当夜,杨指挥使难得晚归,向来冷漠严厉的面孔满是疲惫。
    因他晚归,大家吃饭便也跟着晚了。
    陆贞柔一靠近宁回,便觉得身软情饬,还未消肿的穴儿贪吃地留下津液,恨不得当场喘出声。
    少女深觉丢脸又不敢细想,只朦朦胧胧地觉得自己的身体与那所谓的天赋有关。
    哪怕被宁回静静地注视着,她都会不自觉地兴奋起来……不,与其说是兴奋,不如说是因为情事而升腾的欲望,因而陆贞柔更不愿意与宁回说话。
    ——实在是太丢人了。
    即便是同在一桌,陆贞柔只觉得宁回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几乎让她浑身升起酥麻的情欲。
    为了防止过于失态,她根本不敢抬眼看同桌的宁回。
    见饭桌冷落,情欲磨人,少女干脆转移注意力,朝杨指挥使问道:“姨父,最近为何烦忧,以至愁眉不展呢?”
    宁娘子眼睛往儿子与陆贞柔之间飘了一会儿,虽不甚明白什么眉眼官司,倒也顺口帮腔道:“是啊,夫君,有什么话跟我们说一说,都是一家人,即便不能为你解难,也可排忧呀。”
    闻言,杨指挥使深深地叹了一气。
    但他本是个粗人,因而不欲藏着掖着,知晓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便痛快说道:“前天郡守府失窃,高大人丢了一件宝物,命我等私下寻找。”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失窃?还是郡守府?
    “这两天,晋阳城里每一块地都被犁了一遍,当铺、会堂、酒馆,赌场,我都亲自去细细查了一番,却没有半点头绪。”
    陆贞柔心中一凛,想起今日高羡的话,便试探道:“郡守大人家大业大,还能丢了什么稀罕的宝物不成?”
    杨指挥使反而迟疑起来,道:“我知道的不多,听孙夫人说……是一把要献与贵人的宝剑。”
    宝剑?
    陆贞柔与宁娘子面面相觑。
    并州虽盛产盐铁,但都是受朝廷的辖制,铁矿大多被用来制作盔甲、长枪、弓箭这叁样。
    宝剑并非制不出来,到底不如箭矢划算,也不如刀具用途广泛,只能作为礼器佩戴。
    什么人要费劲偷这个东西呢?
    今夜,辗转反侧的除了宁家,还有郡守府的一对夫妻。
    郡守高义反复打着圈、踱着步,时不时唉声叹气,急得吹胡子上火跟一斗鸡似的。
    反而孙夫人端坐在一侧,淡淡说道:“不就是丢了把剑么,你都派了羡儿、杨指挥使去寻找,一人在暗,一人在明,想必不久后便有消息。”
    “再说了,府里的宝贝多的是,并州的美人更是一绝,等人到了,你让孙哥哥寻觅几位美人,再献上几样库存不行?”
    “宸王殿下醉心于刀剑宝器,他既无意美人,我们自然得投其所好,不说亲如一家,至少得平安卸任。”
    听郡守如此说,孙夫人反倒冷笑:“这几年来,帝京常有消息传出,说宸王殿下即日就藩,不提咱们晋阳是前朝旧都,单整个并州,无非是先皇时期赐下的封地,更何况——”
    说到这,孙夫人幽幽一叹:“我瞧帝京那位圣人,也不像心胸宽广、放虎归山之辈。”
    “唉!慎言!”高义恨不得捂住发妻的嘴,压低声音说道,“你说的不错,然而帝京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如今陛下春秋鼎盛,宸王殿下不日即将就藩,其中还有门下黄散(黄门侍郎与散骑常侍)等皆是天子近臣、权贵子弟。”
    “你夫君我本是朝廷命官,在宸王殿下的心中,焉知我不是帝京的一颗钉子?可若是宸王殿下出事,不消说那御史台老儿,便说这位陛下,岂非要我的命来堵住帝京悠悠众口?”
    “再说那口龙泉剑……哼哼,不都是他们萧氏的家事?”
    风声隐隐拂过烛火,于无声无风之时,天空陡然炸响惊雷。
    陆贞柔披着一件宁回素日常穿白袍,头发自然地披散在两侧,发梢湿漉漉地流下水滴,在白袍上勾勒出昨晚相似的水痕。
    浴盆里水温适宜,正适合用来洗漱干净。
    因为身子敏感,极容易情动,陆贞柔犹豫一天了也不知道从哪下手,思来想去,总觉得应该先把那堆羞人的东西抠挖出来再说……
    哪有含着人家的精浆一整天的理。
    因此事过于羞人,陆贞柔决定自己偷偷地、决不让宁回知晓。
    好吧,其实宁回已经知道了。
    宁回才禀过母亲,表明求娶陆贞柔的心意后,瞧见陆贞柔“哼哧哼哧”地提着水桶跑来跑去,又看她气喘微微、眼泛水光的样子,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上前帮忙,结果却吓得少女把门关了起来。
    眼下他手里还提着一桶水呢。
    站在院中的宁回面色羞红,心知自己作为男人自然是该主动些的,可眼下……还是得装作不知道才行。
    站在浴桶前的陆贞柔做足了准备,这才咬牙扯掉衣服,一脚踏了进去。
    原本悄摸进房间高羡见陆贞柔进来,自是兴高采烈地想要与她打个招呼,哪只她下一刻便关上大门。
    这下可把高羡吓得不敢跳下房梁,生怕少女把自己当作登徒子,挨上一顿好打。
    正逢左右为难之际,哪成想陆贞柔竟然开始宽衣解带。
    高羡迅速收回目光,不知不觉闹了个大红脸。梁上君子不敢偷窥,又有着莫大的情愫驱使着欲望,不由得竖起耳朵听着悉悉索索的声响。
    衣袍落地时发出细微的动静,不知怎得,高羡竟心驰神荡地想到厢间里的旖旎。
    他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想着:既已跟我互生情愫,自是该等我回禀父亲、叔父后成婚才……可以这样呀。
    显然是忘了昨日是如何孟浪至极。
    不知怎得,他越想越痴迷,连家书都打好了腹稿。
    “今晚便去信一封前往扬州祖宅。”高羡美滋滋地想道,“柔儿如今是我叔父的义女,出身自然不是问题。”
    “虽然肚里的主意一个个坏得冒水,但她生得美丽又冰雪聪明,父亲一定会喜欢她。只是幽州城之事……我竟忘了带走金簪,算啦,也没什么人注意这点细枝末节。”
    他自是沉浸在婚后的孩儿该取什么名字的苦恼中,没发现陆贞柔已经悄悄靠近,手里还握着一根竹竿。
    【天赋:强身健体】与【天赋:五感敏锐】相互迭加之下,陆贞柔自是发现了一位蠢笨蟊贼正躲在梁上。
    见对方恍若未觉,陆贞柔当即竖起竹竿,朝着梁上狠狠拍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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