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龙腾》 第一章 霜雪纷飞寒落凡,雪白无垠人亦罕。却有二人不识趣,冒雪赶路为哪般。 邯郸城外七里,有一大一小二人手牵着手,缓步向着邯郸城走去。虬髯大汉握着小女孩颤抖的双手,把老天问候了一次又一次。大人一身破布麻衣,脚穿稻草烂鞋,暗玉的刀鞘中放着一柄形状奇特的刀,脸上许久未曾整理的络腮胡子,以及脏兮兮的皮肤,只能用四个字概括,邋遢不堪。而小女孩却是另外一幅模样,约莫五六岁模样,小小的鹅蛋脸形,双眉秀丽,一双眼珠黑如珍珠,肌肤胜雪,虽年岁甚小,却不失美丽,假以时日必然是风华绝代之辈。虬髯大汉为了不让女儿挨冻,就将元气从右手传到女儿的身上帮他抵御严寒。无奈小女孩年纪尚小,体质较差,元气御寒收效甚微,为了不耽误家主的事情,虬髯大汉只好狠心的带着女儿向前走去。 “爹,我冷。”小女孩终于无法忍耐雪天的寒冷,牙关颤抖的说道,闻听此言,大汉的脚步一滞,转头看了过来。 “柔儿乖,我们再忍忍就到邯郸了。”大汉强忍泪水温柔地说道,那慈爱的笑容令小女孩心中一暖,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小女孩对着父亲笑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只听“哎呦”一声,小女孩一下倒在地上。 “爹,我的脚好疼。”小女孩痛苦的说道。 小女孩疼痛的表情,令大汉心中一惊,急忙俯下身来,右手握住柔儿的脚细细查看。看着柔儿那冻得红彤彤的小脚丫,脚背上有着硕大的水泡,大汉心中一酸,再也忍受不住,饱经风霜的脸上出现了几滴晶莹。他左手结印,一股元气从丹田处传入到右手手心,再从那里传到柔儿的脚中,柔儿感受到了一股力道涌入身体之中,疲惫不堪身体顿时好了许多。 “爹,柔儿没事了我们继续赶路吧。”柔儿宽慰着柳刀说道。 听着柔儿懂事的话语,本应出声回答的大汉却猛然把头瞥向一处“既然来了,就别藏着了,出来吧。” “不愧是曾经和我交过手的人,竟然能够察觉出我的存在。”来人一袭黑衣,黑色斗笠掩盖住自己的面容,让人无法看到他的长相。 闻听此言柳刀缓缓地放下柔儿的脚,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也不用夸我,我不会特意去记住弱小的人。听到柳刀的话叶洛枫眉头一进,双目中似有火光。 “这家伙,竟然如此瞧不起我。”叶洛枫双手一翻,一柄长剑赫然出现。 看着将怒气写在脸上的叶洛枫,柳刀决定再添一把火。慢悠悠的从背后抽出了自己的刀,散漫的动作,不屑的眼神让叶洛枫心中的火气又翻了一番。叶洛枫的全身迸发出强大的元气,猩红的双眼满是杀气。 “这家伙倒也不简单呢。”交手时,攻心为上。柳刀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小女孩似乎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走远了些。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柳刀不经意的语气,却还是让叶洛枫听出了他话外的含义。 “我不杀妇孺之辈。”闻听此言柳刀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让柔儿生气了,鼓着那粉嘟嘟的小脸,煞是可爱。 “那么我们,开始吧。”柳刀手中的武器引起了叶洛枫的注意。长约一米,刀柄也有二十公分左右。不同于一般刀刃的柳叶形状,给这柄刀增加了独特的魅力。(为方便各位的阅读,采用了现代的计量单位。) 对峙的二人,似达成默契一般静立于地。空气也因为二人散发的元气,弥漫着危险的气氛。先出手的是叶洛枫。随着铜剑的挥舞,拉开了这场战斗的序幕。 铜剑袭至,柳刀不与其硬拼,一边抵挡一边后退,采取游斗的方式消耗着叶洛枫的元气。叶洛枫将铜剑挥舞开来,快若疾风一般刺向柳刀。但听得剑舞之声,只一瞬功夫便劈了九次,可每一次都被柳刀堪堪避过,令叶洛枫极为恼怒。 “中看不中用。”柳刀嘲讽的话语,令叶洛枫大怒,叶洛枫急火攻心,猛地朝着柳刀右边的肩井穴劈了过去。柳刀挥刀格挡,发出“铛”的一声的同时,转身一记鞭腿踢在了叶洛枫身上。将叶落枫踢了一个琅跄,后退了几步后这才稳住身形。 叶洛枫挥剑再上,招式大开大合,犹如狂风怒号一般誓要吞噬柳刀。可柳刀毫不在意,手中柳叶刀挥洒自如,最开始时守得七八招,才能还个一两招。过了一会后,十招中竟能还个五六招。又过了一会,柳叶刀似有了灵性一般,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朝着叶洛枫攻了过去,叶洛枫并未防备,一时间手忙脚乱,形势顿时逆转。 柳刀深知得势不饶人,占据上风的他招招狠辣,要一口气取其性命方能罢休。叶洛枫急忙挥剑将其闭开,施展轻功向后飞去,与柳刀拉开距离后这才停了下来。 “爹爹好棒,爹爹快把坏人打跑。”见爹爹占据上风,芙柔为爹爹拍手叫好。叶洛枫脸色一黑,瞪了芙柔一眼,小孩子胆子小不经吓,瞬间吓得不敢说话。 “所谓童言无欺,小孩子说的话往往都是真的。你这人口气不小,本事倒不大。”柳刀不忿女儿受到惊吓,对叶洛枫冷嘲热讽。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姓柳的,话别说太早。”元气自丹田而来,渐渐凝聚起来,肉眼可见的强大元气覆盖在他的身上。元气之强,竟引得天空中暗流涌动,风云变幻,似是狠招的前奏。恰在这时,柳刀笑了一下,叶洛枫心中一慌,预感到不好的事情。果然,两枚微不可查的暗器出现在叶洛枫身后,穿身而过,叶洛枫的胸口上多了两个窟窿。 第二章 “你是什么时候用的暗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叶洛枫接近哀求的语气令柳刀心头一软,忍不住将实情告知。 “在你挥剑逼开我的一瞬间,我暗中将牛毛针以回旋手法扔了出去。”叶洛枫这才恍然大悟,想发出一点声音的他却又力不从心。 “死在我柳叶刀下,也不丢人,你放心去吧。”柳刀据实相告,令叶洛枫佩服不已,知足的他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身体缓缓倒下。 世人皆被虚名累,殊知身死皆是空。 “乱世无宁日,人命不值钱。”看着倒在眼前的叶洛枫,柳刀心中有着一丝惋惜。走到他身前俯下身来,探了探叶洛枫的鼻息,确定叶洛枫真的死了,一直紧绷的弦松了下来。叶洛枫如此身手,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如此轻易的杀掉叶洛枫实属侥幸。 乱世无庸人,说的便是乱世中的江湖儿女。柔儿不过一小女孩,见人死在他的面前,竟没有半分害怕。反倒鼓起掌来。真可谓虎父无犬女。 “爹爹好棒。”柔儿一边拍手,一边向着柳刀走了过去,眉宇间 流露出一股自豪感。柳刀脸上带笑,走到柔儿身前将柔儿抱起。左手托住柔儿那幼小的身体。 “柔儿刚才害怕么。” “有爹爹在,柔儿不怕。” “柔儿乖,走爹爹带你去看看那恶贼身上,有没有适合你的玩意。” 说话间柳刀俯下身子,从叶洛枫身上摸索出一块令牌。令牌上刻着韩国小篆字体的流水二字,流水周围的绿色为令牌的归属增加了说服力。 “韩国的探子么,城虽殁,人仍在,倒也值得敬佩。”去年秦国攻陷韩国的事,柳刀亦有所耳闻,对叶洛枫这位韩国的遗人有了些许的敬佩。 在柳刀查看叶洛枫身份之时,一支飞镖激射而出,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柳刀仿佛背后生了眼睛一般,左手朝着声响方向放出一道元气, 飞镖碰到这股元气,抖动了几下,落在地上。 “咦,隔空阻物,不错的功力。”说话间一人从旁走出。柳刀转过头来循声而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银发,脸上的皱纹无法掩盖岁月的痕迹,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微微凸起,显是内功修为不俗。一身菱形纹墨绿麻衣,腰上的绿松石显出了老者的最贵。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元气,给人一种强大的压力。仿若足下生风一般,步伐迅捷飘逸。 看着老者走到身前,柳刀心中好奇,这位举止不凡的老者究竟是谁。看着将疑惑写在脸上的柳刀,老者不紧不慢的说道:“老朽赵华”。声音不大,却如铁锤一般震撼柳刀的心灵。江湖中没人不知道赵华的威名,仅次于龙脉的江湖四大帮派之一,天涯派的掌门人,武林的泰山北斗赵华。 “在下柳刀见过前辈。”天涯派位于邯郸境内,柳刀自然有所耳闻,不敢怠慢的他,急忙施了一礼。“无须多礼。”说话间也不见他有所举动,柳刀忽然觉得一股元气将自己拖了起来。试探的心顿时烟消云散。心中不由得对赵华大生仰慕之情。 “小女娃筋骨奇佳,然周身寒气过重,再这样下去恐伤及身体,应找个地方祛寒才是。” “说来惭愧,柔儿跟我风餐露宿,冻伤了身体。我们要赶路到邯郸城,在此期间我不得不用元气帮她御寒,只是收效甚微。” “刚才见你所施展的回旋飞针,隔空阻物,是从何处学来的。”听到这句话,柳刀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犹豫究竟是否该据实相告。不待柳刀有所回答,赵华将元气集中到右掌之上,一股强大的肉眼可见的元气呼啸而出,形成了一股小型的风暴。风暴逼得柔儿不住后退,眼睛也睁不开了。柳刀急忙运气为柔儿挡下风暴,随后将柔儿拉到自己身后。 “前辈何须如此咄咄逼人,晚辈坦诚相告便是,晚辈这两招都从家主手中学得。” “哦,邯郸李家么。”赵华右手一动,元气覆于左手之上,只不过眨眼的功夫,赵华的左手便印在了柔儿的身上,柔儿心中大骇,吓得急忙闭上眼睛。 “前辈,手下留情,如有过错晚辈愿一力承担。”看着赵华印在柔儿身上的手,柳刀心中大骇,如若赵华掌中吐气,柔儿必死无疑,爱女心切的他,急忙调动全身之元气,势要与赵华拼个你死我活。可下一秒柳刀就改变了主意,柔儿有所闪失,赵华左掌的元气向着柔儿全身四散开来,同时,赵华左手或拍,或打,或敲,或揉,将元气分散于柔儿全身经络之处。看到柔儿无恙,柳刀身上的元气消散开来,绷紧的神经也随着放松下来。柔儿感觉到全身都暖烘烘的,极为舒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赵华收回了手。 “当年李家主帮过我,我用元气洗髓了小女孩的经脉,也算还了这一人情,她的资质已经不弱于你。”柳刀急忙施礼相谢,却被赵华拦住。 “至于你的手。”赵华伸出手指,戳在了柳刀的虎口上,片刻间赵华将元气收拢。柳刀用刀已久,积劳成疾的暗伤也就此消失无踪。 柔儿感觉到身体的变化,睁开了双眼,活动下那幼小的四肢,“好舒服啊,全身好暖和,谢谢老伯伯。”听到这句话赵华笑了笑,并不作声。柳刀见到柔儿已安然无恙,心知赵华耗费自身元气为柔儿洗髓。 不由好生感激。 “多谢前辈。”赵华摆了摆手,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天冷了,早点找个地方让小女娃好好休息吧。”说着看了柳刀一眼,“每一个刀都以以身化刀为目标,达至收放自如之境界后,才有大成之机会, 你这柄刀现在还差得远。” “前辈说的是,晚辈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前辈一起到邯郸城中一叙,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如此也好,老夫也有事回邯郸城。” 第三章 咸阳,秦国王宫,今天秦王将众位大臣召集起来,是商讨如何对赵国用兵,此时的秦王不过三十多岁,雍容的脸上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去年秦王派内史腾出兵剿灭韩国,打破了七国的平衡,可他并不满足,他想的是完成先辈们的愿望,实现一统天下的霸业。而这次召集众位大臣就是有了出兵的打算。埋伏在秦国的赵,魏两国密探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秦王有意出兵赵,魏两国的消息,两国的密探急忙将消息传回国内。 赵国是一个强悍的国家,赵国的强悍在于自上而下对于军队的重视,比如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以及代代有骁将,人民亦凶悍,这是为他国所熟知的。只不过重武的赵国有着强大的弊端,不重视农业生产是其最大的弊端。不巧的是,如今的赵国正面临多年不遇的大旱灾,国力衰退,民生凋敝。大旱灾持续到数个月,使赵国不重视农业生产的弊端暴露出来,粮食供应不足极大地降低了赵国军队的战斗力。 秦王得知赵国发生旱灾持续了几个月的消息后,改变了军队休养的策略,秦王命人召回王翦,李信,蒙恬等将,商量如何对赵用兵。 “回禀秦王,赵国正面临多年不遇的大旱灾,国力衰退,民生凋敝,军队战斗力弱,正是出兵的好时机。李牧一人是无法阻挡我大秦的霸业的。” 说话者正是老将王翦,岁月早已在这位老将脸上刻下了沧桑,却无法掩盖他浓厚的战意。秦王闻听此言并未说话,反倒是转过头看了下身旁的护卫霸刀。 “李牧虽善于领兵,武功却差强人意,派你去行刺于他可有把握?” 霸刀闻听此言抬起了头说道:“杀人易,脱身难。这天下很少有我杀不了的人”闻听此言,大臣们楞了一下,此人口气之大令不少人 好奇心起,纷纷向着霸刀看去。只见此人身长七尺,皮肤黝黑,左眼下有一道很深的刀疤甚是吓人,整个人所散发出一股霸气令人不禁折服。众人心中暗道,此人不简单呢。 秦王笑了下说道:“无法脱身这四个字,从天下第一刀的嘴里说出来可是罕见的很呢。在飞鹰卫队中,可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呢。”(嬴政为对抗真武堂创立飞鹰卫队,后来更是广发英雄帖,接收无数江湖草莽,经过培训后,成为了强大的杀手。杀手们各显神通,通过暗杀除掉了许多秦国的的眼中钉,致使七国震动不安。很快飞鹰卫队这个称呼在七国间流传开来,霸刀作为飞鹰卫队中最闪耀的一颗星,闪耀大地,与他在濮阳之战后的天下第一刀的称呼相辅相成。) “李牧与司马尚不足为虑,只不过司马尚是天涯派的门人,天涯派掌门赵华武功高强,若无人应对的话,行刺成功之日,便是我丧命之时。” 秦王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补充道:“寡人得知,邯郸有龙脉兵书残卷的消息,长平之战后,平原君利用手中残卷培养一支精兵,竟然将邯郸守的滴水不漏。也正是由于龙脉兵书的存在,赵国才能够守住邯郸。这事牵扯到残卷以及天涯派,确实棘手的很啊。” 在场大臣混迹于朝堂之上,却也听过龙脉兵书之事,传言得龙脉兵书者得天下。听到赵国有龙脉兵书的消息,不禁议论纷纷。 龙脉兵书共分为四卷,也称龙脉兵书残卷,分为“内,外,兵,士”四部分,“内”代表内功心法,“外”则代表龙脉的镇派绝学“乾坤龙掌。“兵”则代表训练士兵的方法,“士”则代表成为名士的方法。 传言吴起曾参与到龙脉兵书的编写之中,通过书中之方法培养魏国士兵,组建了一支战力彪悍的军队,魏武卒。那时的魏武卒所向披靡,魏国更是成为战国中期的霸主国家。后来吴起离开魏国,在楚国实行的吴起变法更是影响深远,大良造商鞅变法所实行的徒木立信,连坐法都是效仿于此。自吴起死后龙脉兵书散落七国,世人皆不知其下落。 龙脉兵书中“兵”的残卷几经流转竟落入到秦国手中。历代秦王通过不断钻研龙脉兵书,训练出一支战力远胜于魏武卒的强大部队。在秦国知晓龙脉兵书残卷之事者,除嬴政外只有王翦一人。 “王翦,杨端和二人听令。” “在”二人出列,对着秦王行礼。 “杨端和率军出上党,直逼邯郸西大门。王老将军以河内为根基,主力从北面进攻,南下直攻邯郸,另领一军攻井陉关。另外传旨蒙恬从太原出兵,配合王老将军进攻井陉关,南下巨鹿,使其首尾不能相顾。三军不可无帅,霸刀。” “诺”杨端和与王翦应了下来,霸刀应声而来。 “王老将军的安全由你负责,务必保证王老将军的安全。”霸刀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霸刀留下,其余先退下吧。”众位大臣应声而退,王宫中只剩下秦王与霸刀二人。 待众人退下以后,秦王开口说道“你去赵国将龙脉兵书残卷给寡人取来,如若不成就把它毁掉。”闻听此言霸刀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秦王苦笑了下,“这件事可不容易做成呢。况且他的身份和龙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心中所想自然不能宣之于口,一时间二人竟然静默下来。 秦王没有听到霸刀的回答,心生不满,朝着霸刀瞪了一眼。霸刀连忙回道:“回禀秦王,霸刀定当尽力而为。”听到霸刀这样说,秦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先下去吧,寡人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看着霸刀离去,一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如今江湖之中,当以龙脉为尊,天涯,海角,暗唐,龙拳这四大门派不过是它的陪衬。如若龙脉为你所用,必会是你一统天下之助力。”面对颇具威严的秦王,此人说话不用敬语,反而用的是你这样直接的称呼,要么是与嬴政关系极好,要么就是恃才傲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很显然此人是第一种。 此人语气颇为不敬,嬴政也不在意反倒顺着此人的话往下说。“寡人本想派霸刀掌握龙脉,只是这事,霸刀恐难胜任。先生可愿?说着回过头来,那人也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嬴政似乎预料到这种情况,自顾自地说道:“这些年来,霸刀尚算可靠,刺杀吕不韦之事也说明他不是乱党一伙。仲父,亚父,父亲,呵。”这时的秦王竟露出自嘲般的笑容。 “自嫪毐之乱,仲父之变后,自己能信任的少之又少,这霸刀倒是其中之一。”那人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要一统江湖,更要天下归一,先生可愿做我的见证人?”那一刻,嬴政丹田中的元气如同瀑布一般,奔涌而出,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压迫着四周的空气,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风暴。 “元气能够影响四周的空气,至少要有真气境的修为,可这强大的气势,莫非是?”想到这那人面无表情,但心中却翻起了滔天巨浪。过了一会,嬴政平复了心情,调整情绪,站起身来转过头与那人聊起了自己佩剑的事,自己很满意他的铸剑。回说霸刀,身在宫门口的他,有些疑惑的回头望了一眼。 “刚刚那股强大的元气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另有其人,还是嬴政本身的修为所致。”想到这,霸刀暗嘱自己以后与嬴政打交道要留个心眼。 第四章 人生百态,有迷茫困惑的,也会有愁眉不展的,此时霸刀口中的司马尚,就处于愁眉不展的状态中。他的桌几上摆着一张金银材质的赵国地图,如果这时有人走到这里定会惊讶万分。平日里司马尚为官清廉,从不聚敛钱财,可是众位官僚的楷模。司马尚闻听脚步声抬起头来,把来人吓了一大跳,疲惫不堪的脸。炯炯有神的双眼伴随着黑眼圈而黯然失色,右臂斜放在几上,右手托脸颊做沉思状。五官中夹杂着一抹忧愁的气息使得来人担心不已。旁边的饭菜一如原来并没有丝毫的减少,显然大夫是很久没有进食了。(司马尚在赵国的官职是士大夫) “颜聚你来了啊。”一如以往的语气使颜聚产生了极大地错觉,司马大夫似乎一直是自己敬重的司马大夫。颜聚原本是齐国的一名百夫长,因为得罪了齐国贵族田维,受到刑法,左臂被打到骨折。颜聚心怀不满欲行刺田维。岂料田维身怀武艺,一手苍龙拳更是用的出神入化,颜聚不是田维的对手,被他抓住脖颈扔出了院落,摔在地上后又被其仆人乱棍打出院落,伤势过重的他像狗一样趴在田维门口动弹不得。正当颜聚听天由命之时,一黑面人从旁掠出,抓起颜聚狂奔而走。颜聚受伤过重逐渐的失去意识,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闻听床上发出的动静,身旁那人急忙放下书探过身来。 “你醒了啊。”没有多余的词藻,温和的语气令颜聚浑身一暖。想要抬起身子向恩人道谢,却不曾想身子疼痛万分,不由的呲牙咧嘴起来。 “别动,躺下休息就行你的身体还不适合活动”边说边扶着颜聚慢慢的躺下。 “是你,你救了我。” “不是我救你,是我手下的人救了你。” “多谢恩公,不知恩公怎生称呼。” “撇性司马,单名一个尚字。你若是看得起我叫我司马尚就行。” “恩公,这怎么能行。” “将军,大将军让我找您去议事。”司马尚闻听此言对着士兵说道:“那我这就过去。”随后转过头来对着颜聚说道:“你在这安心养伤,我过会回来看你。” 望着司马大夫柔和的表情,颜聚的心里不由得充满了一丝暖意。从那之后颜聚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的一生只为司马大夫效劳。 “你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听到这句话颜聚回过神来,看着司马大夫那张令人心疼的脸缓缓说道:“大夫,赵国的冷夫人诞下三王子,大王宴请文官武将前往庆贺。”听闻此言司马尚不禁苦笑的看了下地图,“这或许是一件大喜事呢。”颜聚也知道司马尚的烦心之事,也苦无良策,无法开导。 “走吧。”司马尚揉了揉困倦的双眼,起身取下盔甲穿戴于身,慢慢的朝外面走去。 此时赵王宫呈现出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文武百官齐聚此处,为冷夫人庆生。会上,冷夫人怀抱着自己的孩子眉飞色舞的与众位妃嫔交谈。而众位妃嫔个个心怀鬼胎,表面上一副笑脸相迎,暗地里却不知道盘算着什么,其中以贞夫人最为明显。表面上贞夫人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心中却充满了嫉妒,自己入宫多年,并无子嗣。而冷夫人入宫时间甚短,竟有了孩子,焉能让他不妒。 宴会一直呈现着欢乐和谐的气氛,文官武将陆续的到来使得宴会的气氛逐渐热闹,更随着赵王的一句话推向了*。“希望各位为我儿而赐名,从而扬名于天下。” “赵虎、””赵英。“”赵远“。文武百官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回荡在赵王宫,赵王环顾左右看到一人嘴角微扬,不禁好奇起来。 “司马大夫,为何发笑啊。”赵王好奇心起,开口询问道。 “回赵王的话,赵国正面临百年难遇的大旱灾,没有水源,粮食无法生长,军队没有粮食给养,就没有战斗力,倘若秦军此时进攻,又当如何,想到这因而发笑。” “大胆,司马大夫竟然如此和赵王说话。”说话者正是郭开,此时的他已是赵国的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自然是飞扬跋扈。“无碍,相国无需如此,司马大夫说的也是实情。司马尚你破坏了宴会的气氛,罚你给小儿起个名字吧。”赵王并不追究司马尚的无礼。 “谢大王,就叫赵歇如何,歇战以安逸天下。” “好,司马尚果真起的好名字,为小儿赵歇大家共饮此杯。”赵王简单的打了个哈哈转过了话题,但是郭开并不打算放过司马尚。他看到司马尚的嘴角微扬,心里越发的不爽。正欲讥讽之时,突然有一个士兵冲了进来。 说来奇怪,没进宫门之时,一幅火急火燎的模样,进门后士兵却脚步蹒跚,身体摇摇晃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彻底的吹倒永远都站不起来的样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有人故意安排这个时间进来的。 “大王,秦军分两路进攻赵国。王翦率上地兵、羌瘣率羌兵为西路军军,杨端和率兵出河内为北路军。意欲夹攻邯郸。”人生大起大落莫过于此,前一秒钟刚刚为当上父亲而快乐,后一秒种便要面对面顶之灾。 赵王闻听此言没拿稳手中的爵,赵王的心情随着手中的爵一样落到了谷底。(自长平之战以来赵国的军力锐减,最强大的飞虹军也只剩三万之众。赵国总兵力也只有不到四十万。)恰在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令赵王眼前一亮。“战事不决问李牧”,这一句话在大殿内传开,找寻说话之人也变得不再重要。 人的名,树的影。这些年来李牧风头正劲,更被赵国人民尊为战神,其军事才能也被赵王所肯定,武安君就是对他最好的肯定。 “命李牧为三军统帅,司马尚为副帅,赵葱为监军起兵抗击秦国。”此时身在殿中的司马尚与赵葱缓缓起身向赵王行礼告退,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位于邯郸的行军营。 第五章 李牧接到赵王命令之后,放下手中的军务,率领手下飞虹军从云中郡赶来,与司马尚等人会合。来到邯郸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令自己的部署齐聚中军大帐商议军事。 “见过武安君。”众位武将军师,向着李牧行礼道。看着他们齐声向自己行礼,李牧仿佛有一种时光倒退的错觉,自己当年也是这样向廉颇将军行礼的。 李牧很快回过神来,“众位不必多礼,请。”说着李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帐中众人对着李牧回礼后,纷纷坐下。 “今日将众位请来是有要事相商,现已探知秦军分两路攻赵,王翦率上地兵、羌瘣率羌兵为西路军,杨端和率河内兵为北路军,意欲夹攻邯郸。奉王上之命,吾为帅,司马尚为副帅,公子葱为监军抗击秦军。对于此次秦军攻赵,不知众位有何良策啊。” “回武安君的话,秦国国力雄厚,兵多将广,如若我们恪守每一寸土地与之硬拼的话,未必能够打过秦国,依在下之间,不如放弃一部分国土,将军队集中到邯郸城附近,与秦军相持,诱敌深入之时掐断秦军粮道,秦军必然退兵。到时候我们便是大功一件。” “此言差矣,赵国兵力不如秦国多,更应凭借城池之利守卫赵国,岂有放弃城池之理?” “秦国变法之后,国力强大。文臣武将齐心协力相助秦王,秦王嬴政更有一统天下之雄心,灭韩国,攻赵国,远交近攻的国策分化六国,致使其他四国竟无寸兵来救,堪称一代雄主。说句大不敬的话,王上昏庸,更有奸佞随仕左右,致使武安君苦守赵国,寸步难行。如今赵国内忧外患,武安君不如取赵王而代之,联五国合纵抗秦成一番霸业。” “住嘴,你想劝武安君做那大逆不道之事么。”说着,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指着那人的脖子。“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人头落地。”说话之人是仅次于李牧的副统领孙如海。孙如海一向忠于李牧,忠于赵国,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孙副统领,我这也是为武安君好,如若武安君不能尽展所学,又有谁能够担此大任守卫赵国。”那人不卑不亢的回道,仿佛指着自己脖子的剑是一个丝毫不放在心上的小玩意罢了。 “你……你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么?”孙如海的剑划过那人脖颈,留下了一道伤口,鲜血如花朵一般在帐中绽放,孙鑫石毫不在意,不屑的笑了笑。和孙鑫石关系极好的军士们纷纷拔出佩剑指向孙如海,而孙如海的侍从也拔出剑来指向对方,一时间营中剑拔弩张起来。 “自家兄弟切不可如此,都给我住手。”听到李牧的声音,两方的军士纷纷收起兵刃,停了下来。孙如海收剑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下:“果真是人如其名,孙鑫石。新石头总是又臭又硬的。”浑然不知自己就是最为顽固的守旧派。孙鑫石听到这话,笑得更是轻蔑。整理下衣衫将头转向李牧。 “孙将军这话不无道理,然秦国两路攻赵,势要灭亡赵国,此时攻下邯郸对战局不利,不如打退秦国军队,再行商议此事。传我命令,鑫石将军率八万军队赶赴云中郡牵制匈奴,蒙恬以及杨端和,其余士兵随我抵御王翦。我要让邯郸成为秦军的葬身之所。”那一刻的李牧恍若战神附体,气势之强令在场众位将军敬佩不已。没有人注意到,角落中的一个人,他的眼中散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诺”众位将军对李牧奉若天神,自然不会违背李牧的话语。依照李牧的命令行事。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珠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这句话或许比较符合陈县的景象,只可惜那时候没有桃花源记,陈县也不是世外桃源,有的只是满怀伤感的亡国之君。漫步在寻常土地间,韩王安摇头叹息不止,如今一年多过去了,每每想到韩国已亡,心中总是无法释怀。经此巨变后,悲痛莫名,从一介诸侯变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此中缘由令人唏嘘不已。 韩国灭亡后,韩王安被软禁于陈县。虽然韩王被囚禁,但是其手下的流水依然活跃在历史舞台上。流水通过层层传递将消息传于被囚禁的韩王安那里。韩王安看到面前传递消息之人不禁摇头苦笑,心想自己当年心血来潮创建的流水,是自己唯一做过的对国家有利的事情。 “韩王。”听到这声韩王,韩王安的心理更加的难受,他尽可能的用着平稳的语气说道;“张非,你来这有什么事要告诉本王么。” “回韩王,秦军趁赵国大旱灾之际大举攻赵。” “这算什么大事,长平之战以来赵国国力大局衰弱,秦赵军队时有摩擦,如若是这等平常之事以后就不要开口了。”说罢,韩王安低头静默。 张非抬起头看着韩王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不由的心中一凉,却仍然开口说道:“韩王,自三家分晋以来,魏国先盛而后衰,韩国如流星般一闪而过,赵国民风彪悍却只有匹夫之勇,长平之战赵国精锐尽失,虽有小胜然不足以撼动秦国。此次秦灭韩主力未动,士气高昂,王翦率上地兵、羌瘣率羌兵出井陉关(在今河北井陉),杨端和率河内兵从南、北两方夹击赵都邯郸。秦军必有亡赵之心,赵国危矣。 闻听此言,韩王安竟然有了些许反应,脑中忽然回忆起了一件自己不愿回想起来的事情。两年前叶洛枫,叶落影两兄弟奉命加入秦国的飞鹰卫队,二人武功高强,本领卓著,在飞鹰卫队出生入死一年多,积累众多功勋,渐渐地在秦国混出了名堂。秦国灭韩之时,韩王安得二人传信,信上只有四个字“韩国危矣。”得知消息的韩王命军队迅速在新郑布防,但韩国积弱已久,名将凋敝,士兵良莠参差不齐,这些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当他们面对虎狼之师的秦军之时,失败亦是在所难免。不过一个时辰,精锐便尽数覆没,只剩数千老弱病残。韩王安谢绝大臣玉石俱焚的建议,宣布开城门投降。 当城门打开的那一刻,韩王安缓缓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整理下自己凌乱的衣衫,拿起了身旁的玉玺。 “大哥。”韩王安笑着回道:“我把那个留给你。”说着用手指了指二弟韩笑的衣兜。韩笑先是一愣,摸索下才发现衣兜中多了一件物事。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韩王安已经走到了宫门口。 那一刻的韩王安,虽然没有君气境的修为,却有着特殊的王者气度。没有人比君王更懂得治理国家,只是成王败寇,输了的人只能成为史书中的笑柄,被后人笑话。 韩王安无视周遭的各种声音,捧着自己的传国玺交给了迎面而来的秦军。(玉玺至少在西周开始就是华夏天子和诸侯王的印记,战国时周天子和七国皆有,而且不止一个,最隆重的传国玺当然只有一个)韩国,灭亡了。 在韩王安奉上玉玺的那一刻,韩笑趁乱逃出韩王宫后,接管了流水,流水化整为零,侥幸生存下来。为后续的计划保留了实力。张非也是在后来,找到了韩王安。 韩王安的思绪被张非的呼喊声所打断,当他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又一次成为了王。 “张非,我命你速去打探叶洛枫的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越快得知越好。”语气中的威严以及毋庸置疑,令张非欣喜万分。急忙接受任务着手准备。 不久前叶洛枫,叶落影两兄弟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了邯郸李家家主的护卫柳刀,想从他身上着手,看看能否得到龙脉兵书四残卷的消息,叶洛枫已先行动身寻找柳刀,此事已过数天,仍未收到回信,韩王安心中着急起来。 韩王安眉头紧皱,此时的他是多么期盼知道龙脉兵书残卷的消息,是否能让他未死的心,重新燃烧起来。可他并不知道,叶洛枫已经被柳刀干掉。 第六章 井陉关,赵国要塞,战略地位极其重要,秦王对此极其重视,将攻下此关的任务交给了王翦。如若此地失守,秦军便可实施三面攻赵的计划。而此时的井陉关,已是三面火海,可笑的是这把火不是秦军放的,而是赵国士兵执行将令的结果。 战国时期,军法严明,如若城池失手,自守将以下,悉数处死。可这位守将不同,无视军纪,直接命人放火烧关,士兵全数撤退。诧异间,士兵们还是执行了这位将军的命令。看着已是一片火海的关卡,一位士兵再也忍不住向着弱铭咆哮起来。 “井陉关战略地位如此重要,为何要放火烧关,难不成你是秦军派来的奸细?”泥人尚且三分火,以下犯上理难全。纵是如此,他的底气略写不足。 “不撤又如何,此次秦军来势汹汹,攻破关卡只是时间问题。而我们赵军呢,援军未到,以弱敌寡已然不智。更何况如今王上昏庸,奸臣当道,一面抗秦,一面放患,这国家,危矣。”弱铭无视身旁有着哗变苗头的士兵,自顾自地说道。 “报,将军,秦军杀来了。”火海中的关卡,也无法阻拦如狼似虎的秦军。闻听此言,弱铭急忙向着身旁的士兵询问道:“还有多少弟兄没走?”情势危急,弱铭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士兵的安危,这样的弱铭有着别样的魅力。 “还有一百多人。”话音未落,那个向弱铭报告的士兵已经倒在地上,而他的身后插着一支箭。 弱铭跑过去扶着士兵,说道:“秦军马快,我们怕是走不了了。”说到这,弱铭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弟兄们说道;“你们,怕死么。” 刚刚还要哗变的士兵,全部围拢在弱铭身旁大声高喊。“不怕。”,“不怕。”,“不怕。”士兵的声音此起彼伏,令弱铭一阵感动。 “该来的,终究会来,让我们坦然赴死吧。”士兵们抄起武器,跟在了弱铭的身后。 秦军来犯之时,弱铭安排精锐士兵埋伏起来伺机而动,老弱病残先行撤退,但这道命令并未传遍军中,这才有了士兵哗变的一幕。秦军并不知晓赵军险些内讧,更不屑知晓,不费多少功夫就将井陉关掌控在自己手中,此事是否另有玄机。弱铭以及一百余人士兵被他们围了起来。他们的对手是秦国的五个大将(此处的大将为秦军的军制单位,和王翦,杨端和这些将领不是一回事),以及黑压压的秦军士兵。 弱铭心头一沉,想起了一位高人的预言,当年那位高人曾经这样说过,城在剑在仁义在,城毁人亡人亦去。或许很快就不再是预言了。 重压之下,赵军精神几乎崩溃,军心动摇,一位士兵有些焦急的说道;“将军,要不我们降了吧。” “只有断头的弱铭,没有苟且的孬种。秦军势大我无法抵挡,但我可以与城池共存亡。但若你们愿意投靠秦军,我弱铭绝不怪罪,愿意陪我死战到底的我也欢迎,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话音未落,就被士兵们的呼喊声所打断。“我等誓死追随弱将军。”“保家卫国,誓死不降。”“同心同德,共赴国难。”众人纷纷表了决心。唯独刚才劝降的士兵没有表示,他用手撑地,缓缓地站起身来。 “我在赵国,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这样的赵国不配让我效力。”说话之人竟是龙渊,令弱铭一怔。 “龙渊,你这墙头草,纳命来。”一人握刀向着龙渊砍去。龙渊不闪不避,继续向着秦军走去。任由刀停在龙渊头上,任凭士兵如何用力都不能再前进分毫。 赵国军士一拥而上势要将龙渊剁成两段,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这是从夏朝延续到现在的弊端。秦军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看着眼前内讧的赵军。可是下一秒,他们就瞠目结舌了。 “乱世之道,强者为尊。”龙渊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全身上下迸发出一股惊人的元气。元气之澎湃将周身之人尽数震退。龙渊向着其中一位大将走去,步声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入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龙渊来到了吴大将的面前笑着说道:“我想投靠秦国,大人行个方便可好?”嘴角带着一丝坏笑,让秦军看着极为不爽。虽然不爽,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人有所行动。龙渊身上的强大元气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气生一,一分阴与阳。阴阳生万物,万物化世界。每个人身体中都有一股气,比如说普通人在愤怒的过程中,滋生火气,火气会将身体的潜力最大化,从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而懂得运用气是气武者的入门要求。气武者分为七等,元气境,真气境,玄气境,王气境,君气境,尊气境,神气境。气武者是所有习武之人向往的境界,但凡在江湖中有着些许名气之人,都会是一名气武者。唯一的区别在于自身元气的多少,以及运用气的手法。像龙渊这样拥有强大元气的气武者,要比普通军士强大得多,也是极受敬重的。 看着眼前的吴大将,龙渊又一次开口说道;“如此,在下是否有资格加入秦国。”吴大将虽是军旅之人,却也见过气武者,只不过如此强大的气武者倒是罕见的很。听到龙渊的话吴将军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回道:“大,大人,能够够加入秦国是我们秦,秦国的荣幸。” 如此甚好。”龙渊随意的说道。他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各位兄弟们抱歉了,今后我与你们就是敌人了。”熟悉的语气,嘴角边那一丝坏笑,都和往昔并无二致,赵国军士们甚至有一种错觉,他还是原来的那个龙渊。然而谁都知道,那只是他们的错觉。现在的他是一个强大的气武者。只有一人看到了他们没有注意到的东西,说话时,龙渊的身体有着些许颤抖。 刚刚龙渊强大的元气,给予弱铭强大的冲击,受了点内伤,左嘴角间亦有血液涌出,身上的甲胄也已是千疮百孔,面目狰狞的盯着龙渊。 “龙兄弟真是好武艺,不如把弟兄们作为你的垫脚石献给秦国如何。”听着这句话龙渊微微变色,他真的好像把自己心头的真实想法告诉弱铭,但他知道如果现在说出去自己的话,自己的计划将付之流水。内心的纠结,他人不会得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出了惊世骇俗的一句话。一石惊起千层浪,这句话给赵国士兵们的判了极刑。 “现在的你们只有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死。”不大的声音似雷霆一般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房,霸道与嚣张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听到这句话,赵国的军士们全都愣住了。前一秒临阵叛变,后一秒更是厚颜无耻的说着要取兄弟们的性命,这怕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吧。 第七章 几乎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只有一个人先反应过来,与诸多士兵相比他并不起眼,可他又极为出众,因为他的才华足以让人忽略他的长相。年龄最小的他,年纪轻轻的便已是副将。他叫孙晨,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轻咬嘴唇,面色坚定的他,下了一个决定,只不过这想法和大多数人的决定有所不同。将身旁的军士推开的他,一步步走到了龙渊身旁,不大的脚步声吸引了所有赵国士兵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你为何临阵叛变,更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不过我想和你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听到这话龙渊心中一暖,有人支持,真好。 “孙晨,你也要叛变么。”弱铭急忙的问道。弱铭与孙晨是多年朋友,元气正在向着他的双手汇集,脸上的急切表示他在等一个答复。 孙晨回过头来看着弱铭笑着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救下龙渊的场景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龙渊都没有背弃我们,现在他选择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我相信他。”支持身为叛徒龙渊,需要的是何等的勇气和胆量,弱铭自问没有这般的勇气。无法让孙晨回心转意的他,内心下了一个决定。 啪啪啪啪,掌声打断了他们的聊天,又一位大将走了出来,“杀了他们,彰显二位的忠心吧。”闻听此言龙渊瞪了大将一眼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严青弘心头一怒,但他却未有所举动,将真实的想法藏在心中,隐忍不发。转而说道:“晚辈不是前辈您的对手,只是前辈既然想要加入我们秦军,就要拿出诚意,不然只怕大家都不会同意。”龙渊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严青弘的不满。一股强大的元气从他的身上汹涌而出。向着严青弘而去。严青弘身旁的四位大将,似有默契一般,同时拿出盾牌,举着盾牌朝着严青弘靠拢而来。元气向着几人的盾牌冲击而去,硬拼之下,盾牌顿时四分五裂,余劲之强震得附近的人不由后退。纷纷注视着硬拼所产生的烟雾,等待着这场硬拼的结果。 当烟雾逐渐散去,先出现的是龙渊,好一个龙渊,头戴双叉束发红铜冠,体挂邯郸直裾青布袍,身披红色兽纹甲胄,腰带束身,一身大红装扮的他,浑身上下竟无半分灰尘。双手后背于身,威风凛凛的看着身前狼狈的秦军大将。 只见的五位大将,哥哥伤痕遍体,其中以严青弘伤得最重,残甲遮身,面容惨淡,身上伤口血流不止,地上一堆碎甲陪衬,怎一个惨字了得。身旁的四位大将也好不到哪去,盾牌已碎,甲胄尽裂,身上血迹斑斑,或跪或趴,已无再战之力。一片狼藉的景象使其他秦国的士兵们心生寒意。 “弱者,没有说话的权力。”龙渊潇洒的转过身来,铜冠飘落,一头长发飞扬的说道: “我不想再多说,要么投降,要么死,自己选择吧。”刚才的打斗虽然时间短暂,却给士兵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赵国军人骨头硬的很,可他们终究也是个普通人。龙渊强大的实力,令他们心中出现了恐惧。困境心乱,便是此人无药可救之时,处于此状态下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稀奇。 “你这卖主求荣的恶贼,纳命来。”迫于龙渊的强大压力,张三,全力挥剑而出,试图驱散恐惧。只可惜一缕阳光无法驱散黑暗,螳臂当车,只会自不量力,强大的武力差距也在此刻所体现。龙渊微微侧身,便躲开了张三的奋力一击,剑身半数没于地下。就这一招耗尽了张三所有的元气,张三双手紧握剑柄,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的命是赵国的,要的话自己来拿。”输人不输气势,张三的话令龙渊心中苦笑。 “真的要我亲自动手么。”一旁的李四则是拿起手中的剑,颤颤巍巍的向着龙渊走了过去。只是几步的距离,似乎耗尽了李四所有的力气。 “如若武安君在此,你是否还会如此。”龙渊不假思索的回道;“不会,我这么做有我的苦衷,李四兄弟请吧。”李四也不说话,双眼如铃铛一般,瞅着龙渊。李四那直勾勾的眼神仿佛如利剑一般射在了龙渊身上,令龙渊全身上下都不自在,闪躲般的往旁边挪了挪。 如今,秦军环伺,逃出此地难如登天,想到这,李四仰天大笑,笑声无比凄惨,悲凉。 “在下命贱,不劳你费心,父母之命,不可弃也。”语声未歇,剑光闪过脖颈,一时间血花四溅。 李四的身躯缓缓地向后倒去。龙渊的眼眶有着些许湿润,他不留痕迹的揉了下眼,心里默念了一声,“保重。” “四!”张三大叫一声,向着李四奔了过去,抱着李四的尸体大哭。龙渊并未阻拦,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哭过之后,张三抹干了眼角的泪,看着龙渊。 “兄弟一场,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你说。” “把我们葬在一起。”看着龙渊点头,张三凄然一笑毫不犹豫的用剑划断了脖颈。 “宁愿站着生,不愿跪着死,我也有脸下去见先王。”受到张三,李四影响,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激起赵军满腔热血,些许赵军不愿坐以待毙,拿起武器向着秦军扑了过去。此情此景虽然让秦军有所动容,可训练有素的他们早已戒备万分,武器纷纷向着赵军的身上招呼,不过片刻的功夫,赵军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龙渊牙齿将嘴唇咬破,双拳紧紧攥着,力道之强甚至有血液落在地上。看着兄弟们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弱铭早已哭成了泪人,秦军也为之动容。 “龙渊,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他们死在你的面前么。”一向有问必答的龙渊静默于地。只有滴在地上的血液显示出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严青弘,战场都打扫干净了么。”一句充满威严的话语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良驹为骑,黑甲罩身,腰上的黑剑给人一副肃杀的模样。此人表情肃穆,须发皆白,威风凛然的老人模样。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此时的王翦少了份轻狂,多了份豪迈。现在的他只想完成前辈们的愿望,扫平六国,一统山河。看着老者身旁独有的旗子,龙渊明白了他的身份。王翦,一个秦国的军旅神话,不败将军,也只有他的身边才会飘扬着一面独一无二的旗子,红黑相间的带有王字的军旗。 “回老将军,井陉关中赵国军士已全部消灭,俘虏赵将一位,投降军士二人。” “看你们这一个个狼狈的样子,伤亡不小吧。铮铮傲骨,唯我赵胡。飞将戍边,勇冠六国。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只是青弘你的声音为何如此虚弱。” “我伤的,老家伙你有意见么。”这个称呼不亚于一道闪电在耳边炸响,众人循声而望,出声的竟然是龙渊,众人对于龙渊的胆量很是佩服。王翦循声而望,看着龙渊说道;“一个俘虏,还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东西。” “你倒是有胆量啊,竟敢这么称呼我,来人给我……”话未说完,便被一人打断。 第八章 “王翦纳命来。”弱铭一直向着秦军示弱,只因为时机未到,这些虾兵蟹将入不了他的眼,他在等一个替兄弟们报仇的机会,如今机会到了,只要干掉王翦,兄弟们不仅大仇得报,更可以名垂天下。 战场是瞬息万变,所谓迟则生变,弱铭一出手便是自己能施展的最强招式,弱铭燃烧自己生命,将全部元气铺盖在自己身上,化作一柄锋利的宝剑,向着王翦直扑过去。 “大师兄不过一外门弟子,竟能施展以身化剑,当真是深藏不露。”错愕间,龙渊迅速反应过来,向着弱铭而去。困兽之斗,尚且气势惊人,更何况燃烧生命的气武者,可惜事与愿违,博浪一击(张良谋划刺杀秦王的行动,也指拼命)竟无寸功,在王翦身前被一个人挡了下来,而这个人竟是和弱铭有渊源的龙渊。 “以身,化剑么…..”看到弱铭燃烧自己生命,施展出的以身化剑,龙渊面露难色,欲言又止。龙渊为难之时并未注意到,身后的王翦悄悄地放下了抬起的手。开弓未有回头箭,弱铭抱着必死的决心势要与王翦同归于尽,一招未成迅速变招,一道剑气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射向王翦,所过之处在虚空中带出丝丝涟漪。 “能如此非真气境不可为,莫非”龙渊心中一惊,仓促间唯有以掌相格,气贯左掌,向着剑气拍了过去。剑气在龙渊的掌心中划下一道痕迹,被掌劲所影响失了准头,没入土地。龙渊右掌微缩,复又打出,半招“鱼龙百变”足以应付弱铭,一掌拍在剑尖之上,竟将剑拍在地下,只听“嘭”的一声,剑去势甚急,剑身跌在地上竟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激起沙尘无数。龙渊被迫伸手遮挡风沙,未曾想到,暗器夹杂在风沙之中,令龙渊防不胜防,瞬时挂彩。更有些许暗器穿过龙渊直射王翦。 龙渊惨呼一声,将王翦身旁亲兵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举盾护在王翦身前,暗器没入亲兵身体之中,四位亲兵横死当场。余劲波及到王翦身上,王翦假装受伤倒地。 “大帅”,身旁士兵眼见王翦倒地,急忙向着王翦跑了过去。蓦地里大喝一声,弱铭从地上冲了出来,飞入半空。居高临下如烈鹰一般向着王翦扑了过去。士兵的注意力都被突兀出现的这人吸引过去,全然没有注意到王翦从一个隐晦的角度出手,那人双目圆瞪,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身体如断线之筝一般,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王翦隐晦的出手并未逃过此人的眼睛,那人精光一闪,面上却丝毫不变,不知在想些什么。此番变故龙渊并未知晓,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弱铭的身上,他的手已迅若疾风般,按在了弱铭的脖颈之上。 “小师弟,你要杀我么?”弱铭不甘心的用着传音入密的功夫询问道。 “我本不想这么做的,可现在我怕是骑虎难下。”龙渊急忙用传音入密回道。 “我要杀了王翦。”弱铭的话令龙渊一怔,放在弱铭脖颈上的手,下意识的松了一下。弱铭后退了几步,却被一旁的士兵控制住,刀剑架在弱铭的脖子上。 王翦被士兵扶起来,在士兵的搀扶下走到了龙渊身后。 “老家伙你有没有事”眼见弱铭已无力再战,龙渊闪到了王翦身旁。王翦假装重伤,咳了数声后,捂着伤口说道:“一些小伤不碍事,你这小家伙倒也有趣,你究竟是谁?” “在下龙渊,久仰王老将军威名。 “哈哈,现在看你这小家伙顺眼多了,陈副将去审讯下那个家伙。”“诺”陈副将应声而出,向着弱铭走了过去。陈副将的士兵亦有所举动,将王翦护了起来。 “想不到这样的我,也不是你的对手。”耳边传来的声音令龙渊心中一痛,大师兄落到这般田地都是自己害的。可父仇不能不报,纵有同门之谊,却也顾不了这许多了。想到这,龙渊面色一沉。 看着龙渊面沉似水的表情,弱铭下了一个决定,手扶着地试图站起身来。 “别动,老实点。”士兵手中的刀和剑,架在弱铭的脖子上。 “弱铭要死,也不会死在你们这些无名之辈的手上,休要在王翦面前献丑,给我滚。”说话间一股元气迸发出去,将架在脖颈上的刀剑镇开。食指被红光缠绕,向着王翦戳了过去。 “玄阳指。”秦军中不乏有见识之人,认出这种功夫的他们惊叫出声。情势危急,龙渊不假思索的挡在了王翦身前,任由“玄阳指”戳在气海穴上,“哇”的一声,一口血喷在弱铭的脸上。看着龙渊挡在王翦身前,弱铭的嘴角间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武安君,我在那边等你。”大笑一声,弱铭的身体向后倒去,断了最后的一口气。 凡战场中人都习惯厮杀,不习惯安静,因为他们都认为那是腥风血雨的前奏,让人倍感压抑。只不过现在的战场被寂静所支配。小小的井陉关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反应不过来的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保持安静。 龙渊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气海穴,感受到气海穴传来的阵阵元气,龙渊这才明白弱铭的想法,虽然自己做出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决定,弱铭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将自己的元气注入到自己身上,弱铭的行为让龙渊感动不已。 “若大师兄是龙脉直系弟子,输的就是我了。秦国啊,秦国。父亲的仇以及大师兄的仇,现在我只能找你清算了。父亲,大师兄你们放心,我一定让秦国为你们陪葬。”龙渊强忍泪水,抹了下有着些许湿润的眼角,弯下腰合上了弱铭的双眼。有些话没法说出口,也永远不会有机会说出口了。看着气海穴,龙渊脑中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第九章 “杂种,敢偷东西,弟子们揍他。”语声未歇,无数弟子争先恐后的向着此人拳打脚踢,一副讨好此人的做派。说话之人脸有得色,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过往之人认出了一剑门的服饰,竟没有一个敢上前劝架的。 “我没偷,我没偷那是王二拿的。”苍白的解释依然逃不过一顿毒打。 “驭,住手。”正在打人的一剑门门人听到这句话后,停下了打人的拳脚,纷纷转头看了过去。白暂脸庞,修长身材,一身粗布麻衣,朴实之极,骑着一匹黑马。“呦呵,哪来的穷小子啊,看不见我们一剑门在这里啊。”说着,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这位兄台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路过此地见这位小兄弟十分可怜,烦请兄台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我儿子还用你管教,小子你活腻歪了吧,给我上。”一声令下许多一剑门的门人冲了过来。眼见无法避开,少年轻踏马鞍,骏马跃到空中,双拳直取赵虎面部。 “来得好。”赵虎气沉丹田,脚踩马步,双手握拳放于腰间,挺起腹部准备硬接此招。刹那间双拳击中赵虎腹部,却见赵虎似没事人一样立在原地。身随拳至,少年双拳鸳鸯连环,左起左落,右起右落,眨眼间打出九拳。少年拳法虽有山崩地裂之势,然赵虎习得千斤坠多年加之功力深厚,九拳愣是没有击退赵虎一步。反倒是少年虎口酸麻,身子略微颤抖。眼见少年身形一顿,赵虎双拳直冲少年人中穴企图一击必杀。少年双掌扫落赵虎双臂,脚踩其双手于半空中急速转身,双脚分踢赵虎脸颊头部,“回旋踢,”这一招势大力沉,将赵虎踢得踉踉跄跄身体向后退了几步。少年脚尖点地身体一动闪到赵虎身前,右拳停在赵虎的天池穴。 赵虎知对方手下留情,忍痛作揖道:“承蒙手下留情,令在下好生钦佩,先前不周之处还望阁下海涵。不知阁下为何插手老夫家事。” “在下承龙前辈所托,来迎接少主。” “少主,莫非就是我儿赵平?” “正是,前几年老爷受仇人所迫,不得不将少主寄于此处。这段时间老爷处理好门派事宜,特命我前来寻觅少主。恰巧在此处见到前辈毒打少主,只好出手得罪,还望海涵。” “你怎知这是你家少主,而不是我儿赵平呢。” “刚刚少主的左手臂露出一块红色的胎记。老爷曾说给予少主一块玉石,将其寄托在一剑门一位长者处,我可以凭玉石认出少主。”赵虎从怀中摸出一剑门长老给予的玉石,少年看了一眼,怒意横生。赵虎与少年对了一眼,心中有愧将目光转了开来。 “好一个寄于他处,当真是寄人篱下。”少年强压心中怒意稍稍平复了情绪。 赵虎闻听此言,已然知晓,寄养在此的赵平就是少年口中的少主,一想到自己如此对他,被来人撞破,表情不自然了起来。 “终于找到少主了,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前辈海涵,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您笑纳。”正事要紧,少年顾不得心中怒火,右手一翻,一块寒玉出现在手上。看着寒玉所散发的一丝丝凉气。 赵虎亦是识货之人,知其为上等寒玉。自己理亏在前,少年不加计较,如今更有上等寒玉相送,面上一喜急忙伸手接过放入衣袖之中。顿感丝丝凉意覆于肌体之上。随即运起内功(运转元气所施心法,外家功夫大多数为拳脚功夫,前文中弱铭燃烧自己生命,将全部元气铺盖在自己身上,化作一柄锋利的宝剑,此招便是真气境修为所能施展之招式。)压住寒玉的寒气。并施了一礼说道:“先前是老夫无礼,不当之处还望见谅。” 懒得鄙视赵虎,少年匆忙施了一礼,“少主我带走了。” “您请便。”三字打发了弱铭,怕少年人后悔,赵虎急忙带着门人离开这里。看着赵虎匆忙离开,少年既好气又好笑。 刚刚挨打的少年望着渐行渐远的赵虎一行人,焦急的喊道:“爹你别走,别抛下平儿。”边说边从地上站起身来。一旁的少年见赵平欲走,连忙拉住赵平说道:“少主,走跟我回去见老爷。” “你是谁,竟敢拦我小贼看招。”不待少年回话,右手已向着少年肩头拂去,如若此招拂实了,少年便有肩骨尽碎之危。少年见赵平出手不凡,嘴角微扬,仰身后窜,拉开了几个身位。哪知赵平以拂为饵,左拳如影随形,挟着劲风直扑少年头部。 “咦。”少年一惊,右掌架于眉间裆下这拳,右腕一抖,似掌刀一般削向赵平太渊穴。此乃手太阴肺经腧穴。肺之原穴,百脉之会。此处若伤,阴百脉之流转,内伤元气,外伤筋骨。赵平大惊慌忙将元气集于手腕,硬接了手刀。手刀削中赵平右腕,赵平“咦”了一声,手腕竟未感觉到痛,殊不知此乃虚招,左手之拳才是实招,左拳打向赵平小腹,实招变虚招收放自如,好一招“声东击西”赵平猝不及防的腹部中拳,一时疼痛不已。赵平发起狠来,顾不得腹部疼痛左手抓向少年咽喉,竟是搏命打法。少年右指,急点赵平气海穴,一击得手。赵平顿感身体无力,身体摇摇欲坠。少年可不敢让赵平倒地,急忙扶住赵平。 “小贼快放开我。我,我要和你拼命。”少年不敢违抗赵平的命令,将赵平放在地上,急忙向着赵平作揖道:“少主,先前不当之处在下向您赔罪,还望你担待则个。” 少年口中词汇令赵平一愣,他下意识的回道;“你叫我少主?莫非你也是我们一剑门的门人么?”少年不答,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石呈到赵平面前,玉石上刻着一个龙字。龙渊看到玉石错愕不已,他从身上摸索出那块属于他的玉石两者对比了下,两块玉石材质相同,形状更有相似之处。 “你的玉石从哪里来的。” “回少主,我的这块玉石是老爷给我的,他吩咐我一定要找到少主。多谢苍天庇佑,我不辱使命的找到了少主……”一堆感谢之词从少年的嘴里说出,听得赵平头疼不已。 “照你这么说我和你口中的老爷是父子了?”玉石随龙渊多年,龙渊亦从他人口中知晓其来历。对少年之语再无怀疑。 “不错,少主正是老爷的骨肉,不过少爷不叫赵平,少爷姓龙单名一个渊字。” “龙渊么,与传说中的名剑龙渊有着相同的称谓呢,倒是好名字。带我去见你口中的老爷吧,我倒想知道他为何抛弃了我这么多年,又为何让我认别人为爹,自己却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 第十章 龙渊与弱铭来到龙脉,龙岱费了好大的劲跟龙渊解释,直到龙岱把一柄宝剑送到龙渊手中的时候,父子之间的关系这才好了一点,就这样龙渊有了一把属于自己的剑,棱月剑。他并不知道棱月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所取之名,这柄剑它有着另一个响亮的名字,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这样龙渊开始了在龙脉的生活,他终于知晓了那个将他带到龙脉的少年的名字,大师兄弱铭。龙渊入门尚浅,虽是直系弟子,却也需从头学起,于是安排弱铭教导龙渊。或许是不打不相识的缘故,弱铭对龙渊格外的关照,经常给龙渊开小灶。 天涯派为江湖四大门派之一(北天涯,南海角,西暗唐,东龙拳为当世四大门派)其轻功更是独步武林。天涯派与龙脉关系甚好,经常交流武功,因此天涯派的轻功亦成为龙脉中人的必修课。天涯派轻功讲究飘逸,轻灵,年少的龙渊在学习这门功夫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头。 “大师兄这门功夫好难啊,为何我们龙脉要学习其他门派的轻功啊。” “你懂什么,龙脉武学讲究的是集众家之所长,纳武学之精髓。学好了天涯派的轻功能够对我们学习龙脉本门武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说到这,弱铭想到自己外门弟子的身份,面色一暗。(龙脉外门弟子和直系弟子的区别在于,外门弟子无法学习龙脉的镇派绝学,乾坤龙掌。) “整天说什么好处,好处的,一点都没有看到。”说话间冷不防弱铭一指戳在了龙渊的气海穴之上,龙渊顿时感到身体失去知觉,一个不稳跌在地上。 “费什么话,休息好了赶紧起来练功。”说完,弱铭转身而去,留下了一直坐在地上碎碎念的龙渊。 如今的龙渊手刃同门师兄,一时间愧疚万分。呆若木鸡般站在师兄的尸体前,陷入到前尘往事的回忆当中。做戏要做全套,王翦假装自己受伤,急于疗伤的他无暇他顾,就下了一道命令,将弱铭好生安葬,好生相待龙渊,并请龙渊和自己一道返回自己的主军之中。几个军士接到命令守在龙渊身旁,静静地等龙渊回神。这时的战场寂静万分。龙渊不言不语的站在原地,似要与自然融为一体。并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弱铭设下的伏兵正在伺机而动。 赵国,邯郸城。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秦军将至,王公贵胄却仍然在王宫中寻欢作乐,这国家真可说得上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事有两面,城分南北。同一座城,有着不同的样貌。邯郸赵王宫北门前有一条大街,青石路笔直的延伸出去,直通北门。这里有一座规格不大,却非常引人注目的府邸。大门前左右的两座石坦中,各竖两根两丈多高的旗子。左边杆顶处飘扬着一面赵国国旗,右首旗和赵国的国旗是一样的红色,丝线而制的骏马镶绣其中,马首上有一个字,是一个李字,也是一种信念,赵国君民的信念。每一笔都是那么的刚劲有力,笔画间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这面旗子的主人是赵国的武安君李牧。这面旗子也是前任赵王赐予他的。护边疆,破匈奴,扫桓齮,灭飞龙(秦国的飞龙军)。李牧用彪炳的战功,捍卫了赵国的尊严,更被赵国军民称为战神。 两杆旗子前陈列着无数兵器架,每一个兵器架旁有着一面小小的军旗,军旗迎风摆动,似是要为即将出征的赵国士兵摇旗呐喊。大宅朱漆大门,门上爵位大小的铁环毫不起眼,大门处的牌匾的字体也和寻常人家的字,无甚不同,上面写的是李府二字。 不知从何时开始,凡路过此地之人,都会在李府旁感受到一股独特的威压。此独特场景给予路人们无限遐想,然却无一人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路人的猜测给李府添加了一丝神秘之感。 井陉关守将弱铭行刺失败,随侍自杀,更有两人临阵投敌。伏兵亦被秦军击退,当这些消息传到李牧这里后,李牧破天荒的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一刻的李牧似乎从弱铭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也看到了赵国的结局,他有一个预感,他的努力将是杯水车薪,徒劳无功之举。 曾几何时秦赵两国同为战国军事强国。赵王听信谗言,罢黜廉颇帅位改任赵括为将,赵括之父赵奢平生素与赵王交好,其子赵括更深得赵王喜爱。中反间计而无所察的赵王亲手将赵国的命运寄托在了一个只会从未上过战场的书生手中。很快,赵王便自食恶果,长平之战赵军精锐全丧,赵括身死,其军事实力大减。国内虽有乐乘,廉颇二将,然二人素有嫌隙,竟率军自相残杀,此事一时间沦为七国之笑柄。此后赵国军事,经济皆一落千丈再不复往昔之荣光。若不是悼襄王慧眼识人,以李牧为大将军,击秦军于宜安,这时的赵国恐怕早已亡故。纵然李牧具有高超的军事指挥才能,即便数次击败秦军,也只能治标不治本,无法撼动秦国根基。 此次赵国陷入灭国的危难当中,李牧殚精竭虑,思虑周全定下良策,若能击退秦军,外可连横四国攻抗暴秦。内可休养生息发展农业,或可塑赵国昔日之辉煌,可要打退秦军,谈何容易。 第十一章 掀开帐幕后,龙渊敷衍似的对着众位将军拱了拱手后,便寻一僻静之处席地而坐。秦国众位将领以及飞鹰卫队的人见龙渊全无恭敬之意,其气场之盛比起那些大胜而归的将军,亦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怒意大起。不满之哼声不绝于耳。 在秦国,战士们以战功为傲,敬重的是马革裹尸之人,讨厌的是不忠于国家之人。很显然龙渊属于令人厌烦的那一类,庆幸的是龙渊自己也知道这一点,索性既来之则安之,取出腰间的葫芦坐在营帐中大口的喝起酒来。喝完酒后龙渊便盘膝而坐,手中捏着一个法诀,竟独自修炼起来。龙渊这旁若无人的姿态加剧了秦军将领对他的厌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味,而此时欠缺的是一颗小小的火星。王翦身在帅案,一边举爵喝水,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龙渊,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帐中气氛诡异,一些人向着王翦看了过去。见王翦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纷纷开始揣测王翦内心的想法。更有甚者认为,王翦是在默许他们为难龙渊,在这种极度压抑的环境下,一位将军终于沉不住气,对着龙渊喝道;“小子,大帅在此为何不下跪行礼。” 闻听此言,龙渊睁开了眼睛,双眸中闪现一道精光,竟然将那人吓出了冷汗。龙渊归气于身,对着那人淡淡的说道。:“我救了老头一命,却还要下跪行礼,你们秦国就是这等待之道?” “呸,战场倒戈弑故友,不忠不义不是人。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评价我们秦国的待之道简直笑话。你这种小人就应该跪下向我们磕头求我们留你一条狗命才对,你这狗奴才。” 听到狗奴才三个字,龙渊脑海中浮现出一段屈辱的经历,那个自己失手被擒的晚上,敌人肆意的侮辱与鞭打,说的最多的就是狗奴才三个字。要不是孙晨和弱铭二人联手救出自己,还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可如今自己的所作所为,与禽兽无异,更与狗奴才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龙渊的气势渐弱下来。 “老三不得无礼,这是大帅请来的人怎能如此无礼。看这位少侠风姿绰绰,气宇轩昂定是英雄豪杰之辈啊,我们应该尊重才是啊,对不对啊”陈氏三老中的老大,向着众人询问道。 这句话引得大家哄笑不已,嘘声,嘲笑声声声入耳,龙渊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念一动脑中浮现出“江湖中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这个想法,打定主意的龙渊决定杀鸡儆猴。心念一动,龙渊气聚食指,只听“嗤”的一声,一道剑气激射而出。剑气迅捷无比,不过眨眼的功夫,已来到陈老三面前。陈老三脸色巨变,急忙躬身避开此招。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陈老二最先反应过来拔出刀来向着龙渊劈了过去。龙渊不闪不避竟朝着刀尖冲了过去。面对这不合常理的情况,陈老二楞了一下,电光火石间,陈老二感到一阵疾风掠过,龙渊已擦身而过。陈老二回头一看,数个龙渊踪影散布四周,为之惊讶。倏地,真正的龙渊早已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陈老三的背后,左手掐在了陈老三的脖子上。 “不要乱动,我想你也不希望死在这里吧。”不远处的陈老大,投鼠忌器站在原地。龙渊打草惊蛇的做法,改变了许多人的看法。 “这小子轻功不错,这般轻易地擒下陈老三,倒是不容小觑。”王翦对着身后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闪身而出来到龙渊身旁,以手为刀向着龙渊劈来。此人来势汹汹,龙渊丝毫不敢大意,当机立断将现成的人头盾牌陈老三挡在身前。 只见那人手刀返璞归真,一掌向着陈老三的胸口轰了过来。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一掌轰到了陈老三身上。陈老三“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在了龙渊的身上。龙渊瞬间感到一股强大的元气从陈老三的身上传了过来。 手持人肉盾牌的龙渊,本以为此人会投鼠忌器,孰料此人不管不顾,即使重伤陈老三也要伤他。龙渊急忙将陈老三扔在地上,正要反击之时,体内护体元气流转,将那人的掌劲尽数挡开,令龙渊一愣。那人见龙渊没事人似的也是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身处险地,龙渊微一愣神便反应过来。施展出掌法向着那人攻了过去,用的是乾坤龙掌中的“一朝千里”,那人先是一愣,待到掌风扑面而至,这才反应过来,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掌,那人不欲硬接,遂避其锋芒,施展轻功避了开来。却没想到,此招威力巨大,些许余波轰在那人身上。仓促之间,那人并无防范,只靠着自身的护体元气抵消了一部分伤害。中招后,暗运元气调息,发觉并无大碍之后拔出刀来,以备不测。 “一朝千里,莫非这小子是我们龙脉的人?”思索间,霸刀的佩刀已显露开来。此刀刀身黝黑,散发出阵阵黑光,刀柄中一个霸字显示出此刀的身份,刀和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刀为残月,而拔刀之人正是天下江湖人公认的天下第一刀,霸刀。 “竟然是霸刀,真没想得到堂堂的天下第一刀,竟然出现在这里,吾命休矣。”龙渊身为江湖人,自然听过霸刀大名。眼见霸刀拔刀,心中一寒。急忙从剑鞘中将棱月拔出,自然而然一招 “抱元守一”护住周身。 霸刀与龙脉颇有渊源,通过“一朝千里”认出龙渊身份,一时间技痒难耐,想试试龙渊的胆量,于是将元气覆于刀身之上,给予龙渊精神上的压迫。另一边龙渊虽然心中有着些许害怕,却不想弃剑投降,于是强自克服心中之恐惧,将元气集中到剑身之上,剑身发出嗡鸣之声,二人刀剑相对僵持下来。 霸刀虽技痒难耐却也不愿先动手,原来在井陉关之时,霸刀与伏兵交上了手,本以为是一些虾兵蟹将可以轻松打发,孰料来者竟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大意之下吃了点亏,如今知晓龙渊身份更不想先动手,以免伤到龙渊。霸刀所想龙渊并不知晓,看着霸刀将元气附着在残月刀上,还以为霸刀是在寻觅自身破绽,意欲一击必杀,岂敢大意,握住剑柄的手紧了一紧 霸刀与龙渊二人各怀心事,如今二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先出手。陈老三伤重身死, 一旁的陈氏兄弟虽杀意迭起,却顾忌到这是在王翦的帅帐之中不敢造次。 “以霸刀的身手,杀他就如同杀鸡一般,可如今,莫非是……”想到这,王翦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劝阻道:“住手,在我帅帐之中打打杀杀成何体统。李信你将龙渊带下去好好招待,如无要事众位先散了吧。” 第十二章 王翦做此安排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龙渊虽临阵叛变为天下所不齿,但投降秦国却是不争的事实,如若杀之,图一时之快意,那往后秦军所到之处,必有诸多不顺。倒不如暂忍不快,做宽宏大量之姿态,瓦解天下人之心。“李信此人成熟稳重,对于我的命令极为服从,又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他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给龙渊小鞋穿,这件事交给李信去办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龙渊并不知道片刻的功夫,王翦心中已有诸多念头,随李信离开营帐后,脑中所想的都是刚刚霸刀那反常的行为。“在天下第一刀眼中,我不过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他为何不出手呢。江湖传言,残月现,一人亡,说的就是当他亮出残月的时候,对手必死无疑,可今天霸刀的行为极为反常,莫不成是有所顾忌?”想到这龙渊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怎么会,霸刀那样的人物怎么会顾忌我,说出去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想不透索性不想,龙渊又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杂念驱散,随着李信离开。 打发走闲杂人等后,帅帐中只剩下王翦和霸刀两人。“今天的你倒是反常得很呢,为何不出手?”王翦语气平常的说道。 乍听此言,霸刀心中一凛,不过他反应极快,顺着王翦的话语说了下去。“那你的意思是,杀了他?”杀字一出,帅帐中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 “那倒不是,只不过你今天的行为很反常。”王翦直视霸刀双眼,希望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霸刀闯荡江湖多年,浑身上下虽然散发着霸气,却也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反应,从容答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也是。”说着,王翦话题一转说道:“龙渊的身手与你相比如何。” 听到这话霸刀眉头微皱,思考了一下说道;“龙渊比现在的我稍弱几分,但也相差不大。” “咦?”显然霸刀的答案令王翦吃了一惊。霸刀在江湖中地位超然,说出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赵国叛逆,竟然会和天下第一刀实力相当,此事若让世人知晓,必会轰动一时。王翦的反应在霸刀的意料之中,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说的是他和现在我的我实力相仿。” “咦,现在的你,你的意思是……?” 霸刀用行动给王翦一个解释,将穿在身上甲胄脱了下来,将后背暴露在王翦的面前。进入王翦视野的是一个鲜红的手掌,以及无数刀剑印下的伤痕。 “这无数的伤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井陉关一战后,我碰上了赵国的伏兵。受了点伤。”霸刀说的很轻描淡写,但是王翦还是从中听出了当时的凶险。 “听你的语气,来的不是普通的赵国士兵而是一批江湖人士。王翦分析者说道。说到这,王翦察觉到霸刀眼中的不善,微微一愣后反应过来。随即笑道:“明人不做暗事,卑劣的事我不会做,来着是什么人。” “赵国中最大的天涯派,一剑门,以及邯郸李家的仆人。”不知为何,霸刀下意识间的相信了王翦的说辞,回答了王翦的问题。 “哦,你觉得这件事情是否与龙渊有关。” “二者之间应无关联,龙渊的所作所为必为天下所不齿,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投靠我们,暂时不会对我们不利。因为如果我们秦军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龙渊的处境将变得极为艰难。其次,伏兵攻击之时,龙渊仍旧处于悲伤之中,静默的站在原地。如若二者有所关联,龙渊必然有所响应,可他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就证明这两者并无关系。“就算二者有关系,我也给他撇清了。”霸刀心中想到。 “不错言之有理。看来这件事与龙渊并无关系。不过我还是需要提高警惕,毕竟我的人头很值钱。” “你的身手可不弱。”霸刀心中诽谤不已,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大帅放心,霸刀誓死保护大帅周全。”霸刀对着王翦拱手,语气真诚的说道。 王翦虽不曾在江湖江湖行走,却也知道霸刀的身份,霸刀这行为不仅给足了自己面子,也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到万不得已,王翦不想暴露自己气武者的身份。王翦急忙扶起霸刀,各怀鬼胎的二人,面上却是一副惺相惜的表情。二人虚伪的套一番后,霸刀向着王翦告退,转身而去。他并不知道,在某一个时刻,王翦曾对他动了杀意。 “棱月,棱月没有你,我还认不出龙渊这小子呢,一段时间不见这小子竟然脱胎换骨了,若是这小子知道你的来历,嘿嘿,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这小子这么强,三弟在天有灵也能欣慰了。三弟。”本来看到龙渊的成长,高兴万分。可一想到自己逝去的三弟,霸刀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 第十三章 “奇怪,既无异常,为何我。”疑惑间,气海穴中生成一股炙热的元气,龙渊这才明白身体的异常,是气海穴中大师兄元气的缘故。手抚在气海穴上,感受着那一股炙热的元气,龙渊的眼角边滑落了一滴眼泪。 龙渊通过调息,将弱铭的元气溶于奇经八脉之中,彻底的变成了自己的元气。当他做完这些后,已是深夜。当他调息完毕后,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神光内敛,内息流转不停,显是元气大增之表现。 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的营帐,龙渊呼了一口气,“黑暗如风,常伴吾身。扑朔迷离,真相何存。”感慨间,远处传来声响,龙渊好奇心起,从甲胄的暗层之中取出一块黑布蒙起脸,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静静地观察起四周的场景。 “门口有两个士兵,十丈内之内有一队士兵,这王翦倒是对我监视的挺紧的。”龙渊忿忿不平的想道。其实这是龙渊误会王翦了,龙渊虽然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需要这么多人监视的程度。这只不过是秦军守卫的常态罢了。 “既然这样。”龙渊左手一挥,地上一把碎石头牢牢地贴在了龙渊的左掌心上。看到紧贴在手掌心上的碎石,龙渊暗暗一叹。将碎石散布在手指和指缝指尖,屈指一弹,十丈之外顿时传来一声轻响。 “什么人!”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惊动秦军,秦军依次向着发声处冲了过去。龙渊不断弹动手指,手掌中的碎石不间断的从他的手掌中射出,在附近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一名敌方细作来此刺探军情被发现后,不断逃窜一般,足以以假乱真。 将营帐旁士兵调开后,龙渊将残留在手中的石子向着空中撒了过去,自己则施展轻功,于碎石子中借力,在半空中健步如飞。待到石子从空中落下后,龙渊已在数丈之外。看着依旧残留在半空中的残影,不禁喜上眉梢。 某一日,龙渊在小溪旁休息,一阵微风吹来,平静的小溪一时间水波荡漾。突然想起在龙脉学艺之时,长老常说的一句话。招无定式,水无成形。脑中灵光一现,将自己一剑门,天涯派,以及其他门派的轻功和此时的感悟三者相融合。创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轻功,逍遥环回。此轻功要义分为十六字诀,“其疾如风,飘忽若云,动无常则,逍遥天涯”。从那时起龙渊不断完善自己的轻身功夫,不知不觉间,他的轻功造诣已入不凡之境。 今天在帅帐之时,龙渊见到了许多在江湖中颇有威望的高手,其中不乏宗师级别的人物。未免打草惊蛇,凡事必须小心敬慎,想到这龙渊小心翼翼的运用逍遥环回身法在附近打探消息。 秦军的营帐按照三圆阵,锥形阵,以及一字长蛇阵布局,左圆右锥,一字长蛇作为两方之屏障,布局十分简单,实用。刚刚的骚动并未对秦军造成大的影响。查不出骚乱的源头,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他们回到原地继续自己守夜的职责。将孙子兵法中,岿然不动稳如山的要义贯彻下去,如山岳一般矗立于此。 已是入夜时分,偶有风声路过,再无旁声,若如此,这夜晚岂不是太无风趣可言。虽然佩服秦军的军纪,却也不想夜晚如此无趣。老天似乎听到了龙渊的心声,满足了他的要求。这不,不远处传来的觥筹交错之声,勾起了龙渊的兴趣。 “咦,怎会有觥筹交错的声音,莫非这就是江湖人士所在的地方么。”龙渊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些江湖人士不仅仅是江湖草莽,更有甚者更是飞鹰卫队的正式成员。龙渊心痒难耐,悬崖勒马后燕子琼波再接逆转乾坤,三式轻功一气呵成将身子倒挂在营帐之上,用手在营帐上戳了个小口向里张望。 “这小子的轻功倒是俊得很呢,他的身手……”不远处有一人双手抱臂,整个人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多年不见,师兄武功精进如斯啊。一出手就震慑住那龙渊小儿,真是大快人心啊。”闻声望去,那人有着一个光秃秃的脑门,双眼血丝满布,眼珠突出,左颊有一个细长的伤痕,鼻子少了一部分,嘴角也有着些许残破。一笔一画,皆窥尽江湖之态。 这幅独特画作令龙渊很是诧异,但令龙渊诧异的是,他称呼霸刀为师兄,脑中顿时生成无数念头,却思索不出究竟是何门派。帐中人闻听“师兄”二字也是一惊,霸刀一向独来独往,武功路数更是别具一格,可从未听说霸刀师承何处。如今竟有一人称呼霸刀为师兄,怎不令人好奇。 “无事不登三宝殿,师弟此来可不是要与我寒暄的吧。”瞪了光头一眼,光头顿时心中一凛。强摄心神,右手微扬酒杯一颗石子从袖中激射而出,直奔霸刀檀中穴而去。霸刀右手护于身前接下石子,同时手腕一转将石子反打回去。光头向着石子丢射金钱镖,同时闪身而出朝着霸刀扑了过去。速度之快,竟在原地呈现出一个分身。霸刀不及拔刀,以刀鞘为器,半招“横扫千军”挡下了金钱镖,握住刀柄连带刀鞘一起向右施展另外半招,此招一出竟将光头劈为两半。甫一得手,霸刀微微一愣,错愕间无数牛毛针扑面而来。霸道这才反应过来,师弟用了“移形换位”的功夫躲开了自己的招式,眼见牛毛针来势汹汹,霸刀迅速将刀鞘舞动起来挡住牛毛针,众人见霸刀以鞘护身一招“密不透风”将牛毛针尽数挡下,心中喝了一声彩。 霸刀的应对早在光头预料之间,左手迅速从身上摸出一个铁网朝着霸刀扔去,右手攒成拳向着霸刀打去。霸刀曾是暗唐的弟子深知铁网了得,将刀鞘引向铁网,挥动残月向着光头劈了过去。血肉之躯怎可与神兵利器相匹敌,光头不敢硬接,急刹身体试图避开,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前倾过去,好像自己把头伸过去让霸刀砍一般。 “吾命休矣。”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光头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嘭”,旁边的爆炸声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霸刀不想真的伤了光头,于是将武器收了回来。 第十四章 刀们视刀如命,刀鞘亦颇为重要,如今刀鞘被毁,霸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着光头攻了过去。 霸刀残月挥舞,以常人肉眼无法看到的速度劈出了九刀,一刀化九气,八十一股刀气竟似八卦之形态,朝着光头激射而出。在场不乏见识高明之人,其中一人叫出了此招的名字“九重八卦刀”。 “师兄的成名绝技!”光头心头大骇,无奈招式太快,无从闪避,唯有将自身元气护住周身。 众人对即将发生的惨案不忍直视,一些胆小的人纷纷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处于刀气中心的光头,对这些刀气听之任之,任由他们冲击到了自己的身上。“咦”,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真正反馈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好生诧异。细看之下,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惨不忍睹。只剩下一些布片勉强遮挡住自己身上重要的部位。 九重八卦刀用尽,霸刀也停了下来,静静地站在原地。光头对自己身上的狼狈并不在意,苦笑了一下走到师兄面前跪下说道:“承蒙师兄手下留情。此次临行前之前师傅让我代他考校师兄武功,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师兄见谅。” “你说这都是师傅让你做的。”听到师弟的话语,霸刀甚为惊讶。光头没有回答师兄的话语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柄匕首(匕首在中国夏代就出现了,一开始为青铜制,到了战国时期因铁器的发达改用钢铁制。一般作为近战防备武器,可以对目标投掷或突刺。此武器由来已久。《史记?吴太伯世家》:“使专诸置匕首于炙鱼之中以进食,手匕首刺王僚。”司 马贞索隐:“刘氏曰:‘匕首,短剑也。’按《盐铁论》以为长尺八寸。《通俗文》云:‘其头类匕、故曰匕首。短刃可袖者。’”是短兵器的一种。甚至摔破石头就可以制作。由于制作极度简单,可以说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一定有这种东西。)匕首上刻着一个“梦”字,匕首漆黑散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见此物后,霸刀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虎目圆瞪,头发全都竖立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愤怒的威压,威压犹如实质一般压迫着旁人,旁人亦不敢出声,生怕此时触怒霸刀的眉头。 “这柄匕首你是从哪里来的。”愤怒已将霸刀吞噬,怒吼的质问着光头。浑身上下散发的元气,就像熊熊的烈火一般仿佛在下一秒就将要把光头燃烧殆尽。 “事情果然不出师傅之所料,这柄匕首定能激怒霸刀,霸刀若怒,自有破绽。当一击必杀。师兄啊师兄,别怪师弟无情,你的位置就要被我所取代了。”想到即将到手的地位,光头丑陋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匕首是师傅给我的,因为师妹已经是我的人了,哈哈哈哈。”霸刀听到这话怒火中烧,朝着光头一拳挥了过来。光头见状心头一喜,将藏在手掌中的牛毛针,尽数打出,万千暗器以天罗地网之势,如蝗雨般射向霸刀。 “天罗地网”陈老大见到这招不禁叫出声来,天罗地网乃暗唐掌门唐佰冲的惊世三招之一,十多年前唐佰冲在濮阳城用这一招废了十二个武林高手。陈老大当时有幸目睹此招,从此对唐佰冲佩服的五体投地。今日得见此招陈老大感到无比的荣幸,仿佛唐佰冲亲历一般。霸刀自然识得此招,急忙用刀护身。一招“密不透风”用的恰当好处。光头也知自己的师兄不只这点能耐,耗费大量元气,施展轻功来到霸刀身后急点其尾闾穴。霸刀照葫芦画瓢,竟用了刚刚光头用过的 “移形换位”来到光头身后,一刀将光头的左臂砍了下来。 风轻云淡把酒欢,同门之间把招试。一柄一语惊猛虎,兄弟操戈为哪般。 眼前的场景太过残忍,致使龙渊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惊呼出声。帐中全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好手,虽然被兄弟相残的场景吸引了注意力,却还是有人听到了龙渊的呼声。离帐帘最近的纪醉死正要出去一探究竟之时,忽然听到帐外传来一曲动人的琴声,被琴音所吸引的他停下了动作。这琴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婉转,不绝于耳。宛如身临仙境一般令人陶醉,这美妙的曲调竟然令纪醉死恍惚起来。 忽然琴声一变,金戈铁马,豪气冲云天。独孤求败,求一名好对手的孤寂落寞。不过片刻功夫,琴声又变,家道中落,妻离子散的悲痛莫名,萧索异常,各种曲调来回变换。竟让部分在场之人,气息紊乱,身体不听使唤。 似是察觉到众人的不妥,琴声戛然而止,一股元气仿若实质一般从琴中溢出,拂开了纪醉死放在帐帘的手,琴随人至,一个曼妙的身影从帐外走了进来。长发披肩,白衣如雪,秀美绝伦的容貌,精致的五官,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美,太美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说话的是李俊,一个在江湖上女人唯恐避之不急的人物。虽也是相貌堂堂,仪表端正之人,却好做采花之事,是江湖上公认的淫贼,许多武林侠义正道人士都欲除之而后快。 可令正道人士不爽的是,李俊的武功极高,是江湖中有名的三绝,刀绝,剑绝,棍绝。濮阳之战中在数百人围攻中废掉数十人后潇洒而走,此后三绝采花贼的称号也在江湖中声名鹊起。今日乍见此女,李俊色心大动,手不安分的向着姑娘胸前抓来。 第十五章 李俊乍听琴声,心头一震,手向后缩,随后施展柔劲,将剑牵引向琴,右手仍不死心的向着女子胸前抓去。女子挥琴挡下,身体向后倒去,好一个燕子琼波,那优雅的轻功,曼妙的身影,灵活纤细的腰肢,让李俊看的直流口水。 两人不过简单过了几招,见占不到此女的便宜,李俊也就打消了占便宜的念头,料理起自己的伤势。这一段小插曲仅能调节气氛,做不到抢主角的戏份。众人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霸刀与光头身上。 “莫非是琴仙玉潇湘?我与她素味平生,她为何要替我遮掩。”龙渊思索不出其缘故,却也不及细想。因为帐中光头已有所举动。光头的修为虽不及霸刀,却也算得上是武林的一流高手。这个身份的高手,自然不甘束手就擒,即使断掉一臂却仍然想着败中求胜。顾不上断臂的伤口,迅速向后退却与霸刀拉开距离, 霸刀杀机正盛,招式间已不再留手,现在的他只想杀掉眼前的光头。舞动残月,一招“迎难而上”,跟着接“左右逢源”再接“腾蛟起凤”,招式一气呵成,霸刀心中却有了不对劲的感觉,只是此刻的他无暇他顾,残月快若雷鸣一般向着光头劈了过去。 可事与愿违,霸刀的身体突然出现变故,手脚不听使唤,身体晃来晃去。感觉到浑身的元气消失殆尽,不由得大惊失色。此时的他再也拿捏不住手中残月,只听“咣当”一声,残月掉在地上。 胜负转换,王者战败,这惊人的事实令旁人一惊。刚刚从琴声中恢复出来的他们,看到的是天下第一刀的败北,那本应俾睨天下的天下第一刀,此刻也和普通人并无二致。霸刀脸泛紫色,身体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在地上,似乎中了某种厉害的毒药。 “哈哈哈哈,这是师傅特别为你研制的五行镖毒散,你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吧,咳咳。” 大笑中牵引伤口,血流如注,光头疾点了伤臂附近的穴道敷上了药将血止住。 “五行镖毒散么,看来他终于能够研制出与五行相关的毒药了。可喜可贺。” “你好像并不意外。” “我毕竟比你先入门,这些事我还是知道的。” “成者王侯败者贼,犹如丧家之犬得你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看在你我师兄弟一场,有什么心愿说出来吧,我定然帮你办好。”光头的语气还算真诚,可脸上那狰狞的笑容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可局中人并不会具有上帝视角,并不知道自己只是戏中的小丑,只是可怜的陪衬。” 光头的得意之下并没有注意到,霸刀的声音和往常并无二致,而注意到这点的只有一个人,一个江湖中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我最后的愿望就是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及师妹的下落。”霸刀带着祈求般的语气说道。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同门一场的情谊岂能说断就断,光头还是答应了霸刀的请求,开始一点点诉说这件事的起因经过。 “你还记得十多年前的濮阳之战么。(公元前241年秦取濮阳等地的同时在濮阳城发生的比试。)那是你的成名之战,你力挫江湖上数十位用刀的好手,获得了天下第一刀的美誉。你众多对手中有一个叫王环的人,他是除你之外最有希望争夺天下第一刀的人,在濮阳之战中他在你手下没走上三招就被你打败,便心怀不忿的来找我们的师傅。”光头顿了顿,看了看肩膀上的伤口接着说道:“这个人是师傅的远方表亲,骤见王环惨败而归,心中颇为不安。于是师傅给你安排了一个任务,而那个任务就是,刺杀吕不韦。”听到吕不韦这个名头,场中那些江湖人士也是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原来吕不韦虽是秦国相国,但他身边的四大高手魑魅魍魉曾在江湖中掀起无数腥风血雨,江湖之人各个为之色变。 “这个任务你不能完成,也不可能完成。刺杀吕不韦之事难于登天,师傅不过是你借刀杀人罢了。可没想到的是,一则消息在江湖中传开,江湖传言你杀掉了吕不韦,重伤了魑魅魍魉,从真武堂中逃了出来。虽然后来得知这是个假消息。但当时师傅听到这个消息后对你又羡又妒,迅速的张罗起我和师妹的婚事,终于在你回到门派的师傅昭告门派众位弟子,将你最爱的师妹许配给我,咳咳。”光头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那天小文子找你喝酒也是师傅的决定,为的是让你触犯门规,找借口把你撵出师门。” “师妹虽然爱煞了你,却没有办法拒绝师傅的决定。于是在十天后和我成亲的那天夜里,用这把匕首刺伤了我,当我回过神后师妹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我也在心灰意冷下离开了门派。” “几年后师傅找到了我,看到我随身携带的匕首心生一计。先过招后用匕首激怒于你,然后用这五行镖毒散埋葬于你。” 看着霸刀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心中赞了一声。 “在下何德何能会是吕相的对手,他不是我杀的。”霸刀语气平淡的说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以霸刀的性格说出这样的话,光头下意识的相信了他。 “没想到你还有力气站起来。” “我倒是好奇,断臂的你却没流多少血。” “好像也没必要和你解释这么多,我这个做师弟的心善,就给你个痛快吧。”语毕,右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了霸刀的胸口。霸刀不闪不避,任由光头的手掌排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掌直接取走了霸刀的性命,霸刀如断线木偶一般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光头曾经无数次的设想霸刀死在自己手里的情景,可当他终于亲手杀掉霸刀的时候,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看着天下第一刀的下场,忽然感觉到杀人是多么的可怕。 营帐内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一个武林中身份显赫之人,与这不起眼的角落融为一体,只有他身旁的人知晓此人是多么的不凡。 “二弟他,难不成……”那人紧锁的眉头显示出对于此事的在乎和紧张。 “二当家没什么闪失,因为他倒下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思索间,耳边忽然传来了龙硕熟悉的声音,那人心中微微一宽,转过头来对着龙硕微微一笑。 第十六章 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刀落得如此下场,令众人唏嘘不已。他们看向光头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钦佩。“此战过后,光头必然名声大振。”众人心中都是这样想的。然而世事本就无常,苍天合光头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随着人群中传来的惊呼声,打碎了光头的美梦。在光头的错愕间,霸刀的尸首上的元气,在营帐中四散开来。 “堂堂天下第一刀,可不只有这点本事。”一句话犹如洪钟一般在光头的耳畔炸响,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了光头的后背上,瞬间将他打成重伤,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剧痛传遍全身。 “不,不,不可能,你怎么还活着。”光头看着霸刀就仿佛看见鬼一样,话已经说不利索了。 光头之言语,众人之所想。眼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霸刀用他那凌冽的眼神将四周扫了一遍。目光触及之处,恐惧降临之时,一些修为低下的人甚至拔出武器壮胆,就怕一下秒霸刀会取了他们的性命。他们的脑中不由得回想起了江湖的传言,残月现,一人亡。 “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允许你自我了断。”霸刀语气低沉,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刚刚中毒的是你的元气?”重伤在身,却无碍眼力,身为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光头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傀儡为辅,以气御行。”闻听此言,众人才发现一股毒气从傀儡身上四散而出。霸刀挥动残月,将缠绕在傀儡上的元气尽数扫开,露出了傀儡的真面目。看着傀儡那毫无生机的面孔,光头震惊万分。他没有想到霸刀竟然有如此修为,此刻的他终于心服口服。“我还是不如你呢。”虽然这喃喃自语的话犹如虫鸣一般微弱,却还是传到了霸刀耳中。 “你只是一颗棋子罢了。”霸刀运气于身,丹田一股元气自经脉而出,如附骨之疽一般将残月尽数笼罩。看着残月上的元气,光头不想放弃自己的尊严,他要学困兽一般,做那困兽之斗。 众人凝神归元,双目直视二人生怕错过这最后的拼斗。在众人中唯有一个人例外,他不再掩饰自己的元气,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变得耀眼。一头红发飘扬,紫气覆脸,左颊带着一道细长的剑痕。右臂上刻着一个龙字,他拿起爵轻轻地抿了一口酒。表情随意的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这场引人注目的决斗即将进入尾声,也彻底让他失去了兴趣,因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知道结果更无聊的事了。身后的龙硕看到龙啸的举动,随意的笑了笑。 霸刀缓缓地抬起刀锋,刀尖指着光头。刀身上的元气就和他自身的元气一样,霸刀凌厉。霸者之气压迫着周围的人,一些修为较低的人顿感呼吸不畅。纷纷气行任督二脉,灌顶百脉。减少了霸刀所给与的压力,这才继续专注的观看眼前的打斗。 处于劣势的光头先出手了,将手中的石子分掷于四方。石子上的产生了冰与火两种不相容的元气。二者相互交融,在光头周围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护卫圈。 “招巧,以力破局。”话音未落霸刀已穿过光头的“冰凝火舞”一刀将光头刺穿。“结束了。”在错愕与不甘间,光头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在他死亡的那一刻,“冰凝火舞”失去了控制,将霸刀尽数笼罩。发出了激烈的爆炸声。 “硫磺。”霸刀暗骂一声,急忙调用残余的元气护住周身,施展轻功飞了出来。庆幸的是,那个年代对于硫磺的了解不深,如若不然处于爆炸的中心,霸刀必会粉身碎骨,饶是如此霸刀全身上下被火毒侵蚀,狼狈不堪。 兔起鹘落间,帐中人见霸刀狼狈飞出,对于霸刀的死里逃生多了一层钦佩。若与霸道易地而处,可做不到像霸刀一般死里逃生。 敌明我暗,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这是属于现代的战争名言。在那个时候却也有人抱着类似的想法。在江湖人心中霸刀就像一柄锋利的刀,锋芒毕露所向披靡。可他如何成为江湖第一刀,江湖人士对他的了解仅仅停留在濮阳之战。 霸刀原名龙超,在龙脉中学得一身功夫后,带艺投师到唐佰冲处,凭得一手暗器功夫,在江湖中小有名气。在一次与真武堂冲突的过程中,杀掉了当时真武堂的王魉,得到了他的刀谱。龙超并没将刀谱上交到暗唐,反倒是暗自修炼。在一次门派考核的过程中,霸刀动用刀谱中的招式将师弟击败。唐佰冲知晓此事后,隐忍不发。濮阳之战后,唐佰冲派龙超刺杀吕不韦。途中与海角帮产生冲突,经过一番苦战杀掉了海角帮数十人,拿到了海角帮的刀谱。龙超将海角帮的刀谱中与王影的刀谱相融合,让他的刀法更上一层楼。 回到暗唐后,龙超为了完成师傅的命令,闯入秦国真武堂凭借刀法杀掉假吕不韦以及十人后安然走脱。西暗唐的掌门也就是龙超的师傅唐佰冲知道此事后,更令唐佰冲忌惮不已,随即下令将小师妹嫁与二师兄光头。为怕龙超阻碍二人的婚事,特意让仁请龙超喝酒,致使其触犯门规。等龙超明白了师傅的用意之后,二人早已办完婚事。龙超并不知道两人并未圆房,得知师弟和最爱的师妹成亲后,龙渊愤然脱离师门,继续以霸刀的名号闯荡江湖。 缘巧合下霸刀加入了秦国的飞鹰卫队,作为飞鹰卫队中的一员参与了全部的任务,因他身手了得,无一败绩。从而成为飞鹰卫队中最闪耀的一颗星。不久之前,霸刀的一些手下败将得知霸刀加入飞鹰卫队的消息后,以各种借口加入秦军,现如今霸刀重伤,向霸刀复仇的念头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霸刀虽伤,却没有人愿做那出头鸟,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可没有这么多顾忌,其中一人闪身而出向着霸刀挥动了自己手中的剑。普通之剑,普通之招。一招“白虹贯日”向着霸刀直刺而来。霸刀看也不看一眼,左手一格将剑招裆下,同时将自己身上的火毒逼向左手,部分火毒传到了此人的身上。右手捏着一格法决继续在原地,调息。 第十七章 霸刀杀鸡儆猴的举动,震慑住了一批人,可终究无法震慑住所有人,无法抵挡江湖虚名的人,向着霸刀出手了。霸刀护体元气先发制人,幻化成三道刀气激射而出,刀气逼近那人掌心之时,却被其元气镇在半空,掌势一扭,剑气被卷进其元气旋涡之中,手腕一转竟其反推回来。旋涡犹如大海无量一般深不可测,其中更夹杂着凌冽的刀气誓要将霸刀撕成碎片。 角落中红发担心霸刀有失,不再袖手旁观,施一招乾坤龙掌中的“龙翔天下”,龙气携酒爵后发先至将旋涡挡下,两者碰撞下,酒爵尽碎,红发也站在霸刀面前替他挡下余波。 “龙翔天下,阁下可是龙脉龙窟之人?”红发无暇回应,因为他的目光集中到了正在疗伤的霸刀身上。 那人对红发的反应也不在意,对其施了一礼说道:“在下周宁,乃是周家王室血脉。几年前霸刀曾杀我家人,灭我族人,今日我来一是为报家仇,二为报国恨,(公元前255年,秦将军摎攻伐韩国与赵国,取阳城、负黍等数十城。西周君惊恐,联系诸侯,出兵伊阙抵御秦军。秦将军摎攻入西周国,西周君与周赧王投降,秦夺九鼎,西周国灭亡。前249年,东周文君意图联合诸侯抗秦,被秦国相国吕不韦攻入国内,东周国亡。周宁等人侥幸逃出活了下来。)烦劳在场之人做个见证,也请前辈不要干涉,周某在此谢过。”说完对着周围施了一礼。周宁举止得体,言辞诚恳使人信服,不由对其心生好感,其行为亦不失道义,周围人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宁用几句话便将局势稳定下来,眼见无人插手心中一阵窃喜,右手一番,一柄铜剑霍然显现,挽了一个剑花刺向霸刀心窝。 这时的霸刀已处在疗伤的最后关头,头上冒出丝丝的热气,五感已闭,凝神归意早已不知身边之事,铜剑刺向心窝之时竟不加闪避。幸好身边有红发这样的高手护法。红发伸指一弹,嗤的一声轻响,一股元气将铜剑弹开。脚下一动,猛地一掌向着霸刀背心拍下。周宁手中铜剑经红发一弹,铜剑险些脱手,急忙用力抓住剑柄,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稳。 当他稳住身形回望霸刀之时,见红发正一掌拍向霸刀的灵台穴,不由得好生诧异。只听“砰”的一声,霸刀口中喷出一口黑血。“龙蟠于心,安神扶心,气聚丹田,四平八脉,唯我真元,护体与身,散之于外。”听到龙啸“传音入密”所说的口诀,霸刀心头一喜,急忙照着口诀运功。不一会,便将体内的火毒尽数必出,自身的伤势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他转过头来看到的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孔。“龙家主,你怎么来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听到老弟欣喜地语气红发不由得还以一笑说道;“适逢其会罢了。”说罢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一些眼尖之人认出了此人的身份,不禁议论纷纷。 “这不是红发龙啸么?” “不错,不错那一头耀眼的红发正是天下第一大派龙脉的新任家主龙啸的象征。” “天下武功出龙脉,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龙啸没有沉浸在兄弟重逢的喜悦中,回过头来扫了扫周宁手中的青铜剑。“周家王室血脉,秦国的死敌,你还敢站在这里,佩服佩服。” 周宁的表情有些许不自然,他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这时的他想到了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定主意的他,转身欲走。 “站住,几年前姬宁,姬大公子带着不少江湖草莽夺了我龙脉的宝物,今日又想这般离去,莫非欺我龙脉无人么?”龙渊与周宁有过节,自然知晓其本名。 泥人尚且三分火,何况王室贵胄血。周宁也是血性男儿,听到这几句话瞬间怒火中烧起来。“既如此,国仇家恨,就一起清算吧。”周宁哦不,是姬宁握着青铜剑杀气腾腾的说道。 “霸刀有伤在身,在下不才替他打抱不平,在场与霸刀有仇的有一个算一个,我都接下就是。”龙啸双眼如刀光一般盯着周宁,眼中竟有戾色浮现。 “还家仇国恨,秦国灭掉周国,你却为秦国效力,你这等无礼义廉耻之人,还敢在这大言不惭高谈国仇家恨简直荒谬,你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周宁为秦国效力却是事实,对于龙啸提到的这点无力反驳,如今情势危急,唯有搏命方有一线生机。想到这姬宁不再犹豫,元气凝聚于双手之上,自剑柄而上将青铜剑尽数笼罩,一股肉眼可见的强大剑气进入大家的视野当中。 “莫非是九五之尊?这是周王室才会用的剑招啊。”人群中有一人认出了此招的来历。 “不知道这愣头青,能发挥出这招几成的功力。” “就算是这招的一成,也够龙啸喝一壶的了。要不是周王室覆灭,哪有龙脉一家独大的份。” “血花漫天不沾衣,听凭残血染红发,血染红发,这年轻人怕是悬喽。”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开,待到众人搜寻之时,却并未查到此人下落。 周家的骨子里有着不凡的印记,剑法中自然蕴含着相同的意,剑锋上移,招式大开大合,用的是一招“九五之尊”。红发乍见九五之尊,不自觉的被招式所影响,心中激动莫名,只见他右手一招,残月来到了他的手中,他以刀化剑,竟似模似样的施展了相似的一招“九五之尊”。乍见红发的招式与己相仿,姬宁冷笑不已,手腕一转,那股肉眼可见的剑气向着霸刀劈了过去。 红发不闪不避,任由剑气劈在身上。姬宁见红发托大,面上一喜,可下一秒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剑气劈中的只是一个残影。待到察觉之时,红发已欺进姬宁面门。残月上的剑气向着姬宁的脑袋削了过去。周宁心头大骇,急忙一个后空翻狼狈的躲开。可红发的招式岂是这么容易避开的,刮面如刀,剑气将周宁的脸上刮出了一道血痕。 用愤怒诱敌,用速度制敌,简单明了。仅此一招,周宁便知自己不是红发的对手,可如今进无门,退五路,着实尴尬。红发一击不成后不再出手,就那么看着姬宁。姬宁手握青铜剑,摆出抱元守一姿态,以备不测。此处纷乱不堪,早已被秦军察觉,秦军士兵接王翦之命来停止干戈。对于光头的死,他们视若无睹,传下王翦命令后,姬宁如释重负,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急忙转身离开。龙啸冷笑了一声,不做理会。 第十八章 霸刀和龙啸并肩而行走了出来,见人走的差不多了,霸刀这才开口说道;“大哥,你为何会在这里。”龙啸并未回答,反倒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偷偷摸摸的算什么英雄好汉。”二人武功修为之高远胜自己,自己被发现也在情理之中。既如此龙渊不再遮掩,反倒是大大方方的来到二人面前。 “晚辈龙渊见过二位前辈。”龙渊拱了拱手向二位行礼说道。 霸刀察觉四周暂无旁人后,对着龙渊笑了笑说道:“你的伤好了?” 闻听此言,龙渊心头一怒,本欲暴起发难却自知不是二人对手,只能强忍怒气答道:“不劳前辈挂怀,晚辈伤好了。” 龙啸微微一笑,对着龙渊说道;“你既然姓龙,卫老爷子是你什么人。” 卫字一出,龙渊脸色大变,带着局促的语气说道:“你究竟是谁,怎会知道卫老爷子。”龙渊涉世未深,和这些老江湖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这话不说倒好,说了反而让二人知道了龙渊和卫老爷子有关系。 红发摸出一块腰牌,腰牌中一条神龙飞舞,碧玉镶边甚是尊贵。龙渊看到这件物事,心头一震从怀里摸出一块一模一样的腰牌。龙啸见到龙渊这样的表情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反而说了一句话。“龙翔于天,麒麟落地。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此时的龙渊变得异常恭敬,对着龙啸行礼道: “晚辈斗胆,敢问前辈名讳。” 红发笑了笑说道:“前辈不敢当,我单名一个啸字。如若你不嫌弃就称呼我大伯吧。” 龙渊一愣之后方才明白,此人是龙脉中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新任家主,父亲的大哥,龙啸。虽有些许疑惑却还是叫了一声大伯。龙渊眼神间的迷惑没有逃过龙啸的眼睛。为打消他的疑惑,龙啸右掌微缩,复又打出,正是龙脉的镇派绝学乾坤龙掌中的“鱼龙百变。” 龙渊是龙家直系子弟,自然知道这招如何拆解,他向后退了几步,元气附着于双掌之上,向着龙头迎了过去,两者相抵不一会便将招式化解了,“乾坤龙掌”从不传外,所学之人都是直系子弟,如今见龙啸会用乾坤龙掌,,方才确信无疑,龙渊极其恭敬地对着龙啸施了一礼说道:“不知大伯身份,小侄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听到这话龙啸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 “我常云游四方认不出我也属正常,多年未见,想不到当年的小娃娃,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看到你这般出息,三弟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大伯,侄儿可算见到你了。”遇到家人,龙渊眼眶含泪,顿时激动莫名。龙啸笑了笑说道:“侄儿切莫激动,我还要向你好好介绍此人呢。” 目光示意霸刀,霸刀会意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随即说道:“我是为了追查我们龙家三弟的死因才为秦国效力的。不然的话秦国再强也不配让我效力。在霸刀的叙述下,龙渊这才明白霸刀的真实身份,霸刀是父亲龙岱的二哥,龙超。一时间与两位亲人相认,龙渊喜不自胜。可他想起自己的父亲后黯然伤神。 据传,龙脉一族是古代黄帝后人,拥有最纯正的龙之血统。龙脉中人皆以人中之龙自居。后来卫国的第一任国君,姬封娶了龙脉的族长之女为妻,有了几个孩子,于是龙脉的后人就有了卫国王室血统和龙之血统,两种血统亦有两种姓氏。龙脉的人生下来就肩负着一个伟大的使命,守护龙脉。而卫国因为与龙脉的联姻,也将守护龙脉作为这个国家的头等大事,许多卫家的子孙亦改姓龙,在卫国的帮衬下,龙脉一族成立了一个江湖门派龙脉。承担着守护龙脉,保护龙脉兵书残卷,甚至是守卫卫国的责任。而卫国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守护龙脉,这也让国家的发展停滞不前,致使卫国国力在乱世中急速削弱。 到了这一代,卫家涌现出三个杰出的人物。巧合的是这三个人都是卫老爷子的孩子,是三兄弟,并称龙鳞三杰。老大龙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经常云游四方。老三龙岱,是这一代的龙脉家主。老二是龙超(霸刀),霸刀的事迹前文提到过这里就不细讲了,回说三人会面。 “大伯,我爹爹身上的伤是拜何人所赐?莫非真的是王影下的毒手?”听到这话,红发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三弟武艺高强,秦国的王影又怎么可能杀掉他。” 龙渊听到这话震惊不已,急不可耐的问道:“可王影死在父亲边上,现场一番打斗可做不得假啊。” 红发还未说话,霸刀先开口说道:“此事蹊跷万分,侄儿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两年前三弟被杀的那天,我奉秦王之命带部分王影去龙脉探探虚实。王影中高手如云,和我一起来的有王影的四大天王中的两位天王以及公子嬴真。我心中牵挂三弟,所以找了个机会支开了他们,先他们一步到达龙脉,当我到达龙脉之时,见到三弟和一众武林高手全部重伤倒地,那些武林高手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慨。当我找到三弟的时候,三弟颤颤巍巍的握住我的手说道;“玄阴指。”说完就断了最后的一口气。说到这霸刀的眼眶也有些红了,顿了顿接着开口说道:“我查看了下三弟的身体,身体发寒,身上有着数十处刀伤。而这些刀伤都来自于烈鹰刀法。 “烈鹰刀法,传说烈鹰刀法是秦国贵族才会的武功,莫非秦国贵族对爹爹下的毒手?但二伯你为何会说此事蹊跷得很呢。” “不错,鹰是秦国的象征。据我所知,烈鹰刀法的大成者共有三人秦王嬴政,边将蒙恬,郡守嬴腾。蒙家世代忠良,深得秦王赏识,故将烈鹰刀法赐予蒙武之子蒙恬。內史腾因攻破韩国,嬴政遂赐名嬴腾,成嬴氏子弟,赏赐烈鹰刀法。但这三人都是身份高贵之人,轻易不会离开秦国。三弟临死前曾说玄阴指,我仔细查看过他的身体,身体中有一股强大的寒气,刀伤遍布。最可能的情况就是三弟身中玄阴指,那人又用烈鹰刀法欲盖弥彰,从而嫁祸给秦国贵族。” “二弟言之有理,不过玄阳指这门武功在江湖中消失已久,一时间无法查到,既然凶手也会烈鹰刀法,我们可以就这条线索查下去,三弟死后,我与众位长老将二弟与王影打发后,仔细商量了下,得出一个结论,凶手必然是三弟和那些武林高手熟识的人,那人武功很强,会用烈鹰刀法以及玄阴指。”龙啸的话引得二人赞同。 第十九章 “最后我们和长老们商议决定,从烈鹰刀法入手,找到秦国所有会用烈鹰刀法的人,进而调查此人和秦国的关系,再从中寻找玄阴指的下落。于是,我就自告奋勇的来了秦国这里。不过我倒没想到,你为了加入秦国,不惜临阵投敌,落得了个不是人的称号。”说着将目光看向龙渊,龙渊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霸刀复又说道:“长老们决定必然有他们的道理,我们找机会接触一下这三位会用烈鹰刀法的人,这段时间侄儿你就留在我们身边,我们指点一下你的武功,同时我和大哥见机行事,一定要让此事水落石出。” 能获得两位宗师级人物的指点,龙渊自然是高兴不已,兴奋地点了点头。“真想不到嬴政竟然会武功。要是龙脉兵书残卷在我们手中就好了。”身为龙脉中人,对于龙脉兵书自然推崇备至。 “昔年,嬴政与公子成蛟争王位,自然会武功,二人比试之时成蛟便是败于烈鹰刀法之下,至于龙脉兵书残卷。”说着,龙啸与霸刀相视一笑,龙渊对于二人的笑容犹如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大伯,二伯,莫非是侄儿说错了什么?” “错是没错,可你要知道,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江湖之大,比我和二弟强大的人屈指可数,若你有我两的身手,江湖任你逍遥,可如今的你还是太弱了。”说话间,龙啸的身上带着一股俾睨众生的霸气。 闻听此言,龙渊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郁闷的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对龙啸佩服不已,龙啸的霸气令他向往不已。心中想到“这才是家主应有的风范。”天色已晚,龙渊向二人告退,向自己的营帐走了过去。 龙啸看着龙渊离去的背影,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孩子比我们年轻的时候强多了,真不枉三弟的教育啊。” “确实如此,不过龙脉之规不可破,只有长老及长老以上之人才能知晓龙脉兵书残卷的事。龙渊不清楚此事也是正常。不过大哥,你出外云游了这么久不要紧么,莫不成你又将家主的权力下放了?” “龙脉乃天下第一大帮,家主的权力自然不能乱放,我将权力交给了大长老,现在的龙脉他做主。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去喝酒吧”这些话,包括和龙渊的交谈,都是用传音入密交谈的,因为他们不想让旁人知晓此事。 后面几天,龙渊便跟着霸刀与龙啸练武,在二人指导下武功突飞猛进。闲暇之时,龙渊总在想为何王翦对二叔霸刀这般气。想不通的龙渊,开口详询,霸刀笑而不答。 其实霸刀来到王翦身边之时,王翦就曾上书就此事向秦王抗议,只不过书信如泥牛入海一般,了无音信。其实王翦并不知道,早在霸刀响应英雄帖入秦之时,嬴政便认识他了。霸刀武功卓绝,加之间接地为他掌权间出力,自然备受器重,嬴政视其为心腹,对其优待有加,对其所作所为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派他保护王翦美名曰保护他的安危,实际上则是对王翦的一种监视。 夜深冷风入眠时,万物寂静无声处。总有忧愁在世间,不眠不休有几人。 事有两面,天分黑白。黑夜来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总会让路上的行人感到恐惧。城中的店铺空留着几面旗帜飘扬空中,零星的路人匆忙而归,在路上点上油灯,照亮回家的路。零零散散的灯光点缀出夜晚的寂静。 与周遭的漆黑不同,在邯郸漆黑的的巷尾深处,有一户人家灯火通明。院中发出砰砰乓乓的打铁声音,声大扰人,就连家中的长子司马卬也被这些声音吵醒,从床上醒了过来。随意地披了件衣服来到了发出声音的院落。 兵器依旧那般杂乱,火炉中散发的熊熊烈火将整个院落照的明亮无比。火炉中散发的温度瞬间让司马卬汗流浃背。“爹,夜深了您该休息了。”司马卬对着背影说了一声,打铁人的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从司马卬记事的那天起,多少年来父亲总是留给自己这样一个背影。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肌肉,以及那密密麻麻的汗水,每一个细节都无声的告诉自己,父亲的不易。 司马卬的父亲名叫司马宪,是赵国远近闻名的锻造师。和一般只会锻造刀剑的锻造师不同,司马宪能够根据人的元气锻造出和身体极为契合的武器。也就是说,他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气武者武器锻造师。关于司马宪的武器,江湖中流传着这样的一个故事,那是一个落魄的剑,上了岁数,手脚渐不听使唤,可他不断地怀念着往日的荣光。机缘巧合下,那位落魄的剑来到了这里,希望借锻造师的手,再现昔日中荣光。司马宪看了此人几眼后,花了两天时间打造出一柄奇特的剑。剑不明其意,询问之。司马宪答曰:“持此剑者,必将披坚执锐。”闻言后,剑欣喜不已。后来,剑凭此剑再现昔日荣光,此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仿工布。自此以后,江湖中人都以能得到司马宪先生锻造的武器为荣,司马宪的名声越来越大,最终成为赵国顶尖的锻造师。 听到儿子的话,司马宪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擦了擦头上的汗,有些严厉的说道;“谁让你来管我的事,我让你做的事都做好了么。”在司马卬的认知中,父亲一向如此。宁愿给自己一个严酷的背影,也不愿和自己河源悦色的说一句话。司马卬对父亲这严酷的语气习以为常,从容不迫的回道:“今天孩儿打败了十五位剑手,蒙人举荐有幸去王宫,与王上的侍卫切磋武艺。孩儿定然将家族的剑法发扬光大。” 听到司马卬这话,司马宪又笑了,孩子长大了呢。司马宪转过头来对着司马卬笑了一下。司马卬愣住了,父亲的笑容竟然比以前期望的更好,能看到父亲的笑容,司马卬就像愿望得到实现的小孩,心中被喜悦所占据. 司马卬随父亲来到了家中剑悬挂之处。司马宪走上前去,对司马卬招了招手。“孩子,你过来。”司马卬依言而行。司马宪从墙上取下宝剑,神情肃穆。“司马卬听训。”虽然疑惑父亲的语气为何如此庄重,却还是跪在地上听父亲训话。 第二十章 “十五代传人司马宪,将祖传宝剑,霜月剑传与第十六代子孙司马卬,持此剑者务须恪守祖训,将家族发扬光大。如违祖训则尸骨无存。”说罢司马宪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眼见他没有反应,急忙提醒道:“卬儿快来接剑。”司马卬沉浸在老爹的话语当中,虽然喜爱霜月剑许久,可当他真正有机会得到霜月剑的时候,心中竟有着些许胆怯,他害怕,害怕自己的剑术驾驭不了霜月剑。古以孝为根本,儒家思想闻名天下,其中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和仁义礼智等伦理道德观念,深入后世。虽然还有着些许犹豫,但迫于孝道,司马卬还是战战兢兢地从老爹手中接下了霜月。 将剑交到儿子手中,司马宪又从旁拿出一本剑谱。(那个年代还没有纸张,大多数的书都是用竹简制成的。竹简多用竹片制成,每片写字一行,将一篇文章的所有竹片编联起来,称为“简牍”。这是我国古代最早的书籍形式,用于书写文字的木片称木牍,多用于书写短文)“这里面记载着霜月剑法的一十六式招式,以及其中的八八六十四种变化。招式我早已传授于你,你回去细细揣摩招式的六十四种变化,好好练剑吧。” 梦呓无缘得良伴,魂牵梦绕只为剑。如今心愿终得偿,激动莫名不能语。 司马卬做梦都想寻得一柄良剑,可当他真正的将霜月拿在手中的时候,内心还是感觉不太真实。当剑出鞘,当手指在剑身处划过后,那种真实的触感让司马卬真真正正的明白,这柄剑属于了自己。 剑锋无伦,剑芒伤人。手指上的伤痕将司马卬唤醒,回过神来的司马卬看见自己的血,滴在剑身之上,竟被剑身所吞噬。刹那间,霜月绽放出无二之光芒,这独一无二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光明将整个院落彻底笼罩。 血融于剑,司马卬顿时感觉与霜月亲切起来,血融于剑,人剑互通,方可迈向剑术之大成。司马卬将剑归于剑鞘,对着父亲庄重行礼:“孩儿定当尽心竭力,将霜月剑法发扬光大。” 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更何况司马卬竟有可能剑术大成,以往的严肃早已消失不见,司马宪的脸上只留下和煦的的笑容。 “卬儿,你先出去吧,为父要休息了。” “爹爹保重。”司马卬带着剑谱与霜月剑离开了。 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司马宪欣慰不已。“儿子长大了呢,看来我已经老了。家族的祖训就由儿子完成吧。老家伙你在天有灵保佑我儿,能光宗耀祖,振兴家族吧。”老人家并不知道,他的儿子不仅将霜月剑法发扬光大,更是成为一方之诸侯,名动天下。 夜风凛冽刺骨寒,身处家园心亦冷。乍闻故人约议事,一杯薄酒忆往昔。 晚上的风,又冷又急,本应休憩的李牧在府中接到了一封故人的来信,约他去某地一叙。疑惑中,那人按下了墙角的暗阔,一个暗道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取下黑色斗笠穿在身上,整理好腰上的剑鞘,一步步没入黑暗之中。行不多时,暗道中出现了一个分叉。那人犹豫了一下走进了右侧的分叉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那人也不在意,只是一步步向前走去,暗道不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人已走到了这条分叉暗道的尽头,伸手摸到墙壁上挂着的圆环,拉了一下。一道门豁然而开,月光照进门来驱散了暗道的黑暗。将暗道隐藏起来,行不多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句话。 “来了啊。”闻听此言,那人拍打了下落在衣服上的灰尘,整理下衣服向着说话之人走了过去。动作不大,却仍然被不远处的守卫听到。二人手握兵器急奔而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二人手中的长矛指着此人盘问道。那人并不答话,二人只见寒光一闪,手中的长矛已一分为二,接着那人 手腕倒转,剑柄扑面而来将二人打昏,做完这些的他,将剑收入剑鞘之中。 “多日不见,武安君的武功更上一层楼了。”说话之人正是龙渊,今晚龙渊约见李牧的地点是遇龙亭。此处当年由廉颇将军建造,是廉颇将军与江湖人士会面之所。 “这点微末道行,恐怕入不了你的眼。” “武安君过谦了,请。”龙渊做了个一个请的手势。李牧也不气,身形一动来到了龙渊面前的石凳前坐了下来。 “你倒是好气度呢。”李牧面露异色。 龙渊闻听此言,也是微微一笑,“武安君也是气度不凡。”二人相视一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两人都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李牧是敬佩龙渊在赵国地界约他,不怕自己在此处埋下伏兵。龙渊则是佩服李牧敢离的自己这么近,毕竟自己不久前的行为令江湖所不齿,这么近的距离,拿下李牧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牧拿起身前的爵抿了一口,“武安君好雅兴啊,龙某佩服。”武安君微微一笑,右手掌一抬,手中的爵向着龙渊面门飞去。龙渊手腕微摇,爵中的酒被元气所牵引,激射而出将李牧的酒爵挡了回去,酒爵缓缓下坠,竟丝毫不差的落在了原先的地方。 “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功夫又有长进了。”龙渊的这一手,令李牧一赞。见武安君似乎还有话说,龙渊微笑示意武安君继续说下去。“身为赵国将士,本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可临阵叛变投降秦国。况且江湖之中义字当先,如此行径,怎配行走于江湖之间。” “贪生之人救得,求死之人救不得。与其让他们死在秦军的屠刀之下,还不如让他们带着尊严而死,保存自己作为军人的气节。” “你说什么,他们不是你杀得么?”现已各为其主,李牧还是下意识的相信了龙渊的话。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1)他们的死与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秦国传言你将他们尽数杀掉,看来言不符实。只不过一向精明的你,替王翦他们背了黑锅,这滋味可不好受吧。”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2)我已声名狼藉,不在意这点了。” 注解1, 此语出自《晋书?列传三十九》 第二十一章 不远处树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令龙渊、李牧二人心头一凛。“附近有人偷听。”龙渊眼睛一转,对着李牧朗声说道:“你说的都在理,只不过我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纵然要出卖亲朋好友我也在所不惜。” 闻听此言李牧一愣,正欲说些什么,却发现龙渊对他眨了眨眼睛,用手在石桌上画了一个朝向自己的箭头。李牧也不是心思愚钝之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剑出鞘,只见寒光一闪,剑尖已直扑龙渊面门而去。龙渊将元气集中在食指之上,指头将剑锋弹开,随即欺进身来右手将一件物事放进武安君怀中,左掌将武安君扫开。 二人伪装的争斗,起到了作用,潜伏在四周的的杀手,见时机成熟一拥而上,向着两人冲了过来。龙渊反应极快,手中扣着几枚梅花针,欲以先发制人。可没想到,这些刺无视龙渊,一股脑的朝着李牧扑了过去。 眼见李牧势危,龙渊不忍作壁上观,棱月剑向着其中一人刺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剑穿心而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刺们停了下来,眼神交流了一番。武功最高的继续刺杀李牧,其余人等则选择结阵围杀龙渊。 观其行,可知其心。龙渊的行为成功的将刺们吸引过来,遂施展轻功飞入半空。元气从手掌溢出,形成一条雄伟的巨龙,龙渊挥动双掌,巨龙从半空居高临下,向着刺们扑了过去。这招是龙脉掌法中的武功“飞龙在天”此招借天时,拥居高临下之态势,向下轰击,威力极大。刺中亦有见识不凡的人,认出了这招的他们不敢大意。 依北斗七星之方位结阵,右掌聚在一起,集合众人之元气,向龙渊回击,“七星聚会”硬拼“飞龙在天。”硬拼之下迸发出强大反震力,激起黄沙无数,遇龙亭也被波及,一时间千疮百孔。两者功力竟然不分伯仲。余波欺进身来,龙渊双掌挥舞,一招“抱元守一”一个八卦出现在身前,借抵挡之力,身体迅速向着地面飞去。处于下方的刺们亦被余波波及,无天时仅有地利可凭,余波去势甚急,众人急忙结阵施招,纳全身之元气,双掌擎于天,脚踏于地,面对余波已无从闪避,只能将残存的元气护住周身硬接下来。 回说李牧这边,李牧所遇到的对手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得多。李牧出招的方位,力道,元气的大小,皆在其预料之中,每一招都被他避开。他就像一只狡猾的猫,看着自己眼前的老鼠不断的挣扎,享受着戏耍老鼠的乐趣。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兄弟死于李牧仆人之手,那二人的打斗必会是另一番景象。李牧已经出了二十多招,却连对手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过。心中有些恼怒,可他心中还有些许顾忌,一直未能全力施为。 “啊。”夜空中传来一片惨叫声,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显然是害怕到极致。李牧与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上的动作,循声而望。见龙渊手中残月剑尖抵在那人脖颈之上,得意的看着眼前那人。细看之下除那人外,刺们已悉数倒下。 “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龙渊那鬼魅一般的轻功,高超的剑法令刺害怕不已,他若知道龙渊得龙啸,霸刀指导,武功一日千里,就不会如此了残存之人将刺的尊严置之脑后,指着龙渊的手不住颤抖,裤腰间流出一股溪流。 “或许,我不是人呢。”龙渊调侃的话语,戏谑的眼神是留给那人最后的印象,因为下一秒,他的头便不再寄宿在他的身上。龙渊并没想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自己“不是人”的绰号, “不是人”三个字流传天下,直到…… “将军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不安好心。”刺收剑回鞘,向着龙渊走了过去,对着龙渊摊开了双手。面对已无战意的刺,李牧不屑攻击,收剑回鞘。刺松了一口气。 “你也一样。”在场剩下的三个人中,两人收剑,龙渊也不好再继续拿着棱月,也将剑收回剑鞘,同时松了一口气。 “在某种程度上,你我是一路人。”那人回过头对着李牧作揖道:“见过武安君,刚刚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你这是?”刺的行为令李牧疑惑不解,前一秒还欲取你项上人头,后一秒便对你气之极,恐怕没有人会转过弯来。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总以为武安君的名声不过是世人杜撰所为,没想到……” “还是有那么点本事吧。” “你隐藏的太多了,不是么?”刺并没有直接回答李牧,反倒是委婉的反问。说罢,二人同时放声大笑,留龙渊在旁莫名其妙。 笑过之后,刺的一句话令龙渊和李牧的脸色同时大变。“以打斗掩人耳目,实则传递情报,你们这些小动作可瞒不过我的眼睛。”龙渊和李牧脸色皆变,刺笑了一下“放心,我和你们是一路人。” 从怀中摸出了一本书来。(春秋战国时期,文字是刻在甲骨上,或者是竹简上,丝绢上。用丝线将竹简串联起来,便形成了书,也就是那个年代的书籍。)交给了李牧。 “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书里。”说话间,人已在十丈开外。刺在那里停留了一下,目光所及之处,一人揪心之时。不过几眼停留,面露笑容而走。 龙渊与李牧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喧闹的亭子再次归于寂静。龙渊走到李牧面前,“扑”的一下朝着李牧跪了下来。龙渊如此行径令武安君着实一愣。 只见龙渊双目含泪哽咽说道:“我自知罪孽深重,可如今大仇未报,只能苟且偷生。若他日侥幸报仇雪恨,吾定当亲下九泉向兄弟们赔罪。” “何须如此。”李牧伸手相扶,却被龙渊所拒绝。 “今日过后,你我还是敌人,到时武安君不要手下留情才好。”说完施了一礼,起身离开。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李牧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太够用了。不过了了自己一桩心事的感觉还不错,李牧舒了口气,离开了这里。 孤魂野鬼无处去,遇龙已是孤坟冢。刚刚藏匿于黑暗中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龙渊,龙脉,呵。若不是机缘巧合下见识过乾坤龙掌我可识别不出来呢,藏得真够深的。”其实他并不知道,龙渊并不掩饰自己龙脉的身份,不然他就不会在大帐中用“一朝千里”。 “我们是同道中人。”这人露出了会心般的微笑。“我就发发善心替你善后一下吧。”说着自觉地清理起来。 第二十二章 如若朝堂是主线,江湖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只能算支线,入不得他们的眼。大人物关注的焦点是,秦国秦国和赵国的这场战役到底谁胜谁负。赵国虽然是诸侯国中兵力强盛的国家,但秦军此次攻赵做了充分的准备,一路牵制,两路精兵攻赵,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竟在短时间内连下数城,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竟打到了邯郸城下。一方面是赵军不如秦军,另一方面也与李牧与司马尚所指定的以城池分秦国之兵的策略不无关系。 天空破晓之时,秦军从四面围困邯郸。李牧迅速应对,命人急忙填满了护城河,将四门紧闭同时城墙上布满弓箭手。王翦眼见赵军阵容齐整,精神面貌极好,已知攻城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命人安营扎寨。 到了深夜,李牧和王翦二人似乎打成了某种协议一般,默契的向彼此发起了进攻。李牧命人将四千战士分作四队,依次从甬道处进攻营帐。王翦命人点起油灯,将营帐周边照亮,一边命军士应战,一边命飞箭营的将士强弓佯攻来敌,连弩营士兵则趁机将营中上百辆弩车推了出来,掩护先锋部队发动进攻。 随着一声“射”的命令,数百只弩箭飞射而出飞向城中。秦军的弩车与他国不同,一般的弩车能够一次射出一到两支弩箭。而秦国的弩车不同,通过公输家族的改良,能够快速的射出三到五支弩箭,射速快,材质的提升,使其威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弩箭如浪花一般,连绵不绝的向着邯郸城墙冲击而去,李牧迅速让传令兵传令避其锋芒,士兵们纷纷向着身旁的城墙垛口而去。秦赵长平之战后,秦王曾命王陵率军进攻赵国,平原君知秦军势大,散尽家财招募士兵的同时,命人整修城墙,在城墙中建造了许多用来藏身的城墙垛口。及后秦军战败,平原君依旧命人加固城墙以作防范。如今的城墙垛口足够藏身。 强弩掩护,秦兵将望楼车(与云梯有所不同的攻城武器。)上的云梯一字排开隆隆推向城楼,犹如黑色巨浪一般席卷邯郸。望楼车的云梯与一般的轻便云梯不同,底部有两排铁轮,上边有一间用铁皮所包裹的封闭空间,可容纳二十余人左右,仓上为两三层可折叠伸展的木梯,木梯上预防火烧用铁皮包裹,附近有两个梯子作为支撑和通道。 秦军将云梯搭在城墙,封闭空间开启,士兵从中鱼贯而出,铁盾护身,奋勇向着城墙上爬去,同时利用弩车减轻攻城的阻碍。 眼见邯郸城被秦军潮水一般的攻势所压制,王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可惜下一秒后,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赵军箭雨纷飞,滚木随之,礌石为后,其后竟有无数火把向着望楼车飞来。火附木身,火势渐成燎原之形。秦军本欲救火,却发现护城河早被填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梯被焚烧。没有护城河的帮助,水火营中的水,无异是杯水车薪,士兵们只能眼睁睁的任由火势做大。(飞箭营,连弩营,水火营皆为秦军兵种。) 李牧不是第一次和秦军打交道了,对于秦军得攻城之法早就想好了对策。垛口藏己身,木石箭纷飞,火把焚云梯,血肉铸哀歌。秦军士兵虽然损失惨重,仍斗志高昂奋勇攻城。在弩箭的掩护下,有部分士兵涌上城墙,却被埋伏在四周的士兵一拥而上,落得七零八落之下场。秦军攻势虽猛,却始终无法再邯郸站稳脚跟。 龙渊和一部分江湖人士掺杂在秦军攻城部队之中,他们的任务是混迹在秦军之中,面对箭雨,滚木,礌石,火把的不间断攻击,江湖人士施展浑身解数,或避或挡,总算有小部分人攻上了邯郸城头。龙渊便是其中之一,龙渊左拨右挡,总算在身前形成一小片空当,正欲施展轻功,跳入城中之时,被司马尚撞见。司马尚眼疾手快的抢过身旁士兵的长矛,朝着他掷了过去。司马尚可不是一般的将军,他是四大门派中天涯派的门人,附着在长矛上的强劲的元气彰显出他不俗的身手。长矛来势极快,龙渊身在半空无处躲避,唯有极力催动护体元气,与茅尖硬碰硬,可血肉之躯怎敌这锋锐之矛,长矛刺在了龙渊小腹之上,一时间血流如注。 “好强的气武者,可恶。”龙渊元气附着双拳之上,猛地轰向地面,减缓下坠冲力,平稳落地后斩断长矛,点穴止血后发速飞奔向着内城而逃。司马尚深知斩草除根之理,一边命人抵御秦军,一边分出一拨人在城内寻找龙渊下落。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出血过多的龙渊渐渐感到头晕目眩,突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无边无际亦无觉,梦醒时分遇佳人。当龙渊醒传开来之时,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人。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秀丽脱俗的脸孔,肌肤胜雪,双目若似一泓弱水,嘴角边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一袭白衣更显清新秀丽。“公子你醒了啊。”声音低垂婉转甚是好听。龙渊从小到大没有和女子单独相处过,耳听少女询问脸上不由一红,想说一句感谢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见男子没有说话,少女抿着嘴笑吟吟的看着龙渊说道:“公子莫非是害羞了,堂堂七尺男儿,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来,若传出去岂不令人贻笑大方。”听到这话龙渊不乐意了“谁,谁害羞了,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二十三章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段琴曲,曲调忽高忽低,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不多时曲调转为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龙渊醒传开来,静心聆听心情顿时愉悦开来。龙渊虽对音律一知半解,却也听出此曲是伯牙的《高山流水》。高山流水,知音难寻。或是触景生情的缘故,龙渊的脑海中不禁浮想起,父亲莫名惨死,兄弟死于跟前,自己也落得了个“不是人”的绰号,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如何寻得知音,心中愤慨又有何人知晓?愤愤不平下,身体抖动不已。 察觉到龙渊发出的声响,优雅的曲调停了下来。一人来到了龙渊身旁柔声说道:“公子你终于醒了。” 龙渊循声而望,一身蓝色衣衫,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牟晗秋水清目流盼,头戴银簪,青丝披肩,姿容秀丽无比,美若天仙,相貌与先前的女子有几分相似。龙渊不禁呆了一呆。“公子回神了。”听到这婉转优雅的声音,龙渊反应过来,面上一红别过头去。 “姐姐,公子醒了么。”听到屋中姐姐得声音,妹妹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公子我把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说完捧着碗,拿起汤勺似乎要喂给龙渊。 “这怎么好意思。”龙渊刚要有所动作,身体间传来的巨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无奈只能放弃了起身的打算。 “你这人,伤得这么重还要乱动,当真是不要命了。”妹妹用衣袖擦了下龙渊脸颊上的汗水。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端起碗来吹了吹,舀了一勺药喂给了龙渊。不大的屋中弥漫着旖旎的气息。蓝衣女子不似妹妹这般活泼开朗,不知是羞还是什么,悄悄地离开了这里。留下妹妹一个人服侍龙渊喝药。 喝了几口龙渊咳了咳,白衣女子捋了捋龙渊的背。龙渊喘了口气对着白衣女子说道:“在下龙渊,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乱世间红颜薄命,对女人这么气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 “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容龙某日后报答。”听到这话白衣女子笑了出来,龙渊不自禁的想到一笑倾城这四个字来。 “你又不是读书人,用得着这么气么,再说女人的名讳只能自己的男人知晓,我怎能告诉你呢。”白衣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是龙某唐突了。”龙渊想要作揖道谢,手抬了一半又缩回去了。看着龙渊动作,女衣女子笑了一下说道:“告诉你也无妨, 我姓宋,双名青秀。” 龙渊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青秀。青秀面上一红,表情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人如其名啊,话说回来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会躺在这。” “今早我和姐姐去取布匹,回到家门口看见你倒在这里,人事不省。我帮你处理了身上的伤势,姐姐清理了家门口的血迹。我不明白你为何受这么重的伤呢。莫非你是赵国的士兵,为我们抵御秦国的入侵呢?”说着,双眼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闻听此言,龙渊楞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他的事一句半句又如何说得清,可看着眼前救命恩人期待的眼神,却又不忍心拒绝。 当犹豫和挣扎写在脸上,任谁都会看出龙渊的为难,更何况是上天有所眷顾的佳人。心中的一丝失望并未表露在佳人脸上,青秀柔声说道:“公子为难的话就不要说了,安心养伤吧。” 见青秀走出屋中,龙渊松了口气,自己虽然狂傲,却也知有恩必报,救命恩人相询,自己却不能实话实说,这种为难的滋味真不好受。心中郁结的他下意识的伸手取酒。无酒,唯痛耳。 人生无常事无定,悲喜交加苦中含。纵有万千伤心事,却无知己把酒欢。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攻不下邯郸也就罢了,这么多人下落不明,让我如何安定军心。”发火者是王翦王老将军。一向沉着冷静的王老将军为何会如此生气,这还要从刚才的攻城战说起,激烈的攻城战中伤亡五千四百余人。更有五十多人下落不明,其中不乏龙渊,纪醉死这等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可谓损失惨重。 “老夫虽不耻龙渊小儿之行为,可他临阵叛到秦国,亦可为他国摇摆之人做一榜样。可如今生死不明,五国之人必以为我借刀杀人,让天下人如何看我。”一想到此事的后果,王翦头疼不已。 军帐中人不乏才智绝伦之辈,王翦的想法也能揣度一二。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亦有所闻,可这种情况下,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王翦将军将怒火转向他们。 龙源下落不明,帐中最挂心的莫过于霸刀和龙啸,龙渊可是龙脉的人啊,自家人自家疼,关心则乱,现在的他们就和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一旁的蒙武与这二人颇有交情,眼观鼻鼻观心下,心中忽生一法子。 “王老将军息怒,此事事小,攻城事大。为今之计应想办法拿下邯郸,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从邯郸查找这些失踪之人的下落。” 王翦与蒙武共事多年,此人是秦国名将,军中颇有威望,他的话王翦不可不听。王翦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顺着蒙武的话说道:“话虽如此,可武安君李牧智勇双全,莫要步那王龁后尘才好。”一向英明神武的王翦竟变得患得患失,足见对手李牧之强悍。 王翦此话一出,帐中鸦雀无声。如若此时有根针掉在地上,大家可能都会觉得震耳欲聋。 “吾观李牧,不过土鸡瓦狗耳,吾有一计,定能拿下邯郸。”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将目光统统集中到此人身上。一身素朴白衣,头戴铜冠,腰佩一柄长剑,似是寻常将领打扮。见到开口之人王翦心头一动,“想不到这小子也在我这里,他可不是狂妄之辈,莫非他真有办法?” 第二十四章 白龙无视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朗声说道:“君不见,赵括下场乎?”王翦闻言眼睛一亮,示意白龙说下去。“赵王中离间计赵括换廉颇,致使长平惨败。我等何不效仿此计,换下李牧。” “哦?此乃赵国存亡之际,赵王岂会自断臂膀。” “自古功高终盖主,下场不如路边犬。李牧功高震主,赵王必有所猜疑,朝中定有其政敌。用谣言离间赵国朝堂,使其君臣不和。主疑臣下,政敌攻之,纵然李牧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无扭转乾坤之力。临阵换将,兵家大忌,军心不稳之下,邯郸唾手可得。” 听完这一席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男子竟然这么厉害。所有人纷纷询问身边的人这个人叫什么,得到答案的他们记住了这个名字,白龙。 王翦对于白龙的了解比他人都深,因为他知道白龙是武安君白起的后人。阅历丰富的他仿佛从白龙的身上看到了锋芒,这锋芒无人能挡,终将闪耀天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与武安君关系匪浅,要帮他一把才行。”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白龙你未免将事情想的他简单了。”王翦开口,白龙也不敢反驳,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不过。”王建话锋一转。“老夫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计虽谬,却不失为妙计。众将听令。” 王翦从怀中摸出自己的令牌说道。 “在。”众位将军整齐划一的对着王翦行礼。 “从今天起,白龙就是我军的军师统领,赐令牌一枚,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即日起负责进攻邯郸的一切事宜,众位将军不得违背。” “不可啊,将军。” “是啊将军,白龙不过就一个将军,让他作为统领,岂不荒谬。” “那你们能保证拿下邯郸么?”王翦双眼圆瞪,有些恼火的说道。帐中一时间鸦雀无声,谁也无把握拿下李牧驻守的邯郸。 “斗智不斗力,也是战争的一种方式。邯郸易守难攻,我不想拿将士们的性命去冒险。既然白龙有计如此,暂且让他一试。如若不成,我等再想办法。” “诺。”尽管王翦所说的不想那他们的性命冒险,让他们听得心中一暖,可让他们听从白龙的命令还是心有不甘,尽管心有不甘,却还是答应下来,因为军令如山,他们只能听一个在他们眼中毛都没长齐的,乳臭未干的小子的命令。 白龙战战兢兢地从王翦手中接过令牌,心中感动不已。王翦将白龙置于了火炉之上,究竟是灰飞烟灭,还是逃出生天,就看白龙他自己了。王翦并不知道今天的举动对以后的战争起到了巨大的影响,也因为他的信任一颗将星冉冉升起。 慧眼识人权相交,初出茅庐惊世人。伯乐难寻幸巧遇,天命在握虫化龙。 寒风凛冽,守卫邯郸的士兵似乎并未感觉到冷,士兵们各司其职,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守卫邯郸身上。保家卫国的信念充斥在他们的血液之中,血热心更热,这点寒冷也就奈何不了他们了。 与赵国士兵的紧张不同,距邯郸北门处,十丈开外的天空中,有一位违背自然规律的老人悬浮于天空之中。老人双目有神,脸有斑点,眉头和花白胡须微微皱起,表情严肃。双手背负在身后,脚下散发出丝丝的元气,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独一无二的气息。如若有人从地上看到老人浮现在空中,必以为神仙下凡。可令人奇怪的是老人虽然浮在空中,却并未世人所见,唯有一个小小的黑影映在大地上显示出这人的存在。雾来雾去,老人并未在意,依旧兴致勃勃的看着下方两军对垒。 看完邯郸城内赵军的情况后,老人又将目光转向驻扎在邯郸城外的秦军,老人用着称赞的说道:“中军营帐位于中军之后,主要兵力在营帐四周集结,分为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形分布,前端凸起两端斜向后拉开属于一种进攻的阵型。能够应对赵军的突袭,以及直接对赵军发起攻击。能够发挥秦军士兵作战勇猛,行军速度快的特点,最短时间内集中兵力猛攻。虎狼之师名不虚传啊。不过有利就有弊。阵型的尾侧兵力过少如若有一只军队能够与守军配合从前后包抄,此阵必破。可惜啊,白起那小子不在,如若那小子还活着的话,这场战役就更有看头了。” 言语间便洞悉一切,如若此时老人身旁有随从的话,定然佩服万分,也会对他惊讶无比,白起竟然会被老人称为小子,这个老人究竟活了多少的年月啊。 “素闻李牧擅长围歼战,可此次守在邯郸城中犹如自缚双手,无法施展全力,安能不败啊。可悲啊,可悲,邯郸李家。情不可用尽,恐大梦一场。卦不可算尽,畏天道无常啊。”说到这,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老人顿时意兴阑珊起来,匆匆的离开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白昼离开黑来临。夜里的李牧府,在外看来依旧宁静,不知府内的人和物,又是否有着同样的宁静,尤其是府邸的主人,武安君李牧的心,是否也和外在的府邸一样平静。秦国率军攻赵后,由于李牧的府邸距离城门较近的缘故,李牧命人将府邸腾空,请了此次参战的赵国将领进驻府邸,便于他们休息,唯独留下内院的两间屋子给自己读书和休息使用。 此时的李牧正在寝室内挑灯夜读,经过一天的激战,到了夜晚秦国军队安营扎寨休息起来,李牧才难得有次闲暇挑灯夜读。在寝室挑灯夜读是李牧多年来的习惯,每当闲暇之时,李牧都会在这里读书。守卫邯郸甚为劳累。为何李牧会放弃休息的机会呢。原来他手中所读的正是武林瑰宝,龙脉兵书残卷中的一门内功心法,习武之人如遇武功秘境,必然是兴致勃勃,李牧也是如此,此刻的他将疲劳抛在脑后,专心研究起来。 第二十五章 李牧身为邯郸李家家主,自身的武学修为不低,可为何他脸上的表情如此复杂,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忽然,他手里的书籍掉在了地上,带着颤音说道;“不,不可能,这篇内功心法如此的鸡肋,有谁愿意用生命施展这种心法呢。这条件也未免太过严苛。不过能够多三成功力啊,真的是……”李牧的语气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向处变不惊,心如止水的他究竟看到了怎样的东西。此刻寝室门外,不合时宜的传来微弱的敲门声令李牧警觉起来。匆匆收起地上的武功秘籍,伪装了一下问道:“谁。” 伪装是一个人的常见行为,表现在许多方面,比如说刻意隐藏自己之前的行为,或者是过去受到的伤害太多,习惯于伪装自己,将伪装变成本能。 其实没有人喜欢伪装,都想做真实的自己。只不过人生有许许多多的不如意之事,人们不得不通过伪装去面对,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武安君是我们。”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窗开时,人影现,四人在窗户打开的瞬间飞了进来,如蜻蜓点水一般落在李牧身前,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一般情况下,常人都会从正门登堂入室,这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正常的行为。而这四个人与常人不同,敲门声细若蚊吟,说话间用的亦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对于轻功的分寸拿捏的恰当好处,很显然他们不是一般人。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邯郸李家不可能只靠一个家主就可以在江湖中创下这诺大的名头。家主身边还有四个武艺高超的仆人“刀,斧,剑,鞭”,以仆人之名行仆人之事,故其在江湖中名头不显。眼前四人便是“刀,斧,剑,鞭”的这一代的传人。 上一代李家家主凭借出神入化的化劲断骨手在邯郸城以武会友连败三十余人,一时间声名赫赫。李牧忠心国事,在江湖中的名头反倒不如上一代李家家主。 “来的时候没让别人发现吧。”为防隔墙有耳,李牧与四人用着“传音入密”的功夫交谈起来。 “应该没有,只不过我等特地前来想家主请罪。”说着四人的膝盖已经落在了地面上。 听到这话李牧一怔,他没有想到柳刀竟然会这么说,半珦才回过神来。“柳刀,你们何罪之有啊。”如若天涯派掌门赵华在此,就会认出眼前的柳刀正是柔儿那小女孩的爹。 “家主我们四人闻听秦军攻城的消息,擅作主张去刺杀秦军主帅王翦。受了点伤。”饶是李牧素来沉着冷静,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你们疯了啊,王翦身为一军主帅,手下必然高手如云,怎可如此冒失。” “我们也想过,此去刺杀王翦凶险万分,但我们预先和井陉关守将弱铭沟通过,弱铭派兵掩护我们,我们四个趁乱刺杀王翦,只是。” “只是失败了对么?”李牧没好气的说道。 “我们遇上了霸刀,败下阵来。”这次说话的是一个粗旷,豪壮,口音略显低沉的人。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用着害怕的口吻说话,着实令李牧惊讶。 “我的武功只怕也……”话未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了李牧的意思。众人皆默,就如雕塑一般矗立原地。就这么安静了一会。一旁的剑开口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兹事体大,还望家主定夺。”说着手腕一抖,字条如生了翅膀一般准确的飞入李牧的手心,这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在城中一颗老树上,我在其中镂空的树木中发现了一张字条。”李牧观后,脸色大变。 字条上写着这么一句话:“请王影代为传达,吾已经潜入邯郸城中。下面留着一行小字酒神纪醉死。本是寥寥几个字,万般震惊为哪般。李牧脸色大变的模样令四人不解,他们不明白这几个字究竟代表着怎样的含义。 酒神纪醉死这几个字,让李牧想起了师傅曾经跟他说起过的一件事。濮阳大战后,一部分江湖人士结伴去龙脉迷窟中寻宝,却不知龙脉迷窟是龙脉中的险地,龙脉中人尚不敢轻易入内,不知轻重的他们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一伙人中除了酒神以外全部葬身其中。待到酒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龙脉迷窟逃出来后,等待他的是五十位江湖草莽,算上领头之人,有五十一人之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打的是好算盘啊,哈哈哈哈。” 酒神丝毫不顾忌自己狼狈的形象,从腰间取出一个酒葫芦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领头之人见酒神一身的狼狈,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酒神啊,从龙脉迷窟中获得了什么宝贝啊,拿出来让哥几个见识见识啊。”说话者乃是领头者飞燕张三。 “狗能有什么见识,正好大爷我缺点下酒的东西,把你这条走狗宰了也就有吃的了。”酒神随意的说道。 闻听此言张三的小眼睛瞪得老大,他可没想到如此绝境之下,酒神还能如此放肆,佩服他勇气的同时,亮出了身上的家伙。软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酒神抽了过去。 “狗就是狗,除了咬人没别的本事。”酒神将酒葫芦轻放在地,只闻其声不见其行,刚刚来势汹汹的软鞭竟在离酒神一尺处停了下来。 一招不成,张三手指箕张后,猛地一紧将元气按在软鞭之上。软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一会就硬化成一根铁棍。张三抬起头看着酒神那嘲笑的目光,怒发冲冠,全身的毛发全都立了起来。好家伙,那真的是平地三尺惊雷现,毛助其身高八尺啊。 张三身入半空,手中铁棍以“雷霆万钧”之势居高临下,向着酒神打了过去。铁棍间竟有着些许风雷之声,着实骇人。面对此招,酒神不敢大意。将元气集中在右手指上激射而出,元气势不可挡,软鞭登时被穿了个窟窿,余劲击在张三手腕之上,张三手中的软鞭再也拿捏不住,软鞭登时脱手飞出。自身也被余波所伤,身体不受控制的他拿捏不住身体,朝着地上摔了过去。酒神挥动左掌,击在张三腰间,手腕一带将张三带向一旁,张三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还有哪条狗要上。”酒神强镇精神,瞪着其他人说道。 第二十六章 “阁下诚心相邀,在下不敢不来。”众人随声而观,进入他们视线的是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子。脸孔黝黑,双目有神,一身粗布麻衣打扮,饱经风霜的脸有些苍老。普通至极的他,也只有腰佩的刀证明着他江湖人的身份。 那人对着酒神行了一礼。“双眼炯炯有神,虎口遍布老茧,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我且试他一试。”战术上重视对手,战略上藐视对手。酒神将心中的想法藏了起来,拿起酒葫芦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好像并不怕我啊。” “强弩之末不能穿缟素,快要油尽灯枯的你,还能有几成功力。” 听到这话周围一片哗然,有惊讶李四胆大妄为的,也有对此话信以为真的,想趁机浑水摸鱼之辈。 “好狂妄的小子,要不是这个状态,老子非把这小子抽筋扒皮不可,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只怕这次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酒神将酒葫芦收了起来,整理下衣衫后,收起了先前狂傲的神态,对着李玑抱拳说道:“既然如此还望兄弟不吝赐教,不过在下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如无难事李玑必当应承。” 李玑身份特殊,遂用李玑化名。 “如若在下侥幸胜得一招半式,还望李兄放我一马。” 听到酒神这句话,周围的人纷纷鼓噪起来。“不行,绝对不能放过他,他不把得到的好处交出来,绝对不能放他走。” “就是,这么简单就想脱身,岂不是把我们这些人都小看了啊。绝对不行。” 李玑有心立威,气沉丹田,大张其口,纵声长啸。听得旁人纷纷色变,心想这厮修为竟恐怖如斯。甚至有些起哄的人,气血翻涌,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待啸声停止后,众人心有余悸的看着李四。他们想不到此人如此普通,竟有如此内功修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酒神虽然功力残存无几,但这点啸声却影响不到酒神,但是酒神的内心深处多了一丝惧意。 “我只出一招,倘若你接下此招,我便退隐江湖。倘若侥幸胜之,还请交出所得之物,李某定当护你周全。” 闻听此言,酒神怒从心起,身为玄气境的高手,有着高手的尊严,自重身份的他强忍怒火,对着李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玑也不气,左掌慢悠悠的向着酒神拍了过去。掌势甚缓,仿佛毫无威力一般。 “竟敢小瞧我。”纪醉死将元气集中在右掌心上,向着李玑的左轰了过去。赫然是江湖中最凶险的比拼元气的之法。李玑嘴角一笑,酒神心中一寒。果然,李玑催动毒气,向着酒神传了过去。酒神无多余元气御毒,顷刻间酒神的右臂一片黑紫之气,手臂臃肿起来,显是毒性过猛蔓延速度极快所致。 “你使诈。”酒神大喊一声,李玑“残毒掌”的功夫瞬间见效,可李玑心中却无一丝快感。果然,江湖中最忌讳用毒之人,如若有人枉用毒功,必会群起而攻之。殊不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他们来围堵酒神,已是卑鄙行为,心黑如此的他们又怎会伸张正义呢。一群卑鄙小人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额蚌相争,渔翁得利,想做渔翁的他们,谁都不肯率先出手。这或许就是这个时代的荒谬之处,满嘴的仁义道德,做的却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令人向往的江湖,也不过是这番光景。 酒神疾点右臂穴道,阻拦毒气,同时将残存元气集中到肩井穴上,阻止毒气蔓延。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施展毒攻,李玑再无保留,将毒气沿着手掌向着酒神推送过去。李玑修炼毒掌数十年,全力施为的毒掌何其恐怖。毒素向着四周蔓延开来,毒素沾身后,内功修为较低的人当场毙命,余下众人见毒素如此厉害迅速向外逃窜,还未走远便觉察出不对劲来。原来“残毒掌”蕴含剧毒,接触到空气便会急速传播开来。哪怕吸到一点点都会致命。这些人元气并不如酒神浓厚,触之必死。 “多谢李兄出手相助,小弟感激不尽。” “不敢当。”两人语气和善,如若此时有旁人经过还以为二人亲如手足呢。殊不知二人正在的争斗尤为激烈。两人似是心有灵犀一般松开了比拼内功的手掌。李玑双掌交错而来,不断抢攻。酒神一面逼毒,一面防守,身心俱疲下自然处于下风。不一会的功夫腹部中了一掌,掌风将酒神的衣服刮的不成样子。酒神深吸一口气,身体疾退与李玑拉开距离。看着残存在身上的布片,感觉出腹部并未中毒,酒神不禁松了一口气,看着衣服的残骸如同柳絮一般飞舞,怒从心起。 天怜世人皆执念,以泪洗面分争斗。风起云涌,天雷轰鸣,天色巨变竟是暴风雨的前兆。气生一,一分阴与阳,阴阳生万物。万物皆有阴阳两面,就如同天上降下的雨水。细雨绵绵可滋养庄稼,暴雨可摧毁花草一般。从这点来看,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也是一件好事,终止了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挽救了一个人的性命。 身为玄气境的高手,酒神的修为虽然可以纳天地之元气为己所用,却无法掌控天地。一场暴雨,也是上天对于酒神将要燃烧生命的劝阻。那个年代的人笃信天命,对于上天有着极强的敬畏之心。暴雨倾盆,二人罢斗。 “李兄,我已败在你那一招之下,但你胜我之后却依旧咄咄逼人,这就休怪纪某无情了。”李玑打的兴起,早就将一招这件事忘在脑后,如今酒神提起此事自然是尴尬不已,他挠了挠头带着歉意地说道;“纪兄教训的是,这事怨我太过鲁莽了。纪兄可以走了。” 纪醉死嗜酒如命,却并未愚钝之人。李玑复杂的表情瞒不过他,纪醉死笑了一下。“毒功的事,我不会透露分毫。只是毒功伤身,还是尽早摒弃的好。” “纪兄说的是。”说话间,纪醉死已在数十丈开外。 “解药。” “这点毒难不倒我。”话音一落,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是何缘故,李玑下意识的相信了酒神的话。 后来江湖中传来消息酒神。纪醉死从攻韩的秦军中取到了“秦饮”( 史料证明,第一代西凤酒,古称“秦饮”,早在殷商时期就已经产生,并成为当时王室贵族饮用之酒,历代不绝。“秦饮”的诞生,对于中华民族在酒政、酒礼、酒榷、酒祭、酒工艺等酒文化形成起到重要的奠基作用。)后来便再无消息。 第二十七章 “酒神可是父亲都忌惮的存在啊,我能行么。”一向镇定自若的李牧,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四仆之一的“鞭”见家主神色不同往昔,已知此事非同小可,急忙劝慰道:“家主无需多虑,那酒神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可我们四人合力未必胜不了他,况且江湖四大门派的中的天涯派就在我们邯郸城中,城中势危之时自然出手相助,更何况刀的家中还有一位高人,如若得他相助定能解此困境。” 忠仆出言安慰,李牧知其心意,不愿让他担心将话题转移开来。 “刀,你的家中有什么高人啊。”家主相询,柳刀连忙回道;“回禀家主,前几天我在路上遭到追杀,将其击杀后,搜寻其身上的物事之时遇到了赵老前辈,天涯派掌门赵华。” 听到赵华二字在场的人发出一声惊呼,赵华之名在江湖中如雷贯耳,在邯郸城中更是妇孺皆知。 柳刀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复又压低声音说道:“ 小女有幸得赵老前辈传功,我请赵老前辈在寒舍盘恒数日,此刻赵老前辈正在寒舍。” 听到这话李牧喜笑颜开。“如能请到赵老前辈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明天一早我就去请赵老前辈。”这话本无不可,以赵华的身份地位,李牧亲自去请未尝不可。 可如今,秦军兵临城下,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如若李牧离开军营,致使军心动摇,那李牧便是赵国的千古罪人。四仆共事多年,早已心意互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齐声说道:“我等愿为家主分忧。” 四人的言语,给李牧提了一个醒。现如今的他身负要事,无暇他顾,此事由他们代劳再好不过。想到这李牧笑了,有四位忠心的仆人,是他的福气。 “既如此,你们一起去柳刀家里,以我的名义务必请到赵老前辈。” “是。”四人应了下来。李牧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四人纷纷告退离开。身处内院的主仆五人,并不知道这诺大的府邸中,有两个人并未休息。其中一人在黑暗之中,睁开了双眼,眼珠不停地转动,似是在盘算着什么。另一人察觉出有人出入,却假装不知,在心中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江湖飘摇浮生倦,机缘巧合遇佳人。卧听佳曲笑谈风,不羡鸳鸯不羡仙。 龙渊在邯郸城中过着极为舒适的生活,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佳人在旁,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优美的曲子,对龙渊来说,这是上天给予他的恩赐。龙渊很喜欢这种淡雅宁静的生活,身上的伤也渐渐的好转起来。现在的他,暂时忘却了仇恨,将心静下来,融入到生活当中。只是乱世不平静,这平静的生活终究会被打破。 那是一天清晨,露珠还没有离开栖身的树木,处于熟睡的人还没有苏醒,青秀,青筠两姐妹所住的宅子前忽然传来了士兵们的呼喊。“附近的人都听着,三天后是郭相国的寿诞,所有人将值钱的东西交到我们这里,用以置办寿礼。不得违抗,识相的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省的我们去抢。” 郭相国,朝中的两代元老,当朝相国郭开。相国是一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职位,在赵国有许多的名相诞生。提起这些人,老百姓的心里总是自豪和骄傲的。可提到现任相国郭开,老百姓的牙根都恨得痒痒。 邯郸城中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赵悼襄王为太子时,偏爱男色,与伴读郭开经常同宿,关系暧昧。用现代的说法,二人是典型的同性恋者。太子赵偃患有痔疮,郭开经常用舌头为他舔痔疮止痒,因此赵偃对他十分的宠爱。后来赵悼襄王当了大王以后,郭开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相国。郭开当了相国以后大兴土木,搜刮民财,两任赵王都对其视若无睹。这就苦了赵国的老百姓,老百姓恨郭开恨得牙痒痒。 旁人易讽局中事,身临其境方知痛。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士兵们的恶行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当这些事真的降临到他们头上的时候,他们才切身体会到痛苦。面对那一个个如狼似虎一般的士兵,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或主动,或被动的任由士兵们搜刮着家里值钱的物事。青秀与青筠二人在旁冷眼相关。那不屑的眼神令士兵们不爽起来。自古红颜多祸水,士兵们一向横行霸道惯了,乍见两位美女的他们,起了邪念。 横行霸道的士兵有一伍长名叫赵沙,此人虽和其他士兵一起一道而来,却不与他们一般行径,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显然心中却还残留着些许善念。见旁边士兵眼光中邪念横生,急忙来到二位佳人面前说道:“臭娘们,还不快去准备郭相国的寿礼。”两位佳人被其训斥,脸上并未丝毫不快,反倒是感激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赵沙身旁的仕长史文峰挥手将赵沙拦下。 “这两姊妹长得如此标致,不如我们分了,一人一个先找个地方快活快活。” “这死鬼,这茬还想女人呢,办不好相国的事有你我好受的。”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另一种说法。“也好也好,我们哥俩已经好几天没有开荤了。”说着急忙向两人撇了撇头,示意快逃。 青秀听到二人的言语气不打一处来,走到史文峰面前扇了他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赵沙瞬间愣了。他从没想过竟有平民百姓敢打士兵,被打的史文峰也气坏了。自己竟然被女人打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门牙。 “臭*你竟然敢打我,我就让你好好尝尝*的滋味,说不定到时候你会求我别离开你呢。”史文峰一边抓着青秀身子,一边带着她向旁边走去的屋子走了过去。 一旁的赵沙则将青筠拉到怀中,另一只手则是搭在她的肩上对着她微微摇头。青筠心知其意,假意挣扎实则留意妹妹青秀的情况。青秀不愿受制于人,正要发难之时,和姐姐对上了目光。姐姐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如此。姐妹同心,青秀知晓姐姐心意,眼珠一转一计策浮现出来。 第二十八章 “小美人,别叫了,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了,留点力气床上伺候大爷我吧。”佳人的挣扎激起了史文峰的*,眼中的*更加的旺盛起来。 朝夕相对渐生情,逢劫遭难明真心。两姐妹遭此劫难,龙渊怒火中烧。从床上爬了起来抄起棱月剑冲了出去。眼见两姐妹情势危急,再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全力施展轻功,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 赵沙。赵沙只感觉到一阵劲风略过,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喉咙处传来一阵刺痛。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已被利刃划破。 “好快。”赵沙留在世上的只有这个两个字。救人反被杀,不知错何处。带着不解和疑问,赵沙离开了人世间。一击必杀,速度之快令人发指。众位士兵的心中浮现出同样的一个念头。“若我是赵沙,我只怕。”想到这,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龙渊对着青筠点了点头,脚下一动来到史文峰身后,挥剑斩向史文峰脖颈。史文峰忽感不妙,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剑刃扫其头皮而过,削掉了几搓头发。史文峰见识极快,将宋清秀推到身前作为挡箭牌,猫下身子就地翻滚离开了龙渊的攻击范围。随即拔出马刀,向着青秀与龙渊劈去。 刀芒仿佛一轮勾月,忽然间变成了一道飞虹,飞虹中透出杀气。此招一出,龙渊不屑一笑。这一招值得龙渊出手了。招是好招,可史文峰功力不够,三脚猫的功夫施展不出这招的精髓,形似而神非。 害怕是一个人的本能,处于这种状态下的人,大脑会有一瞬间的短路,只能依靠本能行事。正处于这种情绪下的青秀,忘记了自己不仅会武功,而且还不差,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龙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青秀吓得闭上眼,心中暗暗好笑,轻舒猿臂将其搂在怀中,挥剑扫开刀芒,史文峰乍见剑光一闪,忽然感觉脖子上传来些许疼痛。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中招了。 他留在世界上最后的声音,是含糊不清的呜啊之声。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个领头的横死当场,在场的赵国士兵一向作威作福惯了,哪见过如此狠辣的手段,全部呆若木鸡。 “你还好么。”不过一句普通的问候,却如天籁之音一般传入青秀的耳畔,当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处于龙渊的怀抱里,抬起头看见龙渊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印在了她的心头。她知道自己已经忘不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了。望着他的目光一片柔和。 “是你,竟然是你,叛徒龙渊,你竟然还敢出现在邯郸城中。”一人认出龙渊,试图吓走他。 “叛徒龙渊。”听到这四个字,龙渊的心里还是一阵剧痛,但此时并不是心痛的时候,将元气集中在右掌掌心处,变掌为爪,施展“隔空取物”将说话的士兵吸了过来。另一只手松开剑柄,捏碎了士兵的喉咙。 “说错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士兵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眼珠凸出,被龙渊生生扼死。 “妖法,这人会用妖法啊,”士兵们哪里懂得这高深莫测的“隔空取物”,还以为龙渊施展了什么妖法,慌乱不已。有几个反应快的转身就跑,其余的士兵作鸟兽散一般四散离开了。 藏匿于不远处的角落中的一人对此事并没有什么惊讶,似乎早就猜到这些军士不是他的一合之敌。虽然史文峰那一招出乎他的意料,可并没有影响他的判断。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边鼓掌,一边向走了几步,来到龙渊身前说道;“数年不见,你的武功倒是进步了不少啊。”闻听此言龙渊微微一愣,眼中的疑惑告诉此人他不识得此人。 “瞧我这记性,你我多年未见,你不认得我也是正常。以前的校场一战,你可还记得?” 有人在旁,青秀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从龙渊怀中离开。一旁的青筠急忙跑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这下可不好办了。”龙渊心中暗叫不好,面上也有着些许变化。 “也对,如今大名鼎鼎的不是人,又怎会记得起不起眼的我呢。”此人蓑衣束身,头戴残破斗笠,腰中一柄青褐色剑柄长剑,脚下是一双普通的草鞋。可他咄咄逼人的语气与他的破败的着装完全不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剑气,整个人就如同一柄刚出鞘的利剑。 这股剑气龙渊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一剑门特有的剑气。 “一剑走天涯,一剑门的人。”龙渊在一剑门时年岁尚小,并未将元气修成剑气,故而不具备一剑门之特征。 听到这话斗笠男笑了笑说道;“想不到你还记得,那你还记得你欠我什么东西么。”那人抬起头来,斗笠下的双眼炯炯有神,战意十足。 “米粒之珠怎可与皓月争辉,遇上我就是你一生最大的失败。”孙子之法,攻心为上,百试百灵。 “输给你是我人生最大的耻辱,这次我定要一雪前耻。”斗笠男咬牙切齿的说道。 龙渊从小寄住在一剑门家里,过着杂役仆人般的生活。有一天,赵虎在校场上选拔人才。龙渊知道后,抹了一把脸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 “这不是小叫花子么,怎么他也来比武啊?” “说不定是来这里丢人现眼的也说不定呢。” “那样的话,我们倒是要好好看看呢。”说完,那人哈哈大笑。许多人跟着笑了起来。 龙渊也不说话,只是暗暗地将他们的相貌记在心中。或许是龙渊这些年过的太惨的缘故,老天给了他一个机会。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次的选拔,龙渊一鸣惊人。 无论对手是谁,无论他的招式如何精妙,龙渊都是用一招将其击败。看着对手那不敢置信的样子,龙渊高兴不已。 第二十九章 面对眼前衣衫褴褛,瘦的和麻杆没啥两样的龙渊。赵豹打算狠狠地羞辱他一番。打定主意的赵豹,施展出了三重剑气。一剑狠狠地刺向龙渊。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剑,龙渊不慌不忙,手中的剑以弧形刺出,弧形收回,一个圆圈将其化解开来。随后剑尖横移数寸,指着赵豹的脖子。如若再往前一点,赵豹的这条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个叫花子一般的存在,怎么能打赢我,怎么可能。”赵豹乱了方寸,手中的剑也离他而去,跌落在地发出的声音宣判了这场比武的结果。不久后,龙渊被人冤枉,恪守门规不能以下犯上的他,任由那些武功不如自己的师兄弟拳打脚踢,若不是遇上弱铭,被活生生打死也说不定。就这样龙渊离开了一剑门这个令他五味杂陈的地方。 赵豹用剑指着龙渊,三重剑气缠绕在剑上。这场景就和几年前校场比武的场景如出一辙。 龙渊往前走了一步,丹田处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原来龙渊伤势未好,刚刚妄动元气,致使伤上加伤。一旁的青秀,青筠两姐妹拉住了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 “你不会是不敢和我交手吧,也对。要是你死了,这两个美人就是我的了呢。”赵豹淫笑着打量着两位美人。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音未落,剑已显,青秀手掌一翻,一柄匕首显现出来。一招“白虹贯日”朝着赵豹刺了过去。 “好快。”错愕间,匕首刺在了赵豹的脸上,给他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脸上的疼痛让赵豹回过神来,挥剑朝着青秀劈了过去。青秀施展轻功,足下一点缓缓飞了回去,衣袂飘飘,青丝飞舞,犹如仙女一般。赵豹看的愣了神,双眼更加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美人。 “原来,你的武功这么高,想必你也是吧?”龙渊看着拉着自己的青筠,心中的想法浮现在脸上。 青筠与外向的妹妹不同,性格内向的同时心思比妹妹更为细腻。龙渊不加掩饰的想法被青筠看了出来,正欲出声辩解之时,龙渊松开了胳膊,对着青筠笑了一下。 “这里就交给我吧。”龙渊强聚元气,将能动用的所有元气尽数集中在双指之上,整个人如同绝世神剑一般,锋锐难当。虽声势惊人,然驾驭不好的话,会有性命之虞。 青秀,青筠两姐妹自从遇到龙渊后,就一直假装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降低他的戒备,让他安心养伤。这几天虽然听说龙渊是赵国叛徒,却并未在意。因为他们知道,赵国的士兵也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必要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对救回来的龙渊产生什么错误的想法。 日久生情愫,相处多日二人对龙渊都有了好感。现在龙渊和赵豹交手,两人都站在龙渊这边,龙渊如此,两人不禁为龙渊捏了一把汗。或许一切都是宿命,两人还是交手了。以两招交击的爆发点为核心,余波之元气向着四周扩散,激起飞沙走石无数。 二人一触即分,随后又施一招战在了一起。不知为何,这一刻的二人同时走神。脑中回想起以前练剑的日子。手中的招式就和以前在门派练剑一般。“白虹贯日”“斗转星移”“拨云见日”“拖泥带水”一招招,一剑剑,都是发自内心的熟悉。想到这,二人的嘴角间同时露出了一丝笑容。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争胜的二人势要分个你死我活。这些天,龙渊经过弱铭的传功,以及霸刀和龙啸的指点,武功早已突飞猛进,元气修为更是一日千里。若不是有伤在身,赵豹怎会是其一合之敌。龙渊虽伤而不可挡也,赵豹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这不长的时间,对于牵挂着龙渊的两姐妹来说,是一种煎熬。当烟雾散去,胜负终显。 赵豹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怎么可能,我竟然接不下你这一招,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龙渊的招式并不复杂,用的是一剑门的招式。赵豹身为掌门之子,自诩武功造诣颇深,却败在自家门派招式之下,即是嘲讽亦是羞辱。赵豹双手捂着头,狰狞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不甘。伤口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似乎老天在借着滴答的声音,诉说着剑败北的事实。他的自信被这场战斗摧毁的连渣都不剩了。 赵豹受伤很重,可龙渊这边并不比他好到哪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番拼斗下来,身中一剑三重天的他,伤势更加严重,亦有筋脉俱断之危。 两姐妹的武功不弱,察觉出龙渊身上的不对劲,两人顾不得避嫌,用手抵在龙渊身上助其疗伤。二人的好心办成了坏事,赵豹此招名为一剑三重天,中剑之人的身上会增加三重剑气。三重剑气渗入体内,会让人的身体元气紊乱,武功难以施展。如今两人用元气助龙渊疗伤,可这无异于饮鸠止渴,往后发作起来,龙渊会更加痛苦。 龙渊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此时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两姐妹将元气输入到自己体内。感受到龙渊体内的元气渐渐平息下来,两人也慢慢地将手掌撤回。龙渊虽然无可奈何,却并无不满,因为他也知道两人是好心,默默地用元气疗伤。三人并没注意到,赵豹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滩血迹。 天意弄人六气汇,是福是祸不得知。纵使祸端从天降,亡羊补牢犹未晚。 雨是一个特别的东西,它不会因为人的喜好而改变。即兴而来,随心而归。北风夹杂着雨水,让人感觉到格外的冷,繁华的邯郸城也因这寒冷显得萧条起来。城中最大的酒铺子里,一个人独自坐在店中。此人身高八尺,体形消瘦,面色蜡黄似有病色,与往日的形象极为不同。这人正是给秦军发信号的酒神纪醉死。来到邯郸这几天因为战事吃紧,酒铺子大多关门了。好几天没喝酒的酒神,真可谓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寻得一家酒铺子,就如同沙漠中的人见到水一般,本想畅快痛饮,却发现竟是普通至极的水酒。顿时闷闷不乐起来。 第三十章 秦有张良计,牧有过墙梯。李牧以暗甬道应对王翦的围城,将粮食通过暗甬道运进城里。不然的话,城中早就饿殍遍野了,那还能开的起酒铺子。 风起云涌雨渐盛,如诉如泪乱人心。风嚎云窜雨倾盆,风云雨三者较上劲来,雨越来越大,纪醉死的心情也随着这糟糕的天气,越来越差。 “奶奶个熊,看来今天要在酒铺子过夜了。早知道就不讨这苦差事了,事办不成,还喝不到好酒。”边喝边骂,酒神的心情好了一点。似乎小二上的下酒菜也美味了许多。 喝不多时,一行四人走进了这间酒铺子。他们的衣服被雨水打湿, 雨水顺着衣服滴了下来,打湿了原本干净的地面,更搅了纪醉死喝酒的雅兴。酒入五脏暖人心,孰料平地波澜现。日薄西山虎不在,往日荣耀不复存。纪醉死并未想到,这四个人改变了自己后半生的命运。 纪醉死闯荡江湖多年,见陌生人来到这里,瞬间警觉起来,借着喝酒打量起四人来。四人身着寻常人家的粗布麻衣,乍看之下并无不妥,可细看之下发现四人不经意间,散发着气武者独有的元气,呼吸沉稳,行走间能够留下很深的印记,显是身怀武艺之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心为妙。”察觉出四人皆是身怀武艺之人,酒神打定主意不去惹事,却暗自戒备起来以防不测。 “连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要是我女儿有一点闪失,我非要他的命不可。”说话的正是柳刀,原来这四人奉家主之命去请赵华,可没想到赵华不告而别,只留下芙柔一人在家。想在想来不禁有些后怕,这才气愤异常。 “你这熊脾气啊,老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在你家很正常么。芙柔不是没事么,我们吃酒,吃酒。”旁边一人劝慰道。 “就是,芙柔就算有什么闪失,你又能如何,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老前辈看的呢。”另一人说道。 “好你个老剑,竟敢嘲笑我。敢不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柳刀脸红脖子粗的说道。 “来啊,谁怕谁啊,小二。”两人也知说的是玩笑话,处于饥饿之中的他们,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吃饭。于是将小二喊了过去。 听到呼喊,店小二匆忙放下手中的活,迅速的跑到四人身前一脸谄媚的问道;“四位官要点什么。” 四人随便点了一些酒菜之后,就在桌边低声私语起来。纪醉死本来想喝完酒后直接离去,却不想从耳中听到纪醉死三个字。纪醉死一直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对除了酒之外的事物都不感兴趣。可如今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屏气凝神的听了下去。不听还好,越听下去冷汗都冒了下来。原来四人早已知晓自己暗通秦军,正奉家主之名请高人相助捉拿自己。可不知什么缘故,高人不告而别。郁闷不已的四人这才来到这间酒铺子,想先填饱肚子后再做打算。 听到这,纪醉死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不禁为自己以前的勤奋感到庆幸。如若没有努力练功的话,不要说成为“酒神”了,自己只能是一个“酒鬼”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打定主意的纪醉死,先出手了。用的是自己未曾施展的惊雷指中的“电闪雷鸣”,酒神闯荡江湖数十年,武功自有其独到之处,只是这“惊雷指”却未曾用过,江湖无人所知晓。元气附着缠绕在手指上,发出雷鸣之声,酒神催动手指向着他们攻了过去。 “电闪雷鸣”就如雷电一般迅捷,四人还未有所动作,已来到扑面而至。酒神的出手,并没有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原来四人见这酒铺子中外人存在,早就暗自防备。酒神的出手在他的意料之中,可酒神出手之快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原来当年酒神和上代李家家主交手之时,身心疲惫,并没用这套惊雷指,是以四人并不认识这套武功,一交手就吃了大亏。“电闪雷鸣”迅速将柳刀的肩膀戳成重伤,幸好酒神留了几分元气防备他人,不然的话柳刀的这条肩膀怕是废了。 “刀,剑,斧,鞭。”见识极快,散开后,迅速将酒神围住。亮出自己的兵器从四面八方招呼酒神,酒神迅速下蹲,右腿猛地向着四人的环跳穴扫去,随后双脚不断地旋转踢击,身体借势飞入半空。 “好强的元气。”四人皆被其踢得后退几步,脑中浮现出同一想法。四人的后退给酒神创造了机会。酒神身体浮空,运气于指,引天地之雷,集天地之元气。雷电被其牵引而来,将酒铺子的屋顶穿了一个洞。洞口上方的天空再无一滴雨水落下。 四人无暇欣赏这番奇景,此刻的他们终于明白家主为何脸色阴晴不定,这个人不是他们所能应付的。四人虽怕不乱,施展出自己最强大的招式应对酒神。 “风云雷象”酒神大喝一声,指尖上的雷电向着地面四人直扑而来,招式间蕴含着一股惊人的力量,“轰”的一声将四人炸的倒飞而出。酒神随招落地,足不停步的施展惊雷指中的“疾如雷电”朝着柳刀扫了过去。柳刀挥刀格挡,却被其震得虎口酸麻,手中柳叶刀更是脱手飞出。柳刀忍受虎口酸麻,将元气集中在受伤的左臂,朝着纪醉死的手指扫了过去。 纪醉死不慌不忙的拂开了臂膀,右指向后横扫,用元气将一旁赶来相救的三人推开。顺势回转,指尖上的元气犹如利剑一般,击中了柳刀的中极穴。“柳刀!”耳听一声呼喊,柳刀倒飞出去。管斧将双斧掷向酒神,同时施展轻功接下柳刀,掷斧救人一气呵成,这矫健的身手令酒神一赞。 “好一招双鬼破日,你们应该就是李家的刀剑斧鞭吧。可上一代的他们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们有能奈我何。”说着双掌挥舞,施展 一招“风雷纷飞”扫向四周,惊雷指不止是指,更兼有掌法,弈剑以自身元气为盾,为管斧,戚鞭挡下此招。雷气如跗骨之蛆一般,进入到他的身体之中,顿时四肢麻痹。 “剑。”见戚剑用身体替自己挡招,弈鞭的眼眶红了起来。伸手扶住将要挡下的戚剑,对着酒神怒目而视。 第三十一章 “阁下身为江湖中人,不遵守江湖规矩,插手秦赵纷争。我等身为赵国人,岂能任由你胡作非为。”弈鞭质问道。 闻听此言,纪醉死轻蔑一笑说道:“赵王昏庸,奸臣当道,民不聊生。这样的国家早已病入膏肓。就算你们忠君爱国又有何用,不过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罢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虽为江湖人士,却也知秦王雄才大略无人能及,尔等何不投靠秦王,助其一统天下。” 这话说得很实在,近两代赵王宠信郭开致使将相不和,百姓苦不堪言。这点刀剑斧鞭也是知道的。可四人作为邯郸李家的家臣,世受恩德,又怎能做这不忠不义之事。 “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我们和那些背主求荣小人不同,绝不会做那卖主求荣的事情的。”说话者是柳刀,这句话引起了他们的共鸣。弈鞭和管斧附和道:“没错,我们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纪醉死也不指望这些死脑筋的人能够答应他的建议,他只是用言语拖延时间为下一招做准备罢了。“惊雷指”虽然威力惊人,可元气消耗甚多,他所剩的元气就只能再出一招“惊雷指”了。 沉吟片刻,酒神右手食指指天,身上的元气形成一阵狂风。风力之大将四周的物事全部吹飞。痛苦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狂风呼啸,酒神被狂风所牵引,人随风转,这一刻人与风融为一体。 “刀,斧,鞭”三人本欲强攻打断此招,然此招声势惊人,强行打断此招谈何容易,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为照顾无法动弹的戚剑,三人只能暗自凝神归气以防不测。 随风而动,随心而行。狂风终于动了,一股毁天灭地的强大狂风向着四人席卷开来。 刀,斧,鞭三人兵器相交,元气相融合形成了一个圆盾试图挡下狂风,却不曾想,甫一碰面圆盾便四分五裂。风如利刃,锐意无比。给三人的身上增添了无数的伤口。 “还没完呢。”酒神从狂风中显出形来,将所有元气集中到右臂,元气从天井穴而生,接四渎穴,转三阳络,会宗,下外关,阳池,最后汇聚在商阳穴上,将含于指尖的元气,激射出去。 剑虽不能动弹,元气仍在,将元气汇聚在手上,传入搀扶着自己的柳刀身上,柳刀如法炮制将元气传如弈鞭身上,弈鞭将元气传入管斧身上。集合四人元气的管斧,将元气集中在双斧之上,施展出自己最强大的招式,“伐性之斧”。 “伐性之斧”是一招灭绝人性的招式,招式所过之处生机断绝。酒神的“商阳指剑”与管斧的“伐性之斧”相碰撞,形成了一股旋涡,将四周的一切吞噬殆尽。只听“轰隆”一声,处于爆炸核心的酒铺子被毁掉了。而躲在后院店小二,看着被毁了的酒铺子伤心不已,他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双手也从头上放下,紧紧地握住,力道之大令其疼痛不已。 “我一定要找这帮天杀的武林人士算账。”这个念头就犹如火苗一般在店小二脑中越烧越旺,直到后来,他确实找了不少江湖人士的麻烦,这些都是后话了回说现在。 酒神来到赵国是为了潜伏进来,帮助秦军顺利拿下邯郸的,来到了邯郸城之后只想帮忙的同时,顺便喝上几口。却没想到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想喝几口酒的机会都没了。酒铺子爆炸发出的巨响必然会惊动城中的赵军。酒神的招式用尽,新气未生,无法避开招式所产生的余波,身体被余波轰出数丈之外。落到大街之上,此刻的他再也顾不上疼痛,将残存的元气集中在脚上迅速向外跑去。幸好如今大雨倾盆,路上无人,这才没有被人注意。 酒神并不知道,这一战为自己埋下了内伤的隐患,此后的他再也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 横眉冷对万千事,蔑视人间喜与悲。外冷内热假洒脱,情到深处泪化雨。天雨飘落下凡尘,凡人感恩戴德谢。此事只应苍天有,人间岂知内外别。 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雨却不识趣的越下越大,或许这就是苍天的眼泪吧。究竟是嘲笑,还是伤感,谁也说不清。刀,斧,鞭用自己的身体为剑挡住了余波。剑也不只是哪里来的元气,拜托了惊雷指束缚的他,恢复了行动力。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气若游丝的躺在自己身旁。戚剑的眼眶中红了,泪水如暴雨一般宣泄而下。 “天,你为何如此的无情,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的兄弟,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啊,冲我来啊。”断壁残垣间,回荡着弈剑的质问。一声声呼喊般的大声诘问,好似暮鼓晨钟,震慑天地。可弈剑的诘问没有得到老天的回答,又或许得到了老天的回答。因为雨,越下越大了。 爆炸的声音惊动了城中的赵军,一队赵军急忙向着事发地赶去,当到达酒铺子的时候,见到一人披头散发,神情颓废的坐在那里,清晰可见的泪痕印在脸上,叫人心酸。领头之人是李牧北地军的一名百夫长,他认出此人是李牧手下的得力干将弈剑。 “弈将军你怎么了,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您的兄弟们都怎么了。”弈剑并未答话,只是用他那心如死灰的眼神看着百夫长。无声的动了动嘴唇。 百夫长和弈剑亦同属李牧麾下,面对如此情况自然知道如何处理,一边命人打扫现场,一边命人去附近请医者过来。士兵在接触柳刀身体之时,他的脸动了一下。 “他们还活着,还有人活着啊”士兵的喊声让弈剑精神一振,急忙跑到柳刀面前急切的问道:“我兄弟他还活着么?” “回将军,柳将军还有气息,我们已经去请医者了,他会有办法的。”闻听此言弈剑顿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 “太好了我兄弟还活着,太好了。”大悲后大喜的弈剑,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弈将军,弈将军,你醒醒,你醒醒。”百夫长过去摇着弈剑的身体说道。察觉到弈剑还有气,百夫长松了一口气,与士兵们一起待在了这片酒谱残骸中,等待医者的到来。 第三十二章 “真想不到酒神的武功竟然这么高,你说他能在我们手底下走几招呢。”白衣人试探的问着身旁的黑衣人。 “酒神么,他不是我的一合之敌。至于你么,隐藏了太多的东西,我看不透你。”黑衣人的直接让白衣人惊讶万分,自己在不使用秘术的情况下不是酒神的对手,可黑衣人竟然扬言酒神在他手底下连一招都走不了,自己和他的差距竟然这么大,看来以后要小心了。 白衣人心中胆怯,嘴上却不服气的说道:“一合之敌,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龙脉的长老,四大门派的掌门么。” 黑衣人想要放肆大笑,却顾忌附近的人轻笑一声说道:“你要试试吗!”声音如同移魂大法一般,将白衣人的魂魄完全移走,被害怕充斥全身的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后背的衣服已被汗水打湿。直到黑衣人在他耳边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后,这才回过神来。连退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这才明白,虽同为王影中的四大天王,可自己的武功与他相比差的太多了。 “我听说赵国许多将领都住在李牧府上,我们可以去那里探查一番,说不定能找到传说中的龙脉兵书呢。” 黑衣人白了他一眼“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要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话就好了。”白衣人转移话题般的言语成功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闻听黑衣人的回答,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不知为何,黑衣人饶有深意的看了白衣人一眼,这一眼让白衣人说不出的别扭。随后黑衣人扫了百夫长他们一眼,转身向后走去,身上的衣服随着雨中的风摇摆着。白衣人看着黑衣人渐渐地离开,摇了摇头也跟在了黑衣人的身后离开了。雨掩人之步,无声诉空痕。 暴雨倾盆,行人已无处可寻,只有一阵风穿梭于街道之中。如若街中有人细细观察,便可得知这不是风,而是人,一个快捷无伦的人。衣衫华贵的他,双手提着两个大大的包袱。其疾如风,此人的身法犹如疾风一般,掠过这条街道,向着目的地而去。风过留痕,留下的是由内而外散发的一股股浓烈的白气,原来此人在施展轻功之时,同时施展元气将衣衫上的雨水尽数蒸发,内功元气修为之高,世所罕见。 大雨倾盆之时,为何此人要冒雨赶路呢,因为他要尽快的赶到郭府,。世上姓郭之人无数,为何他要尽早的赶到邯郸府邸呢,且听我细细道来。 他要去的是赵国相国郭开的府邸,这位郭开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郭开是赵国幽穆王赵迁的宠臣,仕赵悼襄王、赵幽穆王两代君主。此人嗜钱如命,仗着自己宠臣的身份,结党营私,聚敛钱财,公开地买官卖官。你出多少钱,就买多大的官,因为人数众多,郭开定了这么一条规矩,凡是来郭府送礼的人都要去偏门称重,送的礼物达到一定的重量才会有见到郭相国的机会,不然会被轰走。虽如此苛刻,却引得无数达乡绅富贵之人,争先恐后来郭府送礼祈求买得一个官做做。 来到郭府门前,那人警惕的观察四周,确定四周无人后,用元气将有些湿的衣服烘干了,整理下自己被雨打断的头发,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此人眉清目秀,俊美秀气,宛如女子一般的姣好面容。虽是美少年却胜似花魁,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此人是秦国顿家,在外为掩人耳目,遂为雍家之子,名叫雍景峰(顿弱)。雍景峰来这里之前,打听过这里的规矩,知道如何进得门中。于是伸手拉动右边门环后,连敲四下,退在一旁。 过了半响,大门缓缓而开,一个老仆走了过来。来人虽须发皆白,然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高凸,身形沉稳,步伐稳重之极。显是武功不弱的样子。 “好家伙,郭府的一个老仆都武功不错,要小心行事。”想到这雍景峰恭敬的对着老仆说道:“在下雍景峰,有要事与郭相国商议,特来拜访。” 听到这话老仆仔细的看了下雍景峰,然后打量了下放在地上的包裹随即说道:“雍公子气了,拿好东西请随我来。”说着领着雍景峰来到了一个房间,指着一个权衡(秤。权是秤砣,衡是秤杆。)说道:“雍公子,我家老爷有个规矩,来拜访老爷的人带的礼物达到一定重量才能有见我家老爷的机会。”听到这话雍景峰将拿在手里的包裹放在权衡之上,老仆看了下. “恩,重量足够足以证明公子的诚心,请随我来。”终于有见郭开的机会了,雍景峰跟在老仆身后来到了一个房间前面。院内瓦墙环护,绿树周垂,几间芳花门楼,游廊相伴,一块门匾高悬而上,写着听雨轩。 走到屋旁,依稀能听见男女嬉戏的声音,雍景峰也是此中行家,一听便知道郭相国在做什么,为了掩饰这略显尴尬的气氛,率先开口说道:“看不出来,相国大人还是个风雅的人啊,这院中的布局让人惊叹啊。”雍景峰的称赞令老仆有些尴尬,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左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右手轻敲屋门。“老爷,有位雍公子有事相访,还望老爷见上一面。”听到这话屋中嬉笑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郭开不耐烦的说道:“没看着我有事么,过会再说。” “可是老爷,他可是带了不少的礼物。”听到这话,郭开有些不乐意了,自己好歹是赵国的相国,连家仆都不听自己的话传出去成何体统。可又转念一想老仆在我郭府任劳任怨数十年,一直忠心不二。如若因此事迁怒与他,岂不会令人心寒。想到这郭开决定见雍公子一见。心念至此,郭开对着身边的女人们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与雍公子聊聊。”这话一出口,身边的没人不乐意了。 “老爷什么事这么重要啊,再陪陪我啊。”听到这话郭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舍,但这不舍却转瞬即逝,转而板起了脸说道:“滚,耽误了大事你们负担得起么。”见到郭开板起了脸,没人不敢反驳迅速的收拾了下,与其他女子一起朝外走去。走到雍景峰面前朝着雍景峰抛了个媚眼然后走出了房间。见到这个媚眼,雍景峰顿时觉得骨头都有点酥了。可他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郭府,不是他可以风花雪月的地方,雍景峰迅速的调整了下走到了郭开的面前。 第三十三章 来到郭开的面前。雍景峰行了个礼缓缓地说道:“郭相国,晚辈雍景峰这厢有礼了。”礼仪甚是恭敬,却并没有得到回复。雍景峰略显尴尬,可没得到答复的他不能起身,只会继续尴尬的躬身站在那里,过了一盏灯的功夫,雍景峰终于按耐不住了,他轻轻地抬着头观察者郭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肥硕的肚皮,肚皮甚鼓似是要掉到地上那般。再往上看,脖颈短小,双颊肥大,本就微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嘴边还挂着一丝微笑,一幅奇特的山水画在他的身上体现着淋漓尽致。雍景峰见郭开也在打量着他,装作有些惶恐的样子,迅速的低下头来。 “不必多礼。”话音未落,郭开伸手往雍景峰臂下一托,雍景峰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自己掀翻一般,不敢运气与之抗衡,遂借力用力的缓缓将身子直起说道;“谢相国。”郭开刚才一抬是想让他退后几步给他个下马威,试试这小子的武功。这一抬只用了四分元气,如若雍景峰抵挡不住,立时撤去元气,也绝不使他太过狼狈。熟料雍景峰顺势而起,将元气化解。这着实让郭开惊讶,心中暗道:“好小子看来有两下子,我要提防一下了。”郭开抬了抬手,指着雍景峰身旁的椅子说道;“坐。”雍景峰施了一礼以示感谢,随即坐了下来。 “相国大人,晚辈此来带了一点薄礼还望大人笑纳。”雍景峰从衣袖中拿出一物放在案上。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雍景峰还带着礼物,郭开看他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善意。 “礼物的事一会再说,你来找我所为何事?”闻听此言,雍景峰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令空气都舒服了起来。 “晚辈此来给相国带来一桩天大的富贵,不知相国大人是否有兴趣。” “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你说吧。”雍景峰此言令郭开多了几分兴致,出言询问。 “老狐狸上钩了,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让他翻脸呢,我且试他一试。”雍景峰继续开口说道:“相国大人,晚辈奉命来求见相国,希望相国大人除掉武安君李牧,并且归顺我秦国,到时定到厚礼相待。” 听到这话郭开脸色一怒,右手狠狠地拍了下桌案说道:“好你个雍景峰,竟然来劝我卖主求荣,老夫岂是那种不仁不义之人?” 见到郭开发怒,雍景峰丝毫不以为然的问道:“相国大人,秦王与赵王孰强也?” “赵王不如秦王也。” “秦国与赵国相比,孰强也。” “赵国不如秦国也。”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相国大人为何不另投明主……”话未说完只见郭开直接向着雍景峰抓去,雍景峰早就防备郭开动手,脚下一动身体已在十几步之外。同时双手挥动,两股互生排斥的元气 出现在他的双掌之上,双掌一挥,两股元气似生了眼睛一般,朝着郭开冲了过去。 “冰火两重掌!”郭开失声惊叫,急忙将元气护住周身,同时身体急速向后退去。碰到了身后的物事。 房间外的侍卫听到屋里有异,急忙从向着郭开这里冲了过去。“相国大人….”只是他们话都没说完,就被余劲尽数震开。 “全都给我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侍卫们虽然不理解郭开的行为,却都依令而行,撤了出去。待到侍卫都退下之后,雍景峰也停下了手,刚才的招式只是一个试探,真要和郭开交手的话,怕是讨不了好。何况,果然郭开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会冰火两重掌,莫非你是。” “蒲阳,顿家。” “果然是你,那恩公是你的?” “相国大人所说的恩公,正是家父。” “恩公最近可好?” “家父一向安好,他也很想念相国大人。”听到这话,郭开欣喜万分。不住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之前的不爽一扫而空,急忙招呼着雍景峰坐下,聊起了他和雍景峰父亲的往事。 原来很久以前,郭开贿赂使者逼走廉颇的事情,不知什么原因被廉颇的家将知晓了。郭开在外打猎的时候遭到了他们家将们的伏击,那时的郭开只懂一些粗浅的功夫,又岂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便被他们捉了起来。其中一人抽出马鞭,将郭开打的皮开肉绽。郭开也是硬气,这种情况下,竟然一声不吭任由马鞭一下下抽在他背上。 “以众欺寡非侠义之道。”听到这话,家将们停了下来。 “仔细一看,你和你父亲长得一个样子呢。”郭开有些怀念的说道。顿弱笑了笑,示意郭开继续说下去。 “你父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刀扔向半空,施展冰火两重掌,不过片刻功夫就将他们打败了,而那个时候刀还没有落地。”时隔多年说起此事,郭开的脸上依旧写满了佩服。 “此事过后,我与你父亲就成为了莫逆之交。你这次来,是你父亲的意思么?” “即是我父亲的意思,也是昌平君,昌文君的意思。” “左右二相么。”顿弱的坦诚相告,令郭开有些意外,但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起来。 “英雄,狗熊只是历史的玩物。郭伯伯又何必在意。”不忠之人,何谈忠义,用着大逆不道的话语动摇着郭开那比缟素还薄的底线。 “郭伯伯无须担心,这不仅是左右二相的意思,更是秦王的意思。如若此事办成后,秦王必有重赏。” “秦王的意思么。”郭开双眼一亮,对着雍景峰笑了笑。 “万事俱备,只差李牧。拔掉这眼中钉,你就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了。其实我觉得赵国没有李牧,让您一人主持朝政岂不更好?到时也可左右逢源。”说到这,顿弱站起身来向郭开告辞。 “侄儿先行一步,希望大伯早日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与家父会在咸阳为大伯接风。” 第三十四章 “李牧啊李牧,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的下场比廉颇更惨。”李牧浑然不知,自己已卷入到一场阴谋当中。 弹指一挥间,时间匆匆而过,围攻邯郸已过去数月之久此时的赵国已是摇摇欲坠,邯郸岌岌可危。白龙与王翦商议后,命人不分昼夜的挖地道,将大夫王敖与一万两黄金一起送进了赵国。而这时的王影也开始了蓄谋已久的下一步计划。而战神李牧也发出了人生最后的一道光芒。 炎夏已过,残秋已尽,依稀已经见到了冬天的尾巴。在一个破旧的屋子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将全身的元气集于丹田之中。 “看来还是不行啊,还是没突破到第八层的身法啊。”老者略带遗憾地说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遗憾的气息。 老人的遗憾并未持续多久,笑了笑说道:“武功倒是精进了不少,这也算是有所收获了。”说话之人正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天涯派掌门人赵华。秦军攻赵之时,赵华离开天涯派,来到这里闭关修炼咫尺天涯,此刻方才出关。天涯派的轻功咫尺天涯,是当世的第一轻功。昔有门派长老,在同门切磋中败于师弟手中,遂苦思冥想之下,将门派的轻功大幅改进,创下咫尺天涯,后在门派大会中,凭借飘逸灵动,身法卓绝的轻功,力挫十大长老夺得掌门之位。夺得掌门之位之后,将咫尺天涯列为门人的必修身法。此轻功共有十层,如若练到十层则能够与天地契合,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赵华天资聪慧,勤修苦练,精研咫尺天涯数十载,却也只修习到第七层。 破屋外已有人等候多时,听到赵华的说话声,急忙问道:“师傅您在么,弟子有要事禀告。”说话的是赵华的三弟子孙啸风。啸风语气之急切令赵华一惊,询问道;“啸风啊,出什么事了么。” 师傅的回答令啸风舒了口气,“回禀师傅,有人来门派闹事,杀了无数师兄弟,弟子突出重围特来找寻师傅的。”闻听此言,绕是赵华见过大风大浪也不由心惊,他急急忙忙的冲了出来看到伤痕累累的孙啸风,神色紧张的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早些时候,师兄弟们像往常一样练功,突然有三个人闯入门派之中,见人就打。师兄弟们见他们不讲道理,便和他们动起手来,谁知三人武功高强,竟连伤数数十人,大师兄和二师兄见事情不妙便与众位师兄弟组起弥天大阵,和对方僵持下来,四师弟和五师弟掩护我突围出来向师傅求援。” 赵华听完这番话,手在孙啸风肋下一拖,带着孙啸风向着天涯派疾驰而去。孙啸风一开始还想施展轻功减轻师傅的负担,谁知道几步过后便踉踉跄跄,若不是赵华带着他,他早摔在地上了。 “别乱动。”赵华抓住变拖为抓,抓着孙啸风背后的衣服,将他身子提了起来,施展轻功疾行而去。很快孙啸风便被眼前的狂风吹得睁不开眼了,欣喜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师傅,莫非您的轻功又有所精进了。”赵华点了点头以作回应,心里惦记着门派的事情,速度的更快了。 此时的天涯派校场,已是一片狼藉。数位弟子身首异处,死状极为恐怖。他们的血更是从阶梯上源源不断的流下。仿佛一条鲜血染成的长虹,由阶梯向着大地宣泄。天空中浓云密布,仿若滔天泪痕,即将把天涯派尽数吞噬。校场上一位弟子面目狰狞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嘴角因为怒火已然咬破,血液顺着嘴角滴下,周身的杀气犹如实质一般,令人窒息。 他叫荆如风,是天涯派赵华的大弟子。本以为师兄弟组成的弥天大阵能够应付他们,却没想到被他们三人觅得一丝破绽,杀了出来,数位弟子因此身死。死相之凄惨令荆如风不顾一切的向着三人冲了过去,犹如一头丧失理智的野兽一般,誓要将三人吞噬。这不要命的打法,终给其有机可乘,或拳或掌,打在了三人身上。三人不愿与他拼命,遂向后退了几步,将他围了起来。此刻的校场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平静。 将时间拨回到一个时辰以前,一间寻常的酒铺子中,来了两个不寻常的人。 “哎呀呀,你们可算来了,我已等候多时了。”说话之人满面油光,精神抖擞,一副笑吟吟的表情,挂在那肥硕的脸庞上显得十分和善。 “多日不见,想不到老兄竟然在邯郸开了一家酒铺子啊,哥几个都是好酒之人,老兄不知会我们一声,也太不够意思了。”说话着虎背熊腰,一脸横肉,脸上伤痕遍布,所过之处引得人皆退避三舍。 “罗老弟啊,你这长相不怕把人都吓跑啊,万一老哥生意不好,我们可沾不到什么光啊。说吧三人哈哈大笑。王掌柜招呼二人坐下,上了一些酒菜就与两人攀谈起来。 原来这三人是老相识了,此次奉飞鹰卫队的命令,配合潜入的王影,打的是覆灭天涯派的主意。酒足饭饱之下,三人如螃蟹走路一般,横着来到天涯派,见人就打这才有了前面的事。 用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来形容此时的天涯派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若不是荆如风搏命而战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天涯派的弟子恐怕已无生还之望。三人不愿与荆如风拼命,于是调息的调息,戒备的戒备。冷静下来的荆如风,则扛着倒在一旁的二师弟韦锋,一步步走回身后重组了的弥天大阵中。 弥天大阵的威力,风殇榭可是亲身领教过的,不敢贸然行事,眼睁睁的看着荆如风救走同门师弟。一旁的罗雷霆性格暴躁,可又对弥天大阵有所顾忌,于是将元气集中到于嗓子上,大吼喝道:“谁能与我一战。”声音如同惊天霹雳一般的在校场炸响,一些元气修为低微的弟子瞬间被震昏过去。风殇榭趁机飞入半空,向着一方阵眼直扑而下。 “天涯门人,不可害怕。”说话间,元气形成疾风如利刃一般,向着半空中的风殇榭劈了过去。风殇榭身在半空无处着力,匆忙将元气集中于掌心之上,向着风刀抵了过去,怎料风刀一触即分,化作无数小刀向着风殇榭激射而出。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风殇榭的身上顿时多了数十道伤口,再也拿捏不住身体的他向后倒去。不想头着地的他,急忙将元气轰向地面稳住身形。 第三十五章 “好”那人赞了一声,衣袖一挥就将迎面而来的元气尽数逼散,同时将风殇榭震开,元气之雄厚竟让风殇榭踉跄落地。见此人轻描淡写间,就用衣袖抚穴将自己打发,风殇榭心中大惊,来着武功之高已超乎他的想象。殊不知赵华也是吃惊不小,“此人武功之高,绝非自己手下这些门人所能应付的。难怪如风他们应付不来。” “我道是谁在我们天涯派放肆,原来是一阵风,百手人屠和笑不变啊。三位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此语一出,众人大惊。三人在江湖上颇有名望,天涯派弟子皆有所耳闻。劫后余生的弟子们,呼吸着血腥满布的空气,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一阵风”风殇榭,“笑不变”王英络,“白手人屠”罗雷霆) 一旁的王英络早已调息完毕,闻听相询拱了拱手说道:“来者可是赵掌门,久仰久仰。我们几个久闻天涯派盛名,特来讨教几招。” “我的弟子们伤的伤,死的死,,仅是为了讨教几招,阁下的脸皮倒是厚的很啊。不知你手上的功夫是不是也和你嘴皮子一样的厉害。” “还请赵掌门赐教。”王英络深知赵华武功深不可测,只能先下手为强。早已蓄势待发的他如一阵风一般掠过,来到赵华身后,挥手斩向赵华的脖颈。赵华并不防备,只是冷哼一声,竟只用护体元气就将其掌力震开。罗雷霆和风殇榭趁机从左右两侧夹攻,赵华如法炮制,依旧用其强劲的护体元气将挡下了两人的攻击。同时元气自丹田而发,向着他双拳汇聚而来,竟化为两条猛虎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虎啸山林”随着赵华的呼喝,“虎啸神拳”分袭罗雷霆,风殇榭二人。二人凝神聚气与其相拼,孰料竟然连片刻都支撑不住,就被赵华震飞出去。赵华双拳合一,向着王英络打了过去,用的竟是顾前不顾后的“一虎不河”。合罗雷霆与风殇榭二人之力,亦不是其一合之敌,王英络又怎会是其对手,一拼之下,五脏六腑仿若移位一般,身体剧痛不已,一股鲜血涌上咽喉,溢出嘴角。 赵华攻击之时,余波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天涯派门人施展咫尺天涯,这才堪堪避过。 此战关系到天涯派的生死存亡,不容有失,虽占上风,赵华不敢大意。又施一招“天火耀地”此招为火神祝融所创,传说火神祝融曾参与黄帝平定蚩尤的战役,那时的蚩尤初见祝融,见其五官俊朗,肤色雪白,带着一丝女子的柔美气息,遂对其大肆羞辱。火神祝融一气之下,元气为引,招来天穹之火施展此招将蚩尤重创,自此以后,此招名扬天下。赵华身为王气境强者,自然可纳天地之元气为己用,自身元气与天地之元气相呼应,天空中火焰缭绕,似要将三人焚烧殆尽一般,朝着三人笼罩开来。威力之大,元气之精纯是这三人无法匹敌的,刚刚嚣张,天不怕地不怕的三个人终于明白了,井底之蛙这四个字的含义。绝望,彷徨,无助涌上心头的他们,犹如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鱼饵若无,猎物不在。埋伏在侧的王影,终于出手了。他们来到了三人身前,合力施展,一道雄厚无比的气墙乍然而出,竟挡下了赵华的“天火耀地”。 “化气成墙”识得此招的赵华眼神一凝,王气境能施展出此招,六七分的精髓,君气境修为之人才能够熟练运用此招。也就是说,这几位王影有着能与赵华一拼的强劲实力。 王影们接下此招看似顺利,实则苦不堪言。原来论其修为,每个人不过玄气境修为,虽勉力施展劲招,却无法化解其沉猛无比的反震力,每个人或多或少的受了伤。现在的他们,只是暗自压下身上的伤势,强撑而已。 近年来,赵华未在江湖中走动,并不认识眼前这些装束奇特之人,凝重的脸上有着几丝困惑。不远处的孙啸风来到赵华身边,给出了答案。一个陌生的词汇进入到赵华的耳中。 “王影。”见师父还有些疑惑,孙啸风将所知尽数道来。赵华这才明白,原来王影是秦国的一个杀手组织。(其实他说的只是王影的一部分,我会在以后的章节中详细表述王影,以及飞鹰卫队)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秦国的狗腿子。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来吧。”面对强敌,赵华战意盎然,霸气更是在这一刻彰显的淋漓尽致。 “说不定是你的命,以及天涯派。”王影一人之语引得他人附和。 “痴心妄想。”赵华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话,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一支毛笔,(蒙恬将毛笔制作工艺加以改良,创出毛笔,这里的毛笔指蒙恬所创之物)以他们无法察觉的速度写出了一个死字。字至人亡,当其中一人察觉出字印在自己胸口上的时候,他早已气绝身亡。其他人反应极快,迅速站在天干地支方位之上,组成了一个仿八卦阵。 春秋战国时期,天下皆尊周天子为天下共主,天子收藏甚丰,奇珍异宝,武功秘籍更是不计其数。 第三十六章 剩余的王影为九人,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这九个天干符号作为指代。在阵法中十人的分工如下:甲为首长,为元帅,也称遁甲他的作用是用来统领此阵的调度。乙、丙为二奇,此三人是元帅身边的助手,负责协助和保护元帅。具体分为乙为文官,叫日奇;丙为武官,叫月奇;而剩余的丁、戊、己、庚、辛、壬、叫做六仪。六仪具体的工作则是维持阵法的运转,以及攻击和防御。 赵华对此阵法并不了解,甫一交手便被困入其中,也怪赵华托大,如若猛攻一处必然不至于如此,可他为了一窥阵法全貌,深入其中以至被困。天涯派弟子见赵华被困,自是焦急不已,然无掌门之命,无人敢轻举妄动。 荆如风曾在赵军中担任官职,对于八卦阵也算熟悉的他,正在细细观察着这个阵法,很快就被他看出了些许端倪丁、戊、己、庚、辛、壬、六人分守八卦阵的六卦,而甲、乙、丙、三人中有一位统帅,其余两位是副手,他们需在阵中两卦不停切换自己的位置,同时协助甲才能发挥阵法的最大威力。不多时,荆如风已将又过了一会他已将仿八卦阵的门路全部摸清,开始帮助赵华。 战国时期八卦阵还未在军中普及,流传范围小。九位王影本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却不曾想有人熟知此阵,此刻开始命运的天平便开始向天涯派倾斜。 孙子兵法有云:“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荆如风将师弟安顿好后,依照自己学过的孙子兵法,施展出独有的“风林火阴山雷”中的其疾如风,身法之快犹如疾风,快若无痕。 “师傅走东面,西南出,复走北门此阵可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荆如风的话语仿若醍醐灌顶一般,让赵华眼前一亮,不待甲有所动作,已施展咫尺天涯来到了东面王影面前。荆如风的言语让甲慌了起来,一时间竟没有根据赵华的行动,指挥阵法,致使阵法出现了极大地破绽。三军不可夺帅也,帅已慌,阵已乱,败难免。赵华施展“虎啸神拳”中的,“放虎归山”一拳拍在王影心房之上,王影登时毙命。赵华足不停步,将咫尺天涯施展的淋漓尽致,用剩下的半招灭杀了位于西南面王影的身上。不过片刻功夫,竟能一招弑二敌,赵华的武功造诣可见一斑。 两位王影一死,仿八卦阵登时瓦解,赵华也脱离险境,从仿八卦阵的中心破阵而出。 王影来天涯派之前,接到的命令是配合一阵风三人,不惜一切代价灭掉天涯派,可如今寸功未立,却已折损两人,仿八卦阵是王影们的致胜招式,可没想到竟在赵华师徒合力之下被破解,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大势已去”,这四个字。 “事到如今,只有施展那一招了。”甲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 “当真如此么?”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闻听此言,王影们摇了摇头,绝境之下,再无善法。其余六人分以不同方位站定,将元气集中于掌心之上,向着甲传输过去。一时间甲的身体急速膨胀,痛苦让他的脸变了形状,豆大的汗珠如泉涌一般从他的额头滴下,七窍中更是有血液涌出,显是痛苦到极致。 原来绝境下,王影们的招式便是将全身元气集中于一人之上。凡事皆有利弊,此等功法虽可纳他人元气为己用,然颇为耗时,更要以生命为代价施展。赵华毕竟是武林泰斗般的存在,一眼就瞧出了这个阵法的破绽。元气竟化为寒霜,附着在双拳之上,一招“双缕冰至”向着甲轰了过去,所过之处万物皆冰,这拳轰在了甲的丹田之上。 “如若甲的丹田被毁,他那强大的元气就无从宣泄,必会爆体而亡,身边的同党也会波及而亡。而我可凭借超凡的轻功避开。”想法虽好,可惜老天和赵华开了一个玩笑。 “双缕冰至”虽如愿轰在甲的身上,却不料汇聚在甲身上的元气及其雄厚。招式竟被其反震开来,赵华的五脏六腑竟被其震伤。“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后退数步,才堪堪的稳住身形。 “保护师傅。”天涯派弟子们见赵华受伤,护师心切的他们,冲到赵华的身前,护卫着他。赵华则趁此机会,运功调息起来。 甲集众人元气于一身,肌肉不停地颤抖,元气的激荡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双掌携开天辟地之威,星爆苍穹之力向着赵华呼啸而来。面对这澎湃的元气,天涯派弟子并未退缩,纷纷运气反倒是运气护在赵华身前与之相抗衡,可弟子们实力有限,汇聚起来的元气不是甲的对手,双掌打在一人身上,元气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登时爆出一声巨响,一时间血肉纷飞,树木尽碎,岩崩土溃,日月也因此黯淡无光。 “不。”此等惨像令赵华心神激荡,一个不察没控制好体内的元气的他,致使元气冲击在身体上,顿时伤上加伤。看着眼前为了保护他的弟子们一个个灰飞烟灭,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滑落,此刻的他不再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只是一个无助的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赵华一时间痛苦难当,老态毕现。 这声巨响终于将处于闭关之中的长老们惊动出来,当他们出来后,看着已是一片狼藉的天涯派,心头大惊,急忙来到残存的天涯派门人面前,与他们一起施展出弥天大阵。 十多年前天涯派发生重大变故,原先的十大长老竟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迫于江湖压力,掌门被迫退位,传位给当时还是门派精英的赵华,许多江湖宵小趁天涯派掌门变更之时,企图在天涯派闹事,不曾想赵华的横空出世令他们梦断天涯。赵华在一天内重选长老,创弥天大阵(弥天大阵,贵在弥。弥者,白虹弥天也。顾名思义,完整的弥天大阵,是门派弟子以及长老与天地相契合,将大量的元气汇聚起来形成的阵法。由于众位弟子的武功路数不同,由九大长老作为阵眼,一位长老作为阵心,弟子辅之,其中包含着九九八十一种变化。)将闹事之人尽数击退。更是亲自摆下擂台连败数十位武林好手,使得天涯派名声大震。后来在濮阳之战中,由十几位天涯派弟子组成的弥天大阵,挡下了秦军百夫长的猛烈攻击,掩护数百位江湖侠士离开,使得天涯派的名动江湖。 第三十七章 蚂蚁众多吞杀象,寡不敌众是常态。纵然强龙过江湖,也虚地头万千蛇。面对更为强大的弥天大阵,一阵风等人顿时处于下风,王影们因施展汇聚元气的招式,元气早已所剩无几,天涯派门人恼怒其杀戮行径,下手间绝不留情,很快王影们尽数毙于天涯派门人手下。 天涯派门人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让他们和王影一样死,太便宜他们了。”一句话引得其他门人认同。他们下意识的手下留情,只是将一阵风三人打成了重伤。天涯派终究胜了,胜是惨胜,天涯派弟子死伤数百人。 这场惨烈的纷争终于落下了帷幕,捉摸不定的老天似乎有所举动,它流泪了,哭泣了。泪如雨下,一时间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天空间电闪雷鸣,日月无光。也不知苍天是在为王影挑起的纷争悲哭,还是为死了这样多的天涯派门人痛哭。赵华通过短暂的调息,暂且压制住身体的伤势。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一阵风他们走去。胸腔中似有火焰灼烧一般,愤怒无比。 “去死吧。”随着一声呼喝,赵华元气满布的一掌朝着倒在地上的一阵风拍了过去。就在这时重伤倒在地上的,“一阵风”风殇榭,“笑不变”王英络,“白手人屠”罗雷霆竟同时睁开了双眼,“风吹雪”,“摄魂大法”,“雷霆万钧掌”从三个不同的方位朝着赵华攻了过去。赵华万万没有料到,倒地的三人还会有元气还击,疏于防备的他,眼看就要被三人杀死了。 “师傅”眼看赵华将要命丧当场,他身旁的孙啸风犹如大鸟一般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下了这三人的攻击,他的血溅了赵华一脸。 “不。”孙啸风惨死当场,赵华发出了惨烈的叫声。将残存元气耗尽的一阵风三人已无再战之力。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的他们,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而他们的下场也只有一个。天涯派的门人纷纷反应过来朝着一阵风三人冲了过来。看着身边围拢的天涯派门人,王英络等人无力抵抗,身上的各处要穴都被拿住了。 “天不佑我啊。”王英络无奈的说道。“笑不变”的话代表着三人的心声。 “赵华,今天算你命大,可惜我们已无力再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罗雷霆一脸傲气的说道。天涯派门人闻听此言,大怒万分。有些急性子的弟子们挥舞拳头向着罗雷霆打了过去。 “让他们走吧。”赵华挥手挡住门下弟子的拳头,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一句话让天涯派门人炸开了锅,各种表情出现在天涯派弟子的脸上,他们并不理解为什么掌门做出如此的决定。 “师父,一阵风他们杀了我们无数师兄弟,为什么要放过他们啊。”荆如风不解的问道。 “江湖与朝堂。不可同日而语。除掉王影是为赵国分忧,一阵风他们是江湖中人,即是江湖中人应按江湖规矩来办。他们虽伤我天涯派门人,却也身受重伤,我们天涯派不可趁人之危。” “可是三师弟就这么死于他们的手里,难道这件事就只能就此罢手么?”荆如风不死心依旧追问道。 “虽说我们天涯派不趁人之危,但亦会有仇就报,众弟子听令,给一阵风三人让出一条路,不可为难他们。今日之仇,暂且放下,他日定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赵华咬着嘴角,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 天涯派门规森严,所有人必须服从掌门的命令,掌门既已发话,众弟子只有听命遵从的份,纷纷闪开了一条道路。 赵华此语令三人心中一暖,赵华并不知道一阵风他们也是秦国的走狗,却还是给了他们江湖中人应有的尊严,风殇榭正欲离开,却被“笑不变”王英络拉住衣袖。 “赵掌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天涯们势力极大,弟子众多又岂是我三人所能抵挡的,我就在这里给赵掌门一个满意的交代吧。” 天涯派门人本以为要目送三人离去,个个咬牙切齿,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这句话引起了天涯派门人极大的兴趣,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笑不变的身上。很快他们就明白笑不变的意思了。只见笑不变身体不住抖动,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忽然笑不变挥起拳头,朝着檀中穴猛击了一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王老兄。”一旁的风殇榭并未想到会出现如斯情况,伸手急点王英络周身各处要穴,可终究晚了一步,当他元气探查王英络的身体的时候,知晓了一件悲伤地事情,王英络的武功全废,成了一个废人,风殇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众人这才明白,王英络口中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含义。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武功是他们的命根子。武功被废,习武之人必然生不如死。王英络竟然毫不犹豫的就废去自己的武功,天涯派门人自认为没有这份果断与勇气,见到如此举动,登时对王英络肃然起敬。 风殇榭和罗雷霆也明白王英络的做法绝对称得上是满意的交代。可罗雷霆绝不甘心坐以待毙,罗雷霆将全身仅剩的元气集中起来,朝着赵华扑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在这场关乎天涯派生死存亡的大战中,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两个普通打扮的人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为人所察觉站在那里,观察着这场大战。 “高老兄,这一局怕是天涯派胜了。”说话的人,五短身材,头上带着一个可笑的疤痕,头发散乱,面目丑陋,说话间发出戏谑的笑声。 闻听此言,那人五官紧皱,一个川字在他的脸上显现。和身旁的五短男不同,这人身高八尺,面若重枣,拥有者让世间男人所嫉妒的英俊。 “王影要是有你的本事就好了。”察觉出五短男语气间的嫉妒,高大男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些棋子罢了,这样的结果不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么?”高大男的话令五短男无言以对。是啊,人都是这样,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却还是不愿意接受。 “手下死在自己面前都不在乎,上天为何给这么狼心狗肺的一个人一副好皮囊啊,呜呜。”五短男挥舞着拳头做着敲击地面的行为,却并没有敲在地上。高大男似乎对五短男的行为习以为常,笑了笑说道;“现在不是嫉妒的时候,我们要做的是把消息传递出去。至于现在,这场戏还没结束,我们继续看吧。”好戏难求,五短男也不愿意错过如此精彩的戏,和高大男一起,静静的观赏起来。 罗雷霆的困兽之斗看似声势惊人,实际上却是强弩之末,只能施展一招的他,已无余力施展轻功避开赵华的字了。他的“雷动八方”和赵华身前的字硬碰硬了。 “雷霆万钧掌”是罗雷霆的独门武功,掌法声若惊雷,威力浩大,是江湖上一流的掌法。“雷动八方”更是掌法中威力最强的一招,只可惜罗雷霆的元气已濒临枯竭,赵华虽伤,不可挡也,两人的胜负早在出手间便已注定。 两股极强元气相碰撞,澎湃的元气如飓风一般向四周扩散出去,刮面如刀,这强劲的风给周围的人添了无数道伤口,过不多时,招式间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二人轰飞出去。 “师傅”,“罗老弟”。两方阵营的人纷纷抢上前来,查看二人的伤势。罗雷霆已是气若游丝,眼角边一滴泪水划过,艰难的说出了走这个字之后,头一歪就此没了气息。模糊不清的脸上依稀能看出一丝笑容,或许他已没有遗憾了吧。看着罗雷霆死在自己面前,风殇榭痛苦不堪。再看赵华这边,与罗雷霆的内功比拼之前,赵华已经受伤,交手后致使伤势加重,现在的他已是油尽灯枯,如若风殇榭刚刚与罗雷霆合力的话,赵华绝不是其对手。 风殇榭抬起头,呼吸着带着些许凄凉的空气,有些感慨的说道:“颠覆天涯,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看着将自己围的水泄不通的天涯派门人,风殇榭做了一个决定。他放弃了属于自己的尊严,朝着赵华的位置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赵掌门,风某自知罪孽深重,本应自我了断。可我与王掌柜,罗老弟情同兄弟,还望赵掌门施舍几日,待我将王掌柜与罗兄弟安顿好,自当徒手而来任凭发落。”男儿膝下有黄金,风殇榭放弃了自己江湖高手的尊严与地位,为了兄弟低下了头,他的所作所为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赵华岂能不有所触动,思忖片刻做出了一个决定,“你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吧,一年后我在绝顶峰上等你。”听到这话,风殇榭一愣,拜别赵华后,一手扶着王英络,一手扛着罗雷霆向外走去。就在这时,本应是一句冰冷的尸体的罗雷霆的眼皮忽然动了一下,风殇榭心中一喜,却掩饰起来,一步步向外走去。 荆如风等人示意赵华不要放走他们,赵华摇了摇头带着众位弟子向内堂走去,见无法改变赵华的决定,其他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中,高大男对着五短男使了一个眼色,二人鱼贯而出离开了天涯派。本以为不会被人得知的二人却没有想到,赵华早已发现了他们二人的行踪,察觉到二人的离开,登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在覆灭天涯派行动失败后,不过三个时辰后。消息就从封闭的邯郸城传到了秦军这里。当行军主簿得知这个消息后,心头有些失落。他拿着两个竹简来到了王翦的帐中。 “计划失败了么?”老人拿起爵,喝了一口,用着平淡的语气说道。战场喝酒可是大忌,可老人的行为却无人异议。因为他是王翦,秦国的军旅神话,不败战神。 “秦大人传来消息,计划失败了。”行军主簿擦了下额头间的汗水,小心翼翼的看着王翦,似乎很怕他的样子。王翦并未作声,反倒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帅案上。 中军大帐的帅案上,摆放着两个竹简,王翦拿起其中一个竹简,细细的看了起来。简是好简,消息却未必是好。只见他双目凝聚,眉头紧皱,脸上带着些许的纠结看着竹简上的文字。 “看来又要从长计议了。”王翦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一旁的行军主薄,见到大帅难看的面色急忙说道:“王敖大夫那边传来消息,事情办妥了。”听到这句话,王翦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竹简,身子一转双眼紧紧的盯着行军主薄的脸,看的行军主薄有些心里发毛的时候,他才转过头拿起另一封竹简细细观看起来。看着王翦的表情渐渐转为平静,行军主薄摸了摸头上的汗,不禁松了口气。 “这场戏就要落幕了。”王翦转过身来看着列在行军主簿说道;“传我帅令,大军稍作休整五日后攻城。” 第三十九章 此时的邯郸,正被一个消息搅得鸡犬不宁。换掉了李牧和司马尚的统帅之职,由赵葱,颜聚代替二人。在街上买菜的青筠将听到的这则消息回到家后,将此事说给躺在床上的龙渊。龙渊与斗笠男一战,身上平添了五种元气。这段时间龙渊每天都在运功将五种元气与自身之元气融为一体,可此事尚需时日,每日只能不断忍受元气的冲击,与痛苦相伴。 闻听青筠此言,龙渊猛地一惊,他没有想到赵王竟会如此,“这不就和当年的长平之战无甚区别了么,武安君,怕是。”想到李牧的下场,龙渊的心中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哀之感。 半生辛苦保江山,存亡相持秦无奈。君王偏信谗言语,自费长城家国亡。 李牧并不接受郭开携手共领朝政的提议,终于被郭开诬陷,被赵王剥夺统帅之职。武安君手下见赵王如此昏庸无道,纷纷鼓动李牧出兵篡位改政。李牧以大敌当前的理由拒绝了众将的心意。心有不甘,郁郁寡欢的李牧,终日在一僻静之处醉酒度日。 这天李牧和往常一样喝的酩酊大醉,殊不知危险悄然来临。原来赵葱乃是赵国王室后裔,素与相国郭开交好。赵葱为帅后,一日来到郭府。二人相谈甚欢,谈到李牧的时候,郭开做了一个杀的手势并向赵葱许诺事成之后,为赵葱加官进爵。赵葱利欲熏心,欣然接受了郭开的提议,向郭开讨了一些人手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准备刺杀事宜。第二日,打探到李牧的消息后,赵葱带着军士们一同来到李牧的所在之处。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不速之,李牧笑了,“来了这么多人陪我喝酒啊。”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赵葱,笑着说道;“是什么风把赵将军吹来了,不对现在应该是赵主帅了,既然来了就陪我喝上几杯吧。”来之前赵葱提醒吊胆的,可在见到李牧如此行径后,赵葱的心不再忐忑,反倒是对李牧充满了鄙视。 “一个酒囊饭袋如何成事,”想到这里赵葱颇具底气的回道;“酒嘛,留待你到了阴曹地府再去喝个够吧,上。” 一声令下,竟无人有所动作。原来李牧在赵国威望甚高,众人甚为佩服,谁都不愿出手。 “违令者斩,给我上。”眼见无人动作,赵葱气急败坏的说道。军令如山,士兵们不得已一拥而上。危险降临,李牧并未慌张,因为他还有忠仆可以依仗。刀剑斧鞭四人,见李牧危险从暗中冲了出来,护在李牧身前。甫一交手,刀剑斧鞭顿感事情不妙,他们的对手不止是赵国士兵,更有一些江湖人士混在其中。不多时,四人便感觉吃力不已。处在四人护卫下的李牧,猛地往石桌上一排,一股强大的元气迸发出来。随赵葱而来的一名侍从,抽身而上,向着李牧扑了过去。 世人对于李牧的认知都停留在他是赵国的战神,一个赵国的将军。即使是江湖中人,也从未见过李牧出手,即便刚刚李牧展露出强大的元气也并未打消侍从的轻敌之心。侍从双掌变爪,一招“苍鹰扑食”直扑李牧的咽喉而来。李牧双掌一分一合,将爪功格开的同时,双掌印在了侍从的胸口上,将侍从击飞。李牧轻描淡写就将侍从打发,令赵葱等人震惊不已,忌惮于李牧的武功,赵葱的手下们停下手来,与刀剑斧鞭四人僵持下来。 “家主,敌众我寡,我们掩护你杀出去吧。”鞭的话,引来其余三人的赞同。“如我所料不错的话,还有大批军士埋伏在周围,我们怕是凶多吉少。”闻听此言,四人顿时色变。四人跟随李牧多年,熟知李牧的性格,身陷囹圄之时绝不胡言。四人的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不详之感。 赵葱挥手,一时间弓弦之声不绝于耳,埋伏在侧的弓箭手用箭来招呼李牧。面对来势汹汹的箭雨,刀剑斧鞭四人唯有将元气覆盖与身,并用兵刃护住要害以作应对。李牧见势不妙,命四人在护住要害。李牧气沉丹田,将元气集中于双脚之上,施展“移形换位”的功夫,转瞬间到了赵葱身前,抽出腰间的漠北刀朝着赵葱的头部砍去。 “好快的刀。”语声未歇,手已比刀更快,双手一合将刀拿住,一时间二人就在赵葱身前僵持下来。 “我没来晚吧。”面对来人略带嘲讽的话语,赵葱顿时脸红起来,自己面对李牧手忙脚乱的情形都被此人看到了。 “还啰嗦什么,还不快将李牧的首级取下。”为掩饰自己的窘迫,赵葱呵斥道;“李牧,算你走运,死在我月若寒手里也不会辱没了你的一世英名。”李牧久在北地自然听说过月若寒的名声,此人是匈奴国的杀手,经常做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没想到竟在此处碰到此人。 “你竟然和匈奴人勾结?”一时间李牧怒火中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话间,士兵们一拥而上,朝着李牧围拢而来。李牧心知不可久战,向后退了一步,将元气提升到了极致。 刀是好刀,招亦凶悍,一招 “漠视塞北”挟雷霆万钧之势向月若寒劈了过去。月若寒冷笑一下,左手后发先至将李牧的刀招拨开,右掌发力击向漠北刀刀柄。李牧一时拿捏不住,手腕一松,漠北刀脱手飞出。月若寒一掌拍向李牧的人中穴。李牧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加之二人距离甚近,无处可避只好硬起身来硬接了这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这一掌正中人中穴,将李牧打的是头昏脑涨,破绽大露。月若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随即欺进身来,掌法犹如大海波涛那般连绵不绝的向着李牧攻了过去。李牧左支右挡,极为狼狈,不多时便身中数掌。 第四十章 “若是我的轻功,能收放自如的话,不用施展这般秘法,也能与之周旋了。” “王气境!!!”月若寒惊声大呼,月若寒元气修为已有所成,处于第二个门槛真气境的他自然能辨识这王气境的气息。王者降临,声势滔天。李牧所散发的王者气息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是你们逼我的,那我就送你们一程吧”声若洪钟,犹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功力稍低的军士,即刻间吐血身亡。赵葱幸赖身旁侍从勉力抵挡,勉强无恙。月若寒震慑于李牧强大的气势,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风起地动”李牧双手挥动纳自然之力化为风,在周身形成一个小型的风暴。风暴席卷而上妄图绞碎天空。在王气境的气势下,李牧前方大地迅速裂开,向着赵葱等人蔓延开来。赵葱脚下一个不稳向着地底跌了下去。身边的侍从眼疾手快抓住了赵葱的手,用力一拉将赵葱拉了上来。 正在全力施为的李牧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全力催动招式,使得招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双掌将“风起地动”朝着赵葱等人推了过去。月若寒心生一计,飞起脚来将赵葱及侍从踹向风暴。国负忠臣心,忠臣不负国。虽然被赵国王室免职,李牧仍不愿开罪赵国王室。双手向两侧一分,元气风暴中心顿时闪开了一条缝,从赵葱身旁擦身而过。他的侍从就没有这般好运了,被风暴碾碎,化为一滩肉泥。 “可怜。”李牧哀叹侍从无辜身死之时,月若寒飞身而上,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直飞李牧。 “来得好。”李牧双手向外分开,借助天地之元气,竟将地火从地底牵引出来。月若寒身法奇快,转瞬间已来到李牧身前。李牧虽心中诧异,却并不慌乱的双手一合。“地心之火”将月若寒笼罩起来。传闻“地心之火”是内功修为至少达到王气境的人所能施展的招式,借天地之元气,牵地引火于凡间,万物忌惮苍生哭。地心之火的可怕之处在于能够将世间万物全部焚烧殆尽。 “没法子了。”月若寒有些不舍的从怀中掏出一块,油布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东西。甫一出现,一小股阴寒之气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能犹豫了。”月若寒将油布打开。一块玉石显现出来,肉眼可见的浓厚的阴寒之气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就连地火包围月若寒的速度,也好似慢了几分。 “果然有效。”月若寒将玉石向着地火最浓烈之处扔了过去,手中结印,施展出与玉石相辅相成的功法。大量阴寒之元气,附着在他的双手之上,月若寒双掌向着玉石轰了过去。只听“碰”的一声,玉石被轰成了碎渣,碎石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竟将地火一点点扩散开来。 宁与君子似海仇,莫惹小人一点妒。月若寒破了李牧的“地火燎原”面上得意不止,朝着李牧看去,却见李牧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面沉似水。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心中失望。月若寒手中聚气,将寒玉碎石吸附于掌心之中,已暗器手法向着李牧打了过去。却见李牧竟不闪不避,任由身体被碎石打中。月若寒轻易得手的同时,感到了一丝不安。果不其然,李牧的护体元气,将寒玉碎石震开,寒玉碎石竟原路返回,反打月若寒周身要穴,月若寒足不停步,身体左闪右晃,勉强将这些碎石避开。待到稳住身体之时,看见李牧双掌合一,嘴里念念有词,附近的林木似有所感一般,幻化成兵,成群结队的站在李牧身旁,李牧大吼一声,士兵们蜂拥而至,朝着月若寒包围开来。 李牧是战国时期一等一的名将,他纵横沙场数十年无一败绩。同时,他也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当代李家家主,武功造诣不凡的他将孙子兵法的精髓风林火山融入到武功当中,创出了“天地四式”。起手式“风起地动”,第二式“地火燎原”,第三式“草木皆兵” 闻仲与姜尚曾经大战岐山,由于商朝军队得到申公豹一帮道友相助,西周军队渐渐不支。关键时刻,姜尚得到燃灯道人相助,撒豆成兵,反败为胜。李牧参照这段神话将草木幻化为兵,从而指挥他们。 李牧擦了擦嘴角边溢出的血,丝毫不顾忌身体间传来的剧痛,决心施展“天地四式”中的第四式,气吞山河。 为了保护刀剑斧鞭这四位忠心耿耿的家将,也为了让自己摆脱困境,李牧决定施展刚学会的心法暂时达到王气境,同时将“天地四式”依次使出,试图结束这场战斗。而这样霸道的心法是有代价的,以自身为引,吸纳天地之元气,短暂的获得强大的力量。当元气消耗殆尽后,自己将会经脉俱损,武功尽失。 面对“草木皆兵”月若寒不做任何抵御,任凭他们包围了自己。在刀剑加身的那一刻,月若寒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君临天下的元气。身边的草木兵被这股摄人心魄的元气震碎,纷纷化作尘埃消失了。 “你有秘法傍身,难道我就没有嘛,李牧你休要小觑于我。”怒喝间,月若寒那摄人心魄的元气,犹如实质一般,压迫天地。土地不堪重负,形成了一道道裂痕。 “君临天下的君气境,怎么可能!”李牧失声大吼。咆哮的语气间带着一丝绝望。这时的李牧才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李牧纳命来。”这秘法看似有君气境修为,实际上只是伪君气境,形似而神不似,这个状态只能持续一柱香的时间。打定主意速战速决的月若寒向着李牧扑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 面对“气吞山河”所形成的巨石,月若寒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极为嚣张。“李牧啊,李牧,这破石头能奈我何,你不会就只有这点能耐吧。”闻听此言,李牧勃然大怒,双手挥动,巨石携呼啸之声,向着月若寒冲了过去。 月若寒心中一凛,不敢大意,将元气集中于右拳之上,向着巨石轰了过去。所过之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拳至石碎,巨石被轰成了碎石。同时月若寒将元气覆盖于周身之上,加强了护体元气,以防自己被乱世所伤。 “这个状态只能有一招了。”将元气集中于双掌之上,向着李牧轰了过去。招式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掌影,向着李牧席卷开来。望着眼前这一个巨大的掌影,李牧施展的化劲断骨手中的“擢筋割骨”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招式并不起眼,元气亦不足,结果只有一个。果然施展出“天地四式”耗尽了大量元气的李牧,这招“擢筋割骨”明显威力不够,碰上那巨大的掌影犹如蚍蜉撼树一般,顿时溃不成招。被那掌影重重轰在身上,五脏六腑仿若移位一般,身体顿时剧痛不止,身体再也拿捏不住,向后重重摔去。 “家主!”见李牧身体向后倒去,刀剑斧鞭四人,急欲脱身向着去查看家主情况。可四人被新赶来的赵军士兵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一时间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月若寒来到李牧面前。身为匈奴有名的杀手,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又怎会不知斩草除根的道理。这不,月若寒就打算给予李牧致命一击。掌心聚气,将附近的碎石牵引过来。 “能死在自己的招式下,也是一种荣幸,不是么。”熟知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他,碎石分打李牧周身要穴,将李牧的穴道封住,这才抬起一掌,要彻底了解他。 不远处的龙渊见事情不妙,哪能任由李牧任人宰割,情急之下龙渊将剑法施展到了极致。剑如流星,快若惊鸿,棱月剑已直扑月若火面门而来。却见月若寒轻而易举侧身避过,随后脚下一动,身体已在数步开外。“好小子,知道我是君气境的竟然还有胆量对我动手,真是胆色过人啊。”攻心为上,斗智不斗力。方为上策。 “狐假虎威罢了,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好一个狂妄的小子,看到李牧的下场了么,那就是你的下场。”嘴上嚣张,心中却甚为慌乱,原来刚刚月若寒施展秘法,元气损耗巨大,一时三刻无法复原。别说龙渊这样伸手不凡的高手,就是元气境修为这样的普通气武者,就能取下他的性命。 所为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看出月若寒为难的弟弟月若火,从一旁走了出来。 “哥哥,这个人交给我对付了,你去料理李牧吧。”弟弟的话给了月若寒一个很好的台阶下,同时一声哥哥也证明了自己和他的关系。对于弟弟月若火的要求,身为哥哥的月若寒自然不会拒绝。月若寒身体朝边上靠了下,给月若火让出了一条道。见此情景龙渊的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的笑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深意呢,无人得知。 其实在众人的周围还埋伏着两个美人,肤白貌美,长相颇有几分相似,是一对姐妹花。两人正是宋青秀和宋青筠姐妹。龙渊冲出去救人之前,曾叮嘱二人切莫轻举妄动,他会给二人打暗号相机行事,二人依然答允一起埋伏起来。宋青筠正欲出手帮助龙渊,却被宋青筠拦了下来。 “妹妹为何拦我。”宋青筠焦急的询问道。 “姐姐稍安勿躁,龙公子虽有伤在身,却不是鲁莽之辈,我们还是先观望一会吧。”听到这话,宋青筠稳住了即将施以援手的身体笑着说道:“妹妹对龙公子很是了解啊。”宋青秀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不好意思的说道;“姐姐说笑了。”那害羞的模样犹如含苞待放的花蕾那般十分可人。 如若龙渊知道两位佳人如此高看于他,嘴角边可能会挂着一丝苦笑。这次龙渊真的是莽撞出手,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妙计,凭的只是一种直觉,他不相信刚刚的秘法就是李牧唯一的底牌,李牧一定还留有后手,而也证明了龙渊的判断。 月若寒施展那如鬼魅一般身法来到李牧面前,手掌向着李牧的檀中穴印了下去。可他并没想到,他眼中的任人宰割的李牧,竟然还有还手的余地,李牧抬起软绵绵的右掌后发先至,将月若火的双拳拂了开来,顺势搭在了月若火手腕的太渊穴。月若寒有些诧异却也没有把他那软绵绵的右掌放在心上,只不过掌变拳,向着李牧轰了过去。可他没有想到,大意的他竟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兵家有云:“大意是最强大的敌人。”正当月若寒痛下杀手之时, 李牧用残存的元气施展出化劲断骨手中的“分筋错骨”,这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只听月若寒的身体发出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月若寒惨呼一声,身体摇摇欲坠。附近之人循声而望发现了令他们毛骨悚然的场面。月若寒由双手自下而上骨骼节节寸断,更有几块骨头破体而出,月若寒惨呼一声,昏倒在地。“化劲断骨手”赵葱身旁一人,认出了这种武功路数,惊呼道。 在赵葱的询问下,那人把他所知道的关于“化劲断骨手”的事向着赵葱一一说明,赵葱听后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自己的对手不仅仅是武安君李牧这位赵国常胜将军,更是一位在江湖中,声名赫赫的邯郸李家家主。 第四十二章 有人说亲人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亦有人说血浓于水,总之兄弟之间确实是存在着某种联系的。就在剑刺穿月若火心房的那一刻。痛的昏过去的月若寒竟然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他向着月若火那里看了过去,当他看到月若火倒在地上,生死未卜。那一刻,月若寒怒火攻心,喷出了一口鲜血,嘴角间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现在是动手的时候了吧。”埋伏在旁不为人察觉的五短男,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与一旁的高大男交谈着。 “我想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应该能对付了他们。”闻听此言,五短男顿时就想把高大男大卸八块,可长的又没他帅,打又打不过他,让他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他只好将心中的郁结发泄到他人的身上。 埋伏在一旁的五短男,暴起发难。左脚将李牧踢飞,右脚快速的封住了月若寒的穴道,同时脚下一动,来到龙渊面前,右掌向着龙渊打了过去,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竟无半分拖泥带水的身手,令龙渊心头一惊。龙渊挥剑将五短男逼开,身体向后退了几步,与五短男拉开了一点距离。 李牧施展秘法达到王气境,与月若寒拼斗多时早已油尽灯枯,又不顾身体伤势强行施展化劲断骨手,将月若火的骨头尽数震碎。面对五短男的攻击自然无力抵御,身体犹如断线风筝般飞到了斧的身前,被斧接住的时候虚弱至极的李牧终于昏死过去。斧向身旁的三人打了一个眼色,刀剑鞭三人迅速将斧围拢,防止赵军干扰斧运气。管斧急忙将元气集中在右手掌之上,将元气抵住李牧后背,一股股元气朝着李牧传输而去,以求护住李牧的心房,不至其当场丧命。 回说龙渊这边,面对武功高强的五短男,龙渊以剑为引,将体内时常相互作用的六股元气牵引在棱月剑上。棱月虽是剑中瑰宝,却也无法容纳接纳六股相互作用的元气,剑身咯咯作响抖动不已。而龙渊强运元气,身体被其反噬,受了伤,嘴角边流出血来。龙渊来不及擦去嘴角边的血,便催动棱月剑向着五短男刺了过去。却见五短男不闪不避,任由棱月剑刺到自己身前。待棱月及至面门之时,竟用一对肉掌挡下了龙渊的剑。同时飞起右脚直踢龙渊环跳穴。龙渊侧身避过,右手执剑,左手将附着在手掌中的元气,牵引在剑尖之上,使棱月划出了一个圆圈,此招正是一剑门的“以退为进”。这招剑法素以柔中带刚著称,剑招八分圆柔,二分狠辣。 五短男将元气聚于手掌之上,以指代剑,施展出剑法向着龙渊的棱月剑迎了过去。一时间二人你来我往,竟斗得十分激烈,一招剑影未散,下一招已露锋芒,二人激烈的火拼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两方人马似有默契一般同时罢手,看着龙渊与五短男的打斗。 回说李牧这边,李牧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全凭斧的元气续命。其余三人护在二人周身,看着不远处停手的赵国士兵。这一刻的他们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荒谬。他们也曾为国效命,征战沙场,与士兵们一起守卫城池。可现在,当他们将屠刀对准曾经的同僚的时候,不由不感叹命运的荒谬。 蓦然间,宋青筠看到就站在附近,灵光一闪想起了曾经读过的孙膑兵法中的围魏救赵之策。宋青筠施展轻身功夫,悄无声息的来到赵葱身后,手中的剑抵在了赵葱的脖子上喊道:“全都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赵国的军士们听到了这句话纷纷朝着赵葱那里望了过去。士兵们本欲救人,看到赵葱被制,投鼠忌器的他们一时间手足无措。 也怪赵葱大意,本以为率军与月若寒兄弟一道,定能斩杀李牧,谁料到月若火身死,月若寒一条命去了八成,还折损了大半的士兵,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自己又被人所制,真可谓雪上加霜。 五短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赵葱被挟持,心神微分,破绽立显,左臂顿时挂了彩。一剑得手龙渊并未穷追猛打,而是施展逍遥环回身法与五短男缠斗起来,棱月飘忽不定,剑法渐渐诡异起来。刚刚龙渊所施展的剑招除“以退为进”以外,皆是至刚至猛的狠招,似与对手搏命一般。而此时龙渊的剑法却以柔为主,通过逍遥环回身法尽可能的干扰对手,加重五短男的伤势,从而击溃对手。 拼杀间,五短男失血渐多,身法渐渐晦涩,心中不能久战的五短男将全部元气集于周身之上,将自身的元气提升到了了一个非凡的程度,竟有着向君气境突破的威势。 似乎感受到了君气境的威势,天空终于变了颜色,一时间天空昏暗起来,雷声不绝于耳,似乎是天罚之雷的前奏。听到雷声五短男暗道不好,自己强自提升修为,却忘了天罚之雷这件事了,恍神间,身法中露出了极大地破绽。龙渊抓住机会棱月横扫一招“拨云见雾”给五短男的身上又添了一道伤口。 第四十三章 无论强大与否,人在大自然面前都是极其渺小的,对于苍天或或多或少都有着些许敬畏之心。天罚现,战心无。惧怕天罚之雷的五短男无心恋战,将元气收敛起来立在了原地。龙渊生怕五短男有什么诡计,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却还是全神戒备起来。 五短男在身上摸索起来,从怀中摸出来一块黑色的铁牌向着龙渊扔了过去。看着被元气所包裹的铁牌,龙渊不敢大意,急忙将元气集聚在手掌之上,向着铁牌握了过去。纵然如此,龙渊在接到铁牌的时候,被铁牌上强劲的元气震得后退五步。 “今天的账暂且记下,日后再算。”虽然输了一筹,但龙渊并不畏惧,坚定地回道:“奉陪到底。” “这是我们王影的令牌,如遇到应付不了的事,可以拿出来,或许可以让你摆脱困境。”龙渊拿在手里反复的看了看,黑牌的正面用小篆写着王影两个字,黑牌的背面刻了一只黑色的老鹰。 “为何给我这个东西?”龙渊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临阵叛变,江湖上已无你立锥之地。不过汝之所为,可为摇摆之人做一表率,遂要护你周全。”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龙渊怒火中烧的瞪着眼前出现之人。那人面若重枣,五官俊朗,英气逼人。英俊帅气的他甚至让天地在此刻黯然无光。 “等你有了实力,可以再来找我。”这一刻,高大男身上散发着无人能挡的惊人气势,龙渊明白,他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至少现在不是。无视龙渊的怒火,高大男一步步来到月若寒身前,看着半死不活的月若寒说了一句令龙渊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这样也好。”说罢对着五短男使了一个眼色,带着五短男与昏死在一旁的月若寒离开了。留下龙渊一个人在原地直冒冷汗。“如果刚刚他出手的话,我恐怕。”龙渊不敢在往下想了。 月若火战死,身旁的士兵又吓破了胆,赵葱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下达了撤退命令后狼狈逃窜。看着龙渊等人一步步走到李牧身前,一向心直口快的斧率先发难的说道:“这里不欢迎秦国的鹰犬,还是请不是人速速离开此地吧。”井陉关一战后,龙渊就被江湖中人冠上了“不是人”的称呼,用以讽刺他的所作所为。 听到这话一直在疗伤的李牧忍不住斥责道:“斧,不得无礼,这几位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咳咳。”李牧的话语还是暂时的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这时的斧脸色突变,说道:“家主,你的伤!”李牧摆了摆手制止了斧的话语,他强撑着站起身来朝着龙渊行了一礼说道:“今日若无阁下施以援手,李牧及四位兄弟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龙渊还未说话,先是感觉腹部疼痛不已,随后感觉喉咙一甜,一股鲜血涌出喉咙。龙渊双脚一软,倒在了地上。“幸好现在才发作。”龙渊有些后怕的庆幸道。 宋青秀与宋青筠二人急忙上前扶住龙渊,龙渊朝着二人摆了摆手,示意无碍,随后强自起身,向着李牧还礼回道:“你我虽各为其主,我却不能对武安君见死不救。”龙渊的这句话等于变相的承认了为秦国效劳的事实,宋氏姐妹的脸色登时有些阴晴不定。 斧朝着剑斧鞭三人打了个眼色,剑微微点了下头,朝着李牧行了一礼说道:“家主,您还有伤在身,不如就和龙少侠一起先回府疗伤若何?”闻听此言龙渊心头一愣,待要说点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一旁的宋清秀率先反应过来,对着李牧说道:“多谢武安君厚爱,小女子代龙渊谢过。”说完瞪了斧一眼,斧有些烦躁的别过头去。龙渊心怀感激的对着宋清秀点了点头,随后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任由宋氏二姐妹扶着,随刀剑斧鞭等人回李牧府去了。 世人皆有梦,唯一的区别便是信与不信。可有些人宁愿是在做梦,也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李牧被杀身亡,这个消息犹如惊天霹雳一般在邯郸炸响。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们宁愿这是一场梦。这个消息究竟是如何在邯郸传播开来的呢,还要将时间拨回到一个时辰以前,在这个消息传遍赵国之前,邯郸城内,北地军的驻防地。 “什么,武安君死了?”北地军的副统领孙如海惊讶的问道。 “不错,千真万确,家主生前统领北地军多年,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四人商量后决定由我们来向您禀报此事。”柳刀素来耿直,不善骗人,可这一次用谎话诓骗李牧的副手,心中没来由的一慌。孙如海,北地军的副统领。最初的身份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与李牧出生入死数十年,在一次次的战斗中结成了深厚的友谊。后来李牧统领北地军,孙如海就做了李牧的副手。 “这件事你们应该瞒着我才对,如今正是赵国危难之际,这个消息如若在军中传播开来,必将给赵国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孙如海担忧的说道。孙如海身为李牧的副统领,与刀剑斧鞭四人打过交道,对柳刀的话有着几分相信。见孙如海脸色并无异常,柳刀暗自舒了口气。 “我等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毕竟家主曾是北地军的主帅,他的一举一动必然会牵动着北地军将士们的心。家主的死讯很快就将会在赵国之中传开,我们提前来向你禀明此事,就是望你早作打算。”一旁的鞭说道。此言半真半假,不由得孙如海不信。 原来,李牧等人返回府邸后,命柳刀与弈鞭来孙如海这里,传达李牧假死的消息,至于众位军士的去留,就让孙如海决定。 “武安君有留下过什么遗令么。” “并无遗令,还请将军早作打算。” “你们可知武安君是遭了谁的毒手?” “回将军,赵葱将军与郭开勾结将家主杀害。”这是实话,李牧与郭开不和,孙如海亦有所传闻。 第四十四章 孙如海的声音传出来帅帐,两名一高一矮的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二人对着孙如海拱手说道:“将军。” “传我将令召集所有人来帅帐议事。” “诺。”二人齐声说道,语声未歇,二人竟暴起发难,向着孙如海攻了过去。 事发突然,孙如海全无防备,身上各处要穴顿时受制。“你们究竟是谁,到底想干什么?”虽身陷囹圄,孙如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不愧是武安君李牧的部下啊,这种情况下都不慌乱,你就不怕我们要了你的性命么。” “哇哈哈哈哈,如若孙某的性命很值钱的话,你们就将它拿了去换钱吧。”孙如海丝毫不在意的大笑的回道。 听到这话,两位士兵打扮的人反倒是手足无措起来。二人来此的目的虽然不是要取走孙如海的性命,可如今孙如海身陷囹圄,坦然自若不禁有些愣神。观其言可知其行,看着二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心知二人并不会杀人没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苦思脱身之计。 高大男开口说道;“我等前来有一事还望孙将军帮忙。” “帮忙,你们就是这么求人帮忙的么,孙如海虎目一瞪一脸怒意的说到。” “我二人惧怕孙将军虎威,出此下策还望将军不要计较。”二人语气渐善,孙如海也不再发火,反倒是对二人来此的目的好奇了起来。只听高大男接着说道:“如今,公子葱接任赵国统帅,公子葱初来乍到担心军心不稳,于是我二人自告奋勇来见孙将军,就是恳请孙将军说服众军士服从公子葱的命令。“高大男语气诚恳地说道。二人是秦国中人,缘何来此。原来郭开答应王敖与秦国合作,条件就是他负责除掉李牧,秦国需派人稳住李牧手下的军士,如今二人正是为了稳住李牧手下军士而来。 “放你娘的狗屁,公子葱勾结匈奴害死武安君还想要弟兄们听从你们的调遣,做梦。” “咦,武安君他死了么?”高大男一愣,赵葱行刺李牧之时,二人也在场,那时李牧虽身受重伤,却并没有死,可孙如海为何说,李牧死了呢。 有此疑惑的还有一旁的五短男,可他暂且压下心中疑惑,劝慰道:“孙将军莫要激动,如今秦军进攻赵国,我等将士们更应团结起来打退秦军,保卫赵国。”语不真,藏祸心。虚伪之心,反倒用真诚之语。 “临阵换将已是战场大忌,我怎么可能听从尔等乱臣贼子的命令,不觉得可笑么” “孙将军果真是胆识过人,性命攸关之时却仍有胆量对我们二人冷嘲热讽,我两真是打心眼里佩服孙将军啊”眼见高大男眼中涌现杀意,躲在帷幕后面屏住呼吸的刀对着鞭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从旁杀出,孙如海心领神会,身体向后倾倒的同时右肘撞在了高大男的巨阙穴上。柳刀一出手便是柳叶刀法中的的“横眉千夫”,高大男只觉眼前一花,一柄柳叶刀已经削向天灵盖而去。被击中巨厥穴的高大男,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情急之下脚下一滑跌在地上,堪堪避过这一招。刚刚施展完第一招,柳刀的第二招,便已接踵而至,“苍龙过海”。刀招蕴含大海无穷无尽之势,汹涌奔腾,刀意中隐有苍龙附意,为此招平添了几分凶悍。一旁的五短男一直分神关注着这边的情景,见高大男势危,猛地一拳将眼前的鞭击飞出去。向着柳刀扑了过来。 情势危急,高大男无暇多想,下意识的要用出了保命的功夫“移形换位”,可刚刚巨阙穴被制,元气不用顺利运转,身体仿佛被灌了铅块一般,钉在原地。 同伴势危,五短男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将元气集中于双掌之上,双掌竟然架住了柳叶刀,高大男得此余暇,急忙调匀元气,与五短男夹攻柳刀。 “来得好。”柳刀振奋精神,抽身急退,双手紧握刀柄,将元气集中于刀身之上,向着二人急劈而去。密集刀芒锋锐难当,蕴含横扫千军之威,刀气急激狂卷,汹涌无伦向着二人袭来。高矮二人不屑一笑,手中刀剑乍现,各自施展招式向着柳刀攻了过去。既拼招式,也搏元气。兵刃相交,元气相拼,迸发出浩瀚无比的毁灭裂劲。顷刻间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竟将帐幕掀翻。双方被气劲所影响各自后退,柳刀咽下了涌上喉头的血,双目圆瞪,大喊一声又冲了上来。 柳刀将一十六式柳叶刀法依次使出,怎奈内功修为不如二人,不多时便处于下风,柳刀心知以一敌二并非长久之计,可甫一交手鞭已受伤,无人支援的柳刀只能孤军奋战,决心速战速决的他纳元气于刀身之上,斜向五短男腰间劈去,招式大开大合,竟露出重大破绽,高大男觅得柳刀破绽,一招“宛若疾风”剑刺柳刀鸠尾穴,柳刀以身为轴向左急速旋转,同时挥刀横削一招“刀影重重”勉强封住了高大男的剑势。 顾头难顾尾,五短男将身体蜷缩起来,施展滚地堂刀法,在地上翻滚欺进身来,手中的刀削向柳刀的下盘。柳刀脚步急点,身体飞射倒退,可一心二用,只会心有余力不足,腿上新添了一道伤疤。 “最后一搏。”心念至此,遂凝神聚气,元气自丹田而来,竟渐渐凝聚成型,肉眼可见的强大元气覆盖在柳叶刀上。元气之强横,竟引得天空中暗流涌动,风云变幻,一股强大的牵引力将天地间的元气尽数牵引而来。此刻的柳刀,就如同战神一般俯瞰眼前对手。 第四十五章 高大男将元气汇聚于剑身之上,将剑向着柳刀掷了过去,剑若飞虹一般,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打在了柳叶刀的刀口之上。竟然打断了柳刀的招式,柳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拿捏不住落在地上的柳叶刀。“这一招就这么被破解了?”杀手锏被破,柳刀已毫无胜算,愣怔怔的站在原地。高手过招怎么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五短男瞅准时机,一招“凤凰翱翔”从地上起身向着柳刀直冲而去。当柳刀感受到凌冽的刀气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身体向右一闪试图避开,只可惜晚了点,身上登时挂彩。 五短男冷笑一声,只见寒光一闪,下一刻五短男的刀身已横在柳刀脖颈。 一时被制,柳刀竟无丝毫反抗之意,仍旧呆愣的站在原地。 “切。”柳刀的反应让五短男失望不已,手上的刀也松了几分。 “刀下留人。”语声未歇,只听“铛”的一声,一柄剑竟然将五短男的刀架开,待五短男看清楚来人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小子,竟然又是你,你就这么想死不成啊。”龙渊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些许猫腻,反问道;“莫非你认识我?” “呸,谁认识你小子,只不过觉得你和我认识的那个讨厌的家伙长得挺像罢了。”上次五短男可是见过龙渊的,这次五短男来此之前,易过了容,隐藏了自己的面容,龙渊自然不识得。 “哦。”龙渊对于五短男的长相并不在意,他只是将柳刀拉到自己身后,手中挽了一个剑花,向着五短男刺了过去。 “这小子武功不弱,想要制服这小子必须豁尽全力才行,只不过到时候引来的天罚之雷我又如何应对呢?那样的话,我的身份。”五短男一边招架龙渊的剑,一边有些头痛的思索着。 殊不知,龙渊本就有伤在身,上次的打斗更是加重了龙渊的伤势,元气只有以前的七成左右,无需拼尽全力,五短男就可以打赢龙渊。 “这个人我保定了,有什么本领就使出来吧。”见五短男疲于招架,龙渊一招快似一招的挥动棱月剑向着五短男攻了过去。招招狠辣,令五短男咬牙切齿,着实气的不轻。眼中浮现杀意,手中的刀也微微抖动起来。一旁的高大男见情形不妙,用剑将龙渊迫开,将五短男拦下,低声对他说道;“兄弟冷静点,孙如海毕竟是北地军的副统领,我们不可妄动杀机。不如卖龙渊一个人情,他毕竟已经是我们秦国的一份子了,做事也不会太出格的。”一席话将利害关系完全的剖析出来,五短男不得不赞同,只好将刀收起来,气呼呼的撇过头向后走去。高大男自然要和兄弟同行,在他转身的瞬间施展传音入密功夫对着龙渊说道;“好自为之。”说完后,高矮二人渐渐地离开了这里。 “奇怪,这人的面相颇为熟悉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一个念头从龙渊的脑海中萌发出来,“莫非他们就是和我交过手的五短男。”越想越觉得是,想到这龙渊不禁后怕起来。“五短男能够招致天罚之雷,内功修为远胜于我,幸好没再和他打下去。”歪打正着的,龙渊竟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心中松了一口气。 “哎呦。”听到有人*,龙渊才回过神来,循声看去,看到柳刀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急忙跑了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发现他的伤势极重。龙渊左手按在了柳刀的伤口上,右手疾点他周身要穴,用元气稳定住柳刀的伤势。 待柳刀伤势稳定后,柳刀缓缓地撑起身子来,对着龙渊行了一礼表示感谢。龙渊回了一礼后,柳刀来到守在鞭身边的孙如海。甫一出手鞭就被五短男打伤,孙如海脱困后一直守在鞭的身旁,以防不测。 柳刀和孙如海一阵窃窃私语后,示意龙渊带着鞭离开,龙渊架着鞭先行一步离开了。 “传我将令,集合。”孙如海内心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大声怒吼道。刚刚的打斗早就引起了士兵的注意,可几个人展现出的身手,不是他们所能插手的,只能躲在一旁凝神戒备。现在听到孙如海的吼声后,急忙赶到孙如海身边。 “我们的王,他死了。”孙如海的话令士兵们震惊不已。 “你说的王,是?”其中一人兀自不敢相信的问道,却换来沉重的答案。不错,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王,武安君李牧,就是他们的王。 “谁,是谁,谁干的。”他的话代表着,将士们的心。满腔的怒火,似要将仇人吞噬。他们的想法在不久后得以实现,郭开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赵葱,郭开。”话音未落,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孙如海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继续说道:“这样的国,还值得弟兄们拼命么?” “不值。”,“不值。”。当士兵们对这个国家失去了信心,那么这支军队的下场也只有一个。 “我们的王离开了,北地军还有存在的价值么?”此言一出,皆默然。 “弟兄们,好自为之。”孙如海朝着兄弟们躬身行礼,将甲胄扔在地上,转头离开了。不多时,士兵们依次脱下身上的甲胄,将他们扔在地上。甲胄落地,忠魂不在,北地不复矣。 “猎犬终须山上丧,将军难免阵前亡。这样的结局,或许对北地军来说是最好的吧。”说话着是龙渊,原来龙渊并为离开,而是在附近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那一刻赫赫有名的北地军解散了,留给世人无尽的感慨。如若明君在世,君臣一心,是否历史就能够被改写呢,这点已无人知晓。 年少从军已多载,不败神话传天下。怎奈昏君奸佞在,大好河山尽送人。纵有李牧,赵国亦无力回天,它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第四十六章 赵国,邯郸,一位倾国美人身着红衣,散发着风情万种的气息,风华绝代,美艳不可方物。举手投足间诱人的魅力,引得来往的路上纷纷驻足而看,感叹从哪里来了一个如此美丽的人儿啊。目光越来越多,赞叹之声连绵不绝。似是察觉到这些目光,红衣女子停下了她曼妙的脚步,朝着路边的行人们抛了一个媚眼开口向他们问道:“我美么。” “美,太美了,我从没见到姑娘这么美的女子。”说话着是一个身材矮小,长相猥琐,嘴角边还带着一丝口水的男人。红衣女子察觉出他还有话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猥琐男接着说道:“小人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能与姑娘一亲香泽,共度巫山”色字头上一把刀,众人不屑之余倒是佩服这个人的胆大。熟料,红衣女子并没有表现出厌恶之情,反倒是朝着众人微微一笑回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么?”出乎众人意料的回答,那醉人的笑容令众人无法自拔,一些色迷迷的人大着胆子回答到:“我们当然是这么想的啊。” “姑娘啊,来尝尝我的金枪啊。”污言秽语惹来了那些人的笑声。红衣女子腼腆一笑,胜似水边芙蓉惹人怜爱,忽然板起了脸孔,脸上犹如蒙了一层寒霜一般,竟令人有着些许不安之情。 “世上男人皆是薄情寡义之人,该杀。”说完她伸出青葱的手指,竟如利刃一般割破那人咽喉。指过命丧,一招致命。一朵朵血花从他的咽喉处散发开来,增添了一种凄美之感。 众人惊了,人美心更狠,许多人如木鸡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一句话让呆若木鸡的众人醒了过来,他们纷纷用尽吃奶的力气向着外面跑去。红衣女子看着作鸟兽散的人群不由得好笑起来,她那白玉般的手向着两旁微微扬起,顿时聚集起无数剑气,双手向外一挥,剑气朝着四周飞散过去。避之不及的行人们纷纷中剑而亡。连绵不绝的惨叫声,谱写出一首凄惨的血光曲,但见街道间血肉横飞,甚为惊人。 天,终于流泪了。血泪如雨无情落,天愁地惨月无光。见此异象,红衣女子笑了,那迷人的笑容和天地异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银铃般的笑声,为这场人间惨剧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柳刀心中挂念李牧安危,在龙渊与鞭离开后不久,自己也离开了北地军的军营。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脚下犹如踩了风火轮那般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在他的心中武安君的生死,远比北地军的存亡更重要。巧合的是,在这条通往府邸的必经之路上,遇到了一个足以改变他未来的人。 飞奔间,柳刀踢到了一个人。柳刀下意识的说了句抱歉,当他正欲离开之时才发现,那是一具还散发着几分温度的尸体。 “咦。”不知为何,红衣女子乍见柳刀,心中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循声而望,柳刀看到的是一位绝色佳人,以及被血肉覆盖的街道。 “她好生残忍。”柳刀在江湖闯荡数十载,可见到如此惨象仍旧不自在。“姑娘,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么?”柳刀依旧无法相信如此人儿,竟然会做如此残忍的事情。可佳人的话,将柳刀最后一丝侥幸打得粉碎。 “不错正是本姑娘杀得,世上男人皆为薄情寡义之人,该杀。”看着似曾相识的人,红衣女子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既如此,柳某决不能袖手旁观。”柳刀心中默默对家主道歉,握紧了柳叶刀。 “就凭你。”红衣女子不屑的说道。外虽不屑,内则喜之,因为她终于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 “柳某生平从不欺负女人,还请姑娘先动手吧。” “好。那我就不气了。”柳刀眼前一花,一柄剑直刺柳刀人中穴而来。柳刀急挥柳叶刀格挡,只见剑尖一转,剑势急变,竟分刺柳刀晴明穴以及风池穴。柳刀心中一惊,这招是自己的兄弟剑经常用的“狡兔三窟”。 “她怎么会用的出来这招?”虽诧异万分,手上的刀却不慢,向着红衣女子的俏脸招呼过去。 “好一个围魏救赵。”红衣女子足下一点向后倒飞而出,甫一落地又施展轻功欺近身来与柳刀缠斗起来。脚踏八卦方位,剑走人之要穴,招招致命。柳刀见红衣女子脚步奇特,招式狠辣。收起了小觑之心,认真起来。 柳刀师从上一任李家家主,一手柳叶刀法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寒梅三月”“塑风吹雪”……不知为何,这些招式竟被红衣女子尽数化解,仿佛对这些招式极为熟悉一般,令柳刀错愕不已。手上的招式也慢了许多。红衣女子觅得一个空隙,刺在柳刀的合谷穴上,(虎口穴的别名。)柳叶刀再也拿捏不住,落在地上。 “怎么样,认输了吧。”红衣女子的剑横在柳刀的脖颈上,脸上露出俏皮的微笑。 “技不如人,自当认输,要杀要剐姑娘动手便是。”柳刀将头撇开。 “真的么,那我可要动手了。”说着红衣女子的剑在柳刀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痕迹。 柳刀闭目等死,可过了一会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柳刀觉得奇怪,睁开眼睛发现横在脖子上的剑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红衣女子用雪白青葱的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 “你这是?”对于女子的行为,柳刀疑惑不已。 “不好玩,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额。”愣神间,女子站起身来有些不屑的看着柳刀,随后拿出了一件物事。 “这是。”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玉,柳刀愣了,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柳刀的父亲是上一代李家家主李玑的仆人,也就上一代的刀。有一天,燕国的云谷晓来李家做。 “稀啊,稀什么风把你这老云吹过来了?” “来邯郸采购药材,就顺便来你这里看看了。” “好你个老云,还顺便,太不够意思了,走你我去喝两杯,咦这个孩子是?”注意到云谷晓一个秀丽清雅的孩子,李玑询问道。 “这个小女孩身份不凡呢,不过她现在是我的徒弟,我叫她云美人。” “不错的名字呢,身份不凡?” 云晓谷转过头对着不远处的人说道:“我在这里拜访老朋友,你们在外面等我们吧。”语声未落,他们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这。”李玑身为李家家主,身手自然不凡,却也没有察觉出他们的存在。 第四十七章 “哼,他们都烦死了,老跟着我。”罗玄玉嘟着嘴,有些不满的说道。看着一个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小孩子生气,倒是有趣的很,二人都笑了。 不远处的一个小孩子有些疑惑的看着这里。他的双眼就如同黑珍珠一般明亮,脸上写满了好奇。 “柳刀,过来。”李玑朝着柳刀伸了伸手。柳刀抱着布球一步步走到这里。柳刀虽然不知道李玑的身份却很听他的话,因为他知道他所敬重的父亲,很听这个人的话。 “这是罗玄玉,你和她一起玩吧。”小孩子都喜欢玩,何况是眼前这个和瓷娃娃一样漂亮的小孩,柳刀高兴地点了点头,就这样罗玄玉和柳刀成了朋友,一起玩了好几天。分别的时候,柳刀把自己的玉送给了罗玄玉。 “原来是你啊。”柳刀为自己没认出来的尴尬,挠了挠头。 “要不是我的话,你这条小命就没了。”玄玉的剑回了鞘。 “这些人都是你的杀得啊。”柳刀有些头痛的挠了挠头发。 “他们的言语,目光轻薄了我,死有余辜。” “那现在怎么办。”柳刀拿罗玄玉可一点办法都没有。“再不走的话,会有人过来的。” “那就带我去见见你们现在的家主。”玄玉有些随意的说道。 “那怎么行,堂堂一个公主在我们府邸成何体统,你在那也不方便啊。”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死板,你就说我是你内人就行了。你们家主总不会连你的内人也要责罚吧。”罗玄玉大大咧咧的说道 听到这话,柳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待要回应之时身上的伤发作了,痛得面部都有些扭曲,原来柳刀的伤势只是暂时被控制下来,与罗玄玉的交手引得旧伤复发。 “哎呦,碰上你真是晦气,不过……”柳刀无奈中夹杂着埋怨的说道。他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后半句想说什么。 “不过什么。”这时红衣女子才发现柳刀身上的伤口“难怪你刚刚的招式有着些许晦涩,原来你受了伤啊,我还和你动手真是不好意思。”罗玄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红衣女子迅速在柳刀伤口附近点穴,将血止住。不过罗玄玉的下一句话就让柳刀不知所措了。 “本姑娘吃点亏,把你带回去,带路吧。”说着用肩膀扛起柳刀,向着前面迈了一步。 “这怎么行呢。”问着罗玄玉身上的香味,柳刀下意识有些害羞起来。柳刀虽然有了柳芙柔这个孩子,却没有成过亲。(小孩子的来历以后会详细说的。) “对了,我在城中闲逛之时,见一位相貌堂堂的公子哥,神色甚是慌张,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吧。”罗玄玉的话吸引了柳刀的注意力。“好像是那个方向。”说着那白玉一般的手指向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柳刀突然地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因为那个方向正是李府的方向。 由于战事焦灼加之将领们被李牧已死的假消息所蒙蔽的缘故,赵国的将领们已经不住在李牧府了,诺大的李牧府也空了起来。 李牧府邸的后院,一人正在挥汗如雨的练剑。剑招由简入繁,由快而慢,练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虽然还有少许元气,需要我自身元气的压制,但暂时已无大碍,我的元气修为倒是增进了不少,这也算得上因祸得福了。”想到这龙渊不禁傻笑起来。想着想着龙渊的思绪被一个柔美的声音所打断。 “呆子,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什么。”听到这话龙渊转过身来,见是宋青秀,不由得面上一红。 “我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元气提升了不少,有点激动罢了。” “那是不是应该谢谢我,你可是得了我不少元气呢。” “这倒是,谢过姑娘。”说着龙渊向着宋清秀做了一个揖。 宋青秀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道:“难得见龙公子如此谦虚,我可是听说龙公子的外号叫不是人呢。” 不知为何,听到青秀说不是人三个字,龙渊心中甚为平静,竟无一丝波澜,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我的武功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呢。” “这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呢,那你要练到什么境界才没有不足了呢?”宋清秀继续说道。 “我想超凡入圣的话,才能证明我的武功能登大雅之堂啊。” “真不要脸。”青筠对着龙渊笑了笑将一块丝巾朝着龙渊扔了过来。龙渊剑尖一点讲丝巾挑了过来。 “你的伤好些了么?” 龙渊摇了摇头说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好的这么快?” “你这人真没意思,就知道摇头,你那名贵的剑鞘呢,拿出来让我瞧瞧。”龙渊与柳刀分道扬镳后,带着鞭回来的时候,刀鞘无意间被宋清秀看到,刀鞘的材质极为名贵,青秀只看了一眼就被刀鞘吸引住了。 “我才不给你呢,我的剑鞘是我们龙家代代相传的传家宝传内不传外的。”龙渊说的并不是假话,与父亲龙岱相认的时候,父亲送他时说起过。 “哼,你还把我当外人啊,不理你了。”说着竟是要离开。 “你要是我内人,自然可以给你看啊,对不对啊。”龙渊晃了晃手中的刀鞘戏谑的打趣道。 “内人。”宋青秀念叨着回过了头。本要观看刀鞘的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略微思索了一会才明白过来龙渊话中的意思。“好啊你个死龙渊,竟然变着法的占我便宜,看我不打断你的舌头,别跑。”龙渊笑嘻嘻的躲开宋青秀伸过来要打他的手,两人就这样绕着后院跑了起来,欢声笑语弥漫在后院当中。 第四十八章 龙渊与青秀并不知道旁边有人,二人有说有笑,并肩而行朝着李牧疗伤的房间走了过去。青筠见二人离开,也从一旁跟了上来,尾随二人而去。龙渊练剑的地方与李牧疗伤的房间并不遥远,一盏茶的功夫龙渊和青秀就到了李牧疗伤的房门前,停了下来。龙渊轻轻地推开了门。见到剑将双手抵在李牧的后背,斧坐在李牧身前,二人分别用元气助李牧疗伤。三人头上源源不断的冒出一缕缕蒸汽,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滴在地面之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咦”龙渊见斧的脸色不太对劲,汗水如雨一般,心知不妙,急忙将右手抵在斧的背后将自己的元气缓缓地传了过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得龙渊相助,剑斧二人缓了一口气。过了一会见李牧的脸色渐渐好转过来,,三人将最后的一波元气传送完之后依次撤掌,而李牧将三人的元气融会贯通,又在原地调息了一会,缓缓的将眼睛睁开。 “家主您感觉怎么样了?”面对剑斧二人的询问,李牧苦笑的摇了摇头,用着无奈的语气说道:“强用秘法致使元气耗尽,奇经八脉受损,只怕以后我就是废人一个了。”听到这话剑斧顿时感觉如晴天霹雳一般,他们的家主竟然成了一个废人。而一旁的龙渊也有些黯然神伤了,奇经八脉的伤这世上只有医圣一人能救,李牧的武功修为怕是要废掉了。 沙场江湖皆不败,一朝有难尽皆无。救命稻草不救命,祸起萧墙无处防。 “本以为秘法过了,休息一段时间元气就能恢复,想不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看来我和那套心法真的很有缘呢。”想到龙脉兵书残卷中那套鸡肋的心法,李牧无奈的摇了摇头。 “家主,你没有事吧。”剑有些担忧的说道。 李牧抬起头看着剑斧二人担忧的神情,笑了一下说道:“我还有几十年大好的时光可以活呢,都给我笑一个。”听到武安君没心没肺的话,剑斧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缓解了现场哀伤的气氛之后,李牧环视四周不见刀、鞭二人遂开口相询。听到李牧的询问,龙渊就将发生在自己和刀、鞭二人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后李牧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欲开口之时,突然警觉起来。 “你也太大意了,你的身后还有尾巴呢。”龙渊心中一凛,李牧此时已是废人一个,却仍能察觉到自己身后的尾巴,幸好刚才自己没动什么歪脑筋,不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 “四面八方都有脚步声,看来来了不少人啊。”剑也察觉出来,佩剑出鞘护在李牧身旁说道。 “北八,南七,东九,西十共三十四人,其中轻功较好者一十六人,武功平庸者六人,还有一十二人带着野兽般的气息似是亡命之辈。”突兀出现的声音令众人心中一跳。身上的家伙一起往身上招呼,说话之人从容不迫,一一闪避,显露出一手漂亮的轻身功夫。 “鲜儿不得无礼。”众人这才明白来人是敌非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于是将此人细细打量一番,进入众人视野中的是一个眉清目秀,英俊之中带着三分飘逸气度的青年男子。“李鲜见过众位。”说着向着众人施了一礼。“如今形势危急,我爹的生死全仰仗诸位了。” “这怎么行呢,你一个人怎么能够抵挡得住这许多人呢,不成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斧焦急的说道。李牧共有三子,长子李汨早年死于战场上,次子李弘在外闯荡江湖多年,至今未归。李鲜是李牧的第三个孩子。 “嘿。”身随声动,李鲜再一次施展轻功来到斧的身后,右手放在了斧的肩膀上。“这下叔叔相信我了么。”斧用尽全力挣扎了下,却发现李鲜的手犹如一块烙铁一般,紧紧地烙在他的肩膀上。 “好小子,深藏不露啊。”斧见挣扎不开,便不再挣扎,因为他知道李鲜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果然,李鲜急忙松开了自己的手向后退去,随即朝着斧躬身行礼说道:“侄儿无礼还望管叔叔见谅,我父亲的性命就拜托管叔叔了。” 斧尚未回答,突然感觉喉咙处涌出一口鲜血,哗的一声吐了出来。“斧”听到其他人担忧的声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抹了抹嘴角复又开口说道;“刚刚元气不顺,没什么大碍。” “这孩子终究还是长大了。”亲身感觉到李鲜不凡的身手,管斧终于笑了。 形势急迫,容不得一丁点婆妈李牧断然呵斥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怎么能丢下你在这里呢,要走一起走。” “我的傻父亲,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毕竟我可是。”心中所想并未宣之于口,开口说的是另一番话。 “相信我父亲,我有我的打算。”闻听此言,李牧一怔,随后又笑了。 “走。”听到李牧的命令,剑率先反应过来说道;“家主,刀还未回来,鞭还有伤在身,我们。”剑的话并没说完,李牧却已知晓其含义。 “你们的命对我来说同样重要,走吧。”李牧的话众人不能违背,斧迅速的按下了墙上的暗阔,在众人的视线中他们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暗道口,暗道缓缓地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斧半拉半搀的扶着家主一步步向着暗道口走去,临走前,李牧回过头来看了李鲜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嘱托与满满的父爱。父子连心,心意相通李鲜自然知道父亲所要表达的意思,他严肃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自信作为回应。得到了儿子的答复李牧朝着身旁的剑打了一个眼色,众人依次朝着暗道走去。看着父亲离开,李鲜松了口气。龙渊犹豫了下和青秀一起走了进去,不远处的青筠也跟了上去。他们并未发觉身后那贪婪地目光。 “人们常说,虎毒不食子,你这般做法怕是禽兽不如啊。”一个人从李鲜的影子中显现出来。 “他一个人的性命,能保我一家子无虞,那我还有的选么?” “正确选择,天魁星无话可说。”天魁星随意的打了一个响指,心里头有些得意,因为他知道李牧已经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 第四十九章 女性怕黑是天性,青秀青筠也不例外。进入暗道后,二人手拉着手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大气不敢喘一下的二人恨不得尽快走完这条暗道。龙渊走在队伍的最末端,见两姐妹步伐凌乱,身体不停地抖动不由得暗暗好笑,灵机一动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青秀的耳边,对着她吹了口气。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从青秀的口中传了出来。剑迅速将悬挂在旁的火把点燃。管斧则是护在李牧身前,回过头来看着青秀。见龙渊嘴角边带着一丝坏笑的朝着青秀,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无语的二人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你要死啊,这里这么黑本来就怕得要命,你还吓唬我。”青秀不满的抗议道。 “我看这附近*静了,怕你不适应就给你提提神么。” “提你个头啊,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松开了牵着姐姐的手朝着龙渊打了过来。 “喂喂喂不用这么狠吧,你是打算让我断子绝孙啊,太狠了啊”龙渊笑嘻嘻的躲开了青秀踢过来的脚。听着二人的打打闹闹,众人沉重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就这样,大家一起走出了这条暗道。暗道的出口是距离邯郸的北面沙丘宫不足二十步的一缕平地。 “想不到暗道的尽头竟然是沙丘宫啊,这里可是赵武灵王的宫殿啊。”看着眼前是有些荒废的宫殿,剑的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历史上的赵武灵王算是一位比较贤明的君主。年少登基之时,计退五国之兵,并通过胡服骑射为代表的一系列措施,对赵国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领域进行了一次大改革,使赵国消除了分裂的内在隐患,后来赶走了林胡,消化了楼烦,夺得它们的大片好牧场,使得赵国获得了更多优质的战马。在战国那个群雄纷争的年代,参与册立了秦昭王与燕昭王两位君主,取得了战国霸主的地位。后来虽在立嗣上出了极大的过错,差点将赵国一分为二。但瑕不掩瑜,因为有赵武灵王的存在赵国才能够一跃成为战国数一数二的军事强国。赵武灵王死后,赵惠文王下令封锁沙丘宫,移居丹阳宫) “老剑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我们需要尽快的想办法带家主离开这里。”管斧一边搀扶着李牧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奇怪,纵然是废宫也该有兵将把守,可如今这里静悄悄的,不太对劲啊。”忽然龙渊意识到什么,大声喊道:“不对劲,大家小心。”龙渊的话并未说完,一柄柄的飞镖向着李牧等人激射而出。龙渊早就防备有人偷袭,将元气集中于双掌之上,施展出了从霸刀那里学来的掌法 “抱元守一”,这段时间龙渊不断在巩固自己从两位长辈那里学到的东西,这招“抱元守一”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双臂间形成的八卦,竟然将扑面而来的飞镖尽数挡下。看着龙渊宽广的背影,这一刻青筠,青秀二人的心里萌生出别样的情愫。 “这样不行。敌在暗,我在明,不能一味的被动挨打。”龙渊心生一计,急声说道: “大家捂住耳朵。”众人不明其意,却依言而行,纷纷撕扯下衣袖捂住了耳朵。只见龙渊,气沉丹田,大张其口,纵声长啸,众人虽听不见声音,却不约而同的浑身一震。多数隐藏在暗处的人,听到这啸声后,竟皆大声喊叫,在原地打转,神色极为痛苦,元气修为较高的人,施展元气全力抵抗,勉强抵挡下来。而那些元气修为较低的人,就没有这般运气了。不多时这些人纷纷倒在地上,身体四处扭动似是痛苦到了极致,挣扎了一会后他们七窍流血而死。一切暂时归于平静。血从沙丘宫流向地面,仿佛一个无声的宣告,宣告着一场不寻常的戏开幕了。 龙渊闭口停啸,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将耳朵中的布条拿出,来到武安君的身旁查看他的伤势,见武安君耳朵还塞着布条,伤势并未加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众人中剑率先反应过来,朝着斧使了个眼色,二人迅速拿出护身兵刃护在李牧,以备不测。又过了一会,见并无异动,斧大着胆子的朝着沙丘宫走去。 微风拂过似是母亲爱抚孩子那般轻柔,只是此刻的风吹在神经紧绷的众人身上无疑是一种负担,它只会混淆众人的视听。斧并未察觉到风中有异,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中了两枚牛毛针,管斧急忙向后退了几步。 双针为饵,杀招在后,功力较高的龙渊听出了天空上异常的声响。一抬头见漫天花雨的暗器从天空中落下,龙渊右掌挥舞,龙应声而现,巨龙所过之处暗器尽数被其轰散。右守左攻,一道强劲的掌力朝着前方的沙丘宫扫了过去。将触未触之时,一个无形的圆盾将沙丘宫护卫了起来。掌力与圆盾相撞击,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余波朝着四处扩散开来。“固若金汤。”龙渊双臂挥舞在身前形成了一个圆盾,将余波挡了下来。 “箭”,且听一声令下,数十只箭从沙丘宫激射而出,朝着龙渊等人飞了过来。箭上附着着强大的元气,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令龙渊暗自心惊。 “巽位缺三,兑位不足。”李牧看出些许破绽,轻声提点道。在众人抵挡之时,龙渊依言而行用元气将自己护卫起来,施展轻功穿梭于箭雨当中,朝着沙丘宫疾驰而去,同时右手三根指头涌现出三道剑气射向巽位,剑掌合一。左掌时展出的掌法与剑气一起,朝着兑位轰了过去。箭势受阻,对方也不在用箭,他们从黑暗中鱼贯而出,“飞翼同在。”李牧惊讶地说道, “武安君知晓这些人的来头?”说话间,龙渊已回到龙渊身边,戒备的看着眼前出现的这十八个人。 第五十章 “好你个卖主求荣的天魁星,汝等追随武安君多年,竟做此卖主求荣之事?”斧是暴脾气,听着天魁星等人的言语,忍不住出来问罪。 “尔等与那不忠不义的不是人同行,相比之下,我们还算有点良心。”天魁星不屑一顾的说道。 世上最大的困难,不是死,而是卑微的活着。因为乱世之中死不是一件难事,活着才是难事。 “你。”龙渊挥手拦下了斧,转头向着天魁星说道:“竟然以星辰为名,当真是好大的名头。”语声未歇,龙渊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他们冲了过去。 “不要冲动,龙渊回来啊。”听到这个名字,飞翼同在中的天孤星和天暗星竟走神了,有些疑惑的他们互相嘀咕道:“龙渊这名字甚为熟悉,不知在哪听过?” “难道是那位不是人?” 一丝破绽足以致命,二人说话间龙渊已在身后留下数个残影,自己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旁。欺进二人身旁反手一剑,削掉了这两个毫无防备的人的脑袋。老十三和老十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了,飞翼同在的众星不禁愣在当地。天魁星率先反应过来,挥剑而上。一剑刺出顿时剑光横生。龙渊一见之下,突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心中竟有着些许怯意,急忙挥舞棱月剑相抵挡。天魁星长剑急挥,剑招仿若雷光闪过,迅捷无比,眨眼间已攻了五招。龙渊慌乱中勉强将招式挡下,迅速向后跳了一步,试图拉开与天魁星的距离,可没想到一时破绽大露,天魁星瞅准时机,一招“白虹贯日”直刺龙渊。最简单的招式,往往是最有效的。情急之下龙渊掷剑于地,借力向上,堪堪避过剑尖。避其表,无从避其实。剑气将龙渊身上的青布袍划出了一道口子。龙渊双脚不住后退总算稳住身形。老二天罡星,老五天勇星,老六天雄星手持刀剑,顺势一拥而上。龙渊急忙施展出刚学到不久的另一招“隔空取物”勉强将棱月拿在手里,随即挥舞棱月将三人的招式挡下。反应敏捷,应变迅速,取剑施招,动作一气呵成,令人赞叹。三星一时战龙渊不下,天魁星向身旁众星做了一个手势,其余的星在不远处伺机而动。 面对天罡星,天勇星以及天雄星三人的围攻,龙渊将剑术的快准狠发挥的淋漓尽致,往往眼中瞧出一个破战后,棱月剑迅速施展辣招,劲招。可龙渊武功在高,亦属凡人,亦无三头六臂,面对三人的围攻甚是吃力。 “不能再有所保留了”心念一动龙渊猛地一扫将三人迫开,施展轻身功夫后退几步,双手紧握剑柄,将强劲元气灌注于棱月剑上。元气自剑身而出,幻化成数万剑气。龙渊手腕一挥,剑气分向着三人激射而出。 此招声势浩大,天魁星怕弟兄们有失,飞身而上,挺身而出。天魁星后发制人,剑招朴实无华,全由元气推动,剑气在四周组成了固若金汤的剑围,牢牢地将三人护住,将龙渊的“万剑横生”全数挡下。随后由守转攻,施展出“舞破云霄”剑气之强横,竟似要冲破云霄那般,去势惊人,向着龙渊冲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声势浩大的剑气,龙渊心中一慌。虽然这段时间龙渊得人相助,修为提升极大。可这一招,仍不失龙渊所能接下的。来势汹汹,龙渊无处可避,唯有将元气催升到极致,硬挡此招。震耳欲聋的响声中,怒涛般的反震力向龙渊撞了过去。龙渊霎时间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仿若移位疼痛不止。天机星,天闲星二人扇,棍齐至,余下众星随后,兵刃接踵而至,意图一举格杀龙渊。龙渊不及挥剑,故技重施施展出“龙啸震天功”,众星只觉耳朵嗡鸣,一阵眩晕之感袭来。龙渊连环腿将众星尽数迫开向后退了几步,略作调息。待到嗡鸣之感消除之时,反应过来的众星来到龙渊身前。李牧等人早已严阵以待。 “欺人太甚”,被天魁星等人围攻,龙渊真的怒了,正欲不顾伤势全力施威之时,被李牧拦了下来。 “我费尽心力培养你们,真想不到你们会对我痛下杀手。”李牧有些唏嘘的说道。看着他们对龙渊所下的狠手,李牧明白,这是敲山震虎。 “晏子不死君难,武安君难道不明白赵王的意思么。更何况,三公子他……” “你说鲜儿他,他做了什么?”李牧不敢置信的问道。 “他用您的项上人头和我们交易,保您家眷的平安,相国大人答应了。” 闻听此言,李牧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李牧自诩忠心为国,为赵国立下汗马功劳,可如今我的国家,我的儿子要取我的项上人头,天理何在,天理何在。”语气之苍凉,令在场所有人皆为动容。 “家主您何必为这些不忠不义之人伤心,你还有我们。”鞭急忙出声劝解道。与鞭同样理智的还有龙渊,趁着这点空隙,尽力调息。 “是啊,家主我们会拼死护着你杀出重围的。”斧坚定的附和道。 “忠义,不过是文人骗士兵卖命的借口罢了。要知道,人死了要名声有何用。殊知游戏规则的你们,却还要为李牧赴死么?” “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活着就是忠义。”管斧早已忍无可忍,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一出手便是他所能施展的最凶狠的招式“开天辟地”全身之元气汇聚在双斧之上,朝着“飞翼同在”劈了过去。斧势颇具开天辟地之威。双斧凌厉无比,转瞬间已来到天勇星,天雄星的身前。“结阵”天机星一声令下,有八位翼众分为二队站在老五和老六身后,依次向着他两传输元气, 天勇星和天雄星吸纳众人元气,挥掌硬接下双斧。其余翼众则加快对于二人传输元气的速度。 第五十一章 甫一交手,管斧暗叫不好,沉重的双斧渐渐被元气所覆盖,重量重量不断增加,五斤,十斤,十五斤,二十斤……在重量的不断累积之下,管斧终于拿捏不住,双斧脱手飞了出去。十五天立星与十六天捷星飞身而出,两人合力使出“风雷惊天”两种不同元气按在了斧头之上,强大的元气竟将双斧反推回去。 “怎么可能”这是管斧清醒之时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下一刻管斧就被双斧的反震力打的遍体鳞伤,一时间,血肉模糊。 与管斧相识多年,明为主仆,实为兄弟,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兄弟情深,天地为证。眼见管斧落得如此惨状,戚剑右手一挥,手中的剑应声而出,在他的身前飞速旋转,幻化出六道剑影。此招名为“六欲化剑” 六欲,即六种欲望:求生欲、求知欲、表达欲、表现欲、舒适欲、情欲。以自身性命为筹码,将自身的六种欲望一并融入剑招之中,所形成的剑影通过不断抽取着天地的元气,加强剑势。方圆数里的元气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吸收的一干二净。一时间草木枯萎,大地龟裂,似是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 “剑,你住手,住手啊。”既教怎会不识,李牧识得此招,这一招是戚剑以性命做筹码施展的招式,此招过后,便会命赴黄泉。 李牧撕心离肺的声音传到了剑的耳朵中,剑朝着李牧笑了一下,随即坚定地回过头来。“刀,鞭,兄弟们就拜托你了。”虽无法亲自交代后事,但剑还是相信,兄弟会照顾好家主。 看着四周渐渐枯萎的事物,飞翼同在的表情纷纷凝重起来,天魁星指挥众星依次归位助阵。 “苍天庇佑,风随心动。急急如律令。”天机星等翼众将元气注入到天魁星的元气制成的八卦当中。 “先下手为强。”想到这,剑先出手了,将将六道剑影牵引过来,从六个方向同时攻向翼众。一剑引万剑,剑生剑,六道剑影中分裂出无数剑气,将众星们尽数笼罩。天魁星则是不闪不避,牵动手中八卦,将八卦祭了出去,八卦中的阴鱼阳鱼犹如两扇门一般,向着两边打开,将五道剑影尽数吸收,两者渐渐相融,变小,消失了。不曾想到,天魁星一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接下了戚剑的搏命一招。”气在剑在人就在,气散剑殁人亦”。”看着元气随着剑招而逝。戚剑想起了一位算命先生的语言,心中悲凉万分。 “时也命也,天要亡我啊。”戚剑大喊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龙渊眼见情形不妙,右手迅速将随身携带的绳子甩向戚剑,绳子将戚剑缠了起来,同时左手一带将剑拉过来轻轻地放在地上。龙渊身后的李牧抢上前来,查看剑的身体。戚剑的身体渐渐衰老,元气越来越弱,在不甘中断了最后一口气。 看到几十年陪伴着自己的仆人落到如此的境地,李牧的心里无限悲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李牧再也忍耐不住,那个见过大风大浪,威名赫赫的邯郸李家家主终于落泪了。宋氏二姐妹眼见剑斧二人落得如此下场,眼眶不禁通红。 事有正反两面,飞翼同在看似轻易的将剑斧二人的招式化解,却也为他们的身体埋下了巨大的隐患。与管斧对碰的那一招,不仅是集中众人的元气,更是将几个人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连接在一起,生死与共。戚剑的“六欲化剑”并非徒劳无功,众星们虽然接下了戚剑的招式,看似无损,实则让他们的经脉受损,受了极其严重的伤。 另一方面,一路上和红衣女子旖旎不断的柳刀,终于回到了李牧的府邸。却没料到这时的李牧已成了一片火海,府邸的四周依然能够见到抱薪救火的不安好心之人。乍见李牧府邸走水,柳刀急忙的冲到府邸面前试图阻止那些放火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这可是武安君的府邸啊。”柳刀恼怒却又疑惑的问道。 “哼,正因为是武安君的府邸我们才来放火。李牧公然违背王命乱杀军士,这等逆贼岂能容他,如若被我当面碰上我定当斩下他的头颅献给王上。” 柳刀怎会知道,郭开等人假传王命,在城中编造李牧的谣言,即使李牧假死,在邯郸城中也不会再有他立足之地。闻听此言,柳刀怒不可当,正欲有所动作,却不料身旁罗玄玉身影一动,足不停步间将放火的一十二人全部掌掴。“都给本姑娘滚,再多说一句废话杀无赦。”人美声更美,闻声观人,十二人顿时感到骨头都有些酥了,只是自己的小命更为重要,不多时就跑的一干二净了。 “这些人啊,就是欺弱怕硬。柳刀,咦柳刀人呢?”红衣女子回过头来才发现柳刀早已不见了人影。“这个傻瓜不会冲进去救人了吧?”红衣女子有些疑惑的想道。 “哎呦,好烫啊。”听到这话,红衣女子循声而望,发现柳刀正站在围墙边,低着头看着已经着了火的履。“他还真想进去救人啊,这个笨蛋。”红衣女子拍着额头,无奈的想道。“火势极大,你我应从长……””不待红衣女子说完,柳刀不停地跺着脚,直到履上的火被完全扑灭为止。 恰在此时,两人听到了几声咳嗽,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焦黑的服饰,烧焦的头发。“这是谁啊,这么邋遢,去去去离我远点。”红衣女子一脸嫌弃的说着,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柳叔叔,呜呜。”这个红衣女子口中邋遢的人带着哭腔的说道,听到柳叔叔三个字,柳刀顿时一愣,莫非眼前这个人自己认识?仔细一看,他的长相和李鲜有点像,莫非是他。 “是少家主么?”听到这声询问,邋遢男更忍不住嚎啕大哭。 第五十二章 “不好意思啊,是我太急了,你快说。”李鲜揉了揉肩膀这才开口说道:“我在内堂读书之时,听到外面有人喧哗,就跑了出来看到我爹那边来了好多的人,他们拿着刀剑凶神恶煞的,我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来找我爹的晦气的,急忙回屋中去取兵刃,这时我听到交手的声音,于是我急忙赶了过去就见到我爹和剑叔叔两个人倒在血泊之中,我见状急忙和几个恶贼斗了起来,熟料这些贼子武功高强我竟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几招之后我的手臂和腿都挂彩了,后来有人偷袭我,一棒子打在我的后脑上,顿时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就这么昏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府内一片大火,我急忙爬起来朝着爹爹那里奔了过去,却发现我爹爹他们都不见了,这时我被横梁打中,从下面爬了出来,就地打滚扑灭了自己身上的火从府中逃了出来。”说完还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 闻听此言,柳刀心中一凉,“这么说来家主还在里面?”柳刀焦急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爹爹应该还在里面吧,我醒来的时候这里就是是一片火海了。” “这件事情定然与公子葱有关,哼这个卑鄙小人。”柳刀右手攒拳狠狠的击在左掌心之上,这大力的一击也让身上的伤口崩裂了,鲜血染红了将他的衣服染红了。见柳刀伤口崩裂,红衣女子甚是担忧她急忙奔了过去,细细查看起来。 “柳叔叔猜得没错,不知是公子葱还有郭相国以及我。”一旁的李鲜好整以暇的打量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肌肤胜雪,双目宛若一泓清水,精致的五官组合成完美的轮廊,全身上下散发出女人独有的风情,风华绝代之姿令天地万物黯然失色。 “敢,敢,敢问姑娘,怎怎怎生称呼……”面对如此佳丽,一向口齿伶俐的李鲜,也成了结巴,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说的亦是如此结巴。 红衣女子扫了眼李鲜那张已犯花痴的脸,有些鄙视的说道:“小女子罗玄玉。” 森罗万象红颜醉,玄女飘然落凡尘。玉肌仿若无痕雪,风华绝代姿无双。 “人如其名,姑娘比玉更美呢。”李鲜由衷赞美道 罗玄玉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去找你爹爹去,还有记得擦下你嘴角边的口水。”闻听此言李鲜急忙的抬起手来朝着嘴边擦了下。 “奇怪,我没有口水啊。”李鲜这才恍然大悟,罗玄玉这是在嘲笑自己呢,想到这不由得脸上一红。 “公子,家主的安危要紧,我们还是仔细找找吧。” 听到这话李鲜装模作样的在四周搜寻了一番,而他那番敷衍的样子也被罗玄玉一一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探查一番后李鲜对着柳刀说道:“柳叔叔,我在想我爹爹会不会去密道了。” 这一句话瞬间将柳刀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了密道上,“对对,少家主说得对,我们快去密道那里看看。”柳刀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查找着密道的下落。 “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呢?”罗玄玉暗暗地留了个心眼,跟在柳刀身旁仔细搜索起来,二人并不知道不远处的李鲜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摔倒在地上。 “少家主,你没事吧。”柳刀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李鲜揉了揉脚踝说道。紧接着,李鲜大声喊道:“柳叔叔,密道,密道在这里。” “莫非是墙上的机关被破坏了,暗道上面竟然没有遮挡物,一定是这样的。”柳刀不疑有他,来到了暗道旁。如果说刚刚还在巧合与故意中摇摆不定,那现在李鲜的举动让罗玄玉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柳叔叔说的是。”李鲜一边附和,一边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细剑朝着柳刀刺了过去。不曾想到的是,柳刀身旁的罗玄玉犹如背后长了眼睛那般,反手就是一剑将细剑隔开。随即向着李鲜刺出一剑。李鲜身形微退试图拉开一些距离,却不料罗玄玉还有后招, 一招后面竟又连着刺出了四四一十六剑,李鲜并未料到罗玄玉的剑法有着如此造诣,心中一慌仓促闪避间衣服划开了几道口子。李鲜脚下急点,身体不住向后退,罗玄玉欲挥剑急攻,却被李鲜发出的暗器拦下,不得已停了下来。 兵刃之声终于将柳刀的思绪从密道口拉了回来,待柳刀回过神来,两人已停了下来,手中各握着自己的兵器,僵持在那里。这下柳刀顿时傻眼了,他怎么会想到少家主竟然和罗玄玉打了起来。 “少家主,住手她是我的朋友。”柳刀急忙的劝阻到。 “刚才你敬爱的少家主要杀你,你还替他说好话呢。”罗玄玉没好气的说道。 李鲜只是笑了一下,阴险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猥琐,令罗玄玉极度的不爽起来。“我是从什么时候露馅的?” “其实最开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血浓于水,你爹不见了你应该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已经慌了神的你如何能够镇定的说话。“ “说的不错。还有什么破绽?”李鲜饶有兴致的引导着罗玄玉继续说。 “第二点,你说你后脑被东西击中了,而我仔细观察你的行动并未收到什么影响,我就怀疑你的伤是装出来的。 “不错,早知如此我应该装的像一点就好了。”李鲜有些懊恼的反思道。 “而第三点是你最大的破绽,你的身上太干净了,一点伤痕与血迹都没有。”罗玄玉言辞凿凿的说道。 “哈哈哈哈,女子无才便是德,古人诚不我欺也,你这女人倒是聪明得很呢。不过我就喜欢聪明的女人,等我杀掉柳叔叔后,一定与你翻云覆雨一番。”说完李鲜用他那猥琐的眼神盯着罗玄玉的敏感部位直看。 第五十三章 李鲜右手一挥,隐藏在四周的人纷纷冲了出来将罗玄玉围拢,这些人一袭黑衣打扮,面上还带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眼睛的她们,用着那猥琐的眼神将罗玄玉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老子玩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呢,一会一定好好的玩弄一番。”其中一人淫笑的说道。 “对对,老大说得对,一会不能忘了我们啊,老大。”另一人附和着说道,同时他转过头来看着李鲜说道:“小子,你没意见吧?”似是征求却又不给李鲜一丁点的选择余地,那双眼透露出无限的恐吓之意,如若李鲜敢说个不字,相信很快就会被他生吞活剥了。避开那恐吓的眼神,李鲜随意的笑了笑就把目光转向柳刀这里,他从腰间抽出佩刀朝着柳刀走了过去。 “少家主,您为何。”柳刀有些不解的问道。 “用你们的命,保我们的命罢了。”刀光闪过,三条寒冰刀气竟从三个方向柳刀攻了过去,速度之快着实令柳刀惊讶。柳刀赞了一声,柳叶刀鱼贯而出,一招“横眉千夫”便将三处刀气尽数封下,随后以“出其不意”向着李鲜的肩井穴砍了过去。李鲜并未理会,而是将元气覆盖在刀身之上,用尽全力劈向柳刀面门,竟然是不顾自身性命的两败俱伤的赌命打法。如斯境地下,柳刀的心理竟然还残存着一丝善念,他不愿与李鲜拼个你死我活,遂将刀招收了回来,横在了面前,挡下了李鲜的刀。李鲜赌柳刀不敢下手的想法赌对了。刀一触即分,向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手中的刀,猛地一脚踢向刀柄,佩刀激射飞出。柳刀挥刀再挡,李鲜抽身而上,抓住刀柄,在半空中猛地向着柳刀劈了过去。这势大力沉的一招“力劈华山”迫使柳刀不得不举刀相格,短兵相接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李鲜借兵刃将刀一扬,在柳刀错愕间,落地翻身左脚扫向柳刀环跳穴,右脚则与左脚相配合施展连环腿法,不断地攻击柳刀的膝盖的环跳穴。柳刀本就有伤在身,身体难免有些迟钝。只好运气护身硬接李鲜的连环腿,一连串的踢击之声不绝于耳,柳刀随着李鲜的踢击不断后退,一眨眼的功夫身上已经中了十八脚。踢到第十八脚时,李鲜一时元气不滞,给柳刀脱身机会。柳刀挥刀将李鲜迫开,身体后退了十几步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哇。”柳刀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一个琅跄跌在地上,随后不停地咯血。柳刀本就有伤在身,现在更是伤上加伤。李鲜笑了笑,提起刀来朝着柳刀走了过去。这边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罗玄玉的眼睛,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心二用的她招式上出现了破绽,一时间险象环生。只听噗嗤,噗嗤二声,罗玄玉的衣服被划出了两道口子,露出了雪白的肌肤。见此美景,其中一人说道:“兄弟们加油,我们把这小娘们的衣服剥光,我们弟兄们好好地享用一番。”“对对。”赞同之声不绝于耳,罗玄玉气的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然而气归气,现在的她也是叫苦不迭,要从这些人手中脱身起码要一百招以后,可一百招过后柳刀焉有命在? 所谓天道无常,柳刀对李家忠心耿耿,莫非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么。不然,柳刀命不该绝,在他处于生死存亡之际,鞭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可算出来了,这是?”灰头垢面的鞭一眼就瞧出自己的好兄弟柳刀有难,顾不得身上的狼藉,急忙出手。将长鞭朝着李鲜掷了过去。厉害只见弈鞭手中的长鞭被其运气一挥,赫如一道匹练一般穷追而出,李鲜听风辩形,回身就是一剑恰好与鞭头相接,被长鞭打蛇随棍上,缠绕在其手臂之上,长鞭上的元气震得李鲜手臂发麻。李鲜急忙聚气将长鞭震开。待到稳住身体之时,发现弈鞭已如一道虹光一般挡在柳刀面前。 “可恶。”被人横加干预,李鲜不爽的心情可想而知,一看来人是弈鞭,心中顿时升起有着一丝轻视,原来弈鞭在邯郸李家为人一向低调,武功不显,所以李鲜以为弈鞭的武功一般。殊不知,弈鞭虽做人低调,但他的武功确实最高的,不仅武功高强还有用其他三人的招数。李鲜怒意横生,一招“横扫八方”凶悍之色尽显。弈鞭见兄弟有难,心头一怒,竟然欺身而上,挥动长鞭近身而战。李鲜的刀招尽数打在了弈鞭的长鞭之上,却连一个缺口都没有砍出来。原来弈鞭的长鞭本就是用特殊材质打造,坚硬异常,弈鞭更用元气覆盖于鞭身之上,端的是坚硬无伦。刀招无用,李鲜遂决定回鞭自保,可熟料弈鞭的长鞭犹如灵蛇一般,从其缝隙穿过,打在了他的面门之上。若不是弈鞭心中还有些许疑问,就将李鲜当场格杀了。李鲜挥刀勉强将长鞭迫开,总算喘得一口气来。 李鲜抬起头来朝着弈鞭望去,只见弈鞭浑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怒气,怒气中亦存杀意,一时间杀意滔天。那摄人心魄的杀气令李鲜心头有些恐惧,身体颤抖起来。离二人不远处的罗玄玉见有人保护柳刀,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沉下心来全力发招,施展出一套特殊的剑法。 这套剑法的每一招,每一式犹如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蕊,荷苞带红,洁白动人。又如一位美人,袅袅亭亭绽放于天地之间,婀娜多姿,有着倾国倾城之态,飘飘若仙,这一套美轮美奂的剑法将围攻她的人全部迷惑住了,仿佛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位绝世佳人,那美妙的景象让他们全部陶醉其中。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跳出战团置身之外的一人,感受到罗玄玉招式中所掩藏着的杀意,他急忙大叫道:“小心。” 第五十四章 罗玄玉施展轻身功夫,一袭红衣飘然而来落在了柳刀面前,雪白的肌肤与红色的衣衫交相辉映,竟让世间万物黯淡无光,万物皆为陪衬,而此时的李鲜双眼呆滞,眼冒心心,魂不守舍的他彻彻底底的愣在了原地。 “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弈鞭的话让李鲜回过神来,喘了一口气后笑了笑说道:“为了我的命。” 此言一出,鞭顿时放声大笑,笑声中的凄凉之意,给人一种悲伤地感觉。“这就是你出卖家人的原因么,很好,这样我和柳刀就无所顾忌可以与你一战了。”随后转过头来询问着柳刀的伤势。 听到鞭的询问,柳刀已无力回答,他不住的咳嗽,呼吸越发的急促,伤势之重早已不言而喻。罗玄玉轻拍柳刀后背以作安抚,同时对着鞭说道:“对这种卑鄙小人还多说什么,杀了他就是了。” “不错,是该如此,姑娘借你的剑一用。”罗玄玉毫不迟疑,抬手将自己的佩剑扔了过去。弈鞭将元气集中在手上,施展“隔空取物”将剑吸在手里。 “那你做好丧命的准备了么?”弈鞭随意的挽了一个剑花,不屑的看着李鲜。弈鞭的动作令李鲜怒火横生。他忘了刚刚面对弈鞭的恐惧,浑然不觉自己的衣衫已被汗水打湿。 “你这是瞧不起我么?”愤怒遮蔽了李鲜的双眼,扭曲了他的面容。他的内心已被杀意所笼罩,手紧紧地握着刀柄。 “那又怎样。”一句反问,让李鲜愤怒到了极致,他动手了。无数刀气层层叠嶂,汹涌翻滚,犹如大山一般,凌空压下。看到李鲜的这一招,柳刀赞许的点了下头自顾自的说道:“有点长进。”只可惜他的对手是鞭,从鞭握剑的那一刹那结局早已注定。 “我们四个人虽然被称为刀剑斧鞭,但我们都很佩服弈鞭,因为他曾经用刀剑斧,以吾等之招还施我等之身,将我们三个一一击败。”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入到了罗玄玉的耳中,她没有想到那位叫鞭的人竟然这么强。 如若李鲜听到这番话,不知会作何反应。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到了鞭的身上,招式间的刀气已将鞭完全笼罩,看着被刀气所笼罩的弈鞭,李鲜的心中也有着些许得意。 面对这万千刀影,鞭将手中的剑挥舞的虎虎生风,形成了一个八卦,八卦中的阴鱼阳鱼飞速旋转,将刀影尽数接下。看着那密不透风的刀气被挡下,李鲜心中的震惊无可附加。 “很意外对么?没关系,你还可以用一招。”弈鞭低沉的话语让李鲜回过神来,将残余的元气集中到刀刃之上,双手紧握刀柄,一招“力劈华山”向着弈鞭劈了过去。往往最简单,最直接的招式就是最有效的。可刚刚那招消耗了李鲜太多的元气,这看似凶悍的一招,也有些外强中干起来。只见弈鞭将剑一横,就封住了李鲜的刀。随后飞起左脚向着李鲜腹部踹了过去,两招已过,李鲜元气耗尽,登时被这一脚踹的踉跄不已。弈鞭得势不饶人,施展出连环腿法,不多时李鲜身中数脚,手上的刀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只听“铛”的一声,自刀柄而下,尽数没入地上。 “跪下。”弈鞭如狂龙乱舞般,将李鲜踢倒在地。李鲜如葫芦一般在地上不住滚动,才勉强以膝着地,狼狈蹲下。 “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向刀磕头。”弈鞭暴喝一声,声音如洪钟一般,震荡着李鲜的耳膜。然而李鲜却并未照做,双眼怒视弈鞭,满眼的不甘于忿恨。 “好小子,你竟然不服。”弈鞭飞起一脚,将李鲜踢翻在地。痛的李鲜眼冒金星。李鲜强忍疼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想活,我有何罪?” 闻听此言,弈鞭气极反笑。“杀柳刀,你才能活下去么?” “不错,这是相国大人开出的条件,还有我父亲的命。” “呸。”弈鞭抡起拳头将李鲜打翻在地,“家主为了我们,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可你呢,为求活命,不惜弑父,你还算人么?”说完一拳接一拳的向着李鲜打了过去。 “住手。”柳刀不顾自身伤势,挥手拦下弈鞭。弈鞭这才停下手来,李鲜已经被弈鞭打的皮开肉绽,五官也扭曲了起来。李鲜勉强跪下,朝着柳刀他们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我儿子,就拜托你们了”闻听此言,众人皆为一愣。 “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的儿子?”柳刀不敢置信的说道。 “若不是为了他,我何必如此。”李鲜的手猛捶地面,痛苦的说道。悔恨的泪水,自眼眶而落。 “那也不是你弑父的理由。”挥舞到一半的拳头被柳刀拦下。柳刀也是一个父亲,他能体会到李鲜的痛苦。 “孩子在哪。” “孙婆婆那里。” “走吧,他毕竟是我们的少家主。”说着柳刀示意弈鞭向着一处走去。边走边从怀里摸出了一柄匕首,向着李鲜扔了过去。只见匕首准确的落在了李鲜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匕首,李鲜明白弈鞭是要让自己自行了断。他颤颤巍巍的拿起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父亲,我对不起你。”脸上挂着解脱一般的笑容,当匕首划过,李鲜结束了他的一生。 邯郸城,在孙婆婆家中,有一个怀孕的女人到了孩子出生的关键时刻,一旁接生的产婆不断催促着女人用力,使劲。在李鲜身死的那一瞬间,女人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终于将孩子生了出来。 第五十五章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柳刀有些伤感的说道。闻听此言弈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倒是罗玄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柳刀转过头来看着罗玄玉,那精致的五官,那美艳的笑容让柳刀顿时愣在了原地。“你说这话,我会以为你是一个糟老头子呢。”罗玄玉笑着说道。柳刀并未回应这句话,他仍然沉醉在罗玄玉那美艳的笑容之中。听不到柳刀的回应,罗玄玉朝着柳刀看了过去,当她看到柳刀愣在原地的表情才回过神来,娇羞的推了下柳刀。柳刀身体动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将头别了过去。罗玄玉想起柳刀那呆愣的表情不由得有些脸红,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她也把头别了过去。 鞭向外走了几步,离二人有些距离后,这才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觉得我在这里太多余了,打扰了你们二人的好事。” 柳刀回过神来,双眼瞪着鞭嘲讽的说道:“就你小子话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卖了。” “啊呸。我为你拼死拼活的,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就知道看人家姑娘。”鞭笑骂着回应道。 “我们兄弟多年,为我拼死拼活的不应该啊。”柳刀继续嘲讽的说道。 “下次我才不管你死活呢,你被人打死才好呢。我看你啊,肯定是把那畜生当成少家主,处处留手才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然凭你的武功,纵然不敌也不至于如此。” 听到这话柳刀沉默了,他回想起自己与李鲜交手的场景,虽然自己有伤在身,可最开始就输在了心中的善念之上。正因为自己的心中还把李鲜当成了少家主,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导致后来被李鲜所伤,差点把命丢了。弈鞭的话虽然不中听,可却是事实,事情如此,半点怨不得人。 看兄弟沉默了,鞭也不好意思接着说了了,他将话题转移到了罗玄玉的身上。“看不出来,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样的绝色美女都能被你勾搭上,他一定是被你这幅模样骗了,我说嘛你小子为何把那一脸胡子刮了,弄了半天你是为了勾搭女人啊。” 听到这话罗玄玉的脸上挂不住了,她急忙呵斥道:“别胡说,什么勾搭不勾搭难听死了。你再这样说小心我用刀在你身上扎几个窟窿,痛死你。”听到这话鞭吐了吐舌头,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女的挺凶的我还是少惹为妙。”想到这鞭耸了耸肩,无奈的笑了。柳刀看着鞭吃亏的样子,幸灾乐祸的笑了。鞭听到笑声朝着柳刀瞪了过去,柳刀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两人就在那大眼瞪小眼的就像两个吵架的小孩子似的。看到两人互相瞪眼的样子,罗玄玉笑弯了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柳刀和弈鞭化解了危机,而龙渊这边却是相当的不妙。龙渊,青秀青筠姐妹要面对十六个敌人,这局势对李牧他们来说可谓是相当不利。 龙渊微微思索了下,低声向着宋氏姐妹说道:“这里交给我,你们趁我动手的时候掩护李牧离开这里,等我把这些人打发了之后我去找你们。” “龙,龙公子你这样做会有危险的。”宋青筠焦急的说道。 “是啊,姐姐说的对,我们不能抛下你一个人,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听到宋青秀这句话,龙渊的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但他还是板起脸严肃的说道:“不行,我还有秦国的身份,他们投鼠忌器,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李牧救出去,如果你们和我都死在这里,那我们岂不白费了剑与斧的苦心,听我的一会找机会带着武安君离开。将他们打发走后,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说完将身体转了过去,留给宋氏姐妹一个无比悲壮的背影。 虽然相处时日不多,宋氏姐妹却已知道龙渊的为人,他要做的事没人能够劝的了他,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听从龙渊的安排。这时,丹田中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令龙渊心中一凛。 “速战速决吧。”想到这龙渊双掌相合,运气于掌,天地间风云暗涌,急速盘旋。浩瀚云雾顿时从远处急涌而来,形成巨大的云层漩涡,天色随着云层的变换而阴沉下来,从天空中降下了倾盆大雨,龙渊的元气凝聚于周身两侧,渐渐幻化为形,幻化成两条巨龙,龙形威武,悦动如生。巨龙盘旋于龙渊周身两侧。双龙奔腾,龙鸣生威引得天地变色,给人巨大的压力。 飞翼同在眼见龙渊的招式竟幻化成龙,不由得心中一凛,纷纷举兵刃护于周身严阵以待。此时龙渊猛地将双掌击出,两条巨龙呼啸而出,向着飞翼同在飞了过去,巨龙所到之处电闪雷鸣,天地为之色变。龙渊施展乾坤龙掌中的“贯斗双龙”后,施展轻功飞到飞翼同在的头顶之处。双掌居高临下,牵引双龙向着飞翼同在轰了过去。合“贯斗双龙”与“飞龙在天”两招之力,意图速战速决。 第五十六章 宋氏姐妹在远处见龙渊的招式将飞翼同在击飞,不由得欣喜若狂,二人发足飞奔来到了龙渊的身旁。“龙公子你成功了。”宋青秀手舞足蹈的说道。这时的龙渊再也支撑不住,狂喷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龙公子,你怎么了?”难怪青秀与青筠有如此一问,刚刚还占上风的龙渊,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般样子。 龙渊动了动嘴皮子,却发现自己竟然虚弱的连说话都难。原来龙渊施展的这三招乾坤龙掌,以自身元气为引,占天时之利方能将此招的威力最大化,可龙渊本就有伤在身,强自催动元气,这才把自己弄到了这般田地。 那边的龙渊无力再战,这边的飞翼同在也好不到哪去。众星们被“飞龙在天”鸿飞倒地,全身上下疼痛不已。只有一人例外,原来在身体将要受到招式冲击的时候,天魁星将元气施展巧劲卸在了地面上。自身受的伤害并不大,略作调息后把目光移到龙渊那里的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兄弟们将你们的元气借给我。”天魁星郑重其事的说道。众人一愣,剩余的飞翼同在伤势过重,全靠残存的元气续命。如若他们将元气借给天魁星,那么他们便离死不远矣。 似乎了解到兄弟们的想法,天魁星开口说道;“刚刚那个阵法耗尽了我大量的元气,如今要我以一敌二,实属难事。唯有借助兄弟们的元气或有一线生机。兄弟们留一些元气护身,将其余的元气集中到我身上,待我将他们尽数斩杀后,带你们离开这里。” 众星们知其所言非虚,龙渊身旁的两位美人不仅美,更是一种威胁。 天罡星凄然一笑,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希望如老大所言,我们还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听着天罡星的话,天魁星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天罡星率先仅存的元气打入了天魁星的体内,余下的众星纷纷效仿,感受着兄弟们的元气,天魁星多了几分自信。他向着龙渊那边看了过去,却发现龙渊脸色苍白,任由身旁的人扶着他。 “莫非龙渊也受了伤么。”想到这天魁星抽出兵刃朝着龙渊走了过去。“沙,沙,沙。”脚步声仿佛死神催命一般传入到龙渊耳中。看着天罡星一步步走向这里。龙渊却不似想象中那般沮丧,嘴角边挂着一丝释然的微笑。为了报仇,他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不忠不义之事,任由同门师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刻,龙渊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释然。强催元气施展招式,身受重伤,现在的龙渊和那待宰的羔羊无甚区别,等待他的除了死亡别无他途。 “可以不为难我的朋友么。”闻听此言,天魁星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在下从不杀女流之辈。” “那就好,那你动手吧。”龙渊挺起胸膛,双臂张开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看到龙渊的举动,天罡星的心中生气了一丝敬佩。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坦然的面对死亡。而他手中的剑,也因为他复杂的情绪有着些许的颤抖。 就在这时,李牧开口说道;“二位能否借我一把剑,让我去会会他。”李牧身居高位多年,说话间有一种独特的威严,令两姐妹不得不照做,可当他从两人身边走过的时候,青秀率先反应过来。 “你不是已经?”话未说出口,李牧已知晓其意。将剑拿在手中,轻抚了下剑身,“剑体生寒,光彩夺目,有此神兵在李牧必当得胜而归。 “龙兄弟,你让开。”说着将龙渊拨到一旁。龙渊诧异的看着李牧,有些不知所措。 “罢手吧。”此言一出,天魁星愣了,两方事成水火,又怎可能轻易罢手。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性命么,要的话就拿去。”别把一些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这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么?” “不错。” “说句实话,不是人这幅样子,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手,还是武安君您自行了断吧。” “好”语声未歇,李牧反手一剑刺入自己腹中。 “不!”不远处的龙渊见李牧如此行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龙渊与李牧分属两个阵营,本不应如此。可现在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急忙俯下身子查看起来。 “这伤做不得假,可……”当龙渊查看李牧的伤势后,竟然发现了一件怪事。疑惑间,李牧对着龙渊眨了眨眼睛。由于龙渊背对天魁星,将这一切挡的严严实实,天魁星也没察觉出这里发生了什么。龙渊深知戏要做全套的道理。转过身来双眼怒视天魁星。 “弱小的人,只会用眼睛去声讨别人,现在的你,就是那个弱小的人。”天魁星的话,让龙渊无法反驳。 “任务完成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剑回鞘,人转身,天魁星头也不回的向后走去。 “站住。武安君死了你们就没有半分伤心么。”龙渊愤慨的问道。 “王命如此,不可违。”天魁星淡淡的回道。 “好一句王命如此不可违。既如此我就要为武安君讨回公道。” 听到这话天魁星回过身来,饶有兴趣的说道:“我实在不明白,你已是秦国的人,李牧死了对你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你我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闻听此言,龙渊一愣。 “更何况你是龙脉的人,我可不想得罪天下第一门派。”从刚刚龙渊施展的招式中,天魁星认出了龙渊的武功,他也不想真的杀掉龙渊,开罪龙脉。心中对龙脉甚为忌惮,现在有了一个台阶,能够就此收手,实在是再好不过。 “虽然你说的在理,可我还是不打算让你走。”龙渊坚定地说道,只是话一说完,龙渊忽的吐出了一口血,脚步虚浮身体来回打转,显是站立不稳。 第五十七章 “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说话间,剑出鞘,青秀与青筠二人站在了,天魁星的面前。 “冰寒,炙火剑么?虽是利刃,在你们的手里可算得上是暴殄天物。”天魁星虽然在江湖中名声不显,却也是江湖中人,自然识得二人手上的兵刃。 “是不是暴殄天物,就用你的性命来确认吧,”青秀挽了一个剑花朝着天魁星刺了过去,青筠紧随其后,从另一个方向朝着天魁星攻了过去。二人左右夹攻,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已经向着天魁星攻了几十招了。天魁星挥剑左格右挡,轻而易举的接下了两人的合击。 “现在该我了吧。”天魁星心知不能久战,在二人中匿得一个缝隙,脚下皎然生风,御风前冲,避开两人的剑,随后施展出“变化莫测”这招出其不意的剑法,手中之剑竟一分为二,分扫二人虎口穴。青筠猛地松开剑柄,随后手腕向着剑柄一拍,冰寒剑急旋开来,向着天魁星急冲而去。同时青秀则施展出和佳人形象不符的,滚地堂剑法削向天魁星环跳穴。天魁星不敢大意,急忙刹住身体,一个鲤鱼打挺向后翻去,落地时迅速挥剑抵住迎面而来的冰寒剑。 此刻的天魁星收起了轻蔑之心,开始认真地应付两人的攻击。十几招过后,两人的剑法出现了一丝破绽。天魁星一招“左右逢源”扰乱了二人的攻势,再接“一刀两断”将二人的攻势阻断。随后施展快剑之法,剑招之快令正面攻击的令青筠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险些被剑刺中。青秀怕姐姐有失,也不再施展滚地堂刀法。由攻转守。 两人的攻击已不具备刚刚那般威胁,天魁星欺近身来,以剑刃扫开炙火,剑尖直刺青筠,剑尖上的元气势不可挡,刺在了青筠的肩井穴上。只听“啊”的一声,青筠神色痛苦的捂着肩膀。青秀心系姐姐安危,炙火剑迫开天魁星,来到青筠身旁。 “姐姐,你没事吧。”青秀焦虑的问道。只见青筠的脸色渐渐发白,伤口处更有血滴在地上,显是伤的不轻。 “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啊,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保证让你们每天都体会到做女人的感觉。”天魁星不忍佳人陨落,出言调戏道。 “淫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宋青秀不甘示弱的回敬道。 “那你过来闻闻啊,别光说不做的。”天魁星继续出言调戏。 就在此时,龙渊强撑身体,挥剑偷袭。天魁星但觉背后传来一阵凉风。急忙闪到一旁,反手就是一剑。龙渊本就强撑,面对迎面而来的一剑,无处闪避,只能任由天魁星的剑刺在身上。 龙渊用身体硬接了天魁星的剑,手中的刺在了天魁星的胸腹之中。可没想到,竟然被天魁星的护体元气所阻挡,无论如何运气都刺不进去。 天魁星运气将棱月剑震开,挥掌欲了解龙渊之时,龙眼忽然倒地。倒地同时,不住喘息,全身关节接连不断发出雷霆般爆响。五内翻涌,痛苦万分,痛的龙渊在原地不住打滚。不过片刻功夫,龙渊被折磨的面容扭曲起来。 “本来怕得罪龙脉想留你一命,既然你不知死活,我就送你一程。”看着天魁星那蕴含杀意的手掌,龙渊突然有了一种释怀的感觉。 “这样我就解脱了,父亲孩儿不孝,我亲自下去给你赔罪吧。”这一刻的龙渊坦然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耳听兵刃碰撞之声,龙渊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看见一个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敌非友。”听到此人回答,天罡星哈哈大笑。那人手掌疾点龙渊周身大穴,随后将衣袖将龙渊卷起,轻轻一抛,将龙渊带到了青秀,青筠二人的面前。 看着龙渊平稳落地,天罡星收起了轻蔑之心,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无名小辈,阁下便是飞翼同在?” “正是。” “在下初出江湖,无甚名气,所以要借阁下的人头一用。” “好大的口气。”借的元气已所剩无几,天罡星深知速战速决之理,先出手了。 来人是司马卬,原来司马卬自继承霜月剑以来,到处与江湖人士比试,已然小有名气。此次,司马卬携霜月欲去云中郡一趟,路过此地,恰好遇上飞翼同在,正好可以挑战他们。 这边司马卬已经和天魁星交上了手,司马卬将“霜月流星”剑法施展开来,剑寒如霜,快若流星。一招快似一招令人眼花缭乱。而天魁星的剑招正好与其相反。剑招慢到了极致,仿佛司马卬出了十招,他才能还一招。可就是这慢到极致的剑法,竟有着实巧似拙的特点。将司马卬的剑招尽数挡下。 天魁星倏地出腿,踢向司马卬的足三里穴。只见寒光一闪,司马卬迅速变招,一剑削向其环跳穴。天魁星猛地收腿,迅速低下身子,施展“扫堂腿”中的腿法,迅速向着司马卬下盘扫去,腿司马卬不闪不避,施展“千斤坠”的功夫硬接。精通围魏救赵的他,手中的剑往天魁星晴明穴刺了过去,以腿换眼睛,这买卖不亏。如若双眼中招,天魁星便会任人宰割。他怎敢以眼睛做赌注。腿法只施展半招便收了回来,急忙挥剑相格。司马卬算到了这点,笑了一声。手中的霜月梦然变招,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在了天魁星的肩井穴上,天魁星登时手上一软,手中的剑差点拿捏不住。天魁星来不及点穴止血。强聚元气手中的剑削向司马卬的心坎,竟然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司马卬心中一惊,将剑急抽而出,一招“抱元守一”,勉强挡下此剑,向后退了几步与司马卬拉开距离。身体受伤,元气已所剩无几,一股疲惫的感觉充斥在天魁星的身体当中。 第五十八章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样死去。”不知是被回忆中的那个片段所触动,天魁星不甘心坐以待毙。他用未来修为再无寸进做赌注,将元气催到了顶峰。在催功下已达到极致,五内翻涌全身关节不断发出爆响,每个毛孔都有血液涌出。 “这人,不要命了么?”司马卬虽然疑惑,手下却丝毫不慢,迅速的将自身的元气集中到霜月剑上,剑身无法承受着强大的元气,发出嗡鸣的响声。 但见天魁星浑身上下剑气四射,遍体剑光,整个人如同一柄绝世神剑一般飞射而出。司马卬用出了江湖中最普通不过的剑招“白虹贯日”与天魁星硬拼。此时此刻招式已不再华丽,也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有最简单的碰撞。劲招硬拼,赫然发出一阵刺耳欲聋的爆破之声。天魁星的身体登时变成了稀巴烂。骨肉化血剑,无数血剑向着司马卬迸射而去。司马卬百忙中不及细想,将剑挥舞成一片光屏勉强挡下大部分血剑。血尽人亦去,当最后的血剑消匿无痕之时,司马卬松了一口气。看着身上被血剑划得破烂的衣衫,苦笑不已。他的手掌间有水珠涌现。 “这是汗么。”司马卬看着手掌心上的冷汗,心中兀自惊悸不已。自己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老大。”,“大哥。”此起彼伏的呼喊也无法改变天罡星逝去的事实。悲痛间,他们的双目充斥着火光,如若目光能杀人,司马卬怕是已经的不能再死了。 “你们要陪他一起死么。”众星们强撑残躯,站在他的面前,静默的给出了答案。 “愚蠢,生命的真谛在于活着,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人若死了,要名声有何用。”司马卬用世俗所不容的言论,奚落着这群他眼中无知的人。无声亦可胜有声,众星们用沉默作为对司马卬的回应。 “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什么忠君之道,兄弟之情全都是文人骗人的把戏罢了。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对待这群榆木脑袋,汤水不进的笨蛋,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下一刻,司马卬举起了手中的剑,因为他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可笑的是,他所做的事,是恪守祖训,做着他嘴上不屑的事,人就是这般的矛盾。 忽然,龙渊意识到什么, “剑下留人”这四个字晚了一步,众星们的人头仿佛达成共识一般,落在地上整齐有序的排成一排。 “晚了一步,棱月剑的主人。”司马卬回过头来,看着龙渊。 “莫非。”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龙渊看着司马卬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猜到了龙渊的想法,司马卬笑着说道:“我对你并无恶意。” “也是。”二人目光对视了一下,同时笑了出来。 “家主,呜呜呜呜呜,我们来晚了啊,呜呜呜……”柳刀,弈鞭终于来到这里。二人抱着李牧的尸首,哭的伤心欲绝,龙渊有些荒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脑中忽然有着这样的一个念头。 “再厉害的高手也无法避开死亡。” “他还没死。”这四个字犹如天籁之音一般传入二人耳中,为二人带来了希望。 “玄玉,你说真的么?”柳刀不敢置信的看着罗玄玉。 “你看他的手,好像还有知觉。”罗玄玉伸出纤纤玉指,指着李牧的手。 虽是细微的抖动,却让他们无法淡定下去。弈鞭扛起李牧,柳刀则带着管斧和戚剑的遗骸,在罗玄玉的指引下,向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此刻的龙渊再也抑制不住,身上的元气,开始不住地咳血起来。握着龙渊的手,司马卬似乎察觉到什么。整个人如鬼魅一般,来到龙渊身后,猛地一掌拍向龙渊的气海穴,手掌上的元气从龙渊的气海穴传到身体各处经脉之中,将他体内的各种元气尽数牵引而来。元气的猛烈冲击让龙渊喷出了一口血来。 青秀性子急,见龙渊吐血,不由分手挥动手中的炙火剑朝着司马卬攻了过去。司马卬不闪不避,只是将元气覆盖到左手上,用一只手接招。 甫一交手,青秀察觉出司马卬修为极高,遂将剑招全力施展开来。或许是元气修为不够的缘故,面对青秀施展的剑招,司马卬依旧气定神闲,将元气附着在手掌之上,轻描淡写间便将剑招挥手挡开。 青秀救人心切,将大量元气聚集到炙火剑剑身之上,霎时间炙火剑发出慑人光芒,刚要有所动作之时,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晃动了几下。 “龙公子,你没事?”剑光转瞬即逝,青秀强行收回了元气,五脏六腑顿遭反噬,嘴角间有血液留出。而这一切被在场所有人看在了眼里。司马卬羡慕,龙渊感动,青筠却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受。 龙渊身上的元气,在司马卬元气的作用下互相作用起来。龙渊暗自称奇,配合着司马卬的元气,开始将身体内不同的元气相融合。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司马卬元气特殊的缘故。龙渊体内的元气竟融合的非常顺利。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司马卬停下了放在龙渊背后的手,龙渊顿时感觉到身体舒畅无比。站起身来,吐出了一口浊气。 “内伤消失,我的元气增加了不少,这些都是你的功劳。”龙渊对着司马卬拱手道谢。 “你应该庆幸自己是棱月剑的主人。” “棱月剑?”龙渊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其实,我不只是想在江湖中扬名立万,还有一个目的。”司马卬略微停顿后,说了出来。“寻找棱月剑的主人。” “你是在找我?”闻听此言,龙渊一愣。 “嗯,你知道棱月剑与霜月剑的故事么?”龙渊摇了摇头,以作回应。司马卬接着说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 “如此说来,我们是敌非友喽?” “你也可以与我为敌,不过我们的剑怕是不同意。”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司马兄弟今后有什么打算呢。”龙渊好奇的问道。 “恪守组训在江湖中扬名立万,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堂,可如今国破在即,我堂堂七尺男儿应保家卫国。我要先去云中郡投奔故人,协助他保卫赵国不受秦国蹂躏。龙兄弟你呢。” “保家卫国,男儿本色,只可惜现在的我身处于黑暗之中。你我各为其主,将来难免兵戎相见。”说到这,龙渊不禁黯然神伤。 “哈哈,那又如何。到时候我们就用手上的兵器分个高低。让我看看你这不是人,是否和人一样有血有肉。”司马卬笑着说道。 想到江湖中人给自己的称呼,龙渊有些无奈的说道:“到时还请司马兄弟手下留情。”龙渊朝着司马卬伸出了手。 “一言为定。”司马卬也伸出了手,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司马卬潇洒的转过身去。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龙渊的话令司马卬一笑,他用手指了指天上的云。 “或许吧,现在的我就是天上的一朵云,飘忽不定。”说完,就骑马离开了。以剑为生,以剑结缘,以剑决定命运。 当一切尘埃落定,龙渊回过头来,看着身旁的人,不禁笑了。纵然前路多艰,有这两人的陪伴,也是一种福气。而这时,宋清秀也不再忌讳男女有别,主动地上去拉着龙渊的手。看着妹妹的举动,青筠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牧死亡的假消息还是在邯郸传了开来。得到消息的白龙也指挥军队对邯郸城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邯郸城南门,战意昂扬的白龙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城下的秦国部队。“好啊,终于来了。”期盼已久的他,从容不迫的指挥着进攻。秦军此次的攻击虽是试探攻击,但攻势极为猛烈,在秦军猛烈的攻势下,南门的城墙损坏极为严重,似有破城之危。 “报,城墙已经损坏七成左右,再这样下去秦军就打进来了。”士兵的话让赵葱心中一惊。换帅后,赵葱接替李牧成为了赵国的新统帅。闻听李牧身死后,北地军解散,赵军也有大量的士兵逃离。士兵的士气低落不堪。 “命人修筑城防,弓箭手从旁掩护。”士兵依令而行,一时间弓弦之声不断,秦军攻势受阻。目的已成,已无需再战,白龙下令鸣令收兵。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利,等杨将军士兵一到,两面夹攻,邯郸必为囊中之物。”白龙握了握拳,为自己打气,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士兵的不满。 偷得浮生半日闲,享受着难得的平静,龙渊又被一个消息所震惊。“你说什么,一夜之间,竟然杀了数十位秦国的探子?”龙渊万分惊讶的说道。 “不错,大街小巷都传开了,我和姐姐去买菜的时候听到的。” “还不够呢。”自井陉关一战后,龙渊就萌生了拉着秦国为弱铭陪葬的念头,这才有了遇龙亭一事。 “龙公子”宋青秀怯生生的叫道。听到宋青秀如此语气,龙渊甚为奇怪,他将目光集中到了宋青秀的身上。看着龙渊的眼睛,宋青秀声音更低的说道:“公子有要事在身,应以大局为重。” 闻听此言,龙渊猛地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对啊,我还有事情要做呢。咦,她怎么知道我还有事”想到这龙渊回过神来,看着青秀的眼神有些不善。 似乎是察觉到了龙渊的想法,宋青秀连忙摆了摆手向着龙渊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好奇才去看你的盒子的。”慌乱间,青秀乱了方寸,又说出了另外的一件事。 “木盒”二字犹如惊雷一般在龙渊的脑海中炸响,那是龙渊不想面对的物事。而事情的起因要从龙渊苏醒的那天夜晚说起。龙渊因为受伤的缘故被宋氏姐妹救起,住在了他们的家中。刚刚醒传开来的龙渊,由于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带着些许不适应的他失眠了。相起来走动一番,于是龙渊从床上爬起来。 “好痛。”起床牵动了龙渊的伤势,痛的龙渊呲牙咧嘴。环顾四周,见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堆在案上,衣服旁边多了一个黑色木盒子。 “咦,这里怎么多了一个盒子。”好奇心起的他,强忍疼痛走过去,拿起黑色木盒细细端详起来。盒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盒子开了一道缝,仿佛是在诱惑人打开一般。 “不怪我啊,不怪我,这盒子自己开着的。”说着掩耳盗铃的话语,龙渊仿佛偷糖吃的小孩子一般,自欺欺人的的打开了木盒。木盒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小节竹简。竹简的正面写着混入李牧府,背面写着 “听命办事,受益无穷”这八个字。 “究竟是谁,这块竹简的主人究竟是谁。”一种恐慌的情绪涌上心头,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一举一动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就这样龙渊带着恐慌的情绪迎来了第二天的到来。这一天当中龙渊时刻处于警惕当中,可竹简就像黑白交替一般,如约而至。这次里面放着的是一小段关于疗伤的元气心法,龙渊照着上面的练了下去,发现元气在周身流转,伤势好了不少。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全身冷汗直冒。 “若这不是疗伤的心法,我恐怕已经走火入魔了。”想到这,龙渊后怕不已,顿时冷汗连连。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龙渊,宋青秀的心里忐忑不安,她并不知道龙渊心中所想,还以为是龙渊恼怒她偷看木盒的事情,这才一言不发。 “龙公子我错了。”宋青秀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而这句话终于将龙渊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在。看着战战兢兢的宋青秀,龙渊心头暗笑。 第六十章 “喂喂喂,真打啊。”龙渊一边避开宋青秀的拳头,一边尴尬的说道。 “打的就是你,叫你欺负我。”宋青秀依旧不依不饶的追着龙渊打。 “我本来是找你辞行的,你这样我可就走了啊。”龙渊拿好自己的包裹避开了这拳。究竟是借口还是事实,龙渊也不知道。 龙渊的话,宋青秀并未当真,依旧向着龙渊挥拳。无奈之下龙渊施展轻身功夫,转眼间已在数丈之外,龙渊朝着宋青秀挥了挥手手离开了。 龙渊说走就走,让宋清秀傻了眼。“怎么就真走了呢。”看着龙渊如流星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泪水模糊了青秀的双眼,她伏在案上,放声大哭。处于极度悲伤的她并不知道,龙渊在离她数丈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向着这个方向望了过来,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舍。 一剑门校场。一向作威作福的赵虎,正气喘吁吁的扶着一旁的墙壁, 无数一剑门的弟子已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之中。在江湖中小有名气的一剑门,已被血所覆盖。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站在赵虎面前的两个人。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再不交出我要的东西,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赵虎这三脚猫的功夫入不了他的眼,在他的眼中赵虎就是一具尸体。 “死心吧,我是不会交给你的。”赵虎紧握住剑坚定地说道。赵虎以为他们要的是本门派的武功秘籍,当然抵死不交。可他并未想到他们的武功如此之高,这点微末道行又怎能入了他们的眼。不过是想在赵虎身上找点乐子罢了。 “这游戏不好玩,纳命吧。”实力上的巨大悬殊会令人提不起兴趣。五短男终于下定决心结束这无趣的游戏。不见五短男有何动作,下一刻剑尖已朝着赵虎的太渊穴刺了过去,(太渊穴属于手太阴肺经腧穴,是剑手最重要的穴位之一,如若太渊穴受到损伤,轻者手腕无力,重者终身无法用剑。)赵虎匆忙闪避,可还是晚了一步,手臂被划出一道极深的口子。 “没想到,我和他的差距竟然这么大。”赵虎这才明白,五短男刚刚只是在戏弄自己罢了。愤怒,羞愧一时间涌上心头。正要挥剑反击之时,却发现剑柄脱离手掌,向着地上落了下去。落地间,剑身节节寸断。 “剑气冲击在剑上已是如此,若是打在我手臂上,那我这条胳膊怕是废了。”赵虎心惊,二人差距太大,赵虎再无一丝战意。 “现在没有剑替你挡了。”五短男的话仿佛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战意全无的赵虎,万念俱灰的他闭目等死。所谓求生者必死,求死着必生,时机未到,纵然身临陷境,亦有惊无险。正当赵虎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时候。一柄剑将五短男的剑挡了下来。 “他还有我。”双剑如雷霆一般硬拼,顿时爆出一声金铁交击的巨响。元气四散开来,迫使五短男退了几步。 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赵虎赶忙将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雄伟的背影,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熟悉之感。 “老夫作恶多端,死有余辜,阁下何必救我。” “怎么哪里都能碰到你啊,别多管闲事行么。”五短男相当无语的说道。 “父亲有难,孩儿怎能坐视不理。”一句话,两人皆惊。赵虎一愣,莫非是自己孩子回来了,可他不像啊。 “你父亲不是已经……”五短男的话并未说完,龙渊已知其意思,手中挽了一个剑花。 就在这时埋伏在一旁的高大男出手了,如雄鹰一般,自上而下朝着龙渊扑了过去。龙渊不闪不避,剑花绽放,向着高大男激射而出。秦高双掌合十,不闪不避竟用护体元气就接下了龙渊的剑花。随后双掌一挥,将剑花震开。双手挥动,剑气如铁桶一般将天空笼罩。此招精髓在于,元气间形成的剑网密不透光,将对手困在这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 身处于周遭黯然无光,犹如乌云盖月的黑暗之中。龙渊并不慌乱,忽然耳朵一动,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般,反手就是一招 “三环套月”。 秦高“咦”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向后翻去,龙渊并未追击,将元气灌注在棱月剑上,挥剑从那铁桶一般的剑网中,突围而出。 秦高站在嬴弱旁,看着龙渊由衷的赞叹道: “好身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声音。” “果然,告辞了。”说完转身而去。五短男嬴弱有些不解的随他离开了。 龙渊环顾四周,看到的是断壁残垣,尸横遍野的惨像发出了一声哀叹。“多年不见这里已是一片狼藉,往昔的繁华不复矣” 赵虎虽然有些意外,却信心满满的说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要让一剑门恢复往日的繁华。话说,你到底……” 听到这话龙渊回过头来,打量着赵虎,饱经风霜的脸上早已布满了皱纹,以前那乌黑的头发也有些白了。看着赵虎这幅模样,龙渊的眼眶不觉的湿润了。“看得出来,你这些年过得不好。” 看着龙渊的脸,赵虎更奇怪了,自己并不认识他,为何会对自己有着这么深的情感。 “我与阁下并不认识,阁下为何……”龙渊后退了几步,施展着剑法说道:“这招白虹贯日的精髓在与快与狠,元气修为越高的人施展出来威力越大,就这你这剑招还不如一只乌龟呢。”一招已尽,龙渊变了一招继续说道:“喂喂喂,早上没吃饭啊,用个剑都有气无力的,要你何用,要是和人交手,直接扔剑,磕头求饶吧。” 听到这些话赵虎全身颤抖起来,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龙渊“你,莫不成是?”龙渊收了剑招,双膝猛地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的说道:“爹,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的在赵虎的耳畔炸响,这一刻赵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的问道:“你就是我那孩儿赵平哪里的话啊,是爹当年对不住你呢。”赵虎说的没错,除了让龙渊有饭吃以外,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 “爹,这些年孩儿过得很好,时常会想起和爹在一起的生活。” 第六十一章 “养育之恩,至死难忘。”赵虎手放在龙渊的肩膀上,许久说不出话来。赵虎拉着龙渊走向一旁,聊起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原来刚才是一剑门弟子们的练剑时间,众弟子们在校场上练习着一剑门的剑法。就在练剑的时候,一人来者不善的闯入这里,一开口就是要赵虎把东西交出来。赵虎以为这人是要一剑门的武功秘籍,就命人给这这个人一点教训,于是弟子们依掌门之令,向着他们杀了过去。孰料弟子们竟然连嬴弱的动作都看不到,兔起鹊落间,弟子们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赵虎一见情势不妙,命令众位弟子组成门派大阵,而自己则身先士卒与嬴弱交手,为众弟子的布阵拖延时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嬴弱武功之高已超越了他的想像。赵虎凌厉的剑招竟不被他放在眼里,那人一边应付他的攻击,一边施展轻功穿梭于一剑门弟子中,不多时,又杀掉了数十位一剑门的弟子。而剩余的弟子们迫于他的武功之下,心生惧意,一部分弟子更是仓皇向外溃逃。嬴弱见一剑门弟子如此,不禁得意起来,然而他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将轻身功夫发挥到了极致,整个人如同一束光一般,速度之迅捷令人无法捕捉。许多弟子乍见光芒闪过,下一刻便人头落地。强劲的实力,让一剑门的抵抗显得那么无力。长老们如同杯水车薪一般,不断地掩护弟子们离开,却没想到他们的性命就像笼中之鸟一般,无法脱困,任人宰割。残存的几位长老用眼睛的余光粗略的扫了下一剑门弟子的尸身,发现他们全部都是一击毙命。在迅捷无伦的轻功下,还能有如此的控制力,这般身手着实令人惊讶。长老们在佩服的同时,心中更是恐慌不已。 “希望你们能够给我带来一点乐趣。”语声未闭,一人无声无息的站在十长老身后,双手一分竟然将十长老撕成了两半。九长老与八长老分列与十长老两侧,二人率先反应过来,挥剑向着高大男攻来。高大男双脚一蹬,身体跃起,两只手分别抓住二人的脖颈将他们提了起来。八长老与九长老奋力挣扎,也无法挣脱这犹如铁钳一般的爪子。高大男双掌一合,两位长老相互碰撞,两人登时迸碎,他们的血从秦高的双手向着肩膀留了下去,既血腥又恐怖。 强敌当前,大长老强自振作,说话间都带着颤音,一声“结阵”其余的六位长老如木偶般,机械性的形成了一个阵法。 “你们的勇气值得称赞,只不过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秦高对此阵法视若无睹,正面穿过阵法的防御,来到了大长老的身后。 “可恶。”大长老,挥剑向后劈了过去。高大男沉马一立,毅然重掌挥出,硬接大长老雷霆剑招。甫一相碰,大长老的剑竟被秦高的元气震飞,剑柄脱手脱手飞出,兀自落在地上,不甘的发出嗡鸣的响声。 大长老双掌分取秦高晴明穴与檀中穴。秦高双掌挥动,手掌间的元气形成了烟雾将其笼罩。一招“重云深锁”双掌扣住大长老脉门,将其紧紧锁住。大长老的元气得不到宣泄,遂遭其反噬,元气将他的双掌炸的血肉模糊。“呀。”大长老惨叫一声,看到看到一只雄厚的手掌按在了他的心房之上。秦高掌心吐气,一股强横的元气澎湃而出,震碎了大长老的心脉。 不过一招的功夫,处于阵心位置的大长老被其秒杀,阵法登时无用。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再多的挣扎亦是徒劳无功。高大男以指代剑,身随剑转,剑气穿梭于其余长老之间,不过眨眼的功夫,五位长老纷纷不敢置信的看着脖颈的伤口,只有七长老因为心中胆怯,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这才逃得一命。 看着七长老犹如拦你一般,瑟瑟发抖的熊样。秦高诡异一笑。整个人犹如死神一般,向着七长老走了过去。 “我会被杀的。”畏惧死亡的他,身体不住后退,手中的剑也仿佛嫌弃他一般,离开了他的手掌。 “你不是要杀我么,动手啊。”秦高拾起落在一旁的剑,塞到七长老手中,犹如一只残忍的猫一般,戏谑的看着眼前的挣扎的老鼠。 看着秦高戏谑的眼神,七长老怒从心起,手中的剑刺向高大男的晴明穴,秦高中指与食指微微一合将七长老的长剑夹住,双指稳如泰山,致使七长老的剑无以存进。 七长老气透剑柄试图让长剑向前刺去,可是无论七长老如何用气,长剑仍然纹丝不动,他的脸反而因为用力憋得通红。看着七长老那火红的脸,秦高笑了起来。 “挣扎是最大的痛苦。”秦高一掌拍向剑尖,长剑倒飞而出,剑柄透体而过。 赵虎眼见诺大的一剑门就这么毁于一旦,身体被愤怒所填满,将全身的元气集中在剑身之上,施展出一剑门的绝招 “一剑三重天”。 “打了这么久,也就这一招像回事。”嬴弱不闪不避,任由长剑迭出,刺在身上。随后冷哼一声,护体元气喷涌而出,将赵虎震开。身体微蹲,一招“扫堂腿”猛攻赵虎的下盘。一寸长,一寸短。五短男个子不高,下盘却极为扎实,下盘功夫更是了得。而赵虎的下盘功夫和五短男相比,实属天渊之别。环跳穴登时中招,身体一个琅跄,差点将剑甩了出去。嬴弱飞起膝盖顶在赵虎肚皮上,痛得他眼冒金星。随后跟上一脚,将赵虎踹到墙壁旁。过了一会龙渊赶了过来,后面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父亲今后有啥打算?”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赵虎并未回答,反倒是询问龙渊的想法。 “我的所作所为,想必父亲亦有所耳闻。” 第六十二章 “好啊,爹,带我们将这里收拾好后,你我定要好好地喝上几杯才是。” “哈哈哈,好啊,这么多年未见我也想和你好好地喝上几杯呢。”赵虎大笑着回道。二人开怀大笑。 另一边,“这个龙渊每次都坏我们的事,要不把他。”说完五短男嬴弱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万万不可,他刚才和我交手的时候,似乎有所保留。”高大男秦高思索地说道。 “不会吧,他与你交手还有所保留?这小子不要命了啊。”嬴弱不敢置信的说道。 “不只是保留,也有些心机城府呢。上次在营帐中闹事用的就是龙脉的拳法,“一朝千里”,这套拳法只有龙脉的直系子弟才有资格学习,我找人查了下他,他是龙岱的儿子。” “什么,你说这小子是那个被人干掉的,当代龙脉家主龙岱的儿子?”嬴弱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不错。龙脉是江湖中第一大门派,而龙岱更是上代家主,如果龙渊的身份暴露的话,必会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秦高的话,嬴弱赞同的点点头。 “我与龙渊交手的时候,发现他的元气比原来雄厚了许多,若不是我先下手为强,用“遮天蔽日”让他身处于黑暗中的话。与他全力施为乾坤龙掌硬拼的话,我怕是也讨不了好。” “你是不是高估他了?”嬴弱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乾坤龙掌是武林顶尖绝学,龙渊身为家主之子,必然修习多年,我们未曾一窥全豹,贸然交手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也不尽然,他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不敢贸然的使用乾坤龙掌。” “这倒也是。” “不过这样说来,如若龙渊拼死一战,你也会有危险?” “丧命的话倒不太可能,但吃亏是一定的。” “也不知道秦王殿下所说的龙脉兵书残卷,是否真的在赵国,我们找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嬴弱情绪低落的说道。 “得了吧,要是这么轻易的被你找到,那江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厮杀了。”听到这话嬴弱嘿嘿的笑了,心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回说邯郸这边,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李牧身死,北地军的解散令本就处在弱势的赵国雪上加霜。而通过这段时间的统领军队。赵葱终于明白李牧的辛苦,他后悔自己为何答应郭开助他除掉李牧,担任赵国统帅一职,现如今骑虎难下,却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谁。愁眉苦脸间,一名士兵匆忙的跑了进来。 “报,有位自称是秦国的使者,来找公子您和谈的。”一位士兵匆忙的报告道。 赵葱示意士兵退下,随后就命人宣这个人进来。只见来人中等身材,满头银发。面上甚为光泽,没有一丝皱纹,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微微凸起,显是有不错的元气修为,一身粗布麻衣虽有些朴素,却衬托出他不凡的气质。只见此人朝着赵葱行礼说道:“在下秦国使者,暗唐掌门唐佰冲。”此言犹如惊雷一般在赵葱的耳边炸响,赵葱虽是王宫贵胄,却也对江湖之事略有耳闻,听说过江湖中以龙脉为首,四大门派是仅次于龙脉的顶尖门派。而此人就是暗唐的掌门,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不禁楞在了原地。 为何唐佰冲会来到这里呢,原来白龙久攻邯郸不下,王翦欲助其一臂之力,从江湖人士里选择了唐佰冲,派他来到这里和谈,如若赵葱识时务,邯郸唾手可得。若他不识时务,就趁机杀了他。 唐佰冲自投靠秦国以后,甘为秦国鹰犬,被人呼来喝去早已失了争雄之心,奴颜婢膝的他实力有所下降,已无当年之勇。此次来到邯郸竟只是为了完成王翦交代的事,竟无一丝宗师风范,着实可悲。 赵葱这般反应令唐佰冲甚为高兴,他是一派掌门,又是江湖中顶尖的气武者,赵葱这种反应并不稀奇。可赵葱是什么身份,赵国的统帅啊,他都这般反应,唐佰冲着实自豪不已。 “我想送公子一场富贵,不知赵公子意下如何。” 唐佰冲的话让赵葱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恕在下冒昧,我与阁下素味平生,阁下何故如此行事。” “世上并无免费的午餐,这只是给赵公子的一个见面礼罢了。” “哦?”这句话引起了赵葱的兴趣,他点了点头示意唐佰冲继续说下去。 “如今赵公子在赵国可以说的上是风光无限,然而谁都知道,这只是昙花一现。赵国不是秦国的对手,灭亡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如若赵公子肯为内应,同王将军拿下赵国,我相信秦王必不会亏待赵公子,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番大富贵呢。”一席话说到了赵葱的心坎,是啊,邯郸的沦陷是迟早的事,自己也犹豫过是否投靠秦国,束缚他的是他的身份以及从小所学的忠君爱国,可现在唐佰冲的话,让他那原本就不甚坚定的心,更加动摇。 心中的挣扎转变为写在脸上的犹豫,看着赵葱犹豫的表情,唐佰冲决定再加一把火。“如若赵公子怀疑老夫诚意的话,老夫愿收赵公子为徒,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如若赵公子以后在秦王那里得势,记得照顾老夫一二。不知赵公子意下如何。”谁都知道暗唐掌门唐百冲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如有幸成为他的弟子,定当受益无穷。不得不说这个建议实在是诱惑得很。可殊不知当局者迷,赵葱并没意识到。他已是二十有四,这个时候学武,又能学到多少。 第六十三章 “想不到,你现在连这种三流弟子也收?”闻听此言,唐佰冲心中一惊,此人何时来的自己全然不知, “是哪个嫌命长的敢对我如此说话。”唐佰冲将赵葱身旁那人打量了一番,斗笠遮面,身着胡服,腰带束身,背上背着一把刀,一副寻常江湖人士的打扮。 “说不定,是你的命太长了。”说完猛地将斗笠以甩手镖的方式掷向唐佰冲。越普通的人,越深藏不露的道理,唐佰冲还是懂的。唐佰冲早就有所防备,微微躬身将斗笠避过,一掌朝着此人拍了过去,那人毅然重掌相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二人各退后一步,僵持下来。 这时唐佰冲终于有机会看清此人斗笠下的面容,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斗笠下竟然是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容,而他竟然是霸刀。 “我的好徒弟,竟然是你。” “许久不见了师傅。”二人虽同在秦国效力,但像如今这般面对面交谈,还是近些年来的第一次。 “这些年你的名头倒是越来越响了。” 唐佰冲与他像没事人一般唠着家常。 “虚名罢了,不过比师傅强点。” “好大的口气,老夫今天便来清理门户。” “就凭你?念在你我师徒一场,我劝你还是回去养老吧。”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 “此处太过狭隘,随我来吧。”霸刀施展轻功如离弦之箭那般激射而出,朝着邯郸城外飞了出去。唐佰冲施展轻身功夫跟在他的后面。诺大的城墙如同虚设一般,二人转瞬即过。守城士兵只觉身旁疾风略过,殊不知是两人轻功所致。 二人在一处空旷之地停了下来,二人凝神对峙。 “老夫就见识一下,你这些年来的本事。”先沉不住气的是唐佰冲。 “用命来见识吧。”面对曾经的师傅,霸刀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眼中杀气尽显。霸刀为何如此呢,原来龙超在暗唐中学艺之时,众位弟子不知其本名,由于其武功高超,性格孤僻,皆以大师兄相称。名尊实贬,许多人对龙超都有所疏远。唯有掌门唐佰冲一人知晓其名讳。霸刀担心唐佰冲已知晓其龙脉中人的身份,事虽不大,却可能为他查找凶手之时增加变数。为今之计,唯有杀掉唐佰冲以绝后患,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哼。”一柄剑从唐佰冲腰间激射而出,来到了他的手掌心上。剑身修长,呈银白色。剑身上散发着一股股凛冽无比的寒气,似要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冰封。 “冰魄剑?”冰魄是天生地长的灵物,由千年寒冰中的灵气汇聚而成。是铸造师眼中极好的铸兵材料。此剑为铸剑大师所铸,剑身冰寒无伦,锋锐难当。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我不想弄脏了我的冰魄。”霸刀拔出了自己的残月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残月刀身呈现黑色,隐隐透出红光。 “你这刀却也不是凡品呢。”唐佰冲不无赞叹的说道。 “念在您当年教过我功夫的份上,我让您三招,就当还了你教我功夫的恩情。” “我会让你为自己的托大,付出代价!” 冰魄横挥,嗤的一声轻响,一招“电光幻剑。”犹如闪电一般耀人耳目。霸刀冷哼一声,似是对这花里胡哨的剑招,极为不屑。双眼并未被这些炫目的电光迷惑,手臂横抬,将残月横在脖颈间,挡下了冰魄。这时,一声冷笑传进了霸刀的耳中,残月刀上传来阵阵寒意,令霸刀心中一惊。果不其然,一股冰寒的元气自冰魄而上,眨眼间便将霸刀冰封起来。 看着眼前的冰雕,唐佰冲放声大笑:“竟连我一招都接不住,还如此大言不惭,当真可笑,可笑啊。”不多时,唐佰冲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声正酣,轻微的破碎之声传进了唐佰冲的耳中,唐佰冲循声而望,冰雕裂痕越来越多,碎裂之声越来越大。顿时惊讶不已,不多时冰雕碎成了一堆渣,落在了地上。 “你好像有些小看我了。”嘲讽的语气,轻蔑的表情令唐佰冲又气又惊。刚刚虽有些出其不意,却也耗费了大量的元气,可没想到这都困不住霸刀。 “还有两招。”这一刻,唐佰冲神色凝重,开始认真起来。察觉出霸刀气势上的变化,霸刀丝毫不敢大意,一招“抱元守一”将周身护住,等待着唐佰冲的下一招。孰料,唐佰冲竟丝毫不顾忌他武学宗师的身份,滚在地上施展出“滚地堂剑法”削向霸刀双足。错愕间,寒气已逼近霸刀环跳穴。霸刀急忙挥刀格挡,不曾想剑势并未去尽,反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霸刀的神阙穴。霸刀虽然惊讶唐佰冲用剑角度之刁钻,却不及多想手腕一翻,刀挡在了巨阙穴之前。冰魄剑一触即分,剑身上的元气幻化成十几股剑气,从不同方向朝着霸刀激射而出。霸刀将残月挥舞的密不透风,接下了这十几股剑气。 第六十四章 霸刀从未想过一招“突如其来”便能击败唐佰冲,将元气灌注在残月刀上,劈出了强劲的的一刀。唐佰冲骤觉五内一阵窒闷,急忙挥剑阻挡。刀剑交击,登时火花四射。残月刀上传来的强大压迫力,令唐佰冲不得不催动全身元气相抗衡。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霸刀不愿残月刀在此元气比拼下损毁,于中途将元气撤了回来。唐佰冲的剑登时挥了个空,一时间中门大开。刀施剑招,刀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唐佰冲云中穴。来势极快,唐佰冲将身体催动到了极致,施展轻功这才堪堪避过。 “胆怯会让人懦弱。”如潮水一般的攻势开始了。“分水断流”接“山崩地裂”再接“狂风暴雨”,元气幻化的无数刀气将唐佰冲尽数笼罩起来。刀招间的那股舍我其谁的霸气,令唐佰冲心头一寒。招式间破绽无数,衣服登时被刀气割损的七七八八,狼狈不已。 “这样下去早晚丢了性命。”心念至此,唐佰冲全身元气迸发而出,强大的冲击力竟逼得霸刀不住倒退。冰魄剑剑指天空,无数水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向着剑身集中起来。 “不好。”霸刀朝着唐佰冲猛劈而去。残月停在离唐佰冲五寸之时再无寸进。 “什么,我的元气。”不知为何,残月刀上的元气竟被其牵引过去,霸刀急忙抽身后退。这是,冰魄剑身聚集了大量的元气,剑身发出嗡鸣之声,不住抖动起来,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唐佰冲朝着霸刀挥动冰魄,元气形成了一条肉眼可见的冰龙,朝着霸刀飞扑过来。所到之处,冰痕显现,万物皆为之冰冻。 “什么,龙!”身为龙脉中人,霸刀对龙自然熟悉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将大量元气聚集到残月刀上,刀身绽放出璀璨的红光,双手紧握刀柄向着冰龙,劈出了足以撕天裂地的一刀。招式碰撞之时,登时爆发出一声巨响,飞沙四溅,激起无数尘埃。 距此不远处的秦军,见这里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士兵们三五成群结伴而来,试图一探究竟。 “这小子,当真是不要命了。”沙尘飞扬中先走出来的是唐佰冲,只见他手扶丹田气喘吁吁,嘴角上还挂着一丝血迹,身上狼狈不堪,伤的着实不轻。 “幸好我技高一筹,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唐佰冲手朝旁边一伸,将冰魄剑重新执在手中,向着霸刀这里走了过来。寒冰又一次将霸刀冰封,处于冰封中的霸刀,双目紧闭,双手紧紧地握着残月刀柄。所谓斩草除根,唐佰冲怕霸刀再次破冰而出,遂决定亲手了解他。 “永别了。”手起刀落,唐佰冲似乎能够想象到霸刀一分为二的场景,洋洋自得。或许是造化弄人,也可能是霸刀命不该绝。冰魄劈在冰上,只听“砰”的一声,唐佰冲连同手中的冰魄剑竟然向后退去,强大的反震力震得唐佰冲虎口酸麻。 “奇哉怪也,我手中的冰魄剑乃是绝世神兵,竟然劈不开寒冰。”唐佰冲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行我再试试。”说着唐佰冲将元气集中在冰魄剑身之上,剑身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闪,剑落,可这一剑依旧徒劳无功。剑身上传来了比上次更为强大的反震力,竟让唐佰冲拿捏不住身体,飞了出去,跌落在地,疼的是呲牙咧嘴的。 “这小子命真好,这样都死不了。”唐佰冲摇了摇头,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招式间形成的寒冰怎会如此坚固,莫非他用自身的元气,加固了寒冰,在其中运气疗伤?”想到这唐佰冲忽然有着不好的预感。 “如果让这小子从寒冰出来,那我这条老命,不就要交代在这里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唐佰冲正要下手时,一队秦兵来到这里,为首一人迅速的扫视四周,已将周围的情形了解了大概。 “大家过来看啊,这里有一个被冰封的人呢。”一个愣头青的大声喊道。人类特有的从众以及好奇心理,让其他士兵们跟着过来看热闹。当他们看到了被冰封的霸刀,议论不已,众目睽睽之下,或有人识得霸道身份,唐佰冲此时不好下手,打着从长计议主意的他,果断离开。 常言道祸从口出,不知是谁的一句“这人手里拿的似乎是绝世神兵。”,改变了这些士兵的命运,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唐佰冲身上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贪念会让他们命丧于此。 “这不是唐佰冲,唐掌门啊,幸会幸会。”一人认出唐佰冲率先作揖行礼道。 “各位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取老夫性命?”唐佰冲看着渐渐围拢过来的众位军士,笑着说道。 “不敢,谁不知唐掌门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我等山野匹夫没见过市面,不知前辈手上的宝剑,可否借吾等一观。”此言引得众人附和。 听到这话唐佰冲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我若是不肯借呢。” “这样的话就别怪我等无礼了。”一位军士壮着胆说道。贪小便宜容易吃大亏,虎落平阳终是虎,困兽之斗岂可轻? 闻听此言,唐佰冲气极反笑,“既然他们送上门了,我也就不用气了。”他随手将冰魄剑掷在地上,施展出了一门诡异的功法。周身被诡异的红色所覆盖,一股刺鼻的血液的气味传入到士兵们的鼻中,五内一阵翻涌,恶心不已。 “兄弟们,这个糟老头子已经受了重伤了,还跟他费什么话我们上。”弱者总是会用言语,行为去驱散自己的恐慌,殊不知真正强大的人,即使身处险境,亦会镇定自若,不慌不躁。 第六十五章 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是否会使用工具。武器就是士兵们手中的工具。每一场争斗的主角都是人,可这一次却不同。这场争斗的主角是武器,不是人。 当士兵们听到“嗤”的一声后,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们手中的不过就是寻常的武器,普通的刀,剑,矛。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寻常的武器竟然伤到了这位武林高手,在他的身上留下许多的伤痕。 士兵们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错愕,诧异,惊讶,或许只有这些出乎他们意料的词汇,才能形容他们内心的感受吧。虽然唐佰冲施展的功法不会被打断,但他还是有一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不过是些寻常的武器,竟然伤的了我。”当这一个念头升起后,这场争斗终于到了*的部分。士兵们若然知道,这些寻常的物事,抢了他们作为主角的戏份,会有什么想法已经不得而知了。因为在下一刻,唐佰冲出手了。几乎在同一瞬间,士兵们都有着同样的一种感觉,天旋地转后,映入他们眼帘的先是天空,然后是大地,最后使他们那失去头颅的身体,以及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既然你们送上门来,我自然不会气,你们很荣幸能够见到我不为人知的一面。”话音未落,唐佰冲从那团诡异的血雾中显性。周围的空气也被他浑身上下散发的血腥味所污染,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我正愁没人帮我恢复元气,你们就送上门来了,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人不鬼的声音,不似人形的样子,每一点都在诉说着一个事实,他已经不是人了。 江湖中人为龙渊冠上了“不是人”的名号,用以讽刺他不忠不义的行径,如若他们能够见到现在的唐佰冲,就会明白真的“不是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唐佰冲随意的坐在地上,手中捏了一个法决,周围的血纷纷被其牵引过来,向着唐佰冲汇聚而来。以血疗伤,以命续命,这是传说中“魔”才会有的行径。唐佰冲如此行径,若被江湖同道所知,必被群起而攻之,因为这已不是该存在于人间的武学,而是魔功。沉浸在恢复之中的唐佰冲,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他不远处的冰魄剑不住摇晃,发出近似哀鸣的声音,冰魄是天生地长的灵物,似有灵性,此刻的冰魄为他有这样的一个主人,感到悲哀。 唐佰冲专心致志的恢复元气,而另一边处于寒冰笼罩下的霸刀,正如唐佰冲想象的那样,用自身的元气配合寒冰,将自己冰封起来,在寒冰里运气疗伤。沉浸在疗伤中的霸刀,对周遭发生的事充耳不闻,全心全意的疗伤。终于,霸刀气定神闲,元气周流,疗伤完毕。 随着霸刀的一声怒喝,寒冰顿时裂痕无数,那澎湃的元气将寒冰震碎。霸刀破冰而出,一副神光内敛的模样。耳听异动,唐佰冲睁开眼睛,停止运功。恢复了大半的他,信心大增。 看着周围被血液染红的大地,霸刀的内心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他长吁了一口气。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束缚我的枷锁不在了。” “莫非在你的内心里,还有一丝师徒之情?”说完,唐佰冲笑了起来。可下一秒,唐佰冲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霸刀来到唐佰冲身前,左掌轰在了他的腹部,右掌将他打飞。不再实质化的身体,竟然传来了疼痛感,唐佰冲不敢置信的看着霸刀。 “不敢相信,是么?”话音未落,霸刀如鬼魂一般站在了唐佰冲面前。 “不可能,他不可能有着如斯实力。”唐佰冲有些慌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不是,将来也不可能是。”说话间,唐佰冲的右手泛出一道诡异的红光,红光渐渐凝起来,成了一柄只有伦廊,没有实体的剑。那红光所散发的雄厚元气迫使霸刀后退开来。 “当真是好大的手笔,两把绝世神兵。”霸刀有些羡慕的说道。 “哦,你知道我手里的这柄剑?”唐佰冲有些惊讶的问道。 “无形之剑,嗜血为尊,想必这就是嗜血剑吧。” “不错这正是嗜血,能够死在嗜血的剑下,也是你的荣幸。” “胜负已定,神兵能奈我何?”霸刀又恢复了往日那睥睨霸气的样子。 “轻敌是你最大的破绽。”说话间唐佰冲竟然消失了。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霸刀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他的手臂上赫然多了一个口子。霸刀还未有所动作,身上又多了许多新的伤口。当霸刀回过神来的时候,唐佰冲已被血雾所笼罩。 “这是什么招式。”当血雾触及到身体的时候,身上就会多一处新伤。面对这锋锐难当的血雾,霸刀顿时束手无策。 “纳命来吧。”血雾如同利刃一般刺在了霸刀的身上,给霸刀造成了巨大的创伤,一时间霸刀血流如注。看着自己那伤势极重却不致命的伤口,霸刀终于明白唐佰冲的想法了,他要把自己折磨致死。 “没那么容易。”身处危局之下,霸刀虽慌不乱,迅速点了伤口附近的穴位,暂时止血。此等状况下不再有所保留,用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乾坤龙掌。 龙脉一族是古代黄帝后人,拥有最纯正的龙之血统,人们在谈论龙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谈到龙脉。现如今江湖中的四大门派中的龙拳派就是龙脉的分支。龙拳派的镇派绝学是江湖人谈之色变的苍龙拳。传说苍龙拳是由龙脉的一位长老参照乾坤龙掌所创,后传给儿子,而得到传承的儿子带着一部分龙家的弟子创立了龙拳派,一个分支就能够位列江湖中的四大门派,龙脉的底蕴自然不言而喻。 第六十六章 霸刀暂时控制住了身上的伤,却没有遏制住血液的流逝,如若久战下去,等待霸刀的只有一个结局。打定主意速战速决的霸刀,将丹田中大量的元气汇聚在双掌之上。掌心间,乾坤流转,隐约有着龙吟之声。一条巨大的龙显现出来,在其周身遨游。所过之处,血雾皆被其震退。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霸刀竟然能够打中现在的我,这怎么可能。”如果说刚刚施展被霸刀打中是侥幸的话,那么与嗜血剑融为一体的他,应该不会被被霸刀打中才对。可“龙游天地”一出,唐佰冲被其招式间的元气,轰的剧痛不已,功法再也无法施展自如,被迫与嗜血剑分离。 “果然没错。”在龙脉之时,霸刀曾听过和血屠功法有关的传闻,赞叹其威力惊人的同时,也得出了一个结论,可用元气影响其身法紊乱,迫使其现形。霸刀依言而行,果然有效。 霸刀双掌前伸,对着唐佰冲施展出了一套掌法。如若刚才的“龙游天地”是刚,那么这套掌法便是柔。这套掌法,掌法间疲软无力,招式凌乱不已,竟毫无章法可言。 “这软弱无力的掌法,正好给了我调息的时间。” 看着霸刀施展的掌法,唐佰冲暗自好笑,却并未窥探出其中奥妙。对于霸刀的掌法不加阻止,只是尽快地调息恢复元气。 掌法虽然凌乱不堪,却能与天地相契合,掌法间的变化蕴含着世间万物的法则,渐渐地让唐佰冲感觉到了异样,自己仿佛被束缚起来,身体间的异常,愈发明显。这强劲的束缚感令唐佰冲再也无法施展调息回气,被迫的停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你的武功不都是以霸道为主么,怎么……”唐佰冲有此疑惑亦属正常,无论是在暗唐,还是在江湖,霸刀身为天下第一刀,武功路数皆以霸道为主,从没有见到他施展此类武功。 “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可循,乾坤大地,日月星辰,森罗万象,可纳天地。”语声未毕,处于掌法的中心的唐佰冲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呼吸不畅,元气间的流转极其晦涩。 情急之下,唐佰冲想到了血雾功其中一句口诀,“气运丹田,运至奇经八脉,散于周身之上可成事。”唐佰冲借助嗜血剑在身体里留下的元气,将其集中于丹田之上,分散至奇经八脉,随后振臂一挥,身体间散发着耀眼的红光,刚刚不听使唤的身体也恢复知觉。随后用元气将嗜血剑的精华,牵引过来,重新将嗜血剑纳入身体之中。做完这些之后,唐佰冲苦涩一笑,自己的寿元也因为嗜血剑的缘故,少了不少。 唐佰冲强摄心神,将元气集中起来,施展出了与狮吼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的“血鸣”。“血鸣”间,发出的是哀嚎,惨叫等痛苦不堪的声音,震得霸刀心神大乱,元气一窒,那与天地相契合的掌法,也变得凌乱不堪。 唐佰冲再一次化作一道血雾,向着霸刀扑了过去。霸刀虽乱不慌,将元气急聚在双掌之上,在胸前施展出乾坤龙掌中的“龙战于野”,可龙战于野”只施展半招,就被唐佰冲打断。血雾冲击在霸刀虎口穴上,致使招式中途夭折,霸刀受招式反噬,五内受创,伤势颇为严重。随着一声诡异的冷笑,唐佰冲的头从血雾中露了出来,两团血雾好像他的手掌一样,按在了霸刀的肩井穴上。元气遁入江河缺堤,沿着肩井穴汹涌泄出,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的涌入唐佰冲的身体之中。“你竟然学了这等阴邪之功夫,你要入魔不成?”霸刀不敢置信的问道。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看我把你吸成人干。”说着唐佰冲加大了血雾的吸取力度。霸刀岂是束手就擒之辈,凭着一股坚毅不屈的斗志,以掌向着唐佰冲身处的血雾轰了过去。此举虽然微不足道,却令唐佰冲大吃一惊。一团血雾自行从唐佰冲身上分解出来,向着霸刀迎了过去。好一个霸刀,处于如斯状况下,依旧深谙虚实之道,手掌为虚,双足为实。手掌吸引住唐佰冲的注意力,飞起双脚,整个人处于悬空的状态,对着唐佰冲施展出连环腿法。困兽之斗不可轻视,况霸刀比困兽更为可怕。在霸刀一连串强大的连环踢击下,唐佰冲终于撤开了血雾,向后飞去。唐佰冲双脚匆忙落地,一时踉跄不已,强自稳住身体。唐佰冲得霸刀一身精纯有澎湃的元气相助,欣喜万分。 “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精纯的元气,把你的元气全部交出来,我留你一个全尸。” “想都别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和你斗到底。”霸刀愤怒的回道。 “就凭现在的你拿什么跟我斗,认命吧。”唐佰冲这团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血雾,如同鬼魅一般来到霸刀身前,一小团血雾激射而出,笼罩在霸刀的天灵盖上。霸刀试图运气抗衡,却发现徒劳无功,自己再无一丝一毫元气可以调动。霸刀绝望不已。, “二弟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你甘心么。”听到这熟悉万分的语气,霸刀难以置信的睁开了,即将要闭上的双眼。迎面而来的一股强劲元气迫开唐佰冲,将霸刀的身体带离一旁。看着身旁那熟悉的身影,霸刀欣喜间有些虚弱的喊道:“大哥!”来着正是现任的龙脉(龙家)的家主龙啸。 “你就是我二弟曾经的师傅唐佰冲?”龙啸不及回应,怒视着唐佰冲。龙啸身为龙脉家主,自然识得暗唐的掌门唐佰冲。唐佰冲此时的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他不敢相信霸刀和龙啸竟然是兄弟。唐佰冲是江湖中四大门派西暗唐的掌门,但暗唐的势力远不能如龙脉。 六十七章 “唐某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唐佰冲傲气的说道,殊不知自己刚刚才认出龙啸的身份,转眼间便忘了,显然是被魔功侵蚀的厉害,头脑已然不清。 “龙啸。”唐佰冲的反应在龙啸的意料之中,看着霸刀这幅惨样,控制不住自己怒火的他,向着唐佰冲出招了。左掌“龙翔天下”,右掌“蛟龙出海”。唐佰冲从身体里分出一天血雾,向着龙啸的招式迎了过去。 甫一交手,唐佰冲就感觉到不对劲,刚刚用血屠功吸纳了霸刀的元气,现在应该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实力。可现在面对龙啸,竟然处于绝对的下风。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中,怒涛般的反震力向着唐佰冲撞了过去,登时让唐佰冲身体一窒。 “很意外对么,你应该没有意识到吧。”语声未歇,龙啸的手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血雾,拍在了唐佰冲的下巴上。化为血雾的唐佰冲,无法将元气卸在地面上,登时被轰退。 龙啸与霸刀虽都是龙脉中人,但霸刀的元气修为远远逊于龙啸,施展的乾坤龙掌在龙啸的手中自然多了几分威力。 “大哥怎么会用这种招式。”霸刀虽然伤重,眼界仍在。他自然认得出龙啸的招式,这种招式看似精妙,实则只有心地单纯者方能修炼,心思敏捷、心机颇深的人反而学不会。 “霸刀也好,龙啸也好,为何都能打中这种形态的我,究竟是什么缘故。”原本对自己功法有着绝对信心的唐佰冲,开始犹豫起来。高手争斗,岂能分神?招式应对迟缓,登时被其打中,剧痛不已。 世间气武者皆系于气之上,如若天资聪慧,得天眷挂有机会修炼到神气境的话,则会有机成为世人眼中,高不可攀,最贵无比的神。俗话说,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如若无法成神,却想获得强大的修为那要怎么办呢?世上就有一门能满足他们愿望的功法,这门功法就是血屠功法。他能够让气武者,获得渴望已久的强大元气修为,但要付出丧失原先修为,理智渐渐丧失,最终入魔的巨大代价。 唐佰冲觅得这门功法后,欣喜若狂迅速修习起来。陷入了画饼充饥的尴尬境地。看似修为得到增长,可自身的元气亦有所流失,这一得一失下来,唐佰冲的修为实则倒退了不少。若不是霸刀无应对此类功法的经验,否则纵然不敌,也不至于如此轻易败北。 “想不到龙啸竟然如此厉害,我现在的状态依然不是他的对手,既然这样殊死一搏吧。”想到这,唐佰冲彻底的让血屠功法占据了自己的主导权,整个人与血雾完全融为一体,消失在血雾之中。 “血屠功法中的血雾功么,接我这招。”龙啸气沉丹田,发出了震天般的啸声。“啸声震耳欲聋,一旁的霸刀顿时感到了气血翻涌,仿佛五脏六腑都要移位那般的难受。幸好“龙啸震天功”不是对霸刀施展,霸刀这才幸免于难。饶是如此霸刀依旧觉得极其的难受。而消失在血雾之中的唐佰冲就没这么幸运了。唐佰冲听到啸声后,血雾竟溃不成形,不受控制的血雾竟让唐佰冲显形。而此时的唐佰冲,目光涣散,虽然还能行动,却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 “一代宗师,竟落得如斯下场,当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看着唐佰冲这番样子,龙啸感慨万分。强者应当有强者的尊严,龙啸不忍心看着唐佰冲如此。右手吐气,将附近的刀剑碎片牵引过来。在元气的维系下,形成了一柄剑。 “去吧。”说着,手一挥剑向着唐佰冲激射而出。 或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在气剑刺穿他的一瞬间,唐佰冲竟从行尸走肉的状态下恢复过来。一句“我不甘心。”唐佰冲在不甘中颓然倒下,就此断了生机。 龙啸过去查看,确信唐佰冲身体后,龙啸不由得庆幸起来,龙啸本以为唐佰冲会施展暗器功夫,可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这场争斗比想象中顺利的结束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调息求生机。这句话用来形容霸刀现在的状况再合适不过了。与唐佰冲一战后,霸刀元气损失惨重,伤势亦重。在大哥的庇护下,运气调息,试图恢复元气助大哥一臂之力。头上源源不断的冒出一缕缕蒸汽,汗水不停地滴在地面之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龙啸在一旁为其护法,待到关键时刻也会运气相助。可这是,他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咦。”龙啸察觉到,唐佰冲尸身那里似乎有些异样。原来当修习血屠功法的人身死后,他从旁人身上获取的元气会尽数返还。随着唐佰冲身死,霸刀的元气向着他飞了过来。这是一件好事,龙啸并未阻拦。他看着唐佰冲的身体,渐渐地化为虚无。从他的身体里出现了一柄剑。 剑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剑身上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剑身上澎湃的元气似乎在呼唤着龙啸成为他下一任主人。 “神兵有灵,这话果然不假。虽是邪剑,亦是如此。”这时的龙啸想起了江湖中人对于他的评价。“血花漫天不沾衣,听凭残血映红发。”他的红发便是由鲜血染成,此剑名为嗜血剑,倒是与他及其相符。 “若我与它有缘,它自会来到我身旁,何须我多此一举。”想到这,龙啸克制住自己将神兵收归己用的冲动,将注意力放在霸刀这里。 在元气回归本体的同时,元气间竟有着强大的牵引力,天地间无数元气被其牵引而来,向着霸刀的体内汇聚起来。 第六十八章 霸刀虽然不能开口,却察觉出一股股精纯雄厚的元气传入体内,知道是大哥相助于他,点了点头以作感谢。待到霸刀将元气归于体内,调息结束后,已是傍晚时分了。 霸刀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抬起头看着龙啸。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微微凸起,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强大气势。龙啸知道二弟龙超他,突破了。 “若不是大哥相助,小弟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霸刀对着龙啸拱手相谢。 自家兄弟,无需多礼。龙啸坦然的站在原地,受了霸刀这一礼,这才开口说道:“从你跟着唐佰冲来到邯郸之时,我就跟在你身后了。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收拾唐佰冲的机会。” “知我者,大哥也。”霸刀笑道。霸刀说话之时,龙啸将元气外放,确认附近没人后,点了点头。 “你这次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啊,面对唐佰冲纵然不敌,也不应该败的这般的快。” “他可是四大门派的暗唐掌门,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可是个很棘手的对手呢。” “想不通对么?”闻听此言,霸刀点了点头。 似乎是察觉到霸刀的想法,龙啸拍了拍霸刀的肩膀说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唐佰冲修习了血雾功之后,他原先的元气修为会急速下降,你好好想想他的暗器功夫,可曾有往日的凌厉?” 霸刀依言回想,刚刚与唐佰冲交手的场景,唐佰冲原来的暗器功夫可是有着“快人一镖”的称呼,濮阳之战可是用惊世三招中的“天罗地网”,废了十二个高手。可这一次交手,唐佰冲只用了“天罗地网”,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不可同日而语。 仔细想想却是如此,可为什么龙啸知道的如此清楚呢,霸刀按奈不住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大哥你怎么会这么熟悉呢。”听到这话龙啸笑了一下,对霸刀说起了十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时十多年前的一天,一个极为邋遢的人来到了龙脉。那时的龙脉就已经是江湖中的第一大门派,每天上门挑战的人不计其数。守门的龙脉外门弟子看见此人衣衫褴褛,一副叫花子的模样,甚为嫌弃。一个急性子的弟子,上前推了他一把。孰料,那人自身的护体元气竟将他,震得虎口酸麻不已。 “你没事吧。”看着那人脏兮兮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腕上,王充极为嫌弃,用力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那人的手犹如铁箍一般,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王充这才明白,自己碰上了硬茬子了。 看着王充那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的脸,那人毫无预兆的松开了手,令王充猝不及防的跌在地上。 “哪来的狂妄之徒,竟然来龙脉撒野。”王充吃亏,一旁的弟子急忙冲了过来,试图替王充找回场子。王充急忙挥手,将人拦了下来。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不知前辈前来龙脉所为何事。” “吃饭,找人,比试。”闻听此言,王充身旁的弟子王怀不已。这家伙真的和叫花子没什么两样。那人抬起头,瞪了王怀一眼,凌厉的目光让王怀心中一寒,下意识的避在一旁。 “不知前辈名讳,刚刚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此时的王充与先前判若两人,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我姓独孤。”独孤是一个极为少见的姓氏,但此时的王充已顾不得奇怪,急忙命人招待独孤先生,看着独孤先生离开,王充和王怀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独孤先生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日后,来到了校场之上。经过一夜的打理与休息,独孤先生的样貌已是判若两人。如若王充和王怀在旁,必然不会认得,他就是那个被他们当做叫花子的邋遢人。 独孤先生与其他江湖人士来此的目的是一样的,来到这里挑战龙脉的高手。报了名之后,逐一龙脉的入门直系子弟比武。可无论对手是一阶,二阶,还是三阶的弟子竟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独孤先生那强悍的伸手,渐渐地那人吸引了龙脉弟子们的注意,甚至一些在旁边比武的人也停了下来,观察着他。 独孤有人,其名为峰,这个名叫独孤峰的人,在龙脉的校场上连胜十八场。这时龙脉的长老终于坐不住了,一向脾气暴躁的龙鳞站了出来要求与此人比武。独孤峰自然是来者不拒,接下了龙鳞长老的比武要求后,休息了一个时辰的他与龙鳞长老来到了英雄台上。 英雄台是供龙脉长老们比武切磋的地方,龙鳞长老在这里与独孤峰比试,显然是将独孤峰看做了同一级别的对手。龙鳞苦心修炼乾坤龙掌数十年,造诣极高,带着必胜信念的他自然是所向披靡,不出三招就打的独孤峰狼狈不堪。 第六十九章 “好赞的轻身功夫”不知谁开口说的一句话,竟引起了所有人的赞同。独孤峰只是在原地停留了片刻,随后施展轻身功夫,来到了龙鳞的面前,速度之快竟然在身后留下一个残影。龙鳞不愧是混迹数十年的老江湖,深谙扬长避短的道理,施展出乾坤龙掌中的“龙游天地”掌心间,乾坤流转,隐约有着龙吟之声。一条巨大的龙显现出来,在其周身遨游。招式间,强劲的飓风刮得独孤峰脸颊隐隐作痛。独孤峰急忙抽身而退,任由巨龙呼啸而过。 “好。”龙鳞的这一手乾坤龙掌引得众人大赞,独孤峰亮出了一直别在腰间的剑朗声说道:“晚辈的掌法不如前辈,斗胆向前辈请教兵刃上的功夫,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老夫已十多年未曾用过兵刃,既然小友相邀老夫只能献丑了”说着转过头来对人说道:“去把我的剑拿来”,一人应承下来,不多时,那人便将剑双手恭敬的呈给龙鳞长老。龙鳞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众人顿时感觉眼前寒光一闪,映入众人眼帘中的是一柄,颜如寒霜冰晶玉,白丽晶光耀人眼的银白色的剑,剑身散发出凌冽的寒气。 “这柄剑是老夫若干年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得铸剑大师所赠,名曰寒霜。” “与前辈相比,在下的剑就差的远了,既然前辈有此神兵利器,那晚辈就先出手了。”独孤峰挽了一个剑花,直刺龙鳞而去。龙鳞微微一愣,这招太过稀松平常,莫非他的剑术竟然如此不堪么,心中这样想手上却丝毫不敢放松,施展出“白虹贯日”。以作应对。 双招一触即分,下一招独孤峰的剑幻化出六道剑气,朝着龙鳞激射而出。龙鳞不慌不忙,左拨右挡,一招“左右逢源”将六股剑气尽数挡下。龙鳞能接下此招,在独孤峰的意料之中,横剑一挥,一个巨大的旋风向着龙鳞席卷开来,挥剑同时,身体亦飞入半空,居高临下向着龙鳞劲劈而下。旋风与刀的两面夹攻令龙鳞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寒霜剑在原地极速挥舞开来,剑身间的寒冷元气形成了一个冰盾,将其笼罩。这突如其来的冰盾硬接下独孤峰的两面夹击。旋风为虚,刀招为实,蕴含强大元气的刀招劈在冰盾上,独孤峰登时被冰盾的强大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施展了“千斤坠”的功夫这才稳住身体,做完这些的他,脸色通红,苦笑的摇了摇头。 龙鳞与独孤峰似有默契一般,同时收招,相对而立。见独孤峰摇头,龙鳞以为独孤峰想认输,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谁料想,独孤峰突然诡异一笑,周身散发出更加诡异的红色迷雾。那是一股透露着血腥味的血雾。就连天空都被这些血雾所污染,染上了一抹诡异的红色。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附近的龙腾长老认出了这招,震撼不已。“这莫非是失传已久的血屠功法。” “什么是血屠功法?”龙家另一位长老龙冲不解的问道。 “传说在许多年前,一位名叫南宫宸云的人学会了这血屠功法,血屠功法是通过吸纳气血壮大自身。南宫宸云滥杀无辜,作恶多端,致使人神共愤。武林盟主发下盟主令,率领江湖人士围攻此人。荷云吟用计,将独孤宸云引到了天涯谷。孰料…… “到了么,我都等得不耐烦了。”独孤宸云的话,令荷云吟心头一惊。 “你早就知道我的目的?” “含糊其辞的言语,口不对心,魂不舍守的表情,这些都说明你心中有鬼。” “你说对了独孤宸云,我对你虚与委蛇,不过是要引你来到这天涯谷,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独孤宸云的忌日。” “别废话了,都出来吧。”若无实力,怎配魔头之名,独孤宸云早就察觉附近有人,随着他的言语,数百位江湖人士从附近出来。 “虾兵蟹将,怎配入我的眼,主事的也一起出来吧,果然是你。”盟主依言而出,独孤宸云的一句话令大家摸不着头脑。 “你早就猜到是我了么?”盟主微微一笑,显然独孤宸云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好歹兄弟一场。”闻听此言江湖人士惊讶不已。 “盟主和独孤宸云是兄弟?”闻听此言,龙脉中人皆惊讶不已。 “不错,盟主独孤云俠是独孤宸云的堂兄弟。” “那为什么,江湖中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我们的人围攻了独孤宸云三天三夜,独孤宸云通过吸纳血气,变得越来远强,若不是盟主施展秘法,拖住了他,我们几个幸存者也不会逃出来。” “原来是这样,后来呢。” “那一战过后,独孤云俠伤重身死,这一战令独孤宸云的名声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成为了江湖中令人害怕的存在。” “后来呢?”一位龙家的弟子开口询问道。 “南宫宸云误入一处禁地身死陨落。”龙腾长老回道。 “啊,那么厉害的人就这么死了啊。”一位龙家的弟子感叹的说到。话未说完,感受到附近凌厉的目光,缩了缩头。 “其实南宫宸云是闯入了我们龙脉的一处禁地,龙铸谷。碰上了我们龙脉的护族阵法,轩辕苍龙阵,在力竭之后死在了那里。” 就在这时,天地间忽然出现了一股惊人的气势。这排山倒海的气势令一些修为低的龙脉子弟喘不过气来。龙脉的长老们迅速出手,用元气抵挡住气势的侵蚀,安抚住这些修为低的龙家子弟后,龙腾长老与其他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众人整齐划一的朝着散发出那股惊人气势的方向行礼说道:“恭迎家主出关!” 在众人的行礼中,一位老人走了出来,此人白发长须,脸色红润无半点皱纹,双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两侧的太阳穴微微凸起,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惊人的气势,此人正是龙脉的当代家主,龙吟。也许是察觉到自己所散发的气势过于强大,龙吟收敛了一下气息,看着身旁的龙脉长老龙云说道:“是什么人在此比武啊。” 第七十章 “你说的是血屠功法,来着莫非是南宫宸云的传人。”龙吟脸色微变地说道。 “回家主,老夫当年也是围攻南宫宸云的其中一人,我想这门独特的武功我是不会认错的。”说话之人正是刚才的龙腾。 “恩”家主应了一声,暗自计较起来。 这时的校场血雾弥漫,察觉不到独孤峰的踪迹,又无法看清周围环境的龙鳞长老只能故技重施,如刚刚一般施展“龙游天地”护住周身。可独孤峰的速度比刚刚快了许多,即使是“龙游天地”护身,独孤峰亦从招式间觅得空隙,龙鳞长老频频中招。在龙鳞不远处的家主龙吟,敏锐地察觉出龙鳞败象已呈,再斗下去只会长独孤峰志气灭龙脉威风。为照顾龙鳞面子的龙吟朗声说道:“龙鳞你且退下,让我来会会此人。”龙鳞早有罢手之意,怎奈没有合适的时机,如今家主发话自己也可从容而退,于是他足下一点身体向外飞去。就在落地之时,元气有些枯竭的龙鳞长老感觉头晕目眩,顿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众人急忙上前将其扶起。 此时校场中的独孤峰已将血雾散尽,恭敬地朝着龙吟施了一礼。“晚辈独孤峰见过前辈,还请前辈赐教。”龙吟回了一礼,双掌摆开了架势。独孤峰施展起了血屠功夫,瞬间血雾大作,令众人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血屠功法是血屠老人所创之功法。凡施展此功法者,必要纳人之精血用以滋补,否则必被功法所反噬,老夫劝少侠还是早日废弃此功法为妙。”虽处于伸手不见五指之地,龙吟却镇定自若,大声的劝诫着藏匿于血雾中的独孤峰。 “多谢前辈好意,此次晚辈前来龙脉与众人切磋一二,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听到独孤峰的这句话,龙吟笑了笑说道:“好说好说,老夫我只出三招,如若三招内不能将少侠打败,就算我龙脉输了。”此语一出众人皆惊。如若三招不胜,龙脉将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若传扬出去龙脉不仅颜面尽失,甚至会成为江湖之笑柄。独孤峰并未回答,依旧在血雾之中。 众人忐忑之时,龙吟气沉丹田,发出了震天般的啸声。啸声透过血雾直达独孤峰的五脏六腑,震得他喷出了一口血,元气紊乱的他, 被迫现形。 “和我想的一样,这小子的血屠功法还未修炼至大成的境地。” 龙吟双掌一挥,掌影漫天飞舞向着独孤峰压迫过去。同样的一招,在龙吟手上有着不同凡响的威力。掌影纷飞,招式间的威压,压的独孤峰喘不过气来,身体摇摇欲坠,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独孤峰心中一惊,急忙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稳住了身形。高手对决,一点破绽便会分出胜负,独孤峰刚刚稳住身形,面对这漫天掌影竟无从应对,唯有将双掌横在胸前,硬接此招。掌随身走,从独孤峰背后旋冲而入,与前方的招式形成两面夹攻之态。将独孤峰前后方位尽数封死。独孤峰虽有所察觉,手上的动作却跟不上,就这么慢了一步,被龙吟一掌轰在后背上,独孤峰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众人见家主施展,“龙啸震天功”,“云龙漫天”,“开门见山”三招就将独孤峰击败,无不惊叹不已。纷纷感叹家主修为高深。部分弟子甚至对独孤峰同情了起来。独孤峰连胜十多场,这次败北,家主定然不放过他,想到这他们幸灾乐祸了起来。 龙吟缓步而行,走到了独孤峰的面前,看着倒地不起的他缓缓地开口说道:“少侠武功了得,老夫能够取胜实属侥幸。”既有谦虚,亦有实话。若不是先看了独孤峰与龙鳞的比武,想到了应对之策,这场比试谁胜谁负,怕不能如此轻易盖棺定论。 “前辈过谦了,晚辈承蒙龙脉中人手下留情,方能取胜多场,我的武功还差得很。”独孤峰功法还未大成,理智为失,龙吟既然给了台阶,独孤峰也识趣,见好就收。独孤峰谦虚的口气顿时赢得了众人的好感。他强撑起身体,向着龙吟行了一礼。龙吟将独孤峰扶了起来,吩咐龙脉的医师为他治伤。在治疗的过程中,独孤峰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渐渐增加,医师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当独孤峰向着他露出询问的目光的时候,医师笑而不语。 几天后,独孤峰的伤便被龙脉的医师治愈,他又在龙脉盘桓了数日后方才离开。 龙啸接任家主之时,上一任家主曾经对龙啸提到过此事,嘱咐他一定要练好“龙啸震天功”以防万一,龙啸记了下来,从此刻苦练功。龙啸将事情的经过对着霸刀说了一遍。霸刀这才明白怪不得大哥如此熟悉血雾功,中间竟有这段往事,不禁感慨万千。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唐佰冲的血屠功法还未臻大成,不过二弟,我们也该进行下一步了。” “大哥的意思是?”为防周全,接下来的话语,龙啸都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与霸刀交谈。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如今我们杀了唐佰冲必然会破坏两国的和谈。这会使秦国加快灭亡赵国的速度,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无数隐世的高手会被迫出手,那样的话我们就更有机会查出谁是杀害三弟的真凶。” “推波助澜只为一己私欲,我等所为真的是太自私了。”闻听此言,龙啸狐疑的看了霸刀一眼。霸刀被其看的脸上发毛,浑身不自在。 “如若天下人知晓,霸刀竟有此妇人之仁的一面会作何感想。”龙啸停了一下复又说道。 第七十一章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为了一己之欲要杀唐佰冲,大哥也不用来和我趟这趟浑水。 “什么话,兄弟有难,大哥怎能袖手旁观,你这么说太见外了。”龙啸语气间的责备,却无法掩饰浓厚的兄弟情谊,让霸刀心头一暖 “走吧大哥,我想后面的戏一定很热闹。”二人将现场处理好后,在回到了秦军的军营。 “什么,赵葱竟然找人将唐佰冲杀了,这怎么可能。”王翦不敢置信的说道。 “唐前辈来到赵国的军营之后,我们二人就上了房梁以备不测。赵葱与唐前辈喝了一碗酒之后,唐前辈忽然感觉到酒中有异,站起来的时候以手扶头,身体摇摇欲坠。这时一位高手从旁偷袭,我二人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他左掌拍在了唐前辈的胸口之上,同时右掌一番,匕首涌现,刺进了唐前辈腹中,唐前辈登时毙命。” “据我所知,两位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什么人会抢在你两前头,干掉唐佰冲。”王翦浑浊的双眼间,散发出一道光芒。 “咫尺天涯,北天涯掌门,赵华。”此言一出,登时一片寂静。霸刀不留痕迹的扫了大哥一眼,心中赞许不已。 王翦亦知晓赵华在邯郸之事,见龙啸如此说,也就深信不疑。“赵葱好大的胆子,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可如今竟然杀了我派去的使者,传我命令。”话未说完,就听到了营帐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位士兵匆忙的跑进了营帐。 “报,有人偷袭我们的粮仓。”士兵焦急的说道。 “来了多少人?” “十几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他们武艺高强,士兵们挡不住他们,还望大帅派人支援。” “粮仓附近的江湖人士有哪些?” “回大帅,已经去调动附近的西蛮,醉,红袖三个江湖帮派的人前去支援了。” “传我命令,速度调集士兵协助者三个帮派的人去护卫粮仓。”说完王翦看向身旁的龙啸说到。“粮仓事关重大,还望两位不辞辛劳前去支援。” “大帅说的哪里话,为秦军效力是我等分内之事。”说着龙啸向着霸刀使了一个眼色,二人鱼贯而出朝着粮仓赶了过去。 “大哥,你打算怎么做?”在赶路的过程中霸刀问道。 “静观其变,必要时抱薪救火。”龙啸笑着说道。听到这话霸刀贼笑起来。粮仓与中军大帐虽有些距离,却也难不倒这二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就赶到了粮仓这里。周围的厮杀声不绝于耳,龙啸拦住了要去帮忙的霸刀,“我们先看下情况再说。”环顾四周,本应巡视粮仓的守卫,一个个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龙啸和霸刀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发现他们全部都是咽喉被割开,身上再无别的伤口。 “出手迅捷狠辣,均是一刀致命,看这手法似乎是诸夫子门下弟子所为。” “天下杀手不止一家,二弟为何断言是残灭所为。” “大哥你仔细看,喉咙是人身上最薄弱的位置,但也是最难下手的地方,一般的刺都会选择别的位置,这就排除了秦国的王影,他们对自己人下手的几率很低。其次是一些其他的小门派,他们的刺杀技艺没有这般高超。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伤口处有一些淡淡的死气,普天之下只有一家在刺杀人的时候运用死气,而这一家就是刺中的翘楚诸夫子的残灭。所以我才下了这个定论。” “确实如此,不过能将死气运用到如此程度的人,怕是只有诸夫子吧。如果我们的对手是诸夫子的话,那也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就不信天底下有我们合力打不过的人。”听到龙啸坚定地话语,霸刀坚定的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而行,来到了刀剑交击的厮杀之处。战况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面,秦国普通的士兵们显然不是这群训练有素的残灭的对手,残灭一边与秦国士兵们厮杀,一边在粮仓里放火。 在外围的残灭弟子们见龙啸与霸刀来到了这里,手中五花八门的暗器朝着两人身上招呼。只见二人左拨右扫,轻描淡写的就将这些暗器打发了。霸刀与龙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用了同一招“龙腾万里”,两条肉眼可见的巨龙呼啸而出,巨龙所过之处,所向披靡,直接将外围的残灭弟子打翻在地。欺软怕硬是人之常情,见这两人武功高强,残灭的弟子们纷纷向后退去。 “我道是谁,原来是龙啸和霸刀啊,幸会幸会。”外围的异常惊动了一位老人,老人决定先攘外安内,以安弟子们之心。 此人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每走一步脚下都会留下深深的足迹,显是元气深厚的缘故。老人在倒地的弟子间,或点或拍,那些倒地不起的弟子们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这情形竟似并无大碍那般,令霸刀着实惊讶不已。看着老人的手段,龙啸心念一动想到了一个人。 “樊尘!”,龙啸失声惊呼。老人惊讶的看了龙啸一眼说道:“老朽久未在江湖露面,想不到还有人认得老朽”确认了老者的身份,龙啸顿时呆若木鸡。他不曾想到当年与诸夫子不共戴天的人竟然加入了残灭。 “很惊讶不是诸夫子对么,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加入残灭。”老人有些感叹的说到,他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老人身份尊贵,实力恐怖,没人敢去打扰他,而霸刀与龙啸心中对此人有所忌惮,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江湖事还是以江湖道解决吧,单打独斗还是一起来呢。”樊尘饶有兴致的看着霸刀与龙啸说道。听到这话霸刀没有丝毫的犹豫拔出了残月立在了龙啸的身前。 七十二章 人的名树的影,龙啸虽然是江湖中第一大帮派龙脉的当代家主,但他的元气修为与这些隐世的老家伙相比,还有些察觉,谁也不知道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樊尘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境地。龙啸一步步向着樊尘走去,步伐沉重而有力,眼神坚定,脸色平静却又带着自信。龙啸的自信就连樊尘也被其感染,赞许的点了点头。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我的对手”樊尘表情严肃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一时间,二人凝神对峙,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谁都没有动。如果说霸刀与唐佰冲的争斗是宗师级别的。那现在这二位的争斗,就是大宗师级别的。大宗师级别的争斗,精髓在于,以静制动。谁的心更静,更沉稳,才能从对方的身上察觉出那转瞬即逝的破绽。二人的胜负,在对决前谁都没办法预测。 周围的诸般声音都与他二人无关,他们都专注在这场争斗之中。 二人虽没有动,但在他们的脑海中,却不断虚拟出比拼的场景。二人都明白,谁先在这虚拟的场景中出现破绽,谁就有可能在这一战中失败。二人静止不动,脑海中的思绪,奔腾交拼,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一声无情的惨叫,却把胜负决定了。樊尘辨析声音,听出是自己门下弟子发出来的声音。 “现如今,情况对我们很不利,秦军的援军很快就会赶来,到时候以寡敌众,等待我们的就只有一个下场。”不得已樊尘先动手了。 众人只见一道人影闪过,再见之时,樊尘已经来到了龙啸的身后,右掌扫向了龙啸的颞颥穴。(nieru又称太阳穴)龙啸身体微低,飞起右脚踢向樊尘的三阴交穴。樊尘双脚一点,身体飞入半空之中,居高临下,以“连环腿”向着龙啸不住连环的踢击。龙啸双手挥舞以“抱元守一”迎击,霎时间交拼声响不绝,声震九天。招式间迸发出惊人的反震力,将樊尘震开。元气汇聚在龙啸指尖,趁着樊尘招数用老之时,一指向着樊尘涌泉穴点了过去。樊尘身在半空,左脚借力右脚,身体向后飞出,龙啸本欲追击,却发现樊尘并无破绽,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樊尘倒是按耐不住了,甫一落地,右手登时一翻,一柄匕首赫然而出,元气将匕首笼罩,将匕首上自身的一道死气掩盖住。随后手腕一挥匕首 绽放出一道光芒,向着龙啸激射而出。龙啸本欲施展身法避开,却不曾想匕首来势极快,龙啸反应倒也迅捷,双掌微微合十一招“拜师学礼”将来势汹涌的匕首压了下去,随后还了一招“排山倒海”樊尘暗赞一声,挥掌拂开招式,欺近身来,挥拳向着龙啸胸口打去。龙啸挥掌挡下,另一掌将樊尘的另外一拳接下。全掌相交的二人,这厢功夫已成了元气的比拼。 樊尘的举动在龙啸的意料之外,武林中元气相拼最是凶险,若无人介入,只能以一方的败亡所告终。 “以为多比我修炼了几十年元气就吃定我了么,可笑。时间一长,你的元气必然难以为继,倒是我必稳操胜窜。”想到这,龙啸加速运转元气,压住樊尘。 感受到龙啸手掌间元气徒增,樊城竟然笑了。龙啸心中一愣,自古元气相拼,是最凶险不过之事,不容许一丝一毫分神,可樊尘居然违背常理,事出有因必有妖,这一笑究竟有何深意。 高手过招,胜负皆在一瞬之间。樊尘猛地一跺脚,陷入土里的匕首破土而出,向着龙啸激射而出。匕首柄来势凶猛,龙啸并未放在心上,分出一丝元气向着剑柄的来势挡了过去。剑柄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一触即分,反倒是从匕首柄上传来一股诡异的气息。 “糟了,是死气。”匆忙间龙啸双掌向后一缩,在樊尘错愕间,将樊尘的手掌卸在一旁,迅速的切断了元气,一时间中门大开。樊尘得势不饶人,一掌拍在龙啸腹部,龙啸身体拿捏不住,登时倒飞而出。 “龙兄!”霸刀施展轻身功夫,将身在空中的龙啸接住平稳的放在了地下,愤怒的他拔出了残月。就在他将要动手的时候龙啸伸出胳膊将霸刀挡了下来,“别插手”一句话让霸刀彻底的冷静下来。 “不愧是龙脉的当代家主龙啸。”樊尘身为刺大家,已经将刺技艺施展到了极致。可龙啸的应对,让樊尘佩服之至。 看着死气腐蚀着龙啸的元气,霸刀关切之心溢于言表。龙啸朝着霸刀笑了笑,强撑起自己的身子向着樊尘走了过去。看着龙啸那略显蹒跚的步伐,樊尘敬佩不已。但他手底下并没有放松下来,一股澎湃的元气聚集到了他的手上。 “龙兄用那把剑……”霸刀的话还未说完,龙啸的一个手势让霸刀把剩余的词语咽了回去。(唐佰冲手上的冰魄剑被其收入囊中,嗜血剑则留在了原地。)霸刀有些无奈,却并没有再劝的意思。身为龙啸的兄弟,他知道龙啸的自尊心极强,若手持神兵或可有一线生机。可他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样做,他不允许任何因素干扰他要做的事情,哪怕是自己的兄弟都不行。望着龙啸那凄凉的背影,霸刀的眼眶湿润了,他仿佛看到,自今往后,他就要失去自己的兄弟,一个他敬重的大哥。当霸刀将心思全部放在龙啸身上的时候,一个人影在霸刀的面前一闪而过,挡在了龙啸的面前。此人个子不高,却有一个巨大的肚子,呼吸间肚子起伏不断,甚是好笑,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右手还拿着一坛子酒。 “我倒是谁,原来是樊尘,樊老前辈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说话间胖子举起酒坛喝了一口酒,随后朝着樊尘的招式吐了过去,二者一触即分,招式顿时化为虚无。 第七十三章 “放他们一马,哼,怕是你们不会放过我吧。”樊尘看着四周向着他们围拢过来的秦军,不屑的回道。 “前辈说哪里话,我们都不是前辈的对手,自然要请前辈放我们一马了。”胖子笑嘻嘻的说道。其实樊尘刚刚一番拼斗消耗太大。虽然也有罢战的心思,嘴上却不露半点口风,免得被对方看出虚实,此人觉得有机可乘,那就麻烦了。如今胖子既然要做和事佬,他也乐意卖胖子一个面子。 “那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说罢向着身旁的的残灭弟子们下达了离开的命令,弟子们迅速的集合到了樊尘的身旁。樊尘武功极高,胖子也不想身边的人有所闪失,对着旁边的千夫长使了一个眼色,千夫长对附近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为樊尘让开了道路,目送樊尘等人离去。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龙啸拱手向着胖子谢道。 “龙家主气了,在下也是举手之劳罢了。”胖子略显恭敬的回道。 “前辈过奖了,不知前辈怎生称呼?”一旁的霸刀插嘴说道。 “霸刀过奖了,在下醉掌门醉千殇。”听到这话,霸刀呀了一声叫出声来,也不怪霸刀大惊小怪,江湖传言醉的掌门神龙见首不见尾,想不到也加入了秦国的阵营。 醉是江湖中最久远的帮派之一,它是由一众的酒鬼所建立的的帮派,帮中人虽个个嗜酒如命,却武功不凡,江湖中没有一人敢小觑醉。 “醉掌门,我们就这么放樊尘他们离开,就不怕王翦怪罪么。”龙啸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他们走不远的,西蛮,红袖,以及百花山庄的人都赶过来了,以樊尘的本领要跑不难,只不过残灭的弟子们就难说了。”果不其然,事情的发展就和醉千殇想的一样,樊尘他们碰到了西蛮,红袖以及百花山庄的人损失惨重。 “那就好。”这时,龙啸终于压制不住身上的死气,倒在地上。 “龙兄。”霸刀正欲查看龙啸伤势之时,醉千殇闪了过来,一掌抵在了龙啸的后背之上,以元气相助。龙啸顿时感到一股浓厚的元气从后背传了过来,登时会意,运转元气与其相配合,驱散着进去体内的死气。醉的弟子们则心有灵犀的在外围护法。只见龙啸神色痛苦,汗水不停地滴在了地上,显是痛苦不已。 过不多时,只听“哇”的一声,龙啸将身体内的瘀血吐了出来。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醉千殇收回了抵在龙啸后背的手。而龙啸也将死气彻底的逼出体外,脸色渐渐恢复,他站了起来对着醉千殇行礼道:“多谢醉掌门施以援手,龙某感激不尽。”醉千殇笑着点了点头,也拱了拱手以作回应。 “既然龙家主的伤势已好,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这里了。”说完向旁边走了出去。经过霸刀身旁的时候,醉千殇忽然出手一掌拍在了霸刀的小腹至上,霸刀猝不及防“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待霸刀想要反击之时,已经见不到醉千殇的人影了,醉的弟子们也渐渐的离开了。 “咦,我的伤竟然好了。”霸刀有些诧异的说道。一旁的龙啸走了过来拍了下霸刀的肩膀说道:“走吧。”二人转身离开这里。 已是深夜时分,天色晦暗不堪,只见一人行色匆匆,气喘吁吁的向着远处奔跑,脚步间身体还有着血液滴下。看到眼前的大树,那人身手扶住了树干,停下奔跑的步伐,不停地穿着粗气,剧烈的咳嗽着,咳嗽声越来越重竟然止不住了。 “咳,咳,咳,咳。”在止不住的咳嗽声中,那人喷出了一口鲜血。擦了擦嘴角,大口的喘着粗气的坐在了地上。“世事无常啊。”说话之人正是樊尘,刚刚他带着残灭的弟子们离开粮仓的时候,遭到了围攻,残灭弟子们全军覆灭,唯独樊尘一人身受重伤,拼尽全力这才逃了出来。 “前辈,这次吃的亏不小啊。”一个声音从旁边传了出来,樊尘犹如惊弓之鸟那般站了起来,看到说话的人是自己人,不由得放心下来。“前辈,我这里有几颗培元丹您先服下。我帮您护法,你修养一下伤势。”樊尘伸手接过,服下培元丹之后在原地调息起来。过了一会樊尘吐出了一口黑血,又从怀里取出驱毒散服下,这才感觉自己好了一点。 “前辈,你的伤不要紧吧。”听到这话,樊尘摇了摇头。“这次被人围攻伤得很重,单靠几颗培元丹是不行的,我需要进一步的休养。” “那,前辈还能走么。” “无妨,我们走吧。”说着,樊尘站起身向外走去,说时迟那时快,那人突然出手一掌拍在了樊尘的后背上。樊尘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 “司徒风,你。”樊尘倒在地上有些吃惊的说道。司徒风不屑的笑了笑,元气附着于右掌之上,朝着樊尘拍了过去。樊尘虽然身受重伤,然武学造诣仍在,他判断出司徒风出手的方位,将身体避在一旁, 避开了这招,一个“鲤鱼打挺”稳住身体。司徒风看着因为用力过猛,嘴角溢出血液的樊尘,赞许的说道:“不愧是前辈啊,真有两下子。” “司徒风我一向带你不薄,你为何要杀我。”樊尘神情激动的问道。 “其实很简单,怪就怪你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孙女了。”司徒风淫笑着回道。 “畜生,纳命来”樊尘先发制人,一出生便是他缥缈雪云掌中最迅捷的一招,“紫电穿云”。双掌携惊雷直轰司徒风而来。 “不过狐假虎威罢了,能奈我何。”樊尘受伤甚重,“紫电穿云”徒有其表,一挡一扫,轻易间就将紫电穿云悉数打发。随后左拳后发先至,拳风中带着一个淡淡的拳影打了过来。樊尘双掌挥舞的虎虎生风将拳影挡下,顿感血气翻涌,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这拳都接不下,老家伙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罪。” 第七十四章 心中默然,嘴上却并不服软“就算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要和你斗到底。”樊尘喘了一口粗气,一招“缥缈云雪”朝着司徒风打了过去。 “十成元气已去九成,招式再精妙又能如何。”樊尘经过一场恶战,元气已濒临枯竭,身法间晦涩不已。司徒风打定主意,施展轻身功夫,采取游斗之法消耗着司徒风为数不多的元气,寻觅机会。 司徒风的举动终于将樊尘激怒了,一声怒喝之下,腾空而起,手臂高高举起,苍穹似感受到其力量牵引,骤然发出一声惊雷巨响。此刻的樊尘已顾不得这许多,不惜燃烧自己寿元,强运元气施展出天地所不容的招式。樊尘的身体承受不住,七窍蹦血。同时一道雷电向其掌中轰去。此招以自身寿命为引,纳天地之雷于己身,霸道无比,可 樊尘毕竟血肉之躯,身体无法与天地之雷共存,右臂顿时粉碎。樊尘残臂一挥,将惊雷牵引过来,与惊雷一起向着司徒风落了下去。司徒风不曾想到,已是油尽灯枯的樊尘能够发出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来势凶猛,不及闪避的他唯有霍尽元气欲与其硬拼。 “天罚之雷”樊尘大声喊道。惊雷全数击在了大地之上,霎时间山崩地裂,司徒风脚下的大地碎成了数段。樊尘并不指望一击必杀,看着破绽大露的司徒风,樊尘运起最后的一点元气,使出了缥缈雪云掌的最强一招“翻云覆雨”。左手翻云,残缺身体覆雨。司徒风身体被天罚之雷所震伤,仓促间无法避开此招,眼见避无可避,司徒风索性闭目等死。可他等了许久也没有中招的感觉,充满疑惑的他睁开双眼,看到樊尘已化作一团血肉,只剩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瞧这情形,必然活不成了。这一刻司徒风终于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忽然,司徒风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猛地吐出了一大滩血。 “牵引天罚之雷,至少要有王气境的修为,看樊尘的架势,显是能掌控一方天地,触及到君气境的门槛了。真作假来假亦真,前辈我说了假话。”说到这,司徒风一边收拾樊尘尸骸,一边说道:“我是燕国人,五岁那年,赵军入侵,父母死于乱军之中,我侥幸逃得一命。那时的我无依无靠,流落街头。我还记得那个寒冷的天,饥寒交迫的我昏倒在了地上。是你把我从那寒冷的地上捡了回去,给了我一个温馨的家。”说到这司徒风喉咙一紧,哽咽了下。 他擦了擦嘴角旁的血,继续说道:“也是前辈一直用心栽培,使我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子成为了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我的一切都是您给我的。只是每当我晚上闭上眼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总会浮现起这样的画面。残破的城池,遍地的尸骸,老人与小孩凄惨的哭声。每当想起这些都会被冷汗所惊醒。这个可怕的梦仿佛梦魇一般,一直驻扎在我的脑海中,让我不能安稳入睡,提醒我不能忘记自己的血海深仇。当我得知你为赵国效劳的时候,我在内心里做了一个决定。直到今天, 当我得知你率领残灭来此偷袭,我终于下定决心。咳咳咳,我尾随你而来,见你伤重,知你无法使用刺的技艺,也无法使用死气,决定 取你的性命。” 乱世之中,兵荒马乱,道义不在。司徒风一边流泪哽咽的忏悔,一边动作麻利的割下了樊尘已模糊不清的首级。此时如果有人在旁,定然会鄙视司徒风一翻,这人太过虚伪了。 天何言哉,云亦无语。一切不过是观者的内心反照,心想之,而宣于天际,人代天思,亦带天言,而天一直无语。纵是壮丽河山,良辰美景,也因为观者经历的变化而变化,人无常却还道天善变,岂不荒谬? 邯郸城门处,一群人正试图离开邯郸,离开赵国。城中因为战争变得冷清无比。在这冷清的街道中,有着这么一行人,倒是显眼的很。 这一群人耸拉着脑袋,精气神全无。领头之人一身蓑衣,头戴斗笠,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路过城门之时他回过头来看着远方的内城,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舍。他微微叹了口气,拿出伪造的官凭路引交给了城门旁的守门士兵。士兵粗略的看了下路引,随即将路引交回到了蓑衣人手中。 “城破在即,你们快走吧。”哀莫大于心死,士兵的心早已随李牧而死去。若不是心中还残留着忠义,早就随着百姓一起离开了。 听到这话,蓑衣人身躯一震,他想到了自己立下的誓言,“中兴赵国,争雄天下。”可如今,自己就要离开这为之奋斗半生的国家了,一股凄凉之意油然而生。 耳边的一句询问将蓑衣人的思绪拉了回来,“你还不走么。”看着守门士兵那既稚嫩又有着些许沧桑的面容,蓑衣人的心被触动了,他轻声的问了一句“你做了几年兵了。” “五年多了吧,当初是仰慕武安君李牧我才来当的兵。可如今武安君被奸人陷害惨死,赵国被灭在即,当兵又有何意义呢。”守门士兵绝望的回道。 “你不相信武安君滥杀军士,违抗王命么?” “若滥杀军士,何以能获得士兵们的爱戴,若滥杀军士,何以能击退暴秦,武安君必然是被奸人所害,才落得这般下场。赵国已然如此,当兵已没有什么意义了。” “即无意义,何不随我们一同离开?”士兵对武安君的信赖,让蓑衣人心弦一颤,蓑衣人语气发颤的询问道。 第七十五章 好一句“赵国生,我就生,赵国灭,我亦死。”蓑衣人从士兵身上仿佛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可赵国负他太多,蓑衣人早就心若死灰,士兵的话就如同一片羽毛落在湖水中一般,起不了一丝涟漪。他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个词语,因为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蓑衣人身旁的柳刀来到了白马旁,牵着蓑衣人的白马说道:“家主,时候不早了我们启程吧。”蓑衣人如木偶一般点了点头,柳刀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若家主此时有所动摇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想到这,柳刀急忙下令“出发。”而一行人也听到了柳刀的指令,纷纷跟在了蓑衣人的身后,待蓑衣人坐骑一动便随他离开邯郸。 蓑衣人收好路引,双腿一蹬马腹,白马缓缓地朝前走去。而一行人也跟在了蓑衣人的身后向外走去,就在他们将要离开邯郸的时候,一人的呼声让他们停了下来。 “等一下。”众人循声而望,此人身高八尺,脸色蜡黄,双眼无神,络腮胡子杂乱无章的附着在他的脸上,一幅颓废的样子。骑着一匹与他身形不相符的瘦弱的马,身后跟着一些仆役和一台轿子。 “柳兄弟你让我好找呢,想不到你竟然在这里呢,如此不辞而别未免太不够意思呢。”这人有些责怪的说道。 看着眼前之人变得如此颓废,柳刀心里着实难过,不自禁脱口而出“家主之命,不可违啊。” 听到这话,那人楞了一下说道:“柳兄弟,你们李家有几个家主啊?” “我们李家从来只有一个家主。”犹豫间,柳刀一愣,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神情没来由的一慌。 “你们的家主不是已经,莫非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司马尚紧紧地抓住柳刀的衣领,希望从他嘴里得到一个自己希望的答案。 话未说完,柳刀已知晓其意,他将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刹那间他就明白了,李家家主也就是武安君李牧尚在人世。一想到这,那人突然感觉到眼眶一红,似有泪水滑落。 柳刀见事情不妙,怕他泄露家主活着的秘密,抢先开口说道:“司马兄弟,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莫非你也是要离开赵国。” 听到柳刀的询问,司马尚回过神来开口说道:“是啊,我也要离开赵国了,如今的我没有了官职,连兵也算不上了。”司马尚悲哀的说着。 “又一个被赵国心伤的人。”看着司马尚黯然的表情,柳刀有心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不是司马将军么。”一位士兵认出了司马尚。司马尚素来待人谦和,在赵国颇有声望。许多士兵闻讯而来,在城门口将司马尚围了个水泄不通。当他们得知司马尚要携带家小离开这里,竟齐刷刷的朝着他跪了下来。其中一人更是开口说道:“司马将军,您不能离开这里啊,武安君已经不在了,若你也不在的话,这邯郸还有什么指望。”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了大批士兵的支持。士兵们齐声的对着司马尚喊着;“求司马将军留下,我等愿听您的指挥。” 再动容的场景也无法改变蓑衣人的心,心如死灰的他对着投来询问眼光的柳刀摇了摇头,柳刀会意。恰在这时,司马尚转过头来看着柳刀,却见柳刀向他摆了摆手,司马尚顿时明白,柳刀不想要李牧的身份曝光,想到这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看向跪下的士兵说道;“在下何德何能,劳众位兄弟行此大礼,当真是折杀我了,快起来吧,在下当不得这礼。”说着司马尚翻身下马,试图向众位士兵回礼。 士兵中的领头之人,眼见司马尚下马,急忙开口说道:“自武安君死后,司马将军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您不能离开我们啊。”“对啊,司马将军您不能离开我们啊。”众位士兵附和着说道。 “我已被罢官多时,已是位卑言轻。无力改变赵国现状。只想携妻小离开这里安度余生,只求各位能够成全。”司马尚向着众位士兵拱手回礼说道。 就在这时,在旁边的蓑衣人说话了:“敢问司马将军欲往何处?” “我等要去燕国,不知阁下的意思是?” “我等的目的地也是燕国,在下斗胆请司马将军同行,不知司马将军意下如何。”蓑衣人向着司马尚询问道。 听到这话司马尚顿时喜形于色,急切的对着蓑衣人说道:“如此甚好,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司马尚利落的翻身上马向着跪倒在地的士兵们抱拳说道:“众位,在下先行一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带着一群人跟在了蓑衣人他们的身后,离开了邯郸。 无论是身着蓑衣的李牧还是司马尚都不知道,在他们离开邯郸后,最先开口说话的士兵默默地流下了眼泪,而他竟然是副帅颜聚。不久后,邯郸被王翦与杨端和率军攻下,公子葱被杀,颜聚和赵王迁都被俘虏。 回说司马尚与蓑衣人李牧一行人离开赵国,司马尚骑马来到了蓑衣人的身旁,恭敬地拱手行礼说道:“见过武安君。” 蓑衣人似乎也知道司马尚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他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回了一礼。二人并肩而行,在马上打开了话匣子。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离开赵国吧。”李牧看着司马尚说道。司马尚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李牧。“我被免去统帅之位后,愤愤不平的我终日饮酒度日,有一天我和往常一样在一个僻静之处喝酒,当我喝的有几分醉意之时,遇到了公子葱,他带着月若寒,月若火兄弟与大批士兵们围攻我等,我和我的四位兄弟身陷重围之中,。 第七十六章 “你说的不错,为了对付我,竟然和我们的敌人联合起来,真的是令人发指。面对如斯状况,我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万般无奈之下我唯有施展秘法达到王气境,那是我唯一想到的能够带领刀,剑,斧,鞭杀出重围的方式。” 闻听此言,司马尚苦笑摇头。“我若是你,在那种情况下,怕只能束手待毙了。” “本以为事情会有所转机,谁曾想月若寒竟然留有后手。他自身的元气修为并不强,但他的秘法竟然比我的还要厉害,施展秘法达到王气境的我竟然不是他的对手,当我施展完天地四式以后,我就被他打成了重伤。这时候,龙渊出手帮我。 “你说的是我们赵国原来的那个叛徒,不是人的龙渊?” “不错,正是他。他替我挡下了月若寒,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让我有机会恢复了一点元气。”李牧讲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给司马尚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他自己当时也在那里,也在那里和李牧等人一起经历这些事。 “后来呢。”事情精彩万分,司马尚就像一个听故事的小孩子一般,询问着故事的后续发展。 “先是用着软绵绵的手掌,拂开了月若寒的杀招。后施展出分筋错骨手中的“分筋错骨”扭断了月若寒身上的骨头。 闻听此言,司马尚心中一寒,抹了下头上的渗出的冷汗。“你的分筋错骨手,还是那般恐怖。” “后来我侥幸偷得一条性命,我让刀和鞭放出了我被杀的假消息,当我在府邸疗伤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奇经八脉受损,成了废人。后来我从飞翼同在那里得知,我儿子联合郭开算计我,所幸苍天眷顾,我没有死。可我的兄弟为了救我,死掉了。”说道这,武安君已是泣不成声。 “武安君,那你甘心么。”司马尚有些愤怒的说道。 “自然是不甘心的,只不过那又如何,我已是废人一个,赵国如斯局面,我又能如何。” “可你是赵国的武安君啊,你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说完司马尚翻身下马,竟朝着李牧不住地磕头起来。 见司马尚如斯举动,李牧不忍司马尚脑袋开花,遂伸手相扶,心一软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若不走,会成为残影的累赘,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下一步棋了。” “我就知道武安君是不会放弃赵国的。”闻言,司马尚高兴不已的说道。 “或许吧,只不过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李牧的眼神中难掩失落,表情低沉。司马尚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李牧。 “对了兵书还在你那里吧,那套鸡肋的内功心法你修习了么。”眼见无法劝慰李牧,司马尚遂转移了话题,询问起自己得到的纳闷独特的内功心法。听到这话,李牧看着司马尚的脸,忽然笑了。 “那套鸡肋的心法现在倒是派得上用场了,想不到司马兄弟,还拥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呢。”听到这话,司马尚与李牧相视一笑。 “我有件事要拜托你。”李牧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感受到李牧的郑重,司马尚对着李牧点了点头,示意李牧说下去。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我亲手去做,我的兄弟们就要麻烦你照料了。” “这,什么事如此重要,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李牧苦笑的摇了摇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司马尚,等待他做的决定。思虑片刻,司马尚还是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件事。李牧在马上朝着司马尚伸出手来,司马尚也伸出手将李牧的手掌握住。 柳刀追随李牧多年,虽为仆人,实为兄弟,李牧的心思也知晓一二。“他终究还是放不下赵国。”感受到眼眶有些湿润,柳刀急忙揉了下眼睛,不曾想晚了一步,一滴眼泪抢先一步从柳刀的眼眶中滴下,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柳刀下意识一怔。 两人并在离邯郸不远处的栈中停留了下来。李牧将柳刀等人召集起来。向他们说出了自己想要回邯郸的决定。 “万万不可啊家主。” “是啊家主,你现在的身体怎能容许你再回到邯郸。”柳刀劝诫道。果不其然李牧的话,引得一片反对。 反对之言在李牧的意料之中,闻听柳刀之言,李牧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最常说的那一句话。“不做无准备之事,不打无把握的仗,是我一贯的风格,放心吧我有我的打算。”那一刻,柳刀从李牧的脸上看到了自信,就好像和过去一样。柳刀等人还想再劝,被李牧拦了下来。 “弈鞭。”弈鞭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向着家主拱了拱手。 “从今天起你便是邯郸李家的下一任家主,期望你将本门的武功发扬光大。”李牧的这个决定出乎大家的意料。李府之人纷纷将目光转向柳刀。因为他们以为,柳刀会成为邯郸李家的下一任家主。现如今,刀,剑,斧,鞭中,戚剑身死,管斧不省人事,仅剩下柳刀与弈鞭。在大家的认知中,柳刀的武功最高。殊不知,弈鞭的武功在这些人之上。刀,剑,斧,鞭四人相识多年,感情之深厚就如同亲兄弟一般,柳刀由衷的为自己的兄弟弈鞭高兴。众人没有在柳刀脸上看到任何的不满,也就听之任之了。 李牧将弈鞭拉到自己身前,将邯郸李家的武功秘籍交到了他的手上。 “家主,我。”弈鞭想说些什么,被李牧拦了下来。李牧走到弈鞭身边拍着他肩膀说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么。”弈鞭用力的点了点头。看着弈鞭的动作,李牧欣慰的笑了,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留给大家一个潇洒的背影。看着李牧的背影,柳刀的心里忽然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家主了。 “此一去便是永别,家主保重。”柳刀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第七十七章 赵国,在樊尘袭营的那天晚上。颜聚收到了一份文书,上面详尽的记录了,邯郸城内赵国士兵的数量。根据统计,颜聚对聚拢在邯郸的军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失陷城池,关卡中的散兵,逃兵,伤兵在邯郸竟有十万之众,加上现在城中的十万人,一个邯郸城已经有了二十万赵国的士兵,城内的粮草也能够支撑一年之久。 “现在城中已经有了这么多士兵和粮草么。”看着手上的那份文书,颜聚对文书中的数字产生了极大的疑惑,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出去一探究竟。 虽已是入夜时分,但天空依旧让颜聚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雨积云聚,山雨欲来,极度灰茫的天空分外压抑。 “这样阴沉的天,我又能再见到几回呢。”这阴沉的天空仿佛一块巨石一般,压在颜聚的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心情也被天空感染,变得烦躁不安。 路并不远,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邯郸军队所驻扎的营地之中。颜聚稍稍收敛起心中的烦躁,主动地向着士兵们嘘寒问暖。主帅如此,顿时收获了一批士兵们的好感。大战在即,士兵们的心情还算不错。见士兵们的精神状态还不错,颜聚烦躁的心情有所缓和,巡视的时间并不长,待到颜聚出了营帐,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敢问颜将军为何叹气啊。”身后乍然出现一个声音,顿时让颜聚毛骨悚然。当他迅速回头后,见是无罪,警惕之心顿消。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飞鹰卫队的人呢。”这些年来,江湖中人谈飞鹰卫队色变,六国之人对这飞鹰卫队,着实头痛不已。 “飞鹰再强,不过是嬴政手下的一条走狗。和如今群狼环伺的邯郸,不可同日而语。” 飞鹰为狗,秦军如狼,无罪的这番比喻倒也风趣,闻听此言,颜聚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笑容转瞬即逝,愁苦的表情很快占满了颜聚的脸。 “我正为邯郸的困境发愁呢。” “邯郸困境么。”喃喃自语间,无罪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他席地而坐,示意颜聚坐在他旁边。颜聚也不推辞,坐在了他的旁边。 “如斯困境下,颜兄可有解决之法?”说话之人是司马无罪,原名司马然,是司马尚的族弟。当他得知哥哥司马尚无罪被贬之时,愤而将名字改成了司马无罪,其用意不言而喻。 “最近我将赵国各地的散兵集结起来,发现竟有十多万之众。” “这是好事啊,不知颜兄为何愁眉不展。” “司马兄弟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兵虽多,然皆是败军之兵,士气低落,急需一场大胜来提高士气。可如今的秦军犹如虎狼之师,想要大胜谈何容易。如若是武安君与令兄领军,自然有把握打一场胜仗。可我与公子葱哪有那份能耐。” “纸上谈兵之人,亦曾献计麦丘城之战,莫非颜兄还不如那万人笑柄么?” “后人可不会记得献计麦丘城,他们只知道成王败寇。” “鹿死谁手,犹谁未知,颜兄不必如此。” “你倒是会捡好听的说。” “哈哈,颜兄就不必过谦了,想必颜兄已有办法应对秦军了。” “方法是有,可不知道人定胜天,还是会天不遂人愿。” 秦军,帅帐之外,王翦独自站在那里,不住地向外观望,他在等 一个人,只是这个人许久未到,一向沉着的王翦心头亦有所焦虑。 “能得王老将军久候,实在是杨某的荣幸啊。”闻听此言,王翦心中大喜,终于来了。只见那人粗布短衣,手握剑柄,正大摇大摆的向着王翦走了过来。 “杨兄弟,你可算来了,老哥我等了很久了。”言语间掩盖不住王翦的欣喜。 “兄弟之名不敢当啊,我与令郎岁数相当,王老将军这句话可是折杀我了。” “哈哈,走走,快随我进来。”说着撩开了帐幕,拉着杨端和走了进去。 进入营帐之时,杨端和这才发现,许多人已在营帐之中恭候多时,心中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营帐中人对王翦出帐相迎的举动十分的不理解,甚至有一些人十分的不屑,这其中的代表就是江湖中大佬级别的存在,西蛮中的掌门人铁剑。 春秋战国时期,蛮人多居于蜀国与巴国(如今四川一带。),蛮人开化较晚,许多的蛮人都是没有名姓的,铁剑虽属西蛮之人,却是因比武失败获此称谓,因此他并不以铁剑之名为荣,反倒是以此称呼为耻辱。 铁剑生性狂傲,不可一世的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始终认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此次来秦国皆因秦王下重礼聘请江湖中的能人异士,所出之金银财帛,是其生平未见,这才入了秦国。随后跟着王翦的大军来到了赵国。因而乍见杨端和之时,便以为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屑之意。 杨端和注意到许多人不善的目光,也不在意,反而是大咧咧的走了进去,朝着众位行礼说道:“在下杨端和,见过众位。”说完走到一边给自己泡了个茶,喝了起来。 铁剑见杨端和目中无人的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喝茶,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你小子算什么东西,白让我们等了这么久。”杨端和微微抬头,扫了他一下。铁剑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杀意,心中竟有了一丝畏惧。 他仿佛要把畏惧驱散一般,大着嗓子说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剜掉。”一旁的王翦眉头一皱,对铁剑的举动十分的不满,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些江湖中人,一向目中无人惯了,自己的话也未必能听的进去,转而一想杨端和也不是一般的将领,心头一宽,从旁绕了开来。 见王翦进来,铁剑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了,正要回到原位之时,却听到杨端和的一句话,顿时让他那消下去的火气再次冒了出来。 第七十八章 闻听此言,铁剑怒火攻心,众人乍见寒光一闪,剑已出鞘。杨端和骤见眼前锋芒四射,剑尖已迎面而来。好一个杨端和,脸上竟充满着一股自信的笑意。杨端和冷笑一声,待到剑尖来到杨端和眉心之时,挥手将剑拂开,同时一个潇洒的转身,左脚轰然踢出。铁剑手腕一转,蛮剑下刺脚踝,上挑手筋。这一招就好像两只手同时施展一般,杨端和想招架刺向脚踝的剑,轻则手筋被挑断,重则武功俱废。若想招架挑向手筋的剑,便免不了脚筋被挑断。莫说是寻常高手,就连宗师级别高手,猝不及防之下也会被这招弄得狼狈不堪。 谁曾想杨端和竟然不闪不避,任由蛮剑刺向身体。铁剑微微一愣,手中的招式慢了几分。恰在这时,杨端和的腿好似灵蛇一般,从招式的中间而过,后发先至的踢在了铁剑的腹部。铁剑对这一脚也不在意,将元气聚集到腹部护身。 “估计踢在身上和蚊子叮没啥区别。”铁剑继续挥剑向杨端和身上攻去。可下一秒,铁剑就后悔了。这一脚元气之足,力道之大超出了自己的估计,竟然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后倒飞出去。 “轻敌是你最大的破绽。”说话间,霸刀看了王翦一眼,见王翦点头,随后身形一动,来到铁剑身后,一掌抵在了铁剑的后背上,将他拦了下来。随后如一阵风一般从王翦身前掠过,回到了原位。霸刀这一手轻功引得众人齐声喝彩。就连一直大大咧咧的杨端和,亦有些许惊讶,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后就像没事人一般,回到原处,喝着茶水,而他自己的心里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杨端和就显露出一手不凡武功,让西蛮掌门铁剑吃了这样大的一个亏。这下再也没有人敢轻视杨端和了。杨端和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下在场的人,见他们不在露出不屑的眼光,也就放下了茶水,转而正襟危坐的看着王翦。 一直没开口的王翦见帐中鸦雀无声,缓缓地开口说道:“这次把各位请来,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各位江湖中人帮忙。”说着王翦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各位想必也知道,我们与赵军相持甚久,粮草吃紧,我们唯有尽快的与赵军一战,方能减少损耗,我决定择日进攻邯郸,孙进听令。” “末将在。”一人中气十足,声音洪亮的说道。 “领一军埋伏在十里外,听我吩咐。” “是。”孙进接令后迅速离开。 “王华。” “末将在。” “你领一军.....”下这些命令的时候,王翦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帐中的人都不明白,一向睿智老练的王翦为何有这么奇怪的举动。龙啸和霸刀对视了一下,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而帐外藏匿之人也露出了一丝微笑。王翦的命令并不多,将江湖人士安排下去之后,也就布置了这些所谓的“军令”,直到最后,所有人这才明白杨端和的身份,竟然是一路秦军的统帅。一些刚刚想给他下马威的人,额头间冒出一丝冷汗。众人纷纷从帐中向外走去。部分士兵护送者杨端和离开了营帐,藏在帐外的人也不再停留,脚下一动,身体已在数十丈开外,他的脚边带出了一道微风,而他并不知道,这次的议会大有玄机,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过了一会,一人掀开帐帘,进入了王翦的营帐。 “你来了。”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走了么?”王翦手指点动,有些随意的问道。 “我看着他施展轻功离开了,大帅有何吩咐。”此时如若龙渊在场,必然吃惊,皆因说话之人就是他所见过的高大男,也就是王影的头领之一的,秦高。 “哦。”王翦眼睛一亮,随后朝着秦高招了招手,递给了秦高一个锦囊。(古代在纸张未发明或未普及的时候,文书大多是写在竹简(古代称“简”)或木简(古代称“牍”)上的。传输的时候,把简牍文书捆扎或以囊盛装,在封口处以绳扎之,以泥团封护,并在泥团上按公私玺印。这样一来,就可以起到信用标识和保密的作用。这种封缄的泥团,被称为封泥,封泥又分为封货物和封文书两大类别,在这里只探讨封护文书的类别。)秦高伸手接过,看着王翦比划了几下的手,点了点头,随后身体一动消失在了营帐中。王翦看着眼前的黑影一闪而过,心中暗自点头。 不远处,龙啸与霸刀二人躲在一个僻静之处,看着王翦营帐附近的一举一动。二人见一个黑影如疾风一般冲了出去,霸刀朝着龙啸示意追上去看看,龙啸摇了摇头,随后摆了摆手。霸刀知道大哥不想打草惊蛇,也就只好作罢。 出了营帐,秦高找到了王翦为他准备的马,一路快马加鞭的来到了杨端和的营帐之中。 秦高骑着马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杨端和的营帐,他随手将缰绳绑在了一旁的大树,随后施展轻功避开了营帐外的守卫,犹如一阵微风一般进了杨端和的营帐之中。 杨端和元气修为不弱,这一阵风并没有瞒过他。察觉到有人闯入,杨端和迅速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抽出身旁的剑警惕的问道:“谁?”语声未歇,那人竟大大咧咧的出现在杨端和的面前,一边伸手拦他,一边从胸口掏出了一个有些发黑的玉牌。玉面黑色打底,上面用小篆写着王影二字。(王影与飞鹰卫队虽然都是秦国的黑暗力量,却略有不同。飞鹰卫队以保护秦王为辅,任务为主。而王影虽都是嬴氏子弟以任务为辅,忠心护卫秦王为主。) 第七十九章 “在下擅自闯入,多有得罪,还望杨将军海涵。”秦高朝着杨端和抱拳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此人身份亦不是寻常之人,杨端和笑了笑收起了握在手里的剑,转而看着秦高说到:“不知阁下怎生称呼。” “就叫我秦高吧。”一边说着一边在案上比划了下自己的名姓。 “不知秦头领前来有何指教。” “临行前,大帅给了我一个锦囊,让我转呈将军,请将军过目。”说着秦高将锦囊双手呈给了杨端和,杨端和接过锦囊拆开后看了下,点了点头,随后朝着秦高说道:“请转告王老将军,我一定按计划行事。”得到杨端和的回答,秦高朝着杨端和拱了拱手,随后离开了杨端和的帅帐。 当晚,赵国军营之中。一个竹简摆在了公子葱的案头之上,上面详细的探查到的所谓的,“秦军攻赵”的计划。急忙找人招颜聚进来。 颜聚有些疑惑,已是深夜,赵葱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掀开帐帘进来的时候有些迷茫,迷惑都写在脸上,赵葱指了指摆在案上的竹简。示意他看一下这份竹简。颜聚拿起竹简看了下上面的内容顿时觉得惊讶不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颜聚惊讶万分的说道。 “探子探听到的消息,你认为如何。” “回公子,兵者诡道也,这可能是敌人的障眼法,我们应以不变应万变,守住邯郸。” “是么,我倒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探寻到这些军情。 我们不如抽调一支人马分别袭击王翦和杨端和的后方,就算袭击不成也可以牵制他们。” “在下不敢苟同,与王翦相比杨端和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倒不如,把我们的注意力放在王翦身上,集中兵力全力对付王翦,如果能打退王翦,这邯郸我们自然能够守得住。” “我是主帅,你竟然敢不听我的?”公子葱怒从心起,一掌拍在帅案之上。帅案顿时四分五裂。” “这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事,莫非赵葱是个功力高深的气武者?”想到这,颜聚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若公子容不下我的话,大可喊人过来把我拖住去斩了,劳驾公子亲自动手,收走我的性命便是。” “你真的不怕死?”颜聚的反应出乎公子葱的预料,他不确定的再问一次。 “天下无人不死,我只可惜不能为赵国而死。” 颜聚的忠义,赵葱佩服万分。脑筋一转,想出了一个办法。 “由方卓成统兵两万,与秦军出兵攻打邯郸之时偷袭秦军营帐,你带领骑兵与王翦的骑兵正面作战,从而发挥骑兵的优势。” “大帅,我方的士兵本就比秦军的少,此时更应全力守城,时间一长秦军的粮草必然不足。到时候我们就和往常一样出兵断其粮草,这样的话秦军必然撤军。这样的话我们守住了邯郸便是大功一件。”颜聚何尝不知,赵葱借刀杀人,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据理力争,实在想不到别的法子。颜聚并不知道,他竟然一语成箴,李牧手下的残影已经袭击了秦国的粮库,给他们创造了绝佳的战机。 “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秦军围攻我邯郸已经三月有余,现如今粮草吃紧,现在正是出兵的好时机。” “王翦做事向来稳重有加,我们稳扎稳打尚有一丝胜算,若与赵括一般盲目出击,只会断送赵国。” “住嘴,我才是赵国的主帅,我的决定你无权干涉,我剩余的骑兵划归给你,你负责与秦军的正面作战,守城的任务交给我。”赵括是赵国的耻辱,闻听赵括二字,赵葱顿时恼羞成怒,面上竟有着一丝杀气。 “可是…….”颜聚还想说些什么,看了一眼赵葱把话咽了进去。因为他从赵葱的脸上看到了杀意,他现在还不想死。他知道此刻偏执的有些疯狂的赵葱是不会听劝告的,自己只能率领骑兵相机行事了。想到这颜聚朝着赵葱拱了拱手,退出了营帐。 只是两人并不知道的是,在离两人的不远处有一个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人脸色极为难看。他没想到赵葱竟然如此顽固不化,不仅没有采取好的办法应对这场关乎赵国命运的战役,而且还顽固不化,固执己见的要颜聚与秦军正面作战,真的是不可理喻,此时的他陷入了内心的斗争中,究竟要不要现身,说服赵葱改变战术。只不过他一想到自己身体的状况,以及赵葱的固执,就算自己亲自去说也未必有用,搞不好还要动手。他苦笑了一下,“恐怕只能走那一步棋了。” 这一天又是新的一天,仿佛预知秦,赵两军与今日开战,天空出奇的晴朗,秦军将士早早地集结起来。粮草大营被袭,损失惨重,虽然消息还没有泄露出去,但纸包不住火,这是迟早的事,想明白这点,王翦这才有了假意商讨军情,暗中与与杨端和互通消息之举动。王翦将将士们召集起来后,发现他们个个精神饱满,战意昂扬。看着斗志高昂的士兵,王翦的心中也是欣慰不已。“良兵难求,我已有了如此精良的士兵我还奢求什么。” “大帅,时辰已到。”一位士兵的声音将王翦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在,王翦与杨端和按照约定的时间,同时对邯郸发起了猛攻。冲车攻门,木牛车分列其两侧掩护,望楼车上将领随后,先锋部队向着邯郸发起了攻击。颜聚见秦军开始攻城,断定他们将注意力都放在城池的时候,率领埋伏在旁的骑兵对着王翦的侧翼发起了攻击,同一时间方卓成从后包抄,对着王翦的军营发起了攻击。 第八十章 王翦命令侧翼部队松开一道口子,以便于让颜聚的部队进入包围圈。看着秦军突然散开的侧翼部队,颜聚冷笑了下,朝着后面的部队打了一个手势,随后下令“放。”只听一声令下,数万骑兵同时拉弓放箭,万箭齐发向着秦军飞射过去。王翦从容不迫的说道:“盾”,话音刚落,从部队的后面涌处了大量的持盾士兵护在了侧翼部队的前方。耳听箭矢与盾牌的碰撞之声。王翦双掌向着颜聚一合,旁边的传令兵会意,传令弓弩兵持苍环连弩来到了盾牌兵的后面,同时命令左右两军从两翼向着颜聚包抄。 此时,颜聚身旁的副将说道:“将军,秦军中路大开,门户洞开,如此行径必要有诈,还望将军慎重啊”听到这话,颜聚轻轻的叹了一声,声音低的连身边的人都没有听到这声叹息,他焉能不知秦军有诈,只是横竖都是个死,依军令为赵国战死,总比死在自己人手下好得多。 颜聚只能够遵照赵葱的指示与秦军展开正面的战斗。 “枪二十五步,掷。”一声令下,战马上的数万士兵,稳住身形,将手中的铁枪齐刷刷的朝着秦军扔了过去,一时间铁枪纷飞,如铁桶般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将秦军四面八方的去路彻底封杀。 “铁枪掩护,直冲其阵。这个家伙倒是有两下子,这倒是可以防备我们的苍环连弩。不错的想法,只可惜你忽略了我的一步暗棋。”说着左右手聚拢为拳,击在了一起。一旁的旗兵,挥舞着手中的旗子。一时间伏兵涌现,向着颜聚的两翼包抄开来。 “要出手么。”看着铁枪迎面而来,双手一分正犹豫是否要出手。忽然盾兵来到望见面前,用盾牌阻挡铁枪。可铁枪势大力沉,盾兵拦下铁枪极为吃力,拿捏不住身体撞在了王翦身上。士兵惶恐的抬起头看着王翦,幸好王翦并不怪罪,士兵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见秦军伏兵齐出,颜聚竟不顾自身安危,下令变换阵势,“组锥阵,冲。”骑兵迅速合拢,组成了一个锥阵,朝着秦军猛冲过去,在骑兵的全速前进之下,距离秦军侧翼的先头部队已经不远了。看着被铁枪打四仰八叉的秦军,颜聚面露得色。 就在这时,颜聚的握在剑鞘上的手忽然抖了一下,颜聚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不远处的王翦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刚刚狼狈不堪的秦军,迅速站起身来,向后退去。 露出了藏在他们身后的弓弩兵。看着他们手中的苍环连弩,颜聚不由得变了脸色。 “快,伏下”只是骑兵人高马大,一时间又怎么可能完全的将自己藏匿起来。随着秦兵的一身令下,无数的弩箭朝着赵国的骑兵射了过来。中箭落马者不计其数。一时间赵军的先头骑兵损失惨重。幸运的是颜聚的坐骑与别人不同,坐骑被一层厚甲覆盖,刀剑难入。万箭齐发之时,颜聚身形倒转,倒转身形,这才幸免于难。弩箭刚过,秦军便趁机一拥而上,猛攻赵军。赵军急忙抽出腰刀,迎击秦军。颜聚翻身而起,正要说话,三柄长矛已迎面而来,颜聚左避右闪,欺近一人身前,手中的利刃割开了那人的咽喉,随后双脚猛踏马鞍,一跃而起,避开了两面夹击的长矛,随后双脚踏在矛尖之上,一个回旋,两人的头颅,就这么离开了他们的身体。颜聚迅速落在马上,伸手一抄,将其中一柄长矛拿在手里。随后架住了劈过来的两柄刀,双臂用力将其架开。乍见寒光一闪,两人的咽喉被颜聚刺穿。 颜聚稳定住身旁的局势,重新发号施令,待到颜聚重发号令之时,已损失了十分之三的兵力。苍环连弩的威力可见一般。 形势危急,颜聚果断下令率军向邯郸方向突围,可面对密不透风的包围,赵军无奈以寡敌众,赵军实力本就不如秦军,如今以寡敌众,渐成败势。几番拼杀之下,赵军数万骑兵竟然仅剩下了数十名骑兵。颜聚也不好过,他的脸上已经完全被血所覆盖,分不清是自己人的血,还是敌人的血。手中的兵刃在厮杀的摩擦中有了不可磨灭的缺口。 颜聚身旁的副将,手掌猛地拍在来人剑柄之上,剑柄倒飞而出,将其腰斩。随后猿臂轻舒,将剑柄抓在手中,以手腕驭刀,将周身秦军尽数击杀。此人武功之高,超乎秦军想像,欺软怕硬是人之天性,如狼似虎的秦军也不例外。纷纷向后退了几步,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离这个瘟神远一点。 副将在这边腾出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颜聚。看着颜聚那张已经无法辨认的脸,副将竟然觉得有些悲哀。假以时日,颜聚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将领,只是时不我待,如今的他们已是穷途末路。 颜聚将剩余的士兵聚集起来,抹了下脸上的血,对着副将轻声问道:“你怕么,”身旁的骑兵有些奇怪的看着颜聚,不知为何颜聚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怕,只是怕有何用。”副将不屑的看着眼前的秦军问道。 “是啊,怕有何用,是我太过无能啊,如若武安君在此我们赵军又岂能陷入如此境地。”颜聚叹息的说道。 “武安君如此忠心为国,不也让那些人害死了么,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谢谢。”一声谢谢包含了许许多多的含义,只是再多的言语,也无法改变眼前的现状。 “将军,我们比试一番,看看谁杀的人多如何。”副将又说道。 听到副将这话,颜聚哈哈大笑,笑声响彻战场,这爽朗的笑声让包围他们的秦军一愣,他们不明白陷入如此境地的颜聚为何还能够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