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1 www.c6K6.Com 书名: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 作者:顾无花 文案:邵子笛吞了颗金丹,自此走上诡异的捉鬼之路…… “梁九八!”邵子笛围着围裙,敲了敲手里的锅铲,“那是给涛涛准备的爆炒肥肠!” 某男撇嘴道:“饕餮,吃不饱的!还不如给我!” 论如何收拾爱卖萌,还喜欢跟小孩子争风吃醋的男……咳,男朋友! 涛涛:“啪啪啪,恭喜两位戏精牵手成功~” 第一章 初见,吞金丹 盛夏的季节,风吹来都带着滚热,过了凌晨,才有丝儿透心的凉意。 邵子笛颠了一天的锅,等天上就坠着几颗细星,他才得空休息,蹲在饭馆门口,嘴里叼着烟,看着不远处树下的两只野狗在“嬉戏打闹”。 这年头,单身一人,连狗都不如。 “子笛啊,我看那桌客人也快走了,你收拾一下就回去吧,一会儿我关门。”这小饭馆的老板中气足,还没站过来,声音已经传过来,乐乐呵呵的,是邵子笛干这么多份工来,遇见的最和气的老板。 也是最可怜的。 “行。”邵子笛抽完最后一口,烟头在地上碾了碾,站起身拍拍掉落的烟灰,一边扯着腰上的围裙,一边冲老板笑道:“那我先回去了,您辛苦了!” 老板拍拍邵子笛的肩,露出一口黄牙,笑容在白织灯的反射下有些油腻,“好。走吧!” 没啥可收拾的,邵子笛拿抹布擦了擦他的锅,就顶着夜色走了。 租的房子离这里不算太远,但属于快拆迁的老区,要穿过不少小巷子。 刚好适合他这样只要租金便宜,就没什么要求的单身汉。 邵子笛慢悠悠,像散步的走着。 不着急回去,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夜生活,平时的生活乐趣就看看,迟些回去也没关系。 不过走着走着,他就感觉不太对劲儿了。 城市的晚上,灯火通明,眨巴眨巴眼也看不见多少星星。不像在他老家,夏日的夜空常是满天繁星。 但往日,也没见过像今天这样……夜色浓稠得像墨,黑压压的落下来,快和远处的地连成一片,令人从心底里打寒颤。 更别说邵子笛还孤身一人的走夜路。 刚一路还碰见几个归家人,此时往左,往右,愣是没瞧见半个人影子。 小风一吹,他刺激得身子一抖,吓得跟条狗子似的。 今儿,看上去有点不太平啊,邵子笛掐指一……下把手机拿出来,翻了下日历,得,这日子一天天过的,都快晕了头。 明天农历七月十五,刚好这零点一过,邵子笛也踏在了中元节的道上。 七月半,鬼节……关于这天有很多毛骨悚然的词。 邵子笛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对鬼神有着敬畏还些许恐惧。 尤其,是在他七年前给他父母守夜后。 那天他一个人在灵堂跪到了半夜,哪怕知道棺材木头里躺着的,是最爱自己的父母,可灯芯噗噗烧着,白布轻轻晃着……在这样极其压抑又诡异的环境中,也被风吹动木窗突然发出的“嘭”地一声,给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僵了半响,他慢慢地转头看去…… 这灵堂的每一扇窗户,都好好的被横木卡着,周围安静得好像空气都被凝住。 没有一点刮过大风的痕迹。 但神经紧绷下,他怎么可能听错?!除非…… 邵子笛苍白着脸再转回来,面前那根足有中指粗的白烛上,不知何时趴了两只大飞蛾子。 飞蛾一大一小,见他转过头,似有灵性一般,同时扑扇了一下翅膀。 翅膀两边的黑斑,就像是两颗瞪圆了的黑眼珠子,幽幽的,盯着邵子笛。 老人说,飞蛾是逝去人的灵魂,喜欢盘旋在它生前留念的地方。 邵子笛自认是个孝子,但还是在如此恐怖的氛围里,吓得头磕地,眼泪哗哗地流,连爬起来跑的力气都没有。 他相信父母是爱他,不会伤害他的,却还是怕了这两只看一眼就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飞蛾。 还有那两口沉重又充满死亡气息的棺材。 就这么趴了一晚,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等第二天村长来,才叫醒了已经跪了快一夜的邵子笛。 村长以为邵子笛是伤心欲绝,哭晕了过去,安慰他,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 还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替他父母好好活着。 邵子笛只点头,昨晚的事一个字都没提。他怂,还念着点自尊心,没敢说,怕丢人。 谁家快二十的小子会怕了两只飞蛾子?吓得都哭了! 可那之后,邵子笛每每回想,都会从心底发寒。 他总觉着,那天他趴着的时候……头顶上有两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 路灯下围着不少飞虫,有飞蛾一下又一下,不要命的撞着散发炙热光芒的灯泡。 邵子笛缩了缩脖子,像是在躲被撞下来的虫子,又像是冷,脚步比之前加快了许多。 说到底,七月十五这一天,在传统里是祭奠先祖的。 也是传说中……鬼门大开的日子。 常走夜路,容易撞鬼。 穿过一条小巷子前,邵子笛还特意找了块红砖拿着,心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砖是用来防人的,念咒是用来防鬼的。 但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在转角时,被那黑色的一大坨给吓得打了个闷嗝。 也就是嗝没打出来,又全给咽了回去,真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这如果距离近,邵子笛估计能一口念着“阿弥陀佛”,一手给一砖头砸去。 等缓过劲儿,定睛一看,居然是个人在那蹲着。 不像是正常人。 邵子笛紧紧握着砖头,侧身贴着右边的墙,慢慢的往前挪。 刚一靠近,就听见那黑石头发出如同窃窃私语的声音,没听清讲什么。 这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黑石头的前面乃至周围,除了他,就没人!絮絮叨叨的,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越发不像个正常人。 但越靠近,邵子笛也看清了那人的穿着,不是流浪的傻子,邋里邋遢还破着衣袖裤脚。虽然一身黑衣黑裤,但能看出布料不错,也不破,估计就是个智障。 大半夜的,邵子笛不想多事。 但与其平行时,还是忍不住往黑石头那儿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愣是没忍住,惊得骂了句。 “我去!” 黑石头的脚边竟盘着条蛇! 蛇大概有半米长,比他的手腕细上一些,在它脖子(?)的位置上压了根暗红色的木棍。 而木棍的另一端,被那黑石头懒洋洋的拿在手中。 哪里来的傻子,居然拿木棍杵蛇! 真不怕被咬啊?看那呈三角的头,应该是毒蛇啊! 七寸明显没找到! 但也很明显,被压住脖子(?)的蛇居然毫无异动,就像是被那根木棍给治住,很乖。 这十分诡异的一幕,另邵子笛默了默。 邵子笛见过傻子,这类人你千万别招惹他,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所以在见对方的视线落过来,带着奇怪和审视时,邵子笛很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仰着头就往前走。 谁知这一仰头,出了事。 小巷子里清洁不到位,一块瓜皮隐藏在黑暗中,被邵子笛刚巧给踩中了。 脚下一滑,眼见就要四脚朝天,危急时刻……他只来得及喊一声,“啊!” “咕咚。” 似乎有什么东西趁他张嘴时,掉进来,被他一下给咽了下去。但细细回味,什么味儿都没有。 胃里却暖洋洋的。 邵子笛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从左方传来似又惊又怒的一声骂。 “我艹尼玛!” 骂的好像是他。 邵子笛皱眉看过去,想教育一下傻子不要乱骂人,但眼睛一下跟进了滚油似的疼,揉了揉。 那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下又消失了。 “帅哥,你……”邵子笛刚起头,剩下的话就全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烟消云散。 一条浑身缠绕着黑气的蛇,不,蟒蛇,不,也不是,哪有足足四五個人都抱不住的蟒蛇,亚马逊的森蚺都不带这么长的! 那条怪蛇不仅大,还拼命的甩着尾巴,似乎在挣扎,巨大的尾尖一下甩在了巷子的墙上,坚硬如钢锥!墙是混凝土的,愣是给穿破了一个接近半米的大窟窿。 “嘭!”发出不小的一声响。 要不是这片儿住的人少,估计已经有人开窗吼:吵死人了!外面在干什么啊?! 墙块落地,尘土满天飞的时候,邵子笛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看见一条巨大的怪蛇! 怪蛇似乎很痛苦,发出尖锐的叫声,尾巴一下又一下的疯狂甩在地上,而痛苦的根源似乎是那根落在蛇身上的木棍。 木头与泛着暗光的鳞片摩擦出丝丝火光,还不合常理的没燃起来,一条足以一口吞下一头狮子的怪蛇,让好像能被他轻轻一折就断掉的木棍给死死压住。 而那个被他定义成傻子的黑石头,似乎也并不轻松。 “嘶!”怪蛇猛地一甩头。 随着一道暗光,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过来,邵子笛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呸”一声刚唾了口灰,就见那怪蛇甩着尾巴,克服了地球引力,飞走了。 邵子笛:“……” 黑石头走过来,阴影落下,没犹豫,伸手把邵子笛扯了起来,“你没事吧?” 邵子笛浑身酸痛,对这个男人又惧又怕。面对强大的人,在分不清敌友前,他一向是避而远之的。 “没事。” 说完,就准备溜了。 不过或许是他表现的太明显,男人突然一只手压上了墙,刚好横住他的去路。 “这么着急走?” 邵子笛视线飘忽,“啊。晚了,该回家了。” 男人站得笔直,似笑非笑,“不晚,这天还亮着呢……” 邵子笛可不愿跟着他瞎说胡话,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脚尖,说:“不亮,黑的很,黑的我啥都没看见!” “噗哧!”男人笑了。 邵子笛黑了脸,什么意思,嘲笑他? 男人却突然沉了声,认真许多,说的是普通话,却总感觉有股大碴子味儿,“都是大老爷们儿,不跟你糊弄……” “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第二章 再遇,探实情 邵子笛在实话和谎言中挣扎了一下,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 一种直觉,对方似乎并不清楚。 只是邵子笛还没出声,那男人突然皱眉,在空气中嗅了嗅。 邵子笛下意识跟着一嗅,微凉,却并无异味。 但那个男人皱眉,皱得就像是闻见死尸腐烂了半个月的恶臭味。 “我还会来找你的。” 落下这么一句,男人就顺着所闻的方向跑了,很快消失在邵子笛的眼前。虽然不像怪蛇那样用飞的,可速度也快得让他目瞪口呆。 安静的小巷,被蛮力破坏的墙体…… 邵子笛跌跌撞撞逃回家,他需要静静,一个人好好静静。 或许,他只是累了?所以才出现那种幻觉? 心大就是有这么个好处,至少遭遇那等离奇的事后,邵子笛还能睡一觉就精神的出门上班,一点不耽误事儿。 但下午闲下来时,听店里人的聊天内容,他也不免静了心,认真听着。 “听说了吗?西大街那边出事了!” 挑起话题的是“小灵通”,在后厨帮邵子笛打下手的小李。近到这个片区,远到这座城市。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他都知道一些。 而传菜的是个小姑娘,最爱的就是听这些,免不得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李神神秘秘的,“我同学的表姐说,她今儿一大早出门路过小区附近的巷子,看见那墙上破老大的洞,昨晚回去的时候还没呢!这还不是一起!听说东大街也有!现在大家都说最近流窜了一个神秘组织,专门在半夜找那种没人过的小巷子,敲墙破坏公物!” 昨夜恰巧撞上的某人,“……” 小姑娘期待又有些害怕,“能吗?那敲墙声音可不小,就没人听见?” 小李一拍腿,“那能不说是神秘组织吗?你见过那种随随便便被发现的神秘组织?” 说完,小李一下瞅见邵子笛手里的那根烟就这样夹着,也不抽,烧了快一半的烟灰,可惜了,连问:“邵哥,你想什么呢?烟都快烧没了!” 问完他又想起件事,“对了邵哥,你住的那地方儿不是要路过西大街那边?你知道这事不?” 邵子笛干脆不抽了,烟扔了地上踩灭,淡淡道:“知道,听说了。” 也不给两小孩儿八卦的机会,他掀帘进了后厨,说要忙着准备晚上的菜,免得来不及。 大厨都忙了,小李也不好再聊天,跟着进去了。 没忙多久,小姑娘激动不已的进来点菜,说是要一份鱼香肉丝盖饭,还黏着邵子笛,让他给多炒点肉进去。 小姑娘是老板的远房亲戚,高中毕业来这打工,为体验生活,也挣点零花钱。 个高又好看,听说考上了首都的大学,心气儿免不得有些高,能让她这么上心的客人可从来没有过。 小李有些吃醋,酸溜溜的问,谁啊,吃个盖饭,还要多给加肉的,有这么馋肉吗? 小姑娘也不知听没听出来,反正她现在满心都是那客人,闪着星星眼说:“特别帅!又高又白,穿得也时尚,我还以为是什么明星呢,也就比我偶像弱那么一点……一点点!” 邵子笛颠着锅,顺着意,多加了些肉丝进去,炒了放盘里,挺多的。 小姑娘兴高采烈的端了出去。 小李有些幽怨的择着豆角,说:“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喜欢那种小白脸啊?我不帅吗?以前可不少人说我帅呢!” 邵子笛看了一眼瘦得跟猴儿的小李,违心的点了点头,社交性认可。 本来邵子笛是没将这当回事儿的,谁知小姑娘转个身又进来,说那帅哥夸他炒的菜特别好吃,想见见他。 邵子笛一乐,这人可真有趣,听说西餐厅里客人见大厨的。 愣是没听说过,谁去小餐馆点个不到二十的套饭,吃一半,说好吃,还要见厨子的。 多少不会拂了客人的意,刚巧这时候不忙,他倒也想看那帅哥,有多帅。 对方是背对着后厨坐,邵子笛先见的是他的背影,白T恤,个子肯定不矮,剪了一个利索的短发,光从背影看,似乎给人感觉还不错,只是模模糊糊有点熟悉的感觉。 “帅哥,你……”邵子笛站过去,又是话刚起头,就被对方的正面给吓了回去。 他,他,他……黑石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个白皮肤大眼睛,很符合当下小女生迷上的男生模样的人,就是昨晚上的神秘高人! 男人将邵子笛的震惊收于眼中,倒是很淡定的擦了擦嘴,才说:“鱼香肉丝很好吃。”似乎一早知道厨子是他昨晚遇上的人。 邵子笛心乱的很,胡乱应了一声,“谢谢。” “兄弟,别紧张啊,我又不是警察,你怕什么?”男人还故作很幽默的冲邵子笛眨了眨眼。 画风转太快,邵子笛差点掉了队。 鉴于一旁还站着个小花痴,邵子笛没问对方是不是故意找来这里。 虽然极其想问对方要做什么,但还是忍下,拐弯抹角的问他:是住在附近的人么?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是外地来上班的,还是本地人啊? 男人笑了声:“兄弟,看来你才是警察啊,专门调查户口的吧?” “随便聊聊,随便聊聊。”邵子笛和气的笑着,谁他妈不会装。 表面功夫,他一向做的不错。 “我不住附近。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也在这座城市待了好几年。所以听说你们家的叉烧包好吃,特意来这儿吃的。” 这话听不太出是真是假,饭馆里的确是卖叉烧包,也的确好吃,但也没有名到吸引了其他地方的人,来买的基本是住这附近的居民,可谁也不保证对方是不是听了住附近的家人朋友说过,才兴起来吃包子的。 但至少,这家伙知道的还不少。 邵子笛没追问,“晚了,叉烧包一般上午就卖完了,每天做的不多,要买就得早点。” 话音一转,他问:“你非要吃那叉烧包?” 眼里多了些其他意思,他知道这人聪明,肯定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 男人点点头,话里没有一丝缝隙,“我可就为叉烧包来的,肯定要吃。今天不行,就明天。” 邵子笛沉了脸,但没说什么。 一旁的小姑娘还真当两人在说叉烧包,十分热情,“你明天还要来吗?叉烧包我帮你留着,免得等你明天来,又卖完了!” 男人笑得倒是挺好看的,“那谢谢妹妹了。” 小姑娘被迷的晕头转向,甜甜的说没事,一件小事而已。 邵子笛看着对方这么自然的撩妹,跟昨天杵蛇一样自然,看不下去了,随便扯了个理由,就进了后厨。 小李拉着他问,都聊了什么啊,看上去怎么那么开心? 对方真帅吗? 邵子笛摆手,说没聊什么,顺便击碎小李的少男心,“帅。是他们小女生喜欢的那种帅。” 一过晚餐时间,饭馆就闲了下来。 夏季的夜宵,人们基本都是吃大排档和烧烤,一晚上,也就来了几桌的男人点了小炒,就着花生米下酒,不忙,店里最后就剩邵子笛和老板两人。 邵子笛是愿意留下的,工资能高点,他回家也无聊,没什么事。 热烘烘的后厨,比那冷清的房间更有人气儿。 今天是七月十五,过了十点彻底没人,老板放邵子笛早点回家,还让他路上小心些,毕竟鬼节,千万别撞上人家烧纸的盆子,或是插香的碗,像那种交通事故多的地儿也尽量绕着点走。 邵子笛应着,心想再霉,估计也没昨天霉。 谁知还真有昨天霉。 撞鬼不至于,但碰上那个男人,邵子笛心里有个感觉,跟撞鬼也差不多了。 对方明显是堵自己的,手里拿着好几张雪糕纸,跟小孩儿似的,一点不忌口,也不怕吃坏肚子。 邵子笛上前,“你有事直说吧。” 男人吃下手里雪糕的最后一口,收拾收拾,雪糕纸和雪糕棍都扔了垃圾桶,才对邵子笛说:“啊?什么事?” 见邵子笛沉了脸,他才像恍然大悟般叫了一声,“啊!” “你不会以为我在这等你吧?”男人说着还带点不确定,这演技,能得奥斯卡了。 邵子笛挑高眉,意思是,难道你不是在堵我? 男人似有些无辜的回道:“我的确有话和你说,不过今儿还真不是特意来堵你的。我有其他事,正在蹲守呢!” 得,算他自作多情。邵子笛一句不多说,摆了摆手就走了。 谁知男人几步追了上来,和他并排走,没有等邵子笛讽刺他,就急忙解释了一下,“算了!等了快几个小时,一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言外之意,反正我没事,就跟你随便聊聊吧。 邵子笛不想和这个男人深交,想来回家的这段路刚巧够他打发对方,便开门见山,“我这人就喜欢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不会插足别人的事,你放心,那天的事我烂肚子里也不会跟任何人说。” 男人心想,不好意思,这件事你还真难说是别人的事了。 然后问:“你说那天的事,那天什么事啊?” 态度都表这么明了,对方还揪着不放,邵子笛也知道这事难糊弄过去,再加上这天气热的很,男人一直的追问让他憋了不少火气,决定不隐瞒了,字便跟枪子似的一个一个飞快地往外蹦! “我起先只看见你戳蛇,结果摔了一跤就看见你用红木棍压着条大蛇,那大蛇把墙撞了个洞就飞了,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 红木棍,大蛇……男人被邵子笛这门外汉的形容词给逗得一乐,他现在能确定,对方是一点不知道他们的事,除非……对方是故意隐瞒,不过要他信这长得一脸老实的人说谎骗他,挺难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抬起头,问道。 第三章 相处,女鬼现 男人沉思时,邵子笛还以为对方在想法子收拾他,心里正忐忑,谁知对方出声了,却半点不提之前的事,倒来问他姓名。 这人,有时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邵子笛顿了顿,道:“邵子笛。” “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大?” 邵子笛听得一头雾水,无语问道:“什么意思?” 男人更迷茫,“你不是让我叫你勺子弟,叫弟不就说明我是你哥?不过你这什么名字啊,勺子,你小名是不是叫汤匙啊?” 邵子笛,“……”智障。 之后邵子笛给对方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由“邵”姓,和孔子的“子”,以及笛子的“笛”组成,是邵子笛,不是勺子弟。 两者差别太大了好吗? 男人似被邵子笛逗乐,又似被自己给逗乐,问他:“你哪儿的人啊,笛子的笛,怎么能说成弟弟的弟?” 邵子笛普通话不好,他承认。 但能把他方言的“笛”,听成“弟”的人,普通话也绝对不好,好吗? “山城。” “好地方啊!那儿养人,好吃的也多!”男人很惊讶,又道:“我家乡跟你差不多!” 邵子笛还以为对方是蜀都,或者贵市的,谁知他居然冒了一句,“我哈市的!” 难怪说话总一股大碴子味儿,原来是哈市的……艹,你一东北的,跟我西南的有个屁的差不多啊?! 有时候,邵子笛真觉着这男人是个智障。 一方已经说了名字,虽然邵子笛并不想知道男人叫什么,因为两个人,一旦知道对方的名字,日后就极大可能会有所纠葛,但男人还是很有礼貌的报了自己的姓名。 “我叫梁九八,你叫我梁哥就行了!”说完,梁九八冲邵子笛眨了眨眼,接着笑道:“勺子弟!” 虽然音很像,但邵子笛明白这人绝对没有好好叫他名字,而且有个问题很重要。 “你几几年的?” 梁九八一愣,虽然疑惑,但还是下意识回了,“九二年的。” 邵子笛松了一口气,道:“我也是九二年的,你得叫我哥。” 梁九八肯定不干啊,凭啥他叫他哥,“你也是九二年的,为什么不是你叫我哥?” 邵子笛的回答简单粗暴,“你叫梁九八,肯定是九月八号的生日,我是正月初,月份上你比我小,所以你得叫我哥。” 梁九八强装镇定,“谁说我名字就是出生月日的?我不能就叫九八?是其他日子出生的?” 邵子笛淡淡问道:“那你几月几日的?三月?不对,那你该叫梁三八才对。” 这都已经算言语冒犯,但邵子笛那张脸却是无辜的很,就像只做了一个推测,真是让人发不了火啊,再大的怒气都得给咽回去! 梁九八此刻对邵子笛有了两个新的认识。 一,这小子记仇! 二,这丫的被惹毛了绝对会打击报复,至少嘴上绝对不饶人! 怕邵子笛还有什么更夸张的结论,梁九八结束了关于谁大谁小的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我生日多久,梁九八也就这么一个名字。不过我们都一年的,月份上也差不了多少,我们俩直接叫对方名字行了,也不论哥哥弟弟。” 什么人会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还有“九八”这么不靠谱的一名儿呢。 邵子笛没深想,点了点头,通过了。 继续聊正事,梁九八问邵子笛以前有没有看见过这些东西,得到的是否认。 邵子笛就是这么奇怪,突然就能看见了。 梁九八似乎还藏着话,两人过了一个巷子,他突然问,“昨天之后,你还看见过什么没有,比如,鬼?” 邵子笛心里打鼓,这梁九八真是艺高胆大百无禁忌,居然在这种时刻提这么敏感的字眼,“没有。” 梁九八点点头,嘀咕了一声,“我猜也是。” 邵子笛刚想问梁九八什么意思,一股寒意突然从脚尖向上涌,一下就散布全身,寒得彻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跟看了恐怖电影的高潮似的。心底压着恐惧,诡异的一直散不去。 好像这附近,有什么东西盯着他。 梁九八也察觉到邵子笛的异样,但什么也没说,视线却有意无意的往后落,在转弯时,更是轻轻地“咦”了一声,似乎在惊讶什么。 动作有些大,邵子笛也注意到。 他好奇转过了头,刚想看看梁九八在看什么,眼睛突然又像昨天一样灼烧似的疼痛,这次消失的比上次慢,几秒后才不疼。 等他再睁眼,差点怀疑这次的疼给他造成不可磨灭的后遗症。 不然他怎么会看见一个人形的黑影站在他身后。 黑影涌动了一下,形状越来越明显。像是一个女人。 邵子笛这下反应过来,什么后遗症啊!他是又看见那玩意儿了!还他妈就跟在他后面! 黑影开始不断的在涌动,渐渐泛起其他颜色,很快,一个如站立的尸体,又像是纸扎的假人,出现在邵子笛眼前。 露出的手臂和小腿苍白如纸,像是扑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灰,和身上红如鲜血的长裙形成巨大的反差。 他的视线慢慢向上移,从锁骨到脖颈,再往上……没了,对,没了。 她没有头! 不,她有!她的头不知何时被她抱在了怀里,脖子似乎是被并不锐利的钝器强行砍断的,坑坑洼洼,还有碎肉连着皮垂下,上面吊着一条条蠕动的蛆虫。 和通过电子设备只能模糊的看见不同,现在的邵子笛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对方每一个毛孔。 这刺激,绝对不是简单几字就能形容的,偏偏就在这时,那颗独头上的眼睛突然转动了一下,死死地瞪着邵子笛! 如果不是那眼里并无怨毒和杀意,可能邵子笛已经吓尿了。 但哪怕如此,第一次看见鬼,还是这么恐惧的一幕,已经吓得邵子笛快厥过去! 可到底是没厥,而且他还闻到了一股什么被烧的味道。 僵硬的转动脖子,邵子笛刚好看见梁九八烧尽了指尖最后一点黄纸,用余下的灰往眼睛一抹。 那瞬间,他看见一道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光,射进了梁九八的眼里。 梁九八睁开眼,应该也看见了那个抱头的女鬼,但不像邵子笛反应这么大,甚至还点评了一句。 “新鬼?力量似乎不弱啊。” 不弱,那容易出人命吗?邵子笛求生欲特强的往梁九八身边挪去了步子,此刻逞强会丢命的! 梁九八笑了笑,竟还有心情开玩笑,“没想到你还真能看见啊?怎么样,刺激吗?比什么恐怖片刺激多了吧?” 邵子笛,“……”不是他不想骂,是他已经吓得出不了声了。 梁九八或许是见邵子笛的脸色太难看,没再开玩笑,又从身上不知哪儿摸出一道符。 手一晃,纸就跟变魔术似的从另一头燃了起来,等了一两秒,往抱头女鬼扔了去。 轻飘飘的纸如一块石头,没有被风吹走,而是顺着初始方向,落在了女鬼身上。 “呲,嘶啦!” 女鬼的身体扭曲了一下,落在身上的小火苗很快慢慢扩大。 “啊!” 被抱在怀中的头,痛苦的张开了嘴,凄厉的惨叫着! 此刻的面容,哪怕五官再精致,也论不上美还是不美了,只剩下扭曲,和瘆人。 突然,女鬼身上的红裙如鲜血流动起来,似乎在试图扑灭身上的火。 可那一团一团刺眼的红落上去,却无一点作用,反倒“咕噜咕噜”,很快就像被大火烧开一般,冒0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2 www.c6K6.Com 出一个个沸腾的血泡。 几个呼吸,那之前还可算作打扮整洁的女鬼,立马变得血肉模糊。 更加恐怖! 惨叫也更加刺耳! 邵子笛不懂,以为这是捉鬼的一个步骤,问了一声,“这鬼什么时候能消失啊?其他人不会看见,也不会听见吧?” 梁九八紧皱着眉,这女鬼虽然看上去十分狼狈,像是被他的符给压制住了,但这不过是一只新鬼,寻常的至多几秒就会烟消云散。 而这女鬼竟能在他的符下挨这么长时间,实在古怪的很。 想了想,梁九八又飞去了一道符。 叠加起来总算是有用。 女鬼虚弱的倒地,连头都抱不住了,圆球骨碌骨碌往地上滚,吓得邵子笛一个小跳步就又跳到另一个方向,但还是紧紧挨着梁九八,不敢离太远。 只是,这女鬼竟还没消失! 梁九八心里拿不准,没再扔符,蹲下身,仔细研究起来。 一边研究,一边说:“真是奇怪,死了没几天,还挺强的,不过这看上去也不像是意外……穿着红裙,居然没变成厉鬼?奇怪,真是奇怪……” 如果不是邵子笛能看见梁九八面前躺着一个很恐怖的女……鬼,可能他真的会和路过的男人一样,觉着嘀嘀咕咕的梁九八是个傻子,就像他第一次看见对方一样。 研究完,梁九八站起身。 “走吧。” 邵子笛惊疑不定,“走?”就这么走了? 梁九八点头,问,“是啊,走了。不然你还要干嘛?” “她……”邵子笛的视线落在那躺尸,哦,她已经是尸体了,但是,不管如何,都不可能留下这么一只鬼直接走吧? 第四章 四遇,失踪案 梁九八懂邵子笛意思,“今天七月十五,野鬼多的是,你不可能让我把每只鬼都灭了吧?我的符可是要花钱做的!你给我钱啊?” 提钱免谈。 邵子笛问:“她不会伤害人吧?” 梁九八有些拿不准,“就目前来看应该不会,像是游鬼,不会主动攻击人,就是……” “就是什么?” 梁九八却不说了,打着马虎,“没什么。反正这种鬼自有鬼差收,你就别管了。” 邵子笛惊得不行,“还有鬼差?”那不是有地狱了? 梁九八反问道:“你说呢,这么多鬼,没有管它们的,那还不乱了套?” 话题就到这儿结束了,梁九八虽然看上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都能顺嘴说上一句。 但最关键的,却都闭口不谈,警惕聪明的很,似乎并不想邵子笛知道太多。 撇下女鬼,梁九八送邵子笛回家。 这是邵子笛要求的,因为他被梁九八一句“今天七月十五,野鬼肯定多”,给吓住了。 他现在能看见鬼,一个抱头女鬼就吓得他够呛,谁知道还会不会遇见什么断腿断手上吊鬼啊? 路上,邵子笛总结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看不见鬼,但我能看见鬼之前,眼睛好像都会疼。” 梁九八若有所思,“难道是副作用?” 这句听着古怪,邵子笛皱眉问道:“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三个字,就像是他吃了什么药,而导致了副作用似的。 梁九八在思考,思考该不该和邵子笛说实话,思来想去,告诉了也没什么坏处,干脆说了实话。 “其实我昨天追那条蛇的时候,无意知道它有一个宝物,本来都胁迫它交出来了,谁知道你突然路过,那条蛇就顺势把那东西扔你嘴里了。” 说来,梁九八还有些惋惜,但邵子笛只想抠喉。 他昨天摔下去的时候确实像吞了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也绝对是让他能看见那些东西的罪魁祸首。 “我还有救吗?” 邵子笛如此郑重的问,梁九八都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了,他不是说了那是宝物,怎么邵子笛还一脸跟吞了毒药似的? 不过想想也是,邵子笛就是一个普通人,却被迫拥有了阴阳眼,莫名去承受那些恐惧。 肯定会排斥。 梁九八安慰邵子笛,“不提救不救的,这玩意儿肯定有好处,你先别急,等我说完。我看阴阳眼最多算是个副作用,这玩意儿可被那蛇舍命护着,肯定好处大大的,慢慢来!” 邵子笛,还是想抠喉。 抠不抠喉的,邵子笛知道没用,那玩意儿入口即化,现在都一天一夜,估计早就消化了。 回了家,邵子笛还上了趟厕所。 这次,该排泄的也都排泄了。 邵子笛认命,见鬼也就全当看恐怖片,4D的。 而且梁九八也说了,现在的鬼多是游鬼,不伤人,而伤人的鬼,它才不管你看不看得见,都动手!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是梁九八离开前,给邵子笛的十四字箴言。 奇怪的是,邵子笛以为晚上肯定会做噩梦,谁知一觉到天亮,睡眠质量极高。 邵子笛将之归功于他心理素质好。 忙到下午,梁九八又来了。 这次邵子笛直接坐在了梁九八对面,问他怎么又来了,难道有什么事? 梁九八打了一个哈欠,眼底是浓重的青黑色,一脸倦容,就像是一夜没睡。 邵子笛偷偷摸摸问了一句,“昨晚做事了?不是说有鬼差收吗?” 梁九八又打了个哈欠,用力一眨泛出泪花的眼睛,没精打采的回道:“没呢。拉肚子,拉了一晚上,上午才好点。” 邵子笛:“……” 该,昨晚吃那么多雪糕,能不拉肚子吗? 而一直旁观的小姑娘也总算克服害羞,过来,有些扭捏,和平时爽朗的她可真不像,“那个,你不是要吃叉烧包吗?我给你留了两个……” 梁九八虽还有些虚弱,却一扫疲意,眼里就像发着光似的,很抱歉却很帅气的道:“小妹妹对不起啊,我身体不舒服,可能吃不了了。这样,你帮我打包吧,我一会儿带回家吃。” 不得不说,梁九八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的人,不舒服不能吃,也要道歉,然后还打包回去,一直照顾着小姑娘的心情。 自然,也很装。 小姑娘被迷得不行,应着就进后厨装叉烧包去了。 邵子笛问他,“不吃饭来这儿干嘛?” 梁九八又恢复了之前的随意,懒洋洋的说:“有事做,就在你们这附近,刚好过来看看你。” “中午吃饭了吗?” “没呢,吃了就拉,我也没胃口。” “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天黑前去就行。” 说完梁九八搓了搓犯困的脸皮,打起精神,问道:“怎么,你有事?” 邵子笛站起身,“给你熬点粥喝,等着。” 梁九八看着那道区别大多数胖厨子,甚至比一般人还要瘦弱的身影掀帘进了后厨,笑着摸了摸鼻子,心道:似乎人还挺不错嘛! 简单的熬了一个白菜粥。 粥上面撒了几粒葱,颜色清雅的好看,细腻的米香和清甜的菜香更是勾得人食指大动,梁九八甚至馋得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梁九八也算是走过大江南北,吃过不少美食,舌头本就刁给吃得更刁了,还没有谁只熬了一碗粥,就把他馋成这样。 就连邵子笛都有点意外,他这次熬的粥,确实超水平发挥。 看着香,闻着香,梁九八吃着就更香! 一勺又一勺就没停下来,最后吃得满头大汗,爽快的搁下差点没舔干净的空碗,梁九八只觉着胃里暖暖的,疲惫的身体也清爽通透不少。 比吃了药还要管用! 梁九八夸道:“昨天的鱼香肉丝虽然好吃,但今天的粥才真是极品啊!邵子笛,你要是想,我立马赞助你开粥店,你就当大厨,我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哈哈哈,小兄弟,你这挖人也得避着点啊,怎么在我这店里挖起我店里的厨师了?” 大笑从外面传来,下午一向不在店里的老板不知何时来了,还刚巧听见了梁九八的话。 邵子笛出声,“老板,他开玩笑呢。”他可不想因为梁九八的玩笑丢了饭碗。 自然,邵子笛完全没把梁九八的话当真。 梁九八应该算是抓鬼的,里叫什么阴阳师,挣钱肯定不少,哪里会不务正业去开什么粥店? 而梁九八却意外的没出声,他只是看着老板,一直看得老板紧绷起来,旁的人也奇怪不已时,才哈哈笑道:“老板,我是邵子笛朋友,和他开玩笑呢!我可不敢跟你抢人!” 老板轻松一笑,“你是小邵的朋友啊,长得可真周正!挺好的!这时候客人也不多,你们继续聊,我就回来拿个东西!” 一如既往的随和。 粥喝完,梁九八还不急着走了,跟着邵子笛,一直在问老板的事。 起初邵子笛还随便回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后来牵扯深了,涉及隐私,邵子笛没说,心里也越来越奇怪。 梁九八可不像是爱八卦的人,他这么关心老板干什么? 邵子笛问:“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好奇起我老板的事了?” 被梁九八在意,可不是什么好事。 梁九八神色不明,和之前一样,一涉及到那方面就变得含糊不清,喜欢打马虎眼。 “没什么,就是……有点奇怪,但具体的……算了,我感觉错了吧!” 梁九八最后得了这么个结论,好在邵子笛不是较真的人,不然真得被梁九八给气死。 见小李和那个小姑娘似乎都各忙各的,梁九八突然凑近邵子笛,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你们这家店吗?” 虽然邵子笛一直以为梁九八是因为自己才来这里,但现在对方这么问了,就肯定跟他没关系。 邵子笛一点都不好奇,捧场般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梁九八神神秘秘的,就像是怕被人听见,身子也靠的越来越近,但很快被不适应的邵子笛给挡下了。 邵子笛皱了眉,“有话就说。” 梁九八好像就是为了看邵子笛不自在,不再凑近,笑着道:“因为我接了两个活,这死的人……都来你们这儿吃过饭。” 邵子笛问:“死的人都住这附近吗?” 这附近的人会来这饭馆吃饭很正常,就算死人,以这个作为共同点,未免也太牵强了。 梁九八知道他什么意思,笑容莫名有些得意,“不好意思,还真不是!” “一个住在东大街,这个走路一个小时就能到,但另一个,却住在另一个区,可得坐一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这里。” 邵子笛虽不想和这些命案扯上关系,但作为常人,冷不丁听见这种事,总会下意识去分析一下。 “他们死的时候在哪里?如果只是他们生前都在这里吃过饭,你就怀疑这里,太牵强。” 梁九八,“不知道。” “啊?”邵子笛一愣,问道:“家属没有跟你说吗?” 第五章 搭伴,寻夫案 梁九八颇为无奈,“他们也不知道啊,让我帮着找呢!” 邵子笛更迷糊,“让你找?”找尸体啊? “嗯,失踪了,让我找。”梁九八这次没再说话只说半截,而是把话都说全了,“但我算了,他们生辰都是死人的八字,早就死了,我现在是在找他们的尸体。线索不多,两人的家属都说是失踪前一天,来了这家饭馆吃饭后就联系不上了。” 一例,可以说是巧合,两例,就没这么简单了。 但邵子笛并没有觉着那两个失踪的死人,和这个小饭馆有什么关系,毕竟人是失踪,不是死在这饭馆,谁知道那两人出了饭馆后又遇见了什么事。 只是邵子笛平时都待在后厨,很少见到客人,不然就能回忆一下,给梁九八提供一下线索什么的。 “你还能根据生辰算人活着还是死了,那你能算人的寿命吗?” 梁九八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那是要开天眼的,再说了,天机不可泄露,没人为了看寿命就开天眼的,代价太大了。” 邵子笛也就随便一问,并没在意。 梁九八倒是认真的将邵子笛看了一通,说:“你五官周正,一生虽然磨难多,但最后都会化险为夷,放心,能不能活过一百我拿不准,但七八十我还是敢保证的!” 冷不丁的被看了个面相,邵子笛从兜里掏了二十给梁九八,“我知道这个多少都要给一些,收下吧。” 梁九八没接,说:“你熬了粥给我,算卦金了。” “一码算一码,粥是我请你的。”邵子笛又把二十往前递去,道:“怎么,嫌少?” 二十,还真不多。 梁九八笑着收下了,说可以了,可以了。算命是劫富济贫,他知道邵子笛没什么钱。 但笑着笑着,脸也变得极快,梁九八一下面色凝重的对邵子笛道:“你那老板还是有些问题,小心点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梁九八没忘了那两个叉烧包,拎着,顶着烈日出去了。 一点不怕那女人也羡慕的白皮肤给晒黑喽。 爷们儿! 小姑娘走过来,问着,“邵哥,你和那个小哥哥是很好的朋友吗?可你们昨天好像才第一次见面啊。” 邵子笛点头,“就是昨天认识的。” 小姑娘感叹了一句,“你们男人之间的友情发展的真快啊!” 那可不是,毕竟一起见过鬼。 小姑娘还想问梁九八的一些私事,比如家住哪里,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刚巧,这些邵子笛还都不知道。 到底他们也才只见过四面,对彼此根本没有了解的这么深入。 甚至邵子笛连梁九八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两人见面,靠的是梁九八一时兴起,和,命运。 邵子笛都不知道,下一次再见梁九八是什么时候。 小姑娘似乎有些不信,但也没追问,笑道:“我看邵哥你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呢。那邵哥你下次再见到他,能帮我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吗?” “嗯,见到会问一声。”至于什么时候能见到,就说不准了。 可命运,真奇怪。 之前生活轨迹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竟在短短的三天里,见了第五面。 见对方站在树下时,邵子笛只在心里诧异了一下,就很自然的走了过去。 像是和相处了十几年的好友,一早约定好了在这里碰面。 邵子笛在离对方还有两三步的距离停下,微微的仰头……这家伙长的高就算了,还踩在十几厘米高的花坛上。 他问:“你有女朋友吗?” 梁九八夸张的捂嘴,“啊,现在的人搭讪都直白吗?” 小表情里,很有被突然表白的紧张和不安。 装不认识他,装得那叫一个像。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毕竟这一组合很特别,一个高高帅帅像是模特,一个瘦瘦矮矮有点普通,再加上梁九八的话,免不得让人以为是邵子笛看上了梁九八,主动搭讪。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儿! 未等邵子笛骂梁九八智障,梁九八又一脸很怕伤害对方,表情委婉,话却直白,“不好意思,我不喜欢男的。” 利落的比完一个中指,邵子笛转身走了。 梁九八紧赶慢赶的追上,还说:“你腿也不长啊,走的挺快的嘛!” 见邵子笛不说话,梁九八试探问道:“生气了?” 邵子笛到底不是姑娘,别别扭扭给谁看? 骂了梁九八“戏精”,就问他怎么又在这里站着,这次蹲守谁呢? “你啊。”梁九八挠了一下露出的胳膊,白得跟娘们儿似的皮肤上有好几个红疙瘩,越挠越痒,很快就红了一片,“等了你好久,差点没被蚊子咬死!” 邵子笛轻轻拍开梁九八的手,“别挠了,散了毒,更痒。” 见梁九八痒的不行,邵子笛去了附近的药店,买了风油精,递给他。 “擦吧,会好点,也能驱蚊。” 梁九八笑了一声,“邵子笛,我发现你是真穷啊!一块六的风油精……” 邵子笛纠正,“这是新款新包装,五块四。” “得。”梁九八笑得快没了眼睛,“还给你算少了三块八呗!” 邵子笛伸去手,“要不要,不要还我。” 梁九八连忙开了包装,拧开就往胳膊上涂,一边涂,一边嫌弃,“啧,这味儿,可真够大的!” 胳膊上的解决了,梁九八把风油精递给了邵子笛,转过身指了指后颈,说:“这也被咬了一下,痒得很,给我涂一下。” 支使的那叫一个顺嘴儿。 灯光下,梁九八的后颈也可怕的很白,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他又把领子往下扯了扯,问:“没看见吗?就在这儿。” 背过了手,指了指痒的地方。 邵子笛默了默,好在他虽然矮,但眼睛刚好能看见那红疙瘩,不用踮脚,在梁九八的催促下,往上面滴了一滴绿色液体。 梁九八又有了要求:“帮我涂匀一下,别把我衣服给弄脏了。” 无奈,邵子笛只好伸了手指,按在意外很细腻的皮肤上,慢慢揉开那滴风油精。在外人看来,配上梁九八那一脸很爽的表情,两人之间很是暧昧。 整个过程其实很短。 但邵子笛还是后悔了没买滚珠风油精,可又想起那价格,不,就不该给梁九八买风油精的! 顶着风油精浓烈的“香味儿”,梁九八问邵子笛,“对了,你刚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帮人问的。” 梁九八很快猜到帮的人是谁,点点头,“也是。那你就给我回,我有吧。” 邵子笛“嗯”了一声,没多问,又道:“你说你等我,等我有事?” 梁九八,“有事主找到我,说她老公失踪了,而且他们就住在这附近。” “和前两起一样?” “不知道,不过应该有联系。” 邵子笛知道梁九八什么意思,住在这附近,就肯定来过他们这里吃过饭,也就有了共同点,现在只是还没完全确定而已。 想着,邵子笛皱了眉,似乎被这一起又一起的失踪案闹的头疼,虽然与他无关,但事关人命,还可能是三条人命,多少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过…… 邵子笛警惕的看着梁九八,“你等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厨子,又帮不了你。” 梁九八不这么认为,“谁说的,你现在可是个宝藏,不知道还能挖出来什么呢。” “我累了,我回家。” 说完,邵子笛就准备走,却见梁九八突然紧皱眉,视线落在他的身后,不轻不重地“咦”了一声。 那样子,分明和昨天一模一样! 瞬间,从背脊骨窜上一股凉意。 邵子笛刚庆幸自己现在看不见鬼,眼睛就传来一股刺痛。 “……”他大概是乌鸦嘴。 不敢回头看,邵子笛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梁九八身边,侧身问,“又有?” 梁九八也发现邵子笛的副作用——“阴阳眼”,突然上线了,笑着回道:“是啊,而且看上去有点凶啊!” 邵子笛,“……欠你个人情。” 梁九八立马道:“那事主就住这栋楼上,见了我就送你回家。” “……成交。” 上楼时,邵子笛问了梁九八,他就算吞了宝物,现在也只是一个能看见鬼的普通人,为什么一定要他和他一起去。 梁九八盯着电梯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回道:“不知道,大概是一种直觉吧。” 他转过头,看着邵子笛,“感觉只要有你在,事情就会轻松很多。” 邵子笛很想说,你想得太多了。 梁九八突然又说了邵子笛一个实用功能,“你能看见鬼,如果真有什么,也能给我提个醒。” “你看不见鬼吗?”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阴阳眼啊。”梁九八看着邵子笛的眼睛,带着羡慕,“极少人能看见鬼,除了命格太硬,天生就能看见鬼以外,其他的都是很厉害的人物,我每次都只能用符才能看见。” 邵子笛想起了上次梁九八烧符抹眼,才看见了那女鬼,点了点头。 等等……如果梁九八只能用了符才能看见鬼,那刚在下面他怎么知道他身后有鬼? 他骗他?! 第六章 询问,迷雾起 梁九八当然没有骗邵子笛,他有点特殊,大概是经常跟鬼接触,他能感觉到一些比较厉害的鬼的存在。 而弱一点,或者隐匿能力强的鬼,他就只能靠符。 当然感觉是一回事,如果真像邵子笛这样能看见鬼的样子,就必须得用符。 “叮!” 刚巧电梯到了楼层,十八楼,梁九八啧啧两声,“真是个吉利的数字!” 邵子笛问,“怎么个吉利法?” “在这层楼死的鬼,都要比其他层死的凶不少!” 邵子笛:“……” 1804,梁九八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一道女声,有着防备,“是谁啊?” “寻人的。”梁九八就像是对暗号似的,朝里喊了一声。 “咔!” 邵子笛是站在门开的方向,门一开,一股凉意先扑了过来。 有钱,冷气开的这么足。 开门的是一个约三四十的中年女人,穿着家居服,虽然抵不住岁月长了皱纹,但从五官能看出年轻时的清丽。女人的视线先和邵子笛对上,然后又看见了一旁的梁九八,一时不知道找她的人是谁。 梁九八笑着打招呼,“您好,我是梁九八。” 女人“哦”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梁先生,真年轻。你们先进来吧。” 这栋楼在十几年前还是属于很不错的,能买起的在当时都是有钱人,房子格局大,此时一台立柜空调就放在墙角,正哗哗地释放着冷气,而且不是透明而是浓雾般的白色,一看温度,十六度,难怪。 女人关好门后,注意到邵子笛的视线,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怕热。你们要是冷,我把温度调高一些。” 梁九八没有拒绝,双手搓了搓温差大得起鸡皮疙瘩的胳膊,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最近身体有些虚,麻烦了。” 现在的梁九八,礼貌的可怕。 女人请他们在沙发坐下,然后开始谈正事。 “您老公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昨天。” “失踪前您老公做了什么?您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失踪的?” “他下班都比较晚,说去附近的小饭馆吃夜宵,可我等了两个小时他都没回来,等我再给他打电话,已经关机了。” 梁九八点了点头,又问:“那您知道他去的是什么饭馆吗?” “四季饭馆,他和那的老板熟,平时都是去那里吃饭。” 梁九八看了邵子笛一眼。 邵子笛当厨子的那个饭馆,就叫四季饭馆。 又不咸不淡的问了几个问题,梁九八开始要东西了:失踪人的生辰八字,和一个失踪人的贴身物品。 女人起身,打开了一间门,应该是卧室,没等邵子笛看清,女人又飞快的将门给死死关上。 梁九八笑了笑,“又是四季饭馆。” 邵子笛没接话题,反调侃了梁九八之前的表现,“意外的很正规啊。”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会跳个大神,跟下面的人通气儿,不然就烧个香,问祖先,人丢哪儿了?” 虽然邵子笛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是的。 梁九八有些无奈的哼了一声,低声问:“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邵子笛摇头,刚想说没有,突然嗅到一丝奇怪的味道。 甜腻。 却不是香味,淡淡的,黏在鼻腔里,久久不散,让人从心底里排斥,不舒服。 而且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 他问:“你闻到了吗?” 梁九八,“什么?” 邵子笛嗅了嗅,道:“就是这个味道,说不出是什么,而且很,让人不舒服……” 梁九八也跟着嗅了嗅,嗅着,嗅着,就嗅到自己身上去了,苦着脸说:“你买的这风油精,味道也太浓了吧,刺激!” 邵子笛:“……” “咔。”卧室的门开了,女人拿着什么从里面走出来。 那个味道,又浓了一些。 “嘭。” 门很快被女人反手又给关上。 “梁先生,这是我老公的八字,这是他经常戴的手表,昨天出门没戴。” 梁九八点着头接过一张红纸,和一块能看出价值并不低的手表。 “手表我用完就会还给您。” 女人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 梁九八打开那张红纸,“……年,己卯月,壬午日,丙午时……” 说着,梁九八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虽然没有提“死”这个字,但邵子笛已经明白,这个女人的老公,恐怕是已经死了。 第三个。 或许不止第三个。 梁九八什么也没说,收了手表,又把红纸给女人让她收好,随后环顾了一下客厅,闲聊一般道:“姐姐,你这房间是不是用了熏香啊?” “啊?” 邵子笛看见女人的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慌张,但转瞬即逝。 女人随意的笑着,问:“没有啊,梁先生你怎么会觉着我用了熏香啊?” 梁九八指了指邵子笛,解释道:“我这朋友闻见的,他鼻子比那狗鼻子还灵,我是不行,我就闻见我身上一股子风油精的味儿了!” 女人脸上挂着笑容,最初邵子笛还觉着这笑很温柔,此时再看,竟看出一丝假意来。 邵子笛说:“其实也模模糊糊的,可能是我闻错了。” 梁九八也是很坑人了,一巴掌拍在邵子笛肩膀,把他搂过去,大声道:“唉,别谦虚啊!你那鼻子什么时候闻错过了?姐姐她又不会怪你什么的。” 邵子笛,“……”滚你的,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嗅觉好的。 女人嘴角的弧度都没变,闻了闻自己身上,“其实我是产科大夫,有时候手术难免沾了些味道,我回来还特意洗了澡,没想到还是被梁先生的朋友给闻了出来。” 梁九八笑着,没说话。 邵子笛点了点头,算是给了一个反应。 突然,沉默下来。 “对了,你们来这么久了,我还没给你们倒水喝。”女人起身,问,“梁先生,你们要喝什么?” 邵子笛想说不用了,这个女人让他感觉怪怪的,他不是很想喝她倒的水。 但梁九八特别的热烈,“有橙汁儿吗?” 女人摇头,“没有。不过有芒果汁,要吗?” “成!” 邵子笛也不好例外,说:“一杯白开就行了。谢谢。” 女人在厨房忙。 邵子笛瞪了梁九八一眼,“梁九八,你没什么朋友吧?” “嘿,这你都知道!” 邵子笛,“像你这种轻易背叛朋友的人,很难有朋友吧。” “冤枉!”梁九八一脸委屈,“我也是问了你想问的嘛!” 屁! 女人很快端了一杯白开水,和一杯芒果汁出来,放下时,邵子笛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有奇怪的伤痕。 就像,被牙齿咬的。 女人注意到,一放下杯子,就飞快收回了手。 邵子笛看着女人,忍不住问道:“请问,您的丈夫失踪有二十四个小时了吗?” 梁九八正品味芒果汁,闻言,微微一挑眉,不过什么也没说。 女人也似知无不言,“到现在……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有二十四个小时了。” 邵子笛坐得很正,之前一直当着背景板,一句话也没说,此时却像成为了主导。 “警察局里报失踪案是二十四小时以上,您的丈夫是成年人,只是手机关机而已,现在才一天不到,您怎么确定他失踪了,还找了梁九八去找您的丈夫?” 邵子笛说话不是那种咄咄逼人,而是口?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3 www.c6K6.Com 萸逦郝男鹗鏊墓鄣悖锤萌烁芯醯窖蛊取?br 似乎你不认真回答,就对不起他这么认真的问你。 女人笑容略僵,但还是有很合理的解释,“我老公是个工作狂,就算不回家,也不可能不上班的,但我今天打电话去了他公司,他没有去,也没有请假,我也给家人和朋友打过电话,他们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邵子笛点点头,下一句话却问的女人僵硬,“我是四季饭馆的厨子,昨天中元节,所以晚上十点以后就没有客人了,不知道您老公昨晚吃夜宵是什么时间去的?” 女人似乎没想到自己找到一个道长,对方朋友居然会是一个厨子,还是她老公常去的四季饭馆的厨子。 “大,大概十点后吧,不过我……也只是听他说是去四季饭馆,最后去没去,我就不知道了……” 这次女人的回答并不像之前那样流畅和自然,有些磕磕巴巴。 “噔。”梁九八将喝完芒果汁的杯子放在桌上,身子一动准备站起离开,“姐姐,就麻烦你到这里了,天晚了,我们两个大男人在你这儿待着也不合适,先走了啊!” 女人送两人出去。 末了,梁九八拍着胸脯保证,“姐姐,你放心,你那老公我一定给你找着!” 女人笑着说了谢谢。 邵子笛跟着梁九八,走了几步,却感觉身后有一道阴冷的视线,一直黏在他的后背上。 转过头,白惨惨的住户灯下,女人还站在门口,门已经关了大半,只露出她一张冷得瘆人的脸。 毫无血色,正死死盯着他,却在看见他视线的下一秒又弯起嘴角冲他一笑,转换间甚至没有一丝凝滞,还对他摆了摆手,温和的做着再见手势。 “嘭!”这次门才真的关上了。 邵子笛回过头,问了一句,“那女人是人吗?” 第七章 闲聊,寻真相 梁九八点头,“是啊。不然呢?” 邵子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似乎还心有余悸,“天。原来人还能比鬼更吓人!” 刚刚转头看见的那一幕,真是现在还让他背后发凉。 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给惦记上。 梁九八似乎并不稀奇,笑道:“以后你就会知道,很多时候,人比鬼更恐怖!” 进了电梯,刚下一层楼,邵子笛和梁九八便异口同声。 “那个女人有问题!” 梁九八笑得不行,“说,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然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邵子笛没理会梁九八的冷幽默,皱眉道:“虽然我不清楚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她老公又是被谁杀的,不过我能确定她肯定有说谎。” 刚刚邵子笛只是试探,虽然昨晚他离开的早,但老板什么时候关门的,他并不知道。 所以本来饭馆很有可能会接待女人的老公吃夜宵。 可女人却在听他这么说之后,马上改了口,而且是慌张的,很明显,她在某些事上撒了谎。 梁九八摸着下巴,“这可就惨了,事主居然隐瞒了事,这让我怎么找啊?” 邵子笛不懂,非常不懂,“你找人难道像警察一样通过人证物证去找人,不能用你们那圈的办法去找人?” 里的阴阳师不是都挺神通广大的吗? “有点复杂。我这虽然可以用一些专门的手段去查,但如果有人在一些事上隐瞒了,我很多东西就无法判断出来。” 见邵子笛还有些懵,梁九八又道:“就像这次,如果那个女人说谎,她老公不是在昨晚失踪的,甚至这个生辰八字,连这块手表都不是她老公,那么所找的方向就全错了。” 邵子笛点头,“也就是你需要的东西,都必须是真实可靠,不能有虚假的是吧?” “嗯。” 梁九八点头后,又夸了邵子笛一句,“不过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啊,只说了几句就把那女人给逼得慌了。” 邵子笛看着电梯门,回道:“我只是想找出那两个人去了四季饭馆就失踪,不,死了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而已。” 梁九八挺意外,“没想到你对那店的感情还挺深的。” “干习惯了。”邵子笛往后站了站,给进电梯的人让位置,声音也不由放轻,“而且老板很可怜。” 进来的人不少,梁九八也不得不往后退,最后靠着邵子笛,“是吗?我倒没看出来。就是夫妻宫低陷肉薄,婚姻估计不太幸福,而且也没什么子女缘,怕这一辈子是难有儿女了。” 一个人婚姻不幸福,还没子女缘,这不够惨? 邵子笛抬头看梁九八,憋了憋,道:“你下次少擦点风油精。” 真刺鼻。 梁九八一乐,嘿,嫌弃他?那他就偏要凑过去,最后把邵子笛逼到死角不说,还嘲笑他,“谁让你长这么矮的,味儿大吧!别捂鼻子啊!” 胳臂都快凑邵子笛嘴上了。 一楼一到,邵子笛就冲了出去。 梁九八那神经病! 跑到大楼外,回去的方向有一个转角,走得急,邵子笛差点撞上人,及时刹车,低头道歉,“对不起啊,我没看见。” 没人应,邵子笛这才注意到,对方苍白的小腿和红色的裙子有些熟悉啊…… 红裙…… 慢慢,视线一寸一寸的像上移,刚看到腰间就受不了了,因为那里有个头,落着血泪的眼睛正看着他。 “哈!” 邵子笛被吓得往后跳了一下,刚巧梁九八也出来了,就在他身后,见此,立马上前一手护住了邵子笛。 这转角过的人不少,为了不引起骚乱,梁九八没有出手。 只能半拥着吓得不轻的邵子笛,绕过那只女鬼,先离开这里。 邵子笛惊魂未定,踉跄的跟着梁九八。 无论从哪个方向看,此时梁九八都是抱着邵子笛,而邵子笛更是整个人都往对方怀里埋。 路人赞叹:兄弟感情真好!这么热!还抱在一起! 其中还夹杂着几声腐女之魂熊熊燃烧的尖叫! 一直绕进安静的巷子,梁九八才停下,邵子笛也回过神,从怀抱里出来,问:“没有了吧?” 梁九八摇头,“她跟上来了。” 邵子笛面色难看,“她不是游鬼吗?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昨天鬼差走的时候落下她了?” 梁九八又燃符抹眼,开始细细研究这个抱头女鬼,都快把对方里里外外都打量个遍,“我昨天还以为她是因为鬼门开跑上来的野鬼,没想到,这女鬼还真赖上你了……” 邵子笛一惊,“什么意思?” “昨天路过巷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她,本来以为就是一个野鬼,谁知道她还跟了上来,而且现在……” 梁九八摊手,很明显,这女鬼阴魂不散,又一次跟了来。 任何事到了第二次,就不能简单用“巧合”来说。 邵子笛忍着翻滚的胃液,努力的扒开眼,认真的看了女鬼一会儿,不能再确定的道:“我不认识她。” 他平时是没有娱乐活动的,上班—下班—回家……在饭馆里也多是在后厨里做事,最多也就空闲时,和小李他们闲聊几句。 基本不会认识什么人,新交什么朋友。 所以邵子笛说梁九八没朋友,其实他才是真的没有朋友。 这个抱头女鬼虽然样子是恐怖了点,凄惨了点,可看五官还是能瞧出,生前应该长得挺美的。 美人,很难让人忽视和忘记。 他绝对没见过。 邵子笛问梁九八能和这个女鬼沟通吗?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自认没有让女鬼追随的能力,所以女鬼跟着他肯定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例如生前未完成的意愿。 他不想以后眼睛一痛,就看见一个女鬼站在他身后。 梁九八笑得有些浪,“万一这女鬼就喜欢你这样的呢?” 邵子笛:“好笑吗?” “好笑啊!”梁九八最后还是在邵子笛的视线中,慢慢收了笑,咳了两声,道:“应该是不行了,这女鬼要是能说,一早就说了,哪里还等到现在?” 邵子笛问道:“里面,鬼不都是能和你们这种人沟通吗?说什么被谁杀了,被谁害了,然后你们就帮它们报仇,它们就去投胎了,不听话的,你们就让它们烟消云散。” 梁九八指了指自己,问,“知道我为什么长这么帅还能收鬼的吗?” 邵子笛一挑眉,“老天爷赏饭吃?” “……”梁九八郁闷了一下,呸道:“那是因为我多读书多看报!你看啥?看啥?那里面都是骗人的知不知道?” 说着,梁九八又给邵子笛“科普”了一下,“鬼基本是说不了话的!游鬼就不用说了,有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死了,就跟神经病似的,飞过去,飞过来,至于那些恶鬼,有怨气的,基本是无差别杀人,它就不需要会说话,直接杀!总有一天能杀到自己想杀的!” “写的那些鬼还要跟坏人啊,主角啊什么的,吧啦吧啦说一堆,都是为了顺剧情凑字数,你还当真了?” 梁九八一说完,就问一直沉默不出声的邵子笛,“知道了吗?” “知道了。”邵子笛点头,得出一个结论,“你没少看。” 不然不会总结的这么精彩。 梁九八:“……” 他梁少的英明,估计早晚得栽在这小厨子手里。 邵子笛想指女鬼,又不敢,把半抬起的小手指连忙收好,问:“那她呢?她可不像你说的那两种的任何一种。” 梁九八也沉了脸色,思考了一下,“还有一种鬼,是因为执念很深而留在人间,它们有牵扯没有断,鬼差都拿不走。不过这种鬼很少见,没想到今儿还见了一个。” 其实昨天出了那件事后,他回去翻了翻师父留给他的笔记,才了解到这些。 女鬼执念太深,除非是解了她的执念,送她去轮回,不然得废不少功夫才能灭了她。 但没钱,对方也没伤人,梁九八是不会做这种白费力气没好处的事。 “执念……”那就是真的有未完成的遗愿,邵子笛看着抱头女鬼,他和梁九八站在这里聊了这么久,她也就抱着头,一直守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该死的邵子笛居然还觉着她有点萌? 邵子笛又问了一声,“真的没办法?” 梁九八乐着,“你还真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想和鬼沟通的人。” “你以为我想?”他只是怕夜深人静,鬼站身后。 梁九八知道邵子笛的烦恼,表情有些为难,“办法,我暂时还真没有。不过这执念也不外乎亲情、友情、爱情,我看这女鬼头都断了,估计杀她的人非常恨她,是仇杀。” 邵子笛:“给个实际一点的建议。” 梁九八胆子非常大,凑近了女鬼的头,摸着下巴,“这伤口真是越看越恐怖,谁这么残忍啊,对美女下手这么狠?!要是尸体已经被人发现了,应该是挺轰动的一案子吧!” 邵子笛一下明白他的意思,“知道她是谁,就能去调查她到底怎么死的,又有什么执念?” 第八章 追寻,端倪现 梁九八似托付一般,拍了拍邵子笛的肩,却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大兄弟,看来这女鬼还得跟着你一段时间啊!我是无福消受了!” 邵子笛,“……你能灭了她吗?” “能啊!” “那……” 梁九八打断,“我可不干没好处的辛苦事!” “一百……” “少了!” 邵子笛默默收回了掏钱的手,道:“哦。那就算了,跟着就跟着吧。” 梁九八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笑骂了一句,“邵子笛!你就抠吧你!我算是服了你了!” 虽然说是灭,其实邵子笛已经莫名对这个抱头女鬼有了一丝怜惜。 鬼长得越恐怖,就代表它死的越惨。 抱头女鬼已经够惨,够可怜了,被人杀死,成鬼后,有执念放不下,所以才游荡在人间,不能轮回,本来也没有伤害人,却有一个胆小鬼只因为怕鬼而想灭了她。 不然邵子笛其实还是可以给……两百五的! 一百还是太抠了。 梁九八给了邵子笛几张符防身,要是这女鬼真要伤害他,也能自保。 而寻女鬼身份的事,就只能交给梁九八了,他人脉广,消息灵通,听说,上面还有人。 换邵子笛去,估计就只能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最后只能上网百度例如【恐怖无头凶杀案】这样的关键词。 之后几天,梁九八忙的完全见不着人影。 邵子笛也“想起”来,梁九八至少接了三起失踪案,要找三具尸体,现在还要帮忙找另一具尸体的信息,估计能忙的够呛。 小姑娘在第二天知道了邵子笛问出的答案后,失望了一下,不过看样子并没有想放弃,似乎还想努力一把,撬撬墙脚什么的。 不过之后几天梁九八再也没来四季饭馆,好像有意在避她一样,她给留的叉烧包也都只能扔给狗吃了。 邵子笛没有解释,看着小姑娘怅然若失了几天,将目标转移到了另一个喜欢来这里吃盐煎肉套饭的小哥哥。 始于颜值,却没有陷于才华…… 而这几天梁九八不在,邵子笛都一个人回家,不,应该再加上一个女鬼。 邵子笛在克服了最初的恐惧后,主动尝试和女鬼沟通,并失败……他说的都是人类的语言,但女鬼却用“我听得懂你说什么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眼神看着他。 后来,邵子笛就着重在了观察。 女鬼的头……略过。好吧,还是不能略过,就从头部来看,除了颈部的伤痕,能简单分辨凶器是什么外,基本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当然,外貌是肯定能帮梁九八更好的筛选对象。 衣物以前邵子笛都是晃眼一看,没敢仔细看,认真观察后,发现这个女鬼身上穿的似乎不是红裙子,而是白裙。 会看起来像红色,好像是因为被血浸透,染红的。 梁九八说过,鬼对外的形态,一般是死时的形态。 这得流多少血,才能将整条衣裙都染红?邵子笛打了个冷颤。 再就是,邵子笛发现女鬼很重视她的腹部,起初他以为是因为女鬼的头在那儿,结果有一天,女鬼飘着飘着,头掉了…… 昂,头掉了。 邵子笛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蠢萌的女鬼…… 但很快,邵子笛发现女鬼并没有急忙把头捡起来,而是双手捂住了腹部,或者更准确来说,她捂住的位置是小腹。 掉落的头在地上凄厉的叫着,长发缠上整个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颗黑球。邵子笛算知道为什么里有这样的片段,晚上会有三五个小孩子,在昏暗的巷子里,一边踢着人头,一边跑。 因为,真的很像球。 女鬼还在叫着,这次的叫声不像上次被梁九八用符打中后只是痛苦,声音里除了疼,更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好像,失去了世界上最最珍贵的宝物。 让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如果,有人能听见的话…… 此刻唯一还能看见,也能听见的邵子笛,他第一反应是后退半步,惊慌所发生的一切,而后是无能为力,最后等再看见了女鬼的异常时,他连忙几步走上了前。 一直以来女鬼的样子都没什么变化,此时被捂住的小腹竟渗出血,还有黏稠的鲜血慢慢滑下小腿…… 就像,电影里流产的女人。 怎么回事?邵子笛刚在脑袋里打上问号,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已经好几天没听见的声音。 “邵子笛,我说你运气真的不要太好!半夜十二点看这么刺激的恐怖片,你不怕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风骚的梁九八,来了个风骚的出场……一个翻身,从巷子的墙头上跳下来。 刚好踢中女鬼的头,“啊!” 也不知道梁九八那什么脚,居然把从来都是虚无的,能直接从除了他外,其他人身上穿过去的女鬼,给踩得嗷呜地叫了一声! 邵子笛:“……” 梁九八拍了拍屁股,问:“邵子笛,你那什么眼神啊?看得我瘆的慌!” “你踩人头了。” “啊?” 邵子笛现在胆子大了,敢指了,示意了一下无头女鬼,说:“她的头……” 梁九八脚步稳健的走过来,站在邵子笛旁边,才敢烧符抹眼,果然,在他刚刚跳下来的位置,有一颗很像球的头。 邵子笛,“我还以为你不怕呢。” 梁九八接话,急于表现自己的胆大,“这不是情况特殊?再说,我得过来保护你啊。” 邵子笛瞥了梁九八一眼,“不需要。” “嘿!”傲娇的邵子笛也是让梁九八很是惊讶啊,这还是那个害怕鬼,害怕得钻他怀里的小勺子吗?改性也太快了不是,“怎么,怪我这几天没来找你,保护你啊?” 邵子笛推开梁九八,问正事,“她怎么了?” 梁九八的语气不难听出一丝平常的冷漠,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阴物留在人间是有惩罚的,像她这样被杀的鬼,隔一段时间就会经历一次被杀时的痛苦,很正常。” 邵子笛第一次见,当不了正常。可,又能如何。 “你看见了吗?”邵子笛的视线恨不得穿过那双手,看看被捂住的地方到底怎么了,“她,似乎……” “怀了孩子。”梁九八对上邵子笛惊讶的视线,说了这些天好不容易查到的信息,“是大案。女人死在自己的床上,过了一天才被邻居闻着臭味发现,那血把一张床都快染透了。头摆梳妆台上,离了身子几米远。子宫也被挖了,邻居都说,这女人的孩子怀了有五个多月。” 砍头……浴血……挖胎…… 邵子笛还从未听过这么惨的凶杀案,感觉三观受到冲击,“这么残忍的凶手,我怎么没听说过一点消息?” 信息化时代,如果真有这么一起凶杀案,不可能不被报道,不可能不被关注的。 梁九八严肃了脸,“这起案件的性质太恶劣,在没抓到凶手前,警局里一直做着保密措施。这事你知道就算了,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 邵子笛点头,没有多问——既然保密,你梁九八怎么会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业的秘密,他没有进去的想法,就不会让自己去过多了解。 目前,女鬼的身份知道了,甚至邵子笛还可能知道女鬼的执念是什么。 其实起初邵子笛一直不明白女鬼要把头抱在怀里,现在想来,不是为了方便,而是因为那个位置曾有着她最爱的人。 她要保护他。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邵子笛问梁九八,“她的亲人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的丈夫呢?这肯定不是简单的入室抢劫杀人案吧?” 提起这个,梁九八的神色颇为神秘,“没有。她没有老公,只有一个很神秘的男朋友。警察调查时,听附近的邻居说,偶尔会有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东西来看她,两人看上去倒不像是亲人……“ 邵子笛说出潜台词,“包养。” 梁九八点点头,“估计是。” 【惩罚】就在两人交换信息时结束,见女鬼去捡自己的头,邵子笛刚想和梁九八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再细问,那一直慢慢跟在他身后的女鬼,居然抱头狂奔起来! 劲头比马拉松的最后冲刺还足。 邵子笛和梁九八飞快的对视了一眼。 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鬼没重量,跑起来特轻松,邵子笛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没落下脚步,跟着前方梁九八的背影追去。 好在没跑多久,就停下了,不然邵子笛真得废。 邵子笛跑到梁九八身侧,才弯了身,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咽了口唾沫,邵子笛直起身,顺着梁九八的视线,看见了抱着头,就站在一栋楼下,一动不动的女鬼。 怀里的头,正四十五度角仰望这栋有三十四层的高楼,似乎在寻找什么。 邵子笛,“难道这里有什么她放不下的?” 梁九八刚点头,便听见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梁先生?” 两人回头,也是这栋楼的住户,第三起失踪案的事主,那个女人,就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拎着吃的。 女人似乎有些激动,问:“梁先生,你来这里,难道是有我老公什么消息了?” 第九章 惊险,凶手出 梁九八笑得客套,打着马虎眼,“进展非常顺利,大概明后天就能有您丈夫的消息了,不过我今天来这儿,倒是因为我这朋友!” 又被推出来的朋友,“……”翘尼玛。 梁九八笑着,眼睛深深地看不出什么,“他喜欢个姑娘,前几天被人害了,连怀的孩子都给挖走了,我劝他,他就是个备胎,孩子也不是他的啊,是个已婚男人的,他着什么急啊?不听我话,非装什么情种,这不,到处找线索学福尔摩斯破案呢!” 邵子笛虽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梁九八为什么要把那女鬼的事说出来,但他没错过女人脸上的僵硬。 不过任谁冷不丁听人给你讲这么个故事,脸上能轻松才怪了。 “这样啊……” 女人没有对这个诡异的三角恋故事感兴趣,甚至突然道:“梁先生,我还有急事,得回家了,你要是找到我丈夫,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绕过两人,匆匆地进了楼里。 看来是真挺急的,也不问问梁九八那个进展顺利,是怎么个进展顺利法…… 邵子笛的脸还红着,微喘,“故事编的挺精彩的啊。” 梁九八哈哈笑,一脸承让承让,“在下不才,就报纸看的比较多而已。” “……呵呵。”邵子笛不再跟梁九八闹,他这人,给个梯子就能往上爬,“给个理由吧。” 难道要他信他是灵感大发,开玩笑似的编了这么个故事? 大家都不傻。 梁九八却一脸神秘,说话也朝着得道高人的方向发展,“鬼故事,就是专门说给心里有鬼的人听的。” “鬼故事?把我编进去?”邵子笛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儿。 梁九八拍拍邵子笛的肩,“哈哈,就这么一顺嘴儿,别放心上啊!” 邵子笛嫌弃的拍落梁九八的手,却突然发现那抱头女鬼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还是这些天来的第一次。 最近他下班,一路过巷子,这女鬼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他在门后贴符,不能进来。 梁九八莫名其妙一句,“估计看见什么,害怕的跑了吧。” 邵子笛无语凝噎,我说您可别开玩笑了,鬼还能怕了什么啊?不都是人怕鬼吗? “不过这栋楼,确实有点问题……”梁九八也抬了头,喃喃道。 快二十年的老楼,住户自然不少,但此时已经过了凌晨,很多户都已经关了灯睡觉。整栋楼暗沉着,和远处繁华城区的大楼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似乎在吞噬着黑暗,快堕入,深渊。 邵子笛也抬头看着这栋楼,想起来第二次见女鬼的时候,她就站在这个转角,能看见这栋楼的大多住户。 那她,到底在找什么呢…… 梁九八送邵子笛回家的路上,又说了一些官方才知道的信息,明显是看过档案的人。 他们的目的不是破案,是找到女鬼的执念。 凶手自有警察抓。 梁九八说,女鬼如果想报仇,早就变成恶鬼了。她不仅不想报仇,好像还十分怕那个凶手。 所以很大可能,女鬼是想找回她的孩子。 但孩子肯定只有凶手知道在哪里……又绕了回来。 以至于分析到最后,虽然有了方向,却比之前更不知道该如何做。 邵子笛不免有些烦心,梁九八却依旧是那副淡淡,好像什么都没放心里的样子,有一种坚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迷之自信。 说:“放心,最快明天,最迟后天,不超过两天,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 时间和梁九八跟女人说能找到她老公的时间一样。 邵子笛,不信。 梁九八:“……” 假朋友,假朋友,官方认定…… 第二天还是照常上班,颠锅炒菜,谋生,活着。 早上其实不忙,来的人多是吃老板亲自做的叉烧包,邵子笛不忙的时候,就会帮帮小姑娘。 “邵哥,留两个叉烧包!” 邵子笛装叉烧包的时候,小李好奇追问:“甜甜,这两个叉烧包你给谁留的?没见有客人说留啊?” 小李这是被小姑娘前几天,天天留叉烧包给弄的有心理阴影了,就怕对方又捡起对梁九八的一颗芳心。 “二叔让我留的,说是熟客让留的。” 说完,就忙事去了,小李听不是给帅哥留的,就乐了,而邵子笛,倒是一直没放心上。 一直忙到快凌晨。 老板叫了邵子笛,让他下班回家,不过有份外卖,需要他去送一下,顺路,不耽误什么时间。 顺手的事,邵子笛没拒绝,问了电话和地址。 “电话是139XXXX4703,顾小姐,地址是满香小区的A栋,十八楼,1804。” 邵子笛刚记下电话,闻言一愣,满香小区A栋……十八楼……1804? 这不是那个女人的地址? 这两个叉烧包,居然是她让老板留的? “老板。”邵子笛有些事需要证实一下,问:“你和送外卖的这家男主人认识吗?” 老板点头,“认识,熟客,老方他经常来这儿吃饭,不过你一般都在后面,可能就没怎么看见过他。” “中元节那天他来店里吃过夜宵吗?” “七月十五啊……”老板想了一下,点头,“来了,就在你走没多久,我给他下了碗面,还和他坐着聊了会儿天呢!” “真的?你没记错吗老板?” 老板很肯定,“当然没记错!我记得,那天晚上就我和他在店里,你这么一问,我突然想起来,这老方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来吃饭了。” “他失踪了。”或者说,死了。 老板大惊,“失踪了?这好好的怎么失踪了?” 邵子笛摇头,说也不了解,就是听别人说了。 没有多说,邵子笛拎着叉烧包,和老板说再见,送外卖去了。 只是去的路上,脑子里就不断在想这件事。万没想到,女人的丈夫居然真的在七月十五那天来四季饭馆吃过饭,但那个女人当时为什么会慌?被他一质问就变得不确定起来。 难道真的是她不清楚吗? 而且……邵子笛看了一眼手里的叉烧包。 凌晨十二点。 就算饿了,也不可能会要叉烧包,只两个,吃不饱不说,还是早上留下来的,就像,故意在等这个时间,等他下班后顺路送过去。 越想,邵子笛心中的谜团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看不懂那个女人。 甚至感觉到,一丝不安…… 女鬼不在。 邵子笛到了A栋楼下的转角,却没有如他的预料,看见抱头女鬼站在那儿。 奇怪,他就是去送个外卖,居然在想如果女鬼能和他一起去,或者就只是看见对方,心里就能安稳一些。 自嘲了一声,邵子笛进了大楼。 “叮!” 十八楼很快就到了。 安静的电梯间,安静的过道……一扇扇红门在这条四四方方的水泥格子中紧闭着,就像一个个贪欲的口舌,静静地等着有人主动走进去。 一口吞下! 这种环境下,邵子笛的脑补能力总是特别强,往往什么都没有,却先把自己给吓一跳。 邵子笛捂住猛跳的心脏,按下了1804的门铃。 没人应。 邵子笛又抬手敲了敲,先喊,“送外卖的!” 还是没人应。 怕打扰到旁的邻居,邵子笛掏出手机,给存的号码打去电话。 “嘟,嘟,嘟……” 大概响了有十几声,那边2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4 www.c6K6.Com 接了,一道冷冷的,好像从那边就能传出寒气,把邵子笛的耳朵给冻住的声音传来,“谁?” “四季饭馆,送外卖的。” “嗯,等一下。” 那边很快挂掉,邵子笛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耸耸肩,收进了裤兜里。 虽然说是等一下,但却等了有几分钟。 就在邵子笛准备又打一通电话时,“咔”,门开了。 但这门虽然开了,却没有探出来的头,甚至连伸出来接外卖的手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是门开了…… 邵子笛敲了敲门,“顾小姐?” 一片寂静,静得邵子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跳的有些快。 邵子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丝凉意就顺着脚踝上来,不是害怕的,而是房间的空调冷气从门缝出来,缠上了他的脚。 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甜腻气味。 空调开着,而且灯也开着,他一个大男人,似乎没什么害怕的理由。 “顾小姐,我进来了?” 又是一片沉默,没人回应中,邵子笛打开了门,准备把叉烧包放下就关门离开。 警惕中,邵子笛还将门往里推开大半,一旦发生了什么事,他能马上逃出去。 没有多瞧,邵子笛注意前面几米的距离有一个小桌子,可以放叉烧包,他便快步上去,却在刚放下袋子时。 “啪!” 灯灭了,也就在那一下,“嘭!”,关门声从身后传来。 邵子笛被关在了这里! 能关门就肯定在他身后,但邵子笛往后看,却什么都没看见,就好像那门是被大门吹得关上的,但灯的开关总不至于也是风吹的吧?! “哗——” 一个奇怪的声音又出现在身后,邵子笛额冒虚汗的转过去,却仍旧什么都没看见。 在哪里,那个女人在哪里? “咕咚。”邵子笛咽下因为紧张而分泌的口水,警惕的看向周围。 第十章 恐怖,真相明 因为关上灯,周遭一片漆黑,除了西面因为窗帘没拉紧,有光透进来。 其他地方基本可以算是伸手不见五指! 邵子笛一边安慰性的观察着,手也一边慢慢往前方摸去——在他放有叉烧包的桌上,摆着一个欧式台灯。 虽然武器的攻防点数都比较低,但至少比他赤手空拳的好。 很快,他触碰到异物。 以防万一,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现在又躲在哪里?邵子笛立马抓了上去,却被紧接着感受到的冰凉细腻,明显是人类胳膊的触感,给吓得一下收回手,跳了起来! 也这一跳,被他躲过一个明显很危险,擦过他耳朵甚至发出呼呼声音的物体! 干!真特娘的动手啊! 邵子笛觉着这女人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这房间黑的,极容易没把别人干死,先把自己给祸害死了! 但对方依旧占着优势。 她准备着一切,她熟悉这里,甚至她手里还有一个不明却能知攻击力很强的武器! 邵子笛哇哇大叫,一脚朝他刚摸的地方踹去,却踹了个空,但好运的是,对方也扑了个空。 台灯最终还是被派上用场,邵子笛那一踢,居然把它踢倒在地,刚巧碰上了开关。 呈放射的灯光一下点亮了一片小天地,昏黄的光芒下,邵子笛和女人双双一愣。 因为他们两人站的很近,不过几步的距离。 视线对上。 邵子笛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凶狠却冰冷的杀意。 下一秒,女人已经将手上的武器,一个大铁锤子,朝邵子笛狠狠挥过来。 带着必死无疑的狠。 又是一道凌厉的呼呼声擦过邵子笛的头上。 邵子笛求生欲极强的一个翻身后,跪在了地上,微喘着气看着站在光圈里的女人,心中满是惊骇:现在的女人力气都这么大吗?这么大的铁锤都能随便的挥来挥去? 老天爷都不想让他活? 不管老天爷是不是想让他活,反正这女人是肯定不想让他活。 好在,这女人也不是真的力大无穷,挥了几次后就有些累了,手撑着大铁锤的木棍,死死地盯着想要寻出路的邵子笛。 唯一能逃的大门关着。 邵子笛是绝对不敢露出自己的后背,去开一道陌生的门。 哪怕只有几秒,也可能是生与死的距离。 可除了大门,难道他还有其他逃的地方? 他就来过这里一次,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更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已经提前把门窗都给锁好! 邵子笛不敢冒险,只能和女人僵持着。 但显然他低估了这个女人,她只休息了不到半分钟,就提着铁锤挥了过来。 这次邵子笛没那么好运,肩膀被狠狠地捶中! 一股钝痛传来,却激发了邵子笛潜能,绕了女人一个圈,就跑向了大门,如果他能再快一点!就可能在女人拎着铁锤过来前,先打开门逃出去! “咔!” 大门没被锁! 邵子笛一喜,刚拉开一个缝,就被后面扑来的一个重物,又把已经传进楼道光线的大门撞得关上了! 女人居然丢弃了铁锤,冲过来挂在了他的身上! 邵子笛还未将女人从身上丢下,对方已经双手向上,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往后一倒,就带着邵子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那双冰凉的,刺骨的手,也在不断的收紧。 邵子笛使劲地蹬着腿,手也不停的在掰开女人的手,以获得一丝新鲜的空气,但女人就像是兽,就像是恶魔! 一个只有一米六的女人,居然将他一米七几的男人给困在了怀里,完全挣扎不开。 不正常! 一点不正常! 邵子笛已经憋红了脸,粗着脖子从口袋里摸出梁九八给他的符,狠狠地拍在女人的手上。 没用! 一点没用! 她就是人!一个力气比男人还大的女人!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邵子笛能感觉自己就快撑不住了,一分钟?半分钟?或许他连十秒都撑不过去了…… “哐!” 巨大的一声突然从厨房传来,一个人影,在邵子笛就快大脑缺氧而晕过去前,就像踢皮球似的,一脚踢在了女人的头上。 “额!” 女人掐脖子的手松了,那人一把将邵子笛拉起来,“没事吧?” 邵子笛捂住脖子,贪婪地呼吸着,却立马咳嗽的快把肺给咳出来,“咳咳,没,没死……” “呵,知道你命大!” 邵子笛听这话,都不知道该骂梁九八来晚了,还是谢谢他来的及时。 上电梯前,邵子笛以防万一,给梁九八发了信息。 当时他没回,但没想到他看见了,也赶来了。 梁九八将邵子笛往后推了推,“一边去,接下来就看你梁哥的了!” 邵子笛:“……” 不知是邵子笛太弱,还是梁九八太强,刚欺负邵子笛欺负的要死的女人,居然几招就被梁九八压着手,跪在了地上。 肯定是刚那一脚把女人的血打薄了,嗯,肯定是! 梁九八,“勺子,去找根绳子,把她给绑了!” 因为情况急,邵子笛也没太注意梁九八喊自己什么,在这地方翻找了下能绑人的东西,过程还在梁九八的提醒下,开了灯。 梁九八用找来的男人领带把女人的手给绑上,顺便脚也给绑上了,怕跑了。 最后还拿了只袜子塞女人嘴里,喝道:“让你再吵吵!” 然后跟扔破布似的,把女人给扔一边儿去了。 不过女人是控制住了,给绑上了,这里面因为刚才的打斗而一片狼藉,倒显得他们两个像入室抢劫还绑人的强盗。 “唉,你干嘛?” 邵子笛见梁九八四处翻,真怕此时的模样让人看见了,那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梁九八一边翻,一边回道:“当然是找这女人杀人的证据,不然咱们俩怎么办?” 没想到不笨。 邵子笛也跟着一起找了找,什么也没找到。 梁九八停下,在空气中嗅了嗅,问:“你闻见什么味儿没有啊?” 其实一早就闻见,但因为在这片空间待的时间太长,习惯了,这时梁九八提起,邵子笛才想起。 这甜腻都已经带着一些腐烂的味道,其实这才是女人房子里最奇怪也最应该查的一点! 邵子笛指了指女人的卧室,“去那儿看看。” 确定女人无法挣脱后,梁九八打头,开了门,进了那间卧室,邵子笛随后。 和很多普通家庭的主人卧室一样,飘窗,床头柜,双人床,衣柜……没什么特别和不同的。 床头上的那面墙,挂着一张裱好的婚纱照。 外面那个如疯子似的女人,幸福甜蜜的靠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一手抱住女人的胳膊,也笑得极其开心。 邵子笛这才知道老方长什么样,有些眼熟,应该是在饭馆见过几次。 一些细节中能看出这房间是女主人精心装扮过,很温馨的卧室。 唯一令人不舒服的,是这房间比外面已经很冷的客厅还要冷上将近十度,以及,那更浓烈的,甜腻腐烂难闻的味道。 难以想象,那个女人真的能在这里面睡觉吗? 但从桌子和床头柜上摆着的一些生活常用的东西来看,女人应该是一直住在这间卧室的。 梁九八和邵子笛四处找了找,和客厅比,卧室不大,没什么能藏人或者藏东西的地方,很快就翻完。 “什么都没有。”邵子笛皱起眉,语气里有着不解和惊讶。 梁九八指了指床,“还有一个地方没看呢。” “床底?刚不是看了吗?” 梁九八摇头,走上前,一下掀开了套有牡丹花绣床单的被子,“还有这儿。” 被子下的依旧是绣花,床单和被套是一个系列。 唯一算作奇怪的是被褥很厚,但其实也能够想象,空调温度这么低,不铺厚一点,大概后半夜是被冻晕的。 不过,既然会冷到铺冬天的被褥,为什么一定要开这么低的温度? 邵子笛想不明白,而梁九八更想不明白。 被子下什么东西都没有,显然是有些超出梁九八的预料。 邵子笛出声,“不然我们还是出去问问那个女人,或许能从她那儿问出些什么。” 梁九八没说话,就像是不信邪一般,又掀起了厚厚的被褥,本是想自己破灭最后一点希望,却在掀开那一瞬,愣住了! “怎么了?” 邵子笛见梁九八愣住,过来,问:“傻了?” 同时往那掀开被褥的床上一看,下一秒便感觉血液倒流,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头皮就像是有千只万只蚂蚁在爬,又痒又麻! 打了一个冷顫,邵子笛扭过头就开始干呕,晚上因为太热没吃,所以呕得难受的眼泪鼻涕齐流,胃里愣是一点东西没吐出来。 等邵子笛再回过身,梁九八已经把被褥全部掀开,彻底将下面的床垫露了出来。 床垫看上去还挺高档,看牌子是外国货,可这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床垫,却被人给挖了一个坑,刚好是床的一半。 里面躺着一具被冰块围住,灰白的,膨胀的,溃烂的,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男尸! 从五官看来,和那婚纱照上的男人有九成像,这尸体,就是这家女主人的老公。 那个失踪,却早早死了的男人! 第十一章 天亮,风波息 尸体露出来后,那腥甜的气味瞬间弥漫在整间屋子,再低的温度都压不住。 邵子笛用手捂住口鼻,艰难的凑过来,却还是不敢去仔细看,视线往四周落着,闷闷问道:“他不会被那女人杀了之后就弄这里面了吧?” 胆子极大的梁九八难得没嘲笑邵子笛胆小,不过从他紧皱的眉头瞧来,他也很少见到这样的场面。 “应该是。” 妻子杀了丈夫,却把丈夫藏在挖空的床垫,开空调,放冰块。 然后,就睡在这张床上,就睡在她丈夫,她杀死的丈夫旁边……这已经比变态还要变态! 邵子笛想着自己还和这女人过招,甚至差点死在对方手下,心底不禁一阵后怕。 要是梁九八没来,他被女人杀了之后,会被怎么对待? 也藏在床垫下? 邵子笛压下涌动的胃液,忍不住叹道:“这女的,到底是爱她老公,还是恨她老公?” 爱,怎么会杀了对方? 而恨,怎么会将对方尸体好好的保存在床垫中,如果没被他们两人发现,是不是会和对方这么“睡”一辈子? 不难明白,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还怀着一种变态的执拗的爱! 梁九八回答不了这么难的问题,他指了指男人脚边的一个小罐子。 罐子是玻璃,透明的,里面装着橙红色的液体,因为低温下又撞上外来的空气,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令人有些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过梁九八会指,就肯定是有问题,邵子笛眯着眼仔细观察着,甚至忍下惊惧和恶心,慢慢靠近……靠! 这,这罐子里,他妈装的是胎儿吧! 邵子笛是厨子不是医生,但恐怖片看的不少,里面大多演的一些医生变态都有一间实验室,柜子上一排排摆的全是人体的各种标本,其中! 这还未发育完全的胎儿最令人难忘! 小小的脑袋,胳膊,脚,还有脐带……就漂浮在福尔马林中…… “呕!”邵子笛扭过头就又开始干呕了起来。 这次冷静的很快,邵子笛抬手擦了下嘴,呼吸沉重的问道:“这不会是那女人的孩子吧?” 梁九八摇头,“不像。他们两夫妻应该没有孩子。” “那这孩子是谁的?还被那女人这么泡着,总不可能是从哪儿偷来……” 邵子笛突然想起了什么,虽然这么把两件事牵扯在一起太随便了,但如果说巧合,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这孩子,难道是那个女鬼的?!” 梁九八深深地看了邵子笛一眼,问:“看出来的?” “这还能看出来?” 邵子笛反问了梁九八一句,见他不说话,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不是说那女鬼的孩子被挖了还找不到吗?而且有个神秘的中年男人去找她,就极可能是情妇!” “这夫妻之间最大的问题不也就是出轨,还有,那个女鬼一直徘徊在这栋楼下……” 越说,邵子笛就越肯定了这个猜测,凝眉道:“这胎儿十之八九就是那女鬼的!” 而且别忘了,那个女人还是产科大夫! 梁九八一直看着邵子笛,等他最后落了结论,嘴角的笑便扩得更大,丝毫不掩饰对他的赞赏,“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啊!小时候没少被打吧?” 邵子笛无话可说。 而就在这时,“哐!”,外面传来一声响动! 梁九八和邵子笛都往外一看,那个女人!还有大铁锤也一直放在外面! 虽然手脚都是给绑上,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邵子笛刚准备随便拿个趁手的武器,倒不是客厅,而是大门口传来一道洪亮的男声,“1804的户主在吗?我们是海铭区警察局的,我们接到有人报案,请开门配合调查!” 邵子笛一愣,警察?他也没报警啊,怎么把警察给招来了? 想来想去只有梁九八,他问:“你刚刚怎么上来的?” 十八楼,这人总不可能是腾空飞行上来的吧? 梁九八耸耸肩,“哦,我找了楼下住户,翻他家窗户踩着外面的下水管道上来的,估计就是他报的警吧!” 先不论梁九八是如何让楼下住户信他是好人,让他爬上来,就目前两人的处境,1804的女户主被捆得五花大绑的扔在翻得极乱的客厅里,他们两人则站在男住户的尸体旁边…… 邵子笛还听见梁九八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这入室抢劫加杀人,是得判无期啊,还是死刑啊?” 所以,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外面的警察迟迟等不到回应,怕出事,破门而入了! 几个穿着水蓝色警服黑裤子的男人,以对待大案的态度,手持警枪,迅速的控制了现场! 一个动弹不得的女人,一个举起手的男人。 还有一个男人笑着上前打招呼,“嘿,老张,今天出警挺快的啊!” 被叫作老张的好像是这里的警察头,看见梁九八时显然也是一愣,随后放下了枪,还招呼着其他人也放下来,松了一口气般说:“自己人,自己人。” 举起手的男人,“……”梁九八这个戏精王八蛋! 果然是楼下住户报的案,本来他让梁九八上来就有些半信半疑,后来又听见打碎窗户玻璃的声音,还有楼上乱七八糟就没消停的脚步声和重物落地声,以他的判断…… 楼顶出事了!必须报警! 再然后就是现在这个状况。 梁九八倒是没时间跟满脸疑惑的邵子笛解释,他看了一眼围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居民们,颇为凝重的道:“老张,先封锁现场吧。” “封锁现场?”这四个字也另老张沉了脸,没有迟疑,立马安排着人先去把群众都疏散了,然后拉警戒线的拉警戒线,回警局叫支援的叫支援,不准任何人进出这里! 邵子笛还是第一次见警察办案,没想到跟电视剧里看的还挺像,整个过程冷静又迅速。 等差不多都安排好,为了避免破坏现场,老张请了梁九八和邵子笛先出去,等专案人员过来负责搜集各种指纹之类的证据。 梁九八看了一眼沙发后面躲着的女人,“那女的是嫌疑人,力气大,得先拷上!” 老张应了一声,“成!”随后过去一瞅,有些乐道:“捆的够紧的啊!” 梁九八回了三字,“我惜命。” 在专案人员来之前,老张按理先跟梁九八和邵子笛两个“目击证人”调查情况,无非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什么时候出现的,又看见了什么,有没有动过什么东西…… 过程,梁九八熟,飞快的跟老张过完流程。 然后说:“这案子跟之前明珠区的女尸断头挖胎案有关系,你们找到凶器了,把血液还有指纹对比一下,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 女尸断头挖胎案是重案,快一周了,一点头绪都没有,上面很是重视,如果今天这起跟那起有关系,那……他老张可是破了大案子! 老张也明白梁九八是故意透露的,拍了拍他的肩,道:“小梁,这好我承了!你要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尽管说!” 梁九八,“死的那人旁边有个装着胎儿的罐子,等案子结了,我需要用它做点事。” 老张沉默了许久,随后重重点头,“成!这事我给你想办法!上头要知道你也在里面,应该会通融的!” 虽然私底都说明了,但表面的流程还是得走一下。 梁九八和邵子笛又去了警察局录口供,还提取了指纹和DNA,方便之后做排查,毕竟1804里有太多他们留下的痕迹。 而在警局中,邵子笛也算是认识到梁九八的“厉害”,这家伙,在警察局就像在自己家,简直是如鱼得水! 梁九八录口供饿了,还直接让警察给他带了份夜宵,跟个大爷似的! 但该做的还是一个没落下,等都折腾完,出警局,外面的天都快亮了。 梁九八算是提醒,说:“这事后面就由警察他们做,我们就算是一目击证人,别的不管,你也别跟任何人泄漏这案件的任何东西,哪怕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不行!” 邵子笛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分寸。 “还有那女鬼的事,我之后会超度胎儿,那女鬼执念解了,也不会再跟着你。” 正经起来的梁九八还是挺靠谱的,邵子笛道了声谢,“以后请你吃饭。” 梁九八一摆手,“别啊,就现在。” 现在?邵子笛现在累的想直接躺地上,越想越困,哈欠就上来了,结果手刚一抬,就立马疼得“嘶——”地一声,又放了下去。 梁九八问,“受伤了?” 邵子笛摸上左肩,别说揉,一碰就疼,“被那大铁锤给撞了一下,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好像越来越疼。” “我看看。” 夏天,都是一件T恤或是衬衣就搞定,梁九八把邵子笛的领口往左肩一拉,消瘦的肩膀上有一大块乌青得发黑的瘀伤! 是一个扩散的圆形,已经发肿,看着特别吓人! “先忍一下。”说着梁九八就上了手,在邵子笛不断抽气中按了按肩,又道:“还好,没伤着骨头。” 第十二章 跌打,更熟悉 邵子笛一听,放心了,“行吧,那就让它这样。” 被邵子笛放任不管的语气给气乐,梁九八问道:“你不炒菜了?” 这么一问,邵子笛也想到关键,他这个伤疼得连抬手都不行,还是左肩,根本做不了颠锅的活儿。 慢慢养着是能好,可他也没养伤的时间啊,店里就他一个大厨,小李现在根本还撑不起事。 邵子笛想了想,“那一会儿天亮我就去找个跌打师傅看看吧。” 梁九八说:“现在的跌打师傅都是什么几代,十几代的传人,看一次可不便宜!” 邵子笛皱皱眉,刚想破费一次就破费一次,梁九八突然又意味深长的道:“不过我倒是跟个跌打师傅学过,这早上要是能吃上一锅林记的生煎包,再来一碗春祥的豆浆!我估计还能找到回点记忆来!” 噼里啪啦!心里的小算盘一打完,邵子笛立马爽快道:“成!走吧!” 天已渐渐翻出鱼肚白。 这座城市,苏醒了。 排了队,伺候着梁大爷用过早餐,一个小时后,邵子笛跟着对方来到一家专治跌打扭伤的小医馆。 医馆不大,但却古朴简单的很有感觉。 邵子笛抬头看了一眼那红底金字的招牌,“潘氏跌打——第十八代传人潘岳”,沉默了。 梁九八倒像是常来,拎着打包的生煎包和豆浆,冲里头喊了一声,“老潘!你外卖到了!” 邵子笛猛的想起昨晚的外卖惊险经历,打了一个冷颤。 梁九八似有感应,却只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邵子笛,就转过了视线。 没一会儿,蓝布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国字脸的男人走了出来,看见梁九八时,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的光。 “小梁!你怎么来了?” 梁九八把手里的东西给递过去,“特地给你送外卖!” 说着,眼角看见身边站的人又是一抖,嘴角也不由勾起一抹笑。 老潘收下了,瞅了一眼,“哟,林记的生煎包,春祥的豆浆,你这特地倒真特地!” 见梁九八只是笑,就像早就看穿对方一般,又道:“说吧,有啥事要老哥帮忙?” “求你个地儿,再借点你的一点药酒。” 老潘连问:“受伤了?” “不是。”梁九八看着邵子笛,说的极其顺溜,“是我兄弟!” 邵子笛自问还没到和梁九八称兄道弟,但也懒得反驳,冲看过来的老潘打了声招呼,“您好!” 老潘喜欢这个有礼貌的小子,安安静静,眼睛却又黑又亮,干净得很! “哪儿伤着了?让我看看。你那点功夫还敢给人看呢,别给整严重了!”最后一句是冲梁九八说的。 扯开领子,常看各种伤的老潘也被惊了一下,“哟,这,这是铁锤给砸的?还好,没伤着骨头。” 知道邵子笛疼的抬不了手,就又说:“把这淤血揉散,再揉进我那药酒,一会儿就见效!” 虽然老潘是想自己给这第一面就喜欢的弟弟治伤,不过中途又来个更严重的病人,疼的嗷嗷叫唤!就退而求其次,找了个隔间,让梁九八上手。 别看老潘话里话外在嫌弃梁九八,但见梁九八领邵子笛离开时,眼里却是信任的。 想来梁九八技术应该不差,邵子笛便也不犹豫的抬腿跟上。 “脱了吧。” 梁九八端着装药酒的瓷碗过来,就见邵子笛已经脱了上衣,背对着他坐在凳子上。 男人的背脊很直,一根直线延了上去,撑着脖子,隐进了黑发里,直的就像什么都压不垮他。 此时人也硬梆梆的挺直了背! “放松点,一会儿有你疼的。” 身后传来调侃,邵子笛却更紧张了。 梁九八似乎是好意的问了一声,“怕疼吗?” 邵子笛愁了愁,“你别故意整我就行!嘶——” 一口凉气吸的邵子笛整个人都不好了! 梁九八像是抱歉,却总让邵子笛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忘了先和你打个招呼,我还当在你没反应过来之前揉,就没那么疼呢!” 邵子笛咬着牙,“那是拔什么东西的时候!你难道只揉一下?!” 梁九八哈哈大笑,果然一点内疚都没有,又问了一声,“那我直接揉了!你忍着点,实在不行叫唤几声也可以!我不嘲笑你。” 邵子笛一点也不想理那个戏精,“揉!” “成勒!” 梁九八下手不轻,但还都在邵子笛承受范围内,至少疼的叫唤是做不出来。 等淤血揉散,疼处传来凉意时,邵子笛知道应该是抹药酒了。 鼻间充斥着带有一丝药草味的酒香,梁九八左手扶着他的胳臂,支撑着右手揉肩的力,时重时轻,药酒揉进去后,微烫,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 邵子笛看不见梁九八表情,但从动作来看应该是挺认真的。 “梁九八……” 梁九八迟迟等不来后话,问道:“怎么了?犹犹豫豫的,不像你风格啊。” “你好像认识挺多人的啊。” 梁九八笑了一声,没跟邵子笛打太极,直接问道:“你是想问我怎么跟警察局的那么熟吧?” 邵子笛没出声,但算是默认了。 “多的我也不方便跟你说,反正因为我常跟警察局接的一些案子牵扯,一来二往的就熟悉了,有时候有些离奇的案子也会找我去瞅瞅,勉强也混了个内部的调查员身份。” 说的其实也挺清楚,和邵子笛预想的差不多。 这个世界,果然有一部分人是知道那些东西的,那以后真有什么事,有梁九八在,他估计也不会被当作是神经病。 心倒是安了不少。 一打开话匣子,平时比较闷的邵子笛也和梁九八多聊了几句,知道他还有个事务所,专门负责离奇的事。 别管是死了人丢了人伤了人,只要涉及点迷信的,都可以找他。 梁九八乐呵道:“帮我宣传宣传,介绍些生意呗!” 邵子笛打住,“别,我可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 梁九八呵笑了一声,十分笃定的道:“勺子,我还跟你说!就你现在这眼睛,还真难跟我没牵扯!” “你叫我什么?” “勺子啊!” 邵子笛默了默,叫得,还真挺顺口的啊! “我叫,邵,子,笛!” 梁九八学着邵子笛一字一顿,还拖长了音,“是,勺,子,弟……弟!” “哦,你好,三八哥。” 梁九八,“……哥可以有,但我是九八……”不是三八。 邵子笛呵呵两声,“你管我怎么叫你?”既然管不了他,他也别管他啊。 在“勺子”和“三八”中挣扎了一下,梁九八决定举白旗,“好,我叫你子笛成了吧!” 邵子笛哦了一声,“随你。” 梁九八,“……”呵,男人! 肩上揉的邵子笛都快麻木了,梁九八才说了一声可以,让邵子笛穿衣服。 邵子笛穿好后动了动手,虽然牵扯的肩上还有些疼,但已经能够忍受,不像之前手都疼的抬不起。 梁九八洗着手,道:“最近还是别拿什么重物,多休息,一会儿我让老潘给你装点药酒,你自己……得?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5 www.c6K6.Com 椅幌拢刻炖锤闳啵 ?br 邵子笛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梁九八是不会吃亏的人,肯定会要“报酬”。 “那你也就牺牲一下……” 邵子笛心里道了一声果然,就听梁九八又说:“跟我一起查查你老板呗!” “我老板?” 梁九八应声,道:“警局又接了一起失踪案,家属口供有一点跟之前一样,人失踪前都说过去四季饭馆吃饭,之后就没了消息。” 除去女人那起,这是已知的第三起…… 邵子笛倒是没犹豫,只是答应后问:“你不怕我包庇我老板?” “包庇啥啊?就你那性子,要你老板真干坏事了,还不立马报案抓人!” 邵子笛竟无法反驳。 两人走时,还是装了一小瓶药酒,邵子笛本来要给钱,但被老潘和梁九八拒绝了。 一个说一瓶药酒而已,当认个朋友! 一个说给什么给,那早餐难道是白给他吃的! 在邵子笛和老潘共同“谴责”眼神中,梁九八甩了甩头,走人! 时间有些耽搁了,好在饭馆早上基本是来吃老板亲手包的叉烧包,邵子笛晚了些也没关系。 小姑娘看见跟在邵子笛身后的是梁九八,特别开心,凑上前问:“小哥哥,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啊?你很忙吗?” 梁九八瞅了一眼邵子笛,见对方直接掀了帘子进后厨,心里骂了句没良心,面上却是带着微笑,“嗯,我最近比较忙。” “你吃叉烧包吗?刚蒸好的一笼!我给你拿!” 梁九八急忙拦住小姑娘,“不用了妹妹,我吃过早餐了,我只是在附近有事,顺路过来了而已。” 小姑娘有些失落,“哦——” 梁九八也真的没多留,跟那个没良心的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装逼装了一晚上,累了,他需要休息! 邵子笛算是一夜未睡,本来想请假,可来了饭馆,摸上锅柄,却一下精神起来!像是洗了个冷水澡,不能再清醒! 等下午两三点休息的时候,才感觉疲倦的不行,趴在桌上,有些昏昏欲睡。 “听说了吗……” 第十三章 夜深,埋伏起 这是小李八卦前的通用台词,邵子笛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满香小区死人了!还是他老婆杀的!” 邵子笛打了个激灵,醒了! 小李只以为自己的话题吸引了邵子笛,便更加兴奋的道:“昨天半夜的事,听说满香小区发生杀人案!死人了!” 扯上死人的事,小姑娘挺怕的,却又忍不住问死的是谁?怎么死的?被谁杀的? 邵子笛一直听着,本以为昨天梁九八及时让封锁现场,该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谁知道小李一句“死了个男的”,又一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死的”,再一句“杀人的就是他老婆”,把整个案件的关键说的透透的。 就像亲眼看见似的。 邵子笛……所以,天朝人民的消息传播速度果然很厉害! 好在,一些案件的特殊,比如男人被藏在床垫里,还用冰块冻着,甚至女人还是另一起案件的凶手……这些小李都不清楚。 放了心,邵子笛趴在桌上,这次是彻底睡着。 而那讨论得兴高采烈的两人,压根不知道,知晓案情的人就坐在他们旁边。 也好在不知道。 盛夏的季节,风吹来都带着,等等,总感觉有丝莫名的熟悉…… 邵子笛蹲在饭馆门口,抽着烟,看着树下的一对野狗“打架”,心想:下面的倒还是那只小黄,可这上面的……怎么从大白狗换成大黑狗了? 世道……狗都已经换狗了,他还孤身一人。 “唉!邵子笛!干嘛呢?寂寞成这样了?看两条狗搞!” 邵子笛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两个字,“粗鄙。” 梁九八嘿了一声走过来,却被邵子笛吐出的烟给逼的连退两步,“咳!” 邵子笛微挑眉,“不抽烟?” “闻着烟味就不舒服!”尤其是邵子笛身上除了香烟味,还有炒菜时的油烟味。 邵子笛哦了一声,又吸了一口,过了肺里,从嘴里吐出一溜白烟。 生生抽出丝放荡不羁来,他说:“我挺喜欢抽烟的。” 梁九八避开风向,道:“之前倒没见你抽过。” “那时候没心思。”想的全是怎么摆脱女鬼,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失踪案,“现在闲下来,就抽几根。” “谁说闲下来,你不是还要帮我忙吗?” 邵子笛往后看了一眼,捻灭了烟头,神色认真,声音降低,“老板一直在店里帮忙,哪里都没去。” 梁九八笑,“哪里做事还当着人做的。你什么时候下班?” “过了凌晨。” “成,我等你!” 等人的时候,梁九八还进里面跟老板闲聊了几句,没多大营养,倒是让老板觉着梁九八是来等邵子笛的,就早放了邵子笛回去。 早放也没用,邵子笛跟梁九八围着四周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就躲在那棵树旁边的景观树里,双双趴下,盯着饭馆里还在招呼客人的老板。 邵子笛,“……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躲着?” 梁九八呼吸放缓,低声道:“地理位置绝佳,饭馆一目了然,却完全隐蔽我们身形。我们为什么不躲这里?” “哦……”邵子笛在想,他要不要告诉梁九八趴的位置左前方有一坨便便呢。 梁九八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成,不用说了。 虽然梁九八抱着闻屎味也要坚守阵地,但两人窝到半夜,一点发现都没有。 老板很正常,招呼着客人,等送完最后一批,就坐在店门口休息一会儿,然后开始收拾桌椅,再拖了拖地,最后关门回家,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邵子笛打着哈欠说:“没想到老板关门这么晚。” “是啊,这点非常不正常!” 邵子笛翻了个白眼,“没有任何发现,就不要生拼硬凑了好吗?” 梁九八,“……” 邵子笛,“猜中了就猜中了呗,恨我干嘛?” 梁九八,“……” 得,还不能说了是呗。 邵子笛站起身,拍了拍草屑,回家,走的时候还听见身后的梁九八在喊,“明天继续啊!” 路过的某人,“?!!” 邵子笛想,大概他说这都是误会,对方应该也不会信从草丛里冒出来的两个男人,什么都没做吧。 呵呵。 第二天晚,邵子笛还是信守承诺,跟梁九八趴在了草丛上。 不过今晚的蚊子有些多,邵子笛刚拍死一个,眼前就有一个东西递过来。 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个小瓶。 “什么东西?” 梁九八拧开,醉人的味道立马涌上来,“风油精啊!” 邵子笛,“……你随身带?” 梁九八似乎莫名的羞涩起来,嗯嗯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肯定要随身带着。” “哦。”邵子笛伸出手,“那给钱吧,五块四,这样就不算我送你的。” 梁九八突然嘤嘤嘤的假哭起来,“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负心汉,居然还找我要钱!” 这梁九八,是专门来恶心人的吗? “滚哈,远点,免得我忍不住揍你。” 梁九八,“嘤嘤嘤,咳,卧槽,邵子笛你怎么掐人啊!” 邵子笛手上没松,掐着梁九八的脖子,摇晃着他的头,“我说了,我会忍不住揍你!” 他向来说话算话。 梁九八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邵子笛松手。 梁九八摸着受到虐待的脖子,心里一阵嘀咕,这邵子笛看上起瘦瘦弱弱的,怎么劲儿还不小,而且说动手就动手…… 负心汉! 其实闹腾着,时间过得比较快,毕竟老板关店已经是半夜,就代表他们得在草丛里趴上两三个小时。 不聊几句,真的容易睡着。 特别是连续几天,邵子笛已经严重睡眠不足,连枕头都不需要塞给他,他站着就能睡。 可惜草丛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躺半天,愣是睡不着,又不想跟梁九八干瞪着眼。 所以邵子笛带了他的宝贝,一个几年前出的旧款MP3。 梁九八被邵子笛掏出来的东西给吓到,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这个?” “听歌的话,比用手机省电。” 这点倒是没错,梁九八看邵子笛插上耳机,解开缠线,一手把其中一个塞进左耳,另一个还没塞进右耳,就被抢了。 “这个给我戴!” 邵子笛瞥了梁九八一眼,默许了。 悠扬的音乐很快传进耳中,梁九八扬了眉,有些惊讶,但没说话。 三分多钟后,另一首歌响起,梁九八另一边的眉也扬了起来。 等第三首歌响起的时候,梁九八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爱拼才会赢》……《路灯下的小姑娘》……《相约九八》…… 这都是些,什么歌啊? 第四首…… 《春泥》?!! 梁九八转过头,看着沉醉于歌声的邵子笛,问:“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我帅吗?” 邵子笛嗯了一声,“因为我的歌单比较老。” 梁九八,“……”靠,套路都被摸清了,他还怎么混?! 在强烈要求邵子笛换歌单,并被强烈拒绝后,梁九八突然觉着这些老歌还是别有一番滋味。 梁九八不闹,又听着歌,很快邵子笛的思绪就跟着歌声一起飘扬,远去…… 再醒来,老板在门口站着,好像已经关门。 邵子笛打了个哈欠,问,“老板准备走了?什么时候了?” “四点半。” “今天关门这么晚?” “不是。” 这时,邵子笛才注意到梁九八的语气有些严肃,他说:“他不是关门,而是来开门。” “开门?”邵子笛微皱起了眉,四点半,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原来老板已经关了一次门,但梁九八见邵子笛睡的香,就没叫他,谁知道过了一个多小时,老板又回来了。 手里拎着一个桶。 “哗啦!”老板已经开了卷帘门,拎桶进去。 邵子笛本来还准备继续观察,梁九八却突然说:“晚了,回家睡觉吧。” “不继续?”这不就是他要的异常?来了,却要走? 梁九八,“再等下去,也等不了什么,明天吧,很快就有结果了。” 语气跟上次在满香小区说很快就会尘埃落定一样,不变的迷之自信。 邵子笛哦了一声,刚准备偷摸走,就听梁九八说。 “再帮我个忙,看看那桶有没有什么问题。” 下午老板一般不在,邵子笛趁小李和小姑娘在闲聊,随便应付了一句,掀帘进了后厨。 四季饭馆不大,前面约有五十几平方米,能摆七八张桌子,后厨要更大一点,大概有七八十平方米。 但真正能利用上的位置却一半不到。 毕竟客流量不大,单从店里只有邵子笛一个掌厨的就知道。 炒菜和切菜的地儿就不用看,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有什么。 值得在意的,是摆了冰柜和蒸笼以及一些杂物的另一半。 店里的叉烧包全权由老板负责,从选肉,到腌肉,再到剁肉,最后做叉烧包上蒸笼,这里主要是他在活动。 蒸笼……空的,杂物……乱七八糟,没他要找的。 找了一圈,愣是没看见昨天老板拎着的那个桶。 奇怪,他今天来的比较早,来的时候老板已经开始忙活做叉烧包,根本没时间再把桶拎去其他地方才对。 但邵子笛又找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 正准备转身时,视线却一下落在了那个大冰柜上。 第十四章 深入,探虎穴 店里冷藏东西的冰柜在另一边,这个冰柜,是老板在用。 冰柜很大,甚至,能装下一个人…… 邵子笛慢慢走上前,不由得有些紧张,害怕打开冰柜门,看见的不是肉,而是…… 咽了咽口水,手上一使劲,将冰柜门打开。 眼睛慢慢的一寸一寸的移过去,没有脚,没有头……没有属于人的任何一个部分。 邵子笛松了一口气,却瞄见角落里放了一个桶。 他要找的那个桶。 昨天老板拎的时候还沉甸甸的,此时却是空的,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桶沿好像黏上了什么东西。 邵子笛一手把着冰柜门,一手往里伸,头也不可避免的往里靠近。 随着白雾扑来的有…… 熟悉的,甜腥味。 “你在干什么?!” 一道比这冰柜里还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熟悉,却那么陌生。 除了惊讶外,似乎还藏着怒气,和一丝,杀意? 邵子笛伸进去的手飞快往桶沿上一抹,随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边关冰柜门,一边道:“老板,你这里也没冻肉啊?那店里得尽快添货了。” 老板惊疑不定的看着邵子笛,问:“冻肉?怎么找我这里来了?我这里不是一向只有做叉烧包的酱肉?” “哦,对哈!看我,最近忙傻了,跑老板你这里来找冻肉!” 邵子笛又随便说了几句,便急忙离开。 因为没什么发现,老板也没多问,邵子笛还当自己没有暴露。 他没有看见,身后的老板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出去才将视线慢慢落在冰柜上。 眼底涌动着凶光,哪有平时和蔼的模样,突的,嘴角往上弯起一个弧度。 癫狂中又带着一丝得意。 就像是看见猎物,一步步走进自己设的圈套里! 邵子笛找借口上厕所,在隔间里研究了一下手上的东西。 颜色略暗。 细腻,有一些油……像绞得很细的碎肉。 凑近鼻间闻了闻,和店里客人吃叉烧肉时的味道很像。 难道这是老板做叉烧包的肉馅? 邵子笛皱了皱眉,那老板为什么这么紧张? 而且他探进冰柜的时候,分明闻到一股熟悉的甜腥味。 像是在女人卧室里闻见的气味。 死尸…… 邵子笛越想越冷,拿纸将手上的东西擦掉,出了厕所。 却在门口遇见了梁九八。 他走近,将手伸过去,“梁九八,你来闻闻!” 梁九八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整个身体都在散发着抗拒,“喂!你要不要这么变态啊!你还没洗手呢!这跟让我闻你下面有什么区别!” 邵子笛,“……” 经过邵子笛的一番解释后,梁九八才半信半疑的闻了一下邵子笛的手指。 看那幽怨的表情,就跟邵子笛对他做了逼良为娼的事似的。 梁九八闻完,总算正色,道:“很熟悉。” 邵子笛还当这狗鼻子闻出了什么,急忙问:“哪里熟悉?” 梁九八直起身,严肃的脸突然一乐,说:“这不是你店里叉烧包的气味嘛!你今天做叉烧包了?” 邵子笛,“……” 他果然不能把希望全寄予在梁九八身上。 邵子笛把在后厨的事和梁九八说了,着重,冰柜里的特殊气味。 梁九八问,“你确定没闻错?” “我鼻子虽比不得你灵,但这么特殊的气味,我不会闻错的。” 人死之后散发的独特气味,闻过一次,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梁九八又严肃起来,“情况好像变得有些复杂。” 邵子笛连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梁九八看了一眼太阳,说,“等天黑。” 邵子笛以为梁九八是准备又跟他一起蹲守老板,结果晚上大概十点左右,梁九八来了,却说今天有别的事,之前约好的事不能一起。 邵子笛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点头,没多问。 到凌晨,邵子笛准备回家,老板突然说:“子笛,我今天也准备早点回去,一起关门吧。”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邵子笛不觉着奇怪,点点头,就跟老板一起收拾店里。 等拉下卷帘门,邵子笛便说:“老板,那我先走了!” 两人的家不是一个方向。 老板和气的笑着,点头,“行,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 这还是最近第一次回去的这么早,街道比半夜要热闹许多,邵子笛依旧慢悠悠的走着,不急着回家。 脑袋里也不由自主的想着白天的事。 所以等他察觉不对时,已经走进了巷子里。 好像,有人跟着他…… 虽然往后看一个人影都没有,但那种有人就在暗处盯着自己的感觉,如附骨之蛆,如何也散不去,让他从脚趾头到头发丝儿,都泛起一股瘆人的麻意。 是谁? 邵子笛转回头,继续往前走,一边留心着身后,一边注意前面的路,以免逃跑的时候进了死路。 就在他左思右想,不知道是谁跟着自己时。 有人在身后跟着他的感觉又传来! 邵子笛飞速转头,果真看见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也是一僵,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回身来,也更没想到邵子笛反应如此之快,下一秒就如一只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邵子笛拿出了当年跑百米短跑的劲儿,没几秒就跑出这条巷子,换方向进了另一条巷子,但脚上仍旧没停。 怕身后的人追上来! 直到快出这条巷子时,在转角撞上一个人,才停了下来。 “老板?” 邵子笛惊讶的看着对方,还没说“有人跟踪我!”,向对方求救,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朝他脑门儿重重砸了下来。 晕之前,他好像看见老板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很冷…… 邵子笛都怀疑自己是被冻醒的。 等他瑟瑟发抖的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即陌生,又危险。 右边挂着一排大大小小的刀具,左边则放着一台巨大的绞肉机,而他正赤条条的躺在一张铝合金的桌子上。 寒意就从和桌子接触的皮肤上传来。 他的手和脚正好被捆在桌子的四个腿上,挣脱不开。 这种桌子,他一般是用来放上案板,切菜剁肉的。 而现在,他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猪,躺在这上面,任人宰割。 邵子笛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但处境实在是太艰难,被脱光就够惨了,还是被人呈大字形的绑着。 也不知道是绑的什么结,越挣扎越紧。 他已经感觉绳子把他的手腕和脚踝都摩擦出血,火辣辣的疼。 难道只能……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邵子笛扯开嗓子就往外吼,期盼有人能听见他的求救声,来救他。 显然,这种事只能在影视作品里出现,邵子笛没把救人的喊来,把老板给喊来了。 老板进来时,没有因为邵子笛的大喊大叫有一丝惊慌,反倒是一脸的安泰自若。 邵子笛,不叫了。 老板十分有兴致的问道:“怎么不继续了?” “你这么冷静,肯定是笃定我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见吧,那我还浪费力气干吗?” “啪啪啪。” 老板竟鼓起掌来,眉间跳跃着惊喜,“聪明,果然聪明!难怪能知道我干了些什么!” 邵子笛求生欲极强的喊了一声,“我不知道!” 说完,他又强调了一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老板脸色变得极快,如乌云飘过,脸突的阴沉下来,阴恻恻地道:“你当我傻子吗!你都翻我冰柜了!你还不知道?!” 如果说做贼心虚,应该就是指老板这样的。 邵子笛不愿放弃最后一个生机,问道:“就算我知道,如果我不说出去,你能放了我吗?” 老板打量着邵子笛,似乎在考虑这话的可信度,却在邵子笛腾起那么一点希望时,冷冷一笑,“要是我放了你,你还不立马去找你那个朋友?真当我不知道你们一直在监视我啊!” 原来老板一直都知道…… “那你是一定要杀我了?”邵子笛的眼神已经飘忽,在寻着逃命的机会。 “呵呵。” 老板笑了笑,如果不看他从那一排的刀具中抽出一把,笑容还真有些憨厚,说:“放心,在你死之前,肯定要创造些价值。” 邵子笛有点慌,“你想干嘛?” 老板摸了摸刀刃,小心翼翼着,翻面时折射的光点有些刺眼,“你不是都知道吗?” 邵子笛,“……”妈的,我真不知道啊! 老板也不需要邵子笛的回答,那一把用来剔骨的尖刀,慢慢的落在了邵子笛胸口,刀尖冰凉刺骨,“子笛啊,你难道真不知道我们家的叉烧包为什么这么好吃吗?” 那把尖刀随着说话声,缓缓向下移,在邵子笛那片颤栗的肌肤上划过,很快移到肚脐。 邵子笛连喘气都不敢了,就怕肚子上一个起伏,尖刀就噗次一声刺了进去,等那时可真是呼吸的痛! 而老板手上的刀已经向右侧的腰间移了过去,自问自答,“因为啊……他们吃的,都是人肉啊!那能不好吃吗?” 人肉?! 老板看着邵子笛眼里虽惊却有着意料之中,不由冷笑道:“你果然知道!” 邵子笛轻吐了一口气,“猜的而已,没想到是真的。” 或许是有了那女人藏尸的冲击,邵子笛最近的思考方向不由自主的就往变态上走,加上他昨晚刚看了一部电影,《八仙饭店之人肉叉烧包》。 邵子笛咽了咽口水,问,“你难道也要把我做成叉烧包?” 第十五章 脱险,进旧楼 头顶上摇晃着一盏大灯,发着白惨惨的光。 有些刺眼。 邵子笛微眯着眸,却仍能见老板的脸上慢慢扩大了笑容,是在这种环境中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诡异的笑容。 老板没有回答,反倒是压了压手中的刀,刀尖压进了肉里,虽然连最外层的皮都没划破,但带来的恐惧已经超过了真正的刺进去! 邵子笛很冷,却满头大汗,听着老板慢慢说,“知道客人最喜欢吃哪个地方的肉吗?就是这儿!” 老板手上又多了分力,这次是真的刺破,有鲜血顺着刀尖流了出来。 嘀嗒! 浓稠的鲜血,从刀刃上,滴落在桌子上。 邵子笛怕激发起老板的受虐心,一直咬着牙,疼也没吭一声,但老板似乎在看见鲜血出来那刻,就已经开始兴奋起来! 那张一向和蔼的脸,流露着变态的表情,染血的刀从腰间滑到了邵子笛的大腿内侧。 因为过于敏感,邵子笛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要干嘛?! 老板也没干嘛,他只是先对着大腿比划了几下,才咧着笑对邵子笛道:“子笛,你知道我最喜欢哪里吗?” “是大腿!这儿,是人类运动最多的地方,肥瘦刚刚好!啧!” 老板舔了一下嘴唇,贪婪道:“煎来,可是最好吃的!” 虽然能想象老板做了人肉叉烧包,必然自己也会吃人肉,但见老板这样,邵子笛的胃里还是一阵犯恶。 要不是恐惧压制着,恐怕邵子笛已经吐了。 老板却不太满意邵子笛的反应,皱眉问道:“你不怕?” 邵子笛,“当然怕。” 老板握紧刀柄,厉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叫!为什么哭?为什么不求饶!” 之前那些人一知道自己被绑了,就一定会破口大骂,之后清楚逃不了,不止要被杀,还要被他做成叉烧包,都会痛哭流涕的求饶……为什么邵子笛不?! 邵子笛咬了咬因紧张而缺水的下嘴唇,努力的冷静下来,问:“有用吗?叫,哭,或者求饶,最后不还是只有一个下场?” 老板冷冷的看着邵子笛,半响,突然仰天大笑,直笑得邵子笛背脊发凉,才低下头。 那双略微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恶毒和算计,“好,很好!那我可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这么把你给杀了。” 说完,老板转过了身,从那排刀具里抽出一把小刀,很像削水果的。 “子笛,你是大学生,肯定知道凌迟吧?” “将人这身上的肉啊,一刀,一刀的割下来……” 老板眼里满是激动的光芒,对看着他的邵子笛笑道:“而且这过程你还一直清醒着,没死!肯定特别爽吧!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点一点的没了……” 邵子笛的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凌迟,他自然知道凌迟什么意思,可他万没想到老板居然会想出这么一招来对付他! 果然,装逼招雷劈! 不行啊,必须得想想办法…… 邵子笛猛嚎了一声,“老板啊!求你饶了我吧!我这辈子连女朋友都没有过,你不能就这么杀了我啊!求求你了!” 好在邵子笛本来就怕的很,之前一直压制着,此时一嚎,鼻涕眼泪瞬间出来了,配着那张皱着的小脸,哭得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和之前的镇定天差地别。 连老板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刚刚不是说哭没用吗?” 邵子笛哭嚎着,“那我也没想着不哭还要被凌迟啊,嗝!”最后还很没出息的打了一个哭嗝。 “噗哧!” 老板举着刀,立马搜寻着这道忍不住笑出声的声音从哪里发出来,“是谁?!” 邵子笛也泪眼朦胧的寻了一下,这里还有第三人?救他的? 老板见那声笑后什么都没有,刀立马压向了邵子笛的脖子,恶狠狠地道:“是谁?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他!” 被刀驾着脖子可不是什么好感受,邵子笛僵着脖子,很想说,就是对方不出来,也别拿他人质啊,自己去找不是挺好的吗? 还是没人应。 老板的刀压紧一分,邵子笛已经感觉刀刃划破了皮肤,有血渗了出来。 要命! 他最后不会是因为被抹脖子而死吧? 而藏身的人似乎也发现情况不太妙,走了出来,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把刀放下吧,我出来了。” 老板一愣,“居然是你!” 邵子笛倒是喜大过于惊,朝对方动了动唇,无声的求救:梁九八,救我啊! 梁九八却没先回应,而是往赤身躺在桌上的邵子笛打量了一眼,笑着调侃道:“勺子,没想到你没穿衣服的地方还挺白的嘛!看上去皮肤也不错啊!不过没我大,嘿嘿。” 邵子笛,“……” 老板,“……” 梁九八倒像是来观光的,又开始观察起一旁的东西了,“哎哟,这么多刀啊!得有二十几把吧?唉,这是绞肉的吗?这么大!市面有这么大的吗?难道是定做的?” 说完,还问了依旧保持压脖子姿势的老板,“老板,你这绞肉器买成多少钱啊?你介绍我去,能打折吗?” “打折?!” 老板本就对梁九八的出现有着惊讶和一丝害怕,现在又被这般忽视,怒气腾起,把着刀就往梁九八冲了过去! “你他妈找死!!!” 只是离的还有几步,邵子笛侧头亲眼看见梁九八的嘴角划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下一秒,冲过去的老板就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了! “嘭!” 老板重重的摔在了墙上,一手握着刀,一手撑地,惊恐道:“你……” 梁九八收回了脚,走过去,“你什么你啊,这么没脑子,也就只能开个小饭馆了!” 躺着也中枪的小饭馆的小厨子,“……” 老板眼神狠厉,抬刀就往梁九八的腿上刺去,却被梁九八一脚踢去,不止小刀被踢飞,自己的腿也被梁九八狠狠地踩下。 “啊!” 梁九八似有些抱歉,道:“没刹住脚,不好意思啊!” 这一脚估计力度挺大的,老板连犀利的眼神都没释放,只双手抱着右腿痛嚎,好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邵子笛见此便喊了梁九八一声,想让他先给他松绑再说。 却瞄见哭嚎的老板居然趁?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6 www.c6K6.Com 壕虐朔稚瘢友涿税沿笆壮隼矗莺萃壕虐松砩洗倘ィ?br “小心!” 梁九八虽然侧身躲过了,却没想老板的目的不止是伤人,见对方躲过,立马从地上抓了一把积灰,撒过去。 趁梁九八背过身时,撒腿就跑,就是背影有点一瘸一拐的。 邵子笛见老板跑了也挺急的,“梁九八!他跑了,你快去追啊!” 梁九八眨了眨眼,庆幸自己躲得快,眼睛里没进多少灰,便不慌不忙的道:“追什么,就他那样子能跑远吗?” “万一有车呢?” “这附近偏僻的很,连个人影都没有。”梁九八过来,就站在邵子笛头旁边,说,“而且我来的时候把他车胎给扎破了。” 邵子笛哦了一声,然后两人便相望无言。 直到小风吹过,邵子笛打了一个冷战,才道:“你不帮我松绑?” 梁九八摸着下巴,却开始打量起邵子笛来,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那眼神虽不带任何猥亵,但还是另他浑身不自在。 “你有点瘦啊。” 邵子笛一懵,“蛤?” 梁九八摸了摸邵子笛消瘦的胸口,以老母亲的口吻道:“该多吃点肉,补补。” 邵子笛咬牙,“梁九八!” 梁九八笑着说,“你脸红什么?唉,还瞪我!好好,我这就给你解开,你着什么急啊!” 还是被绑的时间太久,邵子笛一下地,差点没给跪了。 梁九八及时抱住了邵子笛,大掌揽住了那把细腰,然后就是那熟悉的语气,“瞧你这腰,比女的还细!” 邵子笛瞪了梁九八一眼,推开了对方,找他的衣服穿上,结果只在墙角找到一堆破布。 估计是老板毁尸前的灭迹,毕竟没打算留活口。 梁九八倒是翻了一件工作围裙出来,应该是老板肢解尸体时候用的。 邵子笛有些嫌弃,“这穿着……” 梁九八笑了声,眼睛很露痕迹的往邵子笛双腿之间看了一眼,说:“那就得看你是愿意露鸟,还是露屁股蛋儿了!” 邵子笛侧身,避开梁九八的视线,立马接过围裙套上了,在找到能穿的裤子外,这块遮羞布只能勉强先用着。 然后就是追人,梁九八在前面,速度极快,邵子笛追不上,再加上他背后还光着,就只能在后面追着,而小风撩过时,那挂空档的感觉不要太爽! 老板果然没跑多远,好像是先去发动了自己的车,结果发现车胎泄了气,就跛着脚又往其他地方跑,刚好碰上追来的两人。 眼见距离拉近,老板突然往一处杂草有半个人高的地方跑去,似乎极其熟悉地形。 梁九八自然没犹豫,紧紧跟上。 邵子笛就是犹豫,也刹不住了,只能任由杂草刮过他的小腿,大腿,还有,咳咳…… 就在这些草刮的邵子笛都快起反应时,总算出去,到了一处宽阔地。 跑在最后的邵子笛,刚好看见老板跑进了一栋楼里。 那是一座废弃的建筑,在黑幕下有些模糊不清,再加上四周杂草丛生,更生浓浓的恐怖。 如惊悚片里最常见的闹鬼旧楼。 邵子笛停了下来,直到梁九八也跑进了这栋楼里,才咬咬牙,跟了上去。 第十六章 明朗,人自燃 旧楼不高,也就五六层,等邵子笛气喘吁吁的爬上了顶层。 便见梁九八站在中央,而老板,站在了顶楼的女儿墙上,身子不稳,双手展开着,就像是要向天空飞去。 自然,唯一的可能只有坠楼。 邵子笛脱口而出,“老板,你千万不要干傻事啊!” 梁九八回头看了邵子笛一眼,表情在黑暗中有些模糊,说:“他是没路跑了。” “这种情况才容易畏罪自杀啊!” 邵子笛飞快的回了一句,又往前走了一步,说着,“老板,有什么事下来再解决好吗?” 老板本来面朝外,听这话,转过了身,吼道:“你不要过来!你要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邵子笛立马停下来,点头说好:“老板你先下来,死是解决不了事的,再说,跳楼很疼的,这楼层还不高,要是死不了,植物人还好,要是高位截瘫怎么办?你一辈子都得躺在床上,屎尿都得在上面解决,连死都死不了!” 梁九八忍不住笑出声,“勺子,你这是在威胁他吗?我怕他会忍不住自杀哦!” 邵子笛,“……” 闭嘴吧梁九八! 老板也不知道是被邵子笛威胁了,咳咳,还是真的意识到从这儿跳下去不会百分百死,总之,他已经没有跳下去的意思,但还是没下来。 “子笛,你恨我吗?” 邵子笛,“……老板,你是指你准备把我做成叉烧包,还是凌迟我啊?好像都挺招恨的。” “噗哧!”梁九八又笑了。 不过这次邵子笛没瞪梁九八,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个毛病,越是关键时刻,就越容易说胡话。 他本意真不是这样,但话就这么不过脑子的说出口了! 老板也笑了笑,好像松了口气,道:“子笛,你一向心大,看来今天的事应该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这时,邵子笛才感觉老板是平时的那个老板,虽谈不上老实厚道,却十分随和,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 有时候遇上蛮不讲理的客人,邵子笛都忍不住发怒,老板却依旧平和的笑着,说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 邵子笛忍不住道:“老板,你不是这样的啊,你,怎么会做出……那些事啊!” 连野狗都不忍赶走的人,怎能做出杀人的事! 甚至还将人肉做成叉烧包,面不改色的卖给那些顾客吃。 今夜是有月的,先前不过是被云给遮住,此时云散去,露出那一轮皎洁的月,也让邵子笛看见老板的脸上流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 悔恨,痛苦,悲伤,愤怒,癫狂……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脸上会有这么多情绪表现。 “子笛,你只知道我老婆女儿死了,但你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吧。” 邵子笛摇头,“老板你没说过。” 虽然在饭馆工作时间不短,但毕竟是家事,邵子笛对中年丧妻丧女的老板已经很难过,肯定不会再揭老板疮疤,去问这么仔细。 “七年前,我也是开个小饭馆,不过是在其他地方,那时候我女儿才十三岁,刚上初中,附近的邻居都夸她聪明可爱,周末放学回来,还帮忙店里的事……” 邵子笛有些不明白老板怎么开始回忆起来,懵逼的视线和梁九八对上,结果对方小声的说了一句。 “跟你介绍杀人缘由呢,你还不认真听着?” 邵子笛,“……” 老板其实并不像在给邵子笛说自己作案原因,更像自己说给自己听,“店里生意越来越好,我也越来越忙,虽然我老婆经常跟我说钱挣不完的,但看我辛苦,还是会来帮忙,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说着说着老板突然激动起来,邵子笛知道,重点来了。 “那天晚上!店里来了几个熟客,喝酒喝到半夜,把店里东西吃的差不多了,我就回家拿,店里只剩我老婆和女儿,我不该去的!我不该去的!” 老板猛的蹲下,双手抱头,声音满是悔恨和痛苦,不断重复着,“我不该回去的!不该回去!” 邵子笛有些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哑着嗓子问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哈哈!” 老板顿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这破旧的天台上回荡着,其中还夹杂着几声蝉鸣和蛙叫,有些恐怖。 “是强暴!” 老板那眼睛似乎发着光,却不是明亮的,而是暗沉,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他们轮奸了我老婆,还有我的女儿!我女儿才十三岁!才十三岁啊!” “那群混蛋!呜呜呜……”老板哭了,那份彻骨的痛苦从未消失,一直跟随着他直到现在。 邵子笛没安慰过人,正不知是等老板哭够,还是先做些什么时,梁九八突然出声:“然后呢?” “然后?” 老板突然不哭了,转换极快,就像刚刚那个痛苦的中年男人只是他们的错觉。 “那群混蛋居然全拍下来!威胁我们不准说出,还威胁我女儿,威胁我女儿去……” “血,好多血,医生说我女儿没救了!没救了!” “哈哈哈,有钱呐,他们有钱,斗不过啊!连我老婆也……” 虽然老板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还有些事没有说清楚,但已经足够拼凑起整件事。 一家小饭馆,幸福的一家人,被几个醉鬼给毁了。 醉鬼轮奸了老板的老婆和女儿,并用裸照威胁他们不准说出去,甚至威胁老板的女儿,一次又一次侮辱对方。 老板女儿受不了,自杀了,而因为几个醉鬼家世不错,老板连最起码的公道都讨不回,最后连老板的老婆也自杀了。 哪怕只是故事,邵子笛听着也一阵心寒。 更别说这就是发生在老板身上的事实! “但是老板,你做了那些事,不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了吗?”都干了,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啊。 “呵哈哈啊哈!” 老板笑了,一边笑着,一边痛骂:“那是他们活该!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东西吗?!都不是!全都是伪君子!是只在黑夜里才会暴露本性的变态!” “那邵子笛呢?” 邵子笛看向突然出声的梁九八,从一开始他就表情淡淡,不管是老板站上女儿墙,摇摇欲坠,还是讲述这一切的时候,癫狂又绝望……他都维持那个表情,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而梁九八的话,似乎打击到老板,“那,那是因为,我不能让他报警!不然,不然我就……” “就完了是吧。” 梁九八好像很乐于打击老板,继续道:“说到底还不是你自私,不想被抓而已。你老婆,不是有让你不要只顾着店里吗?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可不会在半夜留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在一堆酒鬼里。” 邵子笛咽了咽口水,发现,梁九八说的好像挺对的。 不然老板怎么会一脸崩溃,恨不得直接从这上面跳下去! 不行!邵子笛连忙给梁九八使了个眼神,低声道:“别说了……” 梁九八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反正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所以除了那些人,造成这一切悲剧发生的还有你,老,咳,就是你!” 虽然最后因为梁九八不知道老板名字,而临时改口有些逗,但气势还是很足的! 老板被刺激到,突然仰天长啸,“啊!!!” 就在邵子笛害怕老板会倒下去时,“嘭!”,老板往前扑着重重的摔了下来! 灰尘弥漫! 女儿墙有一米高,足以摔的人鼻青脸肿,腰酸背痛,听着声儿就疼。 见老板趴在地上不动,邵子笛正犹豫上不上前时,老板突然叫唤了一声,“好热!” 热? 邵子笛心疼的抱住了露背的自己。 老板一边喊热,一边手撑着地想要爬起来,但是好像很艰难,就像是被重击了好几拳,最后又摔下去,捂着腹部乱滚。 “好热!好热!” 好像胃、肠子,整个五脏六腑都在火上烤! “啊!!!” 邵子笛退了半步,震惊的看向了梁九八,颤着声音问:“老板,喷,喷火了?” 梁九八看着躺在地上,从口中不断吐,是的,是吐出一团一团火焰的老板,眉头简直皱的不要太紧,“别过去。” 邵子笛又退了半步,谁敢过去,他不要命吗? “啊!” 老板还在哀嚎着,因为他吐出的那一团团火就落在了他的脸上,一小撮顺着衣领,一小撮落在了头发上,迅速的燃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股烧焦的香味也顺着风飘了过来。 “咕咕。” 梁九八震惊的看着捂住肚子的邵子笛,难以置信,“你……也太厉害了吧?” 这么诡异的一幕,居然还能看饿了? 邵子笛有点小尴尬,胃这种东西,他也控制不了好吗?只得转移话题,“老板他这是……魔术?” 虽然他还从没听说过这么骇人听闻的魔术…… 梁九八摇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自燃。” “自燃?!” 梁九八走上前,从身上摸出一道符,扔在了已经浑身燃火的老板身上。 邵子笛刚想说你就是恨老板,也别扔符助燃啊,下一秒就见那符扔下后,老板身上的火立马熄了一大半。 只是刚熄了不过几秒,那火又熊熊的扑了过来。 甚至比之前还要猛烈! 那火还不是橘黄,而是极度高温的白色! 梁九八靠的都不算太近,裤脚就已经燃了好几个小洞,不得已,只得退开。 而从火真的出现才不过十几秒,老板已经烧的连喊的喊不出来。 邵子笛靠近梁九八,“老板他……” 梁九八摇头,“没救了。” 第十七章 警局,年轻人 邵子笛咽了咽口水,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还是以自燃这种方式? “老板他,不会不是人吧?” 从震惊到骇然,又到麻木,最后邵子笛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答案,去尝试着捡起那碎的不能再碎的世界观。 梁九八难得没有一个准确的回答。 而是抬头看了天,那月,又被云给挡住了,大地重回黑暗。 声音略沉,说:“天要变了。” 邵子笛没太听清,也怀疑自己听见的,问:“你说什么?” 梁九八指了指那云,却又问:“你看,那像不像一扇门?” 邵子笛仔细看了一眼,你说那是门也行,是巧克力也行,就是说饼子也行…… “嗯,是门。” 梁九八满意的点点头,收回威胁的视线,道:“新世界的大门开了,有东西要出来了。” 邵子笛,“……” 神经病啊! “乌——啦——” 由远到近的警车鸣笛声,比光明还管用,驱散了邵子笛心底的不安,梁九八还是没有那么不靠谱,居然还报了警,只是…… 邵子笛看着地上已经烧得蜷缩一团的老板,问:“怎么办?说老板是自燃的会有人信吗?” 万一被误会是他们俩烧的话,会以杀人罪入狱的吧! 梁九八瞄了一眼邵子笛的屁股蛋儿,说:“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你会不会被认为是变态吧!” 邵子笛,“……” 差点忘了,梁九八上面有人,他现在这么淡定,估计一早有解决的办法,他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几乎裸奔的事吧。 就在邵子笛慌张的找着东西能挡时,梁九八眼尖的发现烧焦的尸体旁边有什么东西。 黑乎乎的一块。 梁九八蹲了下来,观察了一阵无果,又怕余热烫手,就找了根铁棍把那块东西翻了翻。 刚好邵子笛啥也没找到,空手过来,问:“怎么了?” 梁九八又戳了戳那块东西,还是没什么结果,站起身,随手扔了铁棍,说:“随便瞧瞧。” 邵子笛耸肩,没多问。 “走吧,下去,别待这儿破坏现场了。” 说完,梁九八又冲没跟上的邵子笛笑了笑,“怎么,想跟老板单独待会儿?” 邵子笛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人棍,打了个冷颤,“等我!” 警察先搜查了那个废弃车厂,也就是邵子笛被绑的地方,之后知道老板死了,还是自燃烧死这么扯的理由,也没有把他们当嫌疑人对待,还贴心的给邵子笛找了件外套披着。 邵子笛泪流满面,好人呐。 两人去指认了一下现场,而此时警方已经搜查了一番,找到了许多人类的毛发和骨头,没有被埋,也没有被收藏,就扔在了一个小隔间,散发着恶臭,混着破布堆成了一个小山。 门一开,苍蝇嗡嗡嗡地全飞了出来,残留的碎肉上还有慢慢蠕动的蛆虫。 如人间地狱。 去装证物的好几个警察都吐了。 邵子笛饿的没东西吐,只感觉肠子搅到一块,难受的很。 梁九八见邵子笛脸色发白,和一旁刑警队长说:“方队长,我朋友差点被杀,又受了伤,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方队长立马表示理解,说也没什么事了,让两人先坐警车回局里,伤也得快点处理一下,然后就叫了一个年轻的警察带他们出去。 这次是大行动,连环杀手,还将受害人都做成叉烧包卖,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所以不止片区的刑警队长来了,警车更是出动了将近二十辆,自然其中一辆送重要证人以及受害人和报警人去警局是很可以的。 “咔嚓!咔嚓!” “人出来,快,有人出来了!” …… 邵子笛看着不远处各种闪光的大小镜筒,一脸懵逼,“记者?怎么来的这么快?!” 梁九八就像习以为常,打了个哈欠道:“警察局外面一般都有记者蹲守,这次出动了十几辆警车,肯定是大案子,瞒都瞒不住。” 邵子笛的脚步不由放慢,问:“我们不会被拍,甚至被采访什么的吧?” 梁九八笑了一声,“怎么,怕你身体被全市人看见啊,也是,你身材也不好,瘦了吧唧的,肌肉都没有。” 邵子笛没说话,紧皱着眉头,似乎很烦心。 “放心吧,你是重要证人,在事情解决前,肯定不会让你泄露重要信息出去的。” 说完,梁九八冲领他们出来的小警察问了一句,“是吧,警察叔叔?” 小警察一僵,随后连笑着说:“是啊,整个案件的信息都必须保密。梁哥,你叫我小方就行了。” 梁九八也不客气,立马道:“小方,我们坐哪辆车啊?近点,免得跟那群记者打交道。” 小方也就近选了一辆,“这边。” 等上了车,开出这个满是记者和警察,再也不想来第二次的地方时,邵子笛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老天估计真的喜欢玩儿他,莫名其妙的就牵扯进两起凶杀案里。 虽然没玩完儿,可这跟过山车似的经历了两次死里逃生,心脏也受不了啊! 其实要不是回家的时候被那个黑影追,他也不会撞上老板……等等,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带着怀疑,邵子笛问了梁九八,“你怎么知道我被老板绑到这儿了?” 梁九八一脸这你都不知道,说:“当然是一早扯了你一根头发,由我施法判断出你具体方位,再找过来的啊!” “哇……”开车的小方传来了崇拜的惊叹声。 邵子笛依旧怀疑的看着梁九八,才没被他给骗过去,“是吗?这么准,那怎么一早没扯老板头发,判断他都去了什么地方啊?” 小样儿,都跟他在草丛里蹲了好几天了,要真有这办法,还用得着吃那些苦?! 梁九八见骗不了,嘿嘿嘿笑,“其实我是一直跟着你们过来的。” “你拿我当诱饵!” 邵子笛不是傻子,甚至很聪明,不然不会是他们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还是名牌大学的人。 梁九八故意来店里说不跟他一起,老板故意提早关门,还有那个莫名其妙跟在他后面的黑影…… 妥妥是梁九八这丫拿他放长线钓大鱼啊! 梁九八咦了一声,“勺子,话也不是这么说,我就是想看看你老板有没有什么异动,谁知道你这么警觉,不止发现我,还跑,而且还撞上你老板!要不是我速度快,估计你被你老板带哪儿去了我都不知道!” 邵子笛咬了咬牙,“所以就是拿我当诱饵啊!” 梁九八,“勺子,我好歹也算是你救命恩人吧!要不是我,你可就被凌迟了!” 邵子笛呵呵两声,突然问,“店里的叉烧包,好吃吗?” 梁九八,“……” 邵子笛,“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吃的,还打包过几次吧。” 梁九八,“……” 开车的小方忍不住问道:“你们说的那叉烧包,不会就是那个凶手用人肉做的叉烧包吧?” 梁九八,“……” 靠!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好好开你的车行吗?! 邵子笛看着只是脸色难看发白,却没有其他异常的梁九八,语气还有点佩服,“厉害啊,这样都没吐。” 梁九八压制住在疯狂试探的胃液,说:“早吐过了。” 不止一次。 在梁九八察觉老板那个变态居然用人肉做叉烧包的时候,他就在草丛里吐了好几回。 此时,某个一脚踩到异物的警官:…… 梁九八想扳回一局,说:“你在那店里待了这么久,我就不信你没吃过!” 邵子笛点头,“我真没吃过。” 在梁九八怀疑的眼神中,他又说:“我从来不吃肉包子,谁知道那里面是什么肉。” 梁九八,“……” 车内一下陷入沉默,直到驶上大路,邵子笛才问,“四季饭馆……” 梁九八理解话里意思,回道:“估计等会儿天一亮就会被查封吧。” 邵子笛点了点头,连感叹都不知道感叹什么,说老板可怜吗?但他却做了更为残忍的事!至于那几个受害人,死了还要被人吃进肚里,就算真是伪君子,下场也太惨了些。 而更为无辜的,是像梁九八这样的客人。 恐怕等明早有消息传出去,四季饭馆附近的居民会吐得下水管堵塞吧。 最后邵子笛都不知道该不该叹一句,世事难料啊! 也不知道梁九八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邵子笛几次看对方,表情都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甚至注意到他在看他时,还冲他乐了乐。 戏精…… 好在那个叫小方的警察话不多,应许是知道有些事,就是好奇心再重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问。 这倒是让邵子笛安静的坐了一会儿车,以很平和的心情,踏进了警局。 和第一次来这里不一样,没那么忐忑,再看着佩戴手铐手枪,表情略凶的警察也没有那么害怕。 就是老有人看他这一身奇怪的装扮,警服外套加工作围裙,让他有些尴尬。 放空档的感觉是有点不自在啊。 小方领着他们去了明亮干净的休息间,不止倒了开水过来,还找了酒精绷带和药。 放下时,对两人说:“梁哥,我这还有事,就只能麻烦你给你朋友处理伤口了!” 梁九八摆摆手,“没事,你去吧!” 他说着,看向了邵子笛,嘴边的笑有点危险,“这里有我,我朋友的伤,肯定由我来给他处理的好好的!” 第十八章 案破,店门关 小方一出去,梁九八就拿了酒精和棉签,笑容有些猥琐。 “来,我先给你消毒。” 邵子笛皱着眉,“那你站我面前干嘛?” 梁九八勾起尾指,将邵子笛许久没打理而过眉的碎发撩开,俯下身,“难道你不知道你额头受伤了?” 当冰凉的酒精划开血痂,邵子笛才感觉到额头上传来微微刺痛。 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确是被老板用什么砸晕的。 本以为梁九八会故意加重力度,报车上的叉烧包之仇,但真上手时,却极其小心,甚至让邵子笛感觉到一丝,温柔? “喂,梁九八?” 梁九八刚涂好药,正准备缠绷带,听邵子笛叫他,看过去,“干嘛?” “之前的事,谢了。” “谢?” 邵子笛有点别扭,躲开梁九八那有几分打趣的视线,“嗯,谢你之前救我。” “你不是说我拿你当诱饵钓大鱼?” “就算你不把我当诱饵,恐怕老板也不会放过我。” 之前只是太气愤,现在想来,其实就是诱饵又怎么样,自己本来就答应了帮梁九八的忙,被老板抓也是他自己没注意,知道对方不对劲还往前面凑。 再说,梁九八好歹救了自己两回,他总不会没良心的连声“谢谢”都不说。 至于酬谢什么的,那就没必要了…… 梁九八一手拿着绷带,一手放上邵子笛脑袋,说:“好了,别动,我给你包扎。” 邵子笛嗯了一声,安静的任由梁九八在自己脑袋上缠了几圈,最后在后脑勺打了一个结。 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残,一个结而已,打了很久。 “搞定!” 邵子笛刚松口气,一股凉风就顺着外套进来了,他按住那只犯罪之手,表情略严肃,“你干嘛?” 梁九八极其无辜,“我能干嘛,给你消毒上药啊!” 差点忘了,他腰上有伤。 “我自己来。” 梁九八躲过邵子笛伸来的手,唉了一声,“别啊,说好我帮你的,我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伤者自己动手呢!” 邵子笛:哦,冷漠脸。 外套被梁九八给扒了,说不方便消毒擦药,而那工作围裙除了腰上方系着的带子外,邵子笛整个侧身,包括受伤的地方全是露在外面的。 就没必要扒围裙了,梁九八有点小失望。 给头上药的时候还好,腰,却是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的共同敏感地带。 好死不死,邵子笛总感觉梁九八的手指,在用棉签消毒擦药时,若有若无的轻轻划过他腰上的肉。 如羽毛轻轻挠着,未解痒,倒把心给弄得痒痒的。 偏偏梁九八还凑近他,盯着不着一物的后背,笑说:“勺子,你好像每次坐下都坐的很直啊,这背都成九十度了!” 说着,手还抚了上去。 邵子笛打了一个激灵,“别碰我!” 梁九八不止不停手,还一边摸一边说:“哎呀,你这皮肤看着比女生的好,摸着也比女生的滑嘛!” 邵子笛咬着牙,“把你的手拿开!” 梁九八像是这时才发现邵子笛的不对劲,“唉,你脸怎么这么红啊?还冒汗,你热啊,你穿的这么少还热,体内的火有点旺,咳!” 最后的一声像是笑,邵子笛忍不住看向梁九八,却发现对方的视线落在他的下面…… 隐隐抬头。 梁九八吭哧吭哧的笑了,“勺子,你不会吧,这都能有反应?” 邵子笛强装镇定,“你是男人,难道还不懂?” “懂,我当然懂!” 梁九八越靠越近,手也慢慢的向他不该靠近的位置伸去,侧头就在邵子笛耳边道:“要不,我用手帮你解决?” 话刚落,手就轻轻放在了某处。 轰! 邵子笛整个脑袋都被那句话,那只手,给炸得什么都没有! “咔!” 休息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小方这个角度,刚好正对邵子笛,自然也看见了靠近邵子笛,像是要亲吻对方的梁九八,以及…… 那只放在某处的大手。 小方还没放下手柄,愣了几秒,便一脸即震惊又尴尬还带点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一个小时后再来!” “咚!” 门又被关上了。 邵子笛,“……” 该死的一个小时,有这么看得起他们吗?! 还有,这可是警局,是光明正义,惩恶扬善的地方,怎么可能在这里做那种乱七八糟的事! 等等……他为什么想了这个可能性。 梁九八见邵子笛脸上变化莫测,闪过各种精彩缤纷的神色,终究是忍不住趴在他的肩头大笑,“哈哈哈,勺子,你未免也太单纯了,这都能被吓到!你也太傻了吧!” 邵子笛,“……” 滚吧梁九八! 邵子笛气愤的甩开梁九八,站起身拿上一边的外套披上,然后直接背对着梁九八坐下,一副我根本不想理你的样子。 梁九八见自己好像真把邵子笛惹生气了,立马软下身段道歉,“勺子,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啊!” 语气还挺诚恳的。 不过邵子笛没说话。 梁九八又讨好的说了几句,最后蹭了过去,问道:“还是刚刚被人打5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7 www.c6K6.Com 断了,你欲求不满?要不我继续?” 邵子笛,“……” 他就不该相信梁九八这戏精的,能正经多久啊! 而这时,说好一个小时再来的小方又回来了,不过是先敲了门,提醒了才开门道:“梁哥,队长回来了,说要见你们。” 收队其实也不算快,毕竟凶手已经死了,也没有全乎的受害人。 现场有专业人士搜集证据,方队长就先回来,向唯一还活着的受害人询问情况。 邵子笛自然配合警察的工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方队长问的有些问题他就回答不上了。 “你清楚连安家是什么时候开始卖人肉包子的吗?” “不清楚。反正我刚来这饭馆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卖叉烧包了,但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用人肉的。” “你是店里厨师,用的是什么肉你也不清楚?” “老板他向来是自己一个人负责叉烧包,很多时候在我上班之前他已经把包子给蒸上了。” …… 方队长让一旁的人把该记的都记好后,颇为严肃的看着邵子笛,眼神锐利,就像要把他全身上下都看穿一般,“最后一个问题,连安家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果然,自燃什么的还是太扯了是吧。 邵子笛也就老老实实把自己看见的都描述了一下,最后又说:“我真不知道!他就是这么燃起来,然后没多久就被烧死了。” 方队长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梁九八打断,“方队长,这件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要真想知道,就先等法医的验尸报告出来再说吧。” 方队长微微皱了眉,道:“这都是流程,你很清楚。” “当然,所以也知道你没必要追问下去。” 方队长沉默了,气氛一下变得凝重,就在邵子笛不安到连气都不敢喘时,他突然笑了,说“小梁,你还挺护着他的啊。” 梁九八一脸无可奈何,“没办法,是我朋友,肯定要罩着一点。” 站在最后面的小方却突然上前,凑在方队长的耳边叽哩咕噜说了些什么,然后方队长就跟小方同款的理所当然表情,点头道:“原来如此。” 桥豆麻袋,方队长,你刚刚是不是脑补了什么? 不,应该是小方跟你说了什么,你又误会了什么?! 邵子笛看了一眼完全没在意,甚至还想打呵欠的梁九八,突然觉着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录口供其实挺花时间的,等邵子笛换上小方放在警局的备用衣服时,天已经亮了。 跟着梁九八混了一顿早餐,本来之后是送他回家休息,但想了想,邵子笛还是决定去一趟四季饭馆。 店是关着的。 自然,老板都死了,谁能来开门? 四季饭馆开了有几年,连大年三十都开着门,风吹雨打,逢年过节,都没有关门歇业的情况。 所以店虽然没开,但外面还围了几个不着急上班的客人。 好奇,也关心。 有人眼尖看见邵子笛,过来问,什么时候开门啊,老板今天莫非是睡懒觉,起晚了? 嘻嘻哈哈,还带着调侃之意。 邵子笛不想直说,更不知道找什么理由糊弄过去,拉住了想告诉对方一直以来吃的叉烧包是人肉做的梁九八后。 他说:“老板关店了,以后,估计都不会再开了。” 对方刚想问为什么,“乌——拉——”,警车很及时的赶到。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来上班的小李和小姑娘。 警察先是拉了黄线,又强行开了店里的大门,然后就是各种收集证据,对上前询问的小李和小姑娘,也只是跟他们说一会儿一起回警局,有事要问他们。 其他的,一概不提。 小姑娘有些慌,店里来了警察,给她叔叔打电话,又一直没有人接,急的都快哭了。 邵子笛多少不忍心,上前,“小李,小连。” 小姑娘泪眼婆娑,别说,还有点梨花带雨的味道,脸上满是惊喜,喊道:“小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是来吃早饭的吗?今天不开业,你可能吃不了了!” 邵子笛,“……” 真·颜控·小方,果然重点很不一样。 第十九章 入伙,我的人 显然,小李要更讲义气一些,吃惊问道:“邵哥,你的头怎么了?受伤了?严重吗?” 邵子笛摆手,“小伤,没事。” 小姑娘似乎这时才看见,连问:“邵哥,该不会昨晚你和叔叔被强盗攻击了,所以警察才会来的吧?” “额,不是。”你见过谁被强盗攻击了,警察过来抄家的吗? “那我叔叔呢,你知道叔叔在哪儿吗?” 虽然这件事对方终究会知道,但现在人多口杂,邵子笛想着不能随便泄密,也就只说等会儿去了警察局,一切都清楚了,现在不急。 等警察七七八八把东西搬的差不多后,小李和小姑娘也被带走了,当然,只是询问情况。 老板应该是单独犯案。 临走前,小李冲着邵子笛的后脑勺笑了笑,“邵哥,没想到你还有颗少女心啊,还绑了个蝴蝶结在脑袋上。” 邵子笛,“……” 梁九八在旁边哼哧哼哧笑,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邵子笛瞪了对方一眼,哼道:“我又不是女的,不用让你送。” 说完,转身就走。 梁九八追了上来,说:“我这不是怕又有坏人害你嘛,你看你这几天,又是被铁锤砸,板砖敲,还被刀子划的,受了不少伤啊!” 提这个,邵子笛心里也很不爽,他前二十几年拢共受的伤,都没这几天多。 偏偏梁九八一点事儿都没有! 邵子笛突然停下来,盯着梁九八,问:“你……是不是扫把星啊?” “什么?” 邵子笛很肯定了,“从我遇见你就没有什么好事!老板的事就不说了,可满香小区的事是让我去的,不然根本就没那事!算我求你,离我远点行吗?” 梁九八摇头,“不行。” 邵子笛,“……”都不带反驳的吗?这么直接就拒绝了? 梁九八又是一副高人的样子,说:“我们两个人的命运已经纠缠到一起了,分不开的,再说,你出事是因为你命中有坎,该迈的,你怎么不说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局,让我帮你给破了呢?” “梁九八,打个商量。” “怎么?” “去干传销吧,比你当神棍挣钱!” 梁九八追上说完就遛的邵子笛,吼道:“唉,你什么意思啊?让我去干那个,你总得给个门路啊!不能让我就这么抓瞎呀,勺子,你给我站住……” 四季饭馆不出所料的关了,虽然警方让保密,可还是有些消息泄露了出来。 很快,大家都知道那只每天早上供应,去晚了就没有的叉烧包,是用人肉给做的! 听说那几天,疏通下水管的人很忙。 邵子笛厕所堵了都是他自己掏的,门外印的电话号码都是正在通话中。 没有工作的日子很清闲,邵子笛在家养了几天伤,懒得买菜,一个厨子,天天叫外卖吃,吃得人都快废了。 这天天气晴朗,所以等天黑,邵子笛就出了门买烟。 穿着人字拖,T恤沙滩裤,悠哉悠哉的拎着两罐啤酒回家。 如果没有碰上某人,真是极其美好的一天。 “我说,你这又抽烟又喝酒的,恶习不少啊!” 邵子笛狠狠地抽了一口,故意往梁九八那边吐,拽得不行,“关你屁事!” 梁九八猝不及防的吸了一口二手烟,咳了好几声,在邵子笛得意促狭的笑容中,说:“你看你后面。” 邵子笛不怕,反正他眼睛没疼,也看不见那些,靠! 虽然之前见过断头女鬼很多次,但过了几天悠哉日子,冷不丁的看见这么一血淋淋的恐怖的场面,真的能吓得人心脏骤停啊! 梁九八哈哈大笑,“你胆子怎么还这么小?!” 邵子笛稳住被吓得跳老远的身子,哼道:“这么突然,谁都会被吓到好不好!” “是吗?” 邵子笛忽视梁九八那调侃的眼神,问:“你不是说帮她解决了执念,就不再跟在我了吗?她怎么还在这儿?” 梁九八抱手,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她来谢你的。” “谢我?” 邵子笛心情复杂,点了点头,便对那断头女鬼说:“嗯嗯,我知道了,不用谢,我们人鬼殊途,你该去哪里就快去吧!” 女鬼咿咿呀呀,看样子不像是诅咒,但声音却十分的阴森恐怖,让人背脊发寒。 邵子笛忍不住问道:“她说什么呢?” 梁九八如同翻译,跟着女鬼的声音说:“说她谢谢你帮她抓到真凶,救了她的孩子,她还以为这个世界全是坏男人,夸你是难得好男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啊?” 梁九八干笑了一声,说:“不是不是,说顺嘴了,她说下辈子再来找你,让你早点去找她。” 邵子笛,“……” 沉默了片刻,他问:“你确定她真的说的是这些?” 梁九八一脸坦荡的回道:“当然不是,难道你以为我懂她在那儿唧唧哇哇说什么呢,鬼才知道!” 邵子笛,“……滚吧,梁九八。” 我他妈真不想看见你了! 梁九八嘻嘻哈哈,说:“感谢的话不就那几句,差不多嘛,你就听着,唉,你能看见么,她要走了。” 邵子笛自然能看见,本叽哩呱啦的女鬼突然浑身变淡,逐渐的透明,最后从腿开始,化成一个个小光点,散在空中,消失不见。 “原来……电视剧里都是真的。” 梁九八耸肩,“哦,下面的还是会看人间的影视作品,跟着学的吧。” 邵子笛,“……” 梁九八,“唉,你那什么眼神,我像是说谎在骗你吗?” 邵子笛,“……” 梁九八,“唉,就算不信也不用拿这么鄙视的眼神看我吧!” 邵子笛拎着袋子走了,懒得理他。 梁九八跟上,问:“怎么就两罐啤酒,瓜子花生呢?没卤菜,这些总该是有的吧。” 邵子笛故意装作听不懂梁九八在说什么,“我一个人够了,喝完直接睡觉。” 梁九八唉了一声,“长夜漫漫,睡觉多浪费啊!” 邵子笛刚准备说什么,肩膀就搭上来一只手,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问:“你干嘛?我家在那边!” “知道!” 梁九八强行拖着邵子笛,又说:“走,我请你吃夜宵,大排档还是烧烤,你选!” “唉,别急,等我把这根烟抽了再说!” 邵子笛穿着人字拖,简直是最不方便逃跑的工具。 再说,请他吃饭,他也没拒绝的理由,唯一的是他刚点上的烟还没抽完呢。 梁九八强硬的直接从邵子笛嘴里的烟抽走,扔地上踩了踩,“抽什么抽?伤肺!” 邵子笛,“……”多谢了啊,管家婆,我二十八一包的烟,就被这么浪费了一根。 等坐在烧烤摊边,叫上了各种腰子翅膀羊肉串,邵子笛的心情才好了很多。 酒喝了半瓶。 邵子笛问,“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梁九八嘻嘻笑,“就是来找你吃夜宵的,非得有事才来找你?” “别。好像我们很熟似的。” “难道我们不熟?老板!那二十串腰子……” 刚一威胁,邵子笛就怂了,连道,“熟,熟,我们熟。” 老板问,“腰子怎么了?不要了?” 梁九八大笑回道:“不是,麻烦你帮我烤焦一点,入味一点,谢了啊!” 又是半瓶啤酒下肚。 烤好的串先摆上来了,梁九八才总算提正事,“其实,我还真是有事跟你聊。” 邵子笛吃着腰子,问:“说吧。” “饭馆关了,你最近没出去找工作?” “没,先休息段时间。” “休息完呢?准备干什么,还是去找饭馆当厨子?” 邵子笛举着串儿,打量了梁九八几眼,这家伙,古古怪怪的,不像是关心他,倒像是准备拐卖他。 “不知道,厨子也干腻了,随便找份工作先干着吧。” 说完,他就等着梁九八放他织了这么久的大网。 “既然不知道,那不如……” 梁九八果然忍不住下手,或者说他看出邵子笛识破自己的意图,不如干干脆脆,都说出来。 “来帮我怎么样,我刚好缺个打下手的。” 邵子笛干脆利落的道:“不干!” 梁九八,“……”网还是撒太快,鱼跑了。 不过没事,他还有张更大的网。 喝了口啤酒,梁九八嘴角满是笑意,却没那么友好,“勺子,刚刚你看见那个之前,眼睛是不是没痛啊?” 邵子笛顿了顿,嘴里的腰子都不香了。 梁九八继续,“其实也不是我夸张,现在这个时代,混乱的很,天一黑,到处都游荡着一些东西,害人的虽然不多,但恐怖啊!保不齐哪天就吓得心脏病突发了!” 邵子笛眯了眯眼,“你威胁我?” 梁九八连否认,说:“这怎么算是威胁,我只是想帮你,有我在,你绝对不用担心那些玩意儿!而且你来我这儿也不是白干,一月八千底薪,要有麻烦的工作,就给红包,还有五险一金,咱俩互惠互利,都好啊!” 别说,梁九八这条件,很优渥。 在饭馆每天从白干到晚,也就四千多包个三餐,不过梁九八那个,看上去也不是很轻松啊。 “一万,而且有生命危险的事我不干。” “成交!” 梁九八连犹豫都没有,立马应下,伸手过来,“恭喜邵子笛同志应聘成功,明天正式入职,来,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邵子笛,“……” 所以,他这是被坑了吧,肯定,是被坑了吧?! 早知道该要一万二的! 第二十章 颓废,新工作 虽然梁九八那笑的模样太欠揍,太像有阴谋的样子。 但邵子笛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还有点冒险精神的人,不然有好几次say了no,就不会被卷入那一次又一次的事件中。 平淡的日子,谁都想过。 但这么刺激的日子,却不是谁想过,就能过的。 喝了酒,邵子笛也算是梁九八那什么事务所的员工,听说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人,不过具体的信息,梁九八却没说。 想着以后也能熟悉,他就没多问。 等酒下了两三瓶,烤的串也吃的七七八八,邵子笛将话题引去了老板那里。 这个点吃烧烤的人不少,但大家都聊着自己的,不会注意其他,声音再放低一点,就不会有人听见。 邵子笛问,老板的妻女七年前自杀,那老板是那时就开始做人肉叉烧包的吗? 梁九八说不是,甚至不是在这家小饭馆开业后就开始的,而是最近,从各种侦查线索来看,也就两三个月时间。 但也就只两三个月的时间,老板已经犯下几起命案,背负了好几条人命! “很奇怪不是吗?都快过去七年了,老板他怎么会突然做这种事?” 梁九八喝了一口酒,说:“不知道。” 这点,也是他怀疑的。 而更让他无法忽视,老是在脑子里晃荡的是落在老板尸体旁的那块黑乎乎的东西。 虽然烧焦的看不出原貌,但鉴定科那边说,是木头。 饭馆老板怎么会随身带一块木头? “对了。” 邵子笛想起一件事,“警方信老板是自燃吗?” “不得不信,法医那儿的报告出了,老板是从身体内部往外烧,不是外物所致,就是人体自燃,再加上这样的例子虽然少,但也有,就这么定下了。” 邵子笛点点头,但老感觉有哪里奇怪。 一向温和的老板,就算经历那样的悲痛,可什么恨会过了七年才会爆发,而且一来就是这么残忍变态的事。 那晚,老板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却突然自燃起来。 越想不通,邵子笛就越闷,酒也不知不觉喝了许多,等回过神,脑子一晕,就“嘭!” 砸在了桌子上。 什么都不知道了。 宿醉的感觉不太好,尤其是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客厅沙发上躺着睡相极其难看的梁九八。 邵子笛,“……” 想着自己昨晚是被对方带回来的,邵子笛沉默几秒,还是没赶人。 甚至等梁九八醒来,还有清粥小菜吃。 梁九八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粥后,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说:“果然会做饭男人最有魅力啊!勺子,就冲这点,你这辈子就不愁没媳妇娶!” 邵子笛回道:“我本来就不愁。而且,别给我取小名。” 最初是没注意,等回神,梁九八已经“勺子”,“勺子”的喊顺口了。 梁九八说:“我们关系这么好,还在乎这些干嘛!你也可以……算了,你还是叫我梁哥,实在不行,叫我名字也可以。” 邵子笛哦了一声,有些惋惜,“我还以为能叫你三八呢。” 梁九八,“……”果然,他及时改口是正确的。 一吃完饭,梁九八就迅速逃离,邵子笛也一早就预料到对方不会洗碗,连喊都没喊他。 都一切都收拾好,邵子笛也冲完澡,换上外出衣服,说:“去你那儿上班?” 梁九八站起身,嗯了一声,“走吧!” 也不是特别意外,一个打下手都能开底薪一万还有五险一金工资的不缺钱·梁九八,事务所在繁华地段。 可邵子笛很佩服梁九八的是,如何能在这片地区找到这么一个旧楼房,又把里面糟蹋成这样! 百来平方米的房子,没有厨房,没有卧室,只有堆得满满的杂物。 沙发上,有灰。 柜子上,有灰。 地板上,特别多灰! 过得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要不是墙角摆着一张单人的弹簧床,邵子笛甚至不敢相信这里还住着人。 “说好,我是不会给你打扫卫生的!” 梁九八随便一脚踢开了一个香炉,说:“不用。这就是个睡觉的地儿,没什么打扫的必要,而且我平时多在外面跑,也很少在这里睡。” 说完,他冲还站在原地,好像下不去脚的邵子笛道:“随便坐。” 邵子笛,“……” 他能坐哪儿? 窗户上吗? 算了……邵子笛还是认命的去找了一块梁九八已经不记得是什么作用的毛巾,拿去洗了至少把沙发擦干净。 再收拾出一块能下脚的地,最后又忍不住把该扔的垃圾,都给装袋子里,准备一会儿下楼扔了。 最后,把其他的也七七八八都弄了。 虽不至于一尘不染,但比刚进来时更像人住的屋子了。 梁九八惊叹不已,“勺子,有你的!做饭好吃,还持家!要你是女的,我绝对娶回家啊!” 邵子笛怼回去,“要我是女的,绝对不会嫁给你。” 梁九八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等总算能坐下,邵子笛一个宿醉的人,命都快去半条,说:“你外表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邋遢。” 梁九八却不以为然,“是你太爱干净了,再说,我这里就是灰多,至少没有什么蟑螂老鼠到处跑!” 邵子笛无话可说。 休息了一会儿,他问:“然后呢,有什么能做的?” 梁九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表情瞬间严肃,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我们去办。” “什么?” 第一天上班,就要干大事了吗? 想着某人的红包,邵子笛不禁有些摩拳擦掌。 梁九八很认真,道:“到点了,该吃午饭了!” 邵子笛,“……” “这都快十二点了,走,看你第一天上班,我请你吃饭,我跟你说,我们这附近有家黄焖鸡米饭,特别好吃!我吃大份,你呢?” 邵子笛,“……” 梁九八,“你不吃?” 邵子笛,“……中份。” 梁九八哈哈笑,“成啊!走!你就是吃大份也没事啊!” 一个小时后。 没骨气的跟着梁九八又去吃了一顿黄焖鸡米饭的邵子笛,“……嗝!” 果然挺好吃的。 接下来的几天,邵子笛每天除了打扫做饭外,就是,发呆…… 偶尔还得被梁九八强迫着一起玩两人麻将,两人斗地主,两人,靠!还能不能再幼稚一点!玩什么小游戏啊! 邵子笛很怀疑,梁九八这事务所就是一个空壳子。 不然怎么会几天都没有事做! 该不会一个月以后,梁九八连工资都发不了吧? 对于这点,梁九八让邵子笛把心放回肚子里,他们这行是有点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有些事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都不信这个的,短时间内没客人很正常。 邵子笛表示,你的心才在肚子里! “对了,不是还有个人吗?怎么这几天都没看见?” 梁九八啪啪按着手机,说:“她一直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去哪儿玩了,等她累了估计就该回来了。” 邵子笛,“……” 对方为何能比梁九八还要不靠谱?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了,是梁九八的。 因为这几天梁九八也接了几个推销电话,所以邵子笛并没多在意。 不过梁九八却在挂断后,冲邵子笛笑了笑,“勺子,来生意了!” 生意是驱鬼。 这个时代有很多人不信有鬼神,是唯物主义者,相对应的,也就有很多人故意去玩什么笔仙碟仙,以表示自己的胆子大。 然后就沾上了脏东西。 接待他们上门的是一对中年夫妻,面色愁苦,说出事的是他们女儿。 三天前,妻子半夜起床上厕所,发现冰箱门开着,有个人蹲在那儿在干什么。 她以为是进了贼,吓得立马拿上菜刀。 等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慢慢靠近后,才发现蹲在那里的人居然是她刚上高中的女儿。 而眼前的一幕,更让她吓得差点尖叫! 一身白裙,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披着,双手抱着什么,正在往嘴里死劲塞着,咔嚓咔嚓,嘴里不断发出咀嚼的声音。 一口一口如地狱饿鬼,带着狠劲儿在吃! 而那吃的,却是妻子今天刚买的整鸡!准备明天炖汤来喝! 不止是生的,还是被冻了一夜,已经变硬的鸡! 特别是原本正蹲着啃鸡的人,似乎察觉有人靠近,放下嘴里的鸡,抬起头,冲妻子嘿嘿嘿的笑了。 眼睛是跟墨一样的黑色,张开的牙齿上还有生肉块,表情好像在说:哎呀,更好吃的来了! 妻子叫了一声,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好在丈夫醒得及时,起来开灯看时,女儿已经拿着妻子的一只手在啃,肉已经咬掉一块,差点没把骨头也咬下来。 邵子笛看了一眼妻子的手,尾指缠了绷带,好像伤得还挺严重的。 丈夫接着说,他当时把妻子和女儿都送进了医院,妻子还好,一会儿就醒了,手上也不至于残疾。 但女儿却洗了胃,精神发现异常。 嗜吃,而且不论生熟,能吃不能吃,都要往嘴里塞。 本来医院是建议把女儿送精神病院的,但两夫妻只这么一个女儿,还没有成年,怎么舍得。 再说了,家族里也没有遗传精神病,怎么会突然得了这么恐怖的一个病? 还是女儿的朋友知道消息,犹犹豫豫的,还是跟两夫妻说,女儿这样,可能跟他们玩了碟仙有关。 之后就是夫妻俩在别人的建议下,联系了梁九八。 不管有没有用,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梁九八倒是没有先夸海口,说一定能解决,而是问能不能先让他去看一看对方。 丈夫连点头,说:“梁先生跟我这边来。” 第二十一章 受伤,血有毒 女儿出了这样的事,肯定不能上学,也不舍得送精神病院,就一直被夫妻俩关在卧室里。 卧室很暗,窗帘都是紧紧拉上的,就像是为了关闭恶魔。 越恐怖的东西,就越想藏起来。 但还是能看清床上躺着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双腿双脚都被绑着,五官清秀,要不是此刻正以一种“好吃,想吃!”的表情打量着他们。 或许还要更漂亮一点。 邵子笛扯了扯梁九八的衣袖,说:“有,有东西……” 而且是,很恐怖的东西…… 梁九八眸光微亮,却还是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等一下。” 然后转身问夫妻俩,“我能靠近一点吗?” 丈夫点头,“嗯,当然可以,不过……小心一点。” 发起狂来的女儿可是连两个护工都按不住,现在虽然是被绑着,但就怕会出什么意外。 梁九八点点头,拉着眼睛乱飘,就是不敢再看那女儿一眼的邵子笛一起靠近。 “你好啊,我叫梁九八,是来救你的。” 靠近后,梁九八却不如邵子笛以为的发什么大招,而是笑吟吟的问候了一句,直接说明自己来意。 女儿嘿嘿嘿笑,说:“我饿了,你旁边拉着的那个好像很好吃啊!是给我吃的吗?” 邵子笛抖了一下。 梁九八一手搭上了邵子笛的肩膀,搂住,笑道:“不好意思啊,他是我的,你不能吃。” 女儿吸溜了一下口水,眼睛里已经发着幽幽绿光,如饿了三天的野狼,对猎物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和欲望! “我饿了!给我吃!快给我吃!” 很难想象一个才十几的少女会发出这么刺耳又难听的叫声,凄厉如地狱的恶鬼嚎叫,令人背脊发寒! 但邵子笛却能看见,根本不是那个女生在叫。 是就躺在她体内,每一声喊叫都像要冲破身体,却又拼命想要融入的一,一团东西! 虽然长着人形,却青面獠牙,伸着长长的青黑色舌头,在空中不断的扭动着,口涎就像雨水一样滴滴嗒嗒的落下。 腥臭恶心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着,好像已经无处不在。 跟断头女鬼相比,除了直面的恐怖外,这个东西更多了一分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诡异。 邵子笛又默默的转开了视线。 “饿!快点给我吃的啊!我饿啊!你们两个老东西是不是想饿死我,饿死你们唯一的女儿!” 对于夫妻两人,甚至梁九八,只能看见一个黑发的少女在床上不断的打滚,嘴里骂骂咧咧,像是被虐待许久! “我要吃东西!” “你今天已经吃了十几个馒头,一斤面条了!你还要吃什么!你还要吃什么啊?!” 邵子笛没有先疯,妻子先崩溃了,抓着头又哭又喊,“你还要吃什么啊!你快滚出去啊,滚啊……” 丈夫抱住快哭晕过去的妻子,为难的看向梁九八和邵子笛,说:“不好意思啊两位,我老婆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得……” 梁九八很谅解的点头,“没事,你先扶夫人去休息,这里只我们就行。” “但是……” “文先生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女儿做什么的,毕竟你们都还在不是吗?” 文先生尴尬的笑了笑,说:“不是的。其实我倒不是担心我女,它,我是担心你们两个有事,总之你们一定要小心,它,力气很大的!” 还咬人。 梁九八点头,“嗯,您放心。” 文先生扶着他老婆去外面了,但门还是没关,以防发生什么意外时不能及时赶来帮忙。 人一走,梁九八就问,“勺子,你看见什么了?” 邵子笛说:“鬼。” 梁九八,“……我也知道是鬼,形容一下。” 邵子笛随便形容了一下,又问:“跟你解决这玩意儿有关吗??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8 www.c6K6.Com ?br “没有。” “……那你问屁啊!” 梁九八笑了一下,“让你多看几眼,提高你的心理素质而已。” 邵子笛冷漠脸,“呵呵。” “女生”好像被两人忽视而激怒,尖嚎道:“饿了!我要吃东西!你!我要吃了你!” 这个“你”,应该是指的邵子笛。 因为那“女生”伸出的舌头突然变长,直直的往邵子笛站的方向飞去,甚至有口水差点没甩在邵子笛脸上。 虽然口水不是实体,但邵子笛能看见,真碰上的话也很恶心的。 “我靠!”邵子笛跳到了梁九八的身后。 梁九八,“……” 虽然梁九八看不见,但如此凌厉的杀气,和鬼物独有的阴气也足以让他知道对方在攻击他们。 更别说邵子笛还跳到他身后,拿他当了挡箭牌。 因为紧急,梁九八就只能先甩了血鬼符过去,黄纸打在那条舌头上很快咕噜咕噜冒起血泡,另舌头都虚幻了不少。 “啊!” 躺着的“女生”也痛苦的嚎了一声。 梁九八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手拿了符咒防备,人慢慢的靠前,似乎想要更仔细的观察女生。 “眼睛瞳仁变大,不聚光,眼圈发黑,脸发白……确实是鬼上身了,不过这鬼,好像挺厉害的啊……” 一般鬼上了人身后,就很难再凝聚这么浓的鬼气伤人,更别说被他的血鬼符打中后好像也只是受了些轻伤,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这可是他费了一个多小时才画好的! 一般鬼物可是沾之,即灭! 想着,梁九八又跟玩儿似的,至少在邵子笛看来,这动作很像随便扔着玩。 一道符被扔在了“女生”身上。 很奇怪,邵子笛似乎能看懂这些符的厉害程度,光芒越盛,就越危险,自然,这个危险是对于鬼物来说。 这道就没有第一道符强。 似乎只是试探,所以那团鬼气除了扭曲了一下,好像什么伤都没有。 但好在这鬼应该是被梁九八震慑住,也知道对方有对付他的手段,所以干脆嘴巴也紧紧闭着,不敢再伸出舌头出来。 再加上女生是被绑着,就是想干些什么,也干不了。 邵子笛便走了过来,问:“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鬼物太凶,不像是一般有怨气的鬼,倒像是盘旋人间几十上百年的鬼物,看来我们只用一般的手段对付不了它,得去找它的根。” “根?” 邵子笛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向了……罪过!罪过!非礼勿视!人家一个小女孩,那里哪里来的根啊? 梁九八接收到邵子笛的谴责视线,委屈道:“是你自己误会了好不好,我说的根是根源,我们得搞清楚这鬼物是什么来历。” 邵子笛,“……下次麻烦说清楚一点,我不懂你们行业的术语。” 梁九八无奈,“什么术语,我就是简省了好不好。” 邵子笛冷漠脸,“哦。”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咳,吵吵闹闹时,他们没发现本安安静静的“女生”,正以一种十分狡诈又饥饿的眼神盯着邵子笛。 像是看见了极好吃的东西。 想吃。 想一口吞掉! 也不知道邵子笛是有多好吃,足以让“女生”力气大得挣开了绑得紧紧的手脚,也在下一秒,就恶狠狠地扑向了邵子笛! “咚!” 恶鬼压着邵子笛倒下,干瘦的手指抓住他的肩,整个人压在对方身上,头一低,就狠狠地咬上了邵子笛的肩膀! “嘶——” “啊!” 疼得倒吸凉气的是邵子笛,对方这一口带着势在必得,是直接咬进肉里,出了血的。 而痛的大叫的却是恶鬼! 刚下口,不过一瞬的时间,甚至连梁九八都来不及救人,就扬起头,痛苦的嚎叫。 就像是吞了火炭,双手紧紧的捂住喉咙,发出“喀咯喀”的声音! 梁九八毫不怜惜的将“女生”踹开,拉起邵子笛,问:“没事吧?” 邵子笛下意识的摸了下肩膀,一手血,又吸了一口气,道:“被咬了,你说呢?” 说完,他又看着已经在地上各种痛苦打滚的“女生”,问:“它怎么了,刚不是还咬我吗?你拍符了?” 梁九八摇头,“没。” 然后看向邵子笛,再移向还冒着血的肩膀,眼睛里闪烁着什么,有些看不清,“好像是你……是你的血,伤了它。” “我的血?” 邵子笛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讲认真的,你别开玩笑。” 又不是演电影电视剧,哪里来的血还能伤鬼的特殊体质?现在都不搞这种人设了好吗?! 只是在与梁九八的对视中,邵子笛的表情也逐渐凝重起来。 靠,是真的啊…… 而又哭又嚎还打滚的“女生”总算吸引来两夫妻,虽然知道现在这东西不是他们女儿,但到底是他们女儿的身体,还是有担心的。 梁九八连忙解释,“两位放心,现在伤的是这鬼物,对你们的女儿并没有什么伤害。” 文先生看着嘴角带血的女儿,半信半疑,“可那血……” 梁九八指了指邵子笛,“它刚刚咬了我助手。” 然后又看向床上和地上被绷断的绳子,道:“它力量很强,这种绳子恐怕并不能真正困住它。” 这下解释清楚了,嘴角有血是因为咬了人,而能咬人也不是梁九八他们松的绑,无论从哪方面看,他们都是受害者。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会负责医药费的,酬劳方面也会加上一层!” 梁九八很开心,道:“文先生你放心,你女儿的事虽然棘手,但我一定会解决!不过我得知道她玩的那碟仙,到底是在哪里玩?又是跟谁玩的?” 要解决,还是得找根。 第二十二章 旧楼,新鬼出 市一高,离事务所不算远,是文先生的女儿,文雅就读的学校。 梁九八和文雅的朋友一早通过话,约在了下午,学校放学后见面。 两人来得比较早,邵子笛等了一会儿后,口渴了,问了梁九八要喝什么,就去附近小卖部买水喝。 等他拎水回来,梁九八拿着手机,语气略凶。 “什么!回不来?你都出去多久了!说,又迷上谁了?别跟我唠叨!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老翻出来说有意思吗?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别哭兮兮的,我还不知道你?!” 梁九八本还准备继续骂电话那头的人,却抬眼看见了邵子笛,猛地收了声,最后警告了一句,“一周,我最多再给你一周的时间!” “啪!” 挂断了电话。 邵子笛递过去一瓶水,问:“另一个给你打下手的?” 梁九八拧开瓶盖,灌了一口,才哼笑一声道:“是大爷,需要伺候的。” 邵子笛笑了笑,没说话。 看梁九八吃瘪什么的,还是挺开心的。 “叮铃铃——” 校园的铃声刚一打,很快就往校门口涌来许多学生,一张张稚嫩的面孔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让人不禁有些怀念。 “喂?嗯,就在校门左边!” 梁九八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抬高手,挥了挥,又说:“我们两个人。我现在举着手呢,看见了吗?嗯,就是这里。” 很快,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过来。 年纪和文雅差不多,脸圆圆的很可爱,虽然在电话中确认了,但还是带着几分警惕的打量着他们。 “你们就是……” 梁九八点头,友好又礼貌的道:“梁九八。他是邵子笛。” 或许是梁九八帅的比较有安全感,女生嗯了一声,防备少了一些,说:“我是小雅的朋友,你们叫我玲玲就行了。” 梁九八的视线往校外看,问:“找个地方?” 玲玲似乎有几分犹豫,“这附近好像也没什么安静的地方。” 其实有,但太过于安静,她是一个高中女生,跟两个男人去那地方难以保证绝对的安全。 梁九八笑了笑,“那就一边聊,一边去你们玩碟仙的地方吧。” 玲玲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眼里充斥着害怕,颤着音道:“去那儿……为什么……” “想了解一下而已。” 能看出玲玲有些排斥那个地方,但最后在梁九八的坚持下,还是答应了。 不过,“我带你们到那个地方就得走,我不进去。” 梁九八也只点头,“可以。” 玩碟仙的地方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这期间,梁九八足以从玲玲那里了解到很多事。 起源是四个无聊的高中生,带着猎奇心,半信半疑的学某贴吧一个帖子里的内容去召唤碟仙。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甚至连碟仙也召唤来了,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但文雅不信。 提起这个玲玲似乎也有些生气,“玩之前就说过,不能中途离开,否则惹碟仙生气了,会被报复的!但文雅非说是我们骗她,直接把手从碟子上离开了!” 到底最后还是没说文雅现在是她罪有应得,毕竟两人是好朋友。 梁九八双手插着兜,笑了一声,说:“因为你们招的不是碟仙,是鬼,招来了,就走不了的,文雅只是刚好触霉头而已。” 玲玲一愣,“你的意思是,就算文雅不走,那个碟仙……鬼,也会害我们?” 梁九八默认了。 玲玲看上去更害怕了。 毕竟她一直以为文雅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没有根据规矩来,现在梁九八说根本就没那规矩,那鬼曾经也差点攻击她,她能不恐惧吗? 邵子笛给了梁九八一个眼神:别随便吓人家小姑娘! 梁九八让邵子笛稍安勿躁,他就是想提醒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别乱干一些自己承受不了结果的事而已。 玲玲担心文雅的情况,问:“小雅现在没事吧,你们真的能救她吗?你们把那个鬼赶走,小雅就能恢复正常吧?” “现在是没什么事,但再过几天我就不敢保证了。” “啊?” 梁九八就像刚刚只是故意吓对方,严肃的脸又展开笑容,道:“放心,我们肯定会解决那只鬼的,文雅会没事。” 玲玲松口气,“谢谢你们。” “对了,文雅她当时有什么异常吗?” “额……没有,她就是有些生气,是她第二天没来上学,我才知道她出事了。” …… 玲玲站住脚,飞快的看了一眼左侧的建筑,又迅速收回视线,道:“就是这里,我们在四楼走廊最里面的一间房玩的,里面应该还有留着我们玩的工具……我走了!” 说完,和两人随便挥了挥手,就跑走了。 梁九八笑了笑,“小丫头,就是胆子小。” 邵子笛,“……” 梁九八笑得更开心了,“勺子,你不会是也怕了吧?” 邵子笛没说话,只打量着那栋有五六层高的小楼,藤蔓爬得满墙都是,在略黄的叶子半遮半掩下,是破旧的木框窗户和斑驳的墙体。 风格像是七八十年代的旧楼。 这里虽然是城市外围,类似于城中村,还没开发,但一栋楼就这么搁置下,破旧的像是几十年没人住,还是很特别…… 特别的诡异。 梁九八拍了下邵子笛的肩,说:“别看了,进去吧。” 邵子笛拿着工资,肯定不可能怂到不敢进去,他只不过跟梁九八跟的有点紧。 楼里比楼外还要破旧,杂物乱堆,邵子笛一路上去看见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例如一个破旧的解放鞋,一只断掉的铅笔,一根灰扑扑的绳子,以及无数个塑料口袋…… 也亏那几个小孩能找到这里,确实是玩碟仙的好地方。 “是不是很奇怪?” 邵子笛被这突然的一声给吓一跳,随后很快反应过来,问:“什么奇怪?” “你没有发现吗?” 两人刚好站在三楼,梁九八指了指墙,窗户,还有摆在旁边的柜子,笑得令人心里发麻,说:“没有蜘蛛网。” “蜘蛛网?”邵子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梁九八伸食指摸了一下柜子,然后两指摩擦着灰尘,说:“这里空了这么久,积了这么厚的灰,可是从我们进来,我一个蜘蛛网都没看见。” 他冲邵子笛勾了勾嘴角,“看来这里的鬼物还挺凶的啊!” 邵子笛咽了咽口水,“不,不是附身在文雅身上了吗?这里……” 梁九八摇了摇头,“谁说只有一个的,我看这里……” 顿了顿,又问道:“难道你没看见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邵子笛感觉嗓子干得厉害,回道:“没有。”他要有看见,早就叫了好不好。 “走吧,四楼。” 梁九八却一下转移话题,继续爬楼,邵子笛自然只能紧紧跟上。 四,在华夏一向是不吉利的数字,很多信这些的房地产,修建的大楼都不会有四楼,而是直接跳过到五楼。 这四个小孩子,还偏偏在四楼玩碟仙。 邵子笛真不懂现在的小孩子在想什么,好好学习不好吗?还是作业布置少了! 玩碟仙的东西果然还在这里。 一个白色碟子。 一张画有碟子大小的圈,里面写了0到九的数字,和二十六个字母的纸。 还有四个凳子。 邵子笛也知道玩碟仙的一些内容,知道玩碟仙是需要晚上十点以后,在不点灯的情况下完成。 现在还只是下午,邵子笛待在这里就有点怕怕的。 更别说是晚上。 小孩子果然是胆子大。 “勺子。” 邵子笛回神,问:“怎么了?” “你看看这碟子有没有不对的。” 邵子笛接过,看了很久,就是市面上很普通的调味碟,没有黑气缠绕,甚至连裂痕都没有。 “没……” 邵子笛刚准备把碟子递过去,却猛地一顿,身体发僵的瞪着面前的“人”,声音就像不是从他的身体发出来的,“你不是梁九八。” “梁九八”笑了笑,笑容却平生的有几分僵硬,“我不是梁九八,是谁啊,你傻了?” 邵子笛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从外面,或者准确来说是从楼上传来声音。 “勺子!邵子笛!你在哪儿?” 是梁九八的声音! 邵子笛连犹豫的没有,转身就跑,“梁九八,我在这儿!” 可没跑几步,“嘭!” 门就像是被风给吹得一下关上! “咯咯咯……” 笑声时远时近,像是在身后,又像是在耳边。 “小哥哥,你要去哪里啊……” 一只手搭在了邵子笛的肩上,他明明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偏头去看。 染着大红指甲油,手指白得像是扑上了几十层的粉,慢慢抓紧他的肩,“留下来陪我玩啊~” 轻轻的,好像有头发丝蹭过他的脸上,还有,淡淡的腐臭味…… 这次声音真的就在近处,贴着他的耳朵说:“好不好啊~” 邵子笛僵硬的转回过头,嘴一张,“梁九,唔!” 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 用力到好像要把他的嘴给掰下来,皮肤触碰的地方冻得他牙齿打架,如一块寒冰放在了他的嘴上。 从手指上传来的腐臭味,更是几欲令人昏厥。 邵子笛抖着不敢动,而它却慢慢伸过头来,真的,只有头…… 黑色的长发快垂及地,柔弱如橡胶的脖子绕过他,头就在和他持平的位置,看着他,呵呵呵笑。 “小哥哥不乖,要惩罚哦……” 第二十三章 鬼物,第二只 那颗头,像是假人。 五官凌乱,皮肤似胶,而更令人瞩目的是它那红得透黑的嘴唇,一咧,就露出了一口细细尖尖的牙。 好像能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邵子笛就如被施了咒,浑身动不了,嘴也被捂得死死的,根本喊不出声。 无法自救。 现在唯一能期望的就是梁九八及时找到他。 在这玩意儿吃了他之前。 似乎察觉到邵子笛走神,那颗头猛地靠近,眼睛是纯白色的,滴溜溜的转着,嘿嘿笑道:“小哥哥,我说了要惩罚唉,你准备好了吗?” 邵子笛镇定(大雾)的表示,他准备好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哭一场吗? 而它不太喜欢邵子笛的反应,不哭也不闹,没有什么趣,不过…… “小哥哥,你是人吗?怎么这么香啊,感觉好好吃,要是饿死鬼在,肯定已经口水成河了吧!连我这个不爱吃人的,都想……” “吸溜!” 它吸了快掉出去的口水,脸上满是饥饿和贪欲,说:“吃了你。” 说完,它就像是要提前尝一下,伸出舌头,倒和附身文雅那只鬼是青黑色的舌头不同,这舌头除了长以外,和人的舌头一样是深粉色,还有厚厚的一层舌苔。 从上到下,从左往右,把邵子笛整张脸舔了个遍。 被糊上恶臭口水的感觉很难受,脸上又黏又臭,味道更像是钻进了他的鼻子里各种糟蹋! 受不了了。 呕! 真·反胃·勺子,胃里一个抽动,就把今天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好在那只鬼反应及时,在第一时间撒了手,不然吐出一道彩虹的邵子笛可能会在刚吐就把那些给吃进去。 想想就,呕…… 邵子笛吐得天昏地暗中,长脖鬼也没闲着,脖子围着邵子笛绕了好几个圈,愣是把他所有退路都给挡完! 最后头就在邵子笛面前立着, “吐完了吗?我要吃你了!” “喀喀喀!”长脖鬼上下牙摩擦的时候,发出了如刀具相撞的声音。 像杀人前的预告。 邵子笛只说了三个字,“梁九八!” 好吧,再加上了两个字,“救我!” “嘭!” 这次梁九八来得很及时,没有在邵子笛真快死的时候来,而是在这声吼后,踹了门进来! 连犹豫都没有,一张燃起火苗的符往上一扔,再落在梁九八手里,居然变成了一把暗红的木剑! 一斩,又一斩! 如电影里大杀四方的战士。 将长脖鬼的脖子切成了好几段,噼里啪啦如下雨般落下。 最后,梁九八站在了邵子笛身前。 “啪唧!” 邵子笛,“……对不起啊,你踩着……”我吐的彩虹了。 梁九八往下看了一眼,然后杀邵子笛的心都有了,他刚买的AJ鞋啊!要死了! 邵子笛很无辜,明明这么明显的一滩,梁九八非跟瞎子似的踩上去,不怪他啊…… 再说,“这鬼……小心!” 刚被斩得七零八落的长脖鬼,居然又凝聚起一个脖子,虽然是个短脖子,但不妨碍它抬手攻击过来! 梁九八重哼了一声,“找死!” 然后抬脚就往对方脸上狠狠踹了过去。 邵子笛,“咦……”好恶心。 梁九八就像是把踩呕吐物的气全撒在了这只鬼上,下手那叫一个残忍,残酷,惨绝人寰…… 最后这只鬼连最基本的鬼样都维持不了了,虚弱得好像立马就要挂掉,“咳咳咳咳……” 还咳得像是个哮喘病人似的。 邵子笛都忍不住同情这只鬼,又脏又喘,恐怕死了都还想再死一次! “别,咳!杀,咳咳!我,咳咳咳!” 见梁九八拎着剑过去,那只鬼连忙跪地求饶,就是哭兮兮却又邋遢又诡异的脸没什么说服力,太丑了。 邵子笛连靠近都发现自己没这勇气。 梁九八倒也没有杀对方的意思,他问:“最近有个玩碟仙的小姑娘被上身,那鬼,你清楚吗?” “清楚!清楚!” 在梁九八的……并没有逼问下,这鬼把所有事都老老实实交待清楚了。 这栋楼的确修建于几十年前,但这鬼,尤其是那只饿死鬼,是在百年前就存在的。 本来最初有阴阳师用东西把这鬼给镇住,但之后因为某些活动,不许搞封建迷信,甚至有人故意搞破坏,结果这封印越来越弱,闹鬼的事也越来越多。 然后这栋楼就这样搬空,还落了一个鬼楼的名。 因为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楼邪门,就没什么人来这里,而两只鬼又不是可以随便游荡的,便被困在这里。 万没想到最后被四个高中生给带了出去。 长脖鬼对那鬼好像还挺怕的,“他是被活活饿死的,生前就是土匪,性子恶劣的很,本来这次招碟仙是我的,但是硬被他给挤了进去,还上了人小姑娘的身!” 梁九八,“哦。” 长脖鬼估计好久没有跟人说话了,跟话痨似的,又说:“我活着的时候就被人欺负,死了还要被鬼给欺负!要说死的话,我死的也惨啊,想当初……” 梁九八,“不用了,我不想知道。” 长脖鬼,“……”现在的人都这么不友好的吗? 差点吐他一手,还这么冷漠的打断它,呜呜呜,做鬼好艰难…… “带我去封印的地方。” 长脖鬼在前面引路,两人在后面走着,邵子笛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梁九八一直看着长脖鬼,怕对方搞小动作,回道:“我还想问你去哪儿了。” “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呢。” “是吗?反正我上了四楼,一转身就没看不见你了。” “四楼?”邵子笛皱皱眉,想到了什么,“可我刚听见你喊我,是楼上传来的!” 刚好走到楼梯处,两人不约而同的往楼梯标识上看了一眼。 “四”。 却和之前的三个楼层是黑色不同,这个“四”,是鲜红的,甚至,像是刚刚涂上还没有干,往下滑出一道道痕迹。 像鲜血。 梁九八倒是一脸了然,“这是虚幻的一层楼,布局和真正的四楼倒是一样,应该是你上楼的时候在想其他事,没注意,大概有点像……一叶障目。” 邵子笛点了点头,又偷偷摸摸问:“这两只鬼能力差很多吗?” 对文雅那只,梁九八似乎并不像对付这只这样轻松,好像随随便便就能杀了这长脖鬼。 梁九八嗯了一声,“上身后的鬼的确很难对付,而且也不能对付野鬼这么肆无忌惮,不然很容易伤到被附身的人。” 虽然是为了钱,也为了阴阳眼而来给梁九八打下手。 但干一行爱一行,而且邵子笛多问些,也算是多张保命牌。 毕竟和鬼打交道,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稍微不注意都得丢小命。 被封印的地方在旧楼的地下室,梁九八用手机作手电筒跟在长脖鬼后面。 很安静。 鞋子在阶梯上和沙粒摩擦出的声音,和心跳声,还有呼吸声,都被迫营造出一种很阴森,很恐怖的氛围。 邵子笛拉上了梁九八的衣角。 梁九八转过头,邵子笛对他扯了扯嘴角,说:“我怕摔。” “所以想摔的时候拉我垫背?” 邵子笛,“……嗯。” 梁九八哼了一声,“男人!” 好在之后没出什么意外,长脖鬼乖乖的,没使阴谋。 听梁九八说,他在那封印里加了一个什么咒,还在周围搞了一个阵,过个几年,这就不再是一个连蜘蛛网都没有的鬼楼。 长脖鬼自然捉了,由梁九八送去寺庙,去渡化。 这种老鬼,梁九八暂时只能灭,和抹去记忆为自己所用。 不过梁九八似乎没有让鬼打下手的习惯,但以邵子笛来看,更像是不屑。 不屑用鬼打下手。 邵子笛开始期待另一个给梁九八打下手的人。 肯定没他这么没出息…… 好在夏日天黑的晚,等两人再赶去文家,天也刚黑。 文先生很欢迎他们,知道今晚一切事情都能搞定,更是十分开心。 进文雅卧室时,躺床上的饿死鬼正在吃被子。 边咬边说,“难吃!” 文先生,“梁先生……” 梁九八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石子…… 说,“文先生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能用这个把它给灭了!” 文先生,“……”嗯,他开始有点担心了。 邵子笛知道这石子不是简单的石子,至少在梁九八把除这枚石子外,其他捡的石子都用去布阵后,这颗石子,就不再平凡。 饿死鬼也察觉到危险,开始翻滚,挣扎要跑。 梁九八怎么会给对方这个机会,让闲人出去,并阻止以为自己是闲人的邵子笛出去后。 步到床边。 念邵子笛听不懂的口诀,捏着邵子笛看不懂的手诀,扔各种邵子笛看不懂的符咒。 总之对于邵子笛来说,一切都不懂…… 他就能看见梁九八的嘴里,手上,还有符咒里发出光,一道道作用在那只鬼上。 最后,梁九八喊了一声,“勺子,过来。” 邵子笛,“啊?我过去?” 梁九八点头,并没有多解释,只是邵子笛过来后,让他咬破手指,把血抹在小石子上。 邵子笛,“……”有阴谋吧? 有吧? 见邵子笛不动,梁九八也没废话,只说了两个字,“一千。” 邵子笛立马往嘴里塞手指,一咬! 疼! 但是手没破…… 梁九八看了一眼,说:“继续咬。” 邵子笛,“……” 第二十四章 有用,你的血 第二口总算没废,血珠从指头上冒了出来。 梁九八提醒,“抹石子上!” 邵子笛哦了一声,往梁九八手里的石子抹了一下,石子摩擦上有一丝疼,而后便见梁九八将石子放在了文雅因痛嚎而张大的嘴里,又迅速抬起下巴让其合上。 霎时,血光大放! “啊!!!” 那饿死鬼一个嚎叫后,消散了。 而被它附身的文雅,却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睡着了,恬静的脸庞,才真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邵子笛微愣,“搞定了?” 梁九八喃喃道:“果然有用……”眼里闪过什么。 然后又等了几秒,他才捏上文雅的下巴,迫使对方张开嘴后,从里面把小石子拿了出来。 被抹上的血已经消失不见,原本整颗灰白色的石子,此时像在墨里浸了几天几夜,黑得发亮。 像黑曜石。 却不是漂亮,而是带着一丝诡异,邵子笛盯着那颗小石子盯久了,感觉后背有些凉,就像……那只鬼附身到了这颗石子里。 梁九八将石子收好,才出去和夫妻两人说:搞定了,等小姑娘休息几天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学习什么的也不会有问题。 文先生给了两人一人一个红包。 说:“梁先生,真是十分谢谢您,这是我的一点点谢意,至于酬劳,我一会儿就转您卡上。” 邵子笛捏着挺厚的红包,心想,居然还酬劳,看给红包就这么大方的样子,应该不会低于六位数。这行确实像梁九八说的那样,干一次,挣不少。 但也不是谁都能干,就像他,这一路要不是梁九八在。 恐怕早就被吃了。 梁九八又和两夫妻交待了几句,等出这栋大楼,手机刚好收到转账的信息。 邵子笛偷偷瞄了一眼,转账进来的是一串零,再看余额……梁九八已经把手机收进裤兜里,然后拍了拍邵子笛的肩,说:“今天辛苦了,走吧,请你吃饭。” 不论其他,梁九八作为一个老板,挺大方的。 总能被他找到理由请客。 邵子笛点了点头,又想对方再有钱也与他无关,就没把余额的事放在心上。 吃饭比较重要。 热气腾腾的锅子,邵子笛烫着肥牛卷,问:“刚才你为什么让我把血抹石子上?” 梁九八喝了一口冰啤酒,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道:“验证一个东西而已。” “验证东西?” 邵子笛又追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血有用?” “你忘了你被那饿死鬼咬了之后,那鬼一副吸干的?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9 www.c6K6.Com 樱俊?br 邵子笛,“吸干……”明明是打滚哭嚎好吗?! 碍于这顿还没有付账,邵子笛忍下了吐槽,又烫了一个肥牛卷,说:“就算我血有用,我也不会随随便便给你用的,还有,这次的一千记得给我啊!” 梁九八呸了一声,“财迷!” 邵子笛一脸我就爱财怎样,“别说的跟你不爱钱似的。” “我更爱伸张正义!” “……” “唉,勺子,你那什么眼神啊,不相信?” “呵呵。” …… 虽然梁九八觉着被侮辱了,说邵子笛会有报应,但邵子笛没想到自己的报应会来的这么快。 入夜,邵子笛刚洗完澡,躺在沙发上,电风扇慢悠悠的摇着头,他一手挠痒,一手拿着手机刷新闻。 “咚!咚咚!” 不太隔音的楼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想着大概是有住户搬东西回来,邵子笛就没多在意,谁知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个“咚!”,很重的声音落下。 好像就在他这一层。 邻居?邵子笛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砰砰砰”。 三合板制的门被敲得晃了晃。 奇怪,他这里连房东都不愿意上门收租,一向是他直接微信转账,居然还有人来敲他的门? 没点外卖,没快递。 邵子笛心生疑惑,穿上拖鞋,才慢悠悠的去开了门。 门没安猫眼,开门前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注定他被吓一跳。 “嗨——” 梁九八半靠在门外的墙上,冲邵子笛打了一个略累的招呼。 “你怎么来了?” 邵子笛一边说着,把门又往外推了一下,“咔”,却被撞上什么,卡住了。 梁九八恍然,走去门后,似乎再拉着什么,等邵子笛能把门全开,他对面邻居的门已经被两三个能装七八个人的黄蓝白塑料口袋给挡得死死的。 “我去,这么多东西,你搬家啊?” 梁九八点头,“嗯,我搬家啊!” “咚!” 门被关上了。 过了几秒,梁九八揉揉变僵的脸,敲上门,“砰砰砰!” 梁九八本以为邵子笛至少得他在外面大吼大叫,撒泼打诨,闹得不可开交后才能开门。 谁知道刚敲完,门就开了。 梁九八问:“你关门干嘛?” 邵子笛哦了一声,脸上瞧着有点瘫,回道:“我就是证实一下这不是我出现幻觉而已。” “然后呢?” “是真的。”邵子笛点了点头,手上又有关门的动作,说:“再见!” 这次梁九八动作快,一脚抵住了门,连道:“我租约到期了,房东不续约,把我赶出来了,我地方,等等,等等,你别关,我给你钱!租金咱俩一人一半,全部!租金我全给行了吧!不过你得给我做饭吃!” 邵子笛有些心动,不用付房租……做饭,也就多一双筷子的事…… “好。” 暂时梁九八瞧着还挺人模人样,除了偶尔戏精,没发现什么他不能忍受的缺点。 住一块儿应该还行。 梁九八笑了笑,刚想说什么,突然转头冲楼道说:“唉,你速度怎么这么慢,快来帮忙搬东西!” 邵子笛凑头出去看梁九八跟谁说话呢,他也没听见有脚步声啊。 这是老式居民楼,七层,没有电梯,只有一个充满灰尘和蜘蛛网,又脏又旧的楼道。 连声控灯都能差到邵子笛回一次家得把脚给跺麻! 可此时,一个女人慢慢走上来,却另这楼道发着光,如星光大道一般。 桃花玉面,双瞳剪水,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媚态如风,款步姗姗而来。 邵子笛的脑子里出现八个字:一貌倾城,般般入画。 而随着女人越来越近,一股颇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浓得邵子笛脑袋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梁九八也皱了眉,“你这味儿也太大了,熏鼻!又去哪儿泡野男人了?” 女人嫣然巧笑,齿若编贝,声音也如十分悦耳,可话却…… “梁九八,你就是再穷也没必要来这种地方吧,啧啧,比我那洞子还破烂,能住人吗?” 女人嫌弃的打量了几眼,又抱了手,道:“老娘这是香味,你不懂别乱说。而且你们不是挺流行一夜情吗?我找的都是正经男人,什么野男人啊?” 邵子笛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碎得稀里哗啦的。 而女人似乎还嫌对邵子笛的冲击不够大,看了一眼他,问:“这是你说的勺子?太瘦了吧,怕一晚上就得被我给榨干!” 邵子笛有些懵,又有点慌。 倒是梁九八哈哈大笑,道:“够了,九娘,你别吓他了,他胆子小,禁不得吓!” 九娘冲邵子笛伸来手,“我叫……算了,你就跟这臭小子一样叫我九娘就行了。” 邵子笛浅浅一握,“我叫邵子笛。” 九娘收回手,勾了勾笑,视线一直落在邵子笛身上,喃喃道:“有点意思。” 梁九八刷存在感,“有什么进去再聊行吗?先把东西给搬进去!” 九娘往前走了一步,笑道:“子笛?” 邵子笛连往旁边让开一步,给九娘留了进去的位置。 九娘倒是不怕生,就跟回了自己的家,四处看了看后,就在沙发上坐下,吹着风扇。 香味很快弥漫了整间屋子。 梁九八吼:“老妖婆,说好你搬东西的!你怎么进去了!” 九娘当没听见。 虽然邵子笛对这个九娘感觉对方古里古怪的,还有着莫名的惧意,但相比下,梁九八让人家一个弱女子搬东西还是太差劲了。 “我帮你。” 见邵子笛这么主动,梁九八提醒了一句,“勺子,你可别瞧她漂亮,就爱上了,她心可黑了,你这么单纯,会被她骗得失身又失心的。” 邵子笛:“……帮你而已,就这么简单。” 梁九八笑了一声,“我刚看你都看她看愣住了,还当你喜欢上她了呢。” 邵子笛低垂了眼,似乎掩下了什么,回道:“她的确很美,我也只是以欣赏,没其他意思。” 梁九八耸了耸肩,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等东西都拖进来后,梁九八完全没有整理的意思,直接坐上了沙发,就在九娘身边,还被对方给嫌弃的推了一把。 邵子笛默默的走过去坐下,坐了几秒,又默默的问道:“喝水吗?只有凉水和啤酒。” 九娘:“啤酒。” 梁九八:“啤酒。” 邵子笛点头,默默的去了厨房。 九娘笑道:“你家勺子的确是挺有趣的。” 梁九八呵了一声,道:“还需要你说?对了,发现他哪里特别没有?” “味道很好闻。” 等了几秒,没等到后面的话,梁九八问:“然后呢?” 九娘摊手,“还要有什么?”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身怀异血,能修炼,或者很讨你们这种喜欢的?” 九娘舔了舔嘴角,“这个邵子笛还算是我想吃的那种。” 刚好拿啤酒过来的邵子笛,“……” 风太大,他刚刚好像听见什么了? 第二十五章 九尾,契约兽 幻听? 邵子笛刚闪过这个念头,九娘笑着解释了一下。 “是床上的吃,不是煮来吃,或者生吃。” 邵子笛,“……” 他并没有觉着好受一点…… 倒是梁九八一点不觉奇怪,拿上啤酒,拉开拉盖就灌了一口,说:“好喝!不过好像差点什么东西!” 邵子笛没接话,而是冲梁九八猛使眼色: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解释一下啊! 幸好脑电波接上了,梁九八哦了一声,说:“其实这个九娘就是我那个跟大爷似的员工,刚出去玩了回来,不过估计也帮不了什么忙,你就当她是透明人就行了。” 邵子笛,“……”原来是那个不靠谱。 九娘也拉开了拉盖,“pia”地一声,灌了一口,说:“确实像是差点什么东西。” 邵子笛:你们俩想吃夜宵直说,好吗? 不过,邵子笛主动提出去吃夜宵时,两人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梁九八,“我把东西收拾好再搬过来,还爬了六楼,累,不出去。” 九娘,“今晚月色不好看。” 邵子笛,“……哦哦。” 梁九八突然道:“对了,勺子,你是厨师啊,能在家里做不?其实我好像还真的有点饿了。” 邵子笛刚想拒绝,九娘突然道:“你还会做饭?” 梁九八点头,“挺好吃的,勺子,家里有菜不?” 家里? 改口倒是挺快的。 邵子笛站起身,“那你们先随便聊聊,我去做点吃的。” 好在最近邵子笛都有备食材,而且今天路过巷口,还买了几斤新出的花生。 没时间卤,花生就水煮了。 又油煎了一个茄子豆角,炒了一个青椒肉丝,最后煎了几个鸡蛋葱花饼。 还不到半个小时,邵子笛就在餐桌上摆上了还算丰盛的夜宵。 标准的下酒菜。 其实别看这是比较旧的步行楼,但还是挺大的,就说邵子笛这个就是将近一百平米,有两间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还有一个餐厅的房。 虽然邵子笛一直很想找一个人平摊房租,但楼房旧,四周小巷太多,不安全,就没找到合适的合租人。 三人上桌,啤酒一人倒一杯。 梁九八先动筷,连道:“好吃!” 邵子笛倒是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只冲还在打量的九娘说:“尝尝,大概不会难吃。” 九娘夹了一根豆角,刚入口,眼睛变微亮,越嚼,眼中的光便越盛。 手上也飞快的夹了一根茄子塞嘴里。 然后是鸡蛋葱花饼,至于花生……还要剥,浪费时间! 梁九八不开心了,夹住九娘又伸去的筷子,说:“喝酒下菜,你怎么跟几百年没吃饭似的,准备一个人吃完,不给我们留点?” 九娘挥开梁九八的手,略用力,把梁九八惊住,然后道:“我几百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邵子笛刚想说,谢谢赏脸,突然看见九娘的身后慢慢往上延伸了,毛茸茸的,纯白色的……尾巴?! 邵子笛揉了揉眼睛,尾巴…… 闭眼再睁眼,尾巴…… 左右摇头,似乎想晃去幻觉,再盯。 “天呐!” 尾巴! 梁九八看了一眼大惊失色的邵子笛,奇怪的问道:“勺子,你叫什么呢?” 邵子笛知道自己不该继续看,但就是无法从那一,二,三……有九根又粗又长,快碰上天花板的尾巴上移开视线! 尾巴! 是尾巴!!! 九娘剥了一个花生,笑道:“他看见了。” 梁九八,“什么?” 九娘站起身,那九根尾巴随着轻晃了一下,如一把巨大扇子,围在娇柔的九娘身后,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美艳的精怪,专吸成年男子的精气! 看着邵子笛轻轻笑着,像享用某物前的兴奋,轻轻回道:“我说,他看见了。我的真身。” 邵子笛抖如筛子,腿麻得站不起身。 只能靠骂梁九八不靠谱,是不是想要害他,骂到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才感觉缓过来了。 而梁九八却很兴奋,“看见了?为什么?明明他刚刚没看见的!” 九娘似笑非笑,可眼里倒像是有抹惊喜,道:“是这顿饭,这顿饭……很特别。” “这顿饭?” “等等!”梁九八突然自己叫停,然后仔仔细细的将九娘上下打量了一番,讶异道:“我,好像也能模模糊糊看见了!” 九娘终究忍不住笑出声,道:“那是因为我现在处于吸取……也就是你说的能量,所以有些控制不了本形,不过对一般人来说,并没有变化,就算是你也只能模糊看见,但他……” 九娘突然看向邵子笛,笑意越来越浓,“他却能看得很清楚,很特别,的确很特别。” 梁九八也总算注意到邵子笛的异常,“勺子,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邵子笛抖着音,“……热。”当然是吓的!你还问啥啊问! 九娘突然冲梁九八招了招手,道:“我有事跟你说。” 梁九八也没多问,起身,先往阳台去,看来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而九娘就慢悠悠的走在梁九八身后,不过在转身那刻,邵子笛就看不见她的身影,只看见一双纤细的小腿,和九条尾巴! 吓人! 两人聊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从两人约着一起离开,邵子笛脑子里就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 其中最靠谱的是,那个九娘会跟梁九八说,要吃他。 不是床上的,而是妖精吃人的那种吃。 清蒸?油炸?或者直接生吃? 邵子笛的汗水越流越多,直到快把身上那件T恤给打湿,梁九八和九娘才回来。 两人的眼神都怪怪的,有些看不透。 总之不是什么善意。 邵子笛认命,先出声问道:“如果一定要吃我,我能选择吃法吗?” 梁九八一愣,“什么?” 九娘瞬间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子笛,你放心,我们不会这么浪费,直接吃了你的。” 邵子笛,“……你们还打算养着我,时不时割一块肉吃吗?” 九娘笑不停,道:“算了,梁九八,还是你跟他解释吧。” 梁九八先递了张纸给邵子笛擦汗,才道:“勺子,其实我该一早告诉你。九娘她不是人,她是妖,狐妖,九尾狐。不过你放心,我和她签订过契约,她不会随便伤害我不想伤害的人。” 九娘插了一句,“而且我们一族不喜欢吃人,脏,更别说你们现在还有什么毒奶粉,假大米,地沟油……我还想多活几千年呢。” 邵子笛想了想,有道理,放下心,问道:“那你们刚刚……” 梁九八却突然认真起来,一副要细细讲来的样子,“九娘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只签订契约的妖……勉强算是神兽。” 邵子笛忍不住吐槽道:“不是灵异吗?怎么变玄幻了?” 梁九八默了默,才道:“其实这个世界除了鬼以外,还有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看不见,也不知道的精怪,妖兽,神兽等等,而我师承洪梧派,留有的祖籍上有契约妖兽的办法,可我能力不够,只能在妖兽愿意的情况下才能契约。” 邵子笛不知道接什么话,只得尬笑道:“呵呵,挺坑的啊。” 梁九八点头,又道:“勺子,我需要你帮忙。” “啊?” 突然被点名,邵子笛也很愣,“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懂。” 梁九八没解释,只道:“如果你让我成功契约一只妖兽,我就给你一万。” 邵子笛没说话。 梁九八立马加到,“十万!” 邵子笛这下害怕了,问:“你不会让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吧?我卖艺不卖身的。” 艹,一紧张,又开始胡说了。 好在梁九八没在意,只说:“不危险,只需要干回你的老本行就行了。” “老本行?” 梁九八做事很迅速,从他的塑料口袋里翻出纸笔,拟下合同。 他,邵子笛,用做饭,对,就是做饭,去诱惑神兽和梁九八签订合同,成功一只则有十万的酬报。 除此之外,邵子笛不需要做任何危险的事。 梁九八也不会多付任何酬劳。 双方都看清条款后,在合同上留下签名和拇指印,然后一人留了一份。 在这期间,九娘将桌上除了水煮花生外,把其他三盘菜都吃得干干净净,连盘底都没放过,给舔干净了。 最后剥着花生说:“对了,像我这种已经有契约的,能随时吃吧?” 梁九八喜滋滋的将合同收好,颇有翻脸不认人的潜力,道:“这个不要和我说,和勺子说。” 九娘哼了一声道:“就知道你小气,不愿帮我,当初契约的时候说的好听,什么会帮我更好适应人类生活,不让我干任何脏活累活,想休息就休息,想找男人就找男人,现在我就是想吃顿饭而已,就不愿意了,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一点都……” 噼里啪啦,就跟连珠炮似的,很快就从嘴里冒出一大段话来。 好几分钟都不带停。 但你仔细听就能发现里面有很多重复的意思,甚至是重复的语句。 邵子笛忍不住头疼,好唠叨啊—— 梁九八也像是受不了了,连忙打断对方,“好好好!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又拿出来说!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然后看向邵子笛,“勺子?” 邵子笛怕被九娘唠叨,连道:“就是多一双筷子而已,可以的。” 九娘心满意足,道:“那我去睡了。” 然后邵子笛就见对方没往门外走,而是走向了其中一间卧室。 “等等!” 邵子笛盯着梁九八,略凶,“她在这里睡?” 第二十六章 广场,小男孩 梁九八还没说话,九娘先打着哈欠说:“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啊,你们俩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啊,好累,我睡了。” 开门,进去,关门。 梁九八呵呵两声,“我睡沙发!反正她待不了多久,就让她先住这里吧。” “不方便吧……” “你放心,她是妖,不刷牙不洗脸不洗澡,连厕所都不上,不会不方便。” 房间传来声音:“梁九八!我是小仙女!别在背后说我坏话!” 梁九八又笑了笑,“她就是听力有点好。” “……” “除了租金外,我再多给你租金的一半。” 邵子笛笑,“成交!” 梁九八:财迷…… 夜深—— 梁九八翻身时,发现自己脚边坐了一个黑影,要不是多年捉鬼培养起来的强大心理素质,可能他会吓晕过去。 九娘,“睡得挺香的啊。” 梁九八坐起身,问:“找我有事?” “也不算有事,没睡意,就想找你聊聊。” 梁九八嗯了一声,道:“有话就直说。” 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算短,在梁九八差不多刚独闯那光怪陆离的世界时,就认识了九娘,几年来,也培养了一种损友之类的默契。 九娘笑着翘起了二郎腿,道:“梁九八,你还跟以前一样,骗人,是一流的!” 梁九八沉默了几秒,才说:“哦?我骗谁了,你,还是邵子笛?” 顿了顿,他又道:“我好像都没骗吧,我可是一早就把所有事跟你们说清楚的,双方自愿,谁也别想赖谁。” 语气还带着一丝无赖。 九娘的眸子微亮,像野兽一样发着绿光,虽然客厅黑暗着没有灯,但她依旧能看清梁九八。 包括他眼里的那一抹冷漠。 “呵,梁九八,有时候我真觉着你挺自私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梁九八的眸子微暗,但什么也没说。 九娘又道:“不过嘛,也很正常,人类,都自私。你们不是有句话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梁九八还是没说话。 九娘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随后揉了揉出泪花的眼角,道:“我看那邵子笛挺好的,你千万别负他。” 梁九八有几分讶异,“还真是难得听你嘴里说一个男人的好话。” 九娘哼了一声,“我是恨男人,不过是恨那种恶心的贱男人。” “怎么,看上他了?” 九娘瞥了梁九八一眼,嘴角轻勾,似笑非笑,“太瘦了,干不了多久的。我还是喜欢壮的,你就不错。” 说着,九娘贴了上来,软玉温香,夜深人静,却被梁九八一个手诀给逼开,道:“别来,我可经不起你折腾。” 九娘呵呵呵笑,“胆小鬼。” “对了,你也少去招惹勺子,他单纯,容易当真。” “知道啦,我可求着他给我做菜呢!我可不敢随便招惹,再说了,我瞧他怕我还来不及呢!” 梁九八笑了一声,“也是。” 又闲聊了几句,九娘突然颇为严肃道:“其实就他吞的那个东西,目前我们不清楚是什么,再加上他这个能力,最好不要把他暴露在外,否则……” 好的东西,谁都想得到。 但不是所有妖或者人,会像他们对邵子笛如此好的待遇,给足了自由。 更多的,看见金矿后只会有一个念头,狠狠开采! 梁九八点头,“嗯,我知道。我有分寸。” 九娘站起身,准备回房睡觉,临走前道:“不过有了他,或许你的心愿,很快就会实现。” 梁九八淡淡,声音也似若有若无的道:“希望吧……” 一觉醒来的邵子笛还有些恍惚,在床上躺了足足十几分钟才下床,虽然做好了心理建设,但还是在开门后,看见两人先后冲他打招呼时,顿住。 昨晚,果然不是梦…… 九娘已经换了一身浅色的家居服,虽然她昨晚空手来,但对于一个妖来说,隔了一夜换一套衣服好像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而梁九八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蹲在黄蓝白塑料袋子前整理东西。 嘴里嘀咕着:“朱砂倒是够了……黄纸有点潮,一会儿晒晒……咦,这符我不是用完了,居然还有……” 邵子笛凑上前看了一眼,又连忙退开,免得被抓去当小工。 九娘过来,笑靥如花,道:“子笛~咱们早上吃什么啊?” “粥?” 九娘嘟嘟唇,“没有肉吗?” “额……我出去买?” “算了,就喝粥吧,不用这么麻烦。” 九娘撩头发,又微笑问道:“不过子笛啊,你干嘛离我这么远啊~” 梁九八哼哧笑了一声,“怕你这个狐妖把他吃了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尾巴多吓人!” 九娘手指绕着耳边落下的碎发,幽怨道:“这怪谁啊?要不是某人非契约我,我也不会落于这种地步,还要被人嫌弃,吃饭也得求人,哪像跟着大王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我以前可只喝花露,吃也只吃新鲜的瓜果,现在却只能喝白米粥,唉,我的命……” 十五分钟?还是二十五分钟…… 邵子笛足足听九娘从吃讲到穿,再到各个朝代的衍变,被强行科普了一波。 不过最后只有一个总结。 九娘很唠叨。 邵子笛:“我去煮粥,昨晚还剩一点瘦肉,我单独加在你碗里。” 九娘停下,十分简短的笑了笑,道:“谢谢子笛~” 要命! 他果然不适合和妖打交道…… 不过邵子笛还是低估了自己,不到一周,他已经能自如的面对九娘的唠叨,和半夜躺在他旁边装睡懵的梁九八。 前者无视,后者踢下床就行了。 九娘果然如梁九八说的那样,不用洗漱,不用洗澡,甚至都不上厕所。 活得像小仙女。 至于梁九八,他这几天倒是添置了不少东西,活活把邵子笛这个单身汉的简单大方的屋子,变成了颇像装神弄鬼的邪教中心。 好在房东一般不上门,不然开门看见这里面到处贴着的符,还有挂着的八卦镜,以及堆的乱七八糟一堆东西,肯定得报警。 这日,梁九八破了一起小偷装鬼偷东西的事件,和拎着老板用一堆快过期的饭团寿司抵作酬劳的邵子笛,去附近的广场,一边看老太太们跳广场舞,一边吃夜宵。 假小仙女·真狐妖,九娘,除了邵子笛做的东西,其他的一概不吃,所以这些就不用给她留。 但还是太多,邵子笛打了一个饱嗝,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撑着地砖,看前方不远的几个熊孩子蹦蹦跳跳,转圈圈。 看了一会儿,他有些自言自语道:“那小男孩怎么一个人站着?” 就在热闹的转圈圈中,一个一直站在原处,脸上无一丝笑容的小男孩,尤其的格格不入。 梁九八问道:“你说谁?” 邵子笛眼神示意方向,“那儿,穿着黑T恤黑短裤,长得虎头虎脑,挺可爱的。” 梁九八定睛看了许久,甚至还尝试了眯眼和伸脖子,最后说:“没看见你说的小男孩啊。” “怎么会,就那儿啊!” 邵子笛抬手指了过去,说:“那个一身黑,脸蛋儿圆圆的,就是不爱笑……” 说着说着,邵子笛的声音越来越弱。 半响,他收回手,看向梁九八,问:“你没看见?” 梁九八摇头。 邵子笛咽了咽口水,“那我是看见了……”鬼? 梁九八忍笑,点点头,“应该是。” 邵子笛忍不住往梁九八的身边挪了挪,说:“运气这么差?怎么会,等等!那个小男孩是不是往我们这边过来了……他过来了!” 小男孩的确如邵子笛描述的那样,穿的一身黑,长得虎头虎脑,很可爱,就是脸上没一丝笑,冷冰冰的。 有种小大人的反差萌。 他走过来,就站在了邵子笛面前,也不说话。 气场十分强大,邵子笛缩成了鹌鹑。 梁九八忍不住了,笑道,却是对那个男孩说话,“小朋友,你过来有事吗?” 邵子笛一愣,握手就给了梁九八一拳,“你丫骗我!” 梁九八笑不停,“谁让你这么好骗?” 靠! 还怪他了? 知道梁九八也能看见,邵子笛也不怕了,甚至主动问小男孩,“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 这么不合群,该别是走丢了。 小男孩盯着邵子笛只说了三个字,“我饿了。” 虽然邵子笛刚好有吃的,但怕小男孩家长在附近,会被误会是坏人,就又问道:“小弟弟,你是跟谁一起的?你一个人吗?” “我饿了。” 邵子笛极其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嗯,哥哥虽然有吃,但不能随便给你,你告诉哥哥,你跟谁一起来的好不好?” 可小男孩的回答还是,“我饿了。” 邵子笛无奈,刚想寻一下附近有没有找孩子的人,那小男孩突然咧开嘴,露出了虎牙,却不是那些可爱的两瓣虎牙,而是又尖又长的,两颗像老虎牙齿的牙! 牙齿在路灯的折射下,似幽幽的发着寒光! 难以想象,这么长的两颗牙,是如何藏在又薄又小的嘴皮里! 关键是这小男孩还舔了舔嘴,眼里也发着光,说:“我饿了。” 像极了隐藏在小孩皮里,专在夜里吃路人的野兽! “嗬!” 邵子笛震惊的问道:“梁九八!你看见没?” 梁九八揉了揉鼻子,说:“勺子,你演技不错啊,不过这么就想骗我还差一点!” “骗你妹啊!他的牙!他的牙齿!” 本来邵子笛是想指的,可又怕自己手指会被那小男孩尖锐的牙齿一口咬断,就没敢。 梁九八也察觉不对,正视起来,却如何都瞧不出这个小男孩有什么异常。 除了冷一点。 一直在喊饿。 想着,梁九八扔了一个饭团给对方,“诺,吃吧!” 第二十七章 饕餮,第一只 小男孩稳稳接住,连透明袋都没撕,直接一口咬下,尖锐的牙齿穿破塑料,直插米饭里,将其咬断,第二口已经把一个拳头大小的饭团全吃了下去。 或者说吞要更准确一点。 然后看向了梁九八,似乎在期待下一个。 梁九八咦了一声,笑道:“有意思!” 接下来邵子笛就看着梁九八跟投喂动物园的老虎似的,饭团寿司丢不停,而小男孩也一个接一个,根本不需要拆包装,最多也就两口就全吞了下去。 连嚼都不带嚼。 很快,足够七八个成人吃撑的东西,全喂给了这诡异的小男孩。 可这小男孩还像没吃饱似的,一直盯着梁九八手中的空袋子,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邵子笛都已经麻木了。 梁九八站起身,一脸怪蜀黍的表情,嘿嘿笑道:“?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10 www.c6K6.Com 〖一铮壹依锘褂泻芏嗪贸缘模一丶以趺囱俊?br 邵子笛紧跟着站起身,诧异道:“梁九八,你?” 梁九八给了一个眼神,“十万。” 邵子笛瞬间明白,难道这小男孩……是神兽? 两人的实力都一般般,看不出这小男孩到底是什么,但总归肯定不是人。 不然两人会以诱拐儿童罪进狱…… 回家,九娘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道:“做事回来了?子笛,我饿了!给我做夜宵吧!” 梁九八扔了一句,“没空!” 然后推着邵子笛进厨房做吃的,倒是九娘注意到除了两人外,居然还有一个小孩子。 不禁问道:“怎么,我们现在总算是开始做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了吗?” 梁九八呵呵两声,“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不干这种违反法律的事。” 九娘过来捏了捏小男孩的脸,问:“小家伙,你是谁啊?” 梁九八问道:“你不认识?” 九娘耸肩,语气有些无所谓,“反正不是人。” 梁九八呵了一声,道:“是人我会领回来?” 倒是这小男孩在眼睛紧跟着邵子笛的背影,期待有东西吃中,抽空看了九娘一眼,嗓音还有些稚嫩,“青丘九尾。” 九娘哟了一声,道:“小九八,你这次可领回来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她无法看清其真身,对方却能用这么随意的语气说出“青丘九尾”四个字,除了远古的那些老家伙,可没谁敢对他们青丘一族这么无礼。 梁九八也有些期待,现在就只等邵子笛做好饭,看这小男孩究竟是何人……兽! 又是夜宵,邵子笛就简单的炒了几个菜,番茄炒蛋,炝炒豆芽,清炒茄条……想着这小男生胃口不小,又蒸了满满一锅的白米饭。 摆上桌,小男孩和九娘的眼睛都噌的一下亮了! 梁九八怕九娘抢食,拉了对方一把,没拉住,反被一甩连退了几步,和邵子笛一起站在了远处。 看两兽如何狼吞虎咽。 很激烈,场面一度失控。 梁九八问:“勺子,看见没?” 邵子笛盯着那个因为吃番茄炒蛋,而吃得嘴巴红红的小男孩,盯了许久,最后却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会没有?” 九娘帮忙解惑,“这家伙估计比我厉害多了,你等他再多吃,喂!小屁孩!我碗里的东西你也夹?!” 一大一小也不要脸了,你夹我碗里的,我吃你盘里的,就在这争夺中,邵子笛总算看见了。 和九娘那招摇的九条尾巴不一样。 邵子笛就看见小男孩脑袋上蹲着一个长相奇特的兽,身体像羊,脸却是小男孩那张冷冷的扑克脸,见他盯着,咧开一嘴锋利的虎牙,爪子却像人手…… 好奇特…… 而梁九八听了邵子笛的描述,沉思起来,应该是在脑里搜寻着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想出来之前,九娘突然一声好听的干嚎,“我去!居然是饕餮!饕餮啊!我居然见着活的了!” 梁九八打了一个激灵,“饕餮!对,是饕餮!” 下一秒,脸就垮了下来。 变脸极快。 邵子笛问:“怎么了,饕餮不好?” 梁九八反问,“你说呢?” 饕餮,这两个字邵子笛并不陌生,这种神兽在很多书上或者影视作品都有出现过,是龙生九子之一,贪于饮食,有传说,到最后饕餮吃到无物可吃,将自己的身体吃得只剩下一张嘴。 还有传说,饕餮极爱吃人……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邵子笛就看见小男孩开始舔盘子,还偏偏是番茄炒蛋的盘子,把整张白净的小脸都给蹭得又油又花。 又注意到几人都在看他,歪了歪头,似乎十分不解。 萌得邵子笛都忍不住想抱抱对方。 靠……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而梁九八心情极其不好,好不容易在契约了一个唠叨又干不了正事还屁事特多的九尾狐后,遇上一个潜力似乎挺不错的小神兽,结果,是饕餮! 那个除了吃真想不出有啥用的神兽…… 梁九八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去沙发上躺着了,说:“吃完了就把他赶走吧。” “赶走?” 虽然邵子笛挺怕对方吃人的,可现在左看右看对方都只是一个小孩子,那张小嘴连一个馒头,好吧,馒头是能吞下去,可人总不可能吞下去。 总之瞧着不像是有危险的。 就这么赶走……他的十万块怎么办? 财迷邵子笛努力争取,说:“到底是神兽,还是龙的儿子,能力肯定很强,你真的要这么把他赶走?” 梁九八哼笑道:“能力强?我看他吃的能力是挺强的!” 一个不注意,小饕餮居然抱着盘子啃了,邵子笛连忙上前阻止,又说:“除了吃,他总有其他的吧!” 梁九八肯定回道:“没有。” 邵子笛,“……” 九娘大概是看出邵子笛挺想把这饕餮留下来,为了讨好自己的能量供应商,也跟着劝梁九八,“梁九八,它毕竟是神兽,还是远古神兽,能像你说的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吗?你信不信,连我都打不过这个小屁孩儿?” 单纯力量来讲,哪怕成年的九尾狐,也敌不过一个还没成年的饕餮。 毕竟拥有龙的血脉。 梁九八也想了想,但还是觉着不妥,“不行,太危险了,别一个不留意,把我都给吃了!要不就是出去给我惹出什么祸。” 九娘,“你忘了你契约他之后,你不允许的事,他不会做?” 理倒是这个理,可…… “饕餮,喂不饱的,我可不想被它给吃得混到砸锅卖铁只为了给它一口吃的!” 九娘笑了一声,说:“饕餮的确是吃不饱,相应的它每天都吃不饱,那你也别把它喂饱啊!再说了,饕餮又不是一定要吃你们人类的食物,实在饿狠了,你随便给它弄点吃的不就行了?” 有道理。 就像九娘爱玩男人,也没逼着梁九八给她找男人啊。 “成,先留一段时间吧,要是还行,就契约,不行的话……” 梁九八冲一直看着他的小饕餮笑了笑,颇为无情的道:“就赶出去。” 小饕餮似乎听懂,或者说他一直都能听懂,只是话少,总之梁九八说赶它出去,应该是“吓”住了它,竟一手抓住了邵子笛的衣角。 又黑又亮的眼睛,就这样看着邵子笛,一眨不眨,似乎在问:不要把我赶出去。 小手攥得紧紧的,好像怕邵子笛会挥开他。 是慈父心态吗? 或者说惦记那十万块?总之邵子笛抬手摸了摸小饕餮的头,宽慰道:“你放心,我会让你留下来的。” 小饕餮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应该在笑。 然后说:“我饿了。” 邵子笛,“……我去给你盛米饭。” 饕餮真的喂不饱,除了菜,饭基本是它一个人……兽解决的,可最后还是对邵子笛说:“我饿了。” 没办法,把冰箱的菜和柜子里的米,已经在冷藏室冻了很久,作为库存的腊肉香肠还有一包速冻汤圆,都做来给它吃了。 折腾到半夜,邵子笛累得看见啥都想放锅里抄一抄。 但小饕餮还是一脸有点饿,没吃饱的表情。 邵子笛:是我低估了…… 梁九八也不知是觉着吵他睡觉了,还是心疼那些吃的,说:“再吃,我现在立马把你赶出去!” 小饕餮一手拉住了邵子笛的胳膊,好像很害怕。 虽然邵子笛做饭很累,可见此,还是忍不住道:“梁九八,他就是一个孩子,你别老说赶他出去这种话吓唬他!” 梁九八面色不虞,“你别被它那样子给骗了,神兽,哪怕没成年也是活了几百上千年,没你想的单纯!指不定挖坑给你跳呢!” 邵子笛也心生疑惑,的确是,龙的孩子……梁九八再也厉害也不至于怕对方吧? 小饕餮似乎察觉到邵子笛变化,拉着对方的胳膊摇了摇,糯糯道:“我不吃了。” 这是从他们遇见,小饕餮总算说了除“我饿了”,说的第一句话。 邵子笛也免不得大喜,笑着:“那你困了吗?我带你去冲凉,然后上床睡觉?” 小饕餮点点头。 梁九八看邵子笛居然真的拉着小男生准备进浴室,连道:“勺子!你真当它是小孩子去照顾啊?还有,它今晚睡哪儿?” 第二十八章 玩偶,新命案 “跟我睡啊。” “什么?!”梁九八惊得从沙发上坐起来,难以置信道:“你把我踹下床,让一个饕餮睡你旁边?” 这话说的有点歧义。 邵子笛回道:“这里就两张床一张沙发,床单和被子也没有多余的,不能打地铺,你让他睡哪儿?” “跟九娘睡。” 房间里传来声音:“我拒绝!我才不跟一个小屁孩儿睡觉!” 邵子笛摊手。 梁九八沉了脸,道:“那我和你睡,它睡沙发。” 邵子笛拒绝,“你睡觉不安稳,那床本来就小,我可不想半夜被你挤下床。” 在梁九八还想说什么之前,邵子笛又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跟他睡床,你自己继续睡沙发。” 见两人进了浴室,梁九八在外面喊了一句:“小心睡着睡着就被你旁边的饕餮给吃了!” 没人应他。 梁九八重新躺下,哼了一句,“我才不会救你!” 万幸,第二天醒来没有被吃掉。 邵子笛检查了一下四肢,和身体不该缺少的部位……都还在。 转头,小饕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开口第一句就是。 “我饿了。” 邵子笛的脸僵了僵,想起了昨晚被这句话支配的恐惧。 但很快缓过来,说:“那起床吧,我给你做吃的。” 见邵子笛牵着小饕餮出来,九娘还挺惊讶的,打趣道:“哟,没被吃掉啊?” 梁九八一反常态没跟着调侃,而是打了一个哈欠,再仔细看,一脸倦容,眼底有浅浅的青色。 邵子笛问:“怎么,昨晚没睡好?” 梁九八胡乱应了一声,没多解释,而邵子笛自然也不会多问。 至于九娘,她也没兴趣说,昨夜梁九八一直蹲在邵子笛卧室门口,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 一夜没睡。 估计是怕邵子笛呼救的时候,来不及救人吧。 进厨房,邵子笛才想起家里吃的都被小饕餮给吃光了,早饭估计得在外面解决。 九娘现在只对邵子笛做的吃的有兴趣,就没一起出门,只让邵子笛多买些吃的,午饭一定要在家里做。 怕引起慌乱,邵子笛领小饕餮吃了十几家早餐店,才让其,好吧,并没有说不饿了,而是梁九八撑不住,直吼没钱了,再吃就把小饕餮赶出去,三人才去了超市。 其实小饕餮挺乖的,邵子笛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不吃了也就不吃了。 瞧着就是一个胃口大点,额,胃口很大的小男孩。 所以邵子笛不是很明白梁九八为何这么嫌弃小饕餮,大概……是因为吃的都是花他的钱? 小气! 邵子笛牵着小饕餮的手,问:“饕……那个,我叫你,涛涛好吗?” 涛涛根本没有反驳,乖巧的点了点头。 邵子笛又问:“涛涛,你喜欢吃什么啊?” “你做的。” “那你不喜欢吃什么?” “没有。” 邵子笛:真好养活。 咻! 几天后…… 就在邵子笛怀疑自己的正职是厨师时,有活儿来了。 九娘照例在家里躺着,一般梁九八能解决的事,她都不会出面。 而涛涛……九娘不管事,梁九八不放心,再加上对方一直跟在邵子笛身后,就一起去了。 这次的事件不是梁九八在网上接的,也不是熟人找的,而是警局里的刑警队长,方队长请梁九八去当顾问。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出现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且事件很有可能不止一起。 就比如之前的失踪案。 三人搭出租到了一个高档小区,来接他们的是那个年轻警察,小方。 小方挺热情的,“梁哥”,“邵哥”,喊得亲热,就是视线再转到涛涛身上时,不禁有些疑惑:“梁哥,这个小弟弟是?” “跟他一样,给我当助手的。”梁九八说时,看了邵子笛一眼。 小方愣了一下,这么小,童工吗?但又想到梁九八的身份特殊,就没多怀疑,领着他们去了凶案现场。 说是凶案现场也不尽然。 因为小方说这里的门窗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而小区的安保系统很厉害。 就之前,如果不是小方来,或许三人根本无法进入这个小区。 不止外来人需要户主证明并登记,整个小区几乎没有监控死角,进出入都会拍摄到,方队长一早就调出监控查看过,从户主离开,到发现有人死亡,这栋楼就没有外人进过。 甚至走廊都没有人靠近过大门。 除此之外,在尸体的附近也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 尸体上除了脖子有被自己掐过的淤青指痕,没有任何伤口。 如果不是受害者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孩,或许这起案件就会被定性为自杀。 尸体已经送回警局解剖,梁九八和邵子笛看的是从刑事技术员那儿拿的照片。 是一个小女孩。 穿着小洋裙,身体直直的躺在地上,双手反掐住自己的脖子,面部肿胀青紫,眼睑有红褐色的点状出血,是窒息而死。 一个还没上小学的小女孩,诡异的,在没有任何挣扎中,把自己给掐死了。 照片的色调很真实,虽然不血腥,却依旧令人看得头皮发麻,心脏紧缩。 邵子笛没敢多看,倒是梁九八皱着眉头看了许久,说:“的确很奇怪。” 一句废话。 方队长过来,视线也在涛涛身上落了一下,虽然没多少惊讶,但还是让小方先带孩子出去,他有话要谈。 梁九八阻止,“方队长,以防万一,还是把他留在这里吧,你放心,他不会胡乱说任何事。” 方队长皱了皱眉,“到底是个小孩。” 梁九八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并没多解释。 方队长见此也就没让涛涛出去,道:“小梁,你也看见了,这起案子让我们来是完全无法下手,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嫌疑人,甚至连案子的性质都很难定!” 梁九八点点头,“的确不是人类所为。” 方队长惊喜不已,“你知道是什么做的了?” 梁九八摇头,“只是看出些不对劲,是什么所为还不清楚,至少这里……我没有感觉到那些东西。” 说完,梁九八看向了邵子笛。 邵子笛暗暗摇头,他也没看见。 方队长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种事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解决了,只说明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这不是第一起。 从这个月开始,已经有两起疑似自杀的案件,受害者都是五到七岁的孩子,住在高档小区,死前的状态都是一模一样。 孩子的父母在各行各业都是精英,一直在对他们警方施压,可现在连个嫌疑人都没锁定,又死了一个孩子。 方队长愁得白头发都冒了好几根。 没办法,才找到了梁九八。 梁九八又问了一些案件的情况,在方队长去调来另两起的档案时,拉着邵子笛在这四室两厅的房子里四处看了看。 没有任何异常。 却也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最后三人站在了孩子死去的那间卧室,地上标记着尸体的位置,离衣柜很近。 四周的确没有任何打斗甚至挣扎的痕迹。 看了一圈,梁九八问:“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吗?” 邵子笛平时最怕那双眼睛看见什么,但现在接连发生三起凶杀案,死了三个孩子,便恨不得立马能看见什么,让梁九八解决,也将罪恶遏止。 可,最后却只能摇头,“没有。” “你呢,小屁孩?” 涛涛面色难看,从小嘴里蹦出一个字,“饿。” 梁九八,“……真是不能指望你们两个。” 邵子笛拍下涛涛拿衣服吃的小手,问:“那你发现什么了?” “有一点。” 梁九八看着卧室的公主床,道:“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喜欢玩玩具,可我刚看了,不止其他地方,连她的卧室都没有看见一个玩具。” 邵子笛,“万一她不喜欢玩呢?” 这句话邵子笛自己说的都有些不确定,哪怕是他小时家里穷,也会用石子,树枝,甚至泥土之类的东西给自己做玩具。 更别说这大都市里的孩子。 梁九八则道:“至少一个玩偶总该有吧?” 去找了方队长问,是不是把玩具之类的都拿回警局做物证,结果方队长才发现这个怪异的地方,便去找了受害者的父母问。 最后得到的信息是,小女孩最初是很喜欢玩偶的,芭比娃娃、泰迪熊、公仔,摆满了整间卧室。 可前几天小女孩的母亲从某处买回来一个玩偶,是一个西方娃娃,特别受小女孩的喜欢,每天吃饭睡觉都要抱着,甚至为此将其他玩偶都扔掉,只留那一个。 梁九八问:“那么那个玩偶呢?” 方队长也是一脸疑惑,“受害者的父母说,那玩偶一向是被他们女儿抱在怀里的,可发现尸体的时候,却没有看见那个玩偶,我们来搜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 梁九八想着什么,“不在了啊……” 等回神,梁九八又道:“方队长,还麻烦你去找另两家的人问一下他们孩子玩玩具的情况,又有没有见过跟这家一模一样的玩偶。” 方队长诧异,“难道问题出在那个玩偶身上?” “有可能。” 玩偶又不会长脚跑了,除非…… 第二十九章 唯一,活着的 总之,找到调查的方向,方队长也挺开心,安排小方去把档案给梁九八之后,就去忙事。 而梁九八也没在这里多留,一捉鬼的,一有阴阳眼的,外加一神兽,都没有发现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待下去也没用。 很快,方队长那里来了消息。 和这家情况一样,孩子的父母从某处买了一个西方娃娃给孩子。 自此孩子就与娃娃形影不离,甚至将其他玩具都丢了,一直抱在怀里。 也同样,孩子死后,那个娃娃就离奇的不见了。 因为孩子去世,悲痛的父母就没多在意这么一个娃娃,是由方队长去问起,才发现娃娃不见了。 不过虽然知道这个娃娃一定有问题,但方队长依旧不知道如何解决。 总不可能去通缉一个玩具吧? 甚至无法警告市民不要购买这类的娃娃,否则会害死孩子。 除了怕引起恐慌外,现在这个时代,他们作为警察,难道要告诉公众他们其实不相信科学? 而梁九八似乎也陷入困境。 又是一起他无法从鬼神上下手的案子,师父教他的那些东西完全用不上。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到,下一起案子…… “小梁,我需要你的帮忙,快来!” 距离上次不到一周的时间。 这段时间梁九八每天都在看档案,虽然没发现更多的异常,但对这几起案件已经是非常熟悉。 至于邵子笛……他帮不上忙,这几天就只能忙活如何让涛涛能乖乖的,不再乱吃其他东西。 方法比较笨。 他自制了一些饼干,薯条之类的吃食,装在零食铁桶里,分量够足,一桶能让三四个成人吃饱。 也做了要求,只能一点一点的吃,如果很快吃完,以后就没得吃。 涛涛很爱吃邵子笛做的东西,所以威胁很管用。 总之,在接到方队长的电话后,三人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依旧是高档小区。 一见面。 方队长便一脸古怪的表情,对他们说:“小梁,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总之,你先过来看看这个。” “嗯。” 方队长把他们带去了书房,那里除了小方以外,还有另一个警察,就坐在电脑前,似乎再播放着什么。 过去后,方队长道:“小张,你把那视频再重播一次。” “是,队长。” 梁九八最先过去,犹豫了一下,邵子笛也拉着涛涛过去,倒是小方看着抱着涛涛,欲言又止。 如果仔细看,能发现小方嘴唇发白,面色难看,似乎看见过什么恐怖的东西。 而这边,电脑里已经播放视频。 屏幕上出现这间房的客厅,看来应该是户主安设了家庭监控。 时间是今天上午,8:01。 方队长让小张三倍加速快进,半个小时的画面里出现了夫妻两人和孩子,还有一个应该是家庭保姆的女人。 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去学校。 在父母两人出门上班,约半个小时后,家庭保姆也出门应该是去买菜,客厅就剩孩子坐在沙发上。 孩子约莫六七岁,一个小男孩。 从出现在画面里就一直抱着娃娃,和娃娃像朋友一样玩耍。 邵子笛不知道这个男孩之前性格如何,但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应该多数是喜欢玩车和机械之类的玩具,喜欢玩娃娃的实属少数。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小男孩都一直坐在沙发上,很乖。 难怪大人会这么放心的让孩子一个人在家。 9:18,坐在沙发的小男孩在快速加倍中动了,站起身,似乎要去哪里。 方队长连道:“恢复正常速度。” “嗯。”小张连忙移动鼠标,而小男孩的动作也在其操控中逐渐减慢。 好在镜头设置的位置很巧妙,能将客厅至大门的空间都拍摄下来,几人才能看见小男孩将那个娃娃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连着墙的柜子上,不高,在小男孩踮脚就能摸到的位置。 “咔嚓!” 因为监控没有声音,几人又处于很紧张的状态,能听见的声音就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这突然的一声清脆,不免让几人都齐齐看了过去。 涛涛,正一脸冷漠的吃被邵子笛给炸脆的土豆片。 而他也无视众人的注目,舔了舔嘴角,“咔嚓”,又咬了一口。 邵子笛瞧着,自己倒是有点小尴尬。 冲方队长和小方无奈的笑了笑,说:“小孩子,正长身体,饿了。” 方队长虽然觉着小孩子在这里不太好,但见一向不喜有人碍事的梁九八,什么都没说,只皱了皱眉,就继续看视频,他也就点了点头。 大概,这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倒是小方,蹲下身,轻声道:“小弟弟,哥哥带你出去怎样?我带你去买糖?” 这里实在不适合小孩子待啊! 一会儿视频上播放的东西,可……万一给这虽然冷了些,但是长得很可爱很萌的小弟弟造成心理阴影怎么办? 如此想,小方也不禁埋怨的看了邵子笛和梁九八一眼。 “你饿了吧,我带你去买东西吃好吗?” 小方拿美食诱惑,而涛涛却一手捏上了邵子笛的衣角,像是害怕被陌生的坏叔叔诱拐,但小脸依旧是冷冷的,没有任何情绪,就是一张冰块脸。 眼眸很黑,没有一丝波动,莫名让小方感觉对方像是在俯视,看傻子一般看着自己。 腿已经蹲麻的小方:“……” 邵子笛打圆场,“方警官,涛涛他怕生,只跟着我。” “但是……”小方看了一眼电脑,那上的小男孩已经将娃娃背转过去,然后在客厅跑来跑去,似乎在找什么。 邵子笛看明白,道:“没事的方警官,涛涛他胆子很大,不会被吓到的。” 能吓到饕餮的,只有没有吃的吧。 小方嗯了一声,认命了,只是站起身时,有些不自然的往后移了一步,让视线中的电脑被邵子笛的侧脸给挡住。 他可不想再看一次。 没有声音的视频像是在看默剧,又因为画面上只有一个娃娃,和一个乱跑的小男孩。 难免有几分诡异。 尤其是,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有一丝害怕和紧张。 小男孩在客厅转了一会儿,又是钻进柜子里,又是躲在电视后,甚至藏在桌子下,但最后似乎发现这些地方都太容易被发现…… 邵子笛脑子浮现一个想法:他不会是在玩捉迷藏吧? 总之小男孩在客厅转悠了一遍,最后还是跑进了一间卧室。 监控就只能拍到门口。 梁九八问:“只有这么一个摄像头吗?” 方队长回道:“小男孩的房间还有一个,不过,先等一下……” 视频上还是客厅,因为没有小男孩跑来跑去,整个画面看上去就如同静止一般。 9:21……9:22…… 9:23! 总感觉,画面里有什么变化了。 就跟“大家来找茬”似的,只是没有对比图,邵子笛只能全靠记忆里去找哪里不同。 “转过来了。” 邵子笛看向突然出声的梁九八,“什么转过来了?” 梁九八手抬起一指,“那个娃娃。” 原本被小男孩背转过,只能看见墨蓝色裙子和金色头发的娃娃,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 坐在柜子上。 这期间,没有一个人经过,就像是它自己换了一个方向。 梁九八道:“往前面退一点。” 小张看向方队长,在对方点头后,往前移动了一分十几秒。 此时,那个娃娃还是背对着镜头。 邵子笛不由屏住呼吸,死死盯着画面上的那个娃娃。 一秒,两秒,三秒……就在邵子笛眼睛发酸发涩时,9:22:13,那个娃娃又变成了正面! 微笑的脸,好像正对着镜头! 邵子笛十分确认自己一直盯着那个娃娃,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但一点能瞧出的变化都没有! 诡异的,从背面变成正面。 邵子笛怕自己错过什么,望向梁九八,却见他也是微皱眉,倒是一旁的方队长说:“这段我们已经播放过十几次,那个娃娃……都是由背面,突然变成了正面。” 所以,他才会这么急的找来梁九八。 梁九八点了点头,抬手示意按下暂停的小张继续。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加的诡异。 已经转过来的娃娃,像它突然转过来一样,突然站在了地板上,像是瞬间移动,然后是客厅桌子下,沙发下…… 刚刚小孩躲过的地方,都停过一段时间。 梁九八如看着电影一般,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捉迷藏吗……” 客厅再大,能搜寻的位置也不多。 娃娃很快去了房间,不过却是从最里找,小孩躲进的房间是最外,客厅的摄像头能把整扇门都拍下。 大概是娃娃代表的就是一种恐惧,一种死亡。 邵子笛不由紧张起来,害怕娃娃会找到小男孩藏的那间房,好像找到对方,就会…… “啊。” 很短,甚至不算是惊讶的一声“啊”,却吓的邵子笛猛地转头。 涛涛又吃了一口土豆片,冷冷道:“找到了。” 娃娃站在了,小男孩藏身的房间外面。 一秒,两秒…… “嗬……” 停在门口的娃娃,突然转过头,本来微笑的红色嘴唇往上勾起,在笑。 冲摄像头,好像是冲那里能看见的人笑。 邵子笛又抖了一下。 什,什么鬼……难道那个娃娃一直都知道吗?! 第三十章 吃醋,迷惑术 邵子笛刚有疑惑,方队长出声:“就是这时候,小男孩的父亲在手机里看见了这个画面,刚好他在附近,就立马赶回来。” 梁九八看上去对这点没什么兴趣,问:“既然客厅有监控,孩子的房间肯定有吧?” 9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11 www.c6K6.Com “是。” 方队长点头,让小张放卧室录下的视频。 果然,那个娃娃突然出现在房间内。 书桌下,床底……最后站在了柜子前,“嘶嘶”,画面突然出现雪花,发出卡掉一般的声音。 更像是鬼魂实录。 娃娃在柜子外足足站了七八分钟,就在邵子笛感觉脑子的那根弦越崩越紧时。 门开了。 柜子的门。 小男孩果然躲在衣柜里,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害怕,可嘴角却是上翘,在微笑。 迈出衣柜,站在娃娃面前后,双手慢慢伸向了脖子,慢慢收紧。 窒息是很痛苦的,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随之是从肺部不断涌上脑子的爆炸感…… 把自己给掐死是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力量。 小男孩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应该是难受,可嘴角还是翘起的,眼见像是快撑不住时,从画面外冲进一个人影。 是孩子的父亲。 而当他一出现,站立的娃娃立马倒下,小男孩也松开了手,难受的咳嗽起来。 之后就是父亲抱起小男孩离开,应该是去医院…… 梁九八问:“孩子没事吧?” 方队长,“重症监护室里,窒息的时间太长,对大脑有损伤,现在还没醒。” 虽然不像之前那几个孩子一样窒息而死,但这样极可能出现后遗症的活着,甚至是成为植物人,对那个孩子究竟算好事吗? 看完视频,方队长又领着他们去了孩子出事的房间。 “就是那个娃娃,本来作为证物是该带回去的,不过我想,还是等你来看过再说。” 方队长说时,离那个娃娃还挺远的,只大概的指了一下,好像是,有点害怕。 其实这个房间一目了然,那个娃娃足够显眼,邵子笛几乎是一进门就看见。 一个西方玩偶。 金发碧眼,五官很好看,也,活灵活现……穿着到脚踝的裙子,头上还戴了一顶很漂亮的小洋帽。 单这么看,的确是一个很讨小孩子喜欢的娃娃。 可邵子笛老觉着那娃娃身上释放着寒气,有些瘆人。 “饕,涛涛。” 梁九八喊了涛涛一声,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声,“喜欢这个娃娃吗?我叫这家人送你。” 方队长不明白,打断问道:“小梁?” 梁九八抬手示意方队长等一下,又冲涛涛道:“这个娃娃这么乖,你难道不喜欢吗?” 涛涛看了梁九八一会儿,问:“好吃吗?” 没敢进房间的小方,“……小弟弟,这个不能吃的。” 梁九八倒是呵呵笑了两声,道:“你还讲好吃不好吃?能吃的你不是都吃吗?” 涛涛没说话了,只顾吃自己怀里的薯片。 似乎是比较嫌弃。 至于嫌弃什么,就不用说的太明。 方队长总算忍不住问道:“小梁,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梁九八,“方队长你不是想破案吗?我现在做的可都是为了给你破案。” “但牵扯无辜的人进来……”要是出了事,他可负不了这个责任。 “你放心,我们都死了,这家伙都死不了。” 方队长看了一眼一直吃东西的涛涛,实在想不到对方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但从年龄上,倒是赢了他们。 梁九八让方队长放心,他有分寸,总之大家都是为了不让类似的案件再发生,那他要做的就是斩草除根。 方队长挺相信梁九八的,便问他有什么需要的,能满足的他一定尽力去满足。 梁九八笑了笑,似有些不好意思,但邵子笛早就知道这就是他装的。 戏精boy说的就是他。 “我倒的确有一个忙需要方队长你帮我。” 梁九八和暗暗吐槽的邵子笛对视上,“我们,要住在这儿。” 方队长和邵子笛异口同声,“住这儿?!” 梁九八倒是没管方队长,而是先故意冲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邵子笛眨了眨眼,问:“怎么,你怕啊?” 邵子笛深呼吸,“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当然是有原因。” 方队长问:“什么原因?” 梁九八偏头,看着床头上摆着的娃娃,笑道:“这原因可不能在这里说,要是被不该听见的,东西,听见了怎么办?” 在场人顺着梁九八的视线看过去,不由联想之前,纷纷打了一个冷顫。 唯一还淡定的,估计就是吃东西的涛涛。 最后还是住下来了。 因为小男孩的父亲看见过那个娃娃的诡异处,怕的根本不敢靠近娃娃的百米范围里,再加上这是警察办事,他也想尽快解决那个东西,就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至于警局那边,这类案件不同一般案件,能搜集的证据太少,所以简单申请一下,就可以很快入住。 回去拿东西的时候,九娘问了一句,“咋的,你们三个要组建小家庭,出去住不管我了?” 邵子笛,“你在想什么啊……” 到底是怎么把他们三个看成是一家人的,大叔二叔和侄子吗? 梁九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有个案件,所以要出去住几天。 最后让九娘千万不要惹出什么祸来。 九娘翘起二郎腿,嘴角含笑道:“怎么,真丢下我?不过你和那小家伙可以走,邵子笛不行!” 邵子笛默默点头。 梁九八停下手,直起身,盯着九娘,说:“勺子跟我一起的,你说不行就不行?” 九娘站起身,笑得有点凶,却没有揍人,而是靠近了邵子笛,手一拉就挽住了邵子笛的胳膊。 摇了摇,特别娇羞的道:“子笛,就让他们两个臭小子去,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嗯~”见邵子笛不说话,九娘又摇晃了一下他的胳膊,说:“好不好嘛~” 啊,美人计什么的…… 邵子笛:“……孤男寡女的不好吧。” 九娘捂唇轻笑,“子笛你怕什么呢,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会好好……” 九娘一边说,头就一边往邵子笛的肩上靠去,只是话还没说完,一道红影迅速的落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呵斥声,“妖精,看剑!” 因为攻击是往九娘身上落的,所以邵子笛就愣愣的看着九娘松了手,一跃,在半空转了一个圈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冲梁九八娇笑:“臭小子,还敢冲我动手了?” 不得不说,笑得很有千年老妖的感觉。 梁九八收了桃木剑,道:“让你别招惹勺子,听不懂人话?” 九娘,“干嘛,男欢女爱的事你也管?我可比你更不想他有事。” 梁九八拿着剑,没收,也没说话。 两人对峙间,邵子笛紧张的口水都忘了咽,涛涛倒是吃得挺开心的,而且好像吃到桶底,抓了许久,抓不上来什么东西后,将桶倒转。 都被他给吃光了。 黑溜溜的眼睛看着邵子笛,“饿。” 邵子笛咽口水,“哦,那,那我去给你做。” 听见有吃的,九娘也有所松动,撤去满身尖刺,道:“好了好了,我不就随便闹闹嘛,非得这么当真,对了,子笛,我也要吃,多做一点!” 梁九八盯了九娘一会儿,才收了剑,又欢欢快快的跟上邵子笛,“勺子,我要吃糖醋排骨!” “没有排骨。” “那,糖醋里脊?” “没有醋了。” “那就鱼香肉丝吧!” “那个也需要醋!” …… 做饭需要做准备,邵子笛择菜时,涛涛就在一旁瞧着,九娘倒是没有闲着,她一直在…… 唠叨。 “梁九八那臭小子,一点没良心都没有,想当初要不是我跟着他,恐怕他早就跳江了吧,当初话说的多好听,现在拔剑就拔得多利索!” 邵子笛安静听着。 “还吃什么糖醋里脊,鱼香肉丝,以前没见他这么挑食,还不是一个馒头加点白开水就搞定了,还一定要跑出去买醋,耽误时间!” 邵子笛……好吧,他还是忍不住吐槽,梁九八应该不止是想买醋,还有不想听某人在那儿唠叨吧。 “还吃什么酸的东西,我看他就是一个醋坛子!” “嗯?”正在择菜的邵子笛有点没跟上脑回路。 九娘双手搁在桌上,撑着脸,十分可爱,笑容却有些恶劣,“子笛,难道你就没发现梁九八吃你醋了?” 邵子笛愣了会儿,问:“梁九八喜欢你?” “咳!” 九娘呛住了,连道:“什么啊,那臭小子怎么可能喜欢我,整天骂我老妖婆。” “哦。”极其冷淡的回应。 九娘凑近邵子笛,紧紧盯着他的脸,直盯得他满脸不自在,才问道:“子笛,你怎么对这些这么冷漠啊,你就不好奇,不奇怪,不想了解?” 虽不至于疏离,可总感觉邵子笛对很多都不太上心,对于交友也是顺其自然。 邵子笛继续择菜,“因为……算了,没什么。” 九娘不止唠叨,好奇心还挺强的,追问:“唉,怎么不说了,因为什么啊?” 可无论九娘怎么问,邵子笛都没有想说的意思。 “邵子笛。” “嗯?” 邵子笛看过去,却见九娘一只手指冲他勾了勾,说:“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不要移开视线哦,乖乖的,看着我……” 第三十一章 奇怪,闹别扭 说着,九娘那双和常人无异的浅棕色眸子,逐渐的,如晕染般变红…… 是如红水晶的纯粹好看的颜色,闪着光,艳丽,又妖冶。 而和她对视的邵子笛,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就像失神一般,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 九娘笑着,“邵子笛,如果我问你什么,你都会乖乖回答吗?” 邵子笛,“会。” “包括,藏在你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是。” 九娘笑得越发开心,点头,“那好,我问你,你觉着我怎么样啊?” “漂亮。” 九娘等了一下,不免有些惊讶的问道:“然后呢?没有了吗?除了漂亮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就算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对她充满了龌蹉的恶心的念头,或是满满的欲望,至少也该像梁九八那样,对她的一些行为表示厌恶吧? 最初看见她本体的时候,他不是挺害怕的吗? 邵子笛摇头,“没有了。” 九娘有点不甘心,又问道:“那你喜欢我吗?比起梁九八,你更喜欢谁?” “我……” 邵子笛还没说完,一只小手按在了他的手腕,打断他的话,也很快让他眼里恢复之前的神采。 对于刚刚的状态,邵子笛有些迷糊,问道:“我,怎么了?” 九娘盯着涛涛,红瞳最里的那一个小圆点逐渐往中间缩,变得尖锐,“臭小子,你干嘛?” 涛涛,“饿了。” 九娘嗤笑,“没看见我有事吗?” 涛涛仍旧冷冷的回望过去,“饿。” “啪!” 九娘拍桌而起,怒笑道:“臭小子,给你点颜色,你还开起染坊了?真当我怕了你?” 涛涛舔了舔嘴角,说:“虽然毛多,但勉强也可以吃。” 九娘脸上的笑终究一丝一丝裂开,“你……” 那可是饕餮…… 虽然没成年,但终究是远古神兽,龙九子之一。 “怎么了?闹什么啊?” 就在场面有些僵住时,门口传来声音,梁九八拎着一瓶醋,帅气的眉毛轻蹙。 “我才一会儿不在,就打起来了?” 梁九八见没人(兽)回他,就点名了愣住的人类,“勺子,怎么了?” 邵子笛,“……”他能说他不知道吗? 九娘和涛涛依旧对视着,在视线中闪着看不见但很恐怖的火光。 梁九八过来拉起了邵子笛,揽着他的肩,迅速的躲得远远的。 微低头,就在邵子笛耳边吐气说话:“到底怎么了,真打起来了?” 邵子笛略不自在的偏了偏耳朵,又看了一眼梁九八搭在自己胸前的手,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清楚,我本来在择菜,但是……” 邵子笛顿了顿,才有些模模糊糊的回道:“好像,做了一个梦似的,等我再回过神来就这样了。” “梦?” 梁九八将邵子笛的身子扭转过来,低头凑近,看着邵子笛的眼睛,近到邵子笛都快成斗鸡眼。 很快,梁九八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愠怒,抬头冲那边吼道:“九娘!你对勺子使迷惑术了?我不是让你不要动他吗?!” 那是邵子笛第一次见平时好脾气,大声说话时也一定是搞怪的梁九八,生这么大的气。 还古里古怪的,好像是因为他? 九娘似乎也少见梁九八如此,身为青丘九尾的傲气,根本不允许一个凡人对她这样恶劣的指责。 哪怕是她的契约人也不能。 脚尖轻点,整个人便腾起,等落下时已经翘起二郎腿在桌子上坐下。 九娘冷笑对梁九八回道:“是又怎么样?对他又没什么大的伤害,你至于吗?” 梁九八脸色依旧难看,甚至眼底已经泛红,可声音却像是在努力的压制着,“其他事就算了,这件事你还没一点分寸,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知道吗?” “呵,我狐辈愿做什么便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人类来指手画脚。” 涛涛在一旁插嘴一句,“两脚羊。”舔了舔嘴角。 虽才和涛涛刚过,但九娘闻言还是笑了笑,略带嘲讽。 两脚羊的说法,邵子笛也知道一些。 远古,对饕餮来说,人是它能随便吃的一种畜牧,两只脚的羊。 邵子笛扶额,看来涛涛是真饿了。 怕涛涛一会儿把桌子吃了,邵子笛想劝架,却无意瞥见梁九八左手握拳,紧得青筋暴起,轻轻颤抖着。 很生气,却在压抑? 说是契约,但应该还是处于弱势吧? 人类和神兽之间的差距到底还是太大。 邵子笛上前,一手按住了梁九八的手,道:“好了。” 他轻轻拍了拍僵住的手,越过转头看过来的梁九八的视线,又道:“醋买回来了,我去做饭了,一会儿就能吃。” 顿了顿,他又道:“再闹的,没饭吃。” 虽然语气像是威胁幼稚园的小朋友不要再闹,可九娘和涛涛不就是喜怒无常的“小孩子”,一听这话,一个立马跑过来拉住邵子笛的衣角。 另一个也只哼了一声,就飞到了沙发坐下。 幸好对面的楼层低,不然让人看见他们家天天有个女人飞来飞去,他都不知道怎么和人解释。 而梁九八,他坐在了凳子上,掏出手机,好像是在看邮件什么的。 涛涛扯了扯衣角,“饿。” 邵子笛回过神,摸摸他的头,“嗯,我马上去做。” 虽然闹了这么一出,但饭桌上的气氛也还好,涛涛依旧闷头吃饭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九娘也像是丝毫没被影响,跟涛涛抢吃的抢的很欢快。 就是梁九八一直不说话,搞得邵子笛有些不习惯。 出过饭,三人就出了门。 坐上出租车后,邵子笛用肩撞了撞梁九八,问道:“没事吧?” “嗯?” 梁九八皱眉看他,“什么没事?” “就之前的事,和九娘。” 梁九八嗯了一声,说:“我没那么小气,就是她太随心所欲,不骂不行。” 邵子笛点点头,九娘行事的确是随便了些。 夜夜笙歌,就这段时间里,约的男人没有二十也有十五了吧。 不过对方是九尾狐,不可能以人类的道德准则去约束她。 可做其他事也有些不顾及后果,前天还惹了事,还是梁九八去给收拾的烂摊子。 但也没见梁九八这么生气…… 梁九八见邵子笛沉思,问:“想什么呢?” “哦,就是在想既然你没生气,怎么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话?” “当然是烦那件事。” 邵子笛不会傻到问哪件事,除了西方娃娃,估计也没梁九八烦的事。 “我还以为你有解决的办法了。” 梁九八往后靠在座椅上,有气无力的道:“什么啊,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玩意儿跟那些又不一样,连你都看不见,我怎么治啊?” “万一有用呢?” 梁九八嗯一声,道:“希望吧。” 他不是乐观派,不把事情想的更严重,已经很努力了。 “其实,你没必要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扛。” 梁九八一愣,等他偏头,邵子笛正看着他,又道:“我不是被你雇佣的吗?什么都不做,我拿这么高的工资,心也很不安的好不好。” “呵呵。” 邵子笛一脸古怪,“你笑什么?” 梁九八嘴角上弯轻笑,道:“没什么,就是觉着你人挺好的。” 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拜托的,哪怕为难也会帮助对方。 是实心实意,而不是那些答应了却随便应付的伪善。 人善被人欺。 所以他才老想欺负他吧。 邵子笛倒不觉着这句话被梁九八说出来是夸奖,哦了一声,略微的冷漠,“是吗?还好吧。” 梁九八打了一个哈欠,身子往前挪了挪,头一歪就正好靠在了邵子笛的肩上。 按住了想躲开的邵子笛。 笑道:“那‘还好吧好人’,能不能把你的肩给我靠靠呢,最近一直熬夜看档案,好累。” 其实邵子笛躲也没处躲,后座被他们两个大男人占得满满的,只能被老重的梁九八靠着自己,手还环住他的腰。 即别扭,又尴尬。 “我又不跑,把你手拿开!” 梁九八摇头,手还抱得更紧了,有些耍赖的道:“不放,舒服。” 司机大哥,“……”现在的男生都……这么亲密吗? 坐在前座的涛涛,“……饿了。” 邵子笛有点慌,出来的急,就没做吃的给涛涛,本以为中午那顿足够涛涛支撑一会儿,但看来还是他太天真了。 “再过一会儿就到了,能坚持吗?” 涛涛,“饿。” 邵子笛连问:“司机大哥,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司机:“哦,还有十几分钟,唉,小朋友,那是我的司机证,不能吃!快松口……” 三分钟后。 邵子笛三人被司机大哥给随便放下了,好在司机证被邵子笛及时从涛涛口中取出,除了口水和一个齿痕外,没其他损坏,不然今天可就不是只道歉就能解决的事。 最后司机大哥离开时,还训了邵子笛一句,“好好照顾孩子,怎么能饿得乱吃东西呢,别老顾着谈恋爱!” 邵子笛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是单身狗,司机大哥已经一踩油门,留下一缕黑烟,不带走一片云彩。 涛涛扯衣角,“饿。” 邵子笛认命,“走吧,那有个超市,去给你买吃的。” 走了几步,见梁九八没有跟上,邵子笛转头喊了一声,“喂,梁九八,你干嘛呢?” 梁九八哼道:“在生气!” 邵子笛,“……” 神经病啊?! 第三十二章 无用,戏精组 左手拉着饿得快吃人的涛涛,右手拉着无缘无故闹别扭的梁九八。 邵子笛在众人注视下,踏进了超市。 面包,饼干……什么既便宜份量又多的零食都被邵子笛扔进了购物车里。 对了这个,压缩饼干! 邵子笛连扔了十几个,又买了好几瓶水,想着能撑好一会儿,才付账出门。 不好让人觉着他们虐童,除了一袋面包涛涛自己抱着外,其他吃的都是邵子笛拿着。 至于行李,自然由梁九八拿。 三人走了一条街,才招到一辆出租,到高档小区门口,还是小方接他们进去的。 小方看了一眼啃压缩饼干的涛涛,问道:“涛涛,你很饿吗?哥哥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这个点,该不会还没吃午饭吧? 邵子笛示意了一下手里拎着的东西,“没关系的方警官,我已经给他买了。” “哦,是这样吗……” 邵子笛看着面露遗憾的小方,心想这方警官到底是有多想带涛涛去吃东西啊,要真带去,会被吃破产的吧? “梁哥,邵哥,这几天会有我们的人轮流在外面守着,一旦遇到事,你们大叫就行了,我们会立马进来的。” 梁九八不再是之前闹别扭的样子,颇有些严肃认真,道:“方队长没收队吗?这里不需要你们守着,碍事。” 说的直白,小方不由有些尴尬,尬笑道:“队长有收队,这里也就只留了我和张警官而已,不会打扰梁哥你的。” 梁九八看了小方一眼,虽不见满意,但终归还是点了点头,没再拒绝。 小方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方队长走前可交待过他,说梁九八会赶人,让他无论做什么都一定要留下来。 没想到梁哥也没有那么难说话嘛。 不过对于梁九八来说,这也是因为有邵子笛在,怕出意外,多个人也多个帮手。要是以前只有他一个人,小方和那个张警官,他是赶定了。 毕竟是别人的房子,邵子笛住下还是有些尴尬的,好在这家有客房,邵子笛本想三人挤一挤,在这间卧室住着。 可梁九八一定让涛涛去住小男孩出事的那间房。 邵子笛一看就知道梁九八打的什么主意,第一念头和小方一样:梁九八这个混蛋! 但又看了一眼涛涛——那可是饕餮啊,传说中的凶恶贪食的猛兽。 万不像表面看来这么可爱无害。 所以想了想,也就没阻止。但不代表小方能忍下去。 “梁哥,涛涛他就是一个小孩,你让他住在这里……” 小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娃娃,身体不由打了一个冷战,飞快的转过视线,盯着冷漠无情的梁九八,又道:“是不是不合适啊?” 梁九八打量着房间,随意回道:“挺合适的。那娃娃要的不就是小孩子?” 小方大惊,下意识就站在了涛涛身后,想要保护对方,“梁哥,我们不能让一个小孩子去当诱饵!” 梁九八笑不停,最后在邵子笛的眼神中停下,咳嗽了几声,道:“怎么不行?难道你去?我看这娃娃应该只找那些小孩子吧!” 小方震惊无比,梁,梁九八他,居然真像方队长说的那样,视道德规则为无物,胆大妄为!就像一匹野马,虽然跑得快,却没有任何人能约束了他。 “不行!” 小方虽一直对梁九八很是崇拜,甚至是尊敬,但面对这种情况,还是十分坚决。 “梁哥,我们抓犯人就是为了救人,现在怎么能把人推进火坑?” 梁九八漫不经心的翻了翻眼皮,回道:“你们警方也不是有诱饵吗?牺牲一个,抓住连环凶手应该挺划算的。” “但涛涛他还是一个孩子!” 梁九八眯了眯眼,浑身释放着危险的气息,一直看着小方,而小方被盯得满头大汗,也颇有些固执的梗着脖子,不松一句。 “哈哈。” 梁九八大笑,上前拍了拍小方的肩膀,道:“别这么紧张,开个玩笑而已,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 小方吐气,可心还是没放松下来,刚梁九八那样子可不像是开玩笑。 哪怕现在笑得十分明朗,却更像是掩饰着什么。 “一会儿我要做事,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出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否则打扰任何一个环节,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见梁九八说得如此严重,小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去守着。 鬼神那些,他可不敢去…… “咚!”大门被关上。 梁九八才不明意义的笑了一声,冲一旁的邵子笛道:“勺子,别看热闹了,把我那黑包拿来。” 邵子笛一早见梁九八往这黑包里塞了什么:朱砂,黄纸,铃铛,红线,八卦镜…… 乱七八糟,是梁九八吃饭的东西。 梁九八平时和人交流时吊儿郎当,但真做事时眼睛里却有道让人移不开眼的光。 此时也是,将要用的东西依依拿出摆上,用黄符围成一个圈,又用红线横竖依依放下,最后摆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形状。 “涛涛,去把那个娃娃拿过来。” 邵子笛要去帮忙,却被梁九八阻止,“让他拿过来。” 涛涛却没有动,还是在邵子笛示意下,才冷着小脸过去,一手拎起了那娃娃的左脚,十分不怜惜的一抛,刚好落在了梁九八用黄符摆的圈里。 而梁九八也似有感应一般,在那一秒中捏了一个手诀,邵子笛能看见有一道光出来落在了娃娃的眉心。 再就是梁九八嘀嘀咕咕,念了一堆东西时,有金光如一个罩子将那娃娃笼罩起来。 红线也发出一道道红光,缠绕在金罩上,紧紧捆住。 过程不算短,梁九八也似乎挺累的,一直保持着如打坐的姿势不说,还得不停念着什么。 最后满头大汗,可除了最初的那些变化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邵子笛也不再是最初的小菜鸟,他能看出这次的施法,好像并没有用。 甚至那个娃娃,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娃娃。 没有怨魂发出凄厉的惨叫,也没有冒出一个什么恐怖诡异的东西。 “收!” 见梁九八有些艰难的起来,邵子笛连忙上前扶住,问道:“还好吧?” “嗯。” 梁九八表情严峻,看着那勾起淡淡笑容的娃娃,低声道:“看来,跟我想的一样啊……” “什么?” “哦,没什么。”梁九八摇摇头,说,“就是有一个猜测而已,不过,涛涛还必须得住这里了。” 邵子笛皱眉,“但是方警官那儿……” “呵。” 梁九八轻笑一声,看向大门,道:“那些警察就是死脑筋,干什么都一板一眼的,咱们不告诉他们不就行了,再说,我做什么自有我的道理,他们管东管西,不想破案子了?” 邵子笛默默嘀咕,这话你倒是当人家的面说啊。 “不过,不可以直接把这个娃娃给烧了吗?” 邵子笛提出一个,貌似可行的办法。 鬼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害人的东西附身在某物身上,只要把那个东西毁了,鬼物也就不能害人了。 梁九八深思,回道:“可以倒是可以,但你也看见了,这娃娃里什么都没有,不是跑了,就是有什么保命的东西,我们就算烧了也不管用,只会把我们自己落到被动的位置。” “那……” 梁九八耸肩,“让这小子当诱饵,等这东西自己冒出来,就好动手了。” 邵子笛总感觉有些不稳妥,“我们这么直接的把计划说出来真的好吗?” “对哈,差点忘了!” 梁九八一脸刚醒悟过来,道:“不过也没事,这些东西忍不住的。这家没死人,就没走,看来必须得吸取一个灵魂才能走,就算知道我们要对付它,它也会出来的。” “哦,是吗……”为什么听着这么吓人呢? “好了!”梁九八一手抱住邵子笛的肩,道:“想这么多也没用,我们先去休息,今晚我可要和你睡一张床,这些天睡沙发一点都不舒服。” 走了几步,梁九八突然停下,冲身后跟上来的涛涛道:“小子,你就乖乖待在这儿知道吗?” 涛涛的眸中闪着寒光,红润的小嘴巴吐出一个字,“不。” “哟呵,还不听话啊?” 梁九八另一只手摸上邵子笛的脸,威胁道:“信不信我欺负他啊?” 邵子笛,“梁九八……” “等等。” 梁九八打断邵子笛,对涛涛说:“怎么,不信啊?你不住这儿,我可真要欺负他!” 涛涛没说话,很明显的拒绝。 梁九八笑,大拇指和食指往前一揪,就捏起了一团软肉,还像是感觉很舒服的转了两下,道:?0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12 www.c6K6.Com 翱醇唬艺嫫鄹核∧阋俑牛一够崞鄹核鄹旱酶遥 ?br 邵子笛冷漠脸,但一边脸被捏得老长,有几分滑稽的可爱,使得他的严肃很没有说服力。 说话也有些含糊,“梁舅八,你各我松手。” 梁九八凑近邵子笛耳边,轻声道:“威胁人呢,配合一点!” 邵子笛偏头瞪了梁九八一眼,很屈辱,但是在梁九八说…… “一千。” 邵子笛眨了眨眼,冲涛涛用一种像是被疼得颤抖的声音道:“啊~好疼~” 第三十三章 他是,老妖怪 “哈哈哈哈哈……” 邵子笛冷漠的看着狂笑的梁九八,很想说,严肃一点,正在威胁人呢。 梁九八接收到邵子笛的眼神,止住笑,却还是带着颤抖的笑腔道:“看见没,他疼了,你确定要跟上来?” 涛涛也不说话,只看着邵子笛,似乎在犹豫,也在向邵子笛撒娇。 不要留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也是,涛涛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怎么会被他们这么拙劣的戏给骗住。 但就在邵子笛心软时,梁九八又在他耳边说:“他可是老妖怪,你真当他怕这些,可别老是心软顺着他,以后被赖上我可不帮你。” 眸光闪闪,邵子笛忍下说的话。 而涛涛也察觉到,闷闷点头,“嗯。”答应了。 梁九八笑着揽邵子笛离开,说:“要是真有什么东西出来,直接吃了吧,不用留着。” 涛涛皱眉,他可不想吃,看着就恶心。 虽是分配好住的地方,可现在才下午,离睡觉还早,梁九八嫌无聊,就拉小方和小张进来打牌。 自然,两位警官没答应,最后邵子笛扛不住,只得陪他玩两人小游戏。 等回神,天已经黑了。 本来小方准备去买盒饭,被梁九八阻止,说点外卖,他请吃饭。 但涛涛不乐意了。 “饿。” 邵子笛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道:“很快的,梁九八准备点外卖了。” 涛涛瞥了一眼,刚好和梁九八对上视线,眼里立马流露出淡淡的嫌弃。 外卖? 能吃吗? 不要!涛涛扯衣角,道:“你。” 邵子笛很快明白过来,“你要吃我做的?” 涛涛点头。 “但这是别人的家,我们不好动厨房,等回去我再给你做吃的好不好?” 涛涛没说话,但紧攥的衣角表示他是拒绝,而不是默认。 邵子笛刚想说,那干脆回去做饭,吃了再回来。 可梁九八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立马道:“你老惯着他,难道你还要给他做一辈子的饭,每顿不落?” “凶”了邵子笛,梁九八又开始凶涛涛,吼道:“小子,给我安分一点知道吗!一会儿我点了吃的,你爱吃不吃,反正就这些,不吃就自己饿着!” 瞧着虽然是家事,但小方还是忍不住出声,安慰涛涛,“涛涛,现在情况不允许,我们就吃外卖好不好?还是你想吃其他东西,我给你买怎么样?” 邵子笛实在不明白,小方为何这么喜欢涛涛? 而涛涛对于这个老搭话的两脚羊却没什么好感,眼神陡变,呲牙露出那一口在常人看来也很尖锐的牙齿,喉咙还发出“咕咕”,像野兽震慑猎物的声音。 两脚羊,小心我吃了你! 远古神兽生气时的气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所以哪怕看不见涛涛的虎牙,小方也被小萌娃的凶恶给吓到。 邵子笛见情况不对,连忙一手捂住了涛涛的嘴,笑着打圆场,说:“方警官,涛涛他就是耍小孩子性子,你别在意啊,他吃外卖就行了,不用特地给他买其他东西。” “哦哦。” 方警官点头,可还是心有余悸,他怎么感觉,刚刚涛涛像是想一口吞掉他呢? 而他居然还真的怕了一个小孩子? 这绝对是耻辱啊……默默羞耻的小方变得安静,直到吃完饭出去守着,也没再多说什么。 梁九八还有心情说风凉话,“看吧,让你别老迁就他,小心变成第二个九娘。” 涛涛对梁九八呲牙咧嘴,他才是那种浑身毛还一股子味儿的东西! 邵子笛摸摸涛涛的头,说:“我看你才是该说话谨慎一点,小心祸从口出。” 梁九八耸肩,不甚在意。 只说:“我先去洗澡,你一会儿洗了就回房吧。” 梁九八冲邵子笛抛了一个媚眼(?),又笑道:“我在床上等你哟~” 下一秒,老浪的梁九八一个跳跃就躲开了某物体,喊道:“唉,别扔我啊,你先洗也行啊!” 邵子笛:“……” 滚吧,梁九八! 好在客房的床是双人床,等邵子笛催着涛涛上床睡觉后,去浴室洗澡,再出来,梁九八已经窝在床的一侧,睡着了。 还说等他。邵子笛好笑的摇了摇头。 上床。因为怕吵醒梁九八,邵子笛还刻意很慢的躺上去,但床垫很软,他一坐,就往下陷一个坑。 邵子笛牵着被子转头,嗯,梁九八没醒。 之后就有点像是慢动作,等邵子笛慎重的躺下,看着上面的吸顶灯,刚松一口气,身旁就塌了塌,原本乖乖躺着的人转过身,还一只手重重的搭在他的腰上。 “梁九八?” 邵子笛试着轻声喊了闭眼的梁九八,但对方完全没回应,好像刚刚只是睡着时的一个翻身。 只是手很巧的就搭在他的腰上。 不过邵子笛可不信有这种巧合,他又喊了一声,“梁九八,别装睡了。” 梁九八呼吸浅浅,似乎正沉睡中。 邵子笛认命,自己把梁九八的手给拎起来,刚准备甩过去,那手一个使劲,不止挣脱了他,还就着环住他的腰一揽,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 梁九八本就高,大概是因为常打架,身材也属于高大类型,和他比起来,邵子笛就像是一只瘦小的弱鸡。 此刻完全被埋了某人的胸口里。 邵子笛有种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挑战的屈辱感。 好,装睡是吧。 看你等会儿怎么叫我爸爸。 邵子笛也不挣扎,直接上手,狠狠捏住了梁九八的,鼻子! 一秒,两秒……四十五秒,邵子笛在心里默数着,笑了笑,哟,闭气还挺厉害的。 倒要瞧瞧你能憋多久。 一分四十秒……“啊哈!” 梁九八睁开眼,因为靠得近,迷茫的眼神不好装,他便干脆笑着道:“勺子,就算我装睡,你也不用捏我鼻子吧!好残忍啊~” 邵子笛哼了一声,但手依旧没松,道:“不是叫你叫不醒?那我就试试其他办法,梁九八,你游泳挺厉害的吧?” 梁九八笑得呲牙咧嘴,“我就憋气厉害,游泳只会狗刨。” “那只会狗刨的梁九八,你能不能松一下手呢?” 这么抱着他很好玩吗? 邵子笛面无表情的看着梁九八,见自己说了对方也没动,捏鼻子的手加重几分,道:“之前捏我脸,捏得挺开心的啊?” 梁九八还是不松手,也不躲,只叫着:“勺子,你这么记仇啊?我还以为你没生气呢?” “呵呵。” 邵子笛手下越发用力,直快把梁九八本就坚挺的鼻子,给捏得更挺,这丫才开始“求饶”。 “心地善良聪明可爱的小勺子,我错了还不行吗?快松手吧,我这鼻子花了不少钱呢!” 邵子笛,“……你说什么?”什么鬼形容词啊? 梁九八还真重复了一次,然后在鼻子上的剧痛,以及邵子笛怒视中,改了口,道:“帅气无比睿智凌厉的勺子哥,我错了!你快松手吧!” 这话还行。邵子笛松了手。 可下一秒那装可怜的梁九八,一个翻身,就压在了他的身上,身子压得很低,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纠缠。 而梁九八的嘴角还噙着颇为得意的笑,帅气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 骑乘姿势…… 别说外人看来,就邵子笛都觉着这样子真他妈,gay里gay气的。 没犹豫,邵子笛抬手就往梁九八的下巴揍了一拳,然后冷眼旁观梁九八捂住下巴在床上各种滚。 最后滚完,梁九八揉着下巴诉苦,“勺子,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而且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刚刚那个时候不是该在他喊出经典的流氓台词后,一边娇羞的尖叫,一边闭着眼躲他吗? 居然抬手揍他? 这走的是什么剧情? 要是邵子笛知道梁九八在脑子里构思过什么,估计想一个马桶塞子给他扔过去! 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污秽。 但他不知道,所以只是冷冷道:“我要是再狠一点,就不是揍你下巴,而是……” 邵子笛的视线落在了梁九八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梁九八下面一凉,翻个身就倒下,侧身躺着,闷闷道:“睡了睡了,别打扰我啊!” 认怂认得很快。 邵子笛看着梁九八那怂怂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随后手一抬,关掉灯后,躺下睡觉。 不是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 但除了涛涛外,也应该有快七年没和人睡在一张床上。 而和涛涛不一样,梁九八体型大,邵子笛就这么躺着,离手臂不远就是他的背。 好像不小心就会碰上。 现在已经九月末,中秋刚过不久,晚上已经有几分凉意。 便越发能感受到身旁人传来的温度,比暖更多一分炙热。 好像在不断的传过来,让他身体也染上一丝属于对方的温暖。 邵子笛垂眸,掩下一切情绪,也翻身,侧着背对梁九八。 闭眼睡觉。 至于梁九八,他入睡倒是极快,就是不知因为今天太累,还是因为躺着一个让他能很安心的人。 梁九八是被尿憋醒的。 晚上因为嘲笑涛涛的时候,喝了太多水。 可等他睁眼,却发现身旁的人不见了,一摸被子,已经快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人去哪儿了? 第三十四章 闲聊,睡不着 嗯……先撒尿。 梁九八解决好三急后就去找人,先去的自然是涛涛的房间。 除了一个嘴里还在嚼着什么的饕餮,以及床头柜上安静坐着的娃娃外,什么都没有。 想着邵子笛也不会乱走,梁九八便去了客厅。 果然,露台上有人。 大概是因为美观,哪怕家里有孩子,露台上除了栏杆外,并没有防盗网之类的安全措施。 邵子笛倚靠在栏杆上,外面的月光给他打下的影子延伸进昏暗的客厅里,然后消失。 一月,一人,一影。 不知为何,梁九八感觉从他的背影里咂出一丝孤独来。 大概是因为孤身。 也或许是因为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烟味。 梁九八走过去,在对方转身看脚步声是谁发出时,先发制人,“怎么了,大半夜不睡,一个人在这儿抽烟?” “嗯。”邵子笛回过头,又抽了一口,任烟在肺里转了一圈,才吐出烟雾。 毋庸置疑,梁九八绕着躲开了,道:“吸烟伤身体。” 他尤其厌恶烟味。 邵子笛还是只嗯了一声,双指夹着烟又吸了一口,微眯起似沉醉的眸子时,特别像一个老烟鬼。 可吐出另面容有些朦胧的烟中,梁九八却从那张脸上看见一点魅惑。 那眼角的懒散,就像一个小钩子,在不轻不重的挠着他的心。 平日的邵子笛大是温和,没有过多的表情,此时在月下,露出满足,甚至舒服的神色时,竟那般,让人移不开眼。 邵子笛注意梁九八发愣,嘴角微勾,吸了一口后,将烟全冲梁九八的面上轻吐去。 烟很快笼了上去。 等梁九八被呛得不停咳嗽时,他才一脸捉弄成功的得意,恶劣的哈哈大笑。 “你一个大男人,不抽烟就算了,怎么还能被烟给呛着?” 梁九八正捂嘴咳嗽,闻言停了下来,半掩的眼中闪过什么,连那脸也浮上一丝凝重,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可又极快的隐藏起来,在邵子笛察觉到异色之前。 梁九八放下手,有几分耍赖般,“过敏不行啊?不止香烟,我对其他烟也过敏,闻着就会呛!小心我找你要医药费。” 前面听着还算靠谱,可一听后面的话,邵子笛立马断了掐烟的想法。 “梁九八,你就不能有认真说话的时候?” 梁九八不以为然,“我觉着我挺认真的啊,我哪里不认真了?” 邵子笛只继续抽着烟,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后,还是梁九八先问道:“失眠?” 邵子笛轻叹一声,“算是吧,躺了很久也没睡着,无聊,就起来抽根烟。” 说着,他看向梁九八,说:“你倒是睡得挺香的。” 梁九八少有的尴尬的摸了摸鼻,回道:“我的确不择床,毕竟干这行,就是又脏又乱的地方都睡过,这里已经算是条件非常好的。” 邵子笛,“我也不择床,就是……” 梁九八见邵子笛不继续说,问:“就是什么?” 邵子笛深深的看了梁九八一眼,话就在嘴边,可却又咽了回去,转过头,抽了一口烟回道:“没什么。” 梁九八眉峰轻蹙,似是责怪,“勺子,你这就坑人了,哪有说话说一半的?”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在我看来挺重要的。” “哈,你不是鸡毛蒜皮的事都觉着重要?” “勺子,你变了!” …… 两人你来我往的闹了一会儿,等邵子笛一根烟抽完,正准备点第二根时,却被梁九八一手从嘴里抽走了叼着的烟。 邵子笛微愣,“你干嘛?” 梁九八将烟捏在指尖转了转,道:“吸烟有害健康,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该为你的家人想想。” 这一句就是最普通的规劝,在很多让人戒烟时都会出现的一句话。 不过邵子笛的脸色却沉下来,好像一下灰暗,快与这黑夜融入一体,最后才极缓的道:“家人么,我没有。” 没有?梁九八呼吸一窒,连问道:“你的父母……” 邵子笛帮梁九八说出那句不好问出口的话,“他们都去世了。”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梁九八突然闷闷道:“对不起。” 邵子笛倒是笑了,对此很是不解,问:“又不是你害的,你说什么对不起?” “因为提起你的伤心事。” 邵子笛摇了摇头,“都七年了,我都……” 还是,伤心。 那句早就习惯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 虽然过去了七年,他已经从一个半大的男孩变成一个人也能过好的男人,可,失去父母的痛。 又怎么可能忘记。 没有父母的爱,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也再看不见他们的笑脸,他又怎么会习惯这样的生活? “勺子。” 邵子笛一下回神,抬头便见梁九八正看着他,眼里似乎又一点同情,又似乎有一点什么东西。 “我跟你说过我是孤儿没有?” 邵子笛摇头,“没有。”但其实,他好像能猜到一点。 梁九八未等邵子笛诉说回忆,自己倒先说起过往来,“我是一个孤儿,被我师父给捡着的,捡的那天是九月八号,我师父姓梁,就给我取了一个梁九八的名字,哈哈哈。” 说着说着,梁九八突然笑起来,又道:“我师父特随便吧,哪有这么给人取名字的,要是我真是三月八号那天捡的,他难道还真给我取名字叫梁三八啊?” 整个过程,梁九八是笑着,以很轻松的语气说着。 可曾经历过失去双亲的邵子笛,却总觉着,面前的这个人,心还是沉甸甸的,笑容里藏着什么。 或许是怕话题越发沉重,也或许是邵子笛不敢知道别人太多秘密。 便有意打趣道:“喂,我又没怪你,你没必要跟我比惨吧?等会儿你不会还要让我哭吧?” 如果梁九八真是以安慰来说那一番话,那他可真……奇妙。 被打断,梁九八也没再继续,又恢复往日的戏精,嘤嘤嘤了几声,道:“难道你就不觉着我们同病相怜吗?我们该结拜的,虽然我看着很年轻啦~但还是勉为其难的让你当弟弟吧,你以后就叫我一声哥!” “呵!” 邵子笛笑了一声,飞快的从梁九八的手里取走那根烟,没点上,而是收进了烟盒里。 唾道:“想得美!” 梁九八震惊的看着邵子笛,“我给你的工资可是每月一万,还有各种红包和福利,你没必要吝啬到这种地步吧?” “就像你说的那样。”邵子笛怼回去,斜嘴道,“我是财迷!” 很诚实的财迷。 一个小风吹过,邵子笛上下摩擦了双臂,冷…… “回去睡吧,别站着了!” 大半夜不睡觉,起来抽烟的邵子笛,此时不止用教育的口吻,还以“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了梁九八一眼。 尤其欠扁。 可落在梁九八眼里,大概是凉风把他吹傻了,居然觉着与往日不同的邵子笛,此时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昂,一起去睡觉觉~” 邵子笛,“……”靠! 去你的吧梁九八! 再回房间,邵子笛一句没说,躺下就睡,梁九八各种吹气,挠痒,讲悄悄话,他权当是做梦,没管。 最后梁九八觉着无趣,自己默默的睡了。 第一夜,很安静。 涛涛肯定活着,那个娃娃也没有被他给吃掉。 几人也不着急,只要没出事,还可以慢慢来,而还未过中午,就有客来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涛涛,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门外,不过什么都没说。 邵子笛注意到,问:“涛涛,怎么了?” 一个神兽的反应可是很重要的。 梁九八不以为然,说:“他能怎么,除了饿就是吃呗,你还指望他能发现什么?” 这话刚说完,梁九八也皱了眉头,还在空中嗅了嗅。 随后像是确认了什么,脸色也变得微冷。 邵子笛正准备再问涛涛,鼻间突然涌来一股熟悉的,浓烈的幽香。 “咚咚。” 有人在外面。 小方立马警惕起来,站起身,道:“我去开门。” 邵子笛是想提醒小方的,毕竟某人的魅力十足,一般人是抵抗不住,小方虽是警察,但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不过晚了,小方已经开了门,也愣在了门口。 小张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上前,结果也愣住了。 好美。 两人的脑袋里只盘旋着这两个字。 虽然九娘的容貌对人类来说的确是顶级的,但真让人如迷失心智的还是她身为九尾狐不自主散发的魅力?妖力?是摆在饿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的一块大蛋糕。 诱惑着。 “九娘!” 但对邵子笛来说没用,还被他高声打断。 小方立马回神,礼貌问道:“这位小姐,您是?” 九娘冲其笑笑,又对跟邵子笛对上视线,道:“我是子笛喊的九娘。” “您是邵哥的朋友?” 九娘勾唇笑着,“叫我媚儿就行了,用您多生疏啊,小哥哥。” 小方应该还是纯情小处男,居然这样就红了脸,还是红透的那种,支支吾吾道:“不,不了,我还是叫您,你,媚小姐吧。” “OK!”九娘比了一个手势,道:“随你。” 说完,九娘就想进来,却被小张给拦住,“小姐,这里很危险,您不能进来。” 邵子笛刚想夸果然还是小张能稳住,就瞧说完话的小张立马也红了脸。 两位,注意一下啊…… 第三十五章 参观,勾人心 九娘被拦了很不开心,却还是笑着,“危险?那他们怎么能进去?” 这笑有几分瘆人,小方慌张解释,“梁哥他们是帮忙破案……” 话还没说完,九娘一个侧身就避开了两人,直直的往里面走,道:“我也是。” 闻言,正准备拦人的小方一下停住,“啊?” 无措的小眼神望向了梁九八,在梁九八被邵子笛踢了踢脚,点头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是跟担心涛涛那般,担心九娘安全,“媚小姐,这里真的很危险,您在这里……” 九娘指着正在啃压缩饼干的涛涛,“那他怎么能在这儿?” 小方哑然:我也不知道啊! 小张虽对九娘的美貌毫无抵抗之力,却还是牢记自己的本职,所以哪怕梁九八点了头,他还是和方队长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这里的情况。 谁知方队长一听有女人来,立马问是不是很漂亮! 小张愣了愣,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之后方队长又问,对方是不是叫“九娘”,又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几乎是带着欣喜,让小张“放行”,这位小姐有着不比梁九八弱的神通。 但是这九娘来,虽然破案的可能性更大了,可也代表这次或许极其凶险,让小张和小方警惕,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出事! 不过方队长的估计错误,九娘压根不是梁九八请来的帮手,而是惦记邵子笛手艺的吃货。 可惜她来也没有用,只能和大家一起吃外卖。 九娘自是没动筷,这些垃圾,她才没心情吃,坐了半天,气不过,她踢了踢啃着馒头的涛涛,道:“小子,难道你就接受吃这些东西了?这么听话?” 涛涛冷冷的看了九娘一眼,没说话。 继续啃馒头。 小方倒是盯着四周人的神色,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媚小姐不喜欢吃这些吗?你喜欢吃什么,我……我帮你订。” 那句“我请你吃”,还是在几人的注视下,改了。 九娘在人间有两大趣事,逗男人,追偶像剧。不过自邵子笛出现后,她又多了一个兴趣,吃邵子笛做的饭菜。 小方长得也白白净净,模样不错,又穿着警服,是九娘喜欢的款,性格也特别可爱。 所以,眸光闪闪,九娘舒展了眉眼,带着几分挑逗,道:“小警察,我不爱吃外卖,我们出去吃如何?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特别不错的餐厅。” 小方努力咽下“好”,艰难道:“我还在执行任务,不能离开这里太久,所以……” 本来拒绝的话好不容易要说出口了,结果一见九娘脸上露出遗憾可惜的神色,立马又改口道:“等案子解决了,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这是主动邀约了,一说完,小方那张刚散去红的脸,又腾地红了起来。 九娘轻笑,正想回应,梁九八突然出声道:“她没空。以后不能和你一起吃饭。” 小方听见这话,一下僵住,而九娘还是轻笑着,脸色一点没变。 热闹嘛,她喜欢看。 “咳咳。” 自知该站出来的邵子笛,清了清嗓子,委婉道:“方警官,九娘她有……你懂的。” 小方……我不懂啊! 见小方一脸懵,邵子笛就开始对其使眼神,各种挤眉弄眼,暗示小方:九娘招惹不得,追她的男人能从这儿排到另一个区,勾搭的男人也多了去。 就是一个玩弄人感情的妖精。 只是小方没领会过来,梁九八倒生气出声:“勺子,你跟他眉来眼去的干嘛啊?我还在呢!” 邵子笛,“……”呵,呵呵? 眉来眼去? 小方慌张了,立马摆手道:“梁哥你别误会,我对邵哥没那个意思!” 我对邵哥没那个意思。 对邵哥没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 意思…… “哈哈哈啊哈……”在静了大约两三秒后,九娘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虽然声音还是动听的,可还是另邵子笛黑了脸。 “子笛,看来不止我觉着你跟梁九八是一对儿啊?!” 九娘还冲尴尬的小方竖了一个大拇指,道:“小警察,你观察能力还挺强的啊。” 小方害羞摸头。 至于小张,起初他还一脸懵逼,可慢慢的,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哦,哦…… 是这样的吗? 邵子笛都不知道该不该解释,要是解释,会被认为是欲盖弥彰吧? 而且,他和梁九八在别人的眼中到底是怎样的啊!有这么容易被误会吗? 他们之间根本就…… 回想完毕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是梁九八的错。 梁九八接收到邵子笛埋怨的眼神,很是莫名其妙,大家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这么当真! 为了表示这就是个玩笑,梁九八还起身捏了捏邵子笛最近被他养起来的小肉脸,道:“咱勺子这么可爱,是个人就喜欢啊!啊!” 最后一个“啊”是惨叫! 被一脚正好命中的梁九八,双手捂住了不可描述的部位,在沙发上各种滚来滚去。 还喊着,“勺子,你也太狠心了吧!” 小方和小张从邵子笛的突然下手,不,下脚中回过神,看着梁九八的惨样,觉着自己下面也疼疼的。 涛涛么?他已经吃了四个馒头了。 至于九娘,她拍了拍邵子笛的肩,郑重道:“子笛,下次记得踢其他地方,踢那里,你的性福怎么办?” “九娘,你确定?” 这句不算威胁的威胁,由面无表情的邵子笛说来,还是挺有震慑力的。 到底是会做饭惹不起的大佬。 九娘立马装傻,哈哈哈笑着,起身道:“差点忘了,我还有约,先走一步,你们要有事就给打我电话。” 说完就跟脚底抹油似的,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来了之后什么忙都没帮上,倒是闹出一堆的问题后就跑。 此刻邵子笛只想说一个脑筋急转弯,祝福九娘。 为什么狐狸老是摔倒? 因为狡猾(脚滑)。 邵子笛做人虽不会太严肃,但也不会随意如梁九八这般,什么玩笑都能开。 对梁九八这不分人不分情况的玩笑,也是生了几分怒意。 而惹怒的邵子笛的后果就是……并没有什么后果,睡了一觉后,他就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今天,已经是他们在这里的第三天。 没有任何异常。 梁九八瞧着吃得香睡得香,但应该还是挺着急的,不然不会逼着涛涛抱着那个娃娃,吃饭睡觉连上厕所都不能放下。 但,并无卵用。 除了涛涛的脸越来越冷外,一点灵异事件都没有。 这天夜里,梁九八躺在床上叹气,道:“这样不行啊!” “这样真的不行啊!” 连吼了几句,叹了几声气,都没见身边的人回应,梁九八用腿碰了碰邵子笛的脚,道:“勺子,你怎么不说话?” “他睡了。” 从身旁出现一句第三人称的话,梁九八默了默,手就熟稔的从被窝中慢慢爬过去,最后捏上了“他睡了”的细腰。 “呃!” 见装睡的人蹦了起来,梁九八得逞笑道:“勺子,你的腰还真敏感啊!” “梁九八!”邵子笛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枕头摔他脸上。 不过梁九八接下来的话,飞快的打消了他的想法。 “勺子你可别激动啊,小心像昨天那样把小方他们招进来,结果最后只看见我们两个在床上,嘿嘿,大战~” 明明是打架,为什么从梁九八嘴里说出来,这么…… 邵子笛瘫在床上,已然觉着自己变成了一条咸鱼。 难道他永远摆脱不了梁九八,给人的印象也只能是,gay里gay气? 邵子笛正陷入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梁九八却又开始作妖了,半撑起身子,侧身看着邵子笛,面色严肃,语气认真,仿若真陷入他所构思的情景中。 “怎么回事,就这么躺着跟条死鱼似的,动都不动,我花钱就是来上条死鱼的?” 呵呵。 邵子笛笑了笑。 今天就是老天爷来了,都阻止不了他揍人11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13 www.c6K6.Com ! 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翌日。 吃饭时,梁九八总觉着有人趁他低头扒饭的时候盯着他看。 可等他抬头时,一个个又都是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谁啊?都不敢直面承认他的帅气吗? 梁九八试了几次后,总算是抓住一个来不及收回视线,偷看他的“小迷弟”。 “小方,你老看我干嘛?” 小方尴尬的笑了笑,视线落在了梁九八的眼眶上,试探性问道:“梁哥,你昨晚和邵哥打架了?” 你左眼怎么有淤青啊! 第三十六章 出现,鬼娃娃 “没有。” 梁九八答得有多快,多肯定,就有多么让人怀疑。 尤其他的眼眶还青紫着,配上他的话,有些让人同情的逞强。 小方想说“床头吵架床尾合”,可又瞥见邵子笛面色不虞,就将话都跟饭一起慢慢咽了下去。 言多必失。他可看清,这里头受欢迎是邵子笛,而最不能惹也不是梁九八,还是邵子笛! 刚吃过饭,方队长就来了,对破案毫无进展也是忧虑不已,眼见眉毛都要挤掉几根,梁九八突然出声了。 “方队长,要是你相信我,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方队长大喜,“我当然相信你,是什么方法?” 梁九八却保密,和方队长去了其中一间卧室,讨论这件事。不止邵子笛,连小方和小张都被关在外面,不知道那方法的一点细节。 最后两人出来,面色比之前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方队长的视线往邵子笛身上落了两眼。 让他有些不安。 但追问梁九八,他又说要保密,事关重要,不能随便透露。 邵子笛想,要是牵扯自己,梁九八怎么也会提醒自己,让他配合,既然半分不说,那就是和他无关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 邵子笛难得睡的这么安稳,这么香,连梁九八什么时候起床都不知道。 一看时间,上午八点三十四分。 等邵子笛察觉到不对是什么时候呢?客厅没人,厨房没人,卧室没人……任何能有人在的地方他都找过,没有。 邵子笛心下有一丝急,给梁九八打了电话,没人接。 又打,还是没人接。 等准备打第三个的时候,手机没信号了,突然的。 这下邵子笛是真的有点慌了。 他将手机放进裤兜里,慢慢的,往大门走去,背部僵硬,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 可在靠近门口时,他脑里还是不受控制的在想:刚刚进涛涛睡的那间房时,那个娃娃在吗? 在吗? 不在? 还是在? …… 被脑里的“在”或“不在”折磨得够呛的邵子笛,总算是摸上了门把,心下刚一松,“噔”,门把被按下,却无法开门出去! 被锁上了?还是…… 邵子笛上下按动着门把,可这不过是无用功而已,反倒使他的心情烦躁,忍不住往门上撞了一下。 疼,可显然高档小区的住户门不是一般的防盗,依旧纹丝不动。 “赫赫赫赫……” 一道听着不太真切,却像就在身后的笑声响起,邵子笛猛地顿住,那一下,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等他回神,控制不住慢慢转头回去时,声音又出现,“你孤单吗?是不是想有人陪你啊?我陪你好吗?” 声音像小孩子,分不出性别,如果形容小孩是铜铃般清脆好听的声音,那他(她)……它的笑声就是如鬼铃,催人魂,要人命。 “赫赫赫赫……” 抱着会看见极其恐怖场面的想法,但等转头后,邵子笛却没在身后看见任何东西。 “赫赫赫,我没在那里哟,你找不到我的。” 这声音,又是从他前侧发出。 可邵子笛再回头,除了那一扇门,什么都没有……那个声音,还围绕在周围。 “你这么想找我吗?” “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赫赫赫。” “捉迷藏怎么样?我来找你,要是你赢了就可以离开,但是……” 邵子笛浑身僵硬,忍下了出声问:但是什么?他怕出声,会泄露自己的怯弱,会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害怕,以此来攻击他。 而声音依旧继续,“我找到你的话……你就要永远陪我玩哦……赫赫赫赫。” 永远陪它玩? 像前几个孩子那样吗? 不行!绝对不行!他不能玩,会被它找到的,一定会被它找到的! 邵子笛疯狂的想打开门,或许是极其诡异下刺激得他神智不清,也或许是面临危险时的爆发力,让他对门又踹又踢,力气很大,震得连一旁的墙都在晃动。 但门还是没开。 甚至没有一个人过来察看。 而那道声音已经在继续,“一,二,三……” “……十五,赫赫赫,我数到一百就会来找你哦,你一定要藏好哦~” 不行,门打不开! 那,窗呢? 邵子笛停下,像抓到最后一根稻草,猛地跑向阳台,却在冲出去之前,被一道力给反弹回来。 反冲力直接让他重重摔出几米远,直到撞上了沙发才停下,背部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也不是虚幻。 可从阳台照射进来的光,却那么虚幻,甚至没有一点温度,无法驱除从他心底泛起的一丝寒意,而是让其扩大,扩散到四肢,冷得发抖。 他还躺在地上,手脚发冷。 “不行哦,你不能藏在其他地方,要遵守游戏规则哦,赫赫赫赫。”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 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看见那个娃娃? 如果看见,他至少还能做出反抗行为,但现在,没有看见它, 可它却像是无处不在……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赫赫,你要快一点哦,时间马上就快过半了哦!” 而也很快,数字从四十八数到了五十。 留给邵子笛的时间不多了。 藏好。 藏好。 一定要藏好。 这个念头在邵子笛脑海里久久盘旋不散。 他慢慢的站起来,先是在客厅看了一眼,太小了,能留给他藏起来的空间都太小了。 卧室,对了,卧室! 或许是崴了脚,邵子笛踉踉跄跄的去了卧室,而那道声音还在客厅,“五十六,五十七……” 它在,它在遵守规则,它看不见的,只要他藏好,它就找不到! 邵子笛嘴角划过一丝笑,按下了卧室的门。 那个孩子的卧室的门。 床是紧贴地,唯一能藏的是衣柜,将衣服推到一边后,邵子笛钻了进去,窝着藏好。 “六十四,六十五……” 它还在倒计时,声音从客厅传来,除了这个声音外,邵子笛还能听见“嘭”,“嘭”,他跳的太快的心脏,发出的声音。 他虽然瘦,但小孩的衣柜并不大,又堆着衣服,他再藏进来,就十分狭窄。 待的时间越长,便感觉氧气越来越稀薄,温度也越来越高。 如果刚才是冷得手脚冰凉,那现在就是热得手脚发软,大概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它找不到的。 它找不到的。 它一定找不到的! 邵子笛闭着眼睛,在心里不断暗示着,与此同时,外面的声音,“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 “一百。” 第三十七章 找到,小太阳 “赫赫……时间到了。” “我来,找你了哦。” 邵子笛呼吸一窒,感觉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而声音,还在客厅。 “你在桌子下吗?咦,没有唉……” “那电视后面呢?也没有……” “你在哪儿呢?会不会在卧室里藏着呢?” …… 那个“孩子”的声音,在认真寻找着,邵子笛能根据它说的话,和声音的方向去判断它在哪里找他。 很快,它去卧室寻找。 也很快,它来到了,这间房。 因为,声音近到好像就在他的耳边说话。 无形的恐惧就笼罩在他的脑袋上,压迫着,紧到好像脑袋已经木了,或许连爆炸都不会感受到疼吧。 “你藏得可真好啊,我都找不到你呢。” 轻轻呢喃,像是嗜杀前最后的温柔。 邵子笛已经紧张的,连呼吸都快忘记。 他都想好了,如果它真的找到他,他是成年人,绝对会和对方拼搏到底! 哪怕对方是那种东西,可能毫无胜算,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可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却,“咦,好像也没有在这里嘛,衣柜的话,之前那个小孩子藏了,肯定不会再藏在这里,难道我有哪里没检查到吗……” 自言自语着,却让邵子笛忍不住贴向衣柜门,不愿放过外面的任何声音。 “那就再去其他房间找好了,怎么办呢,必须快点找到他,而且要是有人来,就玩不了游戏了~”声音略急。 而邵子笛在这句提取到三个信息。 一,它要去其他房间找。 二,时间不多,它必须快点找到他。 三,只要有第二个人出现,就玩不了这个游戏。 很有用。 至少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而现在除了期盼梁九八他们早点来救他外,他也必须努力的活下去。 一定要争取时间! 怕对方狡诈是故意骗他,邵子笛没有立马出去,而是继续在衣柜藏着。 听着那自言自语的声音逐渐远去。 甚至越来越小声,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它在,其他地方。 或许是因为紧张,也或许是缺氧让他迟钝。 对时间的感觉也开始模糊,好像才一会儿,又好像已经过去很久。 但能知道的是,他在柜子里待得越久,就越危险。他必须出去,不然等会儿在其他地方找不到他,它一定会再回来的! 那就真的会被找到! 屏住呼吸。 手,轻轻的推开,阳光和尘粒争先恐后的从缝隙中挤进来。 而同时挤进视线的,还有一双很小的黑色的,有些眼熟的皮鞋。 那个金发的穿着洋裙和皮鞋的娃娃,就站在外面,嘴角划起诡异的笑容。 “赫赫赫,找到你了。” 邵子笛那只正准备迈出去的脚,停在了半空中。 它在,它居然一直在! 它一直在外面编织着一张大网,然后等着,一直在外面等着,等着他自己落网! 邵子笛突然想起,在视频的最后,比起是那只娃娃将柜门打开,那扇门,更像是藏在里面的小男生,自己推开的。 和小男孩一样,他被守株待兔了。 而现在,它要收网了! “游戏结束。我赢了,以后,你都要一直陪我玩哦,永远,永远都陪我玩……” 邵子笛走出了柜子,双手也随着话放上了脖子,慢慢的,慢慢的收紧。 他的确是成年人,可面对诡异之物,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脖颈处的力道越来越大,大得好像不是他在掐,而是有人将手覆在他的手上,用力的收紧! 呼吸,越来越困难。 有那么一瞬间,邵子笛好像看见了,勾魂人? 要来带他离开。 邵子笛的嘴角慢慢划起一丝幅度,看上去,就像是在笑。 可他却一点没感觉到快乐,反倒是浑身阴冷,窒息感更另他难受无比,明明手脚发软,但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喀喀,梁,梁九八……” 快来救我啊……你再不来,梁,梁九八? 他是出现幻觉了吗?他怎么好像看见了梁九八,踩着光芒,浑身暖阳,那双手虽掰开了他掐脖子的手,却很轻,很温柔。 像将他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的,天使? 男天使。 邵子笛大口的呼吸着,和上次不同,这次,是真的差点玩完! 梁九八本来想拉邵子笛起来,可视线却落在了他脖子上,手指掐出来的指痕十分刺眼,眼神有些闪躲,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你,没事吧?” “咳咳,没死,不过那个……” 邵子笛找着娃娃,想说那个东西出现了,很危险,结果只看见侧后方有一个被一张似乎用红线编织的网罩住的,正在拼命挣扎的娃娃。 它喜欢织网,喜欢看见人走进它的网里。 最后,却自食其果。 邵子笛还想说什么,可刚刚的缺氧让他的脑袋有些晕,刚张口,眼前便一黑,人也不受控制的往一旁倒去。 而在他左手下意识往地上撑住时,一个身影也飞快凑近,在他的头靠在硬物上时,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肩。 梁九八是半跪在地上的,从外人看来,就是拥住了邵子笛。 靠得也十分的近,在邵子笛撑起脑袋时,梁九八的唇上有柔软的发丝划过。 痒痒的。 本只是帮忙的一抱,可姿势暧昧了些,主角又是梁九八和邵子笛两人。 所以等邵子笛刚清醒一点,看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小方小张,还有涛涛和方队长,几人的表情好像在对他说。 他们肯定误会了什么。 面面相觑。 方队长的脸上闪过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很快掩下,咳嗽了一声,居然问道:“不然我们先回避一下?” 小方已经准备捂涛涛眼睛了。 非礼勿视! 梁九八自然还是抱着邵子笛,说:“勺子他应该是大脑缺氧,我先扶他坐下,至于那东西,先就让它这样,我之后会解决。” 方队长连问:“要不先送去医院?” 梁九八皱眉想了想,道:“等他好一点再送,你们谁有空倒杯水来,最好是温水。” 这里是受害者家,之前才刚布局抓了连环凶手,哪儿去找温水啊? 被梁九八盯着小方:“我,我去吧,我去烧点水。” 然后方队长就拉着小张,跟小方一起出去,为的自是不能打扰梁九八,没瞧他心情不太好? 涛涛,他才不管这些,也没人敢管他。 沉默了一会儿。 梁九八出声问道:“我先扶你去床上坐?” 邵子笛尝试了一下,别说自己,就是有梁九八帮忙,也站不起来。 “我好像没力气了,唉!你干嘛?!” 第三十八章 心里,怪怪的 在一声惊呼中。 邵子笛双手急忙抱住了梁九八的脖子,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对方胸前靠。 突然腾空的感觉不太好。 不过……他居然被梁九八给公主抱了! 该死的! 因为太屈辱,邵子笛挣扎的想下来,可此时的那点力气,对梁九八来说就像是一只小奶猫在他怀里扒拉。 完全没用,反倒让他觉着柔柔弱弱的邵子笛挺可爱的。 按住躁动不安的“小奶猫”,梁九八不由散发着慈父(?)般的光芒,微笑道:“好了,这么难受就乖乖的,省点力气,别闹了。” 邵子笛喵呜一声,不对,他怒瞪了梁九八一眼。 谁闹了?! 不是他不想骂,而是真的如梁九八说的那样,他很难受。 难受得只能被梁九八公主抱着,然后放在了床上。 要不是邵子笛阻止,梁九八还想给他盖上被子……神经病么? 梁九八就坐在邵子笛身旁,视线一直若隐若无的,落在邵子笛原先是白净纤细的脖子上。 那本是如天鹅颈般优美的脖颈,此刻,却被逐渐青紫的指痕,给破坏了美感! 但,却有着独特的,凌虐的魅惑。 “咳咳。”梁九八拉回飞远的思想,很是认真的道:“勺子,对不起。” “嗯?”邵子笛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揉着太阳穴,有些懒洋洋,又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邵子笛又问:“对不起什么?” 梁九八难得支吾,道:“其实这件事都是我……” “好了!” 邵子笛听不下去了,打断对方,说:“我现在头疼还恶心想吐,你要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梁九八自然不会反驳邵子笛,见邵子笛难受,还主动请缨,要给邵子笛揉太阳穴。 让他舒服一点。 只是跪在邵子笛身后,手上轻柔的揉着太阳穴的梁九八,却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是有关邵子笛,而是涛涛。 “臭小子!你在吃什么,快给我吐出来!” 在努力的争夺下,梁九八,成功的从涛涛的嘴里抢出了个有着牙齿印的半块儿木头! 很熟悉。 从形状来看,和老板上次从身上落下的木块很像。 而这块木头没有被烈火烧毁,所以梁九八很清楚的看见那上面,有像花瓣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贝”字? 没办法,更多的信息都被涛涛给吃进肚子里。 败家孩子,怎么啥都吃啊?! 都这样,涛涛还一脸不高兴,冷冰冰的看着梁九八。 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梁九八倒是没心情凶对方,只把木块小心收好,然后继续跪床上给邵子笛按摩。 等小方的水烧好了,又凉到了入口的温度。 邵子笛喝了水,舒服了一些后,便由小方送他们去医院。 本来方队长是想梁九八留在这里的,但梁九八一定要跟着去医院,还说涛涛留这儿看着,一定不会出事。 方队长最后还是答应了梁九八,不过还是半信半疑的。 临走前,梁九八嘱咐涛涛:一定要看好这玩意儿,要是想跑,直接吃了也没事! 涛涛,舔了舔嘴角。 察觉到威胁并感觉后背一凉的娃娃,“……”瑟瑟发抖。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小方似乎挺兴奋,一直说:没想到真有这种东西! 他甚至还亲眼看见了,这前二十几年树立起来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瞬间,全崩塌了! 梁九八调侃了一句,千万别崩塌!前辈经验所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是保持的为好。 说完,他看向邵子笛,小脸苍白着,黑发被额上的汗水打湿,黏成了一缕一缕,唇也白得厉害,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对了,梁哥……” 梁九八瞪过去,又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小方安静一点! 随后伸手,轻轻地,将邵子笛靠在座椅的头,挪到了自己的肩上。 而邵子笛只皱了皱眉,没躲开,也没睁开眼睛,就这样靠在梁九八的肩上,闭目养神。 不过面色有所缓和,应该是舒服了些。 梁九八直挺挺的坐着,只敢轻轻的吸气,吐气,就怕身子幅度大了,会让靠在他肩上的人难受。 可还是忍不住慢慢侧过脸。 邵子笛的睫毛,好长……像蝴蝶的翅膀,轻轻颤抖着,像是欲展翅飞走。 唇却意外的微厚,肉嘟嘟的,轻撅起,而因为发白,却又有一丝赢弱的美。 鼻梁也很直…… 梁九八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着邵子笛的五官,称不上帅,却极其可爱,是极其耐看的可爱。 越看越可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九八总感觉心里,怪怪的。 这次的事件,他是又一次将邵子笛蒙在鼓里,当了诱饵,为的就是引出那娃娃的本魂,这样他就能用师父传下的缚灵网将之困住。 邵子笛是他的员工,领着他的工资。 做这些是他本职,谁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给这么多工资,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干。 而且他们都在隔壁时刻监控着,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绝不会出事。 所以,连方队长都答应,只不过他不知道邵子笛根本不清楚自己会当诱饵。 其实梁九八还有点小私心,他想看看,吞了那颗金丹的邵子笛,还有什么独特的能力,是否还有潜力没有被激发出来。 可他错了,错误估计,更过于看高自己,他不该在娃娃出现,一直守在柜子前时,和问要不要进去的方队长说,再等一等。 等到邵子笛双手掐上脖子,他再想进来,那门却被那娃娃布置的东西给挡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差一点,邵子笛就会缺氧过度晕过去,像那个小男孩一样,再也醒不过来。 想至此,梁九八的心里就越发怪。 看来……他是真的把邵子笛当朋友了吧! 梁九八一直盯着邵子笛的样子,自然被小方从后视镜中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心里不禁哀叹一句,为何老是有人要虐他这条单身狗? 还是以这种形式! 虽然不排斥,但是也很羡,呸,有点别扭的好吗?! 难道他真的要答应去见姑妈介绍的相亲对象?可脑子里又挥之不去的全是九娘的身影…… 可那般美人,不是他可得的。 唉! 很快到医院,小方去停车,梁九八先带邵子笛去挂急诊。 医院的人很多,很嘈杂,空气流通也很差,还弥漫着独属医院的味道。 正常人闻着还没什么,但对邵子笛来说,就很反胃了。 “唔……” 邵子笛一下捂住嘴,胃里抽动不已,他,想吐…… 第三十九章 岁月,很安稳 梁九八很快注意到邵子笛不对劲,连问:“怎么了,不舒服?” 邵子笛紧捂住嘴,硬是从牙缝再从手缝里挤出几个字,“想,吐……厕,所……” 两人刚进医院,因为邵子笛难受,就先坐下,梁九八去挂急诊,谁知会出现突发情况。 但周围几乎全是病人和家属,没有看见医护人员。 粗略的找了一下,也没有卫生间的标识。 “勺子,你等等,我去找人问厕所在哪里!” 邵子笛摇头,来不及了,他要……吐了。 不过在吐之前,邵子笛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给移开,本以为会稀里哗啦一顿糟糕,可下一秒,却像有什么过来接住了他吐的东西。 胃部一阵痉挛,早上没吃东西,吐的全是昨晚吃的。 经过一夜的消化,食物早就糜烂而腐臭。 邵子笛自己吐的都嫌它难闻恶心,可此时也没心情去管那么多,一吐就刹不住了。 而因为他难受得很,眼前发黑,也不知道是什么接住了那堆东西。 等他松口气的用手擦嘴角时,梁九八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刚刚他好像听见谁说,去厕所什么的? 邵子笛坐的这一排椅子上,还有其他人,因为是医院,所以对他刚刚的行为十分宽容。 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嫌弃的面容,倒都是或和蔼,或理解,甚至有当不知道这件事,免得让邵子笛尴尬。 “小伙子,你是感冒啊?” 坐在邵子笛旁边的是一个中年大叔,关心的问了一句。 邵子笛因为嘴里不舒服,也怕有异味熏着别人,就只笑着点了点头,没多解释。 中年大叔也不在意,继续聊着,“小伙子,刚那是你家人还是朋友啊,对你可真好!” 嗯? 邵子笛愣了愣。梁九八如何对他好了? 大叔帮忙解惑,“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刚吐的,都被陪你来的那个人用手给接住了!” 用手?! 连他自己都嫌弃的呕吐物,梁九八用手给接住了? 约莫是聊了起来,另一边的一个大妈也是出声,对梁九八的行为极其赞叹,“那小伙子我看不错,素质高!换其他人,估计早就让吐地上了,谁还会用手去接啊!” 一旁还有人点头认可。 用手去接呕吐物的确极需勇气,且那时根本没时间给你去考虑,必然是身随心动,稍犹豫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众人夸梁九八,邵子笛不好开口,就只能偶尔点点头,表达自己的态度。 梁九八回来的不算太快,手里拿着两个纸杯,一个冒有热气,不过见他拿时很随意,应该是能入口的热水,而另一个好像是空的。 “勺子,来,先用水漱漱口。” 邵子笛点头接过,不过喝水时,视线忍不住落在梁九八的手上。 很白,骨节分明,可以说是很漂亮的一双手。 很难想象那双手接住了他吐的东西。 梁九八注意到邵子笛的视线,有几分调侃意味的笑道:“你放心,我在厕所用洗手液洗了好几次,很干净!” 说着,梁九八翻过手背,给邵子笛看他手心。 有些红,看来洗手洗的很用力。 邵子笛把脏水吐在梁九八递来的另一个杯子里,道:“我不是嫌弃,就是……谢了。” 梁九八笑,“咱俩谁跟谁呀!” 邵子笛默默喝水,不太习惯突然和梁九八如此亲密。 一旁的大妈打破沉默,出声问道:“小伙子,你今年多大啊?结婚了没有啊?有没有女朋友啊?” 这不陌生的三连问。 邵子笛自己不舒服,倒是以同情的视线望向了梁九八。 而梁九八却像是常遇这种事,很是礼貌的回道:“阿姨,我九二年,没结婚,但有女朋友了。” 大妈笑笑,难免有些可惜,“哦哦,这样啊,也是,像你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呢!” 梁九八只是笑。 刚好小方停好车过来,“梁哥,你们还没去挂急诊吗?” “嗯,这就去。” 梁九八上手将邵子笛扶起来,避开小方伸来的手后,把纸杯塞他手里,说:“把这个拿去扔了。” 小方点头,“哦。”占有欲真强啊…… 一顿检查,除了医生见邵子笛脖颈上有手掐的指痕,怀疑又警惕的盯着梁九八和小方外,并没什么特别的。 而在小方露出警察证后,医生也就放下心,抛开留邵子笛一人,问他是不是受到虐待。 没什么大问题,瘀伤擦点外用药,会头晕头疼还呕吐是窒息过度的后遗症。 可以留院休息,既然吐了,就再输点葡萄糖。 等邵子笛再醒来,外面夕阳西下。 也不知道是睡了一白天,还是睡了一天一夜。 梁九八坐在一旁,靠在墙上,双手抱在胸前,睡着了。 暖橙色的光落在他身上,伴着微风徐来,他躺在病床上看着他的侧脸,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或许那瞬间不是最幸福,最开心,却会让你脑里闪过这样的想法。 留在这一瞬间,永远。 邵子笛转过头,大了声喊道:“梁九八。” 梁九八是浅眠,这一声便将他叫醒,看着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站起身过来,“勺子,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多了。” “饿了吗?我去给你买吃的,你想吃什么,医生说你不能吃太油腻辛辣的,你喜欢喝粥吗?我去给你买粥。” 邵子笛慢慢回道:“不急。” 他转头看了一眼凳子,示意梁九八先坐下,说:“你之前不是有话跟我说吗?说吧。” 梁九八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不急,等你吃饱了我再说。” 免得被气得没胃口。 邵子笛却像是瞧出梁九八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勾了勾嘴角,不知为何,落在梁九八眼中很是虚弱的样子。 虚弱的连笑都困难。 某人的心里更加的不好受了,这还真是难得一遭。 “你就是想说你又拿我当了诱饵,还害我差点死了,想跟我道歉吧。” “你都知道?” 邵子笛翻白眼,“在你眼里我很傻?” 梁九八摇头,当然不傻,两个人玩游戏,只要涉及智商的,他就从来没赢过。 思及此,梁九八一副认错模样,“勺子!这次真是我错了!我任你打骂!绝对不反抗!” 第四十章 叫哥,打扰了 邵子笛……沉默一阵后,带着牙痒痒的不得劲,“梁九八,你正常一点!” 现在这副温柔体贴还会诚恳认错的样子,他真不习惯! 之前的戏精呢? 回老家了? 梁九八忽闪着他那双好看的大眼睛,问:“那你原谅我了?” “我差点死了。” 梁九八又焉儿了。 12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14 www.c6K6.Com 邵子笛拧眉,语气还是淡淡的,“我软硬不吃,你没必要这样。” 梁九八已经完全打不起精神来。 邵子笛,受不了。 “梁九八,我也没说生气,就是差点死了,心情不太好而已。再说当诱饵也是为了救人,如果必须有人做,换我来也很正常。” 听着邵子笛那似自暴自弃的一堆话,梁九八闷闷道:“那娃娃只会攻击单独留下的人,且是个性越纯良越喜欢。警察不行,饕餮就是老妖怪,也不行……” 邵子笛接话,“就剩下我了。” 还是经过排除后的选择,不是直接把他推上去,邵子笛心里好受了一点。 “而且在你从柜子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赶过来了,但是那玩意儿留了障碍,我花了些时间才进来。” 邵子笛抬手,“不用解释。” “但是……” 邵子笛躺在病床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病床一片白的原因,衬得他的神色也有些冷漠。 又一次打断梁九八,道:“你是给我发工资的人,我是拿钱办事。而且发生意外是谁也不想的,我答应去事务所就考虑过这个,所以你没必要给我道歉,也没必要求着我原谅。” 邵子笛很理智,理智的可怕,将一切都列的清清楚楚。 甚至连自己的安危也可以用一句“谁也不想”糊弄过去,之前被骗还会骂人,会报仇,现在有金钱牵扯其中,就这么自如的接受了。 不知为何,梁九八看着邵子笛,总感觉…… 邵子笛的眉越拧越紧,吼道:“梁九八,别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搞得他很可怜似的。 梁九八呜哇怪叫一声,趴下去抱住了邵子笛,超怜惜的道:“勺子,你是不是以前受过什么伤害啊,怎么受伤害了也不知道哭,不知道闹啊,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了,我会永远保护你,永远爱你的!” 说最后一句时,门外突然传来响动。 邵子笛转头,刚好和开门进来的小方对上视线。 而梁九八也吼完了最后一句,小方正好听见的最后一句,“永远爱你的!” 相拥的两人,爱……接下来应该是喜闻乐见的吻戏吧?但是好像又双叒叕,被他给打断了。 小方迈回脚,“对不起,打扰了。” “咚!” 关门离开了。 邵子笛,“……”靠,为什么老被小方看见这么gay里gay气的画面! “快起来!”邵子笛推了梁九八一把,“真当你自己轻啊?” 梁九八假意的抹了抹眼角的泪,说:“弟弟,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非要做戏吗? 成,来啊,互相伤害的。 邵子笛,“哥,弟弟想买台车,不用太好,宾利就行。” 梁九八掏出手机,仰头道:“喂!谁啊,我陪我弟弟呢,你……” “铃铃铃~” 手机发出一阵系统铃声,而梁九八拿得太近,太突然,声音又很大,吓得他叫了一声,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 大型打脸现场。 邵子笛都忍不住发出嘲笑的笑声。 梁九八略尬,接通了电话,“喂,谁?哦,有事吗……一定要他接?嗯,我知道了……” 没挂断,梁九八把手机递给邵子笛,说:“给,找你的。” 邵子笛疑惑的接过,放在耳旁,却没有人说话,“你是谁?” 又静了一会儿,静得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邵子笛突然知道是谁找自己了,问:“是涛涛吗?” 那边给了一个应答,“饿。” 邵子笛顿时哭笑不得,说:“涛涛,你先随便吃点,我大概晚上就能回去了,到时候再给你……” 还没说完,手机被梁九八抢走了。 一拿过去就是一顿凶,“臭小子!饿了就自己看着办,勺子是你厨娘吗?你想吃他就给做?他现在生病,做不了!” 而电话这边的涛涛,听完后,什么都没说,把手机递给了借他电话的方队长。 方队长接过,刚放耳边,就被那边的人骂道:“说话啊!臭小子!” “……”方队长沉默了几秒,问:“小梁,你骂我臭小子?” “方队长?” 梁九八连忙解释,“骂涛涛呢,一点不体恤人,勺子还病着呢,就让他给他做吃的。饿了不知道自己找吃的啊?” 方队长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胳膊咽口水的涛涛,突然有点害怕,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他吃人吗?” 梁九八也是下意识回道:“吃。” 静了一两秒,方队长:“啊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梁九八也:“啊哈哈哈哈,我也是开玩笑的。” 这玩笑开的,除了本人,没人笑。 方队长正色,道:“不过这个小孩儿看上去确实饿了。”仅仅也是看上去而已,因为从对方喊饿开始,到现在他已经给他吃了两碗面,一碗米线,一份鱼香肉丝炒饭,一份盐煎肉套饭。 也不知道那些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刚刚居然还喊饿! 方队长忍不住问道:“小梁,这孩子没有什么特别的病吧?” 胃上面的。 梁九八肯定不会说对方是饕餮,就是吃再多也吃不饱,别看方队长能接受鬼神,甚至让他一个捉鬼的来当顾问。 但真和他说涛涛,一个看起来和人类小孩无异的小男孩,是远古神兽,饕餮。 估计当初能晕,醒来后就打着要把涛涛给打包送国家的主意。 “他就是胃口大,奇人异士,方队长,你懂的。” 方队长不太懂。但也只能选择相信。 梁九八挂电话前还有些警告的道:“饿了就给他吃,不用害怕会吃撑,还有,千万不要和他单独待在一个屋里!” “为什么?” 因为他吃人啊,“总之你千万不要和他待一会儿,会有麻烦。” 挂断电话,梁九八还想演戏来着,“咕噜~” 邵子笛在被单下的手连捂住了肚子,但毫无作用。 “咕噜噜~” 第四十一章 赔罪,去shopping 刚入夜,邵子笛就拔了针头,要出院。 说是担心涛涛。 梁九八不高兴了一路,但他现在也背着罪,不敢多话,只能自己生闷气。 涛涛还是乖,知道人类脆弱,只说吃外卖就好。 忍一忍,回家再吃邵子笛做的饭菜。 梁九八哼了一声,“那不是你家,是我的……还有勺子的家!” 涛涛冷冷的看着梁九八,没说话。 邵子笛推着梁九八,有些嫌弃梁九八老是跟孩子较劲,“去看那个娃娃吧,别让它跑了。” 那个娃娃还是被困在原处的,和他们走前一样,除了胳膊不见了一只。 不用说。 涛涛一见两人看他,冷冷回道:“饿。” 说完,他皱起了冰凉的包子脸,似乎回忆起什么恶心的东西,重重道:“难吃。” 特别难吃。 梁九八问:“那你吃出来是什么东西没?” 涛涛摇头,但又说:“不是华夏的。” 梁九八呵了一声,“我们能看出来,哪个华夏人长着金发碧眼啊?” 邵子笛,“……能解决吗?” 见大哥问了,梁九八立马热情回道:“当然能,它既然能被我这缚灵网困住,那也就和那些鬼物一样,脱不了阴阳,估计也就困难点。” “需要我帮忙的吗?” 梁九八重重点头,“要!” “做什么?” 梁九八本还是严肃脸,突的勾起邪笑,冲邵子笛勾了勾手指,道:“你给爷笑笑,爷高兴了,什么都能解决!” 邵子笛面无表情,牵着涛涛就走,特别像准备带孩子离家出走的怨妇。 涛涛还扭头过来,冷冷的冲梁九八做了一个鬼脸。 嘿,这臭小子上哪儿学的,还会嘲讽人了? 最后邵子笛还是被梁九八拉了进来,得帮他打一下下手,只他一个人的话,怕这娃娃会逃脱跑了。 梁九八对鬼物一向是冷漠无情,约莫是因为见过太多悲欢离合,哪怕再悲情的故事,也已经免疫。 而对那些残害过人命的鬼物,更是残暴狠厉。 这娃娃几乎是害了四个孩子,毁了四个家庭,梁九八对其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灭肯定是要灭的,至于这过程,自是能让其多痛苦就多痛苦,要有多没人性就没多人性。 所以自梁九八布好阵法,开始削弱那娃娃身上的灵气后,惨叫声就没停过! 起先还是骂骂咧咧,让他们快把它放开,否则后果自负! 之后见无用,就开始诱惑,说它能让他们长生不老,放了它,放了它就能跟着它一起到西方极乐。 梁九八和邵子笛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打一个哈欠。 涛涛嘛……饿。 最后或许是绝望了,也崩溃了,娃娃开始胡言乱语的求饶。 “不是我的错!我是帮他们!多快乐啊,大家都在一起,不会再一个人在家里了!” “你们懂什么?是那些大人的错!扔下他们不管,我才和他们玩的!是他们要和我玩的!” “你们该杀的是他们!哈哈哈,很简单啊,只要有人陪伴,我就杀不了他们!他们都该死!” …… 一通乱吼最后,竟是对邵子笛喊道:“你懂啊!你不是也经历过吗!你应该懂的!那种没人陪你,没人和你说话!只有你一个人的感觉!” 梁九八注意到邵子笛表情微变,道:“这些东西最喜欢撒谎,蛊惑人心,你听听就行,别往心里去。” 邵子笛嗯了一声,但心里却有些难受。 四个孩子,都才不过几岁,都还未多见过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这样离开了。 还是,孤独的离开。 如果不是他经历过,只通过之前监控录下的视频,他会以为孩子离开时,真的如他脸那样,笑着,是轻松离开。 但,不是……一点都不是。 很难受,就像处于没有一丝阳光,极其阴冷的地方,浑身发软,没有人来救你,你也说不出话。 孤独的,痛苦的,慢慢的,一个人,失去生机。 而如那个娃娃说的那样,只要有人,一个人陪在孩子身边,就不会出事。 天知道,他在看见梁九八时,是有多感谢,谢谢他的拯救,更谢谢他的出现! “勺子,勺子……” 梁九八在邵子笛眼前打了一个响指,“勺子,你没事吧?” 邵子笛摇头,“没事。” 因为就算是没父母的陪伴,孩子才会被其趁机残害,但真正邪恶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个不知什么原因而杀人的娃娃。 邵子笛又不是傻蛋,不会真因此认定这一切是孩子父母的错。 所以他出声,“有点吵,能让它闭嘴吗?” 梁九八点点头,道:“能啊。不过,吵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邵子笛推开凑近的梁九八,警告:“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现在这样很做作。” “呵。” 一声轻笑,邵子笛不禁惊讶望去,“涛涛,你笑了?” 此刻的涛涛又恢复平日的冷漠,点头,“嗯。” 他刚刚笑了。 邵子笛也笑了,说:“梁九八,连涛涛都笑你了,你心里还没点数?” 梁九八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但又有些献身的伟大意味? 说:“没事,只要你开心,我怎样都行。” 邵子笛,“……” 闭嘴吧梁九八! 老疼老疼的娃娃,“……”所以,它难道不是主角吗? 并不是主角的娃娃最后化成灰烬,被小方用扫帚给扫走,装进证物袋,估计永远都只能被关在证物室。 梁九八三人获得方队长的热情感谢。 至于酬劳,酬劳是不可能有酬劳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酬劳的。 邵子笛倒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梁九八会这么全力以赴的解决案子,是有一大笔酬劳的,结果是免费办事。 梁九八解释,这年头,有点关系才好办事,帮警方,那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相当于官方认证了啊! 而且做事的时候,很容易被人吿迷信骗人的,如果不是和警方关系这么好,他都不知道被关了几次。 邵子笛哦了一声,并没多在意。他在意的是他的工资。 梁九八顿了顿,突然道:“这次你出力最多,也受了伤,这样,我看你衣服都挺过时,也穿旧了,怎么跟着我也不能丢了面儿,明天我带你出去买衣服!” 邵子笛:拒绝。 他申请折现。 梁九八,“申请无效,明天,你必须跟我一起去买衣服!” 哦…… 那就希望别出什么事吧。 第四十二章 一对,是一对 天气晴朗。 并不想买衣服的邵子笛,被梁九八强行拉去了附近的商场。 看梁九八意思,是想准备好好改造一下他。 搞得好像他很希望被改造似的。 本来涛涛也跟着一起的,但梁九八把他拉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一直扯邵子笛衣角,不愿意和他分开的涛涛居然答应了。 还主动说,会在家里乖乖等他们回来。 自然,陪伴他的是堆成小山的各种吃的。 “其实你也不矮,可你老爱穿宽松的上衣,都快拖过你膝盖了,裤子也是,又宽又松……” 梁九八一手拿着一件藏青色卫衣,一手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继续教育着,“你平时穿的衣服,显得你身材六四分似的,你去换上这套,我再另给你选几套试一试。” 邵子笛默默的翻了一下吊牌,然后默默的道:“就这一套吧,付账就回去。” 价格还行,毕竟他现在也是月收入上万的人,而尺寸也刚好合适。 那就不需要花费时间去试了。 梁九八一手拦住了邵子笛,颇为怒气不争的道:“去换上,要是穿上不合适怎么办?” “将就穿呗。” 梁九八,“……去换上。” 邵子笛肯定不会这么听梁九八的话,他是被梁九八强行推进试衣间的,一旁还有导购妹纸帮着说话,无奈下,邵子笛只能拿了衣服换上。 入秋的衣服穿的并不多,就算换一套,邵子笛也很快换好出来。 本来邵子笛也不黑,再加上好吃好喝养了一两月,可以说现在是白白嫩嫩的,小脸也圆润。 但身材却还是偏瘦,不过卫衣穿上,却刚刚好,是属于好看的单薄少年。 而破洞牛仔裤却有点小了,倒不是腿,而是臀部。 邵子笛出来后,稍有些别扭的在试衣镜前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倒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就,也就那样? 他的穿着打扮实在不感冒。 “梁九八,你觉得怎么样?”邵子笛注意梁九八走过来,一边问,一边侧身看了看后背。 “我觉得……” 梁九八盯着某处,将裤子撑得满满的,瞧着有些丰润,还十分挺翘…… 让人忍不住想摸上去,甚至是拍一拍。 唔,手感一定很好。 邵子笛转头,问:“梁九八?你觉得什么?” 梁九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道:“啊,我觉得,还不错,就是裤子紧了一点!” 他刚在干啥啊??? 居然想轻薄自己朋友?还是一个男人! 梁九八拍了拍脸,肯定是最近太久没接触女人,神经错乱了。 看着梁九八突然扇自己耳光的邵子笛,“……”神经病么? 又看了看这套衣服,邵子笛越看越满意,说:“我觉得还行,不会紧,再大一个号就不合适了,就买这套吧。” 梁九八又看了一眼邵子笛的某处,越看,越挺翘,最后都是有些嗯嗯胡乱回应,“行,那就这套,诺,这里是我刚去选的,给你搭配好了,你换上试试。” “行。”邵子笛拿了衣服进去。 梁九八刚想静静,缓和一下心情,一旁的导购员有些热情笑着,“先生,您眼光真好,给刚才那位先生搭配的那套衣服特别好看,穿上显得人又高又帅,腿特长!” “是吗?” 梁九八沉默了下,试探问道:“那你觉着他那条裤子是不是紧了?” 导购员微笑着,“不会啊,刚好合适。不过……先生您要是觉着不合适,我可以推荐那位先生再试穿大一号的。” 梁九八立马道:“是你说的啊,不是我说的。” “当然,是我建议的。”导购员内心的腐魂简直是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妈呀!小傲娇戏精攻和伪少年纯良受什么的,她超级吃的好吗! 攻刚刚是吃醋了吧,那小眼神根本掩都掩不住!绝对是吃醋了! 哇哈哈哈哈哈…… 梁九八完全不知导购员的脑袋里已经猖狂大笑起来,他还在平息因为太久没和异性接触,而如此受到刺激的小梁九八。 太尼玛不争气了! 这边,梁九八又换了一套出来,是休闲类型,里搭白色背心,外穿鹅黄色的衬衣,下面是米白色的过膝短裤,好像再加副墨镜,随时都能去沙滩上玩似的。 虽配上邵子笛那颇为可爱无辜的脸,尤其的鲜嫩可口。 外露的那双小腿,更是不同其他男人那般满是汗毛,甚至比女人还要光洁,还要白。 导购员看得眼睛都直了。极品小受啊! 但梁九八还是走上前,手抬上就给邵子笛解扣子,“又不是穿校服,干嘛把最后一颗扣子也扣上?” 解开一个不够,梁九八又解了两三颗。 然后又上手邵子笛的裤腰,不过被邵子笛给阻止了,“你干嘛?” 梁九八完全不觉自己的行为不对,以很是正常的表情回道:“给你扎衣服啊,谁教你穿衣服直接套上就完了,你就不会改一下细节?” 完全不懂。他也不想,“不用扎,就这样吧。” 穿衣服怎么这么麻烦啊,套上不就行了? 梁九八眼神威胁,说:“你确定你要把这一套衣服穿成几十的地摊货?” 邵子笛刚在里面有偷偷摸摸的看吊牌,这一套下来,可上千。 不买就算了,要是真买,却被他穿成了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好亏! 邵子笛还是抢走自己的衣角,倔强道:“我自己来。” “你确定你会?” 邵子笛的手顿住。 “你不让我来,那让这里的店员帮你?” 邵子笛最后还是撒了手,说:“成,你帮我吧。” 梁九八偷笑,却很快掩下,指了指试衣间,道:“那进去吧,一会儿你可得把裤子给解开。” 邵子笛,“……” 千算万算,还是上了贼船。 这家店的试衣间还挺大的,不过两个大男人站进来,也没什么空余的位置了。 梁九八一进来就脱裤子,咳,脱邵子笛的裤子,咳咳……总之,是很单纯的脱裤子。 不过那着急的模样,真让邵子笛差点以为他们是来试衣间偷情的。 梁九八也注意到邵子笛的视线,停了下来,还有些尴尬,问:“你脱还是我脱?” 第四十三章 抛弃,成一对 邵子笛,“……我自己来。” 不就是扎个衣服吗?他以前干农活的时候也扎过,为什么换梁九八说来,就这么的……诡异? 邵子笛脱得很快,一弯腰,裤子就被垮到了脚腕。 一双长腿,又细又直又白。 全程梁九八一直盯着看,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哼哧笑出声,道:“勺子,扎衣服而已,你稍微松一点就行了,不用脱这么下去的。” 说完,梁九八眨眨眼,冒死调戏,“你这么主动,我万一控制不住,兽性大发怎么办?” 邵子笛白眼,却红着耳根将脱下的裤子拎起来,道:“快点!” 梁九八满脸的藏不了的笑意,上手将衬衣除了右前方的那一半衣摆外,全塞进了邵子笛的裤子里。 让邵子笛穿好裤子后,他又整理了一下。 然后将邵子笛袖腕处的扣子扣好,最后压了压衣领。 搞定。 邵子笛已经热得有些不耐烦,问:“好了吗?可以出去了吗?” 不知为何,梁九八就想逗逗邵子笛,站去了他的背后,说:“等一会儿,我帮你把后面理一下。” 本来是想看邵子笛着急。 但梁九八站过去后,自己却着急了。 白色休闲裤虽不像牛仔裤那样是紧绷着,但依旧能看出邵子笛那如蜜桃一般形状的臀。 这里的空间小得容不下第三双脚。 又因为折腾了许久,闷热的,黏稠的,让人极易冲动。 所以梁九八那只罪恶的小手手,像是不受控制,又像是随心而动。 “啪!” 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邵子笛的臀。 超有弹性!比想象中的好手感还要棒! 未等梁九八收起作案工具,邵子笛已一脸惊慌的扭过头,看看梁九八的脸,又看看梁九八的手。 咬牙切齿,“你干嘛?!” 梁九八也有些惊慌,看看邵子笛的脸,又看看自己的手,不由问自己:梁九八,你在干嘛?! 没办法,梁九八自己都无法给自己一个好回答。 更别说给邵子笛。 尴尬停止在外面的导购员敲门问:“先生,你们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邵子笛先扭头回道:“没事。我们马上出来。” 说完,邵子笛就按下门把,径直走出,才懒得管那个犯神经病的梁九八。 衣服也没有再试,就买的这两套。 等出了店,梁九八都是安安静静的,静得让人不习惯。 不过未等邵子笛出声缓解,梁九八自己调整过来,一手拍在邵子笛肩上,如释重负般道:“勺子,我可算是知道我刚抽什么风了!” 邵子笛没好气的回道:“羊癫疯?” 梁九八摇头,一脸正色道:“我是,想女人了!” 邵子笛,“……滚!!!” 想女人了?想女人了拍他的屁股?!把他当女人? 梁九八急忙顺毛,道:“勺子你别急啊,我这也不是说你像女人,我估计是太饥渴了,连男的都不放过了。” 邵子笛,“……”他是笑,还是笑,还是笑呢? 梁九八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过他本就是这个性子,随性而为,刚才的懵逼也不过事发突然。 想来和邵子笛认识这么久,他吃他豆腐,还吃的少了吗? “勺子,衣服两套暂时也够了,我看你这头发……是不是该理了?” 这长的都快遮眼了,梁九八都怀疑邵子笛到底能不能看清楚自己。 难得邵子笛爽快的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只不过他以为的理由,是直接理发器一推,把他那头给理成平头。 而不是梁九八拉着他理发师叽叽咕咕说了一些后,给他弄了一个,额,怎么形容呢? “真可爱!” 梁九八大赞。 邵子笛,“……”嗯,对,就是可爱。 头发倒是不会长,可这发型,怎么看,怎么像那些偶像剧里,还不是男主,而是男配的发型。 温和中,透露着一丝乖巧。 配上他那一张老实到人畜无害的脸,连邵子笛都忍不住夸自己一句:真他妈可爱! 如果出门前,邵子笛还是一个不爱收拾的死直男。 那么现在,邵子笛已经变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可爱。 站在梁九八旁边,像是被他给包养了似的。 这倒不是邵子笛最先以为,而是他听九娘说的,嗯,就是那个九娘,逛商场都能偶遇到,也不知道走的是什么狗屎运。 彼时,九娘挽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男人,吸引着几乎全商场男人的目光与他们,自然是没有擦身而过。 九娘停下,开口便是道:“梁九八,你上哪儿包养了个这么乖巧的小弟弟,不介绍我认识一下?” 邵子笛……脸都黑了。 沉默了几秒,在梁九八出声前,邵子笛先道:“九娘,是我。” 九娘捂嘴轻笑,“呵呵,子笛!我当然知道是你,我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 邵子笛,“……”我咋觉着就你自己开心了? 九娘身旁的男人猛刷存在感,问道:“九儿,他们是谁?你认识的?” 说着,那男人还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他们,似乎是嫌弃他们极其简单的一身。 不像他,金链子,金手表,金戒指……全配上的。 邵子笛想说,我们可不认识。 哪怕我们住一个房子里,天天见面,天天一起吃饭。 但我还是不认识她。 可梁九八却极其夸张的哎哟一声,伸手就和那男人握了握,道:“你就是二百五吧?” 男人皱眉,“你说什么?!” “九娘的第二百五十任男友啊,不是?那难道你是二百五十一?” 男人的脸,突然的黑了,金黑金黑的。 九娘就笑着,她倒要看看梁九八准备耍什么花招。 梁九八的确准备耍花招,还拉着邵子笛一起,很是苦情的道:“兄弟,不瞒你说,我是第六十六任,这位,他是第八十八任。” 邵子笛……默默的点了点头。八八,发发,很吉利。 “本来我们俩都以为九娘是我们的今生挚爱,付出了我们的所有,包括我们俩一人一个……” 梁九八悲痛的捂住了腰,重喊道:“肾!” 邵子笛连慌里慌张的也捂住了自己的腰,哦,捂错了,是后腰,他刚捂的是肠。 梁九八如泣如诉,恨不得写血书痛诉九娘这个渣女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又对他们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 不过最后好像是一个好结局。 梁九八挽住了邵子笛,一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这身高差让他靠的有些难受,但表情还是幸福的。 “不过还好,虽然我们不再相信女人了,但我们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成为了幸福的一对儿~” 第四十四章 护短,新案件 男人的脸已经开始扭曲了,“……” 梁九八还嫌给对方的打击不够大,笑道:“哥们儿,我看你面善,我们前任微信群里的一百一十一挺好的,介绍给你,他是健身教练,特别壮!肯定能给你性福!” 说着,梁九八冲男人抛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男人实在受不了了,抽出被九娘挽住的胳膊,惊疑不定的看着对方,想要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语气也不免有些质问道:“九儿,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 有过两百多个男人?! 九娘镇定自若,抬手挽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仍旧是笑着,媚态依旧,“不关你事。要滚就快滚,别在这儿唧唧歪歪的。” 话虽难听,可依旧能将人迷得五迷三道。 美人在骨不在皮。 九娘那媚劲儿,是真的没一个人类能学来,是独特的,如罂粟,剧毒,却让人甘之如饴! 所以男人眼露痴迷,喃喃道:“九儿,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我们就还……” 九娘嗤笑一声,打断对方,这次是真冷漠无比的道:“我说了,滚!”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人几次落了面子,男人看了看左右远远围观的群众,有些火气的道:“九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九娘冷呵一声,红唇吐出一字:“滚。” “臭婊子,你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男人竟这样就被气得抬手朝九娘的脸上挥去,要当众甩一个女人巴掌,毫无风度。 或许在他这种人看来,面子要比素质更为重要。 邵子笛想上前帮忙,却被梁九八给拦住,“等等。” 也就在这瞬间,九娘抬手,两指便轻飘飘的挡住了对方飞来的厚重肉掌。 随后不过轻轻一动,就像是发出巨大的能量,直接将那男人的手臂给震得飞开! “还不滚?” 邵子笛很确信自己看见九娘的眼睛里闪过红光,是真的,红色的光芒。 而那个男人就像是受到蛊惑一般,?3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15 www.c6K6.Com 挂膊环床担堑阕磐罚担骸昂玫摹!?br 然后毫无感情的转身离开。 这是,妖术?! 邵子笛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的表情并无异样,就像是看见了平常情侣吵架一般,甚至很快散开,不再围着看热闹。 所以,就他一个人看见了? 梁九八皱了眉,“九娘,不是让你不要在外面用吗?真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梁九八。 九娘抱手,“什么呀,我一个弱女子,要是不用点手段,今天不就被扇巴掌了?再说,你不是知道我会出手,才拦住了子笛的嘛~” 委委屈屈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梁九八毫无所动,冷漠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不守规矩,再说,就你那老树皮脸,就算扇了巴掌,也是人家手疼。” 喂喂,怎么又吵起了喂! 九娘红唇一瘪,眼神瞬间幽怨,一看就知道……“臭小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要不是我,你能认识你的八十八吗?能这么性福吗?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的二百五十一赶走了!就为了报复我是不是?” 喂喂,这是之前的剧情啊,别陷下去了喂! 未等懵住的邵子笛出声让其打住,九娘又道:“唉,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都这么性福了,能不能放手让我去爱,想当初我们也曾恩爱无比,情意绵绵,就不要……” 邵子笛忍不住了,打断道:“如果非要我配合你们演戏,能不能给酬劳,一个小时一百就好,不用太多。” 这次轮九娘和梁九八一起吐槽邵子笛:财迷! 九娘倒是挺好奇,问他们两人怎么来商场了,有事做? 邵子笛摇头,说梁九八为了道歉,给他买衣服。 九娘乐个不停,说什么鬼啊,道歉买衣服,又不是男朋友哄女朋友,让他们两个别这么gay里gay气的,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邵子笛没说话,梁九八倒争辩道:“勺子他衣品太差,我们做事怎么也要给事主一个好印象,身为老板给员工买套工作服怎么了?” 九娘耸肩,“没什么,不过我也是你员工,给我买呗。” 梁九八哼哼,“给你买衣服的男人还少了?再说,你有必要买衣服?” 一个法术直接搞定,想换什么换什么。 九娘才懒得理直男梁九八,她过来靠近邵子笛,问:“子笛,你什么时候也跟梁九八一起瞎闹了?” 说的是刚才。 还捂肾,是真的嫌她笑点不够低,要笑屎她吗? 邵子笛很老实,说:“那男的太拽,气气也无妨。” 九娘摸了摸邵子笛脑袋,笑眯眯的,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小气记仇又诚实的男人!” 梁九八把邵子笛拉开,很严肃,恨不得在两人中间划一条线,从此恩断义绝,说:“谁需要你喜欢,把你那脏手离远点。” 九娘啧啧两声,“真护短。占有欲这么强,难道以后连邵子笛交女朋友你都要管?” 梁九八没说话了。 邵子笛打圆场,说既然碰上,那就一起吧,反正商场就这些店,一起逛也没事。 九娘兴奋,连夸还是邵子笛最好。 自然,九娘看上的衣服,都是梁九八付的账。 三人在商场逛了许久,久到完全忘记家里,还有一个“人”,默默的等着他们。 涛涛,“饿……” 玩偶案后,几人休息了几天,对邵子笛来说,就是养病,并不清闲的养病。 九娘和涛涛,可几天没吃到他做的饭菜,憋狠了。 但其实他也没大碍,在医院睡了一下午就好很多,至于脖颈的淤青,那天回家让九娘看见,对方就说,这么漂亮的脖子可不能被淤青给毁了。 随后手一挥,他脖子就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妖兽什么的在某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而这天,他们接了一个新工作,找他们的人很特别,是演艺圈的。 骆晴,在华夏可以算是一个二三线明星。 咖位不大不小,可也算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人,哪怕邵子笛一个不太关注华夏影视的人,也知道对方。 所以邵子笛挺奇怪,对方居然会知道有梁九八这么一个人。 梁九八表示,老子也很有名的好不好! 邵子笛敷衍点头,问:“那对方找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第四十五章 闹鬼,进横店 “具体是什么要我们去了才清楚,不过听她的语气,应该是遇上了灵异事件。” 邵子笛微愣,“这你都能听出来?” 梁九八捏着嗓子,双手矫揉做作的挥摆着,委屈又恐慌的道:“梁先生你快来救我呀!要是你不来,我就会死哒~你一定要尽快赶来呀!” 邵子笛抬手打住,“好了,我知道了。” 骆晴人美声甜,害怕起来自是让人怜惜,梁九八么……反正他是再也不想看见这么辣眼睛的一幕。 梁九八收的极快,正色道:“骆晴在横店拍戏,我们现在赶去,晚上之前就能到。估计要在那儿住段时间,你去收拾行李。” 邵子笛点点头,说:“涛涛,进来一起收东西。” 梁九八唉了一声,道:“我可没说带他去。” 先不说地方人多口杂,就说进去后,他和邵子笛做事,涛涛一个酱油瓶能干嘛啊? 涛涛只说了一个字,“饿。” 梁九八呃呃应声,“去!去!” 邵子笛笑着调侃了一句,“早答应不就行了吗?结果又不会变。” 涛涛抿唇笑,转瞬即逝。他最近很喜欢嘲笑梁九八。 至于九娘嘛……她是事务所的大招,等梁九八遇困难后,才会跟她联系,现在还在外面浪呢,说不说这件事都没关系。 打车,三人花几个小时来到了对于城市中心,较偏远的横店。 来接他们的是骆晴的助理,一路上几人倒是没说什么话。 直到三人不是去酒店,而是上了一辆黑色的保姆车。 车上似乎早早坐着一个女子,等车门被关上,才摘下了墨镜,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怕外面的人拍照乱传,就只能委屈梁先生在这车上见面了。” 梁九八理解的点了点头,说:“没事。只要是事主的需求,我们都会满足的。” 邵子笛本一直小心打量着真人比电视上更漂亮更瘦的骆晴,却很快被抓个现行,对方问道:“这位是?” 梁九八,“我助手,邵子笛,这次是来协助我的。” 骆晴嗯了一声,又见邵子笛似乎因她刚刚的看破而有几分尴尬,不禁眨眼笑道:“大约是在镜头前待久了,我对别人的视线可是很敏感哟~” 邵子笛扯扯嘴角夸道:“您很漂亮。” 骆晴也大方回道:“谢谢。” 随后又看向邵子笛身旁,从上车就一直冷着脸的涛涛,眼里闪过喜欢。话也不再是问梁九八,而是直接问涛涛。 “小朋友,你又叫什么啊?你也是梁先生的助手吗?” 涛涛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转头对邵子笛说:“饿。” 压根不理骆晴。 他对美色毫无兴趣。 邵子笛摸了摸涛涛的脑袋,一边从包里拿出吃的给他,一边跟骆晴解释道:“骆小姐,涛涛他怕生,而且也不太喜欢说话。” 骆晴摆手,“没事,我就是见他长得可爱,是叫涛涛是吗?你饿了,我去让人给你买饭吃。” “小黎,你去买饭回来,按小孩子喜欢的点几个菜。” 助理小黎点了点头,又问:“那骆姐你们……” “算了,你多买一些回来,够我们几个人吃。”骆晴冲梁九八笑道,“梁先生,今天就只能委屈你们了,我们就在车里解决行吗?” “嗯,当然可以。” 等小黎离开,梁九八就开始细问骆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提起正事来,骆晴的脸色就变了,应该是回忆起那段恐怖的记忆,脸上满是害怕。 “梁先生,我,撞鬼了!” 事情就发生在前天晚上,深夜,骆晴从睡梦中被很沉,很重的东西给压醒! 可她怎样都无法睁开眼睛,只能感觉胸口上压着什么,死沉死沉的,让她无法顺畅的呼吸。 而且,她的四肢像是被束缚住一般,怎么使劲儿也挣脱不开! 不仅如此,胸口上那像大石头一样沉的东西,无比的冰凉,像一大坨冰,寒意从被子浸透下来,渗进衣服、肉体…… 就在骆晴以为自己快死时,一个使劲儿,她总算是睁开眼! 可睁开眼后,她更想死了。 她还是躺在那张床上,可就在她眼睛可以看见的位置,她的胸口上,有一双脚! 赤着,白得泛蓝! 慢慢向上移…… 她的胸口上居然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白裙!黑发遮挡了她所有的面容! 就像恐怖电影里的吊死女鬼! “小黎!小黎!……” 骆晴找回自己的呼吸后,开始不断的呼唤自己的助理,颤抖着,害怕着。 虽然她有足够的钱再给助理开一间房,但为了方便,两人是住在一起的,所以小黎就睡在骆晴的右边。 现在,她无比的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睡一间房! 骆晴起初的声音很弱,因为怕那个东西会突然扑过来。 后来怕叫不醒小黎,她就加大了声音,“小黎!” 这一声后,胸口的沉重感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个女人。 小黎也总算有了声音,“骆姐。” 眨了眨眼,骆晴确信刚刚的东西消失后,开始怀疑自己梦魇了,便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半是庆幸,半是后怕道。 “小黎,我跟你说,我刚刚居然看见一个穿白裙的女鬼站在我胸口上,你说我是不是最近拍戏太累,都出现幻觉了啊……” 骆晴絮絮叨叨着,算是缓解被惊吓的心情。 而小黎此时听来,略显闷闷的声音又回道:“嗯,我也看见了……” …… 骆晴吐了一口气,表情微慌道:“就是这样,之后我们就没睡了,开着灯坐了一夜,第二天我们才敢谈起这件事。” “小黎其实比我醒的还早,她一睁眼就看见那个东西站在我身上,可她发不出声,也动不了,直到那个东西消失了,她才能说话。” 梁九八点头,人类偶尔的确会因为精神方面出问题而出现错觉。 梦魇也是有科学的解释。 可两个人同时看见,就没这么简单了。 骆晴急需梁九八的帮助,道:“昨晚我都没敢睡,一直撑到天亮才睡了两三个小时!一天还行,我这里拍着戏,要是一直不能好好休息,根本没办法拍下去!所以,我就找了梁先生你来!” 梁九八,“事情,我都了解了。不过我看你身上并无恶鬼缠身……” 第四十六章 亲他,你说的 顿了顿,梁九八转头看向邵子笛,而邵子笛也很快给了反应,摇头道:“没有。” 梁九八便道:“那我们需去你住的地方看一看,或许是那里出了问题。” 骆晴自然不会拒绝,只说等剧组里的人都去拍戏时,由小黎领着他们去看。 事情暂定,刚好,小黎的饭菜也买回来。 骆晴没有吃,按她说的,除非特殊情况,不然她晚上基本是不吃的,为了保持身材。 邵子笛看了一眼骆晴的腰……腿…… 嗯,很瘦。 梁九八倒嘀咕了一句,“还是胖些好看。” 重要的是手感好,像勺……咳咳。 车厢不大,这句也不知道是吐槽还是什么,总之所有人都听见了。 骆晴笑着道:“梁先生,你喜欢胖的,但大部分观众还是喜欢瘦的,而且镜头里我们都要胖上一圈,没办法。” 梁九八,“当明星可真累。” 骆晴嗯了一声,不过又道:“但这圈里能给的荣华和富贵,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其实梁先生你长相比绝多数男星都要帅,进圈绝对能红!” 梁先生回了四个字:“志不在此。” 骆晴也没多说,只捧了捧梁九八,说他干这行也极其厉害,不投身娱乐圈这大染缸也好。 吃饭的气氛还挺轻松好玩。 邵子笛以为像骆晴这样的明星一定很难相处,甚至会一副趾高气昂的做作姿态,可骆晴不是,而且不仅是因为梁九八身份才这样。 他能看出来对方性子本就不错,那些友好都不是装出来的。 很快有人来催骆晴去拍戏,等骆晴下车离开一阵后,小黎才领着他们去酒店。 梁九八也在酒店订了房,本该骆晴订,但还是因为怕绯闻的原因,订是梁九八订,可最后能找骆晴报销。 骆晴住的房间朝向好,装修也像是找人看过,不是容易闹鬼的格局。 梁九八仔细看了床头和床底,什么都没有。 这次都不用问邵子笛,梁九八做出判断:这间房什么都没有。 小黎当助理多年,极其会看脸色,见此不禁问道:“梁先生,这里,没有那个脏东西吗?” 梁九八又环视一次,回道:“没有。” “可我和骆姐那天真看见了,连样子都是一样的,难道我们做同样的梦?” 这句话说完,梁九八看向了小黎,眼底发青,阳火微弱,是休息不好的人常有的状态,很难看出到底有没有撞过鬼。 “我们先住下,至于你们是真撞鬼,还是做梦,我还要观察一下。” 小黎应该也是被那“鬼”给吓的不清,送梁九八出门前,问道:“梁先生,你那里有没有什么符啊?就是能驱鬼的那种?或者干脆佩戴了就看不见那些脏东西了!” 梁九八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两道符,说:“这个你和骆小姐一人一个,就佩戴在身上,但洗澡前一定摘下来,不能碰水。” 在小黎接过之后,梁九八又从裤兜里摸了两道符,“这个你们放在枕头下面,今晚就能睡一个安稳觉,绝对看不见脏东西。” 小黎万分感谢,掏出手机说:“梁先生,我这里也没现钱,微信支付给你行吗?” “不用,这个也在骆小姐的酬金里,不用另付钱。” 小黎紧捏着四道符,“嗯!”好人呐! 然后三人就偷偷摸摸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小黎则去剧组,她是助理,不能离开骆晴太久。 横店的酒店不仅贵,还很缺,梁九八这间房就是有人临时有事,退了房才定下的。 大床房。 梁九八一进门就把自己摔了上去,双手枕在脑后,“不愧是五星级酒店,真舒服啊!” 说完,他看了涛涛一眼,“要是没你,会更舒服!” 涛涛扯住邵子笛衣角,颇有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寸步不离的模样。 邵子笛拿东西出来收拾,抽空说了梁九八一句,“别老吓涛涛,不觉得幼稚?” 梁九八猛捶床,“没天理啊!勺子居然听信谗言,冤枉我,我上哪儿去讨公道啊!” 吼得的很有窦娥被冤,誓言死后血溅棋上,六月飞雪,大旱三年的气势! 就是一看就知道是假哭。 邵子笛笑道:“梁九八,我看你倒是挺喜欢演戏的,就是这演技不太好,真进娱乐圈,估计只能当个花瓶。” 梁九八立马撑起身,侧躺着,一手捧着脸,一手从腿慢慢的,极具诱惑的移到腰上,最后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花瓶吗?挺好的,那你要潜规则我吗?” 邵子笛顺手就把手里的东西给扔过去,正中梁九八头上。 梁九八手一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海绵宝宝?” 邵子笛咻地一下过来,似乎带着羞意,略急道:“是我的,还我!” 梁九八的手将之攥成一团,下意识的就背到了身后,说:“刚可是你扔过来的,现在想要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邵子笛手向前伸着,重复之前的话,“还我。” 梁九八笑着摆头,“我才不,谁让你把……” 说着,梁九八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有点猥琐,“这么私密的东西扔我头上的?” 邵子笛,“……内裤就内裤,什么私密的东西啊。” 两大男人的,也不觉着矫情? 梁九八还是笑,说:“好,就算是你的内裤,但你要是想要回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亲他。” 一道冰冷,却砸得人脸热的声音出现。 背手坐在床上的梁九八,和伸手站旁边的邵子笛,很齐的望了过去。 邵子笛抽了抽嘴角,有些不敢相信刚刚那两个字是涛涛说的。 亲,亲他? “涛涛,你刚才没说话吧?” 涛涛点头,“说了。” 然后小手一指梁九八,道:“我说的是他的心里话。” 什,什么鬼,梁九八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吼道:“谁心里话,你别乱说行吗?!” 邵子笛也很怀疑。 涛涛吃了一口压缩饼干,不急不忙的说:“我知道。” 他又抬起小手指,这次是冲着邵子笛,“你在想,要是我真知道别人心里想的什么,那存款会不会被我拿去买吃的。” 说完,涛涛肯定的说:“不会的。” 怕邵子笛不信,他又加了一句,“你放心。” 这次,邵子笛是真信了,然后怀疑的目光移向了梁九八。 第四十七章 人同,命不同 梁九八有点慌。 好吧,特别的慌。 尼玛哟,他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怎么被那老妖怪给知道了,知道就算了,怎么还说出来了!!! 梁九八才不是这么容易被击垮的人,颇有些自暴自弃的说:“就算是又怎样……” “我不可以是开玩笑吗?不用猜都知道勺子一定不会答应我。”说完,梁九八傲娇的重重哼了一声。 邵子笛点头,他的确不会答应。 “那东西你自己留着吧,只要不怕被人说你是变态。” 梁九八就像是丢烫手山芋,立马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了邵子笛,说:“我才不会穿海绵宝宝!自己拿回去!” 邵子笛接住,什么话都没说。 反倒另梁九八心里极其不安……他是信了,还是没信啊? 今天剧组有晚上的戏,骆晴一直拍到快凌晨才回来,也没上门,而是直接发的微信。 说她知道符咒的事,道了谢后,又说今晚太晚,明天再具体聊。 梁九八回了一个“嗯”字后,关掉手机。 然后看着躺在中间,要有多碍眼有多碍眼的涛涛,低骂了一句,“碍事鬼。” 刷。 涛涛突然睁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盯着梁九八,虽什么话都没说,但也吓得梁九八立马翻身躺下睡觉。 邵子笛嘛,他挠了挠腿,睡得正香。 除了睡觉极其不安分的梁九八被涛涛踢下过一次床外,今夜一切都好。 第二天,邵子笛是被咚咚咚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扭过头看,梁九八抱着涛涛睡的正香,他就随便捞了一件衣服,一边穿一边去开门。 是小黎,表情惊慌,见是他来开门,连问道:“梁先生呢?你们快来,出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没有人伤亡。 有事的是梁九八给的两道符。 小黎的还好,除了枕下的符变得黯淡外,随身戴的并无变化。 可骆晴,两道符均有破裂,枕下的那道更是像烧焦一般,变得黑脆,一碰就碎。 这下骆晴两人是真的确信自己撞鬼了! 而且看上去好像是这符替他们挡了一次,不然昨晚还可能见鬼! “不止是见鬼。” 梁九八打断两人,捏着符咒的碎屑道:“我给的这两道符,虽不算太好,可绝对能驱除那些孤魂野鬼,枕下这道更有护人凝神安心,除非那鬼是要下死手,否则这符不会变成这样。” 骆晴小脸苍白,苦笑道:“梁先生,你可不要吓我。” 梁九八也没说什么,只是回房拿了一个小喷雾瓶子出来,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白色,但是泛黄。 轻轻往骆晴脖子上喷了喷,不过十几秒,那光洁的肌肤上就出现两个,消瘦得似乎只有骨头的,指痕。 邵子笛对这个再熟悉不过。 骆晴怕得快站不稳,小黎连上前扶住她,问:“骆姐,你没事吧?” “那个鬼要杀我?为什么……”骆晴喃喃道,即害怕,又难以置信。 梁九八说出自己的猜测,“昨天我来你房间还没看见那些脏东西,你又是半夜才回来,看来这鬼极可能是跟着你一起回来的,到了夜里才攻击里。” 骆晴皱起眉,“可我也没去哪儿啊,我一直在剧组拍戏,要是闹鬼,不可能只有我……难道,是有人要害我?” 也不知道这娱乐圈是多危险,竟让骆晴直接开始怀疑到人身上。 梁九八也支持这个说法,道:“极有可能,除非是有意操控,不然鬼不会特意的要伤害一个人。还……” 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符,才说:“冒着烟消云散的危险,也要杀你。” 骆晴好奇问道:“那鬼死了?” “嗯。”梁九八将符收好,解释道:“这符已经没用了,看你脖子上指痕,应该是那鬼受到这符的攻击后最后的挣扎。” 骆晴连忙感谢,最后又笑着讨要这样的符,说既然可能是人所为,那她没事,对方肯定还有后招。 梁九八也保证有他在,绝不会让对方得逞,至于这符,也肯定是有的。 安了骆晴的心后,梁九八就开始想如何揪出这幕后黑手。 既然骆晴只在剧组和酒店来回,问题不在酒店,就肯定在剧组里。 那他就必须打进剧组,才能开展活动。 同骆晴说后,她倒是说不难,刚好最近剧组也在招人,她同剧务说几句,应该没问题。 也很快,三人就“上岗”了。 “唉,那新来的,快点把东西都搬过来!就在那儿站着干嘛?” “新来的,灯光!去帮灯光师!” “剑!尚方宝剑呢!新来的快给我拿过来啊!” …… 邵子笛送完一个假砖头给男主英雄救美后,得了空,靠在墙上,一边用手抹汗,一边喘气休息。 这一上午,他进了剧组后基本就没休息过,各种打杂,几乎什么都做。 “喂,新来的!” 邵子笛立马站直,眼睛微亮,还挺中气十足的道:“什么事?” 没错,他就是那个新来的。 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大胡子男人,笑着拍了拍邵子笛的肩,递来一瓶水,道:“没事,来,喝瓶水休息休息。” 邵子笛也没客气,接过,“谢谢。” 一口水灌下,总算是感觉活过来了。邵子笛不由冲那大胡子友善的笑了笑。 大胡子也一乐,说:“第一天,都这样。不过我看你瘦瘦弱弱的,力气倒是不小嘛,几十斤的道具都能抬这么轻松。” 自然,他以前是颠锅的,力气可不能小。 “习惯了。” 大胡子问:“不是第一次?”他看他处理剧组的事还挺生疏的。 邵子笛摇头,说:“不是,以前的工作也花力气。” 大胡子理解的点了点头。 两人也没聊几句,就各自有人来找自己做事。 之后邵子笛才知道,那大胡子是剧组里招群演的负责人,权利也不算小,对人也挺友善的,不过道具组里有人让他别离他太近。 邵子笛问:为什么。 那人神神秘秘的,见周围没人偷听,才道:“他是gay!喜欢男的!” 邵子笛眉微皱,却没什么大的情绪变化,只点了一下头,“哦。” 那人见邵子笛不好奇,也没露出厌恶的神情,就没多话,毕竟大胡子在剧组里说话分量也不轻。 他可不想因为八卦,把自己工作给弄丢了。 邵子笛也准备去做自己的事,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随后是一阵嘈杂! 出事了? 第四十八章 片场,也闹鬼 动静有点大,又是导演那边发出的,一时大家纷纷放下东西,过去看热闹,咳,了解情况。 骆晴虽是女二,但戏份重,今天好像有一整天的戏。 想着,邵子笛脚步更快,赶在人多前,围在了稍微靠前的位置。 果然是出事了! 今天的戏份在某府的庭院,回廊花池,假山清流,景色在横店中算是不错的。 剧中角色在回廊上拍戏,导演组就在不远处。 此刻,邵子笛看见骆晴处在最中央,表情惊恐,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盯着那花池,离得尽量越远越好,好像是在害怕那花池里的什么东西。 看来刚刚发出惨叫的人,应该就是她。 小黎也在一旁,半抱住骆晴,不停的安慰着。 一旁站着一个穿着和骆晴相似古装的女人,邵子笛常在娱乐新闻上看见对方,不是和某男星闹绯闻,就是和某女星在片场起冲突,名字倒是很特别,叫宁容颜。 就是不知道是本名,还是艺名。 但这个不重要,听骆晴说,如果真是剧组里有人要害她,那么这个宁容颜就是重点怀疑对象。 原本这戏的女一是骆晴,可宁容颜突然插进来,挤掉她成为女一。 骆晴虽然生气,但想着宁容颜咖位比她大,也在国内拿过不少奖,就认了命。 但谁知最后拿到的剧本里,女二会比女一戏份更重,甚至在如今的时代,女二的人设也比女一更讨喜。 这下轮宁容颜不高兴了。 从进组,宁容颜就总找她碴,暗里明里说她演不出女二的感觉,而骆晴也不是软柿子,不到一天,全剧组都知道他们两人不对付。 再加上有关宁容颜在背后扎小人,诅咒讨厌的女星的新闻也不是没有过。 所以骆晴第一直觉,这件事就是宁容颜做的。 邵子笛很仔细的观察宁容颜,表情微冷,似乎对骆晴出事并无关心,甚至眸间还有隐隐的高兴。 对手有事,简直是喜闻乐见。 看来如骆晴所说,他们的确关系不好。 但邵子笛如何观察宁容颜,都未见她有丝毫得意之色,如果看见自己的计划成功的吓到敌人,甚至闹得连戏都拍不下去,该很满意才对。 但没有,除了有幸灾乐祸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可对方是演员,隐藏情绪很简单。这里的人很多,她又是剧中女一,更加引人注目,稍有不对的神情就会被人发现。 暂时,邵子笛还没办法将她的嫌疑排除。 导演自然要了解情况,但见骆晴情绪不稳定,而她助理小黎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就让人领着骆晴去休息,大家休息半个小时。 然后就开始赶热闹的人,拿着剧本的那手一挥,吼道:“都看什么看!都回去工作,不想干了是不是?”别说,很有威慑力。 周围的人都散了,邵子笛不想冒头,自然也准备跟着一起。 不过稍微迟疑的他,却注意到一个同样没第一时间散开的人。 和他不一样,她是拍戏的,穿着古装,料子瞧着倒比那些丫鬟好许多,但应该不太有名。 脸很陌生,周遭也只有她一个人,不像骆晴啊,宁容颜啊,身边都是一堆跟着的助理,化妆师,服装师…… 但让邵子笛在意的是,她的神情,很怪……像是愤怒,又像是高兴,可好像有些伤心。 视线或许停留太久,对方发现了,起初似乎有些慌张,但见他穿着普通,灰扑扑的一看就像在道具组搬搬抬抬的,转而又冲他友好的笑了笑。 邵子笛也笑了笑,然后就跟上离开的人。 导演说的休息半个小时,是拍戏的演员休息,不是他们。 所以邵子笛回去后,又忙着搬搬抬抬,干着他的新人工作,连盒饭都是才扒了几口,就有人叫他去做事,等再回来,饭菜都冷了,他也不想吃了。 就这样一直忙到入夜,一切步入正轨,邵子笛才有空休息。 14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16 www.c6K6.Com 今天一天都太吵,太闹,邵子笛便往偏僻的地方走了走,也不远,就在假山附近,很隐蔽。 周围没什么人,也就很暗,小风一吹,别说,还挺吓人的。 邵子笛正犹豫要不回去?一道有些幽怨的哭泣声传了过来,“呜呜呜……” 刹那间,邵子笛的脑袋闪过各种鬼故事,各种鬼的恐怖模样,等他回神,额已经冒了细细的冷汗。 好在跟梁九八这么久了,不至于腿软到动不了。 于是邵子笛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嗝!” 那道哭声,打了一个嗝。 话说,鬼哭的话会打哭嗝吗? 看来是有人在这里躲着偷偷哭啊,想着不要打扰对方,邵子笛又开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咔!” 这次是他脚踩中什么,发出的声音。 很快,那假山后就传来一道略哽咽的声音,“是谁?” 然后一个身影转了出来,她看了看邵子笛,有些惊讶,“是你?!” 邵子笛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里偷哭的会是白天有一笑之缘的那个女演员。 但还是有些尴尬的回道:“嗯,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来这里休息,没想到你……早就在这里了。” 对方也有些不自然,抬袖压了压眼上的泪,嗯了一声。 “那我,先走,不打扰你了。” 邵子笛刚转身,就被叫住,“等一下。” “有事吗?” “如果不忙的话,能不能坐下来聊聊?” 邵子笛略懵,“嗯?” 然后再等他回神,已经和对方坐在回廊一角,背对着花池。 “我之前,好像没在剧组里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现在听见“新来的”就想搬搬抬抬的邵子笛,忍下冲动,点头,“嗯。” “我叫丁芮溪,你呢?” 邵子笛完全处于被动,对方问一句,便回一句,“邵子笛。” 丁芮溪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喃喃道:“子笛……子笛?” 邵子笛想着也不能让一个女生老主动,便解释说:“也就是乐器笛子,那两个字。” 丁芮溪问:“你父母很喜欢笛子吗?” “那倒不是,给我取这个名字,好像因为我是儿子,周岁抓阄的时候,又抓了邻居家添上的笛子,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挺有意思的,子笛,笛子,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邵子笛也只能笑了笑,说:“谢谢。” 丁芮溪的目光,一直是落在远处拍戏的地方,那处灯光很亮,越发显得这边黑暗,冷清。 她说:“丁芮溪,其实是我决定拍戏后,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第四十九章 谈心,新扮相 “芮溪。芮是草出生的样子,溪则是溪水,在溪边长大的小草,充满朝气,延绵不断,也不会畏惧别人的踩踏,只要给予时间,就一定能蓬勃生在,比之前还要茂密。” 丁芮溪转过头,看着邵子笛,说:“这是我对我自己的期盼,也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明明很暗,但邵子笛还从这个女生的眼中,看见了对演戏的热情和,坚持。 “那你为什么会哭?”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他很惊讶明明看着很坚强的对方,会躲着偷偷哭泣。 还是在剧组正在拍戏中。 不过见丁芮溪不说话,邵子笛又道:“你不想,可以不说的。” “没事,既然被你撞见,就算说也没关系。” 丁芮溪苦笑,“而且如果我避讳,刚刚就不会叫你留下来了。” 邵子笛嗯了一声。 “其实,我刚刚才拍完我的戏……”真提起时,丁芮溪深色不禁有些黯淡,说,“我和骆晴姐有场对手戏,但是我表现得很差,被导演骂了,还说,如果我之后还这样,就会改我的戏份。” 丁芮溪呵笑了一声,道:“本就是才几场戏,十几句台词的小角色,要是再改,或许就只能露个面吧。” 这一声,不知为何,邵子笛听出一丝讽刺,和愤怒。 “演技需要磨练,等久了就好了。”邵子笛对这些不懂,只能随便安慰一句。 但丁芮溪反应却很大,咬紧了牙,这次是很明显的讽刺,“是啊,我知道我的演技不够,还需要磨练,但她也没必要压我戏,害我被导演骂吧!” 她?联系一下,就知这个压戏的人是骆晴。 但骆晴并不像是会欺负新人的人……但丁芮溪又不像说假话。 这次,邵子笛就没那么果断的问出声,话在唇齿间转来转去,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丁芮溪却像是吃他这套,不会好奇,八卦别人的私事,却有着对她的事感同身受(?)。 越想,丁芮溪的表情越发缓和,笑道:“子笛,你人真好。” 邵子笛不认为,“我们才见第二面,说话不超过半个小时,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丁芮溪看着他,眼角跳跃着喜悦,说:“一种感觉。你有……让人很舒服的气场,感觉和你待在一起,有种岁月静好。” 邵子笛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听过对我最高的评价。” 丁芮溪哈哈笑,道:“其实你还长得还挺可爱的。” 邵子笛一脸无可奈何,说:“男人说可爱可不算是夸奖啊……” 话题转移,两人嘻嘻哈哈,气氛挺好的。 不过没聊多久,有人找丁芮溪拍戏,一直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来。 丁芮溪冲对方连道歉示好,临走前和邵子笛说道:“下次再聊~” 从她所表现的一切来看,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 可之前的哭泣,愤怒,和压戏的事,都让他有些,怪怪的感觉。 但很快这怪怪的感觉被身后传来,靠近水边才会有的独特凉意给逼走,别说,一个人在这花池旁坐着还挺吓人的。 尤其是白天骆晴不还在这花池附近被吓到了吗? 邵子笛脚步匆匆的离开,但走太急,天又黑,在一个路口撞上了人。 第一直觉肯定是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没看见,对不起啊。” 说完,邵子笛都准备走的。 谁知对方以一种怪怪的腔调道:“怎么,撞着小爷我,说声对不起就完了?” 如古人说话一般。 声音好熟悉。 邵子笛木着脸抬起头,果然,是梁九八那个戏精! 不过…… 脸虽还是那张脸,尤其那欠揍的笑容独此一款。不过一身月牙白长袍,发型也极其古风,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就如古代那些翩翩风流公子。 不承认都得承认,挺帅的。 原本觉着梁九八有些像现代韩流明星,没想到换上古装,又极其,迷人。 梁九八等了许久,见勺子只是盯着他看,心里满意时,也忍不住打趣道:“如何,帅吧?连你都被我给迷住了?” 邵子笛立马冷脸,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道具组的新人。”邵子笛指了指自己,“这一天都搬搬抬抬,连饭都没吃好。” 他又指着梁九八,恨不得问他良心去哪儿了,“你换上古装,这是要演戏了?还准备一炮走红,出名了是不是?” 梁九八手一挥,握住了邵子笛的手指,道:“话不能这么说,让你演戏,你也不会去不是?这道具组的工作也是为了让你尽快打入内部,我就打进那群演员里,我们俩来个里应外合,多好?” 邵子笛一下抽走自己的手,笑了两声,“呵呵。” 梁九八察觉到危险,连忙转移话题,问:“勺子,你在剧组一天了,有没有碰上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啊?” 有,大概也就是丁芮溪。 但想起对方的坚韧,还有充满战斗欲的眼神,他就沉默了。 “没有,我很忙,没时间去顾及那么多。那你呢?” 梁九八笑道:“我倒是有个发现,那宁容颜也不简单啊,身上还带着其他人给做的符咒,不过我只看了一角,所以暂时不知道那符是害人,还是护人的。” 邵子笛问:“那除了她呢?其他演员有没有异常?” “暂时没有,除了男主角往我茶杯里扔泻药之外。” “泻药?!”邵子笛大惊,连问:“你没事吧?你喝了?” 梁九八哼哼,“我才没这么傻呢!从小我可就是学的眼观六路,耳听四方,他那点小动作还骗不了我。” 说完,梁九八调皮的挑了挑眉,带着些开心,问:“怎么,你担心我啊?” 邵子笛呵了一声,道:“我是担心涛涛没人照顾。对了,涛涛呢?” “在骆晴那儿呢,这老妖怪,还挺招女生喜欢的,每次休息都一堆女生围着要给他吃东西。” 邵子笛哦了一声,问:“对了,那男主角为什么给你弄泻药,难道他知道你是来帮骆晴解决闹鬼事件的?” 梁九八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不。他应该是嫉妒我的帅气,害怕我抢走他的地位,唉,男人的嫉妒心真阔怕啊!” 邵子笛……他就多余问! 短短聚后,又都去忙自己的事,等回酒店,已经过了凌晨。 邵子笛累成狗,只想洗个澡就躺床上,谁知,又尼玛出事了! 第五十章 撞鬼,给你药 一声凄厉的惨叫倏然间出现在走廊外。 有了白天那一出,现在的梁九八和邵子笛都有些惊弓之鸟,再加上声音明显是女性独有的拔尖惨叫,就更让两人认真起来。 梁九八脸一沉,极快的冲出了房,而邵子笛也在让涛涛留在房间不要乱跑后,紧跟了上。 他们房间处于最末,所以邵子笛下意识往左看去。走廊上铺着厚重到可以吸走脚步声甚至高跟鞋声的毛地毯,大红色,白日里看着极显雍荣华贵。 夜里,尤其是在有人尖叫后,那红,似血,刺激得人头皮发麻。 大概在中间的位置,一个女人只穿着浴袍,双手抱住腿,整个头都埋在了其中。 颤抖着,发出惊恐的呜咽声。 极像恐怖剧里的画面。 不过从位置来看,不是骆晴。 邵子笛刚回神,就发现梁九八已经过去,同时这层楼也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个一个开了门出来。 横店的酒店很贵,剧组中住这里的人不多,而基本都在这层楼。 三三两两都围了过去。 梁九八是最先到达,站在一旁,双手插着魏林兜,问:“发生了什么事?” 受惊的人还没有说话,一个女人迅速的跑了过来,着急吼道:“宁姐,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你没受伤吧?” 是宁容颜的助理,她有些吃力的扶起宁容颜,又问:“宁姐,你到底怎么了?” 宁容颜应该是刚洗完澡,发梢还在一滴滴的落水珠,脸色苍白如雪,眼神恐惧着,又躲闪着…… 是那间房。 邵子笛往里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有,有鬼……我的房间有鬼……”宁容颜终于发抖着说了出来。 另在场人面色各异。 基本都是很正常的半信半疑,又有些小害怕。 就像给梁九八下泻药的男主角,面色难掩慌张,还慢慢的往后挪,似乎想离宁容颜的房间越远越好。 对了,这个男主角如何看都没梁九八帅。 至于骆晴,她眼神充满质疑。 明明她房里的脏东西是这宁容颜搞的鬼,现在她这样……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自己没掌控好,引火烧身?! 粗略的看了一圈后,邵子笛并没有发现异常。 就在他要将注意力落在宁容颜身上时,一个晃神,他好像看见了……是丁芮溪,她也住在这里? 之前应该是在最外圈,被人挡住,他没有看见。 丁芮溪她,似乎很平静,非常的平静。让人看不懂她是因为不信有鬼神,还是因为…… 她知道这一切。 不过演员的确是很容易注意到他人的视线,丁芮溪很快发现他,并冲他甜甜的一笑。 邵子笛便也扯了扯嘴角,冲其笑了笑。 “谁啊?” 梁九八也注意到,问邵子笛,而他刚想回答,丁芮溪却如她出现一样,又突然的,消失了。 邵子笛轻轻的皱起了眉。 “怎么了?”梁九八问。 “没什么。”邵子笛摆头,又轻声道,“等会儿再和你说。” 回到宁容颜的身上,助理一直安慰她,说她只是拍戏太累,所以出现了错觉,回房休息一晚就好了。 而宁容颜果断的拒绝,说那房间里面有鬼,她看见了,她真的看见了,穿着红色的裙子,脸上溃烂的,舌头能从阳台上,伸长到门口! “够了!” 这一声呵斥是导演,他面色凝重,就差没直接冲上去捂住宁容颜的嘴,叫她“闭嘴!”。 他怕剧组里会被闹鬼的事给搞得人心惶惶。 这部戏他准备了很久,期望很大,但赞助的人只关心用了多少钱,和以后能挣多少钱。 如果真传出剧组闹鬼的事,对拍戏的进度一定有巨大的影响。 在场人也不是笨的,很快联想过来,见导演这么生气,便纷纷附和宁容颜肯定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之后就依依告别,说晚了,回房休息了。 宁容颜在助理的不断暗示下,也只低着头,似乎还在害怕着,但也不再开口提“鬼”这个字。 最后导演深深地看了宁容颜,还有一旁的骆晴一眼,让他们谨言慎行后,也离开了。 宁容颜微垂眸,语气不怎么好,“你怎么还在这儿,怎么,想看我笑话?” 说的是骆晴,两人不对付,这时候,宁容颜还是十分在乎她的敌人。 骆晴则笑了笑,说:“是啊,白天你看我笑话,晚上我看你一次,多好啊。” 宁容颜重重地哼了一声,想离开吧,又不敢进那间房,而站这儿吧,她现在这副样子,又太狼狈,免不得被骆晴嘲笑…… 她一下陷入两难的状况。 那副纠结的样子,连邵子笛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骆晴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什么,竟很快说了一句“算了,累了”,就转身离开。 梁九八接收到对方的信号,跟了上去。 邵子笛自然一起,不过却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因为对方没喊名字,他本不知道是叫自己。 但很快声音靠近,他的肩也被人敲了敲。 转过身,邵子笛有一点惊讶,“是你?” 大胡子笑了笑,说:“是啊,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里。” 他的视线落在了前方的梁九八身上。 “哦,那是我朋友,这酒店不是贵吗?两个人平摊能好点。” 邵子笛解释了一下,他现在应该算卧底,不能让别人发现他和梁九八真正的目的。 大胡子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点了点,随后伸出手来,道:“魏林。” 邵子笛看了一眼那手,随后握了上去,道:“邵子笛。” 握的有点久,邵子笛用了点力,抽出自己的手。 魏林却仍一脸淡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邵子笛本准备说明天见,魏林突然道:“你第一天进剧组,今天道具组里的事又多,辛苦了一天,现在可能就只感觉累,明天起来就会发现腰酸背痛……” “我那里有瓶药,你洗完澡往酸疼的地方喷一下,然后揉一揉,会好很多。” “啊?”邵子笛还没来得及委婉拒绝,魏林转身进了他身后的房间,又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白色的小罐子。 “给。” 对方这么积极的好意,邵子笛也不好拒绝,接过后,道:“谢谢。” 魏林倒没客套,只说:“这药有些刺激,喷的时候不要离太近。” “嗯。” 魏林作为送药,也没多留,说了句“晚安”,就回了房间。 邵子笛捏着药罐往回走,没走几步,前面有人挡住了他。 第五十一章 乱七,八糟的 邵子笛抬起头,问:“你怎么没回房间?” 梁九八抱着手,看着魏林的房门,反问道:“那大胡子是谁?”语气有点像盘问。 “魏林。剧组里招群演的,你不知道?” 梁九八蹙着眉,眼睛都快把那门盯出一个洞,哼了一声说:“我上哪儿知道,不如你,女的男的,一个不少认识啊!” 邵子笛,“……你生什么气?” “哼!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气你人缘好?哈,我生气吗?我一点不生气!根本没什么好生气的!” 自个儿一顿毫无底气的无力辩解后,梁九八又问:“你跟他很熟?” “白天我休息的时候给了我一瓶水。” “无事献殷勤!”梁九八视线落在邵子笛手上,问,“那刚刚呢?你们在聊什么?” “没聊什么,不过他给了我药,说喷了之后,明天起床会缓解疼痛。” 梁九八眯眼,道了句“果然!”,然后又说,“第一天认识,无缘无故的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现在人心险恶,你别太单纯了,免得别人骗。” 邵子笛沉默了几秒,道:“我这辈子上的最大的当,进的最大坑,就是你,梁九八。” 真让他是傻子? “啊?”梁九八自己心虚了,边挠头,边哈哈哈哈,问:“有么?没有吧,我对你这么好,走走,回房间,我还有事和你说。” 邵子笛,“……嗯。”所以,这么容易就被转移话题的吗? 回房间,涛涛饿了,正坐在给他买的零食堆里吃东西,看扔一边的包装纸,明天又得去采购一批。 梁九八很痛心,“你他妈就不能少吃点吗?啊?!” 邵子笛也觉得这孩子真的养不起,说:“那种劣质的三无产品,他吃了没事吧?不是神兽吗?肯定能自己解毒吧?” 这个主意不错,梁九八决定,“今天导演还问我这老妖怪能不能演戏,现在我不指着他能挣钱,在剧组能吃盒饭就行!” 涛涛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饼干,饿…… 解决完涛涛,邵子笛问:“刚骆晴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梁九八切换角色极快,又变成了那个令人不由信服的“先生”,足够有范儿,道:“她说宁容颜应该不是装的,至少那鬼是出现在过宁容颜的房间里。” “宁容颜是清白的?” “不一定。”梁九八解释,“鬼这东西,活人沾不得,哪怕是我们也极容易反噬,不排除宁容颜是搬起石头砸中自己的脚。” 邵子笛倒不这样认为,说:“如果她真这么差劲,也不会让你查不出鬼的来源吧?你不是说过吗?对方肯定是一个高手。” 梁九八沉思,“是……”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本以为是宁容颜搞的鬼,想着找到证据就够了,谁知道宁容颜也牵扯了进来。 无论真正的坏人是谁,都不容小觑。 且女一女二都有事,对这个剧组,可十分不友好啊! “对了。”梁九八想起一件事,问,“之前在走廊上的那个女人是谁?也是剧组里的演员?” 不知道魏林,只能说梁九八还不够了解剧组,但丁芮溪,梁九八也没见过? “她是剧组的演员,丁芮溪,你没印象?你不是说要打进演员圈里吗?” 梁九八回道:“小配角吧?我注意力在那几个主要演员中去了,我总不可能连一个丫鬟,一个公公的也在意吧?对了,她呢,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邵子笛不太相信自己的感觉,但也没很肯定,只说:“我没在她身上看见特别的。“ 梁九八嗯了一声,没说话,邵子笛便拿了衣服进浴室,准备洗澡休息。 自然那药也是拿上一起。 如魏林所说,将药喷在肩上,手臂,还有大腿等酸疼的位置,最后邵子笛弯下腰,刚准备喷脚踝。 “咔!”门开了。 邵子笛一抬头,就正好和开门的人,大眼瞪小眼。 梁九八噗哧笑了一声,说:“勺子,干嘛呢,做伸展运动啊?” 邵子笛随手抄起手边的杯子,一扔,说:“关门!” 杯子在一个抛物线中,险遭一只大手夺走,随即那手勾住杯柄转了转,一个一斤多的玻璃杯,被其玩耍如一个小玩具般。 梁九八颇有些得意的冲邵子笛笑了笑,说:“勺子,这东西容易碎,可别乱扔。” 随后又说:“大家都是男人,部件都一样,没必要害羞,再说,你这门没锁,不就说明你不介意我开门进来吗?” 梁九八本以为一向闪躲和他有身体接触的邵子笛,就算不会羞愤的喊他滚,也会害羞的躲着,偷偷摸摸那浴巾把下身一围。 谁知,邵子笛淡定的,直起了身。 动作另某个东西抖了抖。 这下轮梁九八闪躲了,感觉眼睛往哪边瞟,都能看见邵子笛的那处,最后才明白,那是脑子里挥之不去,不是眼睛出现问题。 就在梁九八凌乱时,邵子笛用浴巾围住下身,过去先把杯子拿过来放洗漱台上,然后推了梁九八出去,飞快的锁好门。 说:“出去。” 真以为都是男人,就不怕他吿他性骚扰吗? 梁九八气愤自己竟被肉体一时迷惑,还被赶了出来,出声道:“勺子!你没我大!” 邵子笛,“……哦。” 你大你骄傲呗。 我小我不自卑啊…… 本想以男人的自尊心挑起战争,谁知对方完全不中招,梁九八……也没办法了。 邵子笛很强嘛! 真男人邵子笛一出来就躺床上,涛涛拍拍身上的零食渣,赶在梁九八挤上去前,横在了两人中间。 睡觉……还是有点饿…… 梁九八暗骂,这个老妖怪,一点眼见力都没有!看不出来他有事要和邵子笛聊吗? “勺子,勺子你先别睡,我有事和你说。” 邵子笛还是侧躺着,说:“有事说事。” “你先转过来看着我。” 邵子笛没动。 “勺子~” 邵子笛巍然不动。 “勺子……成,我就这么说吧!”梁九八认输,说了他的“正事”,“我觉着之前那个丁落溪……” 邵子笛纠正,“丁芮溪。” “啊啊,丁芮溪,我总觉着她怪怪的,你既然和她认识,就和她深入了解一下,哪怕她不是,也可以打听一下他们那群人里的一些秘密……” 邵子笛打断梁九八,“梁九八,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五十二章 告白,又偶遇 梁九八嘿嘿,听起来很是奸诈的笑了两声,一字一顿道:“美,人,计!” “什么?”邵子笛一下转过身,都快瞪成了圆眼,满是质疑的问道:“你让我用美人计?” “聪明!” 邵子笛散去转身时的紧绷,鄙夷的看着梁九八,“你怕不是个傻子。” 涛涛插嘴一句,“傻子。” 说时迟那时快,梁九八手一捞,就把一个棒棒糖塞进涛涛嘴里,道:“吃你的吧!” 然后开始劝邵子笛要善良,现在剧组女主女二都遇上了鬼,生命遭到威胁,如若不尽快找到幕后之人,事态极可能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可是牵扯进两条,甚至更多人命。 邵子笛听完,只冷笑了一声,然后又翻了个身,背对梁九八。 梁九八追问,“唉,勺子,你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见邵子笛不出声,梁九八直接“盖章”,说:“那我就算你答应了,记得别被发现了啊!” 决定好一件事,梁九八似轻松不少,找了换洗的衣服,哼着小曲儿进浴室。 心情明媚。 只是他刚站浴室门外,一道声音传来,“那个男主角长得比你帅。” “什么?”梁九八立马看过去,可说话的邵子笛是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似的。 可梁九八分明清晰的听见那一句话,“那个男主角长得比你帅”……怎么可能?! 明明是他长得更帅! 梁九八几步迈过去,“勺子,你别装睡,我都听见了。” 见邵子笛还在装,梁九八上手准备推人,可还没碰上,睡在邵子笛身后的涛涛咻的一下蹭起身。 呲牙咧嘴的,像护主的恶犬,眼睛死死盯着梁九八的手,好像那手敢推邵子笛,他就敢一口咬下来! 梁九八不想尝试。 认怂的结果是,梁九八一晚上都没睡好,脑子一直想着邵子笛那句话,就是昏昏沉沉睡着,梦里都是邵子笛挽着那个男主角,对他说。 “梁九八,你根本没他帅!” 第二天醒来的梁九八,“……”眼睛好痛,头好痛。 邵子笛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看坐在床上头疼的梁九八,问:“没睡好?” 梁九八投射去幽怨的眼神:你说呢? 邵子笛压根不理他,拉着涛涛往外走,说:“快起来吧,我先带涛涛去吃饭。” “唉,我有事要问……” “咚!”剩下的话被邵子笛给关在了门口。 完全不给梁九八解除心里疙瘩的机会,谁让某人不长记性,不知道邵子笛记仇啊? 又是忙碌的新人工作。 但邵子笛已经适应,再加上今天工作量比较少,他也能忙里偷闲。 谁知这么巧会撞上魏林。 “嗨。”邵子笛主动上前打招呼,说,“你的药很管用,谢谢了。” 魏林笑了笑,又冲邵子笛抬了抬手里的香烟,问:“来一根吗?” “谢了。” 魏林笑着抽了一根烟出来,又给叼着烟的邵子笛点上,“啪!” 两个男人靠在墙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闲聊。 聊着,聊着,突然聊到性取向上。 魏林偏转头,斜睨过来,眸中似带着些不羁,说:“你知道吧?应该有什么和你说了。” 邵子笛取出嘴里的烟,问:“知道什么?” “吭吭。”魏林似在憋笑一般,既然对方装傻,那他就直说,“我是gay,我喜欢男的。” 邵子笛面色不变,抽了一个口烟后,点点头,“嗯,知道。” “所以,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怎么样?” 魏林又笑了,抽着烟说:“对我的感觉啊。我挺喜欢你的,要不试着在一起?” 这是告白? 邵子笛轻轻皱眉,刚起头,“我……”,就被魏林打断,带着几分看破的语气说:“你可别说你不喜欢男的,我的确是gay,但我不会随便招惹直男,我能感觉出来,你跟我一样。” 魏林那一脸大胡子,此时竟显露出几分邪气来,说:“性别男,爱好,也是男。” 没有被污蔑的怒火,也没有被拆穿的羞愤。 邵子笛又抽了一口烟,才在魏林那带着些戏谑的眼中道:“我没否认,不过我只是想说,我才认识。” “什么时候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 魏林倒不再如开玩笑般,多了份认真,说:“见你第一面,我就对你挺有感觉的。” 邵子笛碾灭手中的香烟,倒是没委婉,直接拒绝,“你人还不错,不过我不来电,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谢谢你的烟了。”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魏林的声音,“我不会放弃的。” 邵子笛没停住,也没说话。 刚准备从转角进去,却碰上一个貌似在听墙角的胖子大叔,那张脸在墙上都快挤得变形,看样子,似乎停留的时间也不短。 见邵子笛看他,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倒哈哈笑,说:“小兄弟,我问个路啊,你们这儿的《权下》剧组在哪儿啊? 邵子笛没说话,只盯着他。 见对方不准备放过自己,胖子大叔才道:“小兄弟,这也不怪我啊,我就是问个路的,谁知道碰上你被人告白啊!我这不是怕影响你们,就没出来嘛!” 要是怕影响,应该会离开才对吧? 不过也懒得和一个路人计较,邵子笛说:“我就是《权下》剧组的,你跟我来吧。” 胖子大叔15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17 www.c6K6.Com 立马笑嘻嘻的跟上了邵子笛,那是一顿聊:“小兄弟,你人挺好的嘛!怎么不喜欢女人啊,我跟你说,你就是年轻,等你像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女人的好了!” 说完,他还吸溜了一下口水。 这下邵子笛对他的判断,除了胖子大叔外,还得加一个,猥琐。 好在离剧组不算远,不到三四分钟,就到了。 邵子笛松口气,总算能解脱,指了指一堆人围着的那处,说:“那就是了。” 胖子猥琐大叔嘿嘿说:“小兄弟,你人挺好,就是闷了点,两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这样不行,男人嘛,得热情一点!开朗一点!” 邵子笛,“……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邵子笛就准备溜,却像是被对方识破意图,甚至直接上手一下拉住他的胳膊,力气很大,如钳子一般夹住他。 而本来的油腻笑容,也多了分郑重,道:“小兄弟,我看你面相特别,想来最近发生了什么特别,甚至改变你原本轨迹的事,而且……还有几次血光之灾是不是?” 第五十三章 奇怪,陌生人 面相,血光之灾?邵子笛看着对方又变油腻的笑容,不由得警惕起来。 一个剧组出现梁九八一个先生就够奇特的,现在却又来一个,而且不知是敌是友,更为重要的是,对方并不像是装神弄鬼,说的“血光之灾”,就刚对应他前段时间的悲催经历。 想着不打草惊蛇,邵子笛敛下戒备,半信半疑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有血光之灾?” “嘿嘿,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旦皇派的第八代传人,刘耳苟是也!”这句话说得一股子浓浓的江湖气。 不过蛋黄派?刘二狗?什么东西? 见邵子笛还是一脸疑惑,刘耳苟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片,说:“来,这是我名片,想知道姻缘的,前途的,财运的,或者算八字的,驱邪的,看阴宅阳宅的,都可以找我!诺,这就是我电话号码,我看你面善,你找我,就给你最大优惠,一律九折,要是你带朋友来,我还给介绍费!” 刘耳苟说得是唾沫四溅,一句话下来都不带歇口气的,脸上的表情像极了给邵子笛推销保险的保险员,都有种异曲同工之妙的求生欲。 但邵子笛不太喜欢给人希望,就像拒绝保险员,他信命不信保险一样,很直接的拒绝了,“对不起,我用不上这个。” 刘耳苟倒也不勉强,只说:“就留张名片,不会碍事不是?” 邵子笛想快点摆脱对方,就点头,接下了。 刘耳苟来剧组是有事,邵子笛也很快被道具组的人叫去做事,本以为这一面估计就是最后一面,谁知对方会在晚上气势汹汹的来敲门。 “咚咚!”声音很大,还带愤怒,邵子笛想去开门,却被梁九八拦住。 他说:“我去开,这人是来找碴的,你去了别被误伤。” 找碴?梁九八果然又惹麻烦了吗? 梁九八并没有放人进来的意思,开了一道缝,自己把门口堵得死死的,语气还有些欠扁,问:“怎么,技不如人,还恼羞成怒了?” “臭小子!果然是你干的,之前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我看你想挣钱想疯了吧?” 声音有几分熟悉,邵子笛透过空隙看去,三层的下巴……酒糟鼻……还有独特的都快小得眯成一条线,却有神的令人诧异的眼睛。 “刘耳苟?” 刘耳苟也透过空隙看见了邵子笛,有些惊喜,“小兄弟,你怎么……难道你被这臭小子威胁,不得已才跟他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梁九八听了不太高兴,门一推,将刘耳苟撞得不得不退后一步,稳住身子后,骂骂咧咧的道:“小王八蛋干嘛呢?” “呵。”梁九八抱手靠在了门上,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输了就该躲在被窝里好好待着,出来不嫌丢人啊?” 刘耳苟指着梁九八,抖得邵子笛都怀疑手上的肥肉快甩下来,那两片厚嘴唇吐出一句话,“你拽什么拽啊你?” 但骂时,还往四处看了看,声量也不高,显得尤其没气势。像是怕被人发现。 梁九八也不想和刘耳苟纠缠,说了一句“滚回去吧”,就准备关门。 可刘耳苟虽胖,动作却极快,上手抓住了梁九八的肩膀,不过很快被梁九八甩开,甚至侧身踢腿过去。 下一秒,邵子笛就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刘耳苟不夸张的说,都快胖成了一个球,却像是一个弹球,脚轻轻一瞪,就跃了起来,躲开梁九八的腿。 还在空中的短短一秒内,从怀里摸了什么,飞快的甩到梁九八的身上。 是一道符,贴在梁九八的右肩,下一瞬,他高举起来的手,也就停在了半空。 邵子笛看得津津有味,这是定身符? 梁九八反应极快,左手指尖一捻,一道符就出现,却不是贴在刘耳苟的身上,而是贴在自己的左腿。 就像肌腱反射,但要更有力,猛然一抬,就朝刘耳苟那张大脸上踢去。 刘耳苟哼了一声,似极瞧不起梁九八的行为,手上刷刷刷,快得出现幻影,就像千手观音一般,然后一道道符飞了出来。 飞快的攻击去梁九八的面门。 那符中蕴含的能量,比邵子笛见过梁九八所用的符,都要大。 甚至压迫到他一个外人。 而看梁九八,表情也比往日面对的那些鬼神严峻很多。 那符没有贴上,而是凌空围绕在梁九八四周, 不断释放着压力,梁九八很艰难的应对着,额头甚至沁出汗珠。 刘耳苟像学梁九八一样抱起了手,不过胳膊上的肉太多,导致抱的有点不顺利,但还是嘲讽的哼了一声说:“小子,想跟老子斗,你还嫩了点!” 梁九八眉头紧皱,正在费力抵抗,连理刘耳苟的时间都没有。 邵子笛一旁看得挺惊讶的,单看刘耳苟的样子,就是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本以为是青铜,谁知道会是一个王者。 “怎么了?”身后传来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涛涛。 邵子笛没回头,道:“在斗法,有个比梁九八厉害的人出现了。” “屁!他哪有我厉害!” 梁九八咬着牙吼了一句,手慢慢的往胸口里掏……邵子笛知道,这丫准备出大招了。 血鬼符! 不如以前只有一张,这次足有五六张,应该是梁九八压箱底,拿来应付危机时刻。 看来这个刘耳苟让梁九八产生了危机感。 血鬼符的作用极大,不止让那一道道符冒起一个个血泡,还另刘耳苟脸色大变。 “血鬼符!” 梁九八一愣,脸色也是大变,不过比起刘耳苟的惊讶,他更多是戒备,警惕,甚至还有隐隐的杀意…… 刘耳苟颇为着急,问道:“梁临沂是你什么人?” 梁九八的杀意已经快溢出来,“你是谁?” “我,我刘耳苟!”刘耳苟似乎已经意识到梁九八是谁,一手撤了那些符,随即双手猛拍大腿,有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激动感。 “我刘耳苟啊,梁临沂是我老友啊!” 梁九八却依旧警惕的看着刘耳苟,冷漠道:“你怎么能证明?” “艾玛,这还不简单,你去,去把老梁叫来,到时候见了面儿不就知道了吗?” 梁九八呵笑一声,有些嘲讽,“你想见他,那恐怕就得从这栋楼跳下去了。” 第五十四章 认亲,吃夜宵 刘耳苟很快从梁九八嘴角的嘲讽中,理解到那句话的意思,震惊道:“老梁他,死了?” 梁九八还未来得及讽刺对方,既然和梁临沂是老友,怎么会不知对方生死,那刘耳苟却像是被戳中了双目,泪哗哗地流。 还嚎着,“老梁,你咋死得这么早啊!咱说好一起泡妞喝酒的,怎么几年不见,你就没了!让你别逞强,做自个儿做得到的就行了,人间不值得啊!” 明明对方哭的惨烈,邵子笛却很难感受悲痛,感觉对方就像一个表演拙劣的演员,没动真感情,但泪水却能这么快的流如此多,这点让他有些佩服。 在被众人围观前,梁九八把刘耳苟捞进了房间,在对方又哭嚎前道:“住嘴,别以为你哭了,我就信你,你有什么能证明你和梁临沂认识?” 刘耳苟捏起袖子擤鼻涕,“呼噜”一声后,在三人嫌弃的目光中说:“你就是老梁那个徒弟梁九八吧?你这名儿还是我跟老梁建议的呢,要说我当年还抱过你!你不记得我了?” 对于这种老套的套近乎,梁九八毫不留情的反击道:“那你当年抱过我,不一样不认得我?” 刘耳苟嘿嘿嘿笑,泪水在油腻的脸上都反光了,“你小时候跟个瘦猴儿似的,我当你养不活呢,谁知道长大了变得这么高大帅气啊?” 如是往日,梁九八早就和对方一起胡说八道,商业互吹,但似乎是涉及到他的师父,整个人都严肃得不见平日的一点逗乐模样。 “证明。” 刘耳苟不乐意了,之前的悲伤(?)也都变了,带着长辈的口吻指责道:“臭小子,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师伯,有你这么跟师伯说话的吗?我看就是老梁那家伙把你给宠坏了!” 梁九八却没理对方,冲涛涛问道:“他好吃吗?” 涛涛用食物的目光打量着刘耳苟,一圈又一圈,点头,“可以,好吃。” 刘耳苟本被盯得浑身发麻,可又被涛涛直白的话给逗笑,道:“小屁孩儿,你还想吃老子啊,我这一身皮糙肉厚的,别把你那几瓣牙给崩了!” 梁九八和涛涛微微一笑。 下一秒,某人的哀嚎出现,比之前的嚎叫要真情实感的多,“哎哟我的妈哦!疼疼疼!臭屁孩儿快给快松开啊!嘶——大爷,大爷,快撒嘴啊!” 十分钟后。 涛涛被邵子笛扔去了零食堆,但还以一种贪婪的眼神盯着刘耳苟。 刘耳苟两眼泪汪汪,手臂上老大一个牙齿印,都渗血了,却不敢讨公道,还要嬉皮笑脸的冲梁九八道:“世侄,你厉害啊,饕餮都能被你契约了,做到了老梁一直想做到的事,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刚在被咬的时候,刘耳苟给了证明,梁九八的左屁股蛋子有一个红色胎记。 这个除了在梁九八的幼时接触过他之外,不可能会有其他人清楚。 但哪怕如此,梁九八对这个师伯也没太多好印象,身为一个先生,还是与他师父同级,甚至更厉害的先生,整个人却油里油气的。 瞧着似乎和他师父关系也没那么好。 不然他不会从有记忆后,就没见过对方。 但刘耳苟却极其热情,如同认亲一般,和梁九八亲热,又同邵子笛笑眯眯的说:“小兄弟,你就是我这世侄的男朋友吧,其实你们两人还挺配的,比那……” “等等!”邵子笛反应过来就连打断对方,道:“我是梁九八的员工,受雇于他,你误会了。” 刘耳苟一脸我懂,“日久生情嘛!我很开放的,能接受,能接受!” “你真误会了,我就是拿钱做事,和梁九八不是那种关系。”邵子笛的表情倒不没多着急,免得被认为是欲盖弥彰,但这种事也必须解释清楚。 刘耳苟自然不信,还当邵子笛害羞,说:“哎呀,都睡一张床上了,我又不是什么老古董。” 见对方完全不接招,邵子笛冲梁九八使眼色,说话啊,解释解释,就站那儿干嘛? 好在这次梁九八没掉链子,说他和邵子笛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睡一张床也是因为酒店只能腾出一间,而且涛涛是和他们一起睡的。 刘耳苟虽没再说话了,但从他对自己挤眉弄眼来看,邵子笛就知这人肯定没信,现在是估计刚“认亲”,关系正在缓解中,就没多说。 “嗑嗑!” 又是敲门声。 邵子笛还当又有人上门找碴,刘耳苟突然蹦了起来,十分激动,道:“嘿!总算是来了!” 等他开门再回来,双手都拎着一袋子外卖,还有好几瓶啤酒。 “快,快来吃,今儿是个好日子,就得喝点酒,聊聊天,促进下咱们感情嘛!” 邵子笛吃惊的看着刘耳苟将梅菜扣肉,红烧猪蹄,青椒皮蛋,回锅肉,肉沫烤茄子……份份量足的菜摆了一地。 这家伙什么时候点的外卖? 没看见他碰手机啊? 而且标准不是半个小时?他上门来找碴到现在有半个小时吗? 梁九八就不会想这么多了,有得吃就吃,不吃白不吃。 刘耳苟还讨好的冲涛涛招呼了一下,“那,饕餮大人,你要想吃也可以来吃,不过能不能少吃点,给我们留一些?” 涛涛盯着刘耳苟,没动。 刘耳苟呵呵笑,胖手也有些无助的搓了搓,“饕餮大人?” 涛涛小脑袋转向了邵子笛,在问,我能吃吗? 刚被邵子笛颇有些严肃的扔去了零食堆,涛涛意识到自己惹对方生气,便不敢再贸然行动。 邵子笛也没拒绝理由,点点头,涛涛便站起身,走过来一屁股坐下。 看得刘耳苟是啧啧称奇,很奇妙,这三人,真奇妙。 俗话说,没有一顿饭不能解决的事,如果一顿不行,就两顿。 三个男人外加一个千年老妖怪,在吃菜喝酒中,关系逐渐变亲……并没有。 但梁九八好歹接受了有这个一个油腻的师伯。 邵子笛也接受了各行各业都有特别的存在,比如梁九八,比如刘耳苟。 涛涛,嗯,猪蹄好吃。 再就是该聊正事了,刘耳苟今天来其实是因为他给宁容颜的符,被梁九八给破了,他还当是宁容颜做贼心虚,想激她将背后的人搬出来。 结果激是激出来,却是友军。 第五十五章 合作,新风波 刘耳苟灌了一口啤酒,嘴巴一咂,道:“宁小姐是昨天晚上才找到我的,说她撞鬼了,我看了,她房间啥玩意儿也没有,就给了她一符!” 邵子笛说:“看来她是清白的。” 刘耳苟点头,说:“那小妞儿,胆子小得很,我说啥都信,肯定没那胆子沾那些东西!” 梁九八却没有像两人这么心态轻松,面色反而更凝重。 比起明面上的强大敌人,一个处在暗处,不知底细的对手更让他不安。 刘耳苟拍拍邵子笛的肩膀,说:“世侄,你放心,现在咱师侄俩联手,还对付不了这么一个连面儿都不敢露的胆小鬼吗?” “再说,你这可有饕餮大人!”刘耳苟见缝插针的向涛涛表达自己的崇拜和敬仰之情。 涛涛无视,继续啃他的猪蹄。 梁九八也只嗯了一声,说:“实在不行,就只能找九娘来,她的嗅觉,比我们灵敏太多。” “九娘?”刘耳苟激动了,问:“女的?漂亮吗?多大年纪?身材好吗?” 邵子笛心想漂亮是漂亮,身材也好,就是怕您老吃不消。 梁九八瞥了刘耳苟一眼,道:“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一赶人,刘耳苟立马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哎呀累了,该休息了,这人啊,一上年纪就熬不了夜了!”说着,就往床上躺。 梁九八挡住,“回你房间睡去。” “这不就是我房间?” …… 在三人完全不想理会的表情中,刘耳苟老实交待,“这附近的酒店都住满了,你要不留我,那我可得露宿街头了!” 梁九八手一摆,“慢走不送。” 刘耳苟拍大腿,怒道:“我可是你师父的老友!算得上是你师伯,你居然赶我!梁临沂啊,你咋走得这么早,留我一人被你这好徒弟给欺负啊!” 这话在邵子笛小时,曾听自己奶奶生气时,吼过,哭诉那没良心的老头子扔下自己一个人被子女这么对待。 而梁临沂不论何时都是梁九八软肋。 邵子笛能看出梁九八迟疑,但似乎因为刘耳苟的得寸进尺,不得不板着脸说无情的话。 “刘叔,这样,我去找前台要棉被,你今天就在床上睡,我打地铺。” 刘耳苟毫无心理负担的接受了,不痛不痒的夸了夸邵子笛,“小兄弟,还是你心地善良啊,别说了,咱世侄有你在身边,我是放心了!” 不知为何,这话听得邵子笛又不想让地方了。 棉被是梁九八和邵子笛一起去拿的,上楼时,邵子笛看着一直抱着棉被,不说一句的梁九八,有些宽慰般道:“其实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现在有刘叔帮忙,我们一定能抓到那个人。” “嗯。” 梁九八点头,又道:“我只是感觉,最近发生的事太古怪,又太巧合,它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联系,有什么人……” “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梁九八说得极其沉重。 邵子笛低下头,发出低沉的,好像被卡住脖子的声音,“看来,是瞒不了你了,其实我是……” “来自于m78星云的梦比优斯·邵子笛,是为了担负着守卫地球的使命,才来到地球,但因为遗失变身器,才会导致,喂,你别笑啊,我是很认真的在说好不好。” 邵子笛一脸无奈的看着已经笑崩的梁九八,语气还有些委屈,“我容易吗我?” 梁九八摇头,可嘴角流泄出来的全是笑意,笑了一阵,见邵子笛那透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说:“不容易,太不容易了,用这么老实的脸说那么中二的话得多不容易啊!” 邵子笛难得没反抗,任由梁九八捏住自己的脸,说:“你笑了就行了,别老板着脸,好像人生多苦似的。” 人生本就很苦,可幸运的是,他遇上了一颗“糖”。 梁九八问:“勺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万一你让我习惯,以后你不对我好了,我该怎么办?” 邵子笛很简单,便包括他一切的想法都很简单。 “因为你值得,既然你习惯,那就一直对你好不就行了。” 或许世间最动听的话,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多丰富的情感,就是无意间,用最简单的词组成的一句,却正中你的心脏。 梁九八微微一笑,下一秒却摩擦着手臂,直呼受不了,说:“太肉麻了!勺子,你这样儿的,不该找不到女朋友啊!说,你不是垂涎我的美色,所以一直没找女朋友?” “滚。” 他们认识才多久啊? 梁九八本也是开玩笑,嘻嘻哈哈,也没当真。 等回去,刘耳苟却不像他们以为的大摇大摆的躺在床上,跟大爷似的等着伺候。反是跟只小……胖鹌鹑似的缩在了墙角,看见他们回来,就像是看见救命恩人。 还再三说明,他睡地上,他爱睡地上,他必须得睡地上! 都不用想,肯定是在他们离开这段时间,涛涛对刘耳苟做了什么。 看刘耳苟满头大汗,一脸心疼的抱住胖胖的自己,估计是担心真躺床上,第二天身上就得少个部件儿。 这次梁九八得夸涛涛,干的好! 都大老爷儿,没虚头巴脑的,人家爱睡地上,就让他睡呗。 而这一夜,倒是平静无事的过去。 第二天,三人做事都挺有激情的,梁九八从那些演员里搜集到不少信息,原来这剧组并没表面看上去这么风平浪静。 骆晴被宁容颜抢了女二,也有原女二被骆晴挤成了毫无亮点的女三。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剧组里单是重要女性角色就有十几个,那是好几台戏。 你恨我抢了化妆师,我怒你挡了我的镜头。 但这都是剧组里常出现的事,不外乎压戏,抢镜头,冷嘲热讽……耍些小心机,像用鬼物去恐吓,甚至还有害人性命的意思,除了成本太高外,代价也太大。 稍微聪明一点,就不会花心思在这上面。 除非,特别恨骆晴和宁容颜。 刘耳苟则换到了暗处,一直在观察哪些人有鬼物傍身的迹象,但剧组人不少,他又不能直接出面,真排查下来,怎么也得两三天。 那两人进度缓慢,甚至可以说毫无进展,邵子笛这边就得挖更深的信息,问剧组各个组的人。 在剧组里,最讨厌骆晴和宁容颜的是谁。 “想知道这个,问我怎么样?” 邵子笛看着面前有些陌生,却有些熟悉的男人,一时想不起对方是谁,“你是……” 第五十六章 出事,我大哥 站在邵子笛面前的男人,发型和衣服可以忽视,让人在意并移不开眼的是他脸上灿烂的笑容。 对方或许是常在室外工作,皮肤微黑,便衬得他的牙齿尤其白。 说话时,嘴角处似闪着白光,“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他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我把胡子给刮了,看上去怎么样?” 邵子笛倒真上下打量了魏林,最后却问:“为什么会刮,不会不习惯吗?” 留这么长的胡子,至少也得半年以上吧。 而且站过来也不久,邵子笛就见对方略不自然的摸了好几次下巴,似乎在以感受那一点点胡茬,去忽视一夜失去遮挡物后的失落感。 魏林又摸了一下下巴,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邵子笛,很是直白的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但你对我倒好像不太感冒。后来我就想,你是不是因为没看见我全脸才没感觉,昨晚就把这胡子给刮了。” 无论是对选角,还是爱情,魏林的行动力都非常强。 “所以。”魏林十分期待,冲邵子笛眨眼时,舌头打了一个响儿,带着些挑逗,问,“现在,你对我有感觉了吗?” 其实刮掉那一脸胡子后,魏林看上去的确年轻许多。而被遮掩大半的脸显露出来,像是把他性格也暴露出来,活跃不少。 和他之前那个稳重却又有些邋遢的大胡子选角导演的身份比起来,有些违和,但感觉还不错。 邵子笛笑了笑,点头说:“你现在看上去的确挺帅的。” 魏林的嘴角飞速上扬,追问道:“真的?” “嗯,不过……”邵子笛刚起了一个话头,魏林突然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发出了懊恼又难过的声音,“啊!我就知道……” 邵子笛便没继续说,等着魏林缓过来,然后一脸苦笑的冲他说:“虽然你说我帅,但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其实对我根本就没感觉。” “对不……” 魏林立马抬手阻止,虽然笑容依旧苦涩,可语气却像在努力的轻松,说:“别道歉。就好像你不喜欢我是一个错误似的,这只是我的无能,不能让你喜欢上我。” 邵子笛皱眉,“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 魏林叹了一口气,道:“邵子笛,你就算人好也得有个限度吧。不过,为什么换你身上我就这么喜欢呢?但是你要再这样继续下去,可会让我狠不下心放弃你哦。” 邵子笛不说话了。 魏林突然向前伸出双手,不再是苦涩,也不再是故作轻松,而是用心的,看着邵子笛,问:“我能抱你一下吗?” 见邵子笛迟疑,他又道:“就当朋友的抱一下,我知道你过不久就会离开这里。” 他虽是选角导演,可剧组里的大小事,却瞒不住他。 很难拒绝,邵子笛就以兄弟之间的拥抱,先迈上去,双手向上抱住了对方的肩。 魏林有些没想到邵子笛这么主动,但也只愣了一秒,就将头搁在邵子笛的脖颈上轻笑不已。 说的是抱一下,邵子笛停了几秒便准备松开手,可臀部却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你!” 魏林在邵子笛动怒前,就已经不舍的松开了手,并跳远,似乎怕邵子笛会反击。 这样了,还要狡辩,说:“我都被你拒绝了,给我一点心里安慰总可以吧?” 说完,魏林扭转过身子,臀部冲着邵子笛,又笑道:“你要实在不甘心,我可以让你捏回来。” 捏回去,邵子笛就会甘心了? 见邵子笛一脸为难,魏林终究忍不住朗声大笑,“邵子笛,你真是第一个拒绝我,还能让我这么开心的人!” 笑过,魏林正经的极快,问他是不是想知道剧组里谁最不喜欢骆晴和宁容颜。 “其实,像宁容颜那种咖位,做事都有分寸,不会故意耍大牌,有损自己的名声,所以她在剧组的工作人员中评价虽不至于好,但也不会讨人厌。” “至于骆晴,她嘛,人长得不错,差点运气,但这部剧是她很重要的踏板,她不会笨到去惹事。” 邵子笛插嘴问道:“那他们两个人在剧组里人缘还不会太差?” 魏林嗯了一声,说:“不过讨厌他们的也不少,原因也千奇百怪。” 这一句就说明了,邵子笛想在短时间排查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 邵子笛听到转机,连问:“不过什么?” 魏林似乎在回忆,“要说这两个人都非常讨厌的,倒好像只有一个。” “是谁?” …… “小梁啊,一会儿有专业的大师来教你弹奏古琴的姿势,这位大师在业内外都十分有名,你可得小心说话,别得罪了他。” 梁九八点头,说:“副导您放心,一会儿那老师说什么,我就照做,不会多话的!” 副导很满意梁九八的态度,然后换了一个话题,“小梁啊,咱不说演技,就你这张脸,就是老天爷给你饭吃,昨天我也看了你的戏,虽然还有些生疏,但镜头感不错,表演很自然,对第一次演戏的人来说已经很有天赋了……” 梁九八打断副导的长篇大论,这些人,想说什么从来不直说,非得说一堆好话来铺垫。 “副导,您也知道,我来剧组是有其他原因,我本身对演戏是没什么想法。” 副导试探问道:“先试试也不行?” 梁九八摇头,而副导见梁九八坚决,也没在多劝,拍拍他的肩,示意尊重他的选择,就走了。 今天有场很重要的戏,剧中主要角色几乎都聚集在这次宴会中。 梁九八饰演的乃京城中琴艺最佳的琴师,会在宴会上展示自己的琴技,而导演的要求十分高,哪怕假弹,也必须梁九八的手势坐姿等都符合人设。 自然,今天的戏,最重要的还是在女主和女二身上,两人会在你来我往的试探中,撕破脸皮,发生争吵,甚至动手。 梁九八怀疑藏在暗处的人会趁乱而再次攻击两人,所以从换好装,心思便一直落在骆晴和宁容颜两人身上,连他,或者它,都没有注意到。 但其实,哪怕他全心在对方身上,如果对方不愿意。 以他的实力,也绝对不会知道对方的身份…… 第五十七章 囚牛,试一试 “梁先生?” 梁九八看向了教自己古琴的弹奏姿势,那个传说中的大师,其实只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问道:“邱大师,怎么了?” 邱流淡笑,虽长相不如梁九八帅气,甚至算得上普通,可其身上的气质,却贵气十足,彷佛画卷上走下来的古代权贵,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令人敬仰的威严。 “梁先生似乎并没把心思放在学琴上啊。”但说话,却尤其优雅,可如果细听,会感受到淡淡的压迫,是不允许任何人拒绝的压迫。 梁九八连忙道歉,说自己刚刚有心事,所以走神。 “哦?是什么心事?”邱流眸中的压迫逐渐加深,“是有关饕餮的吗?” 饕餮二字彻底惊醒梁九八。 再看向对方时,满是戒备,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邱流低下身,在梁九八身上嗅了嗅,虽梁九八飞快躲过,但他不显尴尬,又十分从容的直起身,道:“很浓啊,而且,好像还有淡淡的,狐骚味。” 此时,梁九八是彻底确信对方不是故意诈他,甚至实力强到深不16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18 www.c6K6.Com 可测。 和涛涛每天相处,会沾染上味道也就算了,他来剧组已经有几天,对方却还能闻到狐骚味,如不是强大的神兽或是妖兽,他梁九八的头砍下来给人当凳子坐。 “你是谁?” 邱流呵笑,“似乎是我先问你问题。不过,你问我是谁,是不是要先说你是谁?” “一个不入流的捉妖师,不足挂齿。” “不足挂齿?” 邱流似听出梁九八话里的自嘲实则为暗怼,但依旧不显怒意,仍然淡笑说:“是不是不足挂齿,也得我试过后才知道。” 这是下战书了? 梁九八看了下周围,许多演员已经到位,正是临拍前人多的时候。如真打起来…… “放心,要试,自然不是这时候。” 邱流换话题极快,“这指法,右手主要是挑、勾、抹、剔,还有摘,托,劈。至于这左手,便是按弦……” 临时磨枪。 梁九八粗略学习后,那边导演便说开拍了。而邱流有种功成身退感觉般离开了,没有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留给梁九八。 明明对方都已经明说要打一架试试,可梁九八还是有些摸不清对方是友是敌。大概,是因为他没有杀意吧。 拍戏时有镜头在,梁九八就不好再将视线一直放在剧中女主女二身上,而是认真的假弹起琴。 虽然琴声难听得不行,但底下的人都依依露出沉醉欣赏的表情。 很快,女主女二发生争吵,不过因为一些原因,NG了几次,就在第五次,梁九八因底下动静太大而抬头时,便见宁容颜与骆晴扭打一起。 抓头发,挖脸,极狠。 真打? 在场不止梁九八一个人这么想,而导演刚想喊“卡”,变故突现,都不知道谁绊着了谁,总之两人抱着一起往右倒去。 而右边,正是导演选的风景最出色的地方,莲花池。 伴随着一众人惊呼的,“啊!” “噗通!!!” 两个穿着漂亮的古装,化着精致妆容的漂亮女人,跟殉情似的,一起掉进了莲花池里。 然后一众人在目瞪口呆中,看见一道白影飞奔而过。 等梁九八跑到莲花池旁,导演才回神,怒吼道:“还看着干什么呢?快救人啊!” 慌里慌张,手足无措,然后是一波你问我,我问你的谁会游泳,谁下去……上面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而梁九八虽跑了过来,却没有立马下去救人。 这件事,很难说是意外,如果是人为,梁九八贸然下去,指不定人救不了,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在他观察间,两位演员的助理跑了过来,急急大吼:“骆姐(宁姐),你会游泳啊,快啊,快游上来!” 不过都会游泳的两人,刚掉下去,大概是因为慌张,所以喝了几口水,之后反应过来,手脚就划动着想要上岸,可却发现如何划都划不动。 好像脚上被什么给束缚住,甚至还有向下扯的倾向! 骆晴和宁容颜都看过鬼,尤其是骆晴,她在这样类似的水池里见过鬼,稍微一联想,便慌张得忘了划动,往下沉了一下,喝了一大口水。 “救我!快救我!” 骆晴大呼求救,哪怕没有鬼,在水里害怕也容易出事。 更何况,此事本就不简单。 宁容颜也发现异常,但比骆晴要冷静一点,冲上面喊着,“快拉我们上去!水里有东西!快去找东西拉我们!” 上面的人,又开始慌里慌张的找能拉人上来的东西。 这种情况很难冷静下来,没有主见,所以很容易就听别人的话,去做什么事。 在这很短的时间里,宁容颜和骆晴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之前两人还能靠四肢划动,不沉下去,可就像水里真的有东西在拉他们,任他们如何扑腾,都在原处,且身子不断往下沉。 骆晴已经喝了好几口水,脸色发白,好像快没有力气。 妈的!不管了! 梁九八几下将碍事的长袍脱掉,踩在高处上,一跃就跳了下去。 而邵子笛,也刚好和魏林从人群中挤进来。 骆晴和宁容颜掉进莲花池的事,他在挤进来中知道了,可他没想到梁九八会第一个跳下去救人。 见梁九八下去也只能救一个,他没犹豫,一脚迈上高处,也准备跳下去救人。 胳膊却被人给拉住。 魏林将邵子笛拉在自己身后,说:“我去。” 然后在他还没出声前,就跟梁九八几乎是同一姿势,跳进了水里,去救离他稍远,但梁九八没去救的宁容颜。 “哟,英雄救美呢。”耳边传来与这紧张气氛十分违和的调侃声音。 只听这语气,就知道是刘耳苟,这个人,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邵子笛没有理他,甚至没有关心莲花池里的情况,他在人群中搜寻一个人。 一个,在这时候最容易露出破绽的人。 “小邵,你看什么呢?” 刘耳苟也跟着邵子笛一起看,可这周围,除了剧组里的人,也没别人了。 邵子笛没回答,只一处一处的排查。 道具组,灯光组…… 着急的导演,关心的演员们…… 啊,他找到了。 第五十八章 甜蜜,老人言 人群中,她并不显眼,甚至第一眼你会错过她。 可当你认真看她时,会发现比起刘耳苟,与此时更加违和的状态。 兴奋的。 开心的。 好像马上就要完成什么。 在邵子笛看见她的下一瞬间,对方也察觉,视线越过人群望了过来,暗藏锐利,哪怕看见对方是邵子笛时,也未有一丝放松。 丁芮溪,真的是你吗? 邵子笛刚在心中闪过这个,身子便被人一扯,视线一晃,等他再去找丁芮溪,已经不见对方的身影。 只剩刘耳苟在耳边吼道:“救上来了,人救上来了!” 虽然没有及时去救人,但导演还是让人准备了四条裹住人身的毛巾。 宁容颜和骆晴是万众瞩目,一上来,助理裹毛巾,还有各种工作人员关心,以及递上暖身子的热水。 相比起,梁九八和魏林两个大男人的待遇就有些差。 丁芮溪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很难不去怀疑她不是做贼心虚。 但邵子笛并没去追,最后还是跟着刘耳苟过去关心救美的英雄。 梁九八的表情有些严肃,一直盯着水面,似乎在看那水下到底是什么。他明明有感受到拉扯,却在一瞬间消失。 到底是有人帮忙,还是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决定先放过他们? “怎么,还想下去游一会儿?”邵子笛找人分了一杯热水,递过去,说,“喝点热水,别生病了。” 梁九八扭头,笑容出现极快,问:“勺子,哥刚才帅吧!” 邵子笛毫不走心的点头,“嗯嗯,很帅很帅,快喝水。” 虽然瞧着不耐烦,可等梁九八喝水的时候,邵子笛又特意找了普通的毛巾,扔在他的头上,让他把头发擦一擦,湿答答的不难受? 梁九八得寸进尺,说:“那你帮我擦呗?” “我矮,够不到。” “没事。”梁九八立马蹲着矮到和邵子笛差不多的高度,哈哈笑着,“这样你就够到了!我不嫌弃你矮。” 邵子笛翻白眼,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给这个跟孩子似的,喜欢无理取闹的梁九八,擦头发! 而且他很享受梁九八在他面前矮一头的感觉。 刘耳苟看热闹还要点评几句,“真是恩爱啊!说你们不是一对,都没人信!” 梁九八估计是当刘耳苟开玩笑,再加上邵子笛给自己擦头发很舒服,便接了话,说:“怎么,羡慕?你也找一个呗,别老酸我们啊!” 邵子笛没说话,但他用行动表明自己态度,手下加重了不少。 “嘶!” 梁九八叫疼,说:“勺子,轻一点,我疼~” 刘耳苟眼睛里直接唰唰发光了,啧啧不断,好像看见奸情似的。 邵子笛是很想直接扔了毛巾走人,但又觉着这样显得自己很小气,而要是手下力气又加大,梁九八这家伙绝对能吼出杀猪似的惨叫。 那他小肚鸡肠的形象就丰满了。 “阿嚏!” 突然一声极大的喷嚏声打断了邵子笛的为难。 魏林推开给他毛巾和热水的工作人员,幽怨望天,不过眼角视线却是看向邵子笛这边。 “唉!要是我能有一个人给我擦头发多好啊。” 说这话时,魏林还把要上前的人推开,眼神威胁,要是再过来,小心他动怒啊! 等这些做完,魏林切换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就冲着邵子笛,比表情更可怜巴巴的说:“子笛,你能不能帮我啊,剧组里的事挺多的,要是我病了,就,咳咳,唉!还是得坚持工作吧,咳咳咳……” 一旁的工作人员:魏导儿,您不是长年健身,身体倍棒吗?上次还吹嘘冬泳呢,这刚入秋下池里泡了一会儿,就会生病? 还有,您那咳嗽真的可以学得再像一点。 白在剧组干了这么多年啊!演技也太差了! 但对邵子笛来说,魏林演技再好一些,他也能看出对方是装的,谁让他那眼神太热切,明显就是有目的的。 可也算是瞌睡了正有枕头送。 邵子笛懒得理梁九八了,这丫容易得寸进尺,他就换个头擦。 反正都是帮忙,而且刚魏林是拦下了他,然后跳下去救人的,换个角度想,也是帮了他。 要是为了装可怜,真病了,邵子笛良心不安。 “蹲下一点吧,我也够不着。”这一个两个怎么长这么高,欺负他不长个儿吗? 见邵子笛真过来,魏林掩不住的喜意,然后转身,正对着邵子笛蹲下身,说:“先给我擦前面吧,后面的我自己擦也行。” 说这话时,视线就是和邵子笛平行的,而在邵子笛给他擦头发的时候,他也能随时随地的看着对方。 邵子笛淡淡的嗯了一声,就顺魏林的意,就正面擦头发。 魏林自然也就正大光明的,将邵子笛那张百看不厌,越看越爱脸,看得快钻出一个洞来。 相比起刚邵子笛站梁九八身后给他擦头发,像小厮伺候大爷似的,现在这一幕要更加甜蜜,更加有爱。 好像不断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一旁还有人偷偷摸摸说,魏导儿就是厉害,这么快就搞定新人。 刘耳苟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细听来,绝对是看热闹的兴奋,说:“看看人家,世侄啊,你要是再这样,子笛可得被别人给拐跑了!” 梁九八看着对另一个人同样温柔的邵子笛,眼里有着自己没察觉的火光,说话也有些酸,“拐跑就拐跑,能被拐跑的人我没必要留,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勺子会被拐跑的,他就帮个忙而已!” 刘耳苟嘿嘿笑,“是啊,帮忙,指不定就帮床上去啰。” 梁九八瞪了刘耳苟一眼,而刘耳苟倒是委屈了,说:“哎哟,现在是说实话没人爱听哦,还是俗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老头!”梁九八冲刘耳苟喊了一句,才低声道:“你刚在上面看见没有,谁可疑啊?你不会就在上面看了热闹吧?” 刘耳苟嘿嘿笑着,那张脸配上这笑,真是十分猥琐,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像是爱看热闹的人吗?刚这上面,老子可都是全都看清楚了。” 梁九八半信半疑,问道:“是谁?” 刘耳苟却装起神秘来,视线看向“甜蜜”的两人,说:“这个啊,你最该问的,是你的人。” 第五十九章 留下,因为他 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还是得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尽管魏林盛情邀约邵子笛去他房间,但邵子笛肯定没去,除了不想纠缠,还有梁九八放下了威胁。 “去吧,去了就算你旷工,扣你一天工资。” 一月一万,一天就是三百三十三点三三循环。够他一个人吃两次火锅了。 回房后,梁九八进浴室洗澡,邵子笛无事,便看着刘耳苟开始翻找他自己和梁九八的符咒红线之类的东西。 就像是大战前的准备。 邵子笛问:“刘叔,你在做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刘耳苟拿起一把桃木剑,这是梁九八千辛万苦带过来,拿在手中上下挥了挥才说。 “当然是准备一会儿去捉妖除怪了,你也准备一下,指不定还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邵子笛有些惊讶,“你知道是谁做的了?” 刘耳苟冲邵子笛挑了挑眉,说:“那能不知道,我谁啊?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了,能有我看不破的?” “那你认为的是谁?” “不就是你之前看的那个小姑娘,没想到长得挺漂亮,心这么黑呐!” 刘耳苟一边叹气摇头,一边将桃木剑放下,又去翻其他东西。 邵子笛还想细问,刘耳苟怎么会知道是丁芮溪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嗑嗑。” 很轻的两声,但很难让人忽视。 刘耳苟肯定是不会去开门,梁九八还在浴室,这事就落在了邵子笛头上。 只是门开,他却不认识对方,“您是?” “梁九八是住在这里吗?” 邵子笛点头,正想问对方找梁九八什么事,梁九八刚好开了浴室的门出来,下身一条短裤衩,上身就用毛巾搭着没穿衣服。 他看了一眼门外站的人,眉头皱了起来,“是你?” 邱流点头,浅笑,回道:“是我,我特意来找你。” 梁九八上前一步将邵子笛拉到自己身后,才冲邱流道:“这里空间小,等我换了衣服再跟你打。” 邱流摇摇头,“不急。我来这里,更主要的是找它。” 梁九八心生警惕,“谁?” 邱流勾唇,“饕,餮。” 邵子笛愣住,这个男人,居然是来找饕餮,难道他和梁九八刘耳苟是一样的人? 提起这个,邵子笛才发现涛涛不见了。 涛涛平日都是一直跟着梁九八,不然就是在化妆室里跟着一群小姐姐混吃的。 刚发生落水事件,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没有出现,到现在也没有因发现剧组休整半天,而回酒店。 平时这时候可早就受不了要吃东西。 邵子笛在猜涛涛去哪儿了,梁九八先回了邱流,语气很强硬,“他不在,你找他,不能自己去找?来我这里找什么?!” 邱流没说话,他在空中嗅了嗅,因为时机不对,所以邵子笛就不要吐槽对方就像狗狗在闻味儿。 “啊,他的确不在。” 邱流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看来它已经发现我,又在躲我。”语气中,似乎和涛涛十分熟悉一般。 梁九八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梁九八哼声道:“那你也不需要知道饕餮在哪儿。” 邱流挑眉,“你能找到他?” “自然,很简单!不过,也得看你是不是有诚意。” 邵子笛真想劝梁九八冷静一点,他们有什么办法去找涛涛啊,美食诱惑吗? 而且邵子笛感觉这个邱流不像是好人,和他谈合作,不亚于是一次与虎谋皮。 可邵子笛不愿,邱流更不愿。 “呵呵。” 邱流笑了两声,道:“我是不是太温柔,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他抬起了手,手指细长,然后突然金光大放! 是邵子笛才能看见的。 等下一秒金光散去,邵子笛看见他的手心有一把袖珍版的古琴。 这情况肯定不可能是要弹琴一曲,给他们助兴啊!这琴一看就像是六指琴魔那把能做杀人工具的琴。 所以邵子笛几乎是下意识喊道:“小心,他手上有一把古琴!” 这句后,三人俱愣。 梁九八还好,他一早就知道邵子笛能看见他们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但刘耳苟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邵子笛就是梁九八的小情儿,谁知道没他看上去这么简单啊! 而邱流,他面上的确闪过一丝惊讶,很难得在他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看见这样的情绪。 但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可声音却有着无形的压迫。 “你能看见?你,是谁?” 未得到答案,邵子笛他们也不知道给怎样的答案,邱流似没耐心一般的叹了一口气,说:“那就先把你们解决了,我再去找它吧。” 说着,他右手便准备按上左手上的那把琴。 哪怕那只是一把琴,邵子笛,甚至看不见那把琴的梁九八和刘耳苟,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浓浓的杀意,是那种很轻松,能一手如碾死蚂蚁一般碾死他们的轻松。 邵子笛站在梁九八身后,能看见他背后紧绷得肌肉突现,还有一丝无能为力。 难道今天,便是他们的忌日? 突然,“等等!” 声音是从门外走廊上传来,略稚嫩。是涛涛。 不知去哪儿的涛涛,又神出鬼没的出现,走过来,第一句便是,“大哥,你成功了,我被你逼出来了。” “大哥?!” 房里的三人异口同声。 饕餮是龙九子之一,它的大哥,不就也是龙九子之一。是谁来着? “囚牛。” 梁九八说:“喜音乐,常蹲于琴头。我早该猜出的。” 邱流手一撤,便将手上的琴收回,也一下将之前的压迫收回去。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可只有邵子笛知道,他背后已经汗湿一片。 刚刚,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邱流冲过来的涛涛道:“在人类身上留下你的痕迹,看来你很喜欢他们啊。” 涛涛冷着小脸,没有说话。 而邱流也没有想追寻涛涛故事的意思,直接干脆的道:“跟我回去。” 涛涛的回答也很直接干脆,“不。” 邱流像是一早预料到涛涛的答案,道:“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自然知道,不就仗着自己成年,能力比他强,将他绑回去罢了。 但涛涛仍镇定无比,仿佛心中十分有底。 然后他的小手,慢慢抬起,指向了……邵子笛。 十分认真的说:“因为他做饭很好吃,所以我要留下!” 第六十章 菜色,允留下 邱流顺着涛涛手指的方向,看向了邵子笛。 面上似乎有些不解。 被大佬这么看着,邵子笛还是有点紧张。尤其是他在邱流的眼中,看出一丝荒唐。 好吧,虽然这个说法听上去真的很不可思议,甚至可笑。 但原因真的是这个! 邱流则在打量着邵子笛,做饭好吃?比起这个,他觉着,这个人类肯定很好吃。 想想,有多少年了? 为了能融入这个世界,他尝试着去控制自己的原始欲望,再加上自身本就不像饕餮那样热爱食物。 便能很好的控制,做一个人类。 可现在,邱流眸中闪过暗光,这个人类,却让他沉睡很久很久的原始欲望在不断的叫嚣。 他,很好吃。 邵子笛背脊发凉,感觉涛涛大哥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好像,在看一盘好吃的菜。 邱流长期克制,真实想法很难看破,当事人邵子笛也只是有些模糊的感觉。 可涛涛却完全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下一秒就出声:“你不能吃他,他做饭很好吃。” 邱流轻笑,“我不吃人类。” 邵子笛,“……”那,您能别对着我舔嘴角好吗? “做饭好吃是吗?”邱流最终将所有欲望压制下,给了邵子笛机会,“那就做来试一试。” 邱流是神兽中少见的真相派。 不随情绪,一切以事实为基准。 论做饭,除了不明真相的刘耳苟外,另两人包括邵子笛,都是对其很有信心。 就是之前没有信心,这段时间也被每次吃饭跟打仗似的涛涛和九娘培养出来,甚至已经开始膨胀了。 但,这可是横店,邵子笛上哪儿做饭啊? 刘耳苟知道后,拍胸脯,说:“这有什么难的,跟着我走,我去给你们找做饭的地儿!” 其实也就是离酒店不远的饭馆,刘耳苟订外卖的那家,也不知道他和老板说了什么,居然真的让邵子笛一个外人进去做饭。 食材自然就用饭馆里的,至于做的饭菜,就以菜单上的价格来。 邵子笛看了菜单后,很快选了几个不会太花时间和功夫的菜色。 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番茄炒蛋,煸炒四季豆……旁观的老板,见邵子笛一人,行如流水般,只用半小时就做出一桌,足够七八人的菜。 合上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后,立马上前重金聘请邵子笛留下来当主厨。 邵子笛稳稳拿着大锅,用锅勺将滚油浇在了水煮肉片上,笑道:“老板,你这还没尝过我做的菜呢,就要请我,就不怕我做饭不好吃?” “怎么会!”老板吸了吸空气中弥漫的鲜香麻辣的香气,浓郁得他直咽口水,道:“不谈你的刀功,我们店里没一个人比得了你!单说这几道菜,味道我虽然没尝,但这色和香都够吸引人了,味道也就只分两种!” “好吃!和特别好吃!” 邵子笛可不敢应下,他过惯与人打交道的生活,真让他留下做饭,已经忍受不了一直待在后厨,整天和油烟战斗的日子。 再说,旁边饭馆的真正大厨,那眼神快恨不得杀了他! 所以邵子笛端起了菜,一边笑着说“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一边就跟脚底抹油似的飞速离开。 等他进了包厢,说着:“最后一道也上……”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邵子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桌的空盘子,干净得连一点剩菜残羹都没有。 都,吃完了? 梁九八指指自己还没撕开的筷子,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之前上来的菜,他可一口都没吃。 而刘耳苟,他筷子倒是拿在手中,嗯,一直拿在手中,可那又期待,又踌躇,还带着一丝丝害怕的情绪,全从他那慌张的小胖手中表现出来。 他的天,神兽都从来没吃饱过吗? 上来一道没一道,他受不了香味想夹,还要被那两个瞪。 这顿饭可是他拿的钱! 想至此,刘耳苟啪地一声将筷子摔在桌上,动作稍大,筷子滚了滚,滚下了桌。 王霸之气刚泄露。 邱流和涛涛的眼神一过来,刘耳苟立马变王八,特别怂的蹲下身捡筷子了,脸上还笑嘻嘻的。 心中却是mmp。 邵子笛也很快回神,再激烈的“战场”他也见过,这也不算什么。 再加上手上这盆水煮肉片,足足是七八人份,绝对够吃。 五分钟后。 邵子笛惨遭打脸。 涛涛还是那熟悉的眼神:我还想吃。 而邱流则淡淡的瞥过来一眼,似乎在说,怎么还在这里,没看见都吃完了吗? 邵子笛……要撂挑子了啊! 涛涛和邵子笛相处这么久,不是白相处的,飞速道:“我不吃了。” 还冲邵子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够了。” 够他支撑一个小时了。 邱流震惊的看着涛涛,就像是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不吃了,曾经他把这饕餮的两胳膊两腿都卸了,都没阻止得了他吞下一座山。 现在居然说,不吃了? 邵子笛早已习惯,也就抬手摸了摸涛涛的头,“真乖。” 涛涛很给面子的弯了弯嘴角,表示他笑了。 邱流的眼神却有些危险起来,他们这一辈,分散各个大陆,目前在华夏的,应该就只有他和饕餮,不提感情,就是骨子里的傲气。 也不允许如此听一个人类的话,还做出宛如宠物讨好主子似的动作。 可是……这顿饭的确,很特别。 不止是好吃,还能够从中吸取灵力,明明是最简单的食材,却……这里面的关键,恐怕只有就在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青年身上。 一桌人,邵子笛感觉自己像是被围观的猴子。 而邱流像家长,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是呼吸,都控制整个局面。 他喜,便为生。 他怒,便为死。 最后期待中,总算等来邱流的松口,“你确定要留下?” 涛涛,“嗯。” 邱流点头,说:“比起你给我惹麻烦,跟着他们一起倒不是不能接受。” 邵子笛松了一口气。 而梁九八见危机解除,竟瞬间找到自己本职,妄想用邵子笛这厨艺,去勾引邱流留下。 邱流,不,囚牛,才是真正的大佬。 从各方面碾压涛涛! 但邵子笛只想说,你丫白日做梦,想得美! 第六十一章 惊险,捉妖了 第六十一章 惊险,捉妖了 谁都能看出来,这邱流,和涛涛还有九娘不一样。涛涛就是一个没定性的小孩儿,九娘则是快活狐生,爽一天一天的自由派! 而邱流,如果让邵子笛形容,他更像严谨的学术派。 作为一个神兽,不止在人类世界生存下来,而且活得风生水起,听说好像是古乐器中的大神,业内外都承认的大师! 怎么可能被梁九八骗,跟他签什么坑爹的契约,成为对方的专属神兽。 梁九八找死? 但好在梁九八舌灿莲花,虽未将邱流骗进小团体,但也未惹怒对方,甚至还哄得对方十分开心。 难以想象,一个神兽居然还信那些吹捧。 当然,这其间肯定有邵子笛这桌菜起作用。 最后邱流肯定没同意那契约,不过他也没阻止饕餮去签,当然表面是说由饕餮自己决定,但那眼里意思,明显是,你们敢骗我弟弟,那你们就死定了! 不过邱流也说了,有事,他可以搭手。 报酬则是邵子笛,对,是邵子笛,不是他的菜。 一个成年的神兽到底是比幼年的坑很多!知道要求后,梁九八立马变了脸色,说邵子笛是他的员工,也是家人,不能交易。 邵子笛很不信,梁九八这么说,还不是好处没触到他的点。 但邱流和梁九八还是保持了良好的关系……互给了微信。 吃过饭,邱流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梁九八拎着打包的猪蹄,在前面晃晃悠悠走时,突然转过头,问:“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 刘耳苟没回想起,“有吗?” 邵子笛做了一桌菜,脑袋也有些懵,没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涛涛,冷着小脸说:“骆晴。”愚蠢的人类。 三人瞬间回想起,为了讨好大哥邱流,居然忘了正事!今天他们的雇主可差点就玩完儿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嫌疑人,自然得赶快解决! 四人匆匆回了酒店,又匆匆找了工具,最后偷偷摸摸的围在了丁芮溪的门外。 邵子笛,“是这里吗?” 刘耳苟给了一个老子打听的消息还有错的眼神,点头,“就这儿!” 闻言,梁九八立马敲门,道:“丁芮溪在吗?我来找你讨论剧本。” 路过的某人:讨论剧本?刺激!不对,怎么还有一个油腻大叔和小孩儿? 震惊的路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而丁芮溪还没开门。 梁九八立马换了招数,捏着嗓子说:“送外卖!4017的丁芮溪在吗?” 邵子笛,“……”他不认识这货,真的不认识。 两次受挫,梁九八检讨了一下自己,叹气道:“唉!还是打草惊蛇了!” 邵子笛,“……”靠!根本不是打草惊蛇的问题好不好! 刘耳苟比较直接,说:“直接冲进去?” 他虽然不缺钱,可业内名声很重要,宁容颜好歹是个一线明星,她要是在圈里宣扬出去,他还要不要混了? 梁九八考虑了一下,“这里有监控,我们闯进去,你确定不会被酒店的人报?7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19 www.c6K6.Com 俊?br “那怎么办?就在外面守着,等她出来?” 就在两人激烈商讨中,涛涛按上了门把,“咔”,门开了。 没锁! 四人大眼瞪小眼后,由涛涛打头,邵子笛弱鸡走在最后,有危险好先跑。 房间不止没锁,还开着灯。 就像一早知道他们会来,专门等他们。 涛涛只顾往里走,还是老手刘耳苟看了浴室,确定没人没危险后,继续跟在涛涛身后。 酒店标间能有多大,几步就从门口到了最里面。 随后被床上的一幕给惊住。 雪白的床单上,摆满了一个个猩红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珠子,像是摆了一个图,可又模模糊糊的不能确认。 丁芮溪盘腿坐在中间,闭着眼,双手合十,脸上有一道道已经干掉的血痕。 不像是自己的伤口流出的血,像是从哪里沾上用手指抹在脸上。 邵子笛注意到,丁芮溪右手食指上有和脸上一样的暗红。 这还不够恐怖,最吓人的是她背后的墙,和邵子笛他们房间一样的金色墙布上,画上了一个巨大的符。 同样是像血干掉后的暗红色,透露着诡异。 不,不止她身后,侧方,正面,都或多或少画了符,只是比那个足有一人高的符小很多。 布局都同样的房间,这儿却变成了邪教练习室。 刘耳苟啧啧道:“这小姑娘可真够折腾的,这间房算是废了,人酒店的看见了不得疯啊!” 梁九八接了一句,“弄来拍鬼片倒是挺合适的。” 就在两人各种吐槽中,丁芮溪,睁开了眼睛! 那原本清澈,充满斗志,甚至闪着光的,漂亮的眼睛,此刻却沉如一潭死水,而下一瞬,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竟全变成了黑色! 就如最肮脏,充满罪恶的地方才有黑水,望来时,黏稠的邵子笛快喘不过气来。 “呵呵,你们总算来了。” 声音刺耳沙哑,虽然还是女声,却不是丁芮溪的。 刘耳苟立马提剑,虽是梁九八带来的,但他用上时却没有半分生疏,一句“该死”,就正朝“丁芮溪”劈下去。 可剑在离头只有半米处,就被“丁芮溪”爆发出的力量给阻挡住。 同时“丁芮溪”双手往两侧一展,仰头尖叫,“啊!!!” 一瞬从她四周发出快让人睁不开眼的疾风,吹动得邵子笛根本站不稳,连退几步,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耳边还是那尖锐难听的叫声!好像要刺穿人的耳膜! 刘耳苟和梁九八立马改攻为守,极力阻挡“丁芮溪”的攻击,但也颇勉强,这风来得太快太怪,除了费力抵挡,竟一时没半分办法。 在场唯一还行走自如的,也就是涛涛了,他倒也没操手看热闹,将邵子笛从快粘上去的墙上拉下来,才站在了床尾。 嘴巴大张,跟吸邵子笛做的醋溜面时一样的动作,使劲一吸,就将那风给吸进了肚里。 不过几秒就吸得干净,然后,打了一个饱嗝。 “嗝!” 危机解除。 刘耳苟扭头夸了一句,“饕餮大人真厉害!” 旁的梁九八却突然一脚踢飞刘耳苟,帮他躲过了从“丁芮溪”嘴里飞出的一小团黑色液体。 那液体“啪唧”落在墙上,瞬间腐蚀得露出墙体,甚至能看见钢筋。 可想而知,这东西落在刘耳苟身上,立马就得融的只剩白骨! 第六十二章 现身,灵缚阵 刘耳苟被那一脚给踹倒在地,一边喊疼的揉着老腰,一边骂梁九八这丫不尊老,颇有欺师灭祖的嫌疑! 等一看见那刺鼻的白雾,还有被腐蚀得滋滋作响的墙。 立马冲梁九八比了一个大拇指,道:“世侄!好样儿的!” 梁九八没那闲功夫和刘耳苟嬉闹,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突然半蹲起,如野兽一般正死守猎物的“丁芮溪”。 他必须小心不知何时就会从她那张殷红小嘴里吐出杀人毒液! “丁芮溪”终是没野兽的耐性,她很急,急于攻下梁九八,急于将所有挡她路的人,统统灭掉! 双手指甲突然延长,且锐利的可怕,嘴角一咧就是一口恶心的腐烂的坏牙,黑发无风飘动,那一双如墨染黑的眼,发出骇人的光。 和之前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天差地别。 这是,狂化了? 梁九八也瞧出对方不好对付,喊了一声,“涛涛,把勺子护出去!刘叔,你助我一力!” “好勒!” 刘耳苟双手撑地,一下就蹦了起来,脸上的肥肉还在抖动间,手中桃木剑已经刺了过去。 喊着,“小姑娘,你的对手是我!别东张西望的看别的男人!” 这一剑虽突然又凌厉,却仍是被“丁芮溪”躲过,但她却没躲过梁九八甩上的五道符,从头到四肢,一张张贴上,然后…… “嘭!”爆炸! “丁芮溪”站在床上呈大字形,痛苦的哀嚎,又是一阵刺耳。 涛涛无碍,但见邵子笛脸色苍白,便连拉着他出去,可刚走到浴室门口,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浴室的门沿上,慢慢的,慢慢的爬了出来。 像壁虎一样四肢紧紧黏在墙上,一个巨大的女人,抬起头,那裂开到耳根的嘴犹如在大笑,眼睛不是如“丁芮溪”一片黑,而是一片白。 跟白珠子似的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下,突然就冲两人扑了过来! 邵子笛根本来不及反应,距离太近,速度太快,他愣在了原处。 眼见那如刀锋利的手就要刺穿他的脖子,涛涛双手向上一伸,就紧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腕,再动不得半分。 邵子笛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下一秒,涛涛一甩就将那女人给狠狠地甩在了墙上。 “哐!”发出巨大的声音。 这边动静也引起那边注意,但两人分身乏术,那“丁芮溪”受伤后反倒实力大增,似被激怒,又得小心对方喷出的毒液,害两人打得很是束手束脚。 好在涛涛难得展现出他的实力,和那鬼物初照面,占尽了上风。 只要邵子笛好好躲着,不自己作死,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等他们任何一方先解决,这场战斗便是他们赢! 很快,“丁芮溪”也意识到这一点,不再和梁九八刘耳苟纠缠,那尖锐的指甲突然狠狠刺进了自己的脖颈。 喉中发出“koukou”,是大量鲜血涌上却被呛住的声音! 刘耳苟目瞪口呆,问道:“这小姑娘干嘛呢,自杀?觉着打不过我们?” 梁九八深知不会这么简单,又见“丁芮溪”微动,立马喊道:“躲开!” 一个翻滚就远远躲开,而刘耳苟躲倒是躲的快,但他以为又是躲毒液,躲的方向便是“丁芮溪”嘴的方向。 可“丁芮溪”却没有喷出毒液,而是将插进脖颈的手又狠狠抽出,一瞬,血如喷泉,四处洒出。 “噗次!” 刘耳苟只感觉一团红色飞来,将他整张脸都糊上了,浓稠的,腥臭的,根本不是人类血液的味道! 可恶心依旧。 “呕——”刘耳苟一手抹去脸上的大部分血,冲还在“噗次噗次”喷血的“丁芮溪”喊道:“你这小姑娘是不是有病啊,血这么臭!是不是垃圾食品吃多了?!” “丁芮溪”半断掉的脖子转了转,头转向了刘耳苟,“哈哈哈哈”,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她已经完全不是人了。 没有人会喷出这么多血,甚至头快断掉,还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大笑。 刘耳苟心里一阵恶寒,抬剑就欲砍断对方那瞅着尤其别扭的头,“妈的,吓唬谁呢?!” “啪嗒!” 这次攻击成功了!那头竟真的被砍断,落在床上后还顺力滚了滚,就掉在了刘耳苟的脚边。 眼睛大睁,好像死不瞑目。 这转变太令人惊诧,之前还各种抵抗,突然就自杀了?还真没办法防御的被砍断了脖子? 连刘耳苟都意识到不对劲,“这玩意儿……” 梁九八指了指前方,也就是“丁芮溪”身后的那面墙,“她,是在祭献……” 墙上本就邪气的巨大的符,在“丁芮溪”喷射的鲜血下,竟如活了一般,一笔一划都在流动着,鲜红一片,甚至隐隐有在突破墙的束缚。 那玩意儿,好像更大了。 刘耳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露出严肃的表情,重重道:“不能让它出来。” 梁九八动作极快,几道黄符甩了过去,可竟还未靠近,就变成了一堆堆灰在空中落了下来。 本能另“丁芮溪”爆破的符,竟对其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那符,强大如斯。 但梁九八像一早预料到,下一秒便飞了几道血鬼符去。 稍有作用,却不大。 刘耳苟皱眉,“这样没用,你布灵缚阵,我今天非要把这玩意儿给弄得烟消云散!” 灵缚阵,梁九八会,可是…… “如果阵破,这一层楼都完了!” 刘耳苟扭头冲梁九八笑了笑,极其自信的笑容,道:“老子混了几十年,还不信一个鬼画符都治不了,给我布阵!老子绝不会让这阵破了!” “快点!它要出来了!” 刘耳苟最后一吼,手上就极快的打着手诀,对着那符,却不是压进去,而是拉出来。 梁九八则就着床上被子,裹着那一堆珠子和“丁芮溪”的尸体,全弄下地。 然后冲正蹲在桌下的邵子笛喊,“勺子,你过来,我需要你帮忙!” 刚见涛涛能对付那巨大女人后,邵子笛就决定躲远点,帮不了忙,绝对不影响他们。 然后他就蹲在了视野最佳的地方,看了一场充满血腥暴力,在华夏绝对过不了审的B级鬼片。 刺激…… 所以梁九八第一声喊时,他没反应过来,等梁九八喊了第二声,他才急忙站起身。 “哐!” 撞桌上了。 第六十三章 吻上,真阳溅 眼见如此紧急的情况,邵子笛还犯了蠢,梁九八是又好气,又好笑。 “快过来,帮我把这个摆上。” 邵子笛揉着头,小心翼翼的躲着把那女人揍来揍去的暴力的涛涛,慢慢挪了过去。 梁九八让他摆的是一颗颗小石子,之前听梁九八解释过,说是什么舍利子,当时邵子笛上网查了一下。 知道舍利子具体指什么后,立马确认对方是骗自己的。 高僧焚烧之后所遗下的骨头,怎么可能? 但在刘耳苟喊了一声,“老梁居然把这个都传给你了!这次这玩意儿算是栽我们手里了!” 邵子笛就不确定了。 “发什么呆,快帮忙摆上我之前教你的阵型。” 说是阵型,其实也就是一个奇怪的图形。 邵子笛记忆力好,学了两三遍,便记住了,此时虽紧张又害怕,但还是很快摆上。 而梁九八又依依摆上了黄符,同时做一些邵子笛仍旧看不懂的手诀,还有念一堆叽哩咕噜的东西。 然后在刘耳苟吼:“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那灵缚阵总算摆好,在其上方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漩涡。邵子笛注意到,墙上那个流动的符似乎很害怕这个,反抗越发激烈。 甚至险些让它挣脱开。 好在刘耳苟反应快,及时加重了,法力?邵子笛也不懂…… 灵缚阵摆好后,还是需要有人维持,所以只能靠刘耳苟把“符”移动进去。 这过程看得邵子笛十分紧张,就怕出什么变故。 然后叫什么来着,好的不灵坏的灵? 刘耳苟额上的汗越来越多,没有染上血的脸也越来越白,最后吼道:“不行!梁九八,我要真阳溅!” 真阳溅,那是什么东西? 邵子笛听得一愣,然后见梁九八回吼了一句,“你有病啊!我给了你,这灵缚阵怎么办?” 刘耳苟似乎真的扛不住了,骂骂咧咧的,“靠!老子真的撑不了了!快,随便给我一点,无论是谁也行,对了,邵子笛!子笛,你还是童子身吗?” 邵子笛,“……”这个问题,有些尴尬啊。 刘耳苟十分激动,见邵子笛没回答,立马吼道:“快告诉我啊!你他妈到底有没有跟人搞过!生死关头,你还害个什么羞啊?” 邵子笛,“算有吧……” “算有,什么叫算有啊,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算有是什么东西?” 刘耳苟真的快崩溃了,那小胖脸颤抖的不行,捏的手诀也越来越慢,力量也逐渐减弱。 邵子笛也很难回答这个啊,他不能确认,而且看上去这个很重要,如果他真不是童子身,不就得把事搞砸,他们几个人直接玩完儿? 就在好像陷入死局时,梁九八突然闷闷出声,“他的可以。” 刘耳苟回怼,“梁九八,你是不是学傻了,一般人要不是处子身,真阳溅拿来有屁用啊!” “他的可以。” 梁九八又说了一句,然后道:“信我。” 刘耳苟盯了梁九八几眼,最后有些自暴自弃的说:“好!死马当作活马医,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臭小子,快把你真阳溅给我!” 所以……邵子笛问:“这个真阳溅到底是什么啊?” 刘耳苟,“……”气死他得了! 梁九八倒是解释说:“真阳溅也就是舌尖血,人的精血所在……” 刘耳苟怒吼,“梁九八你还解释个屁啊!没看见老子的腿都打颤了吗?!” 梁九八便冲邵子笛说:“咬吧。” 邵子笛,“……”为什么捉个妖一定要自残,之前咬手指头就算了,现在还要他咬舌头? 不过情况紧急,也不允许他多吐槽。 邵子笛将舌尖放在牙齿上,使了吃奶的劲儿,狠狠一咬,“嘶!” 除了舌头一阵钝痛外,什么都没发生! 靠!他的人生不会就在咬东西上一直受挫吧?! 邵子笛,“没血……” 刘耳苟泪流满脸,“老天要亡我啊!” 梁九八倒是没什么情绪变化,见刘耳苟双腿颤得就跟做……农活,做了一天一夜似的,也就不再像上次让邵子笛继续使劲儿咬。 而是冲他说,“把舌尖伸出来。” “啊?” “伸出来!” 梁九八的声音很严厉,邵子笛便乖乖听话,双唇微张,吐出舌尖来。 是很漂亮的粉色。 浅浅的一点,像是小猫吐舌。又像冰激淋上的一朵樱花点缀。 梁九八的眸光暗了暗,下一秒,就伸手一下扣住邵子笛的后脑勺,低头咬住了那一点的粉色舌尖。 重重一咬! “嘶——” 邵子笛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大脑刚发出疼痛的信号,便感觉有软湿的东西朝自己冒血的舌尖一卷,很霸道,却不知为何又尝出一点温柔。 然后束缚消失,唇上的温暖离开。 梁九八扭头,就着嘴间的那一点舌尖血,冲那“符”吐去。 就在接触那一瞬间,彷佛热水浇在了塑料瓶上,迅速的萎缩下去,其力量比刘耳苟刚在那做的各种手诀,大太多! 刘耳苟愣住,“我靠!” 梁九八,“快,灵缚阵!” 刘耳苟瞬间回神,一使力就将那“符”甩进了阵中,而后同梁九八将阵启动,不过几秒,那道“符”就在一声惨叫后,烟消云散。 灵缚阵虽名字为,缚。 可其杀伤力大到根本不会留下任何活口,只要进,便只有死。 等“符”消失后,被涛涛虐打的巨大女人也消散了。 刘耳苟一下瘫倒在地,也不管脸上还满是快干掉的鲜血,一边吐着粗气,一边有气无力的说:“妈的,这次老子必须得让宁容颜给我加钱……” 梁九八将舍利子都捡好,才转头,看着还有些愣神的邵子笛,竟一时有些尴尬,“刚刚……” 邵子笛连忙表示自己理解,“当时情况紧急,我自己咬确实很难出血。” 虽是亲密接触,但不沾暧昧,又是在生死危机时,回想起来也不会太尴尬。 就是他听梁九八说伸舌尖,他也就真的只伸了舌尖。 所以梁九八要咬他,就必须与他双唇紧贴…… 邵子笛拧眉,忽视之前的触感,看着这一片狼藉的房间,问:“一会儿,我们怎么解释这里的东西?” 断头的丁芮溪,还有各种诡异的符,再加上四处喷溅的鲜血。 妥妥残暴的凶案现场。 梁九八也环视一眼,皱眉,“的确有点难办……” 第六十四章 人气,被发现 梁九八掏出电话,一边播号码,一边说:“看来这次只能找老牛帮忙了。” 刘耳苟抬手挥了挥,问:“你那靠谱吗?我可被抓进去好几回了,要再被抓进去,可不是交点钱就能出来的事。” 梁九八反问,“不然你来?” 刘耳苟连忙摆手,“不不,你来,你来。” 这么一阻挡,梁九八那边已经有人接通了,在不知道和谁聊这里的事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砰砰。”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由人类中最干净的人去开门。 门一开,外面的人就噼里啪啦的说:“丁芮溪,你在房间搞什么啊?吵死了……你是谁?” 问他的是一个女生,邵子笛在剧组里见过,是常和宁容颜在一起的演员,不认识他一个道具组的新人也很正常。 不过听她的语气,好像平时和丁芮溪关系不太好。 邵子笛肯定不能直说,只能模模糊糊的说:“之前有点事,现在已经搞定了,不会再吵着你了。” 说完就准备赶对方离开,谁知对方探头往里面看,一直问:“丁芮溪呢?你是剧组里的人吗?怎么在她的房间,你们刚刚在干嘛呢?” 连续几个追问,邵子笛还没来得及应付,对方竟上了手,而邵子笛没有戒备,眼见推开了一个缝,涛涛那张小冷脸就出现了。 意思很明显,挡路。 对方也很惊讶居然还有一个小孩在,而这个小孩,她自然知道是谁。 “涛涛,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涛涛冷漠应对,没有说话。 哪怕是一个乖巧妹子,在没有吃食下,也难以俘获他的心。 女生似乎也习惯涛涛的冷漠,笑道:“我房间里还有买了没吃完的零食,你想吃吗?去我那里好不好?” 看来梁九八说涛涛人气高不是假的。 涛涛抵住了诱惑,他看向邵子笛,在邵子笛暗暗点头,才跟着女生一起去吃东西。 这里实在是太混论。 虽然涛涛的身份特殊,但如果一会儿有警方来,他不在还是好一点。 门关上。 邵子笛过去,和另两人一起站着等人来。 倒不是他们不想坐,这到处都有“丁芮溪”的血,脏不说,乱碰也指不定会留下乱七八糟的东西,扯不清楚。 但刘耳苟没洁癖,起初累得不在乎,后来在梁九八的威胁中,才站了起来。 大概十几分钟,有人敲门。 这次由梁九八去开门,邵子笛正惊讶警察还来的挺快时,就听见一声尖叫。 随着尖叫的是一阵大吼,“血!有血!有人杀人了!” 靠,不是警察啊?! 邵子笛过去,外面站的居然是剧中男主角,特别没出息的瘫倒在地,一手指着身上和手上不小心沾上的鲜血,一边狂吼,“杀人了!梁九八杀人了!” 我去,就这么直接把梁九八的名字喊出来,你到底是有多嫉妒他的美色?! 梁九八很淡然,甚至还戏精的演了一小段,“啊,被你发现了,看来,我也只能把你杀掉了。” 说完,嘴角划起一丝邪恶的笑容,说:“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男主角嗷呜一声,然后两眼一翻,居然,晕过去了?! 邵子笛震惊中,被男主角之前的喊声惊扰的人也依依开门,“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杀人了?” 期间还有,“哐!”的一声。 是男主角晕倒时,倒下的位置不太对,刚好在对门儿的门口,人家一开门,就哐当一声撞上了。 “哎哟,白麟,你咋睡地上呢?!” 出来的人,一方面是惊奇剧组男主竟大庭广众的睡在走廊上,一方面是恐惧梁九八身上的血,还有一小撮是震惊邵子笛和梁九八…… 居然都在丁芮溪房间。 发生啥了?! 导演过来,一看这如何都扯不清的场面,眉头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这都怎么回事啊?!” 见没人回他,又吼道:“快把白麟给弄起来啊!” 白天差点没了两个女主,现在连男主都给他出事了,他还怎么拍啊?!这剧组到底是犯了什么神仙,这么多灾多难的? 骆晴也在其中,虽然跳池里喝了几口水,又受到不小惊吓,但她心理素质都被锻炼起来,医生检查没事后,就回了房休息。 在一旁观察了下,就很快联想到,自己会遇上鬼,发生了这么多离奇的事,甚至差点挂掉是不是,就是丁芮溪搞的鬼?! 越想越可能,她记得好几次对方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想来,越发觉着那笑容藏着对她的嫉恨,恨不得杀了她! 之前的事现在还另她心有余悸,想着“凶手”就和自己住一层楼,平时碰见还乖乖的喊她“骆姐”,谁知道背地里这么恶毒。 这么想着,便越来越生气,在邵子笛和梁九八的注意力导演他们身上时,上前就很快推门走了进去,也不在隐藏,直接说:“梁先生,那人是不是就是丁芮溪,是不是她想杀了我,啊!!!!!” 这尖叫吓得刘耳苟浑身一抖,随即大吼,“两个臭小子!怎么把人给放进来了!” 真嫌事不够大啊? 还放的是杀伤力极大的女人,真以为他看上去很有活力,就当他老当益壮啊? 两人也反应极快,梁九八一把拉着骆晴,毫不怜惜的将她推了出去,而邵子笛则阻挡着其他好奇的人,配合着梁九八,及时将门给关上了。 将一片探寻的眼神关在门后。 别瞅了,瞅了估计今天吃的饭都得吐出来。 门外的导演意识到不对,上前敲门,“你们给我出来,给我解释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九八没回答,而是将门给反锁了。 导演敲了一阵门,没反应,又看向在一群人询问中,如吓傻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的骆晴,头疼欲裂。 难道老天也不允许他拍片吗? 脑仁儿灰常疼! 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落了下来,“都在这一堆儿站在干嘛呢?聚众闹事啊?” 导演看了过去,一看对方穿的一身,再也忍受不了,大喊道:“靠!你们谁叫的警察啊?!” 第六十五章 此女,不简单 牛峰见没人回答他,又大大咧咧一般道:“4017是这儿吗?梁九八呢,把老子叫来,他人又跑哪儿去了?” 导演咬牙,“梁九八?” 牛峰嗯了一声,挑眉问道:“怎么,你认识,他人呢?” “是他叫你来的?” 牛峰挠了挠后背,有些不耐烦的道:“是,你谁啊,警察办案,别碍事啊!” 导演打量了一下牛峰,问:“你哪个单位的?来办什么案子?” 牛峰嘿了一声,对导演跟大爷的语气有些怒意,说:“我重案组的,咋的,有意见?我说你这人儿有意思啊,我问你梁九八在哪儿,你不回我就算了,倒来问我一堆问题!” 导演微愣,“重案组?”那不是有命案才会出动的吗? 而且对方就一个人过来,虽然穿着警服,可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重案组的精英啊。 导演正想说,那你把你的警官证拿出来看看,突然从楼梯处又跑来好几个警察。 过来就微喘的说着,“牛队,你怎么走这么快啊,我们都快追不上你了!” “牛队,是什么案子啊,这么急的把我们叫来?” …… 牛峰又抠了抠肩,这警服实在是穿不习惯,要不是梁九八说有案子,他想着形象好点,才特意穿上,不然碰都不会碰。 “你说呢!命案!有人死了,还不快给我拉警戒线,把这群杂七杂八的人都给我弄一边儿去!” 追来的警察额冒黑线,他们牛队还是一如既往的放荡不羁,要不是行事风格独特,以他的实力恐怕早就升局长了,哪里还蹲在重案组当一个队长。 这么想着,还是挺尊敬牛峰的警察们,很快听其吩咐,将剧组的人都隔绝开,离4017越远越好。 导演站在黄线后,看着牛峰很快控制局面,已经彻底懵逼…… 爸爸,我错了! 我当初就该听您的,不该当导演的!!! 虽然牛峰心里有准备,但还是被凶案现场给恶心了一下。 房间活像邪教住的。 被人砍断脖子的女人。 还有三个一脸无辜不是我干的男人。 …… 这都什么玩意儿? 梁九八和牛峰先打了声招呼,“老牛。” 然后才说明情况,“她是自杀的,你尸检后就有结果,至于我们在这儿,也是接了雇主的活儿,本来没想闹出人命,但这估计是上身太久,一早就打算着祭献……” “成,够了!” 牛峰抬手打断梁九八,说:“你跟我说的那些东西我也不懂,总之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你要杀人,可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儿!” 梁九八无奈笑着点点头,就听牛峰又问:“这两人谁啊?” “他是邵子笛,我新招的人。” 刚说完,刘耳苟就主动介绍自己,还要和牛峰握手,“我刘耳苟,人称牛鬼蛇神一剑斩,看前途,看财运,看姻缘还包以后给算您八字,还有这驱邪啊,看阴宅阳宅都行,这儿这儿,我名片!牛警官您要是找我,一律给您打八八折!” 邵子笛,“……”这段话真耳熟,不过为什么对方八八折,他才九折? 牛峰没和刘耳苟握手,但接了刘耳苟的名片,乐道:“刘二狗?你这名儿有趣啊!这不都是小时候叫的贱名儿吗?” “嘿嘿,不是,刘耳苟,耳朵的耳,苟且的苟!” 牛峰看了看名片,确实是“刘耳苟”,但也没多在意,点了下头,就让那些里面的警察快拍照的拍照,采集痕迹的快采集。 然后又冲三人说,“老梁,一会儿你们都留个指纹和DNA吧,你也知道,规矩。” 梁九八,“嗯,知道。” 现场环境实在是太糟糕,差不多弄了一夜,牛峰他们才把这里有价值的都带了回去。 等有结果,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定性的是自杀案,自然落局里归档的是有专门的一档,但对外肯定是自杀。 所以牛峰就也只是给梁九八打的电话,说了一下最终的结果。 这小姑娘不简单啊! 用的那堆化妆品,都含有国家禁止的物质,尤其是口红,里面的主要成分居然是尸油。 至于从床上搜出来的东西,就更五花八门了! 从泰国的养小鬼,到华夏的扎小人,再到缅甸巫术…… 按牛峰的话说,这姑娘是准备集大成于一身啊! 不过这也让他档案好写了些,沉迷邪教,以身献祭——自杀。 梁九八则打量着手里的木头块,方形,不像老板那块烧焦得看不出形状,也不像被涛涛被咬掉一大半,完全拼凑不起来是什么东西。 他手里这块,很完整。 占据木头正中的是一个“叁”,华夏文中“三”的大写,而“叁”的上面,是一朵莲花,黑色的莲花。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东西。 是他在“丁芮溪”的身下发现的,而当时,他是随着舍利子一起收了,没有留下。 下意识的。 “老梁?老梁?你咋了,发神呢?” 梁九八回神,应着,“怎?8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20 www.c6K6.Com 戳耍俊?br “哦,没啥,就是你这事算解决了,我文件也交上去了,应该没事了。” “谢了啊,老牛,下次请你吃饭。” “咱哥俩说这些,我这条命还不是你救的!但是,一顿好酒你好是跑不了的!” 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些就挂了。 等梁九八回房,刘耳苟正和宁容颜说自己多辛苦,差点命都没了,还说那丁芮溪恐怖得不行,这次要不是他及时拦住对方,可不知道要出多少人命! 左说右说还不是想多要些报酬。 邵子笛很努力的在假装走神,辛苦是有,命也差点没了,可不知为何,听刘耳苟说,就是感觉很假…… 害得他都感觉自己参加了一次假战斗。 至于骆晴,她脸色不太好,昨天的邪教命案现场,对她的刺激有些大。 现在在这里,也是等梁九八最后的结果。 所以梁九八的出现,让几人都很开心。 不过让宁容颜和骆晴都保密,且说明此事的严重性,如果泄密,不止是警方,连他们这边的人也会给他们找麻烦后。 梁九八才将事情挑挑捡捡的说了一些。 和他平时戏精夸张的性格不同,说这个倒是很务实。 相比起来,要比刘耳苟那个版本要真实太多! 也吓人太多! 第六十六章 胖子,老妖精 骆晴的脸越发的白,连一直当刘耳苟说笑话的宁容颜,也一脸后怕。 有事实——遇鬼和坠水,再加上警方都出动,两人都坚信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要不是梁九八,他们就香消玉殒了。 宁容颜表示一定会好好感谢……梁九八的,虽然她没有雇佣对方,但如不是对方,她现在指不定在哪儿。 完全无视了一直怒刷存在感的刘耳苟。 骆晴更是目光切切,看模样,似乎有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的意思。 而邵子笛算是看清楚了,这世道,颜值就是正义。 想清楚,他撸了撸涛涛的头发。 还是小孩子好。 单纯!谁给他吃的,他就跟谁好。 事情一结束,钱一结,四人就立马慌忙逃离了横店。 就怕那吵着闹着要回家的导演看见他们,会冲上来报仇。 谁让他们招来警察,闹得剧组一时议论纷纷,好多演员都说出了人命,要罢工,尤其是男主角,那天被吓了之后,就生了病,现在还躺在医院。 连赞助商都被惊动了。 梁九八他们怕死,所以急忙打车回了家。 自然,本来是想中途甩下刘耳苟,可对方厚着脸皮,说解决了事件,总得一起吃饭庆祝一下。 最后应了吃喝都他拿钱,才让他进了家门。 九娘也在家。 刘耳苟像是几百年没见过女色,吸溜了一下口水就上前,问道:“美女,单身吗?我无父无母,有存款,能试着考虑我一下吗?” 九娘依旧倾城,淡淡的瞥了刘耳苟一眼,问:“哪儿来的油腻胖大叔,你们真当这里是收破烂的啊?” 刘耳苟不生气,反倒一脸激动的说:“美女,我老刘就喜欢泼辣的,看来我们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啊!” “呵。” “哎呀,这声儿我听着也舒服,来,再多笑几声!” 连邵子笛都受不了刘耳苟的无耻骚扰。 而刘耳苟大概也真是色欲熏心,完全看不见九娘杀人的眼神,流着口水问:“美女,要不你就从了我?” 下一秒,脑袋被九娘踩在脚下的刘耳苟就没……不,他继续猥琐着。 “美女,你原来喜欢穿紫色的啊,我喜欢!” 九娘,“……” 原本邵子笛以为刘耳苟虽然说话有些不着调,但人至少知道分寸,不会做出一些下流的事,毕竟面对骆晴宁容颜等人,也没有轻浮的话语。 谁知道一面对九娘,就像是遵循本心,不再克制自己的流氓属性。 只是,九娘到底是你九娘。 一脚就踢翻刘耳苟,不止如此,抬步上前,脚瞄准的正是对方的脚。 这一下下去,刘耳苟的手妥妥废了。 邵子笛急,却发现梁九八没有半分劝的意思,对方毕竟是他师父的朋友,难道…… 果然,刘耳苟又一转,刚好躲开,原本手的位置的砖,在九娘的脚下裂开一道道缝,如果这一脚是落在刘耳苟的手上,恐怕手掌直接粉碎性骨折。 刘耳苟蹲着仰头看九娘,笑容有些勉强和惊诧,道:“看来不止美,还是个练家子啊?” 九娘冷笑,“拿那些东西跟我比,也配得起?!” “那美女你是师承何派啊?我不嫌弃你!保证永远的爱你!” 这一句,害得梁九八他们都快忍不住对方的自作多情,纷纷作呕。 九娘也不再多话,下一招就使了出去,这次刘耳苟险险躲过,但九娘的攻势迅猛,这招完立马又有这招接上,“你是猪……” 在那一双眼中,红光闪动,另邵子笛特别熟悉。 “你是一头肥头大耳的猪,最爱吃剩菜剩饭,你是猪……” 刘耳苟眼神迷茫,似已经陷入九娘的法术中。 九娘还有些气不过,道:“猪,来叫两声。” “噜……哎呀妈!”刘耳苟突然怪叫一声,然后跑到了梁九八和邵子笛两人身后,吼着:“她是妖怪啊?还会蛊惑人心,差点连老子都中了招,该不会是九尾狐吧?” 邵子笛,“……”我看你挺开心的啊。 而且,刘耳苟似乎,挺强的…… 刘耳苟见两人没说话,立马确定了,怪叫一声,“靠,真是九尾狐啊,我说你这里又是饕餮,又是九尾狐的,还招惹了一个囚牛,你们这是打算征服地球吗?” 邵子笛呵呵一句,“我们这配置也行?” 梁九八少见邵子笛这么戳心的吐槽,道:“要是努努力,指不定还是行的。” “呵呵。” 还真是吹牛不用上税了? 九娘却对自己在一个凡人那儿受挫很不甘心,明明就对自己的美貌毫无抵抗之力,可为什么她摄魂时,对方居然自己清醒过来?! “胖子!你给我过来?” 刘耳苟刚才嘴上是占尽了便宜,现在却猫在了邵子笛的身后,这个房间中,他最能控制的一个人身后,猫着身子回道:“不!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干嘛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九娘上千年的老妖精了,从来都是顺风顺水,想什么得什么,现在遇上个硬茬,老不开心了,整个人一下飞起来。 邵子笛都见她九条尾巴全出来了,气场极大的道:“我只说一次,出来!” 刘耳苟磨磨唧唧的,“我可是客人……” 九娘抬手,应该是准备施展什么法术,邵子笛不知这法术强不强,但见梁九八一道符就能挡下,或许就还好。 “要打自己找地方打,这里是租的房子,周围还有人,要出事了,真觉着我什么都能解决?” 九娘抱手,有些不以为然,“就一个胖子……” 梁九八打其脸,“连你摄魂术都不管用,你还真当他是一个普通的胖子?” 刘耳苟又是嘀嘀咕咕的,“一个两个都说我胖,我这是壮,哪里胖……” 九娘衡量再三,她很喜欢这个小房子,暂时还不想破坏了。 这胖子,就以后再收拾。 而且邵子笛回来了,这最重要的当然是,吃饭! 这都快一周了,要是他们还不回来,她直接杀去横店了! 真当不告诉他们在哪儿,她就不知道? 她老早就在邵子笛的手机上弄了定位,哼哼。 人多,尤其是有涛涛在,邵子笛想着也算缓和一下之前的气氛,就主动说烫火锅。 第六十七章 坦白,拒玩笑 感谢现在网购方便,邵子笛在外地也能买到还不错的火锅底料。 平时有存货,现在刚好拿出来用。 而吃火锅又怎么能没有,鹅肠,肥牛,虾滑,尤其是毛肚,牛黄喉,香菜丸子等等,而有了刘耳苟这个大款在,像是扇贝,海蟹,还有大虾这些,自然是越多越好。 等邵子笛在极少去的高档超市,选了一车的东西后,刘耳苟心疼得脸都抽抽了。 “这么多,吃,吃得完吗?” 邵子笛看向了涛涛,而涛涛也立马浅浅的勾起了一个笑,很浅,几乎是能看见一个笑纹,就又立马消失了。 刘耳苟比了一个OK,他认栽,反正这次无惊无险,得了不少钱。 他又一向都是进多少花多少,积累了不少业障,偶尔肉疼一次也算是去业障了。 邵子笛是绝对的香油党,剁碎的大蒜,香菜和香葱,再加上他准备的一点花生碎和红辣椒末,最后倒上一点香醋和耗油。 完美! 涛涛没吃过火锅,就跟着邵子笛学。 然后九娘也跟着一起。 就跟跟风似的,梁九八非让邵子笛给自己弄一份,不然他就撒娇。 但撒娇这招,邵子笛基本免疫了。 谁知梁九八有新招,邵子笛烫好的肥牛往香油里一裹,梁九八一低头,含着筷子就把那一块肉给咬进了嘴里。 邵子笛,“……” 刘耳苟沾着他的芝麻酱,也吃了一块肥牛,啧啧两声道:“真是弯的不能再弯咯!” 梁九八一边在邵子笛的怒视中更加享受的吃着美食,一边毫无排斥的说:“你说什么呢?弯?老子直的不能再直!” 他举了举手里的筷子,“这双筷子都没老子直!” 九娘手一动,筷子立马跟融化了似的,弯了下去……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九娘捂嘴轻笑道:“这不就弯了?” 梁九八,“给老子弄直!” 九娘完全无视。 梁九八为了避免发生血溅当场的惨案,自己去厨房又拿了一双筷子。 等回来,刘耳苟立马一脸我要爆料的激动神色说:“世侄,你就不要挣扎了!你要是不弯,你怎么会亲子笛呢?舌头都伸出去了!哎哟我的妈,还是湿吻呢!老夫现在是越来越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梁九八僵了一下。 邵子笛倒像是无所谓的继续烫着菜。 九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此时看胖子也没之前那么碍眼了,大笑道:“我就说他们两个不对劲儿!胖子,还有没有更劲爆的事啊?!” 刘耳苟摇头,“咱四个人一屋,能发生什么事啊?没机会!” 连一向注重吃食的涛涛,也抽空问了一句,“人类公的和公的也可以繁衍吗?” 梁九八,“你们……” 话还没说完,邵子笛的电话突然响了。 陌生电话,但是来属地是同一个城市,邵子笛就接了,“喂,请问你是……” “魏林。” 见对方没说话,魏林独特的笑声传过去,“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 邵子笛,“没有,不过你怎么会有我电话?” “找骆晴要的,可废了我一阵功夫。” 邵子笛看了一眼周围人都或明或暗的看自己,就冲电话里说:“你等我一下,我换个信号好的地方接你电话。” 其实也没接多久,邵子笛和对方说了自己在吃饭,魏林也就说有空再联系,让邵子笛好好吃饭,就挂断了电话。 那四个人和兽,一脸好奇,很想知道手机几乎就没响过的邵子笛,此时给他打电话的会是谁。 刘耳苟倒是有一个人选,“魏林吧?” 唰,梁九八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 邵子笛没隐瞒的意思,一边烫菜,一边嗯了一声。 刘耳苟表情很复杂,有点小期待,还有点煽风点火的感觉,“那小子给你告白不是被你拒绝了吗?怎么还找你啊,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会骚扰人的啊!” “啊?” 这一声诧异的叫声是梁九八喊出的。 他双眼瞪圆,看着邵子笛,难以置信,“魏林给你告白?他喜欢你?他是同性恋?不会吧?” 邵子笛点头,他还以为这是全剧组都知道的事呢。 “我就说他看你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呢!居然喜欢你!” 而且,他以为自己会觉得恶心,毕竟他是天下第一大直男,可为什么,现在心里是不舒服,却是很怪的,泛酸的不舒服。 梁九八为了压下那点奇怪的情绪,就试着换个角度骂魏林,“不过那魏林是不是神经病啊,自己喜欢男的就算了,怎么随便逮个人就告白啊?!” 没人接话。 毕竟也是很难有人这么没眼见力。事情都说的这么明了…… 邵子笛倒是放下了筷子,抽纸擦了擦嘴,脸上难得面无表情的道:“其实我并没觉着这件事要告诉所有人,但好像现在有些困扰,我就说明一下吧。” “我性取向为男,从小到大就是,所以以后你们……” 邵子笛各看了九娘和刘耳苟一眼,平时跟绵羊似的好欺负的人,冷不丁严肃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不要再开我和梁九八的玩笑。至于我和魏林,我们之间也没发生任何事,你们也别再乱猜想。” 说完,他就重新拿起筷子,继续烫菜。 好像完全不知道刚是扔了如何一个深水炸弹在某人的脑中,将之炸得水花四溅,跟浆糊似的,已经完全不清醒了。 唯一还在脑子里重复的是:我性取向为男…… 什,什么?! 勺子喜欢男人?! 可他之前不是挺排斥他的接触吗?或许这样的接触,在勺子眼中是性骚扰? 但是,邵子笛平时瞧着也不gay啊! 他还一直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喜欢大胸大屁股的美女呢! 梁九八,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咽了咽口水,梁九八忍不住求证,“勺子,你真,喜欢男的啊?” 邵子笛吃着菜,点了点头。 下意识,真的下意识,梁九八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时……把自己的凳子往旁边挪了挪。 原本可以靠在一起的胳膊,也分了一人宽的距离。 像是故意排斥。 动作不小,邵子笛自然看见,但他也只是继续低头吃菜,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可也就是这无尽的沉默,另气氛一下down了下来。 梁九八懵时,一旁的刘耳苟烫着毛肚,突然颇为无奈的啧啧两声。 第六十八章 你是,特别的 “你干嘛?”梁九八完全是怒气转移。 刘耳苟一脸的无辜,“我能干嘛?又不是我犯了错,我可对同性恋没偏见,我支持各种恋情!姐弟恋,母子恋,黄昏恋,还有人妖恋啊,我都可以的!” 说到人妖恋的时候,刘耳苟还色胆包天的冲九娘挑了挑眉。 九娘捏拳,这个死胖子,果然碍眼! 要不是气氛不对,她绝对一筷子插他眼睛里去! 但刘耳苟的话却戳了梁九八的心,他刚刚,是不是在对同性恋的邵子笛有偏见?可现在解释,是不是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沉默不语的梁九八,使得气氛比之前还要沉闷。 连爱开玩笑的刘耳苟也只顾着烫菜,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一直勾着浅笑,看来他也是很喜欢看这一场波及不了自己的热闹。 吃过饭,刘耳苟打着饱嗝就急忙跑了。 九娘坐在沙发上,盯着对方的背影,幽幽的哼了一声。 跑得了初一,还跑得了十五? 邵子笛默默的收拾着饭桌,涛涛小胳膊小腿,但帮忙起来还是很利落,倒是以前的主力,梁九八。 吃完后即没有在一旁休息,也没有上前帮忙。 就在桌旁站着,像是在看邵子笛,又像是在盯着桌上看。 邵子笛将空盘子摞了一起,进厨房本来只要转身就能去,可像是因为梁九八就站在那个方向,他绕了一圈,是真的绕过了梁九八。 进了厨房。 梁九八紧紧地皱起了眉,在看见九娘盯着他一脸的看笑话,过去,“滚回你房间去,别坐这儿!” 九娘呵呵一声,“梁九八,冲那胖子发火就算了,还把气撒在老娘头上了?谁给你的胆子?” 梁九八踢了踢沙发,“滚不?” “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就饶了你这次!” 九娘站起身,却冲厨房喊了一声,“子笛啊~我想吃水果,能给我洗点出来吗?” 很明显的,就是故意的! 邵子笛也很快回了,“等我洗了碗才有时间。” 九娘甜甜的回着,笑容却是冲着梁九八,“我不急~子笛你慢慢也行~” 梁九八,“……有意思?” 九娘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低低的,“当然有!” 梁九八没说话,大摇大摆的直接躺在沙发上,掏着手机不断滑动着,似乎在无视九娘。 自然,他那憋屈的表情就不像。 九娘暗嘲,装吧就,迟早有你好受的! 这人啊就是没妖来的直接,连自己的心都不敢承认。 没意思,真没意思。 当你和一个人冷战时,总会比平时百倍在意对方,目光会一直有意无意的追随,身上雷达启发,一个皱眉,一个咳嗽,一个突然的沉默……都会认为是对自己无声的抵抗。 梁九八笑都笑不出来了。 邵子笛是不是真恨上他刚才的反应了? 梁九八是孤儿,虽被自己师父养的神经有些粗,可在一些特殊情况,却十分敏感。 翻来覆去,他一夜都没睡着。 等第二天邵子笛开门,就看见一个“熊猫”蹲在门口,见他出来,好像还发出了可怜的嗷呜一声。 像是被主人关在门外一夜的小狗。 邵子笛也没真生梁九八气,问:“怎么了,蹲这儿干嘛?” 梁九八可耻的卖萌,两手弯起作狗爪状,恨不得让邵子笛看见他身后摇摆的狗尾,说:“勺子~你气消了没?” “什么气没气消,我没生气。”邵子笛说着,就迈腿准备绕开梁九八,可刚迈了右腿,左腿就一紧,提不起来了。 被人给紧紧的抱住! 梁九八一头靠在邵子笛的腿上,哭兮兮的说:“生气了!你不说原谅我,我就不放开你!” 邵子笛,“……你能成熟点吗?” 梁九八丝毫不觉着自己的行为幼稚,羞耻心早就在这一夜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扔了,“你还不是不成熟,生气了还否认!” 邵子笛拔腿,却跟在千年泥潭里拔,越拔越紧,怎么都拔不起来。 最后把自己给累着了。 “你先放开,有话直说。” “你不跑?” “这就多大,我能跑哪儿去?” “哦……” 两人最后站在了阳台,清晨的日色不错,空气不至于多清新,但早起的感觉总归挺好的。 邵子笛拿了一根烟点上,梁九八看着就下意识的皱了眉,本来想阻止,但想了下自己的处境,就没伸出那只可能会犯罪的小手。 甚至还将罪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你一般不抽烟的,是不是我惹你心烦了?” 邵子笛忍不住笑出声,吸了一口烟说:“梁九八,你脸是不是太大了些?还是你知道自己老是给别人带来困扰?” “不,我一般都是帮别人解决困扰的。” 顿了顿,梁九八又说:“我不喜欢让别人困扰。” 邵子笛想说,那你怎么老是做些让我为难,还越看我越为难,越开心。 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最后吸了一口烟,将话都随烟进了肺里。 有些事,越深究倒出不了结果。 “我昨晚想了一夜。” 在邵子笛吞云吐雾间,梁九八主动出了声。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 邵子笛不至于傻到问是什么事,而是吸烟中抽空问了一句,“结果呢?” “我是直的!” 梁九八突然吼了一句,不过这突然的强调,倒是另邵子笛忍不住调侃道:“梁九八,你知不知道有句话。” “什么话?” “恐同即深柜。” “什,什么意思?” “越是恐惧同性恋的人,其实是隐藏越深的同性恋。” 梁九八的脸色变了变,自然不是被邵子笛说中,而是想否认,又怕一时脱口而出的话伤了邵子笛。 话斟酌了一会儿,才道:“不!我也不是恐惧同性恋,我就是,额,有点……不适应,我不太喜欢两个男的那啥……” 得,斟酌了一会儿,话还是不怎么样。 邵子笛像是听多了这样的话,一点不惊讶,习惯了,“很正常,你不是天下第一直男嘛!” 现在这一句“天下第一直男”可不是夸奖,落梁九八耳中就是极大讽刺。 靠,他想着好好聊的,怎么把事情还搞砸了? “也不是,我不喜欢是不喜欢,就是……哎呀!” 第六十九章 似乎,有结果 梁九八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像高考碰上了怎么都解不开的大题。 二十分啊! 邵子笛及时递上一根烟,“抽跟烟冷静一下?” 梁九八幽怨的看了对方一眼,“故意的?” “反正你话也捋不清楚。” “你不要小看我想了一晚上的结果!” “成,不小看,你说吧。” 这么说,邵子笛却没多在意,手倚在栏杆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天际的那一抹蓝。 没沉默多久,梁九八在那根烟吸完之前,出声说:“其实我这一夜的确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自己都捋不清楚,不过我现在知道……” “我的确是不喜欢两个男的……咳咳,但是我把那个人换你身上,我就不会觉着怪异,不舒服。” 邵子笛看向了梁九八。 梁九八冲邵子笛笑,“怎么说你也是我好兄弟嘛!我怎么可能因为好兄弟的性取向就讨厌对方?” 邵子笛慢慢靠近梁九八,“不会因为我喜欢男的就嫌弃我?” “当然不会!” 梁九八做着保证,又说:“而且你喜欢男的,又不一定喜欢我这种啊!” 邵子笛没出声,只深深地看着梁九八。 梁九八心肝一颤,再清晰的念头,说出来就各种结结巴巴,“你,你,不会,不会吧,不会真喜欢我,我这种类,类型的……” 邵子笛还是没说话,眸光幽深。 直到梁九八好像怕得咽了一口口水。 邵子笛突然狂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拍着梁九八的肩,一手扶着栏杆,“哈哈哈哈哈哈……” 梁九八反应过来,“你故意的?!” 邵子笛笑不停,根本没时间回梁九八,“哈哈哈哈啊哈……” 明明该生气的,毕竟是自己很认真对待的事,结果让对方这么调侃,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邵子笛这么爽朗的笑着。 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而邵子笛笑出泪水,一手抹着眼角的泪时,初阳升起的光辉洒在他身上,衬得脸上越发莹白。 好像是一块白玉。 梁九八脑子闪过一个念头:真他娘的好看! 这个念头来得太突然,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就迅速的席卷了他整颗心。 好像将什么大旗吹倒了似的。 又拍了拍梁九八的肩,邵子笛扔了烟屁股,说:“再接着睡会儿把,我去做早饭,做好叫你。” 其实梁九八有很多朋友。 不少都过命交情。 但极少人见识他的真性情还对他如之前一样好。 邵子笛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能还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梁九八很珍惜这个好兄弟。 尤其这个好兄弟,忍受他一切的不正常,体贴的照顾他,还会做很好吃的菜,做家务也是尤其厉害。 要是是个女的,他绝对娶了对方。 要是是个女的…… 梁九八追上去,问着:“勺子,你有妹妹吗?” “没有。” “堂妹呢?表妹也行啊!” “滚!” …… 梁九八跟囚牛一直在联系,对方在人类世界多年,几乎是从远古一直到现在,人脉,不,兽脉很广。 而这些兽,都是排外,有一部分甚至处在深山,非常厌恶人类。 但由囚牛老大领来的人类,肯定会被奉为座上宾。 知道梁九八想提高能力,这些兽也就尽力的帮助对方,虽然有些东西根本不管用,但剩下一些的精华,却足以让梁九八进步几十年。 不过这些都还太虚,等沉淀下来,将会更厉害。 是梁九八最成功的一次狐假虎威。 相应,这段时间他们也就没接什么事,有些简单的连邵子笛和涛涛都能解决。 自然也就很便宜。 但梁九八不急,邵子笛见他工资和红包也照发,肯定不会多话,自找麻烦。 不过提升间,梁九八最烦恼的事,却是那块刻了“叁”的木块。 三?这里面有什么含义吗? 稍浅一点,就是这木块,是他看见的第三个。 可,真有这么简单? 犹豫了许久,梁九八联系了刘耳苟,没在家里,而是约在了外面吃饭。 因为各自有事忙,倒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面。 不过,“你怎么又胖了?还胖了这么多?” 刘耳苟含糊不清的说着,“梁九八!你是不是故意嘲笑我,看不出来我这是被人揍的?” 梁九八看着被揍成猪头的刘耳苟,毫不同情的道:“看出来,这不是给你面子?” “世侄,你这嘴巴跟你师父一样的毒啊!” “被谁给揍的啊?” “你说呢?”刘耳苟那本来就小的眼睛,已经肿得只剩一条缝,这样了还瞪了梁九八一眼。 可惜,除了搞笑外,没有丝毫威胁。 然后才说:“还不是你那九娘?” 梁九八倒是挺意外的,“只揍了你?看来她还挺喜欢你的啊。” 刘耳苟连忙摆手,“别!可别,我可消受不起!我还是喜欢温柔贤惠的,会做饭,还体贴,像邵子笛那样就不错。” “靠!” 梁九八惊得差点站起来,骂道:“你是弯的?你这垃圾,勺子才不会看上你!” 刘耳苟,“……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梁九八又是嫌弃的打量了一下刘耳苟,说:“九娘那样的,就算你上辈子积福了,还想要勺子那样的?做梦把你!” 刘耳苟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哎哟,你现在能接受男男了?” 梁九八皱眉,“没有。” “我看你聊得挺自然的啊!” “勺子除外。” 刘耳苟免不得叹息一句,“这就是真爱啊!” 梁九八挥起酒瓶子,“勺子说了,别再拿我和他开玩笑,听不懂人话?” 刘耳苟怂得缩了缩没有脖子的脖子,说:“真暴力!老梁那老家伙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家伙?” 梁九八哼了一声,一口干了一杯啤酒。 学邵子笛,一字真言,“滚!” 刘耳苟也喝了啤酒,趁热夹了几筷子肉,才问道:“对了,你今天找我出来有啥事啊?” 开门见山,梁九八直接把那东西给了对方,“这个。” 刘耳苟本不以为然,可等接了过去,看见那木块上的黑莲,以及周遭特殊的纹路,脸色顿时大变。 “这个……怎么可能?!” 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认识这个东西。 梁九八连问,“这是什么?” 刘耳苟却没有说话,而是摩擦着木块,似乎在确认,而越确认,脸色的表情也就越凝重。 沉默了许久后。 他才哑着声音道:“你知道,白莲教吗?” 第七十章 黑莲,杀父仇 “知道,好像是唐、宋以来,在民间流传的一种秘密宗教结社。” 梁九八一脸疑惑,问:“可这木块上不是黑色的莲花?” 刘耳苟点点头,郑重道:“因为这个东西和白莲教并没有任何关系。” 梁九八,“……” 靠! 梁九八破口大骂,“你玩儿我?” 刘耳苟却还是一脸正色,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说?9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21 www.c6K6.Com 骸懊挥小K淙缓桶琢堂挥泄叵担趾桶琢桃谎且桓雒孛茏橹鹪疵蝗酥溃似鹗奔浯笤荚诿窆跗冢锩娴男磐蕉蓟嵊泻诹谋晔丁!?br 梁九八皱眉,“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个组织很神秘,我也是偶然听人提过。” 虽刘耳苟说的是偶然,但看他脸色,那段经历肯定不会平静。 “总之,这玩意儿你就别研究了。” 刘耳苟将那木块扔了回去,提筷便是夹肉吃,又说:“这里头的水深的很,你进去,小心骨头渣子都不剩。” 梁九八将东西收好,却没有放弃的意思,或者说…… “不是我不研究,我感觉对方应该是盯上我了。” “什么?” “这是我看见的第三块。” 梁九八将之前的两起事简单的和刘耳苟说了,人肉包子,玩偶杀人,都是匪夷所思,又危险重重的事件。 刘耳苟免得重视,“难道是这组织又活跃起来了?” “不管如何,我多了解一些,总好有点准备,等真遇上事,不至于两眼抓瞎。” 刘耳苟沉默着,良久,点点头,说:“这组织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你要真想知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你去那儿问问,或许会知道。” 梁九八记下了地址,准备明天就去问问。 又吃了几块肉,喝了几杯酒,刘耳苟的话多了些,问:“世侄,我知道这事是你的伤心事,不过你今儿必须得告诉我,老梁他到底是怎么没的!” 梁九八一顿,随即任由苦涩的酒进了肚里,才哑着嗓子说:“和人斗法,输了。” “输就输了,怎么还死了?!”刘耳苟一脸不信,就像梁九八拿话来骗他。 梁九八面沉如水,应该是回忆起难受的事,嘴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才道:“对方下手狠毒,在师父未能叫停时,使了杀招。” 活活烧死。 刘耳苟见梁九八不像编谎,震怒,“是谁,竟这么恶毒!斗法讲的点到为止,那人害人性命,你就没为老梁讨公道吗?” “林左。” 梁九八说了一个名字,刘耳苟只一瞬就反应过来,“是他?” “嗯。” 叫林左的人自然不少,可是能和梁临沂扯上关系的,就只有那一个林左。 梁临沂的师兄。 像做这一行的大多都不是什么好出身,要么穷苦吃不了饭,要么被阴物冲撞无法正常生活,总之有懂行路的就会领去门派拜个师父,从此生是门派的人,死是门派的鬼。 更多的不论,梁临沂和林左是一个门派的,虽是一个师父,却自小就不对付。 林左特别看不起这么一个没天赋,还老爱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师弟。 中间也发生过一件事,另两人之间隔阂更深,甚至达到了不死不休。 一些隐秘刘耳苟也是知道的,但没想到林左竟真会害了梁临沂的性命。 偏偏弟子之间的斗法是门派允许,像林左那样能力强大,堪为门派第一人的人,失手害死了一个不入流的师弟,根本无人指责,甚至计较。 唯一在意的,唯有梁临沂的徒弟梁九八,还有刘耳苟这样的兄弟。 刘耳苟叹了一句,“那林左行事这么嚣张,看来背后撑腰的不少啊。” 梁九八也想到这点,所以在大闹无果后,再也不对这个鬼门派寄予希望,他要靠自己,靠师父留下的,根本不是无能的东西! 当站在顶端时,再去为师父报仇。 “说来,你那和妖兽签订契约的也就是你师父一直研究的吧。” “嗯。” “这东西我之前劝老梁放弃过,不说有用没用,就是有用,现在还上哪里去找这么强大的妖兽,甚至是神兽,人家那等级的,一根指头都能摁死我们,他去不是找死吗……” 刘耳苟说着说着停下,看着梁九八,眼里有些欣慰,“但没想到,被你给完成了。” 九尾狐。 饕餮。 这怕是连那些老家伙都遇不上的吧,梁九八这小子运气倒好,不止遇上,还与其成功签订契约,甚至碰上了囚牛,对方虽然拒绝了,可却像是很看好梁九八这小子。 “你师父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的。” 梁九八只道:“我要为他报仇。”那才是,他最重要的是…… 刘耳苟倒是不违心的夸了夸,说:“你现在这样在年轻一辈已经算是厉害的了。” “还不够。” 梁九八眸光略深,道:“还远远不够。” 刘耳苟也只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这仇相当于杀父之仇,他肯定不会劝梁九八好好活着,报什么仇啊,不要去找死。 再看梁九八也不像是傻的,应该不会去干这么愚蠢的事。 会先好好提升自身实力……不过要是梁九八真有危险,他也不会视而不见。 他倒要瞧瞧,那门派有多牛逼,连杀人的事也能姑息。 这顿饭后,梁九八和刘耳苟的关系倒是变深不少,一个人喜欢对方没仗着是长辈对他说教,一个是心疼对方背负这样的血仇。 再加上两人都是不着调,就很快聊到一块儿去了。 第二天,梁九八去了刘耳苟给他地址的地方,带着邵子笛一起。 两人也快有一个月没一起出任务。 难得这天一起出门。 因为只是去问事,中午前就能回来,涛涛就没跟一起,只他们两人去。 天气已经有些变凉。 路上的一些树,叶子已经开始变黄。 邵子笛早早换上保暖的大衣,双手插在里面,问:“我们去哪儿?” “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能问事的一个地方。” 邵子笛沉吟了好一会儿,问,“什么事都能问吗?” 梁九八扭头,看着邵子笛快缩进大衣里的小脸,似乎怕极了这寒风,不愿其往脖子里钻进一丝,他问道:“怎么,你想问事?姻缘?” 第七十一章 街上,飙演技 邵子笛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屑,说:“姻缘么?我这辈子还会有婚姻?” 梁九八额了一个长音,才道:“已经有不少国家承认同性恋婚姻了。” 邵子笛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 找一个互相喜欢的人太难,而能和对方一起出柜,甚至去国外结婚,更是渺茫的可能。 邵子笛早就预想到自己孤独终老的结果。 所以才会如守财奴似的攒着钱,想着以后在一个小城市买一套房,剩下的钱就存银行吃利息,自己一个老头子也花不了什么钱。 要真是得了什么大病,就顺其自然,也不会卖了房子去付医药费,把钱就捐了吧,自己死在医院,就也干脆点捐赠了尸体,为医学业做贡献。 多现实,没有风花雪月,没有一点特别。 这是邵子笛遇见梁九八之前常想的事,可现在却有点不一样了,他干了这么一个行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他也很期待,自己七老八十了,涛涛还是一个小孩儿的模样,扯着他的衣角让他做饭。 九娘也从他的同龄人,变成了孙女,甚至是曾孙女。 原本以为平淡如水的日子,突然变得有趣,因为那么一两个人,变得很期待。 梁九八不知道邵子笛那个小脑袋瓜子,一下联想了这么多,只顺着他的话问:“能结婚就肯定有关姻缘啊,现在社会很开明,你不用这,小心!” 说来这道路虽然宽,可相应也有不少骑自行车的,甚至玩滑板,玩轮滑鞋的人路过。 邵子笛东想西想,没注意到前方一个滑着滑板的少年过来。 而少年以为邵子笛会让,就横冲直撞的过来,谁知邵子笛依旧按原路线走,少年没想到,等反应过来,就已经快撞上。 倒是梁九八看见,在撞上前,一手扯着邵子笛就抱在怀里避开了冲来的人。 少年停下,人已经在邵子笛刚站的位置,大吐了一口气。 扭头,看着一个高点的男人,抱着一个稍矮的男生?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反应过来,很抱歉的道:“对不起啊,你们没事吧?” 刚发生的有些快,邵子笛反应过来,头就撞进了梁九八怀里。 等听见有人在道歉,他才惊觉自己的脸紧贴梁九八的胸口,“砰!砰!砰!” 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梁九八皱紧眉,“这是人行道,碰见行入就该停下来,你这样玩滑板,没撞上人还好,要是撞上小孩子,老爷爷老奶奶怎么办?” 少年也理亏,连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态度已经很好,不像有些人,不觉有错,反会骂邵子笛走路不看人。 梁九八也就没再揪着不放,摆摆手,说下次别这样,就让少年离开了。 然后才将两手握着邵子笛的手腕,眉间难掩担心,“你没事吧?” 邵子笛垂眸,他在想,为什么会在听见对方的心跳声时,自己的心跳,也会变急。 “勺子?” 邵子笛挣开梁九八的手,淡淡道:“你拉我拉得这么快,怎么会有事?” 梁九八也没多在意邵子笛的动作,只当对方不舒服了,“你还说呢,刚在想什么呢,连有人过来都没看见!” 不知为何,邵子笛没有拒绝,而是直接说了,“我在想以后孤独终老的日子。” “孤独终老?你怎么会这么想?” 路上人多,就没再继续站着聊,而是一边走着,一边聊着。 “只是随便想一个可能性。” 梁九八不这么认为,问道:“勺子,你不觉着你过得太清心寡欲了?你不会没和人交往过吧?” 邵子笛没说话。 梁九八却追问,“对了,你上次说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处男,怎么会不知道啊?你有没有跟人……” 邵子笛打断对方,说:“梁九八,你不觉着不该在大街上聊这个话题吗?” “有吗?别人又不认识我们,我声音也不大,他们听不见!” 邵子笛无语,干脆沉默。 梁九八却像是极其感兴趣,带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各种追问。 最后烦得邵子笛受不了,直接怼他,“你是爸,还是我妈,我交没交往,跟谁交往,管你什么事?” 梁九八摸了摸鼻子,说:“你要是愿意叫我爸爸,我还是愿意认下你这个儿子的。” 邵子笛,“……” 冷笑两声,邵子笛扭头就往原路回去。 爱谁去谁去,他今天要消极怠工了! 本以为梁九八会向往日那样认怂,来拉着他回去,要不用钱来威胁他。 谁知梁九八这次不走套路。 上手就把对方给抱住,抱得紧紧的,硬生生的逮住了欲乘风飞去的邵子笛。 邵子笛还没发怒,梁九八戚戚然的喊了一句:“亲爱的,虽然你爱上了别人,那个人还是我的姐姐,但我还是不能放弃你!你能不能留下来啊!我真的很爱你!” 路人:纳尼?! 男的和男的,还有个姐姐? 双性恋渣男?! 邵子笛咬牙,“你说什么?” 梁九八在剧组里还是学了不少,入戏极快,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进入了被爱人和姐姐背叛的可怜男人角色。 “亲爱的,我真的很爱你,你留下来吧,我不能失去你!” 其精彩的演绎,另不少路人都对其怒气不争。 这么一个大帅哥!喜欢男的就算了!居然还喜欢上一个渣男!还挽留对方! 唉!这世道怎么这样啊! 好男人都被渣男拱了是不是? 众人指责的眼神,另邵子笛如芒刺在背,整个人都不好了! 梁九八,你要演是吧? 好哇,who怕who! 邵子笛冷漠着脸,彷佛绝情,却扭过头,冲哭唧唧的梁九八道:“留下来?留下来看你和所谓的隔壁邻居勾搭,看你和你姐姐各种对我试探,看你们两个把我耍得团团转是不是?!” 最后一声如从心发出的怒吼,震得梁九八下意识的放了手。 而邵子笛趁胜追击,一脸绝望的道:“你们两姐弟还要怎么玩儿我,我认输还不行吗?你们两个,我哪一个都爱不起!” 说完最后一句,邵子笛拔腿就跑,但看那用手捂脸的动作,分明是泪奔! 第七十二章 白泽,杂货铺 “哎哟,我还当那个男的脚踏两只船呢,原来是被这两姐弟给骗了!” “就是啊,我就说那男生看着乖乖巧巧的,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果然是那瞧着就不安分的男的骗人!” “我去……好乱啊,我脑子都不够用了!” …… 吃瓜群众越来越多,梁九八脸皮再厚,也留不得,一回神就迈了长腿追上去。 在下一个路口看见了扶住树哈哈大笑的邵子笛。 梁九八一脸无奈的过去,道:“勺子,你演技不错啊。” 邵子笛笑得肚子疼,满脸写着不认输,“这戏是你开演的,我帮你接。” 梁九八熟稔的拍拍邵子笛的肩,以示两人关系极好,才道:“第一次配合,没想到我们还蛮有默契的!” 邵子笛拍去那只刻意拉近关系的手,笑容虽浅但还在嘴角,“默契什么!梁九八,你平时闹也就算了,大街上也这样?” 梁九八不接话,冲其眨眼,“是不是很爽?” 不可否认,的确很爽,但要是让梁九八知道,他以后还不得寸进尺? 可要说“不”,对方一定会说他撒谎,干脆点,邵子笛转移话题,“不是有事,不去了?” 梁九八笑笑,“去,当然去。” 相处久了梁九八也知道度,到哪儿刚好满足了自己的兴致,又不会太惹怒邵子笛。 刘耳苟给的地址不是很详细,两人绕了很久,才找到旁边是一家小面馆的杂货铺。 杂货铺没有店名,一块木质的招牌就挂在门口,上面什么都没有。 就这一点,便足够特别。 店小,可应了那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邵子笛在里面看见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大象的洒水壶,琉璃的古董灯,铜制的小鸟…… 邵子笛看得很兴起,而梁九八看了一圈没人,冲挂上布帘子的门喊道:“有人吗?” 第一声没人应,等第二声时,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个虽长了白胡,看上却很精神的老爷爷,掀了帘子出来。 “看上什么呢?” 梁九八解释道:“我们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有事要问。” “老头子活得虽久,但极少外出,不知道什么事!” 老爷爷极快的摆了手,直接拒绝了梁九八。 梁九八自不会就此放弃离开,笑道:“老爷子您又不知道我要问什么,怎么会不知道你不知道呢?” 老爷爷十分执拗,“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要是不买东西,就离开这里吧。” 梁九八丝毫没有动的意思,而老爷爷竟随手拿起一旁的扫帚,要敢赶人! 这老爷爷看上精神头儿就足,速度又快,第一下已经快落下,邵子笛见状脸连上前挡住,道:“我们是刘耳苟介绍来的!” 那扫帚就在邵子笛头上不到三寸的距离,停住。 近到,好像抬头,就会有灰落在眼里。 梁九八明明啥事都没有,非得装,弯了腰就将头放在邵子笛的肩上,求保护求安慰的模样。 老爷爷将扫帚收好,邵子笛就连推开梁九八,眼神示意他快点正经些,真是戏精犯了? “老爷子,刚是我们一早没说清楚,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啊?” “叫我白泽吧。”白泽拿起剪子,给桌上的一盆石榴花修剪枝叶。 而邵子笛和梁九八互看一眼,白泽? 因梁九八似乎很重视神兽,邵子笛又想着干一行爱一行,就买了本山海经研究。 这白泽,也在其列。 此兽能言,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无不知晓。 是地位崇高,祥瑞之象征,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 而这位老爷爷,就是那远古神兽,白泽? 似注意到邵子笛在打量自己,白泽看过来,脸上虽没有表情,却另邵子笛神色一凛,顿感压力。 彷佛来自远古,寂寥的,荒芜的,快让人疯掉的孤单…… “白泽老先生!” 梁九八一手搭在邵子笛肩上,将其拉离压力,冲白泽笑道:“我们俩没恶意,就是有事来问问您,有偿的。” 白泽却深深地看了邵子笛一眼。 才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收回视线,继续剪着枝叶,淡淡道:“我要的,可不是黄白之物。” 梁九八被邵子笛又拍拍的落了放在肩上的手,依旧笑着,“只要白泽老先生能给我想要的消息,您要什么我都能尽量给您找来。” “咔嚓!” 白泽剪下一片枯黄的叶子,依旧淡淡的道:“饕餮。” 似乎还嫌梁九八和邵子笛不够震惊,他又道:“青丘九尾。” 白泽放下剪子,气定神闲,“能给吗?” 梁九八紧皱起眉,瞳孔微缩,半响,他突的一笑,说:“老先生说笑,饕餮和九尾狐,恐怕见都无法见,我又去哪里找来给老先生?” “没有的,我不会提出来。” 白泽行走很慢,就像真如一个六七十的老人,他将剪下的枝叶放去手中,去扔了垃圾桶里。 才冲脸上难看的梁九八说:“能给吗?” 梁九八忍了忍,他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能屈能伸,“看来老先生知道的的确不少,既然老先生也知道这不是我想给就能给的,还不如提出一些我能做到的要求,让这场交易能继续下去。” “呵呵。” 本以为对方会坚持,甚至赶他们出去,谁知白泽竟笑了,笑容还十分和善,一下变成了和蔼的老爷爷。 “小家伙,逗你玩玩呢,别当真,二狗介绍来的人,我又怎么会多为难。” 老先生,您这话可一点不可信啊! 但梁九八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笑道:“老先生真是幽默,我就瞧您这么面善,又怎么会为难我们呢?” 白泽嗯了一声,提价格,“一条信息十万。” “什么?”梁九八虽不是财奴,但他平日做事大小不等,甚至有些还得贴钱进去,十万十万不是小数字。 “老先生,能不能少些啊,这十万也太贵了!” 白泽笑哼了一声,道:“小家伙跑我这儿来讨价还价了。” 梁九八嘿嘿笑,“那老先生?” “不行!” 白泽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说:“你真当我这小杂货铺挣钱啊?不还是靠卖给有缘人消息维持生计?” 第七十三章 奸商,新事件 一条信息十万,可不止维持生机这么简单啊! 梁九八最后还是一脸肉疼的答应了,而且还得先给钱再说消息,只接受现金,不能微信不能支付宝,也不能刷卡。 梁九八只能屁颠屁颠的去附近取了钱,等白泽收好,满意的点点头。 才将那刻有黑莲的木块递给对方。 “老先生,我想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白泽将东西接了过去,手上摩擦着,还低头嗅了嗅,不到一分钟,将东西扔给了梁九八。 说:“不可碰,避不开,终会现。” …… 梁九八问道:“完了?” 白泽嗯了一声,“完了。” 十万……就换来这九个字?! 尼玛怕不是个奸商!!! 邵子笛拦下像是要揍人的梁九八,依旧有礼貌的问着白泽,“老先生,您给我们解释解释这九个字怎么样?麻烦了。” 白泽抬了抬眼皮,似有些不耐烦,但又真的应了邵子笛的话,“那我就解释解释吧。” “这后面牵扯的太多,水太深,以你们两个小家伙的能力,碰了怕死都不知道死的。” “但,这东西也避不开,这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吧?” 见梁九八看着自己,白泽笑笑又道。 “要不了多久,该出现的,自然会出现。” …… 街上,因为临近中午,行人并不多。 邵子笛和梁九八刚离开了杂货铺,准备走着回去。 走着走着,梁九八突然停下,说:“不行!” “怎么了?” 梁九八脸黑的不行,怒道:“想了下,那老家伙还是奸商!什么不可碰,避不开,终会现,这不是说的废话吗?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又怎么去嘭?既然避不开,还需要他说?” 十万,这跟废话似的九个字,就花了他十万! 邵子笛没拦,他只说:“你要是打得过,就去,我帮你叫120。” 白泽啊。 那可是华夏十大凶兽。 又这么大年纪,指不定能力多强。 能狮子大开口,人家就肯定有狮子大开口的能力不是? 梁九八不依,“勺子~你就舍得我被人打,进医院吗?” 邵子笛答得极快,“舍得。” 梁九八小拳拳捶邵子笛胸口,撒娇一般,“哼!你真坏!” 邵子笛立马转身,道:“好,去,我陪你去,你今天要是不去,你就跟我姓!” 梁九八连拉人,“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去,咱不去!” “梁九八!” 梁九八彻底认怂。 现在邵子笛果然是不能激啊,以前挺好欺负的啊,怎么现在一激就炸毛了? 但也好,至少让他忽视了那奇怪的木块。 白泽,还有刘耳苟,都说这个危险,当初是他害邵子笛不得不进来,他便得负责他的安全。 危险的,他去。 勺子,负责可爱就行了。 心里想得很伟大的梁九八,完全忘了自己几次把邵子笛推去当诱饵。 男人嘛,都是大猪蹄子。 距离问白泽事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从立秋迈进了立冬。 天气,越来越冷了。 期间梁九八和邵子笛也完成了几个事件,无非是中邪撞鬼之类的事,对现在的梁九八来说,已经都是小case,连邵子笛都能解决一些简单的。 让梁九八安心,却又担心的事,那个木块没有再出现。 总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静。 这天,梁九八接了一个电话,是有几天没联系的刘耳苟。 “世侄啊,师伯接了个事,办不了啊!你快来吧!” 当时梁九八正剪脚指甲,听是刘耳苟声音,就放了扩音,然后一边剪,一边冲里说:“你都办不了的,我来能行吗?” “那怎么不行!世侄你现在可越来越厉害了,再加上涛涛他们,我们几人联手,肯定行啊!” “钱多?” “额,那,那啥,没什么钱……” “挂了。” “唉唉!”刘耳苟连忙叫停,义正言辞的说,“世侄,我说你怎么钻钱眼里去了,这种助人为乐的事,钱很重要吗?不重要!” “嘟嘟嘟嘟……” 梁九八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 “铃铃铃~” 刘耳苟的电话又很快打开,这次不废话了,直接说:“你来!肯定有你好处的,绝对不会亏!” 梁九八不信,“给我开空头支票?” “不是!哎呀,你等着!”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好像是刘耳苟去了哪儿,等再出声,那恨不得吼的声音弱了许久。 神秘兮兮的,“世侄啊,我跟你说,我这边儿好像有神兽,你不是在找神兽吗?那城市里有什么,这里多啊!” 提起神兽,梁九八也不免上心,“真的?” “当然!”刘耳苟打着包票,说绝对有,八九不离十,而且他们来包吃包住,要是事情完成的好,还是有红包。 自然,此行最重要的还是那个神兽。 神兽的踪迹本就难寻,因那黑莲教,梁九八又十分不安,急于提升自己。 刘耳苟说得言之凿凿,也值得他去一趟。 地点偏南,离这座城市有上千公里。 涛涛没有身份证,就只能自驾,所以梁九八就去买了一台五人轿车,壕得邵子笛各种羡慕嫉妒恨。 准备出发前,九娘突然说要跟着一起,还说了个笑话,“我要去散心。” 连涛涛都笑了。 九娘哼道:“你们三个什么意思,我散心有这么好笑吗?” 梁九八呵呵两声,“不是好笑,是很好笑!” 一直风流快活,在男人之间游刃有余,万叶从中过,片花不沾身,从没有停下过的九娘。 居然要散心? 愁下次招谁侍寝? 梁九八给了警告,“我们这次去的是小村庄,那里可没有跟你一夜情的人,你要忍不了,就自己待这里。” 九娘也有些火气,“谁跟你说老娘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 然后,她就在三人同样的目光中吼道:“老娘这次就要给你们瞧瞧,我是不是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成,上路! 梁九八是老司机,自然是由他开车。 然后他拒绝了涛涛还有九娘坐副驾驶,而后排虽然能坐三人,但梁九八说,咋的,当他是司机,都坐后面啊? 最后,就只能邵子笛坐副驾驶,专门喂梁九八吃东西。 后排中间,就放吃的,主要服务对象肯定是涛涛。 一千多公里,由梁九八一个人开,需要一天一夜。 等到了那座城市,已经是第二天。 第七十四章 美人,上驴车 一下高速,梁九八就按刘耳苟发的定位,一路开去。 不用再关上窗户闷着,九娘一手撑在车沿上,有些忧郁的侧着头,看着车外一路风景。 也成为别人的风景。 不到一个小时,已经被好几个车主按喇叭示意。 美女,交个朋友! 其中玛莎拉蒂一辆,宾利两辆,奥迪三辆,长安一辆,还有一辆三轮车。 均用各种行为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哪怕梁九八是老司机,也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车窗关上,锁上,冲九娘冷冷道:“安分一点!不然立马下车滚回去!” 九娘哼了一声,“你这样是关不住我的美的!” 梁九八只冷呵一声,不做解释。 显然,车窗的保密性比九娘想的强。 直到开进小县城,再到乡镇,也再没一辆车冲他们按喇叭,靠近逼停他们。 九娘,“……”脸疼。 可最后车还是不得不停下,路太窄,又太烂,根本就开不进去。 现在还没通水泥路的村庄已经很少了。 没有全村富,至少也有领头的先富一批不是?想至此,梁九八也些愁,看来他也不用再留期待给这次的酬劳。 四人都下了车,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不想再坐了。 站在路边,想着该怎么办。 邵子笛问还有多远,不然走着去算了。 梁九八看了一眼定位,说:“还有十几公里,速度快,两个小时应该能到。” “什么?!” 九娘先叫了,抱手道:“我不走,两个小时!谁走啊?” 而这还是速度快,几人带着行李又拉着小孩儿,能走多快? 梁九八的脸黑了黑,“你真当你是人啊?” 他们走,她不可以飞的吗? 九娘撩了撩长发,说:“不行,这里风景不错,我要慢慢欣赏。” 三个男人均投来不信且鄙夷的眼神。 九娘哼了一声,又道:“你们就不怕我被人看见,拍下来发布到网上去?那我们可就真的火了!” 四人只能又站了一会儿,沉默中,感受着这远离城市的喧嚣,甚至偏僻的连轿车都开不了,却十分宁静,是城市人许久没尝的新鲜。 “嗯昂嗯昂!” 就在四人一筹莫展时,一道奇怪的声音出现。 是驴叫! 扭头一看,果然是驴,还不止是驴,而是一辆驴车,一个大约有五六十的老汉,驾着驴车过来。 未等他们打招呼,对方先停下来,操着一口乡音,20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22 www.c6K6.Com 热情的问着:“年轻人,这是要进村啊?” 梁九八倒是对方言毫无障碍,立马热情回道:“是啊大叔,我们要去桃源村,但是这车开不过去。” “桃源村?” 老汉的笑容更大了,“你们是去我们村子啊,怎么了,有啥事啊?” “啊,我们找朋友。” “谁啊?” 一个村的,肯定都认识,梁九八不能胡说,就道:“额,一个胖子,他应该也是最近才进村的,我们是来找他的。” “哦哦,刘天师啊,你们是刘天师的朋友啊!” 认了亲,老汉就直说了,“不过这儿离我们村子还老远呢,你们还带着孩子女人,走路怕是得走上小半天。这样,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坐我车!” 四人均看向了那说是驴车,其实也就是三个轮子,加一块木板。 轮子就不说,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就那木板上似乎还有几处可以的痕迹……有点脏。 九娘先不乐意,但有外人在,她就保持着优雅,脸上连一点嫌弃的神色都没显露。 倒是老汉见几人不说话,就盯着板子看,不由笑道:“哈哈哈,这车平时拉货,是有点脏!” 运气好有了搭顺风车的机会,梁九八肯定不会放过。 立马说,没事没事,然后去后备箱找了几个塑料袋,一人分一个,一会儿垫上坐。 再是拿行李和吃的,不到三分钟,就已经第一个先坐上了驴车。 然后冲还站着的一人手里拿一塑料袋的三人说,“快啊,上车啊!你们不是饿了吗?” 说完,冲邵子笛伸去手,“来勺子,我拉你上来。” “不用。” 邵子笛拒绝了,毕竟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孩儿,一个女人,梁九八却来拉他,显得他特别弱鸡! 可好巧不巧,等邵子笛上去,那驴却像是急着走一般,往前走了两步,轮子一滚,整个板子就往前面移了一下。 邵子笛是站着的,这么一晃悠,立马不稳的往前扑了去。 又好巧不巧,扑到了梁九八的怀里。 梁九八倒是顺势一把搂了进去,还笑着说:“怎么还带投怀送抱的?不过也行,你就坐我怀里,把塑料袋给九娘,她屁股大,一个不够!” 邵子笛,“……” 九娘,“梁九八!!!”你才屁股大,你全家屁股都大! 邵子笛挣扎着要起来,腰却被梁九八的胳膊给箍住。因为他算是跪在对方的怀里,所以头就在梁九八的脖颈处。 而梁九八只需低头,就离他的耳朵很近,近到呼吸扑洒时,像夏日的热浪袭来。 他说:“小心……” 这一句虽莫名其妙,可一起做事这么久,其联想,不免另邵子笛紧张。 小心?小心什么? 难道这小山村里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又或是他们现在周围就有什么?! 就在邵子笛警惕得全身紧绷时,梁九八又道:“别再摔着了。” 邵子笛一愣,什么东西? 他都紧张得快扔符了,梁九八居然只是让他小心别再摔着? 再是提醒就提醒,为什么非要在他耳边说? 邵子笛一手撑着木板,出了梁九八的怀抱,“……知道了。” 真他妈gay里gay气的。 不理解这些直男到底在想什么。 被邵子笛嫌弃的瞪了一眼,梁九八也很是无辜,他做错什么了? 没有! 他这是关爱同伴,纯得不能再纯。 九娘是懒得看这“小两口”秀了,一脚就轻轻的踏了上来,席地而坐,刚好坐在她扔上去的塑料袋上。 行如流水,如一场优美的表演。 邵子笛忍不住提醒,“九娘,你……” 九娘有几分得意,冲也看过来的梁九八一扬头,回道:“怎么,我的屁股是不是不大?” 倒不是屁股,邵子笛指了指九娘的腿边,“那儿,好像有什么东西。” 第七十五章 进村,无比怕 九娘扭头一看,开口就骂道:“shit!” 也不止“骂”这一层意思,shit也是那东西的名称。呵呵哒。 而涛涛刚挥着他的小胳膊小腿上来,看了一眼,表情虽然没变化,身体却很诚实的立马避开。 唯一的就是梁九八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在这片辽阔的土地回荡。 老汉似也有所感染,忍不住道:“你们这群年轻人精力就是好,都坐好了吧?我驾驴了?” 几人俱是点头,对这个热心的大叔挺感激的。 如不是他,恐怕他们得站车边想一上午该怎么去那桃源村。 坐上了驴车,邵子笛才感觉真的离开了城市,来到,不,是回到了恬静的乡村。 他本就是农家孩儿,从小就和村里的孩子在田野里跑,在溪边玩耍,只是之后求学,多在县城里,极少回去,但也十分贪恋那时的时光。 干净的,美好的,无忧无虑的。 驴车行驶,偶尔遇上坑坑洼洼的地方,会摇晃,却不会让人难受。 目光所到之处,皆是让人不忍移开的景色,不是山海的壮阔,是有着乡野的独特。 不由,邵子笛的心也逐渐静下来,感受这段难得的,没有欲望操控的时光。 这一路也得将近一个小时,老汉就与他们闲聊起来。 倒是没多问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只说自己的名字,又让他们跟村里人一样,叫他“李三叔”就行了。 礼貌,梁九八几人也报了自己的姓名。 然后就是李三叔和他们聊着村子的一些事。 村子叫桃源村,取名与陶渊明《桃花源记》中的桃花源有关系。 同样的安宁和乐,自由平等。 虽不至于与世隔绝,但也基本自给自足,很少与外界接触。 就是这条路,也不是没人提过修,但都被村子里的人拒绝了,怕通了道路,会打破村里的宁静。 李三叔挥着鞭子,笑道:“我们村里的景色可美了!以前还有一些叫驴的朋友什么的,来我们这儿玩儿呢!” “我们村啊,每家都认识,到了晚上啊,都不用关门,安全得很!” 说起这个,李三叔极其自豪,又道:“我们村啊,可从来没有外面人说的那些犯罪啊!就没警察来过我们村儿里!” 邵子笛也不免有些期待,在李三叔的描述中,那桃源村,与陶渊明所写的桃源乡相似。 是很多人对美好生活的理想。 不过,这样的村子,应该不会出现连刘耳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才对。 梁九八倒是一直在意着刘耳苟的事,试探的问道:“李三叔,你知道我朋友来这里有什么事啊?” “刘天师?” 李三叔也是愣了愣,才问道:“你们不是刘天师的朋友吗?你们不知道?” “哦,是这样,他给我打电话就说有事,还说这里风景好,看,我这不就把我其他朋友都带来了。” 因为有涛涛和九娘,这话很有说服力。 李三叔点点头,却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应该真是让你们来过段农村生活吧。” 本是想放松对方的警惕心,结果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梁九八不甘心,还想继续问,却被邵子笛拉了拉手。 邵子笛摇头,示意梁九八别急,有什么事到了再说,现在应该也从李三叔这儿问不出什么了。 有什么,问刘耳苟。 驴车上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又好像很快。 还未进村,这一路逐渐的有了村民,都是在自己田里农作的,见了李三叔,均热情的打招呼。 还问李三叔带了哪里的客人回来。 李三叔笑呵呵的回着,“刘天师的朋友!车在半路开不进来了,我就顺路拉了他们。” 村民听了,就更加热情,还直让梁九八他们晚上去他们家吃饭。 远道而来的客人,还是刘天师的朋友,要好好招待! 而等进了村里,更是差点就被围观。 一是看来这村里的确很少来外人,二就是真如李三叔所说,村里人极其好客热情。 尤其是涛涛,虽然冷着脸,却很受人喜欢,被喜欢他的大人塞了不少吃的。 因是吃的,涛涛也就没拒绝。 邵子笛感觉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出动了,那刘耳苟才带着一个年轻人姗姗来迟。 来了第一句就是,“哎哟我去,你们四个还真接地气啊!” 不过怎么看,怎么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呢? 梁九八看出对方眼里的嘲笑,张嘴也是毫不留情,道:“还是没你厉害,这一身打扮挺适合你的。” 草帽,汗衫,花衬衫,以及那一腿不卷,一腿卷高的裤子和一双草鞋…… 要不是那身材瞩目,梁九八还真看不出来对方就是刘耳苟。 刘耳苟也只是哈哈笑,说:“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再就是很熟悉的和一旁的村里人打招呼,又说他们这一路来辛苦了,他先带人去休息。 村民也就没再围着,给让了一条路。 等走远,邵子笛才有些松了一口气,道:“村里的人真热情。” 刘耳苟摆手,“这都不算啥,等晚上才是真的热闹,你们可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才想起正事,道:“对了,差点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请我们的雇主,何利群。” 何利群是个看着才二十二三的年轻小伙子,长相普通,身材普通,但气质倒是很温和,笑起来好像有光。 “几位好,你们是刘叔的朋友,叫我小何就好了。” 梁九八就打头,又介绍了邵子笛九娘和涛涛,然后问:“你不是村里人吧?” 何利群摇头,“不是,我是新派来这个村子的村官,负责一些杂事,来了也不到一个月。” “村官?” 梁九八有些意外,“这里没有村长吗?” 何利群回道:“有,不过村长是村民选的,我是政府派来的,当然,无所谓谁大谁小,都是为村民服务。” 小伙子话说得圆滑,确实像是政府派来的。 梁九八做事一向直接,便开门见山,“你遇见什么事了,怎么会请我们?” 何利群的脸色变了变,眼里有着难以遮掩的恐惧,是彷佛见到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时的颤栗,和恐慌。 “先不急,等到了住的地方,我们再详谈。”这一句,是刘耳苟说的。 第七十六章 门外,无头鬼 刘耳苟这么说,梁九八又见何利群脸色不太好,就点点头,没再多问。 何利群是委派下来的村官,待遇肯定不能差,刚巧村里有一户年前搬走,一些基本的东西都还在,等何利群住进来后,村里人更是一碗一筷一被的这样给其凑齐。 不止够一个人,住一家人都行。 院子很大,但空荡荡的,不像一般农家人种了菜,养了鸡,但很符合何利群的身份。 这户主人应该还是有些钱,建的屋子够结实,够大。除了标配的厨房厕所和客厅,还有四间卧室。 目前刘耳苟和何利群一人住一间。 而刘耳苟又一早跟何利群说了会有不少于两人来,另两间卧室也就找村里人借了棉被,都布置好。 这都另说,现在更重要的是何利群到底遇见了什么,尤其是,为何连刘耳苟都解决不了? “我到现在还怀疑那是一个梦。” 何利群吐出一口浊气,要坐在院子外,感受着阳光,才敢说起那件阴冷的,可怕的事,“一个噩梦。” 何利群大学虽勉强,但专业三流,毕业后就靠家里安排,来了这个村子里当一个村官。 只是踏脚石,等工作一年,就能转进县城里的政府工作。 是很难得的机会,而何利群也很珍惜。 起初还好,何利群庆幸自己来到这么一个山清水秀,村民友好的地方工作,可在半个月发生的一件事,差点打破他对世界的认知。 那天和平日没什么区别,上午在家办公,下午走访村民,唯一特别的,就是那天他因为走访住在离山很近的一户人家,回去时很晚。 夜色微凉,何利群勉强算是无鬼神论者,但那天的温度实在是太低,是能渗透两床棉被的,到骨子里的寒意。 何利群被冻得牙齿打架,死活睡不着,就干脆起身去烧些热水,泡泡脚。 院子没拉灯,他就裹着寒冬才会穿的厚棉袄,一手扯着领子,不让风透进来,一手拿着手电筒,哆哆嗦嗦的走去厨房。 “悉悉索索”,大门外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这村子和谐的很,几乎是夜不闭户,且家家户户都认识,听村长说,已经有几十年没出现过小偷。 所以何利群第一反应是有什么人路过,或者是动物走过之类。 可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 像是有一群人从他家门口走过,可除了像脚步之类的声音外,再没其他声音。 会有人半夜不睡,路过他家,且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何利群心中十分怪异,凑近了门,一层薄薄的木板,让他更清楚的听清外面的声音。 “嗵,嗵,嗵,嗵……” 一连串,越听就越像是人走路的声音。 可这个声音很杂,频繁到何利群怀疑门外有几十个人在走路。 以防万一,何利群手抄起邻居送的防身锄头,拿手电筒的手则去开门。 轻微的“吱呀”一声后。 何利群将手电筒一下向外扫去,锄头也高举起,要是有人动手,他一锄头就下去!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一下僵住。 今夜有月,孤傲的一轮,洒下如水的光辉,本该是美的,可跟随着手电筒的光,冰冷的,刺眼的,却是一个个人……没有头的,人? 他们在行走,围绕成一个圈,不知疲惫的,一直绕圈走着…… 半夜发现有几十,甚至上百的人在你家门口,一直绕圈走就够吓人。 更别说那群人,没有头。 “啊!!!!!!”这是来自何利群的一声迟来的惨叫。 头皮发麻,好像要炸开,而更可怕的是下一秒,那些人都停下,转过身子。 没有头,可何利群就是能知道,他们都转过来。 在看着他。 一起看着他。 然后何利群就晕了,还是等第二天被邻居发现,叫醒他。当时他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锄头,在大门外躺着,像是在地上睡了一晚上。 “在那之后,我就病了几天,等病一好我就跑回家,但回了家还是夜夜做噩梦,总感觉有人……在我门口走来走去。” “我爸妈知道后,就托人帮我驱邪,可对方看了我后,却说办不了,还是刘天师厉害!我现在不再做那些噩梦,也不会感觉精神不振了。” 刘耳苟见缝插针的谦虚,说:“哎呀,还好还好,没那么夸张!” 梁九八从如鬼故事的事件出来,问道:“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现在?” 何利群面色凝重,回道:“虽然刘天师厉害,解决了我中邪的事,但我还是怕那东西会再找来,就请刘天师陪我来村里看一下,结果……” 刘耳苟接过话,“没发现,或者说与其是没发现,我更觉着,有点像人为。” 邵子笛忍不住道:“人为?可那些无头人……”不可能是人弄出来的吧? 说是何利群出现幻觉,可他不是真的中邪了吗? 刘耳苟解释道:“那玩意儿倒是真的有阴物,我说人为,是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要对付何利群。” 这些刘耳苟没和何利群细说,所以何利群一听了刘耳苟的猜测,脸立马变了变。 意外的没有说村民人好,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 梁九八问道:“怎么,心里有人选了?这村里谁讨厌你,想用鬼来吓跑你?” 何利群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却摇头,“没有。” 梁九八手敲着桌子,一声一声,如小锤,落在心上,带来无形的压迫,“不知道刘耳苟跟你说了没有,我们这一行,最忌的就是说谎。要是最后出事,这账可是算你头上,我们不管。” 何利群明白其中的重要性与利害,可最后还是摇了头,“没有。” “这个村的人都……不会做这种事的。” 中间停顿了一次,似乎心中也是不太肯定。但梁九八也没再多问,毕竟看着就不像能问出结果的。 刘耳苟倒是说,“不过我来了好几天,愣是一点东西都没调查出来,倒是膘长了不少……” 梁九八无情打断,道:“有话直说。” “你还不懂?我好歹也在这行干了这么久,要真是有东西,我还能不发现点蜘丝马迹?可现在我什么发现都没有。” 刘耳苟猥琐一笑,“你就不奇怪?!” 第七十七章 古怪,吃干醋 “对方,很强……” 梁九八沉吟许久,才道:“不然,就是有什么将那些都镇压着。” 那些无头鬼。 刘耳苟咂咂嘴,像是有些意犹未尽,说:“这么多无头鬼,能听人使唤,还能隐藏……这个村子,怕是不简单呐!” 跟评书似的精彩。 刘耳苟摸了摸自己的大胖脸,动作瞧着有几分有趣,他说:“老子混江湖这么久,还真没碰上这么离奇的事儿,后来一想,这么稀奇的事,肯定不能少了你们啊!” 九娘,不感兴趣。 涛涛,很饿。 邵子笛,他想回家,无头鬼什么的,好吓人,真的,很吓人。他现在都已经被吓得没有情绪波动了。 由此可见是多吓人。 梁九八倒是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但多少没有要走的意思,问了何利群,“对了,你们吃午饭没,这个点,我们都饿了,有什么吃的没?” 何利群立马应着,“哦,这个啊,我……” 话还没说完,被关着的大门传来敲门声。 因为太过突然,邵子笛被吓得叫了一声,小脸苍白的很。 刘耳苟第一个嘲笑,“哈哈哈哈,子笛,你没事吧,都跟梁九八这么久了,怎么胆子还这么小啊?” 梁九八第二个……他并没有嘲笑,而是看了邵子笛一眼,就立马怼刘耳苟。 “老子要护的人,需要胆子大吗?胆子再小都没事,你在那儿唧唧歪歪什么啊,还不快去开门?!” 刘耳苟一脸受伤,哀嚎了一声,“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世侄啊,一点都不尊重你师伯我!你这也太偏心眼儿了,我还没怎么呢,就帮着子笛,还骂我!呜呜呜——” 何利群受不了好不容易接受了一个厉害的天师不一定气质高,也可能是一个猥琐的胖子,现在还要去努力接受那个胖子天师哭唧唧的向一个年轻人和另一个年轻人,争宠?! 所以他很快起身,道:“我去开门。” 门一开便传来何利群惊讶的声音,“小芳,怎么是你?” 这个又土又美的名字引起大家的注意,而刘耳苟先冲梁九八眨眼,小声道:“这丫头是村花,盘儿亮,条儿顺,你可不要怪师伯我没提醒你!多注意着点。” 梁九八完全没上心,他忍不住扭头,见邵子笛似乎十分好奇这个“村花小芳”,甚至快探脖子去瞧,眼底闪过一道光,幽幽的,带点酸。 何利群领着小芳进来了,果然如刘耳苟说的那样,盘儿亮,鹅蛋脸,两条弯柳眉,黑溜溜的大眼睛十分灵动,但见众人都看着她,眸子也不免羞涩的躲了躲。条儿顺,简单来说就是前凸后翘,哪怕乡村很土的衣服也掩不住那好身材。 的确是挺漂亮的一小姑娘。 虽远比不上绝色的九娘,可那独特的清纯,也很是扎眼。 何利群作为主人,给互相介绍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邵子笛感觉何利群介绍自己时,小芳似乎更加羞涩,小脸也有变红的趋向。 又想了想,邵子笛觉着应该是看见他旁边的梁九八一直盯着自己,所以才会觉着不好意思。 话说来,梁九八这么死死盯着人家姑娘干嘛,一点都不礼貌。 “那个,何大哥,我妈说你家有客,晌午应该来不及做饭,就让我提了些来。” 说完,她将一直挎在胳膊上,一个足能装下七八月婴儿大小的竹篮子递给了何利群。 邵子笛很明显的看见何利群挎过篮子时,身子晃了晃,似乎是篮子太重,有些控制不住。 “小芳,谢谢你,也帮我谢谢宁大娘。” “嗯。”小芳点了点头,就说家里还有事,东西她之后再来拿,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邵子笛心里嘀咕,他们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这小芳怕什么? 刚想肯定是梁九八吓着对方了,耳边就传来梁九八似咬牙切齿的声音,“有那么好看吗?长得也就那样嘛!连九娘的一半都比不了!” 邵子笛皱了皱眉,道:“梁九八,你说话怎么这么刻薄?” “我刻薄?” 梁九八该发火的,可见邵子笛好像生气,心里就又难受又憋屈,还有让他难以承认的酸涩。 所以最后竟毫无气势的说了一句,“本来就是。” 而邵子笛很干脆,直接无视梁九八,免得宠着他不明进退,不懂分寸。 何利群挎着老重的篮子,有些尴尬,怎么好好的,就吵起来了? 刘耳苟笑呵呵的解围,说:“没事,经常的事,他们俩没事就喜欢打情骂俏的!” “咳,我们快先填饱肚子!” 浪了一把,刘耳苟就连在梁九八和邵子笛发火前转移了话题,还很主动的和何利群一起去厨房拿碗筷。 九娘却突然站起身,理了一下衣裙,说:“我出去逛逛。” 邵子笛问:“你不吃饭?” 九娘冲邵子笛抛了个媚眼,笑道:“小可爱,除了你做的,我不吃其他人做的。” 梁九八黑着脸,“要走赶紧走,别惹事!” 九娘知道某人别扭着呢,心情好,就不拆穿,耸耸肩问了涛涛,“小家伙,一起吗?” 涛涛,“饿。” “知道了,你们这种也不挑食,成,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九娘撤得极快,不过眨眼就消失在门口,看来是用了法力。 这边,何利群和刘耳苟也端着碗筷出来了。 何利群先注意到,问:“咦,刚刚那位小姐呢?” 见梁九八没解释的意思,邵子笛便道:“她不饿,就先出去随便逛逛。” “她一个人吗?万一迷路了怎么办?”何利群脸上有着关心,犹豫了会儿,有几分故意掩饰却还是显露的不自然,说:“那个,我其实,咳,也不太饿,我,我干脆带那位小姐去附近逛逛,也可以一起观察下有什么不对的。” 有涛涛在,菜从来嫌少,有人不吃自然是好事。 所以没人拆穿,刘耳苟还很开心摆摆手,让何利群快去,一会儿该追不上了。 菜很丰富,应该是特意准备,一般农家可不会在平日里杀鸡吃,还有各种腊肉香肠,很是满足了几人。 而刚吃完饭休息,竟又有人上了门。 第七十八章 村长,要赶人 “科科。” 敲门有些突然,何利群这个主人不在,就由更熟悉这里的刘耳苟起身去开门。 因为门不是正对坐着的方向,所以门开也看不见是谁,只听刘耳苟说:“村长,您怎么来了?” 一村之长,在这个村子可就相当于领导人的存在,何利群这个村官再受村民们尊重,也不比不上对他们选出的村长的爱戴。 邵子笛拦住涛涛吃碗的空隙,看了对方一眼。 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大概有快五十岁,个子不高,穿着倒是比一路来见的村民们整洁很多,身上也有着一点老干部的气质。 村长过来,倒是没因自己的身份而拿大,笑着介绍自己,又很亲热的称呼梁九八邵子笛为小梁,小邵,还从衣兜里掏了一把糖递给涛涛。 “小孩儿,吃糖不?” 小孩儿没接,而是看向了邵子笛,在邵子笛暗示只能吃糖,不能吃手时,叹了一口气,才接了那把糖。 最后还恋恋不舍的看了村长的手一眼,舔了舔嘴角。 村长以为涛涛还想要糖,拍了拍自己的衣兜,笑着说:“没了,这样,小孩儿你要是还想吃,一会儿就跟我回家去,我给你兜里都装满!” 涛涛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只手上一颗颗的剥着糖纸,最后在手里剥干净一把,一抬就全塞了嘴里,嘎嘣嘎嘣嚼得特别响。 村长看得是目瞪口呆,这城里人吃糖都是这么吃的?电视里也没演啊! 邵子笛连转移话题,问:“村长,您来找我们应该是有事吧,您直说就行。” 到底是没分多少心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村长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凳子,在邵子笛让他坐下,不要客气后,才说了自己来的目的。 回去。 村长说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作为一个热情之村的村长,却赶客人回去,实在不符合村里的规矩。 但是,村长又不得不提出这个为难双方的“建议”。 刘耳苟是长见识了,先撇嘴道:“村长,我还当你们是多欢迎我们呢,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明面上多欢迎我们,结果背后派人来赶我们,是面子里子都有了是吧!” 村长连忙摆手,“刘天师,不是你说的那意思,你们是客人,我们肯定是欢迎,哪怕是留在这里一辈子,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刘耳苟一脸不信,“那……” 村长叹口气,说:“是这样,天师你们虽是客人,但也是小何请来做事的,我们村子虽然都是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什么文化,可我们从来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邵子笛听得一头雾水,村长这到底是想解释什么,怎么突然就开始强调自己是好人了? 梁九八不喜欢打官腔的人,浪费他时间,就像一个完全不抓重点的人跟他说一堆废话,还问他懂了没。 他不懂。 “村长,你要有什么就直说,我们几个人不聪明,也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村长没想到梁九八这个年轻人说话这么直白,完全不给人面子,但嘴角抽了抽后,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他的想表达的话。 “小何他是出现幻觉了!根本就没什么无头鬼,我们村子里基本都是寿终正寝,老死的,再不然就是有那么些不信邪的人,进了山,被野兽给叼走了,连个尸骨都没留,怎么会有一堆没有头的鬼呢?!” 虽然村长说得言之凿凿,好像就有证据摆在面前,他要说一句谎,就会有雷落下来劈死他。 可刘耳苟却觉着被质疑了自己的专业性,很是不开心的道:“难道村长觉着我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骗人的家伙?根本就没什么鬼,都是我为了骗钱才应和何利群的?” 村长连忙解释,似乎很怕刘耳苟生气,“当然不是!我们都知道刘天师你有真功夫,那小何的确也中邪了,不过是他进了山,招惹了什么孤魂野鬼,才会这样的!” 刘耳苟哼了哼,却没再说什么。 因为他也觉着村长说的有道理,不然他来了村子好几天,为什么就没见那群鬼物。 而且何利群也没有被附身,就是冲撞了鬼物,才会噩梦连连,萎靡不振。 只是,刘耳苟心中存疑,能吓跑那何父何母找来的第一个先生,可不是孤魂野鬼能办到的。 村长语重心长,话里话外,就是让梁九八他们不要再跟着何利群闹,这也好几天了,都没出事,根本就不严重。 只要以后何利群不再乱进山,就肯定不会染上那些东西。 刘耳苟张了张嘴,想说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他人都找来了,肯定不能这么打道回府。 谁知梁九八先插嘴道:“村长,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这件事我们有分寸。不过这里实在是美得很,空气又清新,我们刚来不久就舍不得走了呢!” 村长听出梁九八言外之意,立马笑着说:“乡下都这21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23 www.c6K6.Com 样,难得你们年轻人不嫌弃这里落后不方便,就多留几天玩玩吧!晚上村子里有欢迎你们的晚会,你们可一定要来!” 之前还赶人,现在就说晚上欢迎他们的晚会。 真不知这村长到底是热情想留下他们,还是恨不得他们早点走。 复杂。 一等村长走,刘耳苟就问,“世侄,你这什么意思啊,你真觉着何利群是错觉?我跟你讲,那何利群身上的邪风可不像孤魂野鬼弄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懂?” 何利群年轻,又像是长期锻炼的人,阳气重,孤魂野鬼都避着呢,哪里还敢正面撞上去?! 梁九八打了一个哈欠,说:“人可是村长,要赶人,你不顺着话说,难道还要跟他起冲突啊?” “可是这件事……” “明着不行,那我们就暗着调查呗。”梁九八瞧着像是有些累了,可话却依旧清晰无比,“再说我来就是为了山里的东西,难道要为了个中邪就被人赶走?” 刘耳苟瞪着梁九八,没说话。 梁九八瞥眼过去,“怎么了,有话就说呗。” 刘耳苟哼道:“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啊?” “那正好,我房间是在哪儿,我得睡会儿,开了这么久的车,累死我了。” 梁九八刚起身,门口就传来声音,“别睡了,先去看看吧。” 第七十九章 山里,有东西 “我去,又谁啊?”梁九八不耐烦的怼了回去,这一波又一波的,干嘛都是。 九娘飘了进来,美眸冷瞪,哼道:“臭小子,老娘的声音你听不出来,装什么啊?” 梁九八摆手,示意他就听不出,拉着还坐着的邵子笛起来,说:“走,勺子,不管他们,我们去找间房睡觉。” 刘耳苟眯着眼,“别,我们这里不提供基友房,你今晚要么跟九娘睡,要么跟涛涛大人睡。” 九娘立马吼了过来,“死胖子?!你叫那破小孩儿大人,就叫我九娘?你什么意思啊你?” 刘耳苟嘿嘿笑,“称呼就表示亲疏嘛,我跟你好,才叫你九娘的,至于涛涛大人,他哥哥这么厉害,肯定是喊他大人啊!” 这话,真是说得罪了人,又觉着太大题小作,可放过,又觉着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九娘真极容易被刘耳苟惹怒,道:“死胖子,谁跟你关系好!是不是觉着我打你打得还不够,还想挨揍是不是?” 刘耳苟哎呀一声,“打是亲骂是爱,我懂!” “死胖子!” 见九娘真怒了,刘耳苟连忙跑邵子笛身后,怂道:“这人多口杂,你可别动手,要是把我这英俊潇洒的脸揍得一块青一块紫的,我还怎么装逼啊?” 九娘冷笑,“你放心,就是不揍,你那脸也跟毁容似的,绝对跟英俊潇洒挂不上勾!” 梁九八累了,真累,看热闹都提不起劲儿,又打了一个哈欠,扯扯还拉在手心的手,“勺子,咱不理他们,我们去睡!” 睡…… 这话说得很容易引起歧义,邵子笛抽手,说:“我不累,你自己去睡吧。” “坐了这么久的车怎么会不累?不困也躺着休息一下,也不知道这里的床软不软,够不够大……” 听梁九八嘟囔了一阵,邵子笛忍不住道:“梁九八,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直男,还是天下第一直男吧?” “当然!毋庸置疑的!” 邵子笛举起怎么都没从梁九八那儿抽出的手,问:“拉我手,还要跟我一起睡觉?” 梁九八的脸僵了一下,连说:“我们是朋友!拉手算数什么,就算是一起睡觉,也是躺在一张床上单纯的睡觉,是纯洁的!无暇的!” 这一句说得是很有气势,很都像是装出来的,没底气。 还强迫别人承认自己的可信度,“难道你不相信我是直男?” 邵子笛没说话,刘耳苟和九娘就纷纷表达自己意见。 “信个毛?老子可不会牵男人的手说是去睡觉,呃……想想就浑身发麻!” “臭小子你就承认吧,你是不是喜欢子笛啊?还装什么啊装,平时比子笛还gay里gay气的!” 连尝试吃桌子,再次被邵子笛拦下的涛涛,也冒了一句,“公的和公的真的可以繁衍后代吗?” 梁九八彻底黑了脸,也不敢甩手,显得自己很心虚,像是被人戳中后发怒,也怕邵子笛会觉着受伤,生气,慢悠悠的松了手,才冲九娘喊道:“你不是出去逛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何利群呢?!” 九娘却不生气,倒是一脸喜闻乐见,直盯得梁九八脸色更难看,才道:“逛完了就回来了呗,这村子又不大,随便看看就完了。还有,何利群是谁?” 刘耳苟解释了一下,“这房子的主人,请我们来的雇主,你刚走不久就出去追你了,你没看见?” “没注意。” 这么说完后,九娘突然道:“不过这村子还的确是有趣啊,看上去风水不错,该是福荫子孙的一块风水宝地,可看这村子里的那些村民,又不像。” 虽待人热情,一村子的人像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可却总是透露着一丝古怪,不修路也使其有种闭关锁国的愚昧。 且村里人多是老人妇女小孩,男人多是中年,青年人并不多,而村子里更是一片的青砖绿瓦,像是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房子,有许多修缮的痕迹,在勉强支撑着。 总体瞧来不像是自得其乐,倒像是不得已只能达到温饱。 桃花源到底只是陶渊明,一个古人在那时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 虽然美好,到现在还令许多人津津乐道。 可那到底是东晋时期,一千多年前,现在已经是新时代,像村里这样的,或许有不少都是贫困户,能受到国家的支助。 这些虽然暂且是九娘一个人的想法,但等梁九八他们在村子里待久了,四处看了看,就会明白过来。 至于刘耳苟,就他那个脑子,再多住一段时间,估计都能跟村民们同步思想。 但只是九娘说出来的那一句话,也让几人感觉到不对,梁九八也放弃了休息,先往前走了几步,说:“那就去村子里逛逛,看看这里,到底哪里有问题。” 邵子笛落后,拉着涛涛一起时,九娘在一旁低声笑道:“闹情绪呢,看来得一段时间才能承认呢!” 这话说得隐晦,但邵子笛还是听明白。 他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说:“我说过,别再拿我和他开玩笑。” 九娘勾唇笑了笑,道:“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邵子笛抿了抿嘴唇,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拉着涛涛,快走了几步,追了上去。 九娘倒是慢悠悠的,一点都不急,瞅着邵子笛的背影,低声笑道:“看来,不止是那一个人不肯承认呐,还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说什么呢?” 九娘一扭头就看见刘耳苟那大脸,油腻腻的,又猥琐,差点没一拳揍过去。 “我说什么干你屁事啊?” 刘耳苟摇摇头,“女人,说脏话多不好,啊!” 刘耳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哇哇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九娘嫌吵,一脚踩了上去,“你叫唤什么呢?还想挨揍是不是?” 这一脚不轻,刘耳苟泪流满面,眼睛上挨的那一拳本来就够疼的了,还被这么踩了一脚,真真儿是疼在骨头上,可被九娘那一句威胁,他连吱一声儿都不敢了。 怕九娘给他凑一对熊猫眼。 最后刘耳苟只能一边捂着眼睛,一边跳着脚,幽怨的说了一句。 “女人,你好狠的心呐!” 第八十章 解释,不喜欢 “嗯?” 九娘只不过轻嗯一声,刘耳苟立马闭嘴,直等九娘转身,他才单脚蹦着跟了上去。 一身肥肉抖动着,九娘还以为刘耳苟会蹦不了几下就累了,谁知到出了院子,还是一脸轻松,倒一个灵活的胖子。 邵子笛也追上梁九八,但是落后了对方一步,在他身后走着,手上一直拉着涛涛,不是怕对方落下,而是怕对方会在这遍地都有吃的村子里乱跑。 梁九八肯定知道身后有人,扭头看了一眼,步子就慢了下来,调整步调与对方一致,与其并肩。 而走路的中途,更是几次扭头看邵子笛,一脸的欲说还休,虽然躲的很快,可还是被邵子笛的眼角注意到。 就算看不见,对方身上散发的别扭,都能让邵子笛感觉一阵的憋屈,最后是他忍不住。 张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梁九八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动作掩饰得拙劣,慌了一下,又正色道:“我没有想说话啊,你看错了吧?” 邵子笛淡淡的哦了一声。 梁九八却反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了,我说没有,你就信了?你怎么这么容易放弃?”他还准备对方一个劲儿的追问,他一个劲儿的拒绝,最后没办法才不得已将自己犹豫许久不想说的话说出来呢。 邵子笛不知道梁九八脑补了这么多,又哦了一声,才道:“你爱说不说。” 一句话直接把梁九八给堵死,不留半分余地的。 梁九八认栽,不再多虚言,直接说:“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 梁九八咳嗽两声,“我很直的。” 邵子笛点头,“嗯,你一直在强调。” “不止是我强调的问题!”梁九八觉着邵子笛没抓到重点,道:“我是真的很直!当然了,我不排斥同性恋。” 这句是瞎话,他只是不排斥邵子笛而已。 但话得这么说,不能让邵子笛觉着他在他心中很特别,“咳咳,总之,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所以相处就有些亲密,我心里是没什么,但好像很容易被人误会……” 邵子笛瞥了梁九八一眼,“这话你和九娘他们说,跟我说没用。” 梁九八哼了一声,道:“他们开玩笑习惯了,从来不知分寸的,我唯一怕的是……” 话未说完,邵子笛斩钉截铁的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对你也没那个意思。” 我对你也没那个意思。 对你也没那个意思。 也没那个意思。 意思…… 梁九八完全没在意前一句,满脑子都是邵子笛说的“我对你也没那个意思”,什么意思?他为什么对他没那个意思? “等等!”梁九八很是难以置信,“我长得不算差,甚至可以说很帅吧!也不矮,身材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差,手里也有些钱,性格不坏……” 梁九八感觉自信心受挫,“你为什么对我没那个意思?” 他的魅力有这么弱吗? 邵子笛,“……” 什么意思,刚还让他别误会,转眼就质疑他为什么对他没那个意思? 真他妈有意思啊你,梁九八。 邵子笛沉着脸,似乎有些不耐烦,极为敷衍,“对你没意思需要原因吗?” “需要!”不然他还怎么重建自信心?! 邵子笛倒没击垮梁九八自信心的想法,他就是不想再被梁九八纠缠,很是慎重的想了一个答案。 “大概,是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型吧。” “什么?!” 显然邵子笛估计错了,梁九八在意的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原因,他在意的就是邵子笛为什么对他没那个意思。 现在邵子笛话只给了他更明确的“攻击”方向。 “什么叫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这个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完全自杀性三连问,邵子笛毫无压力,甚至脚步还轻快了一些。 “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是我不喜欢你。” First Blood! “没有原因的就是不喜欢你这个类型。” Double Kill! “我喜欢不是你这个类型的类型。” Triple Kill! 咽下那一口老血,梁九八捂住胸口,一脸受了内伤的道:“勺子,你好狠!” 邵子笛却停下,扭头看身后一直紧跟就是不上前的两人,“听够了?我们要去哪儿,难道就在这附近乱转?” 好在九娘和刘耳苟都是脸皮极厚的人,丝毫不觉尴尬,还一脸看了场好戏的津津有味。 九娘说:“这村子我都差不多去完了,没什么特别的,对了,我说过没有,那山里有股力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涛涛也嗯了一声,冲空中嗅了嗅,道:“嗯,很香的味道,肯定很好吃。” 他舔了舔嘴角。 九尾狐太臭,而且很老,不好吃,但这个应该刚刚好,肯定很好吃。 梁九八立马切换了正经模式,虽然心理还是没有从邵子笛的伤害中走出来,可还是能暂时转移到正事上。 “你没说,那山里的东西比你强还弱?” 九娘撩了撩头发,说:“弱一点吧,不过这里是它的地头,真打起来,我可说不准谁输谁赢。” 梁九八将视线落在了涛涛的身上。 上次在横店里,涛涛难得现出不凡实力,让梁九八上了心。 九娘倒是哼哧笑了一声,说:“只要你不怕这小子半途中把你要的给吃了,倒是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不行。 梁九八想起了那次被涛涛吃掉大半的木块,这家伙太不稳定,而且实力好像比九娘弱一些,别到时候忙帮不上,还浑水摸鱼的把他的计划都破坏掉。 最重要的是,囚牛半是威胁的说过,他这个弟弟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他们几个都得完蛋。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看看。” 午后,村民应该都在午睡,所以村子里倒是没什么人。 虽然一路不用面对村民的热情,而拖慢了脚步,可几人还是走了快两个小时,才来到半山腰的位置。 一路走得颇为艰辛,毕竟他们这个团队是极其不和谐,且没默契的。 眼见到了,刚准备进山,一道声音就阻挡了他们的脚步。 “刘天师!梁先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第八十一章 进山,破祠堂 这叫喊有几分兴奋,自然,原因是和对方跑来后,带着欣喜的目光看着的那个人有关,“小姐,你也在这里啊,我刚刚找了你很久,没想到你跟刘天师他们在一起。” 九娘微笑着点了点头,温柔无比,道:“我听他们说了,我走了不久后你就来找我,想给我引路,不过我不知道就错过了,没能和你一起真是遗憾。” 何利群连摆手,“不会,不会,你现在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梁九八及时插嘴,说:“我们要进这山里,你带路吧。” “啊?” 何利群却没他之前应的这么爽快,而是十分惊讶又害怕的又确认了一遍,“进山里?” 九娘看出对方的迟疑,粉唇微撅,撒娇般问道:“不行吗?” 美人在前,让人很难把持住。 可最后还是对这座大山的恐惧,击败了对九娘一时的色迷心窍。 “不是我不想,只是这山里太邪乎,进山的人,如果在天黑之前没走出来,就会被永远困在这山里,连尸体都找不到!” 和村长差不多的说辞。 梁九八没想到何利群这么好骗,“这种骗小孩的故事你也信?” “本来之前不信的,可那天我就是在山附近逗留了一阵,晚上才回的村里,到晚上就……” 何利群那脸又开始各种恐惧,苍白,害怕。 梁九八问:“你觉着是山里的东西让你中邪了,才会看见那些东西?” 何利群重重点头,又道:“应该是,不然这村里从来就没听说过闹鬼,怎么会我来不久就出现了,肯定是山里的东西在作祟!” 所以说,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还是很简单的。 看见无头鬼之前,何利群还是一个在党的光辉下成长,根正苗红的小青年。 认定相信鬼神,还有什么妖怪之类的,都是愚昧的,迷信的,可现在,却是完全的深信不疑! 连在女神面前也坚定的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自然,也是因为觉着能和捉鬼大师在一起的人,肯定不会是无鬼神论者。自然也不会对信鬼怕鬼的人无语。 何利群还劝着似乎一心想进山的几人,道:“这山里真的很危险,就算没那些东西,也有野兽之类的,就这么进去很容易出事的。” 梁九八自是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他本来做的就是危险的事,又怎么可能怕危险。 “连你都怀疑是这山里的东西才让你中邪,我们要解决,肯定要进山才能解决。” 何利群一下哑然,理,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不过,“这山……” 何利群抬头看了一眼,今天本是晴天,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空一下变得阴沉沉的。 那山,很大,根本无法将其全部纳入眼中。 何利群只能看见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像是一个门,走进去,就再也走不出来的门。 深绿的树木,棕黑的树干……再往里,就是看不清,摸不透的,世界。 何利群打了一个冷战,连道:“我没进过山,不识路,要是我引路,肯定会迷路的!” 这是很正当理由的拒绝了。 九娘有意激对方,看何利群的视线不免就有些轻视,就像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胆小,连进山都不敢。 何利群有几分羞愧,可到底还是小命重要,没松口进山。 不过最后还是顶不住九娘的目光,提了一个建议,“我不识路,进不了山,但是我可以找一个熟悉山里的村民带你们进去!” 何利群说的人就在附近,在另一个方向。对方就是他中邪那天,来拜访的那户人,就是因为耽误了一阵,天黑了才离开,才会出事。 “牛叔,你在家吗?” 虽然在半山腰,但房子依旧修得阔气,甚至还比山下的坚固不少,应该是为了抵挡从山里出来的野兽。 “小何,你怎么来了?” 牛叔是一个瞧着有几分强壮的中年大叔,加上住的地方,不由让人猜他是不是打猎的,能熟悉山,肯定是常进山的人。 而进山除了打猎和采集,总不可能是去散心的吧? 何利群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梁九八他们,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牛叔也很快拒绝,“进山?不行!” 何利群已经丢过一次脸,不想再丢第二次,连忙道:“牛叔,他们都是我朋友,进山是有事,你就带他们进去吧,天黑之前就回来!麻烦你!” 虽然话说得颇为低声下气,可牛叔还是十分强硬的拒绝,“不行!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进山!要是……总之就是不行!” 牛叔不止是不带他们进山,还阻止他们进去,说是为了他们着想,这山里危险得不行,小心一进去小命就没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强硬,牛叔还拿了自己武器,一个斧子。 就守在要进山的那条路上,不让他们过去。 闹成这样,何利群也是尴尬又心塞,最后看着梁九八他们,“不然,我们先回去?” 梁九八看了看一脸“凶恶”的牛叔,又看了看他手里锃亮的斧子,点了点头,“嗯,那就先回去,从长计议。” 反正他也没一定今天就进山,先不说他开了车有些累,精神状态不行,他也没准备东西,如果这山里真这么危险,他们贸贸然然进去,肯定会有危险。 九娘和涛涛他们,甚至是刘耳苟,梁九八都不担心。 邵子笛到底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厨子。 何利群听梁九八这么说,总算是松了一口,连忙宽慰牛叔,他们不进山了,然后领着梁九八他们就连忙下去。 却不是他们来的路,而是另一条。 何利群说这条路要近很多,之前那条路完全是绕了远路,而且路很崎岖,不好走。 九娘注意到几人望来的视线,完全没心理负担的道:“我第一次来,我怎么知道还有近路,有本事你们之前带路啊,看我干嘛?” 何利群也连帮着九娘说话,“其实那条路风景是最好的,我平时也挺喜欢走那条路。” 邵子笛很是无语,这恭维的也太明显了吧。 真狗腿。 而九娘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讨好。 走着走着,几人路过一个荒弃的,有些像住人,又不太像的地方。 第八十二章 打脸,骗人的 一眼望去,杂草从生。 柱子像是被蚁蛀得倒下就横在门外,窗户是木制,早就被风雨吹破,屋子破烂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外面也不仅用一些不足半人高,一拳粗的木棍围住,佯装围墙。 像极了古装片中村子被土匪抢劫后,空了许久的凄凉。 何利群见几人在意,就解释了一下,“听说这原来是村里的祠堂,后来村里修了一个新祠堂,将东西都搬下去后,这里就荒废了。” 邵子笛见梁九八一直看着这祠堂,问道:“有问题?” 刘耳苟出声说:“这里确实像是拍鬼片的地儿,原本又是祠堂,阴气本身就重,除了这个没什么奇怪的。” 梁九八也不知听进去没,视线还是一直落在远处,就在邵子笛想问到底怎么时,梁九八脸色突然一沉,语气微重的呵斥道:“出来!” 有人? 还是有鬼?! 何利群胆子最小,又有些惊弓之鸟,人一下躲在刘耳苟身后,连忙问:“梁先生,这里,有那个东西吗?” 可除了快黄掉的杂草,蒙上沙土的房屋,什么都没有。 连刘耳苟都怀疑,“世侄,你看见什么了?” 梁九八未答,又道:“还躲着?要我过去找你出来?” 这一话落不久,却不是从祠堂里,而是从祠堂后走出一个人,女人。 何利群半是惊讶半是松口气,“小芳?怎么会是你?” 小芳过来,脸上除了对梁九八的害怕,还有丝尴尬和羞涩。 “何大哥……” 何利群刚也是被吓到,但见小芳怕梁九八,就先问道:“小芳,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牛叔的吗?” 话里,已经有帮小芳解释。 小芳却摇了摇头,视线却落在了邵子笛身上,不过在邵子笛注意时,又连忙移开,道:“我是,我是去何大哥你那儿拿篮子,但你屋里没人,我就出来找你们,碰上李大娘说你们往山上走,我就顺着找了过来。” 这说法没什么奇怪的,何利群都点了点头,梁九八却追问道:“既然是找我们,就是在路上,为什么躲在祠堂后面?” “啊,那是因为……” 小芳欲言又止,然后忍不住看了邵子笛一眼,低头时,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红了。 梁九八的脸色难看了些。 邵子笛都被染上了几分尴尬的情绪。 倒是九娘,似看破什么,上前十分自来熟的揽住了小芳的肩,娇笑道:“梁九八,人家小姑娘的事,凭什么都告诉你?有点眼力见行不行?!” 梁九八抿着唇,却是上下打量着小芳,确定没异常,才冷冰冰的扔了一句,“走!” 然后抬步先下山。 只是未走几步,扭过头看着一众人如脚黏在原处,根本没动,问了一声,“不走?” 还没得到人的回答,梁九八又着重点了名。 “勺子,走啊。” “哦。”邵子笛点点头,就跟了上去。 路过小芳时,哪怕他再想无视,某人的视线也未免灼热了些。 这已经不是他自恋,从何利群和刘耳苟打趣的眼神中,他确定了一件事。 小芳似乎对他有那个意思。 奇了个怪,他二十几年前就跟狗尾巴草似的没人问津,跟着梁九八,尤其是换了发型,换了穿衣风格后,就招惹了两朵桃花。 还都像是对他一见钟情。 果然,颜值很重要的……但也难得有梁九八在,对方的视线还会落在他的身上。 只希望这小姑娘在他表现出拒绝后,不会像魏林一样…… “铃铃铃——” 有人来电,一看显示的名字,“魏林”。 邵子笛抽了抽嘴角,还真不能想,想什么,来什么。 梁九八在邵子笛抽嘴角时,看了一眼手机,那“魏林”两个字很招眼,他皱眉道:“怎么又是他?他给你打电话干嘛?” “不知道。” 说完,邵子笛就接起电话,“嗯,是我,哦,我现在没在,嗯嗯,有事做,不清楚,至少也得一周吧……看情况,嗯,再见。” 梁九八直觉很强的,问:“约你出去?” “嗯,他说去了市里,约我吃饭。” 梁九八哼了一声,“怎么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你不是拒绝他了吗?” 邵子笛没说话,他拒绝倒是拒绝了,可某人就是要追上来,他怎么办? “把他拉黑!”梁九八提了一个建议。 可惜毫无建设性,邵子笛说:“我已经拉黑过,他又换了号码,设置拒绝未知来电,我就接不到快递电话。” 快递是他的命。 梁九八低声骂了一句,邵子笛听不清,不过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不免问道:“他追的是我,你这么激动干嘛?” “你是我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似乎觉着这句话还不够有说服力,梁九八开始扭头看邵子笛,直像是要在对方的脸上盯出一朵花来,才严肃,不,装作严肃的道:“你两眼含水,还眼白带粉,分明就是烂桃花的面相,你跟你说,你要是在再感情中犹豫不决,小心惹祸上身!” 梁九八说得严重,却被过来刚好听见这句话的刘耳苟,一巴掌打脸! “臭小子,你不会看就不要看!子笛哪里是这面相,甚至不是桃花运旺盛,咦,两腮红粉,双唇红润,倒像是个桃花运不错,而且还有一朵很旺盛,怕是真命天子啊!” 如果刘耳苟说这句话时,不一直往梁九八身上瞟,邵子笛会更信一点。 可他现在这样子,分明是开玩笑,所以邵子笛完全没当真,包括梁九八说的那些话。 邵子笛颇为淡淡的道:“你们不擅长看面相,就别胡编乱造,说得不对,我就不给钱了。” 重点自然还是钱。 梁九八被堵的有些心塞,可他本就说的夸张,要是真和刘耳苟怼上,被拆穿了,他面子也挂不住,就不再说话,自然也瞪了刘耳苟一眼,让他别再乱说。 刘耳苟捂住他的小心脏,呜呼道:“世侄,你这眼神跟要杀了我似的!我也没得罪你啊!我这不是帮你助攻的吗?哎哟!” 九娘捂唇笑了笑,“不好意思,踩错了。” 说着,又狠狠踩了刘耳苟另一只脚,道:“我本来想踩右脚的。” 第八十三章 弯的,没拒绝 刘耳苟两只脚都疼,蹦都不蹦了了,冷汗直流,“你……” 九娘甩了一下长发,笑道:“给你一点胡言乱语的惩罚!” 这场戏她还没看够呢,刘耳苟敢破坏她的局,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刘耳苟泪流满面,“小何,小何快来,快来扶我一把……” 疼啊! 何利群连忙过来,一扶住刘耳苟,就立马感觉快喘不过气来,忍不住道:“天师,您以后少吃点吧。” 刘耳苟拍了一下何利群的胸,说:“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点就说不行了!男人不能说不行知不知道?” 何利群额冒黑线,他没说他不行啊,而且这叫一点吗?!这叫一大坨好不好! 只是他被压得不行,就省了力气,没有反驳。 一行人总算是无波澜的下了山,小芳把盘子装篮子时,眼睛一直期待的看着邵子笛,不过邵子笛在给涛涛弄吃的,头一直低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小芳。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 最后盘子都慢腾腾的装完,实在不能再拖下去,小芳张嘴想说什么,面前就站了一人。 是那个很凶22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24 www.c6K6.Com 的男人! 梁九八抱手,眯眼道:“还有事?” 小芳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敌意,身子不免抖了一下,慌乱道:“没,没事!何大哥,我走了!” 何利群应着,而后小芳又偏身,想看邵子笛是何反应,却又被梁九八给挡住。 “谢谢你中午的那顿饭,再见。”是很迫切的赶人。 小芳咬咬唇,虽不甘心,还是拎着篮子离开了。 九娘过去,笑道:“你还是真不怜香惜玉啊!” 梁九八冷呵一声,道:“明明不可能,却给人机会的人,才是真的不怜香惜玉吧!” 九娘哎哟叫着,顺着梁九八的视线,扭头看向了邵子笛,而邵子笛也刚好抬头看了过来。 她怕火烧得不够烈,又添了一把柴,说:“梁九八,你说的是谁呢?不会是子笛吧?不会吧?” 除了何利群,都是知情的人。 邵子笛是弯的,根本不喜欢女生,而小芳又是个谁看都能看出是个女的女性。 可邵子笛却没有拒绝,似乎真如梁九八所说,给了对方机会。 被这么嘲,邵子笛也当没听见,又低了头,继续给涛涛塞吃的。好像完全不在意。 人家不接招,梁九八咬咬牙,也没话说了。 至于九娘,她喜欢加火,但不喜惹祸上身,这个度也就差不多了,再说,别真惹怒了邵子笛。 倒是何利群,目瞪口呆的看了一场戏后,又忍不住悄眯眯的问刘耳苟,“天师,梁先生他们这是?” 咋感觉像是在看三角恋的偶像剧呢? 刘耳苟揉着脚,低声回了一句,“你别管,看着就行了!要是卷进去,我可不救你!” 何利群点点头,又问:“那,那个九娘……她有男朋友吗?” “哦,这个啊?” 刘耳苟冲九娘一喊,“九娘,小何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你那儿要是还有位置,就给他一个吧,小伙子挺不容易的!” 是啊,挺不容易的。 不知道咋的就惹了一群鬼,中了邪,还找了一群不靠谱的捉鬼师。 最后还被刘耳苟这么坑,是要有多不容易就多不容易。 邵子笛看向何利群的眼神中,都忍不住带了同情。 而九娘毫无同情怜悯之心,明明容颜艳丽无比,可那笑容也真当是清纯如莲,略带羞涩的道:“暂时还没有。” 邵子笛回忆了一下,好像昨晚还拿手机跟不下五个男人聊语音吧? 因为九娘切换了至少五种聊天模式。 萝莉的,御姐的,知性的,性感的,温柔的…… 邵子笛越发同情何利群。 尤其是在何利群果然被九娘勾引了,十分激动的道:“那么我们能了解一下?” 九娘嗯了一声,“自然可以。” 何利群高兴得差点原地旋转跳跃了! 邵子笛也忍不住给他撒花……白花……一路走好! 很快,有人叫他们去吃晚饭,村里一向吃得早,再加上入冬了,天也黑得极快,不过五六点,已经有入夜的迹象。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去了村里安排的欢迎晚会。 因为来的突然,再加上没有足以容纳太多人的地方吃饭,所以也就来了一些村里的代表,带着自家准备的饭菜,坐在一排由十几桌八仙桌拼起来的“长桌”上,热烈欢迎梁九八他们,其实也就是捉鬼的。 气氛极好,除了涛涛不爱说话,邵子笛也差不多被问得祖籍都出来了。 菜都是自己种的,很新鲜,而酒也是村里酿的果子酒,度数不会太高,又带着果子的清香,连涛涛都喝了好几杯。 最后吃完,宾客尽欢,一行人都在几分醉意的回了。 不过在安排住的房间时,出了问题。 四间房,六个人,而九娘是女人,要住一间,剩下就三间房由五个大男人分,本来很好分的。 但是梁九八说邵子笛太弱,必须和他一间房。 可又不准一定要和邵子笛睡的涛涛一起,让他随便在那三个一人一间房中选。 涛涛看了一下,九娘,臭。 刘耳苟……刘耳苟不同意,他怕,要是睡了一晚,他胳膊腿啊没了咋办,之前涛涛没动嘴,是因为有邵子笛和梁九八在。 他可不敢和涛涛单独在一间房。 至于何利群,他本人倒是不介意,可邵子笛不同意,也是怕涛涛会动嘴。 最后邵子笛决定,“我和涛涛一起,梁九八你选和谁一起住吧。” “可是……” 邵子笛摸着涛涛的头,说:“难道涛涛还不能保护我?” 梁九八哑然,何利群倒是听懵了,一个小孩子,保护一个大男人?难道这个小孩子并不简单?也是,哪有小孩子一天说了不超过五句话,而且完全没表情的。 尤其是,吃那么多! 没敢细想,何利群说:“梁先生,你和我一起睡吧。” 之前还没怎么,被梁九八一说,何利群就有点怕了,想着和梁九八或者刘耳苟一起睡,要安全点。 梁九八却嫌弃的看了何利群一眼,说:“谁要跟你一起睡啊?” 何利群,“……”就单纯的睡觉而已…… 没你眼神表现的那么污。 第八十四章 胡思,乱想中 最后,梁九八还是容纳了涛涛,自然,这是按他自己的说法。 事实上是邵子笛和涛涛,允许了梁九八和他们躺一张床上。 邵子笛有些累,酒劲也上来,就想早点洗漱睡觉。 其他几人也是这个想法。 只是村里没接天然气,洗澡还需要烧柴,好在有大锅炉,只要烧上,一直添柴保持水温就够了。 何利群对烧水已经熟悉,就由他来,等几人洗完后,他再就着剩下的水洗澡。 女士优先,九娘倒也没拒绝,还站在院子里热身,说洗澡前先让血液流向肌肉,等身体发热,再洗澡就不会对皮肤太过刺激。 邵子笛散酒意,蹲着看了一会儿,嗯,动作不错……很标准的广播体操。 但九娘到底是一个身姿妙曼的美人,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就能迷死人,中学生的动作由她做来也如舞蹈般优美。 抬了眼,夜色越来越浓,好像一大块黑布压下来,让邵子笛不禁想起那天……也是一样让人心里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刚这么想,他就感觉身后凉幽幽的,好像有不明物体在急速靠近,随即伴随一声“你看什么呢”,一个力点上他的肩,重得他晃了晃,没稳住。 双手向前一扑,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 “呸!” 邵子笛刚吐了一嘴灰,就听身后“噔噔噔”下来一个人,有些慌的扶起他,第一句话就惹得邵子笛想给他一爪子,“勺子,你没事吧?” 你来试试,你看有没有事! 邵子笛被扶起来后,就根柱子似的站着,任由某个心虚的人给他各种拍灰尘。 边拍边认错,“勺子,你没事吧?哪里摔疼了?我就想开个玩笑,谁知道你碰碰就摔了?我真没想到你这么……” 梁九八把“弱”给咽了回去。 他还是不要再继续作死比较好…… 九娘过来,借着客厅的灯看见灰头土脸的邵子笛,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哈哈哈哈,子笛,你这是在地上滚了一圈啊?你那脸也太,哈哈哈哈……” 邵子笛本就一脸土色,在九娘的话后更是从浅土变成了深土色。 梁九八连瞪九娘,兴这么当面的幸灾乐祸吗?“笑什么啊,去做你的广播体操去!” 九娘不满,“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骂我,我热身呢,什么广播体操?” 但幸灾乐祸过,还是体贴的让邵子笛先去洗澡,这一身脏的,弄着多难受啊。 梁九八瞅着机会,连道:“勺子,你去洗,我去给你拿衣服,一会儿亲手把东西都送你手上。” “不用……” 梁九八连推着邵子笛往浴室去,一边推一边说:“先去吧,我刚听何利群说水烧好了,你先洗先出来,别浪费柴火。” 都这样子了,邵子笛也不好扭捏,顺着推的劲儿,出了院子,走去与厨房只一墙之隔的浴室。 说是浴室,其实就是一个用木板和不透明的塑料纸搭起来,十分简易的棚子。 里面有出热水的接口,和自来水龙头,需要邵子笛在快半人高的木桶里将热水和凉水混成适宜的温水,然后用木勺淋着洗澡。 沐浴露和洗发液倒是备得齐全,何利群长期生活在城里,这些终究是离不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挂衣服的木架,处处透着简陋又挑不出毛病的淳朴。 邵子笛先放热水在木桶里,水的高温和微凉的空气很快碰撞出一片雾气,微暖,邵子笛就借着这温度,飞速的脱了自己的衣服。 到底还是有些冷,冻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邵子笛又连忙放凉水,在水不那么烫后,就连忙往身上浇。 舒服! 用木勺浇虽然有些麻烦,可大片的温暖是花洒比不了的,让邵子笛不禁回忆起以前,也是这么粗糙的,靠木勺发力洗澡。 哗! 哗哗! 一阵阵水声中,邵子笛好像听见什么声音,可等他停下,仔细去听时,却只听见细微的风声,和一点点蝉鸣。 是他听错了?邵子笛并没多想,毕竟在这淳朴的村子里,也不可能有什么坏人。 至于鬼…… 邵子笛舀水的手猛地一顿,凉意从他背脊慢慢爬上来,他赤裸着站定,身子还保持着弯腰的动作,脑子里却已经闪过各种画面。 以前看不见鬼的时候,他就靠鬼片去具体鬼是什么样子。 虽然恐怖,却只是一种抓不到挠不了,很空虚的恐慌。 但和梁九八在一起后,他对鬼,就开始形象起来了…… 抱头的,没头的,血腥的,可怕的……跟电影似的依依闪过……尼玛。 还以为见多了,胆子就大了呢,没想到倒更喜欢胡思乱想了。 邵子笛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安慰,一边轻声的哼起了歌,给自己壮胆,继续浇水洗澡。 只是歌声轻松,手下动作却越来越快,恨不得立马洗好。 “吱呀……” 邵子笛顿住,这次,他是真的听见声音,而且就在他的右方,他的侧后方……他慢慢的转过去头,几乎是一下就锁定了棚子上一个不知道是人为还是意外而造成的洞。 他透过那个洞,不能再清楚的看见,一只眼睛! “我靠!” 邵子笛一勺子摔了过去。 本是惊吓之为,却真的砸中了对方,发出清脆的一声,然后是喊疼的,“哎哟!” 鬼能被砸中,还叫疼? 是人! 邵子笛这下不怕了,刚掀了帘子准备出去,就被飘进来的一丝凉风,吹得他蛋冷,然后连忙放下,却不想放过那个不知为何要偷窥他沐浴的人。 当机立断,就是一声吼:“梁九八!” “唉!” 跟山歌对吼似的,梁九八的声音很快传来,竟然就在附近,应该是给他拿衣服来。 邵子笛就连忙道:“有人!你快去追!” 怕耽误时间,邵子笛就没说仔细,直接说了结果,只希望梁九八能…… “哗啦!” 一阵风随着那手掀起帘子,席卷了进来,飞速的裹住全luo的邵子笛。 邵子笛打了一个冷战。 和面有着急,可眼中却惊诧的梁九八对上了视线。 对方从他的脸,慢慢往下移,锁骨……腰……大腿,然后又往上。 “嘘!” 梁九八吹了一个口哨。 第八十五章 偷看,要抓人 邵子笛的脸都黑了,现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某处的梁九八,真的特别像。 “流氓!” 邵子笛一手捂住下面,一手冲梁九八伸手,“衣服!” 梁九八笑嘻嘻的,“又不是没看过,你挡什么,你那手也挡不住啊。” 邵子笛呵呵了两声,自己上手就抢了梁九八手里的衣服,说:“不是让你追人吗?你怎么过来了?” “追人?追什么人?” “刚刚有人在外面,我拿东西扔了他,他就跑了,你没看见?” “没看见啊!” 邵子笛停下翻找衣服,瞪着梁九八,“你还不出去?” 梁九八抄着手,很闲的样子,“谁知道那人还会不会回来,我这不是保证你的安全嘛!” “我要换衣服!”邵子笛已经是咬牙切齿。 他到底得说多明白,某人才知道他在这里很碍事? “你换啊~我不……反正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我看几眼又不会少块肉。” “我冷。” 梁九八一手还掀着帘子,大量的冷风灌进来,邵子笛冷得都快回暖了。 “哦,我知道了。” 邵子笛还想梁九八能听懂人话了?下一秒就见他挤了进来,让邵子笛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大腿抵在了木桶上,湿润的木头,带着些暖意。 梁九八把帘子放下,冲邵子笛笑,“这样你就不冷了,你换衣服,我帮你守着。” 棚子本就搭的不大,又放了木桶,木架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剩下的位置只足够邵子笛洗澡,梁九八再进来,两个大男人真的只算是勉强挤下。 近得,邵子笛感觉下一秒梁九八就要贴身上来。 沉默了一阵,邵子笛还是将衣服护在前面,目光幽深得与他平时相差甚远。 好像一下从一个单纯可爱的小白兔,变成了诱人的,却高冷的波斯猫。 梁九八喉头发紧,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邵子笛轻笑了一声,手指放在梁九八的肩上,戳了戳,问:“梁九八,你这样,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想跟我一起做个断袖?” 比起同性恋,邵子笛更喜欢断袖这样有些古风的词。显得自己有文化。 梁九八似有些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背后是冷的,有冷风透过未掩下的帘吹进来,而面前却热气弥漫,还有从邵子笛身上不断传来的热气。 冷热交替中,梁九八的脑子好像变成了浆糊,或许,这也能算作是暧昧? 甚至在被人戳肩时,他第一动作是伸手握了上去。 好滑。 邵子笛脸色大变,猛地一抽手,骂了一句,“你神经病啊?!” “啊?” 半响,梁九八回过神来,背过身道:“你先换衣服!” 邵子笛抬脚就往梁九八屁股上踹了一下,他留情了,没穿拖鞋踹的。 谁知梁九八扭过头,一脸怪异看着邵子笛,说:“勺子,你脚挺小的啊。” “滚!” 等邵子笛穿上衣服出来,梁九八蹲在了浴室右边,也就是那人偷看的位置。 他蹲着,在看着什么。 邵子笛也没有多计较,毕竟弄清那个人是谁,又为什么蹲在这里比较重要。 “发现什么了?” 梁九八让开了一些,借着浴室里的灯光,邵子笛看见那儿有明显的被人踩过的痕迹,一双陷入的脚印。 因为排水力度不够,就有些水溅出去,使得附近的泥地有些湿润,倒是留下了证据。 梁九八站起身,借着那脚印的位置,往浴室观察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那个刚好能容下一个眼睛能的小洞。 “我靠!” 梁九八扭过脸,语气有些冲的道:“刚刚那人偷看你洗澡?!” 邵子笛没太重视,而是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附近有不少树,而灯光下的可见范围又太小,如果是熟悉这里的人,就算被邵子笛砸中,能避开梁九八逃走也不会太难。 “喂!我问你呢!” 邵子笛这才扭头看梁九八,说:“不清楚,不过我确实是洗澡的时候发现对方正在看我。” “那就是偷窥,靠!没想到这地方还有色狼!不行,必须把这个偷窥狂给抓出来!” 梁九八义愤填膺,真的像一个英雄,不过更像是发现自己被人偷窥,而气急败坏。 邵子笛虽然也惊疑,也想知道对方是谁,却没有梁九八这么激动,这么迫切,一回去就找刘耳苟和九娘,以最能挑起氛围的语气将邵子笛的惊险经历描绘得无比生动,彷佛身临其境。 又一次,邵子笛想,梁九八其实很适合去干传销。 九娘很愤怒,如果她能把她嘴角的笑压得更完美,眼睛里的激动掩藏得更好的话。 “居然还有这种人!子笛,不能让你白白吃亏,我们必须得把这个偷窥狂给揪出来!” 刘耳苟一脸意味深长,看了看邵子笛,说:“子笛,没想到你行情还不错嘛,来的第一天都有人偷看你洗澡了,怎么我没有啊?” 何利群却将这联系得更深,毕竟他很难相信居然会有人偷看男人洗澡,他猜测:“会不会是那个东西啊?不然怎么在我家附近!” 邵子笛说:“是人,我用东西砸中他了。” 梁九八也说:“人可不会留下脚印。” 何利群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或者,真的有人想要害我?这就是一次警告?” 梁九八笑了一声,带点嘲讽,“偷看勺子洗澡来警告你?你别开脑洞了,找村长吧!我今天必须把这人给抓出来!” “啊?” 何利群吓了一跳,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梁九八阴恻恻的看了一眼门外,说,“当然是抓人!这家伙敢犯到我头上,不想活了!找村长,找全村的人来!这人一定是这村子里的!!!” 这次不是何利群,是邵子笛出声叫停。 “你疯什么疯?这么晚了,大家都休息了,你要把全村都闹得不得安宁?” 梁九八哼了一声,“不是我,是那个人,他想把这个村子闹得鸡犬不宁,不能怪我!” “你……” 邵子笛还想劝,只是话没说出来,梁九八就拉着何利群出门,一边拉一边说要找村长,把全村的人都叫出来,他要抓人! 第八十六章 吃瓜,审问人 落在后面的邵子笛满头黑线,这梁九八闹屁啊,跟自己被人偷窥似的。 “哎呀呀,看来他还真是把你当他的人在在乎啊!” 身后传来一道带着调侃的声音,邵子笛扭过头,是九娘。 水已经够浑浊了,她还要掺和? 九娘被邵子笛凶狠的小眼神给吓了一跳,这小弟弟,还不准别人开玩笑了? “子笛,有些事你当局者迷,我明白……” 邵子笛打断她,“你要爱看戏,我给你种子,你下载了好好看。” 九娘一脸我是那种人嘛,“我这是关心你!” 话落,她又低声一句,“这里没wifi,回去给我,好人一生平安呐!” 邵子笛抽了抽嘴角,这九娘到底是在人类世界混了多久,又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真逼他发葫芦兄弟的种子? 心里有了打算,邵子笛追上梁九八,就怕他真闹出什么事,而快到村长家时,梁九八扭头看了邵子笛,又看了眼九娘。 顿了顿,说:“一会儿就由我去和村长谈,你们什么都不要说,知道吗?” 没人有意见。 梁九八一脸你们敢说一个“不”字的恐吓表情,没人想去触霉头。 村长家灯火通明,人还没散完,几个男人围坐在八仙桌上,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吹着牛,还挺热闹,见梁九八他们几人气势汹汹的来,十分惊讶。 村长过来,“小何,梁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梁九八绷着脸,十分严肃,道:“村长,我有事和你说。” 两人站去了角落,声音很小,邵子笛很努力的听,连一些零碎的音都没听见。 很快,村长的脸绷得梁九八还紧,过来就冲酒桌一人道:“老张,你去把老杨家的老二,还有老李家的狗蛋,和他隔壁家的大狗子叫来!” 老张站起身,稍微一琢磨这话里的意思就知道出事了,眼睛也往邵子笛……身旁的九娘瞟去,点着头却问:“村长,要是他们不在家……” 村长生气的一吼,“谁不在家就是那臭小子干的,就喊全村的人去抓他!尼玛,犯事犯梁先生他们身上了!” 老张连忙出了院门,去叫人,看来今晚上注定是不太平啰! 凶了人,村长看向邵子笛他们又是笑嘻嘻的,说:“几位要不先坐,人一会儿就来了,今天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梁九八淡淡的嗯了一声,冲邵子笛招手,“勺子,过来坐。” 坐毛! 邵子笛斜了梁九八一眼,没说话,自然也没动。 但刘耳苟不客气,这么一折腾,他倒是又饿了,过去坐下就冲村长道:“村长,拿副新碗筷呗,谢了啊!” 涛涛舔了舔嘴角,也去拉邵子笛的衣角,等邵子笛低头,他就眨了眨他的大眼。 无法,邵子笛只能道:“村长,麻烦你再多拿一副,谢谢。” “没事没事!呵呵。”村长理亏,就想做些什么事补偿他们,几副碗筷而已,没事。 他又问:“还要多拿几副不?姑娘和梁先生也一起吃呗?” 都摇头,才吃不久,哪里有这么饿。 倒是村长进厨房的时候,何利群抓住机会想跟着一起,却被梁九八捉个正着,“你要去哪儿?” “啊,哈哈,我,我去帮帮村长!” 梁九八冷眼以对,“村长是去拿碗筷,又不是去搬桌子,需要你帮忙吗?坐下。” 今晚的梁九八有点阔怕。 何利群立马回了一个“是!”,然后缩到了刘耳苟身后,求保护! 只是刘耳苟正用手抓猪耳朵吃,美食在前,也没多顾着自己的雇主,但就算有空,他也护不了啊,那世侄对他是半点尊重都没有,现在本事也越来越厉害了,连他都要屈一头! 饭菜没吃多久,那老张带着人回来了,除了老杨家的老二,老李家的狗蛋,和他隔壁家的大狗子外,还有一些村民。 有已经入睡就裹着大衣来的,手里好像还抓了一捧瓜子,还有兴冲冲的端着小板凳来,明显是看热闹的……大家都一副看戏的样子,让村长直接黑了脸。 “老张!不是只让你把他们三个找来吗?”怎么招来这么群人! 老张苦哈哈的笑着,说:“村长,我去叫人的时候,刘大家的媳妇也在,所以……” 刘大家的媳妇是村里的大喇叭,有她在,无论大事小事,不消一刻,全村的人都能知道。 邵子笛他们快进村的时候,就是被正在地里择菜的刘大家的媳妇看见了,所以没一会儿,他们就受到了全村人的欢迎。 村长也清楚,但还是不免愠怒的看向了刘大家的媳妇,那个最为兴奋,又端了小板凳,又在兜里装满瓜子花生,现在还散给大家的女人。 “李秀琴!你嘴巴怎么这么大呢?!” 李秀琴不以为耻,反以为傲,道:“这三个臭小子肯定是又犯什么事了!村长你有事咱就说事儿,大家都在呢,都得看着村长你好好教育他们!” 虽没说明,可这话里的意思不就说拉人来当见证,免得村长包庇人? 村长气得不行,但偏偏有不少人帮腔,问到底发生啥事了啊?大晚上的拉他们三人出来,莫不是又惹啥事了?是偷谁家的瓜,还是打谁家鸡了? 这个村淳朴友善的很,有人犯的最大的错也不过这些算来有些鸡毛蒜皮的事。 至于那老二,狗蛋,大狗子,更是三个半大小子,瞧着好像刚成年,来了院子后,就有些怯怯懦懦,眼神也闪闪躲躲,像是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 邵子笛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三个小孩子。 村长已经开始审问,“你们三个都说说,之前都在干什么啊?” 老二,“看电视。” 狗蛋,“睡觉。” 大狗子,“看我妈他们吹牛。” 按照审案流程,村长又问他们有没有人证明,除了大狗子有他妈和刘大家的媳妇等人证明,另两个都没有人能证明他之前在看电视和睡觉。 村长挥手让大狗子回去,就着重老二和狗蛋,刚想直问他们有没有偷看人洗澡,梁九八就像看出村长的意图,让他先停下,他有事要说。 “你说,你在看电视吧?”梁九八走向了老二,身高连带着气势都压了对方一头。 在对方点头后,接着又问,“那你是坐在凳子上看,还是躺在床上看?” 第八十七章 暴怒,的某人 老二犹豫了一下,“我……” 梁九八立马逼问道:“说,不要想,难道刚看电视,就忘了自己是在哪里看的。” “床,床上……” “那就是换了鞋,洗了脚?” “是,是吧?” 梁九八冷冷的看着对方,“这是你的事,你问我做什么?” 老二哭兮兮的,让邵子笛都忍不住有些同情他,毕竟梁九八凶起来真的很可怕,“嗯,我洗漱后,就躺床上看电视,张叔来找我,我才出来的。” “嗯。” 梁九八点了点头,然后,然后就结束了。 村长弄不清楚这一出是什么意思,“梁先生?” 这到底是问出来是谁,还是没问出来啊? 梁九八却没有转头回应村长,而是从老二面前走开,站在了狗蛋前面,眸子冰冷,他说:“那你呢,该承认就是你在偷看别人吧!” 狗蛋个子比老二高一些,但还是比梁九八矮了一头,也不同于老二的害怕,他表情虽然慌乱,却更像是故意在脸上戴了一个面具。 他看向梁九八的眼神还隐隐有着挑衅,似乎根本不惧梁九八,信对方绝对没证据,证明他就是那个人。 “为什么?而且你凭什么说是我在偷看?” “鞋。” 众人跟随着梁九八的视线,看向了狗蛋的鞋,一双泥泞的运动鞋, 梁九八一脸从容,好像早有把握,一定会把那个人给揪出来,“你说你在睡觉,先不说这个点你就上床睡觉了,就说他,只是上床睡觉,就洗了脚,换了鞋。” 众人又看向老二的鞋,一双凉拖,大拇指似受不了大家的注视,害羞的躲了躲。 两人相差甚远。 狗蛋有慌了一下,但大致还是镇定的,说:“我怕冷,就没穿拖鞋,不行啊?” 这倒是理由,而且不会勉强。 梁九八却是冷笑一声,凑近狗蛋,在狗蛋排斥的往后仰中,在他衣领处,不是很明显的地方,捻了一片叶子出来,道:“那不知道你睡的草堆还是树上啊,怎么还有这东西?” 狗蛋这次是真慌了,他支吾半天,找不到理由,干脆闭嘴,什么话也不说。 反正就不是他干的!谁说,说什么都一样! 梁九八往后退了一步,将快捻碎的叶子扔了,看似漫不经心,可浑身却散发着凶狠,说:“看你年纪小,只要你坦白承认错误,我就不多计较,虽说我们家九娘是个清白的好姑娘,可她心善,也不忍心你一个小孩子因为这件事一辈子都不好过。” 邵子笛一愣,九娘却立马反应过来,立马半掩住脸,小声啜泣起来,似遭受极其痛苦的事,十分难受。 这一突变如巨石扔进湖里,激起千层波澜。 先前老张只是叫了三人,并没说什么事,毕竟梁九八也只和村长说了,或者说,只有村长和他知道那个故事的版本。 九娘洗澡被人偷看了。 所以村长才会如此愤怒,让人叫来村里最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如果是邵子笛,就说不准村长是什么反应,指不定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不会当真。 现在,“事实”公布,村民立马愤愤讨论起来,天呐,狗蛋居然还敢偷看人洗澡了! 这可是流氓罪啊! 在以前可是要被抓牢里判刑的! 众人指责间,狗蛋的妈已经对这件事深信不疑,上前就揪住狗蛋的耳朵,大骂:“臭小子!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啊!居然还敢做这种事了!你是想让你爸妈?3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25 www.c6K6.Com 槐鹑寺钜槐沧影。∧阋院蠡乖趺刺窒备景。 ?br 大概是耳朵太疼,又可能周遭人骂得太刺耳,让人脑子犯冲。 狗蛋一边护着自己耳朵,一边大声道:“没有!我没有看她洗澡!根本就不是她,是个男的!我看见是个男的在洗澡!” 狗蛋妈一顿,“什么?” 狗蛋感觉自己耳朵都快被揪下来了,哭道:“是个男的!我看见是个男的在洗澡!” 其他人被狗蛋的话给惊住,梁九八倒彻底沉下脸,说:“果然是你!” 呵,感情你之前都是蒙的啊! 村长一头雾水,上前想问梁九八,这被偷看的人怎么性别还变了,一旁何利群看见,连拦下,拉着村长去一旁叽哩咕噜把真相都说了。 这下村长的表情就复杂了。城里人套路多啊! 连他都上了套! 狗蛋说出事实,倒越发觉着自己没错,从亲妈那儿解救下自己耳朵,便大大咧咧的说:“我根本就没偷看到那个漂亮姐姐洗澡!我看见的是个男的!我不是流氓!” 这话说得很没道理,先不说狗蛋为什么会偷看人洗澡,就说只要偷看,别管男女,做这件事的人都是心里有点变态。 正常都是心里想想就算了,怎么会特地去做。 可村里人却纷纷点头,心想村里以前也有澡堂,那男人不都搁一块儿洗澡,全身上下都看全也没啥事啊! 都是男的,又不会少块肉! 狗蛋见有人支持,脸上便扬着洋洋得意,道:“就是嘛!都是这个城里人大惊小怪,男的!我看了他洗澡又怎么样,就是摸摸也没事!” “你再说一遍。” 狗蛋正兴奋时,突然听见这冷冰冰的一句,抬头,就见梁九八正一脸阴森的看着自己。 狗蛋缩了缩脖子,心里怕,可又想身后都是自己村里人,谅这个城里来的外人也不敢做什么,就硬气的说了一句,“我说就算看了什么又怎样!我就是摸了也没事!” “呵!很好!” 梁九八嘴角勾了勾,下一秒就在所有人都没想到,也没反应过来时,抬腿踹了狗蛋一脚。 看不出使劲,可就梁九八的脚力,足以踢得狗蛋直接往后飞,要不是身后有村民挡住,给拦下,指不定分出几米远。 “天啦!” 一道道惊呼响起,反应过来的人在梁九八和狗蛋身上来回转。 狗蛋被人打了? 村民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这狗蛋虽说调皮捣蛋,可到底是村里人,就算有错,也由村长决断怎么处罚他,由不得你一个外来人动手。 再说,就是看一个男人洗澡,至于吗? 可对梁九八来说,不止至于,还很至于! 所以梁九八踢了一脚后,又往前走了一步,像是又要动手。 村里人想要阻拦前,有人先拉住了梁九八的胳膊。 第八十八章 这样,就最好 梁九八刚想甩手,问,谁他妈敢拦老子,就听对方说,“好了,梁九八。” 是邵子笛。梁九八扭头,就见邵子笛皱着眉,又将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眼中似乎在说,“难道你还想动手?” 梁九八抿了抿唇,没说话。 随后刘耳苟和村长就连忙过来打圆场,两人都是极其会说话的人,而且到底是狗蛋做了错事,现在又受了惩罚,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双方打平。 梁九八本来就没想让对方道歉,一个不知悔改的人,就算道歉,也是硌应自己。 而村民走时,尤其是狗蛋他们,看向梁九八和邵子笛眼都神阴恻恻的,好像是记上了仇。 梁九八才不在意,还冲对方挑衅的挥了挥拳。 刘耳苟连忙用身子挡住,冲那方笑了笑,直到见对方走出院子,才转身对梁九八道:“世侄,你做事怎么这么冲动啊?我们到底是外人,你犯了众怒,我们被赶出去怎么办?” 难得,刘耳苟还在这么实际的考虑问题。 梁九八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回去不就行了?” 刘耳苟皱紧眉,回去,那你就不管山上的东西了,你这么想提高实力的人,会这么舍得放弃? 九娘倒是一脸夸赞,说:“臭小子,没想到你还挺有魄力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梁九八却只抽了抽嘴角,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邵子笛摆摆手,心累的很,说:“先回去吧,要是柴火熄了,又得重新烧水。” 提这个,何利群激动起来,连忙过来说:“就是啊,我走前就添了一根柴,烧不了多久的,一会儿熄了又得重新点火。” 村长也是心累,连忙送一行人出门,最好是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本来以为何利群是个麻烦,没想到他又招来了这么多麻烦。 一个胖子,一个漂亮姑娘,一个冷娃娃,本来还以为那个梁先生和旁的长得白白净净,安安静静的人最理智最懂事,没想到今晚就招惹出这么件事。 而且他瞧着,这两人怎么怪怪的,一个大男人被偷看了,梁先生至于这么生气吗?搞得像是自己媳妇被人轻薄似的。 村长怎么想也想不通,等凉风吹得他打了一个喷嚏,才发现那群人早就不见了。 回去后,邵子笛直接躺在了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发呆似的看着上面还挂着一个小蜘蛛网的白墙。 涛涛小胳膊小腿的要跟着爬上来,被梁九八给弄开,让他去洗澡,顺便也可以去厨房找点吃。 涛涛想了想,点头,又小胳膊小腿的迈了很高的门槛,出了卧室。 梁九八坐在床沿,试探的问道:“怎么了,被人偷看了,不开心了?” 邵子笛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说:“你不也说了,都是男人,被看了也没事,又不会少一块儿肉。” 梁九八一脸不认可,“我说的那是我,别的人不行!” 邵子笛偏头,幽幽的看着梁九八,说:“所以你就打人?” 梁九八往上一扬头,就像在说我一点不怕死,“他该打!” 意外的豪迈! 邵子笛眼睛直直的,不移一丝一毫,就落在梁九八的脸上,也不说话,直把梁九八看得有几分不自然,感觉空气开始稀薄,身体发热时。 邵子笛突然翻了一个身,侧向了梁九八,也靠近了一些,胳膊离梁九八撑在床上的手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梁九八感觉有点口渴。 邵子笛看见梁九八的喉结滚了滚,笑了笑,说:“你是不是真对我有意思?想跟我在一起?” 梁九八脑袋嗡的一声,乱了,好像几十只蜜蜂在里面飞来飞去。 可对于自己是天下第一直男的认定,及时拉回了他的思绪,他也不管自己愣了多久,都当自己是第一直觉的反驳,“不是!当然不是!我都说了,我是直的,我帮你还是什么都是当你是朋友!” 梁九八自己都觉着自己说的一点不可信,苍白得不行。 邵子笛却像是信了,一下收回笑,面无表情的躺回去,继续双手枕在脑后,继续盯着那个蜘蛛网。 微红的唇却动了动,说:“那最好。” 这是把这件事情给翻篇儿了,梁九八该开心的,邵子笛没当真,他也不用再努力的去解释。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空落落的,好像需要什么去填补才行。 “喂,九娘让你去洗澡。” 涛涛突然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玉米,一靠近就飘来一股玉米清香。 梁九八手一伸就把玉米给抢了过来,嗷呜一下,咬了一大口。 嗯,真香。 涛涛,“……” “啊!!!” 梁九八一边嚎,一边往床上蹦,“我还你!还你!快松开啊!勺子!” 邵子笛无奈只得坐起身,道:“涛涛。” 涛涛一口尖锐的牙还咬在梁九八的胳膊上,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像极了一只食物被抢走,凶狠又委屈的小野兽。 最后又在邵子笛喊了一声,他才松了嘴。 狠狠地夺走梁九八手里的玉米。 梁九八捂住胳膊,在床上打滚,很假又有点真,直嚎:“好疼啊,我会不会得破伤风啊,我是不是会得狂犬病啊,不行啊,我大好年纪就这么废了啊~” 邵子笛踢了踢梁九八的脚,很努力的去绷面无表情,但还是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说:“好了,起来,我给你看看。” 梁九八咻的一下坐起身,胳膊直直的,差点戳到邵子笛胸口,“勺子,你看!可疼可疼了!” 邵子笛一下抓住梁九八手腕,手上看似在发狠,可往上撸衣服的时候却很温柔,小心的避开梁九八可能会有伤口的地方。 梁九八身材不错,手臂也有肌肉,绷得紧紧的,一片白的皮肤上,虽然有一个牙齿印,可只有点破皮,很浅的血丝。 就算会疼,也绝对不会像是梁九八这么夸张。 不过本来也是,梁九八一直都是夸张的表达形式,戏精的切换各种角色。 梁九八眨眼,“我会不会喜欢上啃骨头,喜欢嗷呜叫,还会吃,咳,屎啊?” 第八十九章 乡村,戏精boy 邵子笛,“……谁跟你说的,狂犬病只是会恐水,怕风,会有发作性咽鸡痉挛,还有呼吸困难,并不会……” 梁九八一下倒在了邵子笛的怀里,双手捂住了脖子,脸涨得通红,就像无法呼吸一般,十分艰难的道:“勺,勺子,我好像,快,快呼吸不过来了。” 邵子笛,“……狂犬病都有潜伏期,你又不是直接咬在脑袋上,不会这么快就发作。” 梁九八还躺在邵子笛怀里,嘿嘿笑,“还是吃了文化的亏啊,不过我这是真疼啊!” 又把手塞到了邵子笛的眼前,说:“你帮我吹吹呗。” 邵子笛,“……” 之前不还说是天下第一直男……确定没弯? “吱呀——” 三人看向门外,尤其是邵子笛,冷漠脸道:“九娘,门没关……” 那道推门的声音你到底是从哪儿弄出来的! 九娘嘿嘿嘿,说:“我打扰你们了?” “唉呀呀!” 九娘又细细的观察了一下房间尤其床上的内容,笑道:“还真是一幅阖家欢乐的好画面啊!” 梁九八回了白眼过去,“知道你还进来打扰,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九娘靠在了门上,说:“我这不是来叫你去洗澡的?但看你是玩得不亦乐乎,根本不想离开这里吧?” 梁九八坐起身,表情淡定,“我刚被这家伙给咬了,勺子帮我看伤口。” 话音刚落,涛涛就着手里那根已经啃得干干净净的玉米棒子,直接在前端狠狠的咬了一口,断了,然后就在嘴里嚼啊嚼,没嚼几下,咽了下去。 得亏何利群不在,不然非得立马让涛涛吐出来,还得折腾着送医院。 但在场的都习以为常,九娘还嗤笑道:“哦,要是真被这家伙咬了,你那手还能在吗?不早被嚼巴脚巴吞了?” 梁九八怼天怼地模式开启,说:“我皮糙肉厚行了吧,你快滚回你房间睡去,免得让何利群看见,还误会我们几个在干嘛呢。” 九娘笑了一声,“能干嘛呢,开party呗。” 这么说,九娘还是转身走了,看上去就像是觉着没有好戏看,败兴而归,不过走前还是跟梁九八说了,让他去洗澡,不然就通知刘耳苟,让他去。 邵子笛也嫌弃的看了梁九八一眼,说:“快去吧,开了一天的车,身上一股味。” “这是男人味!” “呵呵。” “你不信?来,你再来闻闻。” “滚!” 邵子笛这脚力气很大,直接把梁九八踹到了地上去,疼得梁九八揉着屁股,呲牙咧嘴的,直说邵子笛心狠,跟那小王八蛋差不多。 涛涛,“我是饕餮,不是王八……” 这一夜,等何利群最后一个人洗完澡,总算是结束。 折腾了一天,几个人也算是能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而村里也极其安静,除了偶有从似远方传来的狗吠声,等邵子笛再醒来,就是听见一声声鸡鸣。 虽然这时候应该很早,但昨晚睡的早,邵子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差不多清醒了。 他睡的是最里面,要出去,等迈过涛涛和梁九八,他刚准备慢慢起身,尽量不惊醒两人下床,腰却一下被一双手给环住。 邵子笛低头,轻声问:“怎么了?” 涛涛眼里一片清明,一点不像是刚醒,他说:“饿。” “那我去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你。” 邵子笛很快猜到,“想吃我做的?” 涛涛点了点头。 “嗯……也好。”邵子笛想着,看何利群也不像是擅长做饭的人,也不可能又等着村民来送吃的,他去看看有什么,简单的做些早餐。 “那你放开我吧。” 涛涛摇头。 嗯?邵子笛低头一看,因为环住他腰的是用胳膊,所以他没注意,那双手,根本不是涛涛看上去最多才十岁的小孩该拥有的,小手,而是一双成年人的大手。 靠,梁九八怎么睡他旁边了?他现在睡的是中间?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邵子笛要起身,本以为梁九八是故意的,结果扭头一看,对方还闭着眼睛,看上去睡得正香。不太像是装的。 “梁九八……梁九八……” 没醒。 邵子笛又用手去掰,可梁九八的手劲儿非常大,让邵子笛十分怀疑他是在装睡,但他呼吸依旧沉稳,频率几乎没有变过。 “梁九八,梁九八!”邵子笛声音大了一些,这次梁九八总算是有了反应。 “嗯~别闹!再让我睡会儿!” 邵子笛,“……”梁九八又在装谁呢? 涛涛已经饿得快吃棉被了,见邵子笛努力了很久也没能出去,声线几乎没有感情的问:“他不让你出去?” “他睡着了……” “啊!” 一声惨叫从邵子笛身后传来,而环住他腰的手也咻地一下收了回去。 涛涛收回嘴,似乎有些可惜这次没有咬稳,不然一定得咬下一块肉来。 饿。 涛涛又向邵子笛投向明明脸上毫无表情,可眼里却满是可怜兮兮的情绪。 邵子笛也没再耽误,很快起身出了卧室,无视在闹别扭的梁九八。 厨房是很普通的农家厨房。 干柴稻草烧土灶,炊具也就是两个大铁锅,看来煮饭烧菜都是用这个。 邵子笛又找了一下,米和面有,篮子里还装着十几个鸡蛋,后来又被邵子笛抬头时在房梁上找到一块腊肉。 然后,没了……除了这些什么能吃的都没有,都不知道刘耳苟和何利群这几天是吃的什么。 虽然材料少,但做早饭还是足够。 总之量大够饱就行了。 邵子笛先起了火,烧了一锅水,去洗了米放着,然后开始切腊肉,运气好,又被他找到了一袋子的土豆。 也都洗了削皮,切丁和腊肉一起放着。 梁九八打着哈欠进来的时候,邵子笛正倒了油,准备炒土豆和腊肉。 “有什么我能帮的吗?” 梁九八也没废话,越过打招呼,直接上手。 这段时间,邵子笛虽只负责四个人的饭菜,但有涛涛在,那也就跟在饭馆工作差不多了。 所以工作量大时,梁九八就会来帮着打打下手。 “你会烧火吗?” 第九十章 合作,一锅饭 梁九八挑了挑眉,问:“直接扔柴进去吗?” 邵子笛想了想,说:“还是算了,你去把那些蛋打在碗里,用Z字型打出来。” “哦,好。” 梁九八去打鸡蛋了,邵子笛先把土豆和腊肉炒熟,然后在上面铺了一层之前已经煮得半生熟的米饭,最后用锅盖盖上,就这样等它闷熟。 火还旺着,偶尔看一眼添一根柴就行了。 然后邵子笛又去把面粉都倒出来,加了水揉面。 打蛋其实不需要多长时间,可邵子笛动作极快,等梁九八打好蛋,他手下的面粉已经慢慢成团。 “干嘛自己起这么早做早饭?” 梁九八过去,看着邵子笛,他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很认真的在揉着面。 眼里没有出彩的光芒,甚至这厨房里也很暗,没有所谓的什么温暖又明亮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可梁九八就感觉,看着邵子笛,心中便一片安宁,好像这个地方只有他和邵子笛两人。他们在这里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 有丝幸福,还能砸出点甜味。 “勺子,我们……” 这一声有些突然,而邵子笛刚好揉好面,直起身,扭头冲梁九八问道:“怎么了?” “呵。” 梁九八笑了一声。 就在邵子笛一脸无语时,梁九八突然向他伸去手,手指落在耳旁、发间,大拇指轻轻的抹着他的脸颊。 手指头有些粗糙。 邵子笛微抬眼,看着梁九八,只觉他眼里似有一片温柔。 “你也太认真了吧,脸上都沾上面粉了。” 梁九八一边轻笑着,一边慢慢的用手给邵子笛蹭去脸上的面粉。 动作亲昵,气氛暧昧。 连梁九八都忍不住隐了笑,很是认真的看着邵子笛。手下肌肤柔软细腻。 邵子笛却一手拍开梁九八的手,似一点都未动情般,说:“你的手又干净到哪里去,我一会儿做完早饭再去洗脸。” 梁九八收回手,嘴里有点苦涩,他在想,他自己老说自己是直男。其实,邵子笛才真的是直的吧。 “哇!” 何利群在见到那看起来就极其好吃的土豆腊肉焖饭,和鸡蛋揪面,就一阵的猛咽口水,等他忍不住端起碗扒了一口饭,感觉好吃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好好次!”他饭都没全咽下,就连忙一口含糊的夸奖早起给他们做早饭,还是这么好吃的早饭的邵子笛。 邵子笛也只点了点头,说:“快吃吧,等会儿被他们吃完就没吃的了。” 何利群想,这里的东西都多的够十几二十个人吃,他们才六个人,还有一个小孩,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被吃完得没…… 五分钟后,何利群哭了。 尼玛,他这里一碗饭还没吃完呢,那两盆吃的怎么全没了! 不止没了饭,没了面,连汤都没了! 谁干的啊? 然后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刘耳苟的身上,而彼时,刘耳苟刚意犹未尽的放下碗,被何利群的视线看得一脸委屈,可又不能说这饭桌上有两个不是人。 还有一个是连山都能吃下肚里的饕餮。 只能又委委屈屈的承受来自何利群的“恨意。” “何大哥?” 门外传来声音,众人扭头看,一个倩影站在门槛外,手上挎着熟悉的竹篮,而人自是也不陌生的村花小芳。 何利群起身迎接,问:“小芳,你怎么来了?”然后视线就落在了竹篮上。 他的馋虫被邵子笛勾起来了,却没有被很好满足呢。 小芳说着来意,“啊,我想着何大哥你家应该开没烧火,就带了些我做的早饭。”她的视线在搁在院里的餐桌上落了落,又有些遗憾的道:“没想到何大哥你们已经吃过了。” “啊!没事,我们还是能吃!”何利群一正值青年的小伙子,一碗饭自然是吃不饱,立马激动的就要接去竹篮,又说:“你特意做的,我们怎么都能吃下去的!” 小芳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让何利群接过去自己胳膊上的竹篮子。 而何利群又不可避免的被齁沉齁沉的竹篮子给弄得人也晃了晃,不过什么都比不过他吃饭的心,立马双手拎着,急急将吃食又摆了一桌。 一盘饱满松软的馒头,一盘鲜香咸辣的泡菜,还有不少色如翡翠的青菜粥,以及一打开盖子就一股浓郁香味的,村里独特的炸的各种形状的面食。 虽没邵子笛的香味诱人,可也是极其不错的一顿,能看出小芳妹纸用了不少的心。 何利群有些后怕,先给自己腾出一盘吃的,才将剩余的推去,说:“你们尝尝啊,小芳的厨艺可是村里一绝。” 九娘不太沾除邵子笛以外的人类食物,梁九八一早上就神情莫测,饭也没好好吃,就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自然也就没动筷。 倒是刘耳苟和涛涛,这两个都爱吃,也都没吃饱,就提了筷,开始抢食。 不过几人中,也就邵子笛被小芳上心,所以她羞答答,眼睛却努力的和邵子笛对视,问:“邵大哥,你不吃吗?” “啊,谢谢,不用了,我吃饱了。” 邵子笛委婉的拒绝,又起身,说:“我去给你拿凳子。” 等邵子笛拿了凳子出来,九娘已经拉着小芳坐下,就坐在他原本的凳子上,两人亲密的在说些什么。 九娘见邵子笛过来,笑说:“子笛,你坐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那个表情邵子笛见过,每次九娘想玩弄谁,都会露出那种笑容。 邵子笛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也应着点了点头,却坐在了涛涛旁边,说:“嗯,你问吧,能回答的我都回你。” 九娘见邵子笛戒备自己,笑容更深,道:“难道我还会问你什么很难的问题?我像是那么不知趣的人吗?” 邵子笛,“……”你就是。 而九娘也一点不让他失望,第一句就是,“子笛,你没交往过女朋友吧?” 邵子笛,“……没有。” 在他发现自己性取向前,他一直沉心学习,而等他发现后,自然不会去害人家清白姑娘。 只是,九娘又不是不知道他爱好男,为什么还故意问这么一句…… 第九十一章 进山,有古怪 果然九娘一脸幽深笑意,冲小芳挑了挑眉,道:“看,我就说了吧,子笛什么都好,就是没和女生多相处过,根本不懂咱女人的心思。” 邵子笛,“……”不,他懂,很懂。 就比如现在,他就知道九娘一定在坑他。 如果不早点…… 邵子笛刚想,干脆直截了当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要再耽误人家,让小芳越陷越深,倒是也越难以自拔。 梁九八开了口,像是替他,又是像替自己开了口。 “他喜欢男的。” 梁九八先看着小芳说了这么一句,在小芳愣神间,话依旧是对小芳,他却看向了邵子笛,说:“你没机会的。” 小芳脸色苍白,落荒而逃,连一早想问邵子笛,昨天没什么事吧,她早早入睡,在第二天才知道昨晚出事,想关心对方以表示自己心意。 但现在,是一点都不需要了。 和小芳同样惊讶,并不可思议的,还有何利群。 小芳刚跑出去,他就“噗”,喷出了一嘴的馒头碎渣。 然后就眼神略古怪的看着邵子笛,半响,又看向了梁九八。 在他们之间来回时,好像是看出他们有什么奸情似的。 啊,难怪啊,难怪昨天梁先生反应这么激烈,原来,他们是一对儿啊…… “原来如此”的何利群又默默的啃馒头,假装自己不存在,他又不是什么老古董,早就从腐女同桌口中知道还有男男之情,上大学后,宿舍里更是有一个弯的,就开始接受了世界还有这种设定。 倒是梁九八,说完那句,也不管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只看着邵子笛。 就像眼里只有对方。 可里面的情绪,连九娘这个自认能很容易读懂人类的妖精,也看不清楚。 奇了个怪,这臭小子到底是喜欢子笛,还是单纯的想破坏对方的桃花运啊? 九娘摸了摸下巴,这场戏,真是越看越扑朔迷离了。 或许没有继续撕破脸皮的勇气,梁九八瞪了一会儿,就开始默默的收拾桌子,怂得连刘耳苟都不忍直视。 直哀呼,他怎么有这个世侄啊!一点没继承他和老梁的优良传统! 呵呵,连何利群都忍不住在心中一阵冷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过饱饭,总归是要干正事的,梁九八直说村里有问题,他要四处看看,然后一群人就在村里四处溜达,接收到各种视线。 村民到底是没有昨日对他们那么热情。 一来新鲜劲儿过了,梁九八他们不是来正经做客的,是帮着何利群找村里的问题的。 二来狗蛋妈直说了,污蔑他们家的狗蛋的人,就算是客人,也是不讨喜的客人! 但狗蛋在村里的风评也就那样,虽然狗蛋一家很厌恶梁九八他们,其他村民倒是不喜欢,但那也不讨厌,对梁九八问的问题也都依依答了,没什么不耐烦的情绪。 “村里人去世了都埋在哪里?” “俺们村有块儿墓地,不是夭折的都埋那儿!” “村里有过命案吗?比如头被砍掉那种?” “哎哟,哪里会有那种吓人的事,我们村里安全的不行,根本不会出那种事!” “那山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有山妖!你们可别去,这些年断断续续的吃了不少人呢!好些去了都没下了山!” …… 梁九八也搜集了不少信息,但没多少用,之前刘耳苟也了解过,甚至墓地也去看过,风水还行,诈不了尸,也没有怨魂,多是寿终正寝,荫蔽后代的。 至于山里,村民的说法虽有差别,但也都差不多,有吃人的,不能去! “梁先生,你会不会也觉着,那晚都是我看错了啊?” 最后,连何利群都有些不确认了,自己那晚到底是真看见了一群无头鬼在门外转圈,还是他只是被鬼遮眼,看的都是假的。 梁九八看了一眼那不远处的青山,道:“鬼是最喜欢迷惑人的,却也是最真实的。” 既然那鬼没有害何利群,就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何利群看见一群无头鬼在转圈。 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而梁九八隐隐觉着,这背后藏着巨大的,恐怖的,令人毛骨悚然,也不寒而栗的,阴谋。 “我们进山吧。” 梁九八又看了一眼那青山,转头对那几个已经开始玩闹起来的人说,“既然村里人都害怕那山,说不定那里就藏着真相。” 有没有真相,何利群不知道,他就知道,牛叔一定不会让他们进山。 而梁九八也预料到,所以他需要何利群去引开牛叔。 只他们几个人进山就够了。 两个捉鬼的“大师”,一个九尾狐,一个饕餮,还有一个看似弱鸡,却总在关键时刻起作用的邵子笛。 根本就不需要何利群这个拖油瓶。 何利群虽然很心塞,可见梁九八他们坚持,又信心满满的样子,就勉强应了。 等何利群以需要牛叔签什么文件为由,一见对方下了山,梁九八他们就背着一些之前准备的东西,进了山。 这山,虽被村民说得恐怖诡异,可其实在白日进去,并没什么特别,普通的跟邵子笛村里的山没什么两样。 但梁九八却有些严肃的说:“大家都小心,这山……” 后面他没再继续说,看他神情,似乎也找不到去形容的词。 九娘和涛涛还是一脸老子最大根本不怕,倒是刘耳苟,又掏了一张符出来,念念有词,就是声音小,邵子笛听不见他说什么。 “跟紧我。” 邵子笛收回视线,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他前方的梁九八,见他严肃认真,便也点了点头。 早上的事,他一个人在那儿怼着也感觉挺没趣的。 “你要是怕,就躲在我身后。” 邵子笛沉默了一秒,点头。 “很怕的话,抱我也没事,不妨碍我扔符。” 邵子笛,“……哦。” 他有那么胆小吗?还需要抱人来缓解害怕? 九娘又凑过来,笑盈盈的道:“那我呢,也能抱吗?” 梁九八看了对方一眼,只扔了一个字,“滚!” 九娘哎呀呀,又是熟悉的语气,就像看破了人情冷暖,说:“某人果24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26 www.c6K6.Com 然是越来越弯了,我一个大美女投怀送抱都能拒绝!看来这辈子是直不了了!” 第九十二章 阵眼,它来了 梁九八的脸有点黑,但最近他常词穷,跟九娘硬怼占不了上风,再加上进山后,需要他提高警惕,不能让邵子笛出任何事,也就没跟九娘斗嘴。 “进山!”他只道。 九娘耸耸肩,也没说什么,而且这山里那东西的味道比昨日更浓烈,看来离他们也不是很远。 爬山,几人都有经验,一时倒是没出现差错。 等进山越深,周遭似乎也变得不同,头顶的阳光不再不要钱似的宣泄下来,却不像是被浓密的树叶挡住了阳光,倒像是太阳,突然消失了。 然后环境变得越来越迷,走来走去,好像周围都没什么变化。 他们好像迷路了。 刘耳苟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对着四周看了看,最后得出结论,“不是鬼打墙。” 邵子笛皱眉看了看周围,没看见自己留有记号的树,问道:“那是什么?” “阵法。”梁九八蹲下身,摸了摸脚边的落叶,突然道。 九娘抱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有长进啊,比我想的要发现的早很多嘛。” 看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 却不说出来,等梁九八他们一顿抓瞎发现后,才略带嘲笑的马后炮。 梁九八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倒是没有逞强,而是很实事求是的问道:“知道怎么出去吗?” 九娘笑着,说:“那就得找到阵眼在哪里。” “找啊。” 九娘哼道:“你以为说找就找啊,我是九尾狐,自小学的是媚术,不是阵法。” 梁九八一脸那你说个屁,然后就去和刘耳苟小声讨论起来。 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最靠谱的会是刘耳苟。 邵子笛往九娘身旁走了一步,问道:“九娘,你真的不知道怎么走出去?” “怎么,觉着我故意骗你们?”九娘盯了邵子笛几眼,又说,“子笛,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偏心那臭小子的啊!” 怎么什么都能扯这上面去。 邵子笛沉默了一会儿,却问:“那你知道阵眼长什么样子吗?是不是亮亮的,很特别?周围好像还旋转着风?” 九娘沉吟了一声,回道:“阵眼嘛,肯定是很特别了,对阵法来说,阵眼就是中心的存在,肯定是最亮,等等!” 九娘突然自己叫停,目瞪口呆的看着邵子笛,问:“你怎么知道?你看见阵眼了?” 邵子笛摇摇头,说:“我又不知道阵眼是什么,我就是看见了这么一个东西而已。” 九娘道:“那应该就是阵眼了!差点忘了,你吃了那东西,指不定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哦……”邵子笛表示他并不想看见连他们都看不见的东西,担子太重。 九娘又连问,“你看见的那东西在哪里?就在你附近吗?” 邵子笛低下头,视线,在九娘的脚下。 九娘也跟着看了,就是很普通的树叶泥土,但既然邵子笛都这么说,且连她都察觉不出异常,应该就是阵眼了。 将九娘惊讶的表情收入眼底,邵子笛才信了对方是真不知道阵眼在哪里。 刚刚他们聊阵法的时候,邵子笛注意到九娘的脚边发着光,还形成了一个像龙卷风似的小漩涡,很明显的特别的不行。 谁知九娘说找不到阵眼,邵子笛还以为对方故意骗梁九八呢,谁知道真不知道,还这么巧就刚好停在阵眼旁边。 九娘邀功般跟梁九八说她找到阵眼了,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梁九八本来不信,等涛涛“告状”,说是邵子笛看见的,梁九八立马给了邵子笛一个拥抱,说:“勺子,你真棒!” 这个拥抱真是莫名其妙。 但邵子笛也懒得和梁九八计较,就问,阵眼找到了,他们能出去了吗? 这座山里阴森森的,他待久了极其不舒服。 “九娘?” 九娘被涛涛给拆穿,心情很不美丽,回道:“怎么,不是挺厉害的吗?那就自己破阵法呗,问我干嘛?” 邵子笛忍不住笑道:“九娘,这时候你还耍小孩子脾气?” “什么叫耍小孩子脾气!”九娘瞪着梁九八,说,“这个臭小子一点都不尊敬我,让我帮忙还这个语气,老娘又不是他娘,欠他的啊?” 邵子笛说:“但你也要出去不是吗?” 九娘噘嘴,道:“子笛,你现在也跟着他一起欺负我!” “没有,等出去了,我和你一起欺负他!” 梁九八,“……”关他什么事。 刘耳苟,“……”为什么还在聊。 涛涛,“……”饿。 九娘的眼里闪过光,嘿嘿笑道:“倒不用我们一起,你一个人欺负他就够了。” 邵子笛扶额,“嗯嗯。”这个梗就快点过去吧。 九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在邵子笛的描述下,冲阵眼施了法,霎时,白光一闪。 随即景象一下扭转,刚刚的树林竟变成了一片空地,而地上有许多他们绕了一圈又一圈的脚印,他们竟一直在这里原地打转。 梁九八盯着地上的脚印,道:“有没有觉着很熟悉。” “嗯。”邵子笛点头,说,“像何利群说的一群无头鬼围着一个圆圈,不停的走。” 九娘做作的抱住了自己,都懒得配上慌乱的表情,笑道:“好恐怖啊!那我们不就跟那些无头鬼一样了吗?” 没人接话,的确如九娘所说,这如情景再现的感觉,让人像是从脚底一直窜到脊骨的寒意,浑身发麻,鸡皮疙瘩起一身。 梁九八先说:“既然破了阵,应该就快找到那个东西了,九娘,你闻见没有?” “喂,你当我是狗啊!” 九娘这么说,却还是冲空中嗅了嗅,随即眉头一皱,“越来越近!它过来了!” “勺子!” 邵子笛被梁九八喊的一愣,随即见对方使眼色,让他站在他身后。 他是这里唯一没有战斗能力的人,为了不给大家拖后腿,邵子笛也没多说,乖乖的站在了梁九八身后。 倒不是因为对他信任。 而是另三人实在是太不靠谱,涛涛属于靠蛮力,他一个人对付对手还行,可要让他保护人,那就很难了。 九娘又是极其恶趣味的人,邵子笛可不想被对方推出去,就因为对方想看自己会如何自救,周围的人又是什么表现。 至于刘耳苟…… 第九十三章 鬼车,打一架 他太聒噪了! 就比如现在,刘耳苟又开始急吼吼的说:“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啊!啥兽啊!倒是说说好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啊!万一太强大了,我们干脆现在就跑吧!” “跑屁啊!” 九娘大骂脏话,可表情还是柔柔的,说:“来都来了,难道还要临阵脱逃,当逃兵?” 话音落,蹭地一下,邵子笛眼前一道白影晃过,等他看清,便见九娘的身后出现了九条巨大的毛茸茸的尾巴。 这还是他第二次看见九娘现原形。 看来九娘也开始认真起来,甚至有一场恶战的准备。 梁九八也注意到,手便将微愣的邵子笛往自己身后揽,说:“一会儿自己小心,要是看见不对,就先跑下山!” “那你们……” “你别成我们拖油瓶就行了,你走了,我们更能施展!” 邵子笛咽回所有担心,“哦。” 而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那让九娘如此认真的东,东西,总算是出现了。 然后,邵子笛懵逼了。 “这是……鸭子?” 在他们前方,在一道疾风中出现的,不是所构想的,多么巨大,多么恐怖,甚至气势足以压住他们所有人的猛兽。 而是一只,甚至可以说是可爱的,鸭子? 梁九八却不觉这么简单,一只鸭子的速度会这么快?一只鸭子会用充满人性的眼光看着他们?而且哪有一只鸭子会,口吐人言。 “你们很厉害啊……居然能破了我的阵法……” 声音嘶哑,几乎苍老的分不出男女,难听得好像那一把嗓子被车给碾过。 但还是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以及话里的语气,带着一些兴奋,和激动。 梁九八在大家都默认下,成了他们代表,出声道:“你是谁?” “赫赫……你们来找我……会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我们是调查一件事才来山上,然后入了阵法,为了出来,我们就破了阵法。” 梁九八说瞎话也是挺厉害的,别人不知道,他们可知道他是为了谁才来这里的。 “调查事……呵呵……不是为了抓我吗?” 对方也不笨,这些人一看上去就不简单,又是拿符咒,又是拿桃木剑,咦……还有饕餮和九尾狐? “赫赫赫……你们也投奔人类了?” 这话是冲九娘和涛涛的,而涛涛作为一个高冷的神兽,直接拒绝了通话。 倒是九娘,她笑了笑,说:“我说你也挺有趣的,都在我们面前了,还不现原形,莫非以为我等看不出来?” “那你到说说……我是什么……” 九娘笑而不语,不知为何又不说话了,她应当是知道的,作为同类,就像人能分辨性别年纪一样,神兽之间自然也能看出。 当然了,好像现在要分辨一个人的性别和年纪很难,女装大佬和男装大佬遍地是,化妆也足以让你眼花缭乱,不知道站你面前的是小姐姐,还是大妈。 邵子笛胡乱一通想时,涛涛上线了。 “鬼车。我要吃。” 邵子笛感觉衣服被扯动,一转头,涛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还跟自己表达了此时的想法。 短短五字,信息量超级大。 邵子笛硬着头皮问:“涛涛,你说,它是鬼车?” 涛涛点点头。 “能吃?” 这句问的是废话了,对饕餮来说,什么不能吃啊?它狠起来自己都吃! 梁九八听见他们的对话,看向那只鸭子的眼神也不由幽深起来。 鬼车啊…… 神话传说中的神鸟,本来有许多名字,例如九凤、九头鸟、鬼鸟、姑获鸟,但因为在夜里会发出车辆行驶的声音,就又得名鬼车。 在《山海经》中也有记载,其中对其外貌描述的就是,有神九首,人面鸟身。 本来在战国时代,是楚国先祖所崇拜的图腾形象,但因为来由于秦国灭楚,后来鬼车又被描述为怪鸟的形象。 可,压根跟鸭子挂不上钩吧。 梁九八一时想不清是对方喜欢cospy,还是喜欢扮猪吃老虎,但左右,还是需要交涉的。 “你是鬼车?那可是神鸟,但为何会屈居在这一个小山里?不出去?” 这话里有恭维,也有试探。 梁九八虽然目的多在收服神兽,可到底也应了刘耳苟的要求,要帮何利群找出无头鬼的来源,现在就先试试无头鬼和鬼车有没有关系。 而鬼车常在深山中,到底是没梁九八这么精,一时不察入了坑,当然,入的时候好像还挺开心的。 “这是我家,外面全被你们人类占领,破坏了,我才不要出去。” 声音一下又变得清晰,似乎一下从垂暮的老爷爷,变成了中年人。 梁九八见这招有用,连忙又道:“可您能力出众,在这深山里岂不是根本无法发挥您的能力?外面的世界可十分精彩,您就不想出去走走?” 鬼车犹豫了,一颗小小的鸭子脑袋往右边偏了偏,小眼睛一只盯着梁九八,似乎在考虑梁九八这话里的真实可信度。 “我……” 还没等鬼车说出自己的想法,涛涛突然插嘴道:“我要吃它!” 小手指直直的指着鬼车。 这冷不丁的威胁,让鬼车不由有些颤抖,从它出生这上千年来,还真没一个兽,敢这么直白的说要吃它。 邵子笛也没想到涛涛的食欲这么强烈,因为涛涛对很多东西都表示了想吃,他多数也就没当真,谁知道涛涛会这么想吃鸭子,咳,鬼车。 九娘也是嫌热闹不够大,说:“臭小子,你打得过它吗?打得过就能吃,打不过,你就得等着被它吃了!” 涛涛哼了一声,似乎对九娘的看轻很不满。 一只怪鸟而已,他有什么打不过的?! 之后的事情就很突然,也很意想不到了,涛涛,居然主动动手,和鸭子,嗯,从邵子笛的角度来看。 涛涛就是和鸭子打了一架。 梁九八和刘耳苟犹豫中,本来是想制止的,但九娘说,现在正好有个机会试试涛涛,还有那鬼车的能力,不管谁强谁弱,最后的好肯定是梁九八得了。 再说,“这鬼车瞧着单纯,谁知道是不是装的,这阵法指不定用来杀了多少人!要不是子笛找到阵眼,恐怕我们得在里面耗死,然后被它给吃了!” 第九十四章 它是,只鸭子 九娘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梁九八想了想,就没有上前阻止。 至于刘耳苟,这里面其实也没他什么事,等架打完了,他再找无头鬼的线索也不迟。 其中最在意的,恐怕就是邵子笛。 鬼车也是出现在神话中的神兽,也不知和饕餮比来,谁强谁弱。 而且看鬼车一直没有露出本面目,就一直用鸭子嘴怼涛涛,想来根本就没使出全力,要是…… “别担心。” 邵子笛看向梁九八,对方冲他安抚性的笑了笑,又道:“涛涛能力不弱,哪怕都是神兽,饕餮肉体的强悍程度也比其他的强很多。” 九娘点头,“尤其是我。” 梁九八瞪了九娘一眼,似乎嫌弃她插嘴,破坏了他营造的温馨气氛。 九娘笑得花枝乱颤,让你臭小子不尊重我,活该! 邵子笛已经重新关注战场,如果不是一道道如特效一般的气流波动,另旁观者也感受到压力,以及有好几棵树被攻击得断掉。 现在的画面,真的很像一个半大的孩子在抓鸭子。 “嘎嘎嘎——” 邵子笛刚想,脑子里的声音怎么这么具体,就见被九娘揍的刘耳苟嬉皮笑脸的说,“哈哈哈,没忍住!” 哦,配音的啊。 “快了!” 邵子笛听见梁九八对战局的判断,刚想问什么快了,涛涛快输了,还是涛涛快赢了。 便见涛涛一个海底捞月,并不大的小手掌,却如钳子,一把钳住了鬼车的,鸭脖子。 鬼车的两只鸭蹼一直在努力蹦哒,扑腾,可对涛涛来说,压根不是事,他已经把毛茸茸的鸭头往嘴里塞了。 看样子是准备活吃。 因为太突然,鬼车没想到对方还没等自己求饶就动口,一时愣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血盆大口。 他要被吃了? 被一个饕餮,一个还没成年的饕餮? 娘,我对不…… “等等!” 一道悦耳动听,宛若山涧流水叮咚,的声音,不,是仙乐! 啊! 神仙过来了! 邵子笛的确不想涛涛这么直接吃了鬼车,一只神兽十万呢,被一口吃了的话,好亏…… 只是他过来时,被一只鸭子用那种人性化的崇拜的眼神看着,还是感觉怪怪的,有点想扭头走人了,干脆让涛涛吃了算了。 但是穷限制了他的脚步。 邵子笛硬着头皮,对上了一脸冰冷,满眼委屈的涛涛,说:“涛涛,能不能不吃它啊?” “为什么?” “额,因为……”邵子笛绞尽脑汁,才找出勉强靠谱的理由,“它好歹也是神兽,在现在很难得了,也算是你同族,你不能因为饿就把它给吃了?” 然而吃货并不懂对方的大道理,同族?它的同族是囚牛他们,才不是一只鸭子,而且它也吃过它弟弟啊…… 算了。 涛涛放下手,问:“你会给我做吃的吗?” 邵子笛连忙保证,道:“当然!很多很多!给你做很多好吃的!” 在鬼车和邵子笛的饭菜中,涛涛根本不需要多考虑,就把鸭子递给邵子笛,示意他可以拿去。 邵子笛一时无从下手。 鸭子,好像是拎翅膀来着吧?不对啊!它不是鸭子!是鬼车!是神兽啊! 最后是梁九八过来给邵子笛解围,从涛涛手中接过鬼车,又将放在了地上,还厚颜无耻的关心道:“您没事吧?” 鬼车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并没理梁九八,而是围着邵子笛的脚边打转,还表示亲昵的蹭了蹭邵子笛腿。 被一只鸭子亲近的邵子笛表示:鸭子果然还是烤鸭最好次。 因为被迫停止进食,涛涛扯着邵子笛衣角,一直说饿,饿,饿! 他要吃饭! 邵子笛答应了就要做到,不能拒绝,顿感处境尴尬,又不巧的和偏脑袋和他亲昵的鬼车对上视线。 和鸭子对上视线什么的,很奇妙啊。 邵子笛顿了顿,问道:“我做饭挺好吃的,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山吃?” 鬼车猛点头。 “……” “……” “……” “……饿。” 简直没有比这奇妙的事,上山本来打算捕捉神兽来着,结果对方不敌涛涛就算了,还被邵子笛一顿饭给骗下了山。 因为没人提,鬼车也就一直是鸭子的状态,被邵子笛抱在怀里,抱下了山。 倒不是邵子笛想抱,而是这只鸭子,从下山就只跟在他身后,圆滚滚的屁股,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有些喜感。 而出山后,几人又怕被人看见一只鸭子跟着他们走,会觉奇怪,就商定抱着走,自然,由很受鬼车喜欢的邵子笛抱。 邵子笛也没嫌脏,想着对方是十万现钞,就是再感觉怪怪的,也能克服掉。 一路下到那个旧祠堂,在他身旁的梁九八,突然停下了。 邵子笛也停住,问:“怎么了?” “就是感觉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 “哈哈,没什么。”梁九八扭过头,脸上满是笑容,“走吧,他们都走远了。” “嗯。” 邵子笛点点头,跟上梁九八,却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那个旧祠堂。 破烂的,毫无人气,还带着一些与周遭隔绝的死寂。 不过这里以前是祠堂,就是独特一些,也很正常,再加上梁九八也说没什么,邵子笛就没再放心上。 总算到何利群院里,牛叔也在,看来他一直拖着对方,估计是怕他们下山时,被牛叔给撞见。 人回来了,自然就不用再留人了,何利群欢天喜地的送了牛叔出去。 关上院门就连忙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再晚一点,我就拖不住牛叔了,不过……” 何利群和鬼车大眼瞪小眼,沉默半响,问道:“你们从哪儿抱了只鸭子来?你们不是去山上了吗?这鸭子哪儿来的?” 看样子也不像野鸭子啊,而且野鸭不都是在湖边吗?什么时候山上也有了? 好在鬼车对身份这些并不在乎,所以何利群说它是鸭子,它也依旧窝在邵子笛怀里,啊,好舒服……就像是母亲的怀抱…… 邵子笛倒是慌了一下,见怀里没动静,又连道:“山上遇上的,像是野生的,一路它就跟着我们,就把它带下来了。” 第九十五章 简单,不简单 “哦哦。”何利群点着头,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涛涛见缝插针的表达,“饿。” 何利群看了下日头,说:“也差不多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不过……” 何利群本来是完全不担心午饭的。 村民热情好客,梁九八他们来,至少能受到好几天的招待。 可昨晚的偷看打人事件,另村民对其热情消减不少,不可能在此时邀请他们。 而本来很热情,连早餐也送的小芳,估计也被喜欢的人居然不喜欢女人的事实打击到,等她来送吃的,也十分不现实。 一时,何利群纠结了,不能不吃,可他只会做些单身餐,做不了这么多人的饭,难道要让客人…… 邵子笛虽没有完全懂何利群的心理,不过他也直接的说:“我做午饭吧,不过厨房除了米和面粉外,其他都没有了。” “啊,没事没事,我去找村民们买,都是自家种的,很便宜,不过就没什么新鲜肉食了,估计就有一些腊肉,要不我再买只鸡。” 最后说是买鸡,何利群的视线却忍不住落在了鬼车身上。 这只鸭子,很肥啊…… 鬼车注意到何利群的眼神,心想,这个人类还真是得寸进尺,饕餮想吃它就算了,你一个人类,是哪里来的胃口,还敢吃它? 刚想出声教训,邵子笛注意到,连忙搂紧鬼车,出声道:“不用了,腊肉就行了,不过菜可以多一点。” “嗯。”何利群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咽了咽口水。 怕何利群一个人去拿不了,刘耳苟就跟着一起,等外人走了,梁九八就和问了正事。 也就是无头鬼。 谁知鬼车对此事一无所知,说它在山上都是吃些野果野鸡野兔,压根就没吃过人。 “人不好吃!” 鬼车说得果断,而涛涛也点点头,“嗯嗯。” 倒是九娘,她暧昧一笑,说:“那得看怎么吃。” 邵子笛直接忽视九娘,而涛涛,他也不细问,他问鬼车,“你没吃过人,怎么知道人不好吃?” 鬼车不知道邵子笛怀疑自己,还当对方只是询问问题,而它也就老老实实回答。 “是我娘告诉我的,它说人类很难吃的,还是野猪好吃!” “那你娘呢?” “我娘找我爹去了,也不知道找没找到,我好几百年都没见过她了。” 见鬼车有些垂头丧气,邵子笛不免有些同情这个幼年就被亲妈给扔下的,小鸭子。 梁九八见话题越来越偏,忍不住掰正,问道:“但是村民说这些年有人上山被山妖吃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不是你吃的话,会不会是别的妖,或者兽吃的?” 鬼车摇头,“山上就我一个,其他都是吃的。” 不止如此,这些年里山上的也被鬼车吃得差不多了,老虎啊,狼啊,甚至野猪都被鬼车慢慢吃完了,它说,它现在在吃野兔和野鸡,要是这两样也被吃完,它就只能换个山头。 “难道是村民在我们?”邵子笛忍不住猜想。 梁九八沉吟一会儿,又问道:“但是你山上有阵法,会不会有人误入阵法,在里面给饿死了?” 鬼车,“才不会,我的阵法对普通人没用的!再说,要是有人进了阵法,我最多困一两天就把他放了,我又不吃人,干嘛饿死他!” 啊,邵子笛忍不住想,还真是一个难得的好神兽。 比起恶趣味的九娘,还有啥都吃的涛涛要好很多啊。 虽然有些天真,但也不失可爱。 本以为找到线头了,顺着就能理清,谁知道会是死局,把他们唯一调查的方向都堵死了。 村里从没发生过凶杀案,安全到足以夜不闭户。 山上也没有山妖,只有一个傻里傻气从来不吃人的鬼车。 那何利群看见的无头鬼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只是幻觉?可,梁九八又总觉不是。 九娘都有些想放弃了,“山上的东西也找到了,要是还找不到有关无头鬼的线索,我们明后天就回去。” 这村里,连wifi都没有,快憋死她了。 邵子笛没说话,但也有些赞同九娘,毕竟这么一直耽误下去也不是事,还麻烦了何利群。 重点是,没什么报酬。 邵子笛以为梁九八也会是这个想法,因为他这次来的目的就不是捉鬼,而是山上的神兽。 现在找到鬼车,貌似还傻气的很容易拐走。 梁九八该想早点回去,早些和鬼车签订契约才对。 可,邵子笛却在梁九八的眼里,看见了有些固执的坚持,他不会走,在找到无头鬼之前。 别瞧梁九八平时只对一些对他有好处的事感兴趣,其实他是一个只要上了船,在没找到宝藏前,不会上岸的人,啊,比喻好像有些不对。 但梁九八就是比想象中要执着的多。 邵子笛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要调查下去就调查下去吧,反正都是捉鬼,而且这次也有收获,十万呢。 鬼车还不知道自己在邵子笛眼中早已变成一摞摞钞票,它还在期待那连饕餮都贪恋的饭菜呢。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刘耳苟就和何利群一起回来了,就是村民自己种的菜。 有青椒,西红柿,茄子,花菜,萝卜,土豆……很多菜,两人四只手都拿满了,而肉类倒是也有不小收获,两三条鲫鱼和半只鸭子。 鱼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鸭子也是人自家中午吃,给腾了半只出来。 能做一顿很丰盛的午饭了。 邵子笛放下鬼车,颇有大厨的风范,迈步进了土、石搭起来的厨房。 梁九八紧紧跟了上去,并将刘耳苟和何利群都赶出去,说他帮忙打下手就够了,不需要他们。 刘耳苟自然乐得一身轻松,啥话都没说就出去了。 倒是何利群,一直说他们是客人,他身为主人,怎么能什么都不做,让客人做饭给自己吃了。 最后他得到的,是梁九八犀利得想杀人的目光。 “额,那,那我剥蒜吧……”何利群给自己找了一个活计。 梁九八直接把蒜塞到了何利群的手里,说:“出去剥!” 何利群拿着蒜,泪流满面的出去了。 第九十六章 完蛋,他完蛋 何利群一走出去,就看见涛涛那个冷脸的小孩子,正和他们带回来的那只鸭子在打架,而刘耳苟和九娘在一旁拍手叫好。 好危险,外面和里面都好危险…… 而成功赶何利群出去,和邵子笛同处一室的梁九八很满意,凑了过去,问道:“我做什么?” 邵子笛吩咐的也极其顺口,说:“萝卜和土豆都洗干净放好,茄子也是,对了,你会处理鱼吗?” 梁九八笑了笑,“不会。” 邵子笛,“……那你把菜都洗出来。”不会你笑个屁啊! “好的!”梁九八兴致勃勃,去拿了一个个盆子,将刘耳苟他们带回来,还新鲜得带着泥土,好像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菜都依依洗出来。 邵子笛则已经开始处理鱼。 划破鱼腹,去除内脏,不过也得小心不能弄破苦胆,然后去了鱼腮,就放进清水里洗去血水。 邵子笛动作利落,不过几分钟就处理好所有鱼。 然后撒上盐,腌着。 再就是点上柴,烧上两锅水,一锅用来做饭,一锅是用来做菜的。 等水烧沸间,邵子笛把鸭子剁成小块,又洗了菜板开始切土豆和萝卜,惊得梁九八都忍不住停下洗菜的手,一直盯着全神贯注在切菜做饭的邵子笛身上。 又是令人入迷的认真神态。 让人移不开眼睛。 梁九八有时都在想,让邵子笛跟着他,而不是干厨师这行,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一想到邵子笛窝在厨房里,整日与油烟打交道,他甚至不能从对方的眼中分到一点在意,就无比的庆幸。他带走了他,留住了他。 然后他又想,糟糕。 他完蛋了。 “打蛋。” “啊?” 邵子笛皱眉,问道:“梁九八,你发什么神啊,我叫了你好久了,你没听见?” “哦,没听见,怎么了?” “打蛋,五六个就行了,不用太多。” “嗯,好。” 梁九八起身,去拿蛋,路上需要经过邵子笛,与其擦身时,他忍不住停下。 邵子笛很快注意到,一边切萝卜,一边偏过头问道:“怎么了?” 梁九八没有回答。 下一秒,腰上突然环上一双手,肩上一个重物落下,他被紧紧抱住,手上的菜刀差点切到手。 邵子笛生气喊道:“梁九八!你干嘛25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27 www.c6K6.Com !神经病啊?” 无缘无故抱他干嘛? 梁九八依旧紧紧的抱住邵子笛,嗅着那一点点不是沐浴露,也不是汗味,独属于邵子笛的味道。 他轻声说:“先别说话,等一下,一下就好。” 邵子笛是很想骂人,可又觉着梁九八情绪不对,就只好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 这样的姿势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至少对邵子笛来说是,他手上还举着菜刀,又因为抱得很紧,动都动不了,整个人很累。 就在他忍不住想问,不是一下吗?水都快煮开了,还没好吗? 腰间突然一松,梁九八放开了他。 “你……”邵子笛扭头,看向梁九八,本以为他会如以前,一脸戏精的冲他笑。 “哈哈哈哈,被我骗了吧!” 这样,轻松的,自在的。 可不是,梁九八一手捂住了脸,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邵子笛还是能感觉他的沉重,如山压下来一般的沉重。 “梁九八?” 梁九八总算放下手,一脸苦笑,说:“邵子笛,你他妈真是个祸害啊!” 邵子笛,“……什么?”你真的不是在说你自己吗? 梁九八却突然摇头,好像在否认什么,嘴上还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不是,不是,肯定不是,怎么会呢,肯定不会的!嗯!肯定不会!” 梁九八最后确认,又或者自欺欺人了什么,在邵子笛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中,用手指了指右边,道:“我打蛋!” 邵子笛,“……嗯。” 之后倒是没再发生什么异常的事,只是邵子笛总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刺刺的,一直跟着他,盯着他…… “你……” 邵子笛转过头,却刚好看见梁九八低下头,一副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他要问“你想干嘛”的话又默默的吞了回去。 不能问,不能问,肯定扯不清的……梁九八又犯神经了。 还是专心做菜,如果能留下鬼车,他就能按合同,得到十万的奖励,那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时间去炖鲫鱼,就煎了后红烧,期间邵子笛又问何利群能不能去找人讨一些大葱和小葱,生姜和大蒜倒是有,但没葱总感觉缺了什么。 鸭子太少,根本不够几人吃,就和土豆一起烧,也算一道不错的肉食。 剩下的就是做素菜,凉拌萝卜丝,鱼香茄条,西红柿炒蛋……厨房没什么菜,调料倒是挺齐全的。 用柴烧,火很大,邵子笛用了不到一小时就做了一桌的菜。 何利群超级期待,早上尝过邵子笛的手艺后就念念不忘,现在瞧了这么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更是直咽口水,梁九八都怕他端菜的时候,会掉口水进去,就让他去拿桌子和凳子。 菜,他端! 何利群没拒绝,他也想等着吃饭啊,尤其是外面还有三个人,甚至一只鸭子虎视眈眈着呢。 早上也不知道是谁吃的这么快,前思后想,只有刘耳苟! 一会儿必须得防着他! “哇!” 何利群的筷子顿在半空,一脸惊疑不定,“我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感觉我听见,它,在哇?” 何利群看着伸直了脖子要往桌上凑的那只野鸭,心情一时无法平静下来。 这野生的这么有人性吗? 邵子笛微愣,说:“你听错了。鸭子怎么会哇呢,它们不都是嘎嘎叫吗?肯定是涛涛……” 涛涛接收到信号,面无表情的,“哇。” 何利群,“是这样吗?”感觉不太像啊…… 邵子笛转移话题,说:“不吃吗?要是一会儿又被他们吃完了……” 话没说完,何利群就跟抢食似的,飞速的夹了好几筷子到碗里,学聪明……并没有! 等他把碗里吃完了,盆里的早就没了。 尤其是鸭子和鱼这样需要吐骨头的,对涛涛,甚至九娘来说,根本就不用花时间去清理。 一口下去。 搞定! “喂,我呢……”一道微弱的声音突然在脚边响起。 第九十七章 官宣,抢饭战 估计是被威胁?总之鬼车见有外人在,就没再大刺刺的说话,钻来邵子笛腿边,小声的说着。 邵子笛想了想,鬼车……金主! 手一掏,邵子笛就把鬼车抱在了怀里,问:“你想吃什么?” 正在扒饭的何利群,“?!!” 喂鸭? 注意到何利群的视线,邵子笛冷静的不能再冷静,说:“总不可能饿着它吧?” “噢噢。”哎呀,这个不重要啦!茄子!最好吃的茄子剩的不多了! 还好以邵子笛现在的厨艺,做出来的菜足以“迷惑”人心,一心一意只在菜上,不会太注意其他。 不然老是被何利群盯着,做事也束手束脚的。 在外人看来,到底是一只鸭子,邵子笛就夹了鬼车想吃的菜在桌子上,它自己叼。 鬼车也不介意,是邵子笛见过这么多的神兽来,最接地气的一个。 不过想来鬼车一个人,咳,兽,在山里生活这么久,估计都是生吃,各种血腥污秽,现在只是在桌上吃东西,条件还好上许多。 而鬼车此时已经完全陷入…… 哇! 这是妈妈的味道吗? 好好吃!!! “叨叨叨!”这是鬼车叼菜的时候,在桌上碰撞的声音,不过跟刘耳苟和何利群抢菜的声音比起来差远了。 “天师!你该少吃这些重油重盐的,很容易高血压爆血管的!” “屁话!老子就要吃,你赶拦我?!” “天师,你也吃了这么多,该停停了吧,我们还没吃多少呢!” “你特娘是不是眼睛瞎啊,老子根本没吃多少!别挡我夹菜!一会儿没了!” “啊!!!茄子!” …… 一顿饭,吃的跟打仗似的。 邵子笛无暇顾及,他有点忙,鬼车吃的很快,一边吃,它脑袋上还冒出了一个虚幻的影子,像鸟,却有九个头,怪鸟…… 就在他一边夹菜,一边打量时,身边传来声音。 “你这样一会儿没吃的怎么办?” 邵子笛转头,梁九八在夹菜扒饭,平静的,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似的。 不过,又不是聋子,而且声音很近,邵子笛继续投喂,说:“没事,我不是很饿。” “不饿就不吃?!” 梁九八是真的在很努力的压制自己,可他发现,邵子笛总是能很成功的惹他生气! 冷不丁被凶,邵子笛也是略无辜,解释道:“做菜的时候尝了几口,而且闻了太多油烟味,就不是太饿。” “那还是要吃!”梁九八瞪着邵子笛,说,“你看你瘦的!好不容易养胖了,你还想瘦回去?” 没门儿! 邵子笛,“……我现在也没空吃。”重点是没手。 梁九八什么话都没说,他只是很用力的把自己碗里的饭菜都扒了,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他就把原本堆得跟小山似的给扒得一干二净,然后又舀了一碗饭,夹了不少菜。 侧身对着邵子笛,一手那碗,另一手拿着的筷子上有饭和红红的番茄炒鸡蛋,直接往他嘴里塞,还一脸别扭的说:“我喂你!来,吃吧。” 搞得像他强迫他似的。 吃的都送上嘴边了,他又不能不吃,就下意识的张了嘴,猝不及防的被投喂了。 “……” “……” “……” “……” “……嘎?” 其他人加一只鸭,就是被猝不及防的猛塞了一把狗粮。 九娘难得在吃饭间停下筷子,暧昧笑道:“哟,这是正式宣布了啊,啥时候在一起的啊?什么时候请喝酒啊?” 刘耳苟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老梁啊,你徒弟弯了,喜欢了个男的,不过你放心,那人做饭很好吃! 何利群作为一个单身狗,是单身到看一只鸭子,都觉着清秀的那种,他忍不住拍了拍掌,干涩的说道:“恭喜恭喜哈。” 这次轮到邵子笛和梁九八。 “……” “……” 梁九八急忙解释道:“等等,我是看勺子他没空吃饭,怕他饿,才喂他的,朋友之间不是很正常吗?” 几人都一脸你别解释了,我们都懂,绝对不会误会的。 你跟邵子笛就是有JQ! 梁九八看向邵子笛,道:“勺子,你……”肯定懂咱们之间这深厚的友谊吧! 话没说出口,邵子笛嗯了一声,说:“谢了啊,那你帮我一下吧。” 帮他一下? 梁九八还没想明白,怀里就一沉,他低头,正正和一只鸭子对上视线。 大眼瞪小眼。 梁九八,“……” 鬼车,“……嘎?” 邵子笛端碗吃饭时,被碗挡住的嘴角忍不住勾起,有种成功陷害到人的开心。 有些莫名其妙,但唇角就是不自觉的上翘。 梁九八还在坚持,说:“勺子,那我碗里的饭菜不就浪费了?” 邵子笛一边夹菜,一边回道:“给鬼,给它吃,它不会嫌弃的。” 有奶的就是娘。 鬼车忙不迭的点头,很是认可邵子笛话。 娘做的饭菜,它怎么会嫌弃呢? 梁九八看着拍马屁的鬼车,心里特别的不爽,“……你也不小了,自己吃吧。” 说完,梁九八就把碗拉近到桌边,鬼车伸脖子能吃到的位置,然后就冷漠的看着它。 高冷又矜持的,嫌弃着鬼车。 鬼车,“……哦。” 何利群,“?!!” 等等,他是不是又听见了什么?鸭子,说,哦?! 邵子笛郁闷的想,这群人到底让不让他吃饭啊?然后就支使着涛涛,快,救场。 涛涛嘴里还含着饭,一脸冷漠的,“哦。” 何利群,“……我觉着我该去看病了。” 耳科,顺便去精神科也查查。 好在后面这顿饭总算是无惊无险的吃完,如果不算上最后的剩菜争夺战的话,当然,男的女的小的老的,跟一只鸭子为了几口菜,差点踩上桌子打一架的场面,也是很值得回忆和留恋的。 九娘和涛涛,还有鬼车会这样,邵子笛理解,毕竟这饭菜对他们来说是增长灵力。 会在意很正常。 但是刘耳苟和何利群也这样……让邵子笛很费解。 之后,邵子笛采访了一下,两人的回答虽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哑口无言。 刘耳苟,“争口气!当然是争口气!凭啥他们吃这么多啊!” 何利群,“呵呵,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好吧,其实也是因为我没吃饱。” “……” 邵子笛:你们很棒。 第九十八章 出事,他干的 碗是何利群洗的,这次邵子笛没拒绝,毕竟作为客人,还是要有客人的自觉性。 什么都自己去做的话,是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吗? 饭后,几人一鸭,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颓废的不像样。 所以有人来找何利群时,就看见这么一副诡异的画面,而被他还没到时就喊了一声“小何”,听见走出来的何利群,手上满是泡沫,应该是在洗碗。 看见他,有些愣愣的说:“张叔,你怎么来了?” 提起正事,张叔不再管院里诡异却和谐的几人一鸭,急急道:“快跟我去王地主那儿,出事了!” 王地主,顾名思义,对方是一个地主。 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当年的某运动“嫌弃”这里太远太偏,没有波及到这里。 所以村里唯一的地主也就还是那个地主,村里有不少良田都是他的,而这一辈的王地主也没什么大志向,从祖辈父辈那儿继承田地后,就是收租享受,没干啥坏事,也没干啥好事。 但地位还是有的,毕竟手掌不少人的生计。 何利群简单的洗了一下手,就跟着张叔去了,一起的自然有梁九八他们。 这种热闹,呸,这种事肯定需要去,万一有什么线索呢? 等他们赶去村里最高最稳的那栋房屋时,院里已经站了不少人。而村长在一个中年人身旁,面色愁苦,再往旁边,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正哭哭啼啼,旁应该是她的母亲,在小声安慰着。 不过这些都还好,最引人注意的是,在几人面前,所有人最中心的地方跪着一个人。 狗蛋。 昨晚那个想偷看九娘,却无意偷看了邵子笛,还被梁九八踢了一脚的小榴芒。 和昨天张牙舞爪的样子不同,今天的他,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面色难看,十分慌张。 像是要受到惩罚前的惶恐不安。 何利群一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毕竟他是官方代表,政府派来的村官,说话也更有重量一些。 也不虚言,何利群直接问了村长,“村长,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叹了一口气,一张脸愁得像是直接老了好几岁,他怒气不争的骂了一句,“还不是这臭小子!” 然后才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狗蛋这小混蛋,把小凤的清白给毁了。” 话音落,那个少女就哭得越大声,而村长旁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那个王地主,眼神也越凶狠,瞪着跪在地上的狗蛋,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何利群脑子里刚一个分量极重的词压下来,强奸?! 跪着的狗蛋立马嚎道:“不是!我没有!是她勾引我的!我没有强迫她!” 这句彻底激怒了王地主,他一下冲过去,脚尖冲狗蛋的胸口狠狠踢去,面目狰狞,吼道:“混蛋!你他妈还敢冤枉我女儿!你不想活了啊?!” 狗蛋看样子是被踢狠了,捂住胸口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着。 何利群和村长连忙上前拦住还想动脚的王地主,而人群中也冲来一人,是狗蛋的妈,她抱住狗蛋,哭道:“狗蛋,狗蛋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你快回回妈啊!” 王地主怒不可遏,指着狗蛋骂道:“你生的好儿子!从小就不老实,摸人家大姑娘,还偷看人洗澡!现在居然连我女儿都敢碰,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狗蛋妈哭哭啼啼的,反驳着王地主,“姓王的,你别胡说,我儿子说了!他没有,是你女儿勾引他的,是你女儿的错!” 王地主握拳握得青筋暴起,差点没忍住打女人,愤怒和悲痛齐齐涌上,另他的嗓子变得嘶哑,声音虽不大,却震撼人心,“张华敏,你说话可要讲讲良心!我女儿可是村里最听话,最乖巧的孩子,被你儿子给糟蹋了,你还跟你儿子一起污蔑她,你是要我们的命啊!” 少女已经埋进她母亲的怀里,泣不成声,而她母亲也只有力气拥住自己的女儿,无力再对狗蛋他们争辩一句。 这件事对女性来说已经是极其痛苦的事,现下还被施害者泼脏水,身心都受到极大的伤害。 旁的村民也忍不住,纷纷开始指责起狗蛋和狗蛋妈。 说他们做了错事,居然还倒打一耙,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长得好看学习又好,怎么可能勾引你们家要什么什么不行的狗蛋?! 这还是被抓了个现行,要是没被王地主发现,那话得说成什么样啊!指不定还说是人小凤强迫你们家狗蛋的呗?! 又有人想起了昨天的事,那狗蛋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偷看一大男人洗澡。 指不定是想偷看那里面最漂亮的姑娘,没想到偷看了个男人的! 有时候啊,真相触手可及,可人总是不愿意去触碰,只有真的出事,才会如马后炮一般想起早该清楚的东西。 狗蛋和狗蛋妈被村民们各种指指点点,从狗蛋小时候爱打架说起,一条条,连吃了根邻居家的黄瓜都举例出来,从各种“事实”说明狗蛋就是这么一个小时偷针,大时偷牛的反面教材。 恨不得直接在狗蛋额头上刻上“坏蛋”两个字,受万人唾弃! 虽然这件事,从明面看来,的确是狗蛋的错,还是大错特错,可村民的激动,已经快癫狂的神态,都让邵子笛背脊发凉,满是不安。 这,真的是桃源村? 那个村民热情好客,从未发生偷盗杀人案,安全又舒适的,桃源村? 怎么感觉,怪怪的…… 感觉怪的不止是邵子笛,何利群皱了皱眉,出声道:“各位,先停一停,这件事必须解决,不如这样,我们先报警,等法律来判定狗蛋该……” “不行!”有人大声叫停,不是村长,不是村民,甚至不是狗蛋和他妈。 而是王地主。 比起之前狗蛋泼脏水,现在的王地主更激动,双眼都赤红了,他说,“不行!” “不能报警!我的女儿已经被毁了清白,难道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被这个臭小子强了?!” 与此同时表示反对的还有村长,但说的很委婉,“这件事先缓缓,不需要这么急……” 第九十九章 万万,没想到 村长的态度就够令人吃惊。 可连之前恨不得把狗蛋就地正法的村民们,竟也小声讨论着,“报警?不行啊!怎么能报警呢?那小凤这辈子不就都毁了?还有狗蛋,不行,不能报警……” 一句一句,竟都是不同意报警。 何利群一阵哑然,半响才道:“可是……” 王地主打断何利群,很是强硬的说:“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出事的是小凤,我是小凤她爸,我说不报警就不报警!” 一言堂吗? 何利群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小凤,她还靠在她母亲的怀里哭泣,弱小的,悲苦的,人生被人掌控,哪怕受到伤害也无法找回公道,一下令他原本的无力化成一腔热血。 他说:“王叔,这件事不是你能决定的,就算你王小凤的父亲,可终究受害人是王小凤,要由她决定到底报不报警!” 村民或许不懂法,可王小凤是上过高中的,她肯定不会这么无知甚至愚昧。 王地主狠皱了一下眉,转头冲王小凤道:“小凤!你说,你到底是报警还是不报警?!” 王小凤抬起头,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嘴角还是破的,十分狼狈又令人疼惜,她张了张嘴,“我……” 王地主没说话,可眼神,却表达了很多,很多。 然后,王小凤在村民中看见了同样的眼神,她咬了咬唇,说。 “不报。我不报警。” “什么?!”何利群大叫,恨不得质问王小凤到底在想什么,她可是被人强奸的,居然…… 王地主出声,就像有意打断何利群一般,说:“你也听见了,小凤也说了不报警,难道你还要强迫她吗?” 何利群咬了咬牙,“可是……” 虽然很难启齿,可哪怕在城市里,被强奸的受害者,也会受尽世人明里暗里的指点,甚至是羞辱。 现在王小凤的事闹大,几乎是全村的人都知道,而她还是一个未婚女子,以后嫁人…… 但是,就算报警,除了将狗蛋送进监狱,在这个村里,她的地位又能改变什么吗? 何利群一通想下来,都不知该如何办是好,他头一次如此感觉自己这般无能为力。 这些,王地主又怎么会想不到,甚至他比何利群还要想得更深,更透,就在一片沉默中,他哑着嗓子出声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办法,刘武易,明天你就去找王媒婆来我家说亲,先把婚订下来,然后在这个年底前和小凤办酒席!” “爸!”王小凤凄凄的喊了一声。 王地主先瞪了王小凤一眼,而后又恶狠狠地瞪着还躺在地上的狗蛋,“怎么,你不愿意娶?那我马上就把你那玩意儿给打断!” 狗蛋妈连一个劲儿的推人,直把狗蛋推回神,然后一脸的掺杂了庆幸、害怕,还有懵逼的点头,说:“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娶小凤!” 村长又开始发挥他和稀泥的本事,此时落在此处,让邵子笛也忍不住唾弃。 可说到底,人家受害者都愿意没反驳,他一个外人,还是从村外来的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话,表达哪怕一点点想法? 倒是何利群,他深受打击,似乎没想到自己踌躇满志的下乡当村官,虽知道这是跳板,但被村民的热情和善良感动下,倒也想过要做实事,将村子发展的更好。 谁知一个无头鬼先一巴掌扇得他头晕眼花,现在的小凤狗蛋事件更是一脚将他踩进泥坑里,如何挣扎都爬不起来。 刘耳苟倒是一副早已看淡的神情,还自作主张,毫无卵用的“宽慰”何利群,“小何啊,这事儿咱掺和不了,人家现在欢欢喜喜的准备喜事呢,你这么丧着脸,扰了人喜事多不好!” 原本垂头丧气的何利群被这句给激怒,瞧着像是骂刘耳苟,可往深了,骂的人多了,有那些愚昧的村长,有一言堂的王地主,还有只会和稀泥的村长,以及,他自己。 “什么喜事!她被人强奸了!是强奸啊!不报警就算了,还要她嫁给那个伤害她的人?这不是喜事!这是坏事!是丧事!” 何利群怒吼时,倒是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可在刘耳苟一脸毫不受影响的淡然表情,说:“那你能怎么办?私自报警?还是带着王小凤逃婚啊?” 何利群又像一个被针的气球,“嘭”地一声爆掉,只剩下一些散落的塑料片。 又恢复了之前的垂头丧气,“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总之何利群消沉着,梁九八和邵子笛他们则叽哩咕噜的讨论起来。 刘耳苟感叹,“我还真是十几年前才见过这么荒唐的事呢,没想到今天给碰见了!” 九娘也吐槽说,“我以前倒经常见,算下来,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了。” 没有跟着一起去的鬼车,“……嘎?”等等,它为什么要嘎? 涛涛摸了摸肚子,“饿。” 梁九八也说,“这件事我们也管不了,首先家事就扯不清,就跟泥潭似的,我们插手,只会越陷越深。” 说完,见邵子笛一直沉默不语,耷拉着头,快和何利群同款的垂头丧气。 他忍不住将手搭在邵子笛的头上,摸了摸,问:“怎么了?没事吧?” 邵子笛此时一心都在王小凤的事上,倒是没多在意梁九八的手在哪里,叹了一口气,说:“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因为王小凤?” 虽然这句是问的废话,可邵子笛还是点了点头,“嗯。” 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来,带着些希冀的眼神看着梁九八,问道:“我们能帮她吗?” 梁九八很不希望打击邵子笛,更不喜欢在对方难得对自己有期待时,他却说:“我们能怎么帮?” 我们帮不了。 邵子笛沉默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勺子,这件事……” 邵子笛打断梁九八,说:“我又不是傻,知道这件事的麻烦性,我们是外人,昨天你帮我出头,就有些惹怒他们,我们要是再插手,恐怕真的得收拾东西走了。” 梁九八嗯了一声,可心情依旧复杂。 除了没心没肺的三只神兽,其他四人,难免受此影响,情绪或多或少都有些低落。 世上多的是无法如愿,又无能为力,改变不了的事。 除了愤怒村民的行为外,他们更唾弃的是毫无作为的自己。 这种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有人找上门来。 第一百章 求你,救救我 来人很神秘,也很小心,敲门只是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两下。 要不是有九娘这样嗅觉灵敏的神兽,她看向门外,笑了笑,说:“有人来了。” 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 但何利群还是挺怀疑的,不明白九娘怎么会知道。 然后在这安静中,门又被敲响了两下,很轻的两下,“科科。” 若有若无的,轻到让何利群怀疑到底有没有人敲门,等见梁九八他们给了肯定的眼神,他才站起身,去开门。 刘耳苟很好奇,先问九娘,“是谁来了?这大晚上的,难道又出事了?” 九娘神神秘秘的,说:“会是一个让你们惊讶的人。”也没说是谁。 刘耳苟只当九娘装神弄鬼,轻呵了一声,却在看见进来的人时,叫了一声,好吧,他是真的惊讶了。 毕竟他将能来的人一个个轮着排,连梁临沂都想过,愣是没想过她会来。 何利群也没想到,而他在对方的请求下,很安静的放人进来,关了院门,甚至落了锁,才过来小声问道:“王小凤,你怎么会来?” 来的正是今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的女主,王小凤,她比起白天的狼狈要好许多,没有泪水满脸,红的眼甚至看不透彻眼神,只是洗干净后的面容,却多了一分忧伤和疲倦。 想来今天对她来说,真的太过漫长。 王小凤看了看梁九八他们,有分犹豫,又有些无所适从的尴尬。 其实哪怕何利群,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根本就不熟。 这里面,她也就对九娘还存了几分亲近。 九娘自然也察觉到,在邵子笛期待的眼神中,站起身,走到王小凤面前,也没有多于的话,将对方搂着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胳膊。 温柔似水,却不是让人动情,而是让人放松,忍不住亲近的温柔。 九娘说:“别怕,你来找我们就是相信我们,你说,我们会认真听,会帮你的。” 王小凤到底是一个甚至没成年的女生,听这话,眼眶一下红了,几乎是哑着声音哭道:“求你,求你们,救救我。” 何利群一个大男人,见王小凤如此,鼻子都不由一酸,握紧了拳,努力的克制喷涌而出的情绪,说:“你怎么了?是不是你根本不愿意嫁给刘武易!” 这句其实有点废,谁愿意嫁给一个强奸了自己的人。 不过旁的人也没这心情吐槽,甚至也注视着王小凤,等着她的回答。 王小凤似乎说刚刚那一句已经花光了勇气,被何利群这么直接的问,她一下哑然,咬着唇,没有说话。 九娘也难得很有耐心的安抚着王小凤,示意她不用着急,慢慢来。 也很快,王小凤情绪稳定,说出她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她不想嫁给刘武易。 这是她目前最想要做的事,而往深,让刘武易受到他该受到的惩罚,她虽想过,却发现根本不行,家里,甚至村里没有一个人支持她。 除了新来的村官,还有那群外来人。 何利群本就有心,见王小凤也不想嫁,便很是激动的说:“你不想嫁给他,就没有人能帮你做决定!我们报警,报警以强奸罪起诉刘武易,让法律去裁断!他会坐牢,这样你就不用嫁给他了!” 这的确是办法,甚至是唯一聪明的办法。 可王小凤却流着泪摇头,说:“不行,不能报警,我爸会打死我的,还有大家,都会骂我!我不能报警,这样我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显然,王小凤比他们想的更重视她父亲以及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 受害者,倒受尽委屈,连自己的痛苦都无法宣泄,还被人唾弃。 不止是这个封闭的村里,甚至外面,那个所谓平等公正的社会,也发生过一件件这样的事。 令人发指,却真实发生着。 何利群多少有些怒其不争,“你管他们做什么,你要为自己而活,难道你就要看着刘武易他做错事,什么惩罚都没有,你爸还要把你嫁给你!” 王小凤也知道,可她就是默默的流泪,说:“不能报警,不能报警。” 报警,她才真的毁了,她这辈子都要在别人指指点点中生活,甚至除了刘武易,她可能根本嫁不出去。 其实在王小凤的精神世界,思维层面中,她的行为已经很勇敢。 背着父亲来向外人求救,甚至哪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嫁给刘武易。 只是在何利群看来,王小凤还是太懦弱,她甚至没想过26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28 www.c6K6.Com 出去。 王小凤是上过高中的,虽然高考落榜,今年复读,又因为一些原因只能在家复习,也就发生这样不可挽回的事。 可到底是学习了那么多知识,懂科学。 而当何利群说,如果她不想嫁给何利群,又不愿意报警,就只能离开村子,出去谋生,而外面的世界,也更宽容时 王小凤却一脸的茫然,问:“出去,我能去哪儿?我什么都不会,也没有钱,我甚至连县里都只去过几次。” 要说这村子,也真的太封闭了。 再加上王小凤是在镇上读的高中,接触面窄,认识的人不多,而且又一直在父亲的控制下生活,以及在村民那些歪理中耳濡目染的长大。 整棵好苗子都被养歪了。 讨论来讨论去,竟没有一个结果,报警,不行,一个人出去,也不行,剩下一些暴力的,比如刘耳苟说去揍狗蛋一顿,让他老实,也不准去提亲。 以及九娘说割掉狗蛋下面那根,让他不能做男人,王地主也就不会再让自己女儿嫁给对方。 甚至还有涛涛说,直接把狗蛋吃了就行了,然后谁反对,就吃谁。 鬼车,“嘎?”肯定没我事! …… 邵子笛气性再好,都要被这几人胡乱提的建议给气死,他们是真的艺高胆大,不怕永远走不出去这个村子了吗? “梁九八,你觉得呢?” 突然被cue的梁九八也有点懵,半响,回过神来,他看着已经从悲伤到崩溃,甚至快绝望的王小凤, 皱了皱眉,说:“你要不要……” 话还没有说完,“咚咚咚!!!”无比巨大的敲门声响起! 第一百零一章 我要,带走她 这次的敲门声可比之前大多了,而王小凤似有所感应,害怕的缩了缩身子,胆战心惊的盯着那扇门。 就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藏在门后。 外面的人一边猛烈的敲门,一边还很凶悍的喊道:“何利群你给我出来!你把我女儿交出来,否则我今天就把你这门直接给拆了!” 听见真是自己父亲的声音,王小凤直接怕得钻进了九娘的怀里。 可想了想不对,她站起了身,四处要找地方出去,甚至还尝试翻墙,但被何利群给拦下。 “我去开门,你别怕,什么事还是跟你爸……” 话没说完,“砰!” 众人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被踹开的院门外,站着王地主,还有他没收回的踢门的脚。 何利群那句“你和你爸好好商量”的话,跟随着满脑子的惊诧,全咽了下去,脑子一下变空了。 门,被锁上的门! 居然被直接给踢开了! 一般人能干出这种事? 又能真正做到这种事吗?! 王地主收回脚,踩着门板进来,木头“咔咔”作响。 他很快看见准备溜走的王小凤,大吼:“王小凤!谁让你来这里的!你不好好在家待着,早点休息,明天刘家的人就来商量订亲,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小凤没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好像害怕得走都走不动了。 而王地主也不想浪费时间,直直的往王小凤那儿去,应该是想上手拉人走。 何利群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去拦住,却好像被王地主轻轻一推,就连退了好几步,又要上前时,被王地主凶狠的眼神给瞪得一下僵住。 一个地主……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眼神。 王地主已经到王小凤面前,手伸去,都已经快搭到王小凤的胳膊,却被一直横空出现的手给拦住。 梁九八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邵子笛,才冲王地主道:“别这么急嘛,不如先坐下来聊聊?” 语气带着一些轻松闲适。 王地主凝眉瞪着梁九八,对梁九八这笑脸完全没有软下一丝一毫,反而怒道:“我没什么好跟你们说的!” “小凤,跟我回家!” 王地主又要去抓王小凤,可手指刚搭上,胳臂就像是被一个钳子给夹住,再动弹不了半分,甚至从被钳住的地方,窜出一股麻,一部分往指尖走,一部分往肩膀走。 很快,一只胳膊从手指到肩,全麻了。 王地主看向依旧一脸笑眯眯的梁九八,心中满是骇然,这个年轻人,怎么力气这么大…… “你……” 梁九八像是知道王地主要说什么,打断他,说:“坐下来聊聊怎么样?” 王地主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松口,“我和你们又没什么好聊的……” 梁九八不说话,手上虽然没再加重,但也没一点没松。 久了,整只手像血液得不到循环,快坏死似的。王地主忍不住向自己的女儿王小凤“求救”,满眼的脆弱,还有父亲对女儿的一种复杂感情。 厚重的,虽然不像母亲一样能随时说一些贴心话,大事小事都交流,可依旧是很爱很爱的爱着女儿。 王地主说:“小凤,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聊,有什么事,你和我,还有和你妈说,你在别人家干什么?” 王小凤无法在王地主这样的眼神中硬下心来,哪怕她知道这只是一时的,等回去,她的父亲依旧严厉的,不容反抗的让她嫁给刘武易。 但她还是点头了。 “好,爸,我跟你回去。” 王地主一脸惊喜,“真听话,这样的小凤才是爸的乖女儿嘛!” 何利群忍不住出声,“王小凤,你……”怎么能答应啊?! 王小凤扯了扯嘴角,一点都不像是笑,更像是哭,她冲何利群,还有梁九八他们说:“今天的事,谢谢你们。” 虽然她否决了一个个办法,但她知道,那是她自己脆弱。 现在,她想明白了,既然他们要把她逼到绝境,那她,或许只能,那样做…… 王地主连冲梁九八道:“听见没有!我女儿要跟我回去了,你还不放开?” 人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们做再多倒是显得自作多情了。 梁九八收回了手,像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只是他嘴角勾起的一抹嘲笑,可完全不像是不自然。 王地主整个胳膊都是麻的,但又不想在梁九八面前示弱,就这样僵着,用左手拉着王小凤离开。 “走吧,回家!” 王小凤也只低垂着头,乖乖的被王地主拉扯走。 很快,两父女就消失在院外。 就像是没来过一般。 如不是那两扇门还倒在地上,无比张扬的刷着存在感,表示王小凤,还有王地主都曾来过,几人还以为那是一场特别真实的梦。 王小凤来了,又走了。 好像改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梁九八走到邵子笛面前,摸了摸他的头,说:“走吧,咱睡觉去,夜深了。” 邵子笛满眼担心,“王小凤走的时候好像不太对劲,她会不会,出事啊?” 虽然是低着头,可邵子笛分明看见她脸上划过一丝绝望,是一种对任何事都不抱期望,彻彻底底,决定放弃一切的绝望。 王小凤她不会要…… 邵子笛刚闪过那个可怕的念头,梁九八就一脸不满的说:“你老关心那个王小凤干嘛?之前是她不反抗,现在又是她自己决定跟她爸一起回去,我们能怎么办?” 梁九八又嘟囔了一句,“也不见你这么关心我。” 邵子笛问:“你说什么?” 梁九八摇头,道:“没什么,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睡觉睡觉!” 说着,他就直接挽上了邵子笛胳膊,半拉半扯的,拖了进去。 刘耳苟也打了一个呵欠,说,白天实在是太累了,要早点休息。 九娘也跟着,而涛涛,早就在邵子笛进屋时,小跑追了进去。 一下,整个院子里就剩下何利群。 差点忘了,还有鬼车。 何利群看了看连人影都没了的屋子,又看了看地上的门板,忍不住喊道:“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门呢? 坏了啊! 你们都不怕有人偷摸进来吗? 之前这村子里是安全,夜不闭户,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敢保证了啊! 何利群泪流满面,一不小心和鬼车对上了视线。 鬼车,“……嘎?” 第一百零二章 命中,都注定 虽然鬼车一脸的‘别找我,我啥也不知道’,但显然,何利群有没有看懂这个表情,都没有抱希望在一只愣头愣脑的鸭子身上。 但他还是很友好的说了一句,“鸭子,你是梁先生他们带回来的,可别乱跑!要是被别人抓住,会被吃的!” 鬼车,“……嘎?” 不过何利群只是一时起了玩心,并没多在意鬼车反应。 总之最后,他只是把门板抬起来,很敷衍的搭在了上面,中间甚至有一个能容下鬼车进出的缝隙。 佛系的“装好门”。 何利群也心累啊,折腾了一天,他实在是懒得再管这些,就这样儿吧! 夜深,众人都躺在了床上,有人沾床入眠,有人无法入睡。 邵子笛翻来覆去,十分担心王小凤会想不开,会出事,而身边有人烙饼子,梁九八自然睡不着,只能一直宽慰他。 说王地主和王小凤她妈,更担心王小凤,会好好看着对方,不会出事的。 而且,就算真的有事,他就是一个局外人,能做得了什么,也是无故添了些烦恼而已。 邵子笛不翻身了,却睁着眼,一直看着昏蓝的房梁,在想什么。 梁九八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抓住机会又摸了摸邵子笛的头,说:“勺子,你别这么善良好不好,这世界上这么多事,你又哪里都管得过来!” 邵子笛眸光闪闪,抿唇间,什么都没说。 梁九八摸着邵子笛的头,说:“睡吧,睡吧,明天起来,一切都好了。” 估计也是累了,梁九八那边很快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把自己哄睡着了。 而邵子笛依旧醒着,他,懂一点法,所以他知道哪怕王小凤“原谅”狗蛋,可只要报警,狗蛋的行为又板上钉钉,那就无法撤案,最多在以后的量刑上会有考虑。 可就是他知道这点,便开始不清楚,如果真的报警,对王小凤来说,是好,还是坏。 就从今天来看,王小凤绝对不是能在报警之后,扛起一切的人。 她生在此处,受此处人的影响,又无比在意此处的人。她融入了这个群体,甚至思想都深受作用。 真报警了,邵子笛怕会出事,怕王小凤承受流言,更怕她承担不了流言……所以,他其实就是一个自私的,一心独善其身,特别怕伤害别人,更怕伤害别人之后自己要承受的一切。 尤其是罪恶感。 他根本就不是善,是比之村民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恶。 就在邵子笛走进死巷子,快出不来时,他的腰上突然落上一个重物。 是梁九八,他睡着睡着翻了一个身,搭上来的是他的手。 邵子笛以为梁九八还睡着,搭手也是无意而为,就准备拎着梁九八的手慢慢挪开,谁知他还没上手,转身过来梁九八就着他的腰又往怀里带了带。 侧对着他的梁九八,和他近到,呼吸都全喷洒在他的耳边。 邵子笛皱了皱眉,刚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梁九八再说,就有一道略微沙哑,还有些迷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更有不少热气直往耳洞里钻。 “勺子,你还没睡呢……” 不知道为什么,邵子笛虽不太适应,却没有推开对方,回道:“嗯,睡不着。” “还在想王小凤的事?” “嗯。” “别想了,她自己想做什么,你就是再说,再看着,也改变不了……” 梁九八说得很慢,声音迷糊的就像是在梦呓一般,可说的话却有条理,不像是睡懵的状态。 邵子笛回道:“我知道,但是……”他总是在意,为王小凤,也反省着自己。 而这次梁九八却没有说话,安静着,久到邵子笛以为他又睡着了,才听见他说。 “人都有命数,因果循环,会做什么都有原因,也都会有结果,王小凤的事,我们过多插手没用。” 这些,邵子笛也懂,“那自己呢,自己过不了心里那关怎么办?” 梁九八那边又安静了。 这次的时间比上次要长,想着对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邵子笛转过头,却没想到梁九八一直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 借着屋外那一点月光,邵子笛和梁九八对上视线。 而彼此距离太近,邵子笛一下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九八是背着光的,邵子笛看不太清他的眼神,只觉和平时很不一样,盯着人看,让人从心底发怵。 “勺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事,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没有人能做到完美,也没有人是完美的。” “你已经很好了。”梁九八像是在保证一般,“真的。” 大概是梁九八的话很有道理,又或许是他的声音充满魔力,让人忍不住听他的,信他的。 人无完人。 总是纠结一些解不开的难题,实在是自寻烦恼。 邵子笛展颜一笑,道:“嗯,我知道了。” 这个笑容实在太有杀伤力,又距离那么近,就像是冲着梁九八的心脏射了一箭。 血流不止,梁九八都是开心的。 这样的邵子笛,让人很想抱上去,用力的啃。 要将这样的美好都啃进肚里,才压得下,胸口那里,跳个不停的心脏。 真他妈要命。 梁九八一下收了手,像是突然冷漠,有些僵硬的转过身,背对着邵子笛,硬梆梆的扔了一句,“很晚了,早点睡吧。” “嗯,晚安。” 心结一解,邵子笛立马觉着困意缠了上来,不消一分钟,直接睡了过去。 而听着邵子笛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梁九八瞪着一双大大的,毫无睡意的眼睛,恨不得转身捏着邵子笛的脸,问他有没有良心,居然就这样扔下他睡着了。 可梁九八又不敢,怕真转过身,他不是捏着脸教育他,而是捏着脸亲…… 靠!他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个夜里,就只剩下梁九八一个人在心里不断的唾弃自己,并开始自我怀疑,他到底是笔直还是早已弯得跟蚊香似的。 邵子笛醒来的时候,左边睡着涛涛,而右边没人。 一摸被褥,都已经发凉,看来起身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梁九八起这么早干嘛? 连涛涛都没被饿醒。 邵子笛虽然肉体还有些困,可脑子清醒了,再也睡不着。 干脆起身,去看梁九八在做些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突然,的关心 还没出客厅,就听见从厨房里传来叮铃匡啷的声音,梁九八是在拆厨房吗? 邵子笛走进去,厨房虽然有些乱,倒没他想的一片狼藉,而梁九八操着锅铲,对着大铁锅各种翻炒。 饭香味逐渐扩散出来。 因为邵子笛没想过掩饰自己的脚步声,所以一靠近,梁九八就听见,转过身,冲其笑道:“勺子,你起来了?还早呢,饭也没做好,你先去睡会儿,饭做好了,我再叫醒你。” 别说,梁九八这样子,这语气,真的特别像小媳妇儿,十分人妻。 如果忽视他那染上一道道黑色痕迹,显得脏兮兮的脸,或许,真会感动也说不一定? 而邵子笛虽然笑了,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说:“睡不着,而且你这饭也快好了,我去叫涛涛他们起来吃早饭。” “等等。” 梁九八莫名其妙的叫住了邵子笛,喊得倒是挺干脆的,可等邵子笛转过头,他却像是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说:“我就做了你跟我的,可没想着也给他们做。” 邵子笛倒不惊讶,点了点头。 涛涛吃一顿,的确吃很多,而且除了刘耳苟和何利群外,另两人都吃他的菜,吃刁了,应该…… 邵子笛望了一眼那锅里的饭,应该是火太大,染了些黑色,焦了。 咳,他其实也不太挑食,就算是吃,也没事。 “好,我拿碗,你也该把夹给柴出来,用水把火给熄了。” “哦,哦哦!” 梁九八到底是少接触这么接地气的灶,用火钳去夹柴的时候,慌里慌张的,差点把自己给烫着。 邵子笛一边急忙上前,一边叹气的说着:“你不会就说,别乱弄,给我,我来。” 梁九八呆站着,就像傻了似的,而邵子笛则搭上他的手,又从他手中拿出火钳,那上面还夹着燃火的木块。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搭一把手,梁九八却一下感觉尴尬,好像自己很没用,然后又一下感觉心安,因为有邵子笛在,好像总能在他处于困境的时候,带着他走出去。 自己上次因为一个人而情绪这么容易受波动,好像已经很久了。 对方又是谁? 是师父吧? 他会因为对方开心,而开心,因为对方愤怒,而生气,更会因为对方的难过,而悲伤。 所以,他对邵子笛的情感就像是对师父那样吧! 梁九八眼睛闪了闪,然后就听见邵子笛说:“梁九八,你又在发什么呆?你去拿些水来。” “嗯,好。” “滋啦——” 水浇到木块上后,火很快变成一片有些迷眼的白雾。 梁九八往后站了站,还掩着鼻子,似乎有些嫌弃这些烟雾。 邵子笛看了一眼,但是没多问,只是把焦黑的木块夹到空地,才问了梁九八,“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老发呆?” “啊?” 梁九八呵呵笑了两声,说:“还,还好吧,可能最近想的事多,就有点分神。” 原因还不是怪你! 梁九八心里嘀咕着,但是面上一点不敢显露出来,怕邵子笛看见会在意。 邵子笛本来就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多问了一句就够了,他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 拿碗,装饭。 两人端着碗,就坐在院子里吃饭。 这时候还很早,天都还泛着暗蓝,风也凉幽幽的,但是空气却很清新,让人不由心旷神怡。 四周安静的,只偶尔会有一声鸡叫,或是狗吠。 邵子笛扒了口饭,在梁九八努力掩饰但很明显的眼神中,说:“还不错。”比他想的要好很多。 梁九八又脏兮兮的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低头扒自己碗里饭时,但貌似开心不少。 而邵子笛看了看梁九八的脸,又笑了,但还是没说。 饭很快吃完,邵子笛进了一次卧室,出来时,手指上夹着烟。 “啪”,另一只手上的火机,点燃了烟。 俗话说,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 邵子笛刚抽了一口,修仙还没进入状态,梁九八就迈了过来,皱着眉说:“你怎么刚吃完饭就抽烟?” “饭后抽才是最爽的。”邵子笛淡淡的说着,见梁九八在他面前站着不动,又听他语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没说,而是用行动……朝梁九八那边吐烟。 瞧着对方咳嗽,他恶劣的笑了笑,说:“你要是受不了,就离我远一点。” 每次这么整梁九八,邵子笛都觉得有种很特别的开心,大概,这就是他的恶趣味? 不过他也不会每次都故意,谁让梁九八总摆出一副我关心你身体,来阻止他。 搞得好像谁不知道抽烟伤身体似的,连烟盒上都写着,他也不是文盲。 或许,更让邵子笛排斥的,是梁九八那份有些多管闲事的关心。 梁九八看着邵子笛,难得没有一副被烟呛到后很难受的样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眼里好像干净的将他整个人,他抽烟的样子,都反射出来。 看得邵子笛都涌起一股罪恶感。 他低头抽着烟,闷闷的问道:“你盯着我看什么,不是讨厌烟味?” “呼。”他又吐了一口,只是这次没故意往梁九八那边吐。 虽然低着头,但邵子笛还是能看见梁九八就站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动。 “喂,你……” 邵子笛刚抬头,一只手就朝他唇间伸来,毫不犹豫的抽去烟,然后扔在了地上,一脚踩灭,一系列的动作做得流畅迅速。 “别抽了。” 邵子笛咬牙,“梁,九,八!” 梁九八哼了一声,“你叫我也没用,以后你抽一次,我踩一次!” “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刚不就做了?” 邵子笛瞪着梁九八,而梁九八也耍赖一般回看对方,一副我就这样绝不松口的样子。 两人僵持了一阵。 邵子笛先动作,却是从裤子里摸出烟盒,又抽了一根烟出来,只是这次还没点上,就给梁九八夺去,两只手一掰,就把一根好烟给毁了。 还挑衅的冲邵子笛扬了扬下巴,好不得意。 邵子笛估计也是气急了,竟也不反驳,不凶人,反而又抽出一根烟,一边避开梁九八,一边点上。 只是梁九八比他高,论体格什么的也好许多。 完全,抢不赢…… 第一百零四章 别扭,冷暴力 地上落下第十九只被梁九八掰断的烟时,邵子笛确认,他,和梁九八彻底闹掰! 那是他刚买的一包新烟啊!一盒就二十只,他也就抽了一根,剩下的全被梁九八给糟蹋了! 而且第一根,梁九八都没让他抽清静。 也就是梁九八破坏了他能抽二十只烟的好时光。 而梁九八没想到,之前还跟他玩闹似的,他抽烟出来,他抢过去掰断的邵子笛,突然就沉默了。 瞪着他,一脸我已经讨厌你,你完蛋了的表情看着他。 生气? 梁九八试了一下,他抬手准备捏捏邵子笛的脸,却被一下给拍开,用力之大。 “啪”地一声,惊醒了窝在树下睡觉的鬼车。 而梁九八的手上也飞快浮现了一片红。 梁九八微愣,“勺子,你……” 邵子笛却就着拍梁九八的手,伸过去,冷冷道:“我一盒烟买成四十八,第一只我抽了,折下来是四十五块六,四舍五入,五十。” 梁九八总算意识到不对,说:“不对吧,就是四舍五入也是四十六啊,怎么会是五十?”他虽然没上几年学,但这点账,他还是能算过来的! 只是,他没算错啊,怎么邵子笛脸色越来越难看? “呵呵,四十五块六,四舍五入,四十六,再四舍五入,五十。” 邵子笛顿了顿,冷眼问道:“是不是还要我四舍五入一下?” 五十再四舍五入就是一百了。 梁九八立马往兜里掏出了一张红色的纸,塞给了邵子笛,说:“给,不用找了!” 也许是梁九八给钱的动作极其爽快,邵子笛的脸色缓和了一下,不过也只是收了钱,什么都没有说。 倒是被吵醒的鬼车,屁股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问:“你们俩咋了,这么早就起来了?你们闻鸡起舞呢?” 邵子笛看了一眼鬼车,那眼神,怪怪的,让鬼车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但话却很是中听,“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做饭。” 鬼车连忙点头,“饿了饿了。”就是没饿,能吃这个人类做的饭菜,也是超爽的啊! 邵子笛又看了梁九八一眼,就往厨房去了。 梁九八突然懵掉,一下忘记刚刚他和邵子笛为什么闹了起来,他咋会惹邵子笛生气来着? 但看上去,这次似乎比之前要难哄一点啊…… 天亮了,九娘他们也一个个起床,结果一出来就看见一个人和一只鸭,就蹲在院子里。 一直盯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耳苟先注意到一地的烟,打着哈欠问:“世侄,你不会一晚上都没睡,蹲外面抽烟守门吧?看这一地的,哎哟我去,都是没抽过的好烟,谁毁的啊这是!浪费可耻啊!” 九娘倒是知道梁九八不抽烟,而几人中,也就邵子笛有点烟瘾。 稍微脑补一下,她就知道咋回事了,“怎么,和子笛闹别扭了?你关心他身体也不是这么关心的啊,把人家买的烟都给弄坏了,人家能不生气?” 话里满是暧昧,梁九八皱了皱眉,说:“他年纪轻轻烟瘾就这么大,以后老了不知道一天得抽多少。” 九娘心思微动,问:“怎么,你还能管子笛到老,以什么身份啊?” “当然是以……”梁九八想说以朋友的身份,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以后要被打脸,及时刹住。 然后冲九娘道:“关你什么事?” 九娘呵呵笑,“问问也不行?梁九八,你最近脾气有些暴躁啊。” 刘耳苟也真是极力刷存在感,说:“世侄,看来我冤枉你了,我还当你脾气一直这么不好呢,原来是最近脾气有点暴躁啊,别再老生气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肾。” 梁九八破口大骂,“关肾屁事啊!” 见刘耳苟缩了缩身子,像是怕了,他又说:“我脾气一直这样,不服忍着。” 妈的,之前还好,突然一股无名火升起来,把自己给弄火大了。 这日子真他妈没法过了。 不行,得喝点凉水消消火气。 梁九八起身去找水喝,而刘耳苟立马恢复平时猥琐无聊的样子,只有何利群瞧着怕怕的。 昨儿他被王地主一推就连退好几步,对方的力气,他是见识,也体验过了。 可那个瞧着帅气,有些花架子的梁先生,却只用一只手,就把嚣张的王地主给震慑住,由此可见,对方是比王地主还高几个等级的,大佬! 大佬生气,渣渣自然得胆战心惊。 何利群又不想气氛一直尬着,就呵呵笑了两声,说:“这大早上的,没想到梁先生这么生气,也不知道怎么了,呵呵呵呵。” 呵呵,没人接他话。 何利群哭着看向了鬼车。 鬼车,“……嘎?”又关他什么事? 做好饭,邵子笛就和吃饭的大家说了一声,他要去王地主家。 何利群也想去,说:“等我吃完饭,我跟你一起吧。” “没事,你吃,我就是去看一下王小凤,看了就回来。” 何利群有些犹豫,“但是你一个人……” 梁九八好像就等着这一句话,立马插嘴道:“我也去就行了,我和勺子都吃了早饭,就一起去那儿,你们继续吃吧。” 有梁九八一起,何利群放心多了,而且……菜怎么一下少了这么多!!! 邵子笛也没拒绝,也没接受,他甚至连多的眼神都没分给梁九八,就往外面走去,梁九八自然急忙跟上。 路上,梁九八各种找话题,而邵子笛不冷不热,要么“哦”,要么“嗯”,不然干脆不说话,只看一眼梁九八就敷衍过去,能活生生把人整抑郁。 梁九八喜欢有事直说,尤其讨厌冷暴力,当然,只讨厌在乎的人对自己冷暴力。 不在乎的,他才懒的管。 而这二十几年里,似乎就在乎过两个人,一个是他师父,一个是,现在面前这个难对付的人。 “勺子,你是不是生气了?” 邵子笛看了一眼梁九八,说话了,“嗯。” 梁九八问了一句作死的话,道:“为什么,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呵呵,邵子笛是真想冷笑。 他该说梁九八心大,还是没脑子,刚发生的事,他都忘了? 第一百零五章 逾越,大扫帚 显然,梁九八没忘记,他又追问,“难道是因为我掰你烟?可我那是为了你身体好啊!而且我不是赔你钱了吗?” 做的是对你好的事,甚至还赔礼。 为什么还要生气? 邵子笛一直以为梁九八是一个情商挺高的人,现下看来,似乎之前的都是糊弄过关,不然就是他眼拙,如此的梁九八,居然会被他认为情商高。 “是,你让我不抽烟,是为了我好,也赔了我烟钱。” 邵子笛突然停下,看着也跟着27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29 www.c6K6.Com 停下的梁九八,说:“我生气的也不是这些,而是你的态度。” “你没发现你做的有些过了吗?哪怕是朋友,看见我抽烟也最多是劝阻,说明抽烟的危害,没有权利去决定我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邵子笛的表情似乎越来越淡然,但眼里却像越发汹涌,他一字一顿道:“梁九八,你做的事,已经超过了朋友的范围。” 远远的超过。 人与人交往间,做的事都是消耗着彼此的情谊。 如果是同事,双方能做的就是在工作上搭一把手,如果其中一方贸然插手对方的生活,只会惹怒另一方,将彼此的情谊消耗得一干二净,会彻底闹崩。 身处什么位置,就做所能做的事,管所能管的事。 梁九八和他说抽烟伤身体,他接受,甚至挺谢谢对方这么为他着想,哪怕对方说让他不要抽烟,他也觉着可以容纳,肯定不会生气什么。 可当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抢走他的烟,霸道又蛮横不讲理的直接将烟给毁了。 他怒了。 梁九八的手,未免太长,真当他对什么行为都是可以忍受的? 邵子笛的话让梁九八有些意外,这话的意思其实在九娘的话中也透露过,但没有邵子笛这么直白。 直白的让梁九八的心里很不舒服,就像一直在控制范围内的东西,开始不受掌控起来。 在路上这样僵着太突兀,梁九八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然后就闷闷的,低着头,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只顾着往前走,要不是邵子笛往后看了一眼,梁九八还准备继续走下去。 邵子笛叫了他一声,“到了!” 梁九八停下,脸上有着少见愁绪,他又开始烦恼了,“嗯。” 邵子笛没多理会,他见大门是开着的,就往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吗?王地主在家吗?” 很快有人应声,“是谁啊?”女人的声音,但上了年纪,应该是王小凤的母亲。 果然,出来的就是昨天将王小凤抱在怀里的女人,听何利群说,似乎叫刘香。 但邵子笛很是乖乖巧巧的喊道:“王婶,打扰了,我是来找王小凤的,她在家吗?” 这时候虽然还早,但对于农家人来说,多数都用了早饭,然后出去农作。一路来,邵子笛也见了不少村民扛着锄头,去自家菜地,或是田里。 王婶对这个礼貌,长得又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昨天的事让她十分愁苦,一时笑容也有勉强,说:“小凤啊,一大早就出门了,估计是去她那小菜地里除草了,还没回来呢。” 一听说是一大早就出门,邵子笛有些慌,问:“王小凤出门的时候,看上去没什么吧?” 王婶被问的一愣,但还是依实回答,说:“她出门的早,我就听见声音,没见着人。” 这下,邵子笛更慌,迫不及待的问:“那个小菜地在哪里,您能带我们去吗?” 王婶还没说话,一道蕴含着怒意的声音落下来,“你们怎么来了?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我老婆带你们去哪儿?” 王地主走过来,话没听全,只听见邵子笛最后那一句。不过也足以让他愤怒的过来,再愤怒的瞪着邵子笛。 王婶连忙说明情况,“他们是来找小凤的,让我带他们去小菜地去找小凤。” “小凤?!”王地主的眉毛竖得更直了,一出声就是大吼,“你们找小凤干嘛?你们这些外来人,该管的事不管,管我们的事做什么?快滚,小凤不见你们!” 说着,王地主已经上前赶人,似乎要推邵子笛出去,不过梁九八迈了一步,站在了邵子笛前面,护住对方,然后就这样看着王地主。 王地主一下想起昨晚的事,胳膊开始一阵泛麻,他退了一步,却没有放任不管的意思,而是寻找了一下,看见墙边放着的一把扫帚。 快步走去,一拿起就往两人身上挥,“快滚出去!是不是要我赶你们出去!” 那扫帚是农家用来扫院子的,很大,足有大半个人高,帚身比邵子笛还宽,这么挥过来,还是很有威胁力的。 再加上是侧着的,要真落下来,就是直直往邵子笛脸上落。 疼还是小事,那一扫帚的灰尘啊,脏东西什么的,尤其是王地主院子里还养着鸡鸭…… 邵子笛这人啊,跟临危不惧沾点边,他是临危不动。 越是紧急,越是该避开的时候,他脑袋一空白,身体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倒是碰见鬼的时候,他蹦得比谁都灵活。 而现在,就是准备用他脸,硬抗这一扫帚的shit。 “爸!”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喊叫,有点熟悉。 邵子笛下意识的往外扭头,然后就看见一道巨大的影子从眼角飞出去,刚好落在离出声人不远的位置。 定睛一看,人是王小凤,落她旁边的,是那个大扫帚。 邵子笛又扭头,就瞧见了王地主还保持挥的动作,而梁九八一手是护在他前面,腿一个横踢还在空中。 别说,这时候邵子笛还有心情感叹一声:挺帅的。 梁九八收回腿,瞪了邵子笛一眼,“你发什么呆?不知道躲啊,这一扫帚下来,你这脸不都给毁了?” 邵子笛一件事一件事分的很清,他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在梁九八的脸上刚浮上笑容,就又切换到了冷淡模式,去打量着王小凤,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尤其是情绪上的不对劲。 刚从小菜地回来的王小凤,看上去精神不错,虽然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应该是昨晚没睡好,但不像是自杀的人有的颓废和绝望。 甚至她手上还拎着两个水灵灵的大萝卜。 王小凤捡起扫帚,走过来,“你们怎么来了?爸?” 第一百零六章 留下,不见了 王地主见王小凤过来,立马回神,上前就将对方往家里拉,一边拉一边说:“快回房,去换件衣服,你看你这一身像什么样子,一会儿刘家的人就上门了!” 王小凤看向邵子笛,有话想说,“可是,爸……” 王地主瞪了王小凤一眼,然后又冲王婶说:“把他们都赶出去!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里招!” 王婶的脸僵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等王地主拉王小凤进去,她才有些无奈的看向邵子笛和梁九八。 邵子笛也不想让对方为难,先说他还有事,王小凤也见了,他们就回去了。 王婶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只笑着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梁九八倒是不像之前一直闷闷的,也没有最早之前那么多话,只是和邵子笛闲聊着。 “王小凤看上去状态还不错。” “嗯。” “看样子,她应该是愿意嫁给狗……那个人。” “大概。” 梁九八忍不住停下来,似有些郁闷的问道:“那你怎么还一脸发愁?不是没事了吗?那王小凤都有心情一大早出门去挖萝卜,你还担心她干嘛?” 邵子笛看了梁九八一眼,有点嫌弃,不过还是没又简单回应,而是说:“我就是觉着怪怪的,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梁九八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道:“勺子,都不知道该说你直觉强,还是乌鸦嘴,以前你预感的可都应验了,怕这次也……” 后面的话,梁九八没说,但都能懂。 邵子笛呵呵两声,继续往前走。 梁九八追上。 回去时,那几个人已经快把盆都舔干净了,何利群见两人回来,尴尬的笑了笑,就端着盆去厨房洗。 可又马上探出头,问道:“王小凤她没有事吧?” 其实见邵子笛他们面无异常,就能猜到没事,但何利群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嗯,没事。”邵子笛点了点头。 何利群又继续进去洗碗,而九娘冲他们笑着说:“怎么,去了一趟回来,和好了?” 邵子笛闷着,没说话。 梁九八双手插兜,脸上明显划过一丝不自然,说:“我们本来就没事,和什么和好?” 刘耳苟突然嘿嘿嘿的笑,表情有够猥琐的,好在他只是笑,没说话,不然梁九八真控制不了他那手。 邵子笛刚想无视这些人,结果鬼车走了过来,问:“你中午走吗?是不是又不能喂我?” “我不是给你装了饭菜吗?” 鬼车偏了偏头,眼睛刚好能看见涛涛,说:“吃到一半就被那个饕餮给抢了。” 邵子笛,“……涛涛?” 涛涛面无表情,回道:“饿。” 饿,所以你连鸭子的吃食都抢?! 提起这个,刘耳苟觉着自己也有话说:“确实得管管了,你是没瞧见小何看见涛涛跟只鸭子抢东西吃,还打了一架是啥表情,脸都绿了!” 邵子笛能想象,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 他冲鬼车道:“我中午不走。” 鬼车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那就好。” 梁九八不太满意,这家伙啥也不是,就这么使唤他家勺子,当他是摆设啊?! “你就不能自己吃?为什么让勺子喂你?” 鬼车一脸,好吧,鸭子的脸上也瞧不出什么表情,但两只小眼睛却透出不少鄙夷,说:“呵呵,人类果然傻,我能用筷子吗?我这样……” 鬼车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小翅膀,还挥动了几下,又说:“连端碗都不行。” 梁九八跺着脚,有些不耐烦,难得有对一只神兽这么嫌弃的时候,但想想,似乎除了在囚牛面前,九娘和涛涛都没受过他什么好脸色。 总之他提出一个建设性的意见,道:“你都能用法术把自己变成一只鸭子,就不能把自己变成人?” 人就有双手,也就能端碗,用筷子吃饭。不是很方便? 鬼车顿住,小脑袋歪了歪,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实性,然后发现很不错! “好哇!” 鬼车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就跟准备变身似的,却被人给叫停,“等等!” 邵子笛想得更多,“你现在突然变成人类,我们怎么解释你突然出现。”还有之前的鸭子,说是被他们吃了吗? 鬼车动了动小翅膀,说:“需要解释吗?” “不需要?”邵子笛反问,但又想到鬼车野生野长,估计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可刚想解释一下人类世界很复杂。 鬼车点头了,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变成人?” “我们离开的时候吧。” 邵子笛小心机的试探了一下,而鬼车果然上了套,还很高兴能变成人,追问着,“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这个,邵子笛就不清楚了,他看向刘耳苟和梁九八,这两人,一个说这地儿还是挺不错的,多待几天也行啊,另一个之前说不调查清楚不走,现在却说看情况,要是真调查不出来,就尽早离开。 梁九八似乎不太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虽然原本想着一定要调查清楚才离开,可似乎留下来后,老是被村里的事件给困扰,还搞得他和邵子笛总闹别扭,哼!肯定是这里跟他们气场不合。 村里,还有山上都调查了,梁九八就想换个方向,去看一眼刘耳苟已经看过的墓地。 也不是不相信刘耳苟,只是有些东西,对方不一定能看见。 叫上何利群一起,几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村里的墓地,而果然如刘耳苟所说,很普通的墓地,地势还可以,也没有因风水不好而出现的煞气。 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但从墓地回去时,又见几个村人慌慌忙忙,似乎在找着什么。 何利群上前问了一下,回来后,脸上表情怪怪的,说:“好像是刘武易不见了。” “不见了?” 何利群点了点头,接着说他刚刚打听到的事,“今天不是刘武易去王地主家谈订婚吗?结果等了一上午,都没见刘武易去,王地主很生气就去找了刘武易,谁知道对方没在家,他妈还说他很早就出门了。” 邵子笛皱眉问道:“很早就出门了?” 第一百零七章 招魂,无头鬼 不可避免,邵子笛一下联想到了王小凤,对方也是一早就出了门,但如果真对上,也该是王小凤吃亏,不该是刘武易不见了啊。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刘武易选择拒绝娶王小凤,甚至是落荒而逃? 而这些都得找到刘武易,听他亲口回答,才能知道。 梁九八他们也加入到找刘武易的行列,再加上村子里的人,很快就将村里搜了个遍。 完全没看见刘武易的踪影。 但最后也得到了一点线索,有人在之前看见刘武易上了山,当时还问了他一句,不是要去王地主家吗?怎么往山上走? 刘武易当时笑呵呵的,似乎很是开心,和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倒是十分不一样,他说:“有点事,要去山上一趟,很快就下山。” 在之后,那个人就只看见刘武易上山,没看见对方下山。 村长有意之下,大家都聚集起来,交换了信息后,确定现在除了山上,其他地方都搜过,就决定一起上山搜人。 其中邵子笛和梁九八,还有刘耳苟都是一起的,九娘和涛涛则作为女人小孩,留了下来。 何利群自然也在队伍里,还对邵子笛去山里也带上鸭子很惊讶,自然也觉着很奇怪。 “这山虽然不是很陡,但爬久了还是会累,带鸭子一起的话是不是不太方便?” 而且带鸭子一起,难道对方还跟搜寻犬一样能靠嗅味道找到人? 邵子笛说:“没事,它自己会走。” 何利群想说,怎么可能,这也不是家养的,怎么会听话到跟着人走,再说了,这山是往上爬,这鸭子腿这么短,可能爬不了一半就得骨碌碌往下滚。 然后,他就被打脸了! 他亲眼看见那只鸭子,黄黄的脚蹼,轻轻一迈就越过了很高的石头,然后飞速的上了崎岖的小道。 就跟武林人会轻功,脚底生风似的。 何利群,“……”梁先生身边的,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很厉害啊…… 虽然应了跟着一起上山寻人,但梁九八他们的劲头到底是没有村里的人大,就差不多是落到最后,在能看见一些被错过的信息外,也能做些小动作。 邵子笛见何利群去了前面,和村长在说些什么,就落后了一下,离村民有一段距离。 他问鬼车,“你一直住在山上,应该对这里很了解吧?” 鬼车点了点头,说:“还行。” “那你能知道现在刘武易在不在山上吗?” 鬼车嗯了一声,就开始叽哩咕噜说什么,很快,邵子笛注意到一道暗影过来,而梁九八居然也看见,说:“是山里的精怪。” 那暗影的外型像人头动物身,具体长什么样子,因为如同影子一般,邵子笛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对方和鬼车以一种邵子笛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 等暗影离开,鬼车就说:“是有人上了山,但很快就离开了,并没有留在山里。” “山上没人?”邵子笛看了一眼还在各种寻找,呼喊“狗蛋”的村民,问道。 “嗯。”鬼车很确认,说,“小蛑对这座山了如指掌,它说没有,就没有。” 刘耳苟满脸疑惑,“那狗蛋跑哪里去了,村里没有,山里也没有,难道出村子了?” 梁九八说:“不可能,要是出村子,一定会有人看见。” 的确,毕竟这村里是藏不了秘密的,村民彼此相遇都会各种打招呼,更别说是发生了这么大事的狗蛋。 就跟明星似的,去哪儿都有人会注意。 这么一来,刘武易就像是突然消失,消失在下山的路中。 知道人不在山上后,梁九八他们找人就更没劲头,跟着村民上山,敷衍的喊了几声“狗蛋”,找到黄昏的时候,在村长的强制下,都下了山。 毕竟还流传着山妖吃人的恐怖故事。 再加上一些人对狗蛋并不是那么上心,也就顺着村长的话,下了山。好歹不吃饭不农作,跟着在山上找了这么久,也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狗蛋的家人,哪怕王地主也坚持要继续找下去。 所以下山吃了饭后,就点着火把,又上山继续找人了,一波大概也有十几二十人,所以村长也就没多阻止,只让他们小心,人跟人必须跟紧了,不能有人落下。 何利群的房子离山不远,站在院子里,能远远看见山里出现火光,甚至还听见一声声“狗蛋”的喊声。 这一寻,就寻了一夜,等天亮,大家才下了山。 什么都没找到。 大家,连狗蛋妈都觉着狗蛋死了。 被山里的山妖给吃了,吃得连骨头渣子都没剩。 何利群原本是不信这些所谓的传说,但碰见过无头鬼,他对这些也就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可能,真的有山妖。 也可能,刘武易真的被吃了。 再想深一些,何利群立马吓得抖了起来,手也忍不住拉上刘耳苟,说:“天师,你说,那,那狗蛋是不是,真死了?山上,会不会真的有山妖啊?” 刘耳苟没撇开何利群的手,然后一副高深的模样,道:“有没有死呢,算一下就行了,至于山妖,我跟你说,那山里可不只是山妖,连其他你想都想不到的东西都有!” “啊!那,那他们不会杀人吧?” “要杀人,这村子能这么宁静?”刘耳苟白了何利群一眼,说,“知不知道有句话怎么说的,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何利群差点哭了,“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半夜也被鬼给敲门了。”鬼还在他门前转圈圈呢。 被光速打脸的刘耳苟咳嗽两了声,转移话题,“那什么,你不想知道狗蛋到底死没死?” 何利群也想起正事,连问道:“想啊,刘天师你有办法吗?” “我不都说了,算一下就知道了?” “怎么算?” “生辰八字。”刘耳苟一脸严肃,说,“要是有生辰八字,我就能知道那狗蛋,现在是活的,还是死的……” 生辰八字,这是家人和本人,甚至在现在的时代,很多是唯有老一辈才知道的东西。 而想要知道刘武易的生辰八字,就得去找他的家人。 何利群被推了出去,他是最适合出面的人,毕竟梁九八和狗蛋闹了那件事,要不是狗蛋失踪得太离奇,又有人看见对方上了山,恐怕狗蛋妈还会怀疑是梁九八下了黑手。 不过最后狗蛋妈,却是跟着何利群一起回来,伤心欲绝,一进来就给梁九八跪下,让对方救救她儿子。 第一百零八章 前奏,各种聊 梁九八躲的极快,刚巧错过狗蛋妈跪下来的方向,而因为邵子笛离梁九八近。 现在被人跪的是邵子笛。 邵子笛怎受得起这么大的礼,急忙把狗蛋妈给扶起来,说:“您先别急,我们叫您来就是为这事,能不能救,我们先冷静一下再说好吗?” 狗蛋妈泪流满面,呜呜点头,“嗯,嗯嗯。” 何利群过来,让狗蛋妈把写有生辰八字的红纸给了,就带着她去了一旁,一边安慰,一边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梁九八和刘耳苟看了一眼红纸,掐指一算,两人俱是眉头一皱,脸沉了下来。 邵子笛立知事情不对。 刘耳苟猜拳输了,不得不过去和狗蛋妈宣布了坏消息,一阵哭闹后,顶着愁苦的脸和皱巴巴的衣服过来,说:“小名就是狗蛋,一直叫到大,这个,是狗蛋一直戴到大的银镯子,准备今天给王小凤的,昨天就由狗蛋他妈保管着。” 刘耳苟摊开的手心有一个指甲盖宽的银镯,亮锃锃的,不过从上面一些细小的划痕来看,配戴的时间应该不算短。 梁九八没接,问道:“让我来?” 刘耳苟嗤了一声,说:“这种小事,难道还让我来?” 见梁九八不接,他又念念叨叨的,“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吃不得一点苦,干点啥事都要说累,要是什么都让老年人干,那副老骨头能行吗?” 梁九八白了刘耳苟一眼,但还是把手镯给拿了去,收好。 刘武易是确定死了。 而他们要做的是招魂,将死去的刘武易的魂给招来,然后向他询问情况,运气好的话,指不定连杀人凶手也能找出来。 但这个可能性很小,必须得死者知道自己是谁杀的,怎么死的,而且实属无辜等几种要求同时完成下,才能直接把凶手的名字说出来。 梁九八也清楚,他招魂是为了找线索,毕竟现在是真的进了困境。 一个人,莫名其妙消失,然后又发现他已经死了。 是谁才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害死,在一个村庄里,不留痕迹? 邵子笛有个预感,杀刘武易的是认识他的熟人。 甚至,刘武易为什么会一大早去山上,他要去山上做什么,又会不会是人叫他去的?而那个人,又是谁? 谜题很多,且都需要本人去依依解开。 招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开始的,有时间要求,午夜十二点,阴气最重的时候。 人员要求,刚死的生魂极容易被冲散,不能有太多的活人在,阳气太重,会惊了生魂。 神兽,pass,其能量太强,比天下第一大直男的阳气还要吓人。自然,梁九八并不在其行列。 何利群和狗蛋妈属于闲杂人等,能在场的除了梁九八和邵子笛,连刘耳苟都不准留下。 其实邵子笛根本不想留下来,他愿意换,但没人跟他换…… 而且梁九八也不准,好不容易刘耳苟有心思想看一下这个世侄施法,结果刚冒了个音儿,就被梁九八用眼神威胁。 直接,盯—— 盯的刘耳苟把话又咽了回去。 当夜,九娘他们很早就入睡了,自然,何利群不像那些人这么心大,被吓得死活睡不着,就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院里,邵子笛帮梁九八打着下手,长桌上摆着各种带来的黄纸,朱砂,铃铛,糯米……装备很齐,是邵子笛做事这么多次,第一次见装备这么齐。 结果他一问,梁九八一边看着天,判断时辰,一边回道:“哦,那些也就摆着,做个架势,怕别人不信。” 邵子笛,“……” 见时辰差不多了,梁九八低下头,见邵子笛表情复杂,就笑着解释,“但要是遇见大boss,这些玩意儿就管用了。” 邵子笛最近小日子过的不错,开始感叹半夜的风居然这么凉,好想进被窝里睡觉…… 尤其不想面对梁九八说的大boss。 很容易搞出人命的。 “能有什么大boss,你不是招刘武易的魂吗?” 梁九八嘿嘿笑,有意吓吓这个最近老跟他作对的人,说:“那谁知道?这玩意儿也不准,谁知道招来的是什么东西?” “再说了,那何利群叫我们来,不就是为了无头鬼的事?百来十个呢,要是都扎堆的来了,那可就……” 梁九八说着说着,突然冲脸色已经发白的邵子笛说,“你不会怕吧?” 邵子笛,“……你以为我像你,为了逞强,不怕也说怕?” 梁九八才不上他的当,这家伙,太聪明了,他就问,“你就说你怕不怕,扯其他的干嘛?” 邵子笛,“……怕。” “嘿嘿嘿。”梁九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些豪情,挑眉笑道,“我在呢,你要怕就抱着我,抱我就不怕了。” 邵子笛除了“……”,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忍不住吐槽,“我说梁九八,你到底是不是直的?或者你觉着你自己是直的,来挑逗我一个弯的很好玩?” 梁九八心一跳,又仔细的看了看邵子笛的表情,不像是生气,便说:“直的,这个,性取向嘛,谁能确定?我就是自己觉着自己是直的也不算什么啊!” 邵子笛,“……梁九八,你车技应该不错吧。” “哦?”梁九八一个尾音上扬,眉毛挑的都快跳起舞来,他说:“车技好不好,啥时候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鉴于这次来这里就是梁九八开的车,邵子笛又根据梁九八的眼神判断,确定,此“车技”,彼“车技”。 好好的说事,你跟我开车? 邵子笛收了收自己浮躁的心,坚持把自己刚想说的话,说出来,“我说你车技好,是说你转弯,转得很快很利落啊。” 梁九八刚开始没听懂,还说转弯是最考验车技的,他转弯当然不错! 后来懂了,脸变了变,指了指月头,说:“时辰到了,你去把招魂幡立起来。” 招魂幡用的是斑竹做竿,白布为幡,听梁九八说,这斑竹是浸了人血,需要底下埋过尸体再长大的斑竹才能用,而白布更是在由百魂祭奠才能称作是真正的招魂幡。 当时梁九八讲得是引人入胜,生动形象,且极其扣人心选。 邵子笛,就当他讲了一个鬼故事。 第一百零九章 正式,招魂了 招魂幡,立上。 梁九八就站在月中,顶着月色,手里拿着铃铛,一晃。 “叮铃铃——” 哪怕白日里突然这么一声,就令人胆寒。 更别说这样的夜晚,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吟音,是杀戮的前奏,而梁九八的面容,在如此苍白的月光映照下,就是天使与恶魔的结合。 圣洁的同时,却让邵子笛吓得打了一个冷战。 这就,开始了? 邵子笛想问,但是又怕打扰到梁九八,就默默的站在了一旁,但也不敢站远了,怕真有什么事,他来不及跳到梁九八身后。 要不,他去把涛涛叫起来? 还是算了,既然梁九八说了神兽会冲撞到生魂,就不要再给他惹事,免得节外生枝。 或者,他摸在符在身上,遇到紧急情况就扔出去? 这个办法不错,邵子笛一边看着梁九八的背影,一边慢慢的摸过去,很顺利,符摸到了身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梁九八动作了,却是又晃了一下手里的铃铛。 “叮铃铃——” 过了几秒,又是第三下,“叮铃铃——” 下午邵子笛帮梁九八准备的时候,听他说过,这招魂,先是立了招魂幡在外面。 给要招的魂设置一个路标,表示这就是要招你的人的地方。 然后是用招魂铃,晃三下,这是有讲究的,具体是什么讲究,太复杂,在梁九八说的时候,邵子笛就已经自动屏蔽。 然后继续下一个步骤。 梁九八冲外喊了三声,“刘武易——” “刘武易——” “刘武易——” “快回来!刘武易,你快回来!” 邵子笛其实看电影之类的,也见过一些鬼片里招魂,里面基本都是一些大叔或者大妈级别的喊魂,场景除了恐怖,甚至有点尴尬外,并没有其他感觉。 但梁九八,身型高大,确实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而他的长相,包括认真时,气质也立马从二哈变成了狼狗。 所以,其实挺帅的。 邵子笛发现自己变飘了,这种时候,居然会以欣赏帅哥的角度去看梁九八。 其实邵子笛没和任何人说,包括自己平时也隐藏着,他是一个颜控来着,还一个重度颜控。 属于对长得帅的人会无限宽容。 除非是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邵子笛对那个人,也就是一个印象,“帅”! 但真能入邵子笛的眼,被认为帅的人不多。 梁九八算一个。 看帅哥看得有些入迷,邵子笛就没太注意后面的步骤,等他再回神,梁九八已经在做最后一步,将死者平时常佩戴的东西为基准,在上面燃一道符。 最后一次喊,“狗蛋!回来!” “呜呜呜——” 一道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大风,席卷而来,将那招魂幡给吹28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30 www.c6K6.Com 得“夸啦夸啦”的响, 不止是招魂幡,还有桌上燃着火的蜡烛,也被吹得东倒西歪,可就是不灭。 通常这么大的风,一早就被吹灭,可那蜡烛却像是被施了法似的, 如何吹,都没有被吹灭。 妖冶的摇晃着,“滋拉滋拉”,那橘黄的火,唰的一下,变成了绿色。 就像是夏日的鬼火,磷漂浮在空中,燃点太低,而导致像鬼在漂浮似的火苗。 邵子笛抖啊抖,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了。 “狗蛋!你还不回来?!” 梁九八一声大喝,摆放在他面前的银镯子,慢慢的凝聚起一团黑雾,而那黑雾越来越大,又慢慢的凝聚成人形……不对,人形,怎么会有没有头? 有胳膊,有腿,却没有,头? 无头鬼! 邵子笛握紧了手里的符,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屏住了呼吸,心脏也忍不住猛跳,整个人就像被冻住一般,动不了。 甚至连眼睛都闭不上,只能这样盯着梁九八,和那个无头鬼。 梁九八也微愣,自然不是怕的,而是惊讶,怎么,也是无头鬼? “是,刘武易吗?” “呜呜呜呜——” 那鬼,没有说话,不,它说了,不过是鬼语,没人听得懂。 哪怕梁九八也是皱了皱眉,然后从怀里摸了一道符,扔在那鬼身上,很快,那黑雾慢慢凝了起来,再慢慢显出…… 虽然他们只和狗蛋见过几面,但是对其印象挺深刻的。 这无头鬼的身形和刘武易很像,不高,偏瘦,而背有些微驼。 衣服倒是和平时流里流气,到处有破洞不一样,或许是因为要去王地主家定下婚期,这无头鬼的上身是衬衫加菱形棉衣外套,下身是西裤。 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应该也是他最好的一套衣服。 没了头,缺了最能证明对方身份的东西,甚至连衣服也搭不上,可就是让梁九八和邵子笛感觉对方是刘武易。 梁九八又追问,自然,不是用人的语言追问,而是用了符,先是各种验证,证明了对方就是刘武易后,又问对方在哪里被杀,从山上下去后又去了哪里…… 问的问题挺多的,刘武易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所做的也就是,抬起手,先是指了指东方,那是,山的方向。 看来刘武易会失踪和死,都和山上有关系。 然后,他又指了指西边的方向。 这范围就大了,因为东方的位置地势很好,在那儿修了不少房屋,住了村里大部分村民。 梁九八有些忧愁,他平时很少干招魂的事,因为他一向觉着人才是最好调查的,至于鬼么,虽然没人这么复杂,可就是有点蠢…… 有些只知道复仇,有些连复仇都不会,只知道在一个地方转悠。 “你好好指成不成,给线索也给点有用的,你指了东,又指了西,你到底在指什么东西啊?” 邵子笛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他原本是见这刘武易无头鬼没什么威胁,还蠢萌蠢萌的,有点可爱。 谁知道,刚过来就听见梁九八这跟说相声似的,简直是很破坏这诡异的气氛。 “他想指的,应该是王地主家吧。” 梁九八,“嗯?” 刘武易却像是能听懂邵子笛的话,连点头,不对,没有头,不过连接头下的位置动了动,能让两人看出一个点头的动作。 梁九八便接着问:“是王小凤杀的你?” 第一百一十章 究竟,是啥事 梁九八问的忒直接,刘武易垂下了“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出声。 就像无法给予梁九八一个正确的答案。 “那叫你去山上的人是不是王小凤?” 梁九八换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总不会直接,又是刘武易一定会知道的。 然而刘武易还是没有动作。 之后梁九八再问任何,都没有结果,而刘武易只在梁九八皱眉时,指了指东方——山上,以及西方——在那最高,也最结实最豪华的房屋,王地主家。 招魂成功也是有时限,刘武易待不了多久。 又一阵风吹过,邵子笛感觉眼前一花,那没了头的鬼魂就不见了。 见梁九八将玉镯捡起,邵子笛出声说了一句,“看来这次招魂没什么结果。” “那可不一定。” 梁九八将玉镯上的灰给拍净,又说:“他出现,就已经表现出很多问题。” “是什么?” 刘武易不就是以无头鬼的形象出现了吗?除了指了两边,连一句能听懂的话,等等! 邵子笛惊讶的梁九八对上视线,然后对方认同其想法的点了点头,说:“对,无头。” 最大的问题就是,刘武易是无头。 和何利群看见的无头鬼一模一样,是他们来这里好几天,总算看见的第一个只无头鬼。 也就是说,何利群看见的不是错觉,而这个无头鬼,就出现在这个村庄里,还又多添一员。 可村里除了他们,根本就再没外人。 邵子笛信鬼车的话,毕竟神兽根本不屑说谎话,他们行事无拘无束,不会撒这么低级的谎。 也就是说,害死刘武易,还让他成为无头鬼的人,就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 梁九八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一边道:“鬼虽然多是残破的,不是少胳膊就是少腿,跟死之前很像,但真现了身,头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没有,除非……” 见梁九八欲言又止,邵子笛催促了一句,“除非什么?” 梁九八盯着邵子笛,突然笑了一声,道:“算了,不说了,免得吓到你。” 邵子笛呵呵道:“有话就快说,你以为你不说,就吓不到我?”不知道不了解真相的人最容易脑补各种东西吗?尤其是这种情况…… 梁九八本就没想瞒着,他一早还想着邵子笛会害怕,扑入他怀里呢,结果等了这么久,对方居然主动上前,看来早就习惯了鬼神,真能吓到他的情况已经很少。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脑袋和身体分离,最起码被杀的时候,脑袋就是被齐根砍断,还被人,要不是埋了,埋得很深,还压了块儿大石头,就是用火给烧了!” 邵子笛小声的惊呼道:“这么残忍?” 谁恨刘武易,恨成这样,不止要让他死,还把他的头身分离,然后这么残忍的对待他的遗体。 梁九八一边思考着,一边低声道:“上百的无头鬼……这个村子真是不简单……” 邵子笛免不得问:“这趟浑水,我们真要趟?” 梁九八挑眉,“我倒觉着要是我们不把真正的凶手给抓住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邵子笛想了想,认怂道:“不然我们摸黑走,就现在,我去叫涛涛,你去叫九娘和刘叔。” 见邵子笛那认真的小模样,梁九八捏了捏邵子笛的小脸蛋儿,笑道:“勺子,你不是挺有正义感的吗?现在死了个人,我们什么都不管,就这么走了?” 邵子笛皱眉,先拍开梁九八的手,才道:“这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强奸案,杀人案,这中间一定有联系,如果村里的人还不想报警,我们就是再如何插手,只会越来越乱。” “而且,我有种感觉……” 邵子笛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又说了“感觉”这个词,再次开始预言,或是乌鸦嘴,可最后还是道:“很危险,继续下去,会非常危险。” 比起自己胆小,梁九八感觉邵子笛的表情更像是担心。 他忍不住自作多情,问道:“怕我遇到危险?没事,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就这种程度,小case!” 邵子笛翻了个白眼,“你神通广大,不,你们都有保命的家伙,就我,我惜命行了吧。” 梁九八一脸哪能这么说,道:“不还有我吗?我保护你啊!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邵子笛真是忍不住的冷笑,梁九八居然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最后嗤笑一声道:“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些人拿我当了好几次诱饵呢?” “哪有好几次,就两次!” 一次是人肉包子,一次是西方娃娃……梁九八在邵子笛谴责的眼神中,拔高了音量道:“好,我是混蛋成了吧!以前老让你当诱饵,都是我的错!” 邵子笛哦了一声,没咋信。承认错误倒是快,但梁九八的话,没什么可信度。 “总之,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梁九八做着保证,眼神认真,一时让邵子笛看不清这里的情感是什么,夜中他的眸子很黑,那里面的颜色很浓,浓得他顿时哑然,差点忘了怎么说话。 “喂!” 刘耳苟光着大腿,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说:“你们俩事干完了没啊,这大晚上的还在那儿干站着聊啥天啊?不早点睡觉?” 两人聊的太认真,刘耳苟什么时候站那儿的都不知道。 梁九八憋了憋,冒了一个字,“滚!” 刘耳苟打了一个冷战,有点像是冷的,他双腿打着哆嗦往右侧走,说:“老子被尿憋醒了,起来撒泡尿,才没时间管你们打情骂俏呢!” “哈啊——”他一边走,一边打了一个哈欠。 “吱呀……咚!”厕所的门开了又被关上。 邵子笛出声道:“收拾东西吧,很晚了。” 梁九八也难得沉默,哦了一声,就跟着邵子笛继续收拾东西。 只是最后上床睡觉的时候,邵子笛刚躺好,最先上床的梁九八,突然转身,一手就搭在了他的腰上,还不是就这样搭着,而是搂的时候自己往他这边靠近了些。 “你干嘛?” “冷,抱着暖和一点。” “靠,我成你的暖手炉了是吧?” “不,你是给我暖床的。” “……滚!”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根,干火柴 邵子笛一拳就在床下挥了过去,正中目标,梁九八叫了一声,但没撒手,还叫唤道。 “勺子,你谋杀亲夫啊?” “什么?!” “额,口误,口误。” 邵子笛,“……你他妈是真的一点不尊重我的性取向啊。” 梁九八抱着邵子笛,蹭了蹭,撒娇一般说:“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不尊重了?” 见邵子笛不出声,他还得寸进尺般又道:“你不是不喜欢我这类型的吗?” 邵子笛还是没动,声音也很平静,但你仔细听,就能听出那里面含着些,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梁九八,我问你,要你是我,现在搂着你的是一个女人,一直往你身上蹭……” 邵子笛的声音越来越低,可里面蕴含的东西,却越来越重,压得梁九八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会,怎样……” 梁九八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话来。 耳边,邵子笛又问了一声,“说啊,你会怎样?你这个,天下第一直男?” 男人嘛,都有些血性,梁九八不甘示弱,咳了咳,总算是能说出话来,梗着脖子道:“你说呢?老子好歹是男人,这种情况还能忍住?” 这话刚落,手下的人突然一个翻身,一手按在他左边,另一只手落在了他的右边,速度很快,一个黑影如山一般就压了下来。 邵子笛就在他上面,不到半米的距离,双手撑在他头边,双膝跪在他的腿两边。 “你干嘛?”梁九八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 这个房间,月光在上方,邵子笛刚好背着月光,所以梁九八的视线中,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他勾了一下唇角,说:“你惹起的火,你问我要干嘛?” 梁九八咽了咽口水,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什么惹的火,男人之间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邵子笛应着,“是啊,不过,我是男的,爱好,同样也是男的。” 梁九八发现自己的腿有点软。 平时邵子笛总是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欺负,也很容易被欺负,不知道为啥这时会感觉十分有气势,很危险! “但,但是……” 邵子笛打断梁九八的狡辩,道:“你可别说什么你没想到,之前也就算了,你不清楚,我也就只是躲着你,不过后来我都说了,你也清清楚楚的知道……” 邵子笛说着,突然俯下身,凑近梁九八的耳边,在他瞬间僵硬时,吹了一口湿热又暧昧的气,才又道:“可你还来撩拨我,怎么,不怕你菊花不保?” 梁九八耳烫,脸烫时,感觉有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他的翘臀。 惊得他抖了一下。 浑身都开始燥热起来。 脑子混沌间,舌头也像打结了似的,他结结巴巴道:“那,那要,要不,我,我们试试。” 这次,轮到上面的人僵住。 “什么?” 第一次都开了口,再说第二遍就顺利很多,梁九八稳了稳呼吸,说:“要不我们试试。” “……” 上面的人没动静,梁九八开始试着说明这件事的可实性。 “我这些年呢,一直忙着捉鬼,还有找神兽,压根就没正经找过女朋友,我看你……好像没有过伴儿,应该和我一样,第一次都还没给出去吧。” “……” 梁九八继续着,“自给自足的日子虽然不错,但久了,也没什么刺激感和新鲜感。” “……” “我觉着吧,我们可以试试。” “……”梁九八,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邵子笛震惊下,无话可说,可梁九八突然结束了他的絮絮叨叨,还见他不说话,似乎自以为的他默认了。 腿软体燥的梁九八,开始心猿意马起来,而他一旦熊起来,没人能预估到他会做什么。 邵子笛也只感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下一秒,就被狠狠压下,他被迫贴上了微凉却有热气涌上的柔软的两瓣。 鬼都能知道那是什么。 梁九八动了动嘴巴,软软的,有点香,感觉还不错,他又探出舌,舔了一圈,这下觉着舌尖都是甜的,而且触感像小时为数不多吃过的软糖。 想含进嘴里嚼一嚼。 肯定又香又甜,又Q弹。 只是未等他进行下一步,邵子笛反应过来,狠狠地撑起身子,离开梁九八的唇舌,在对方一脸遗憾中怒喊,“你干嘛?!” 梁九八熊,也不说话,手就要掏邵子笛,准备压他下来再来一次。那滋味越回想越美妙,二十几年单身狗生活的梁九八就像根火柴,稍微一擦,整根就燃了起来。 “尼玛!”邵子笛一边躲,一边骂,“你他妈神经病啊,你干嘛呢?” 梁九八委屈了,他要抱抱,要亲亲,还要那啥,“我们不是试试吗?” “试你mmp!你这个宝批龙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被气疯了,邵子笛直接开始飙方言。 梁九八听不懂,但知道邵子笛生气了,他越发委屈,“刚可是你说我惹起你的火,我现在不是在帮你灭火吗?” 妈拉个巴子,你他妈这次是真勾起我火了! 邵子笛瞪着梁九八,心里只恨不得甩对方一耳刮子。 梁九八也意识到了什么,故意反问道:“难道你刚故意的?想吓唬我?” 不然呢?! 妈的,挖坑给人跳,结果自己跳下去了!还是更深的一个大坑! 关键是这局是他挑起的,他总不可能来怪梁九八轻薄他,都尼玛是男的,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这么想着,邵子笛绝对还是有必要跟梁九八说清楚。 毕竟就算刚梁九八不知道他是开玩笑,但他那一亲可真他妈不是开玩笑的。 “梁九八,这事儿就算了,算老子倒霉!你他妈以后小心点,别再对老子摸摸搞搞的,回头老子把你蛋给踢碎,你信不信?!” 邵子笛来自雾都,脏话耳濡目染下学得很多,只是他极少这么和人沟通,现在,他只觉得用粗鄙的话,才能发泄他心中的火。 梁九八惊讶了下,又懵逼自己最难过的,居然是不能碰邵子笛。 刚刚的吻,难道就只能怀念? 第一百一十二章 醒来,腐女魂 梁九八都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像是不甘…… “勺子,其实我们都是男的,就是在一起了也不用对对方负责,平时寂寞的时候,我们可以……” 邵子笛听得眉头越皱越紧,骂道:“你他妈要是空虚了,约pao也行,找小姐也行,要不网购买充气娃娃我也不管你,就是别他妈把注意打在老子头上知道吗?!” “为什么?”梁九八不太懂,又不是什么大姑娘,干嘛对贞洁还这么看重。 邵子笛现在越看梁九八,越觉得像是个渣男,咬了咬牙,道:“老子就爱上喜欢的人,你他妈现在不在其中行了吧!” 骂完这一声,邵子笛不打算多说,准备直接翻身下来睡觉,可还没等他脱身。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软软的,小孩子的声音。 是涛涛。 邵子笛和梁九八一起转头,涛涛总算是被他们两人的动静给吵醒,侧着身躺在一边,双眼清明,正打量着他们。 面容稚嫩,眼神单纯。 靠,为什么有种半夜和枕边人摸摸搞搞,结果被同床的孩子给看见,然后满心的尴尬和羞愧?! 邵子笛压了压情绪,翻身下来,尽量淡漠的道:“没什么。” 真没什么。 就是被“狗”给咬了一口,那“狗”还想跟他成为长期炮友,被他拒绝了,又骂了一顿。 “勺子……” 邵子笛闭上眼,冷冷的回道:“闭嘴,睡觉!” 有点凶,涛涛看半天,看不懂,也翻身睡觉,而梁九八侧头看了邵子笛一阵,见对方完全不想理自己,突然掀了搭着的被子,弓着身下了床。 说了一声,“我去厕所。” 没人应,他只好又弓着身出了卧室,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解决。 过了足够完成好几次的排泄时间,梁九八还没有回来,而床上,邵子笛翻了一个身,眼还是闭上的,却重重地叹了一口浊气。 “唉——” 第二天,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有什么变化。 梁九八不再像以前一样总赖在邵子笛身边,时不时捏一下他的脸,搭搭肩膀,或者抱一抱,揉揉头发什么的。 离的虽不远,手却一直插在兜里,和邵子笛保持距离。 但眼神却一直追随,可惜一直没得到回应,邵子笛好像压根就没发现他的视线。 九娘很快琢磨到不对,问了一声:“你们俩又闹矛盾了?床头吵架床尾合,有必要还闹吗?” 本来寻常一句调侃,平日里两人根本不会多在意。 可是今天,别说梁九八,就是邵子笛也脸色怪怪的,好像就“床上”,发生了什么似的。 九娘不动声色,等邵子笛做饭,梁九八和刘耳苟讨论昨天的事时,偷偷摸摸的找了涛涛细问。 “小屁孩,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涛涛瞥了九娘一眼,“饿。” 九娘心里嘿了一声,这小屁孩儿,还知道行贿了,她保证,“等回去了,我请你去市里最好的五星级饭店,让你吃到……不饿!” 见涛涛不为所动,她一咬牙,加大贿赂份量,“两次!好好,三次行了吧!” 这,涛涛才慢悠悠的说道:“昨晚……” 涛涛说的虽详细,不过也只说的是他醒来后,看见了什么,但只这一点,就够九娘热血沸腾,感觉有什么东西觉醒了! 邵子笛吃饭的时候,有点食不下咽,梁九八就够了,怎么九娘也老盯着他,而且眼神实在是太怪…… 吃过饭,几人决定先去王地主家遛一圈儿,然后再上山,重新搜寻一遍。 刘武易既然指了这两个地方,就一定是有问题,哪怕渺茫,也再去瞧一瞧,可能不止狗蛋被杀案,连带着无头鬼的事也能弄清楚。 走出去没多久,九娘突然过来,眉毛挑了又挑,眼里全是暧昧,故作神秘的道:“子笛,你昨晚,还挺开心的吧?” “什么意思?” “哎哟,没必要瞒我啦,你和那臭小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九娘看了走在最前面的梁九八一眼,又道:“不过没想到你是上面的,挺厉害的嘛你!那臭小子就该被压一压,不然平时嚣张的很。” 上面…… 邵子笛抽了抽嘴角,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九娘一脸“就你还骗我”,道:“什么误会啊?我早就知道了,还想骗我呢?昨晚,嗯,嗯嗯~” 面对JQ,九娘总会立马从倾城美人变成超级八卦的隔壁大姐。 邵子笛很快反应过来,一手拉住了涛涛的领子,本来涛涛还挺生气的,转头一见是邵子笛,立马用“怎么了”的疑问眼神看着他。 邵子笛咬牙,“涛涛,你说出去了?” 涛涛,“饿。” 邵子笛再咬牙,“你都说了什么?” 涛涛,“我看见的。” 邵子笛,“……以后别随便说知道吗?尤其是她。” 他的眼神看向了九娘,涛涛犹豫了一下,点头,“知道了。” 涛涛作为一个还没成年的神兽,应该是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他也不会添油加醋,而如果按他所看见的叙述出来。 真的像是他压了梁九八。 想解释,但邵子笛又想,让九娘觉着梁九八是个受的感觉还不错,他就只瞪了九娘一眼,就没说话,和被他拎着的涛涛继续往前走了。 梁九八似有感应,转头看了一眼邵子笛,对方依旧在无视他,然后再看向九娘…… 恶!梁九八打了一个冷战。 九娘那……是什么眼神啊?好恶心…… 刘耳苟注意到,问了一句,“怎么了?” 梁九八淡定的说一句,“没什么。”继续往前。 王地主在家,这次有何利群在,倒是没有邵子笛和梁九八两人去的时候,直接赶人,但还是很排斥他们。 哪怕何利群说他们来是为了帮助找到狗蛋,可王地主依旧嫌弃他们,连屋都没让进。 刘耳苟烦对方唧唧歪歪的,道:“我说王地主,你那未来女婿失踪了,你都不着急的?狗蛋的妈都不计前嫌了,让我们帮忙,你咋还这样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在,怕什么 王地主呵了一声,“那是她傻!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找你们帮什么忙?我这里也没空接待你们,你们要是有事就赶紧去办事,别来妨碍我们!” 刘耳苟一急,张嘴便说:“哈,大什么活人啊,你家未来女婿早就……” “师叔。”梁九八伸手挡了刘耳苟一下,打断了他,然后冲王地主问道:“怎么没看见您的女儿,她不在家吗?我们能不能见她一面?” 王地主一脸怀疑的看着梁九八,就像要看穿对方打的什么坏主意,也下意识的怼对方,“我女儿在不在家关你什么事,你又找她干嘛?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 梁九八笑了笑,温和中又有点威胁,“有些事,得问您的女儿才知道。” 王地主扭头一摆手,“不可能!你们别想见着我女儿!” 见场面越来越僵,何利群连忙上前打圆场,这边说梁九八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情况,也是为了关心王小凤,毕竟最近不是发生了很多事,另一边又说王地主也是担心女儿,关心则乱。 梁九八倒是不介意王地主的态度,但王地主护女心切,依旧没松口。 倒是王小凤听见动静,自己出来了,见家里来了这么多外人,也挺惊讶,喊了一声,“爹”,就问:“你们怎么会来,刘武易找到了?” 梁九八,还有邵子笛都在观察王小凤,和想象的相似,并没有因为刘武易的失踪而有所焦急或是担心。 不过,也没因此而开心或是庆幸。 梁九八紧盯的视线松了松,好像是不甚在意,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对方身上,他很突然的说:“刘武易死了。” “什么?!”王地主先震惊出声。 王小凤慢了几拍,才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该惊讶,“啊”了一声。 而,面色有所慌张,还有,一丝像愧疚又像是害怕的复杂情绪。 王小凤,很奇怪。 王地主往前站了一步,本来是想对梁九八上手的,但又想起了那晚的事,胳膊一麻就冷静了许多,只是喝道:“你说什么?那臭小子死了?尸体找到了?在哪儿呢?我怎么不知道?!” 梁九八淡淡道:“尸体没找到,但我确定他死了。” 王地主一听这话,先破口大骂,“你妈”,然后满脸愤怒的质疑,“你谁啊?你凭什么尸体都没有就说刘武易死了?还确定,我还确定你他妈再胡说八道,我就揍你!” 梁九八没有解释,只是看着王小凤,问:“你呢,王小凤,你信不信?” “什么?”王小凤一下抬眼,刚刚似乎有些走神。 梁九八继续问:“你相信刘武易死了吗?他,已经死了。” “我……”王小凤及时刹住,咽下准备说出的答案,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倒觉着你知道,你该知道刘武易是不是死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被梁九八用那种眼神逼问,王小凤慌了,她再三否认,像是怕极了。 这下,王地主都看出不对,他眉头一皱,冲梁九八吼道:“你够了!我女儿都说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妈的把她当杀人犯审呢?你就一个装神弄鬼的,还当自己是警察了?!” 梁九八依旧没看王地主,他很执着般,继续追问王小凤,“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不知道刘武易死了吗?他也有父母,还是家里的独子,你确定你和他的死无关?” 最后一句太直接,王小凤脸色大变,唰地一下变得雪白,惊恐的看着梁九八。 王地主握紧拳,看了一眼王小凤,再看向梁九八,一句“你妈的!”,下一秒拳就挥了过来。 动作很快,又在梁九八的侧面,下意识,真他妈是下意识。 站在梁九八旁边的邵子笛挤了上去,挤开梁九八,用自己的身体去接了王地主那一拳。 王地主本来是准备揍梁九八的脸,可邵子笛比梁九八矮半个头,这一拳,正中他的太阳穴,邵子笛只感觉脑袋一下跟爆炸似的,嗡嗡的,眼前一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和身体。 等他皱眉睁眼,好像是被谁抱着,面前刘耳苟揪着王地主的领子,要揍人,“你他妈敢动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九娘也撸了撸袖子,很生气,怒道:“让老娘收拾他!” 涛涛已经上前,抬起他的脚尖,看样子是准备踹王地主的膝盖,这一踹,估计王地主那腿也就不用要了。 邵子笛满脑门的冷汗,忍着疼阻止,“别!” “别动手……”邵子笛先冲涛涛,然后是九娘,最后是刘耳苟。 涛涛控制不了他的力度,而九娘也是闯祸的性子,最后的刘耳苟到底是个人,最坏的情况也是揍对方一顿,不过都被邵子笛阻止。 说圣母也好,说胆小也好,真在人家地盘动了手,他们还要不要在这里待下去了。 单凭那天村民对刘武易强奸王小凤的态度,就知道他们的三观都快歪到了太平洋,不夸张,真动手,会被处以私刑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邵子笛忘了,抱着他的那个人,才是最该在意的。 而对方虽然还半抱着他,手上却已经开始动作,一道符在手间一转就消失,唇动了动,像是念了什么,做的很隐蔽,也就同是这行的刘耳苟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啊……有点熟悉,尼玛,奸诈,居然是这个! 一想到是什么,刘耳苟立马松了手,不想再惩罚这个可怜的人。 九娘见邵子?9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31 www.c6K6.Com 衙皇拢冶救硕妓抵浦沽耍簿屠恋迷俟芟惺拢柿怂始缇屯肆恕?br 涛涛嘛,对方掌控着他能不能美美吃一顿呢,自然不敢不听对方的话。 何利群倒是看了看被吓到的王地主,又看了看还躺在梁九八怀里的邵子笛,觉着这简直是他有生以来遇见的最为难的场面之一。 果然,处于中间的位置实在是太为难了。 而王小凤先是扶住自己的父亲,然后向邵子笛道歉,又问他有没有事。 邵子笛摆了摆手,本来想从梁九八身上站起,却被对方按住,强行抱住,还冲他道:“你还乱动什么,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珍惜,你是不是有病啊?” 邵子笛,“……”你他妈,要不是老子脑仁儿疼,真想踩你一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全村,散消息 梁九八注意到邵子笛的眼神,还以为对方是难受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什么医院……邵子笛挣扎着离开梁九八的怀抱,抬手碰了一下隐隐刺痛的太阳穴,下一秒就“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地主这一拳可真够狠的。 梁九八这下不管邵子笛生气或是反抗,双手抱住了他的头,凑近了盯着他挨了一拳的地方,观察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观察出什么没有。 邵子笛,“好了没……快放开。” 梁九八抱他头的姿势也很特别,双手的四指抬着下巴,另两只大拇指捏上他的脸颊,导致他说话都感觉怪怪的。 “有一点青,很疼吗?”梁九八问的时候,抬手碰了碰,换来邵子笛甩手挥开。 “啪”的一声,邵子笛皱眉瞪去,“你说呢,我看上去像是不疼吗?” 梁九八并没生气,而是就着那只手竖起了两个手指头,问:“这是几?” “二。”邵子笛皱皱眉又道,“我就是有点疼,看得清,脑袋没有问题,也没有头晕想呕吐。” 梁九八点了点头,又见邵子笛略排斥的瞪着他另一只还捏着对方脸的手,一下想起昨晚的事,似乎有点怕,就连收了手,还欲盖弥彰的说了一句,“我只是便于观察,你不要想多了。” 邵子笛揉了揉下巴,“我又没说什么,我只是觉着有点疼。” 梁九八力气大,他的下巴火辣辣的,估计都红了。 刘耳苟过来,“我说你们俩真是随时随地找机会打情骂俏啊,怎么办啊现在,走吗?” 问也问了,观察也观察了,都差点动手,实在不该再留下来。 至于王地主,会自食其果的,不需要担心。 何利群也觉着离开是上计,道:“我们先走吧,也该和刘婶说一下这件事。” 刘耳苟立马警惕道:“你负责通知啊!别来什么剪刀石头布了,我是不会再去做这种事!”他昨儿的衣服都被扯坏了,再扯,他可就没什么衣服穿了。 在王地主厌恶的目光中,几人离开了,离开前,邵子笛扭头看了一眼王小凤。 对方也在看他们,和他对上视线时,有一瞬间很慌,随即抿唇冲他点了点,就转身离开了。 似乎在逃避。 梁九八一直注意着,见邵子笛扭回头,问:“你也怀疑王小凤?” “嗯,只是觉着她有点奇怪。” “一个这么年轻又瘦弱的女孩子,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一个成年男性,这难度,可不低啊……” 邵子笛也明白,他说:“只是怀疑,就算不是她杀的,这件事应该也和她有关,或者她知道内情。” 梁九八问:“要再去拷问一下不?” “别,问不出来的,也免得打草惊蛇。” 梁九八笑个不停,说:“勺子,其实你当时咋不考警校?对抓坏人很感情线嘛,还有这一套一套的,跟电视上学的啊?” 邵子笛只看了梁九八一眼,淡淡道:“我是独子。” “嗯?”梁九八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后才知道邵子笛是在回答他问,为什么不考警校。 孩子喜不喜欢倒是另说,对父母来说,当一个警察肯定是十分危险的,一般家庭里都不会答应,尤其是只有一个的时候。 梁九八耸耸肩,很自然的聊到自己,说:“我倒是不知道我有没有兄弟姐妹,我师父也不太管我做什么,不做什么。” 邵子笛顺着聊,“你学这个是你自己喜欢才去学的?” “说不上喜欢吧,从小就接触这些,我学习也不行,不干这行,我都不知道干什么。” 梁九八突然冲邵子笛笑道:“而且我师父说了,我干这行有天赋,天生吃这碗饭的。” 邵子笛不懂,也不知道梁九八是不是天纵奇才,他就点点头,“哦。” “不过以前我一直觉着我师父骗我的。”梁九八似乎在回忆,眸间满是追念,他又说,“我学这个挺废力气的,以前老多人说我是废材,学了好几年,连鬼在哪里都看不见,每次都得用符。” “但我师父说,等我长大,以后会越来越厉害,之前的进步都是一步一步迈,之后就跟坐火箭似的,咻的一下就能站上顶端。” 虽然反驳一个亡者有点没礼貌,但邵子笛还是忍不住说:“你的师父心地很善良。” 而且这谎,梁九八看上去还像是真信了。 梁九八听出邵子笛弦外之音,哈哈笑了,才说:“勺子你虽然能看见不少鬼神的东西,但对于一个天师的厉害与否,还是不太清楚。” 邵子笛不否认,就像最初见刘耳苟,他还当对方是一个猥琐的大叔,谁知道会是一个天师,而且实力还不错,在那时是比梁九八还厉害的存在。 “那你现在……”邵子笛细细的打量着梁九八,果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直偷听的刘耳苟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夸张道:“现在世侄可厉害了!比我还有他师父加起来还厉害,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这成长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想弄死我跟弄死蚂蚁似的。” 邵子笛很怀疑,“有这么厉害?” 这才多久,梁九八就能跟脱胎换骨似的? 梁九八没有说话,但就是一脸的“你们继续夸,我就是这么厉害”的得意欠扁样。 果然,就算再厉害,这性子跟以前一样的话,就是照样的接地气,难以让人害怕什么的。 最后投票决定,由梁九八去和狗蛋的妈宣布坏消息,谁让他一副老子最厉害的模样。 那相信他去应付一个阿姨也很简单。 等梁九八回到队伍的时候,他的衣服没有比刘耳苟昨晚的衣服齐整多少。 “她不信。” 梁九八理了理头发,道:“她说我们是骗人的,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邵子笛点头,“正常。” 何利群忍不住出声,问:“梁先生,其实,刘武易真的死了吗?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其实他根本没有死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寻尸,擦肩过 刘耳苟最烦被人质疑,道:“那生辰八字分明是死人的!这种事,我们算这些本就是惹阴缘,难道还骗你们,巴巴的让你们骂啊?” 何利群见刘耳苟生气,连忙劝慰,又说:“天师,不是不信你,只是这刘武易消失的太突然,就跟凭空消失似的,然后又说是死了,这下意识的肯定会很惊讶,不敢相信。” 刘耳苟并没有被安慰到,但也懒得和一个不懂的人解释,就只轻飘飘的看了何利群一眼,没有说话。 何利群有些尴尬,笑了笑,又看了一下几人,最后和邵子笛对上视线。 邵子笛在想能不能把昨晚的事和何利群说,想着,他看向梁九八,想问他。 “梁九八,昨晚的事……” 梁九八似知道邵子笛要问什么,摇了摇头。 邵子笛一下收声,嗯了一下,就没再说话。想来梁九八有自己的打算,不然刘武易也变成无头鬼的事,该告诉了刘耳苟,而刘耳苟也应当一早憋不住。 现在不管吿没告诉刘耳苟,既然连刘耳苟都没提,他自然不好多说。 就在几人闲聊,有人靠近过来,最先发现的是刘耳苟,他叫了一声,立马站到了何利群身后,嘀咕了一句,“这大妈,又要做什么?” 邵子笛其实挺想说,刘叔,你瞧着比对方年纪还大,居然还好意思喊人家大妈…… 来的就是狗蛋的妈,脸上满是泪痕,鼻子处还有亮晶晶的东西,应该是刚刚梁九八说了刘武易的死讯后,痛哭了一场。 梁九八也有点后怕,往后退了一步,先道:“你还有事吗?生辰八字还有银镯子我都还了,而那件事,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狗蛋妈抽泣了一声,泪似乎又要滚下来,哽咽道:“信,我信……” 梁九八挑眉,也是小气又记仇,说:“你刚不还说我是骗子,诅咒你儿子,我也不得好死吗?” 狗蛋妈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她还是低头道歉,“对不起天师,我刚那是太,太激动,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我儿子死了,呜呜呜……” 梁九八又往后退了一步,紧挨着邵子笛,连王地主都敢怼的人,却被一个婶子的泪水给击得步步溃败。 “其实,其实我有预感的,我家狗蛋,他死了,呜呜呜,留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呜呜……” 狗蛋妈哭的伤心欲绝,只是除了何利群和邵子笛,其他都是没啥同理心的人,尤其是九娘和涛涛,他们都一脸冷漠的看着只是因为儿子死掉而这么伤心的女人。 至于吗?再生一个不就行了?对于整个大陆来说,他们的存在如此渺小,生死由命,因果循环,自然接受不是最该做的? 而刘耳苟和梁九八嘛,虽然是人,但他们都经历过狗蛋妈的磋磨,就比较难生同情心了。 最后是何利群劝了狗蛋妈,又拿了纸给对方擦眼泪,到后来邵子笛转移话题,问她是不是有事来找他们,才慢慢的停住了哭泣,抽噎着说。 “是,求求你们,帮我找到我儿子的尸体,他死了,我不能让他就这么在外面,得,得进祖坟……” 狗蛋妈的请求很正常,但也很难。 刘武易明显死的不正常,是被人害死,还被人砍掉头,再这样藏着,四处寻不到踪迹,明显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 无头鬼唉,能在何利群门前转圈,几十个无头鬼…… 这么多年了,就没一个人发现他们的尸体,甚至是存在,他们几个外来人,难道能这么轻松的找到? 狗蛋妈见几人沉默,立马回了屋子,出来就是将一堆散钱,红色的不多,更多是皱巴巴的十块,二十的零钱,连一块五块的也没放过,一把全塞给梁九八。 哭着说:“我给你钱,给你钱,你帮我找找我儿子吧,他最怕冷了,最怕冷了,他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的,可怎么办啊……” 子女出事,父母莫过于是最伤心,最痛苦的人。 梁九八随意的拿了一两张一百的,将剩下的钱都还给了狗蛋妈,说:“这就够了,我们会努力的,至少得找到他的尸体。” 狗蛋妈泣不成声,“谢谢,谢谢。”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重。 狗蛋虽坏,哪怕狗蛋妈也明显偏帮对方,可当狗蛋真的死了,狗蛋妈那般痛苦时,还是令人心里难过。 好吧,其中自然也不包括涛涛和九娘。 九娘还说:“小子,你就这么答应了,你要是找不到,我看你怎么跟人交待。” 梁九八反问道:“为什么会找不到?” 九娘抱着手,嗤笑了一声,“能找到,你还会一脸愁样,而且老娘鼻子可不是废的,我信你说的刘武易死了,不过我可没闻见半点血腥味。” 梁九八想说,那血要是处理了,能闻见才怪,何利群突然一脸奇怪问道:“那,那个,这里这么大,就是有血腥味,九娘,你也能闻见哪里有?” 九娘嘟囔了一句什么,好像是在说,妈的,差点忘了还有个人在这儿,然后才说:“哦,我鼻子比较灵,像血腥味这么特别的,差不多能闻见。” 奇人异士。 何利群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种说法。 邵子笛也觉着找到刘武易很困难,山上找过,有鬼车的保证,人应该不是在山上死的,应该也不会被埋在山上。 而村里,如果刘武易真的下了山,一路来肯定会被村民看见,但没一个人说看见对方下山。 真的,就是这样凭空消失一般。 但邵子笛总觉得有哪里被他们忽视,很重要,很重要的地方,一旦清楚,这个谜题也就会解开。 但目前是如何想,也想不明白。 不过梁九八倒是有一个想法,说人不是妖怪鬼神闹的,就一定是人。 必然,排除了他们,就一定是村里的人杀的。 何利群第一个表示不可能,村里的人可能三观有点那啥,但连强奸了人都不愿意送去警局受刑法,又怎么可能杀人呢。 然后,就没人赞同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止,一个人 刘耳苟说,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治的是闹鬼,最后闹的却都是人,这刘武易啊,还真可能是被村里的谁给杀的。 邵子笛心里其实也隐隐有着这么一个答案,只是没梁九八这么清晰。 九娘说,那就直接把村里人都叫来,一个个审问不就行了,杀了人,她就不信对方一点破绽都不露。 之前,她没有多管,也没参加上山寻人,趁今天就仔细嗅嗅,应该能发现不对劲儿。 涛涛偷偷的问了一句,“死人能吃吗?”他好久都没吃过人了。 邵子笛,“……不能,你饿了?” “嗯。”他就没吃饱过。 鉴于涛涛饿了,没人能承担起后果,最后决定先吃过午饭,再召集全村人,来一次暗查。 饭菜都摆上桌后。 鬼车很开心,一头磕在了邵子笛的腿上,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十分期待的看着邵子笛,就差没直接说:抱我,喂我! 邵子笛对鬼车这有点幼稚的心智,是跟涛涛一样,像对小朋友一样对待,一手给捞到了怀里,喂他吃东西,自然,对方的造型限制,喂它都是先用了公筷夹到碗里,再用特地给它准备的筷子喂。 何利群一边扒饭,一边抽空说了一句,“你对它可真好啊,像对宠物似的,其实养鸭子也蛮不错的,不乱叫,还能生蛋!” 越说,何利群越觉得不错,等人走了,这院子也空了,需要什么来填补。鸭子不错。 邵子笛听何利群一脸跃跃欲试,忍不住提醒到:“记得买母鸭子,公鸭不生蛋。”就跟他怀里的这个一样,公的,不生蛋。 何利群倒听进去了,点点头,“哦哦。”继续扒饭。 而一旁听见公鸭没有蛋的涛涛,也收回了打量的眼神,继续吞饭。 饭吃完,碗这些先搁着,几人就当消食似的,出了门。 去的村长家,再有村长散消息出去,大概很快就能聚齐全村人。 村长十分惊讶,这是正常的,他做村长这几十年来,除了偶尔有村民上了山被山妖吃了,就没见过谁是非正常死亡的。 偏偏这人还是强了王地主女儿的狗蛋。 村长忍不住就猜测起来,“小何,你说这事儿是不是王地主他们家……对了,他们知道这事儿不?” 何利群点头,“知道。” “那他有啥反应不?说没说是不是知道内情啊?” “没说,而且他好像也不信刘武易死了,还说……”别人是装神弄鬼的,何利群顿了顿,才道:“刘武易家我们也说了,现在就希望村长你能把村里人都叫来。” “啊,叫村里的人来干啥啊?” 不好直说他们是怀疑刘武易是被村里人杀的,叫村里人来是为了观察有没有嫌疑人,不然第一个要骂他的就是村长。 何利群说了一早想好的说辞,“这事毕竟不小,总不可能瞒着,而且得早把消息公布出去,免得还有人在继续找刘武易。” 村长想说,就刘武易那人缘,讨厌他的倒是不少,除了他们家里人,谁会心甘情愿的去找刘武易啊?还不是为了那么一点村民之情。 但总归是个正当理由,村长想了想,同意了,便去找了老张,移动大喇叭,没多久,全村的人都慢慢的往村长这里来了。 王地主和狗蛋妈也来了,邵子笛没有看见王小凤的身影,也不知道对方是害怕露出破绽,还是觉着已经知道这件事没必要再来。 不过在有人问王地主,王小凤怎么没来时,对方倒是没什么异常,只瞪了他们这边一眼,说,王小凤不舒服,在家歇着,这里也没她什么事,就没让她来。 问的人好像还有些八卦,半开玩笑道:“难不成是因为狗蛋出事,所以担心的病了?” 王地主只说了六个字,“放你娘的狗屁!” 很凶,像下山老虎,八卦的人一脸害怕,缩了缩脖子,才道:“不说就不说嘛,骂什么人呢……” 而一旁也有八卦心思的人,都默默的转过头,收了心思,不敢在这关键头上,去碰老虎的胡须。 梁九八和邵子笛他们自然注意到,还和王地主来了一个视线交汇,但他们没靠近,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镇定的观察。 比起王地主来说,去观察越来越多,聚在一起唧唧喳喳的村民,要更为重要一点。 九娘细细的嗅了许久,脸上时而划过一丝疑惑,时而划过一丝愕然,最后带着一点神秘的微笑,呵呵两声,“有意思,真有意思。” 刘耳苟急,偷摸问了一句,“啥意思啊?就自己憋着乐,不说出来啊?” 九娘看了刘耳苟一眼,没说话,故意的。 越瞧对方急,她越开心。 梁九八问了一句,“在这里面有杀刘武易的人吗?” “我又不是神探,我怎么知道。”九娘撇了撇嘴,又说,“但我能说,有人手上可沾满鲜血,不止动物,还有,人。” 邵子笛看了一圈,各个都是和平时一样,温和老实,根本无法相信在其中会有人做出这种事。 心中复杂,他忍不住问道:“那你说的有意思是什么?” 九娘呵呵笑着,意味悠长,毕竟这玩意儿,是真的十分有趣。 “这里面,不止,一个人有那种味道呢。” 九娘在空中嗅了一口对邵子笛来说,没任何区别的空气,叹道:“邪恶,美味,血腥的,味道。” 邵子笛第一次觉着九娘好变态,更变态的是看着这样的九娘,还一脸痴迷的刘耳苟。 他们的口味,他不懂。 但九娘的话十分令人深思,邵子笛想了想,试探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面,不止一个人杀人?” “啪啪啪!” 在九娘微笑点头间,村长见村里人差不多都来齐,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然后,一脸悲痛却又很官方的说:“各位,相信你们也知道我叫你们来是因为什么了,一件令人沉痛的事,我们的邻居,侄子,弟弟……乃至于儿子,狗,刘武易!很不幸的,去世了!” 在村民震惊的喧哗声中,狗蛋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一百一十七张章 村民,有问题 如此噩耗,对狗蛋妈的打击不会这么快消失,甚至会越来越强烈。 有妇人扶住摇摇欲坠的狗蛋妈,她哭得没力气了,然后宽慰着她,无非是一些逝者已去,生者如斯,人死了活着的人得好好的之类话。 但惊讶过,由王地主引领的一小波人,出了声,先是质问,“村长难道找到狗蛋的尸体了,不然怎么说狗蛋死了?就是找了一天一夜没找到,也不该这么快,这么肯定的说对方死了啊!” 尤其是王地主,他以冷嘲热讽的语气,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瞧着梁九八他们,说:“还不是有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那儿张嘴胡说,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说刘武易死了,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 村长很是为难,怪他过分相信人,也因为何利群催的急,他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王地主见没人应答,便立马加了一把火,“这群外来人,从他们进村里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那男的,就是那个,不还踢了刘武易吗?谁知道他是不是对刘武易怀恨在心,动了手!” 人言可畏。 邵子笛如何想,都未想到王地主会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故意将祸水往他们身上引。 到底还是怀疑了吧,王小凤那异常的表现,和现在的躲着不来,再加上村长莫名其妙的召集全村人,说刘武易死了,他们又在这里……王地主不是傻子,何况牵扯到自己女儿。 一下就“明白”过来这群外来人耍的什么花招,这是准备把他的女儿逼上绝路啊! 必须得先声夺人!不能让这群人为所欲为! 一开始没多少人信的,但王地主言辞凿凿,又一脸的煞有其事,再想到,那天这群人知道是狗蛋偷看人洗澡后,的确是很生气,还动了手……这谁也不知道城里人心思是怎样的啊? 会不会狠毒到,杀了狗蛋?! 群众是极其容易被影响的,尤其是在混乱的场面,会直接丢去大半智商,他们不会思考,也不需要思考,直接跟着领导者走。 “是啊,自从他们来了就没啥好事啊……” “狗蛋不是挺恨他们的吗?会不会是他们吵了架,然后打起来,就……” “我这几天老见那个男的找王小凤呢,会不会是……” …… 别说,人的脑补能力是很强的,一下就从梁九八和狗蛋的私仇,跳到了为爱争夺而动手。 这个故事是越来越精彩,也越来越靠谱。 要不是何利群知道那两人是弯的,估计就信了。 不过他见村民们越来越激动,讨论的声音也逐渐增大,似乎也不避着当事人了,但梁九八他们还是一脸淡定,似乎完全没有解释的想法。 一时也不知自己该静观其变,还是先出声帮着解释。 想来想去,村里人不一定像他这样接受度这么高,这又属于人家私事,他实在是不好开口。 可惜何利群想了这么多,那两人完全没考虑到这里,他们还在观察。 越是这种情况,越容易观察出东西。 这一群或惊讶或激愤的村民中,有那么几个瞧着,实在是太淡定了。 虽一直和身边人讨论着,可眼里的淡定是不难看出的。 难道…… “好了!”村长只觉着吵得自家的房顶都快被掀开了,一声呵斥后,就连笑着和稀泥。 “大家先冷静下来,刘天师和他朋友是小何请来的,是我们村里的客人,他们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再说了,这不是有人瞧着狗蛋上了山就没下来吗?” “小何他们住的地方离山不近,这过上过下,能没人看见吗?狗蛋出事根本就和他们没关系!” 别说,村长也还真不是摆设,分析能力挺强,首先排除他们的作案可能性,这狗蛋出事,如何也赖不到他们头上。 何利群也出声,“我也作证!我醒来后,梁先生他们就在我眼前,后来他们也是去了王叔他们家……” 大家都看向王地主,在不可能撒谎中,王地主点头,“是,他们昨天早上来了!但是……” 何利群不等王地主说“但是”什么,立马道:“王叔家可和山上一个东,一个西,这梁先生他们又不能飞,怎么可能去反方向杀狗蛋呢?” “是啊,是这个道理啊……”村民就跟墙头草似的,又开始动摇了。 王地主见情况不对,也是很快抓住关键,道:“对了!刘四,你是真的看见狗蛋上山了吗?之后也没看见他下来?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还是他其实上了山,但也下山了,可你也没看见?!” 刘四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诚实肯干,是村里有名的好青年,所以他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他挠了挠头,被王地主问的有些不确信,慢慢的说:“应该,应该是吧,我还和他打了招呼的,也不远,我看的就是狗蛋啊,他上了山!至于他后来下没下山,我倒是一直就在给田里松土,这过上过下都能瞧着……” 语气虽带着不确定,但话是已经很确定了。 狗蛋是上了山,真要下山,刘四没注意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王地主却揪住那不确定的语气不放,再三逼问,将刘四也给逼慌了,这下村民看不过,说刘四一大小伙子,眼睛又没问题,说看见了就肯定是看见了。 再说,又不止他一个人,这山下农作的人不少,要狗蛋真上了山,下山的时候能会有人看不见? 王地主气急,说:“那刘武易他就这么不见了?山里连一点影子都没有,难道他还会隐身啊?” 隐身是不可能隐身,但那不是有山妖吗? 两男争一女的八卦一下,又变神话故事了,要不是牵扯了一条人命和无头鬼,邵子笛还挺想搬来小板凳,坐着听一下的。 村长见大家越说越离谱,也及时叫停,说今天叫大家来不是让大家闲聊的! 村民一问,那你叫我们来干嘛啊? 村长一愣,是啊,他叫他们来是干啥来着?他看向了何利群,而何利群看向了梁九八…… 梁九八站出来,说道:“叫大家来,一是为了告诉大家,刘武易他死了,这第二嘛,是因为,杀死刘武易的人……” “就在你们其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月朗,聊聊天 “什么?!” 这大概是在场人,几乎所有人因惊呼而脱口的质问。 知晓内情的,是惊讶梁九八这么直白,就不怕打草惊蛇?还是他已经找到证据? 而还一头雾水的村民们,被梁九八的话刺激到,凶手,就在他们其中? “放屁!”王地主第一个破口大骂,大概是以为梁九八会说凶手是他,或者没来的,他的女儿。 梁九八倒也不生气,反而就这个话反问道:“你这么激动干嘛?难道人是你杀的,你做贼心虚,还是你知道内情,清楚是谁杀了刘武易?” 在面对质问时,如果有选择权,一般都会规避对自己不利,选择与自己关系不大的。 “不是我!”王地主皱皱眉,开始脱身,“是这里谁杀的都不是我杀的!我既然要杀他,怎么可能还把女儿嫁给他!” 梁九八笑了笑,说:“万一这是你的缓兵之计呢?明面上说要把王小凤嫁给刘武易,实则暗里把刘武易叫到山上,然后杀了他,以绝后患。” “草你娘,你在那儿胡说八道什么呢!啥,兵,之计!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场面一下比之前还乱,连村长都忍不住过来道:“梁先生啊,这种事呢得有证据,不能胡说的!你能不能证明这刘武易是老王他杀的呢?” “我当然没……” “那个!”邵子笛为了避免梁九八,连搭着他们一起被打,急忙拉住了对方,出声道:“村长,他个性急,听风就是雨,我们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只是做了一个合理猜测。” 村长从邵子笛的眼神中看出快些结束这场闹剧的意思,沉吟一阵,便先疏散了村民们,说耽误了这么些时间,事儿就是这个事儿,等有了结果,再和大家说明。 其中尤其是王地主,软硬兼施下让对方先离开。 最后原本挤得满当当的院子,只剩下他们几人时,邵子笛松了一口气,第一次觉着村长的和稀泥很厉害。 村长看着他们,认真中带着一些严肃,说:“现在,该和我说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什么打算吧?”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推了梁九八出来。 梁九八说他和刘耳苟都看了刘武易的生辰八字,死人的,而他们也招了魂,刘30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32 www.c6K6.Com 武易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特意的指了山上,又指了王地主他们家。 没说刘武易是无头鬼。 更没说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在村民中,那几个过分淡定的人。 村长到底是村里人,梁九八还没有完全相信对方。 而村长既是为刘武易真的死了哀叹,又为谁杀了刘武易而愤慨,但脑子却还挺清楚的分析,或者说质疑,“但这刘武易也没说是谁杀了他吧,这指了王地主家,也不一定是王地主杀了他,万一是他放不下小凤呢?” 这倒的确没可能。 村长又说:“而且这狗蛋啊,指不定是运气差,被山妖给抓了吃了,不然他干嘛指山上,我们这村里啊,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哪家也没有大仇,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如是最初,梁九八他们还真信,现在嘛,半信半疑。 刘耳苟还讽刺了一句,说:“要是哪个王八羔子赶碰老子女儿,看我不把他先阉后杀!” 村长干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最后梁九八他们要走时,村长带着些善意的提醒他们,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千万别说是谁杀了刘武易,这罪名,谁也不是这么容易担的起的。 而且一次就够了,要是来来回回,对狗蛋妈的伤害也很大。 “对了,还麻烦几位,帮忙找一下狗蛋,年纪轻轻的就横死,得早点入土为安呐!”这一句,就表明村长还是更信了,是有人杀了狗蛋,而不是山妖作祟。 回去时,几人讨论了一下。 说刚有些不寻常的都是谁,有好几个,可瞧着却看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好像和狗蛋妈也没愁,完全不清楚对方为何会杀刘武易。 何利群似乎有些质疑,几次想说什么,都瞧着几人一脸笃定,没有丝毫摇摆不定,便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或许,他们是真的能抓到杀了刘武易的那个人。 要不发现尸体之后,还是报个警吧…… 回去之后,梁九八反常的端了一个小凳子,坐在院里,满脸沉思,视线就盯着院里的一处,应该是在思考这次的事件,将之理清楚。 只是这一理就是一下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也只是随便吃了几口,说饱了,就又过去坐在小凳子。 思考…… 月朗星稀,夜越来越深。 大家都进了各自的房间睡觉,邵子笛也洗漱好,但见梁九八还坐在院子,甚至他喊他,他也不回应。 邵子笛叹了一口气,也拿了一个小板凳,就坐在梁九八身边。 先看了看月,才问道:“梁九八,想什么呢,想这么久?” 没回应。 意料之中,邵子笛觉着再多喊几次也是无用功,就直接推了对方一把。 “想了快一天了,想明白了吗?” 梁九八被推的一愣,但听见这句话,又回过神,也忘了被推的事,耸耸肩道:“算有点结果了吧。” “什么叫算是?知道谁是凶手了没?” “不知道。” “那你还说有点结果了。” “哈哈,所以是算有点结果了。” 邵子笛无语凝噎,而梁九八也不闹,摸了摸鼻子,说:“其实,我是有一个猜测。” 一个令人震惊,却是在排除一些可能后,最可能的猜测。 邵子笛觉着自己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什么猜测?” 梁九八咧嘴笑了笑,“还不到时候。” 邵子笛挑眉,故意道:“连我也不说?” 梁九八果然有些松动,可最后还是坚持,“也不是我不能告诉你,只是这是我的猜测,要是错了……” 他咳了一声,道:“我多没面儿啊。” 邵子笛呵呵两声,说:“说得你在我这儿多有面儿似的。” 梁九八,“……” 两人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大概是环境使然,如此美的月色,如此宁静的乡村…… 梁九八有了谈心的想法,他问:“勺子,你是不是想早点离开这里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弯成,驱蚊香 邵子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问这个,但也老实回道:“你说呢,在城市待久了,没wifi就感觉特别不习惯,这里信号也不太好,用数据都慢的不行……” 最后,邵子笛瞪着梁九八,说:“而且我唯一一包烟,也被你给我全毁了。” “那不是因为抽烟不好嘛?!” 邵子笛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让对方自己体会。 梁九八体会到了,邵子笛对距离很重视,他不能在朋友的距离,去碰更亲近的人才能碰的地方。 “昨晚……” 这两个字就跟魔咒似的,说的人小心翼翼,听的人浑身一僵。 邵子笛等了一阵,对方没继续说,他也懒得装傻,直接道:“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以后怎么也得继续在你手下做事。”这么好的一个工作,他倒是不想这么随便就撒手。 “怎么能当没发生过!” 梁九八有几分急切,是为邵子笛这拔X无情的撇清,“亲都亲了,你不是还想爆我菊吗?怎么可能当没事发生?” 邵子笛,“你他妈……”真的赢了! 话虽然没有掺假,可换梁九八这表情,这语气,就跟他跟他真发生了什么似的。 好在人都在自己房间睡觉,邵子笛也能好好和梁九八掰扯掰扯。 “说清楚,那不是亲,就是你拉着我,让你的嘴唇碰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伸舌头了。” “……你他妈让我说完。” “哦……” 邵子笛吐了一口带着点火的气,重新组织语言,道:“那个动作什么意义都没有,所以它扯不上亲,你也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行为。” 梁九八说:“我后悔了。” 邵子笛有点惊讶,这丫承认错误承认的这么快? “知道后悔就行了……” 梁九八叹了一口气,却目光灼灼的看着邵子笛,说:“我不该这么确定自己是直男,还说什么自己是天下第一直男的屁话。” 邵子笛,“……你把我工资结了吧。”回去就一拍两散。 梁九八从邵子笛的眼里看出点要离开的意思,皱眉道:“什么意思,你想离开我?” 邵子笛一阵恶寒,怎么某些人一自以为的宣布了性取向,就开始这么恶心,“你好好说话行不行,我就是你的员工,我辞职你别说的要跟你分手似的。” 梁九八沉默了几秒,说:“你别离开我。” 这次邵子笛从胃上涌起酸液,他压了压,说:“你还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了?” “谁让你要走的?” 这句带着些委屈,邵子笛额了一声,避开梁九八的视线,说:“我只是不想让你越陷越深而已。” “你指什么?” 指什么?就指,你现在的样子,多么的熟悉…… 邵子笛垂了垂眼眸,道:“你喜欢女的,别因为我是弯的,又和我关系不错,就以为自己……也喜欢男的。” 梁九八莫名有点生气,为邵子笛的不信任,怎么,他以为他闹着玩儿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直的,还是弯的?” 这样子像小孩子闹别扭,邵子笛知道,他越是肯定的下判断,对方就会越和他反着来,这属于一种叛逆心理。 想着,邵子笛便缓和了语气,细心开导般道:“那你说说,你怎么会觉着自己是弯的?” “我亲你的时候感觉还不错。” “你没和同性亲过?谁说和同性亲就一定会恶心,不恶心就是喜欢同性?” “那亲一个同性恋的同性呢?” “……那只对我有点影响,对你来说没区别。” 梁九八觉着邵子笛在狡辩,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他抿了抿唇,义正言辞般道。 “昨天晚上亲了你以后,我硬了!” 噗! 如果邵子笛正在喝水,他估计得全喷出来,梁九八说话……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 可他嘴里没水,就只抽了抽嘴角,说:“你单身太久了,别说我,你再继续单身下去,看见狗都觉着清秀。” 梁九八,“……是吗?” 邵子笛一脸是的是的,说:“你不信可以试试。” “但是我……” 梁九八想说什么,但邵子笛感觉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上比较好,便打断问道:“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喜欢我?” “不是以为,是我真的……” 邵子笛再次打断,“嗯,那你说说,你怎么会觉着喜欢我,之前的那些不算,你说说其他的。” 梁九八思考了几秒,说:“我关心你,我特别讨厌你抽烟。” “哦——”邵子笛拖长了音,表情却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信,然后他说:“梁九八,你讨厌我抽烟,到底是因为抽烟对我身体有影响,还是因为你不喜欢烟味?” 梁九八沉默了。 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 不过,“……都有。” 邵子笛叹了一口气,说:“更多还是厌恶吧,熬夜、喝酒,这些都伤身,而抽烟的频率更是比那两样少很多,蛋你却非常排斥我抽烟……” “只是因为你不喜欢,甚至到厌恶烟味。” 梁九八又沉默了。 最后邵子笛忍不住问道:“梁九八,你真是母胎单身?” 怎么会连喜欢一个人都不确定,被人三言两语就给问得哑口无言。 梁九八觉着有几分尴尬,胡乱点了下头,说:“画符很耗时间,我平时又不和同龄的女性打交道……” “嗯,知道了,你不用跟我解释。” 梁九八沉默了,“哦。” 不知为何,邵子笛突然升起一股罪恶感,像是欺负了梁九八似的,明明他只是帮忙开导…… “总之,你根本不知道喜欢是怎么一回事,等回去,你就多和女生接触,我还认识几个很优秀的单身女生,可以给你介绍。” 梁九八不在意这个,他问:“那你不离开了?” 邵子笛想了想,暂时不用,“鬼车那儿的十万你还没给我呢。” “给了你走吗?” “看情况。” “对了,我最近资金周转困难,那十万估计得分期付给你。” “……” 邵子笛站起身,说:“好了,早点睡吧,明天再继续找刘武易。” 梁九八嗯了一声,道:“快了,我会尽快找到尸体,找到是谁杀了刘武易,破开这无头鬼的迷局。” 邵子笛耸耸肩,就像不甚在意一般,“时间不重要,只要你别再拿我当诱饵,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放心。” 梁九八眼里的认真,都快把邵子笛刺伤,“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第一百二十章 你就,是弯的 邵子笛觉得,今晚的聊天,并不愉快。 梁九八大概是疯了,单身太久,连自己的性取向都开始不确定。 说话还一股子的言情味儿。 到卧室,涛涛早就睡了,邵子笛还是睡在中间,一躺下就立马闭眼,双手紧贴裤边,整个人直挺挺的,就跟要入葬似的严谨。 连眼睫毛都没眨,好像一秒昏睡过去。 梁九八站在床边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摸上了床,他有意侧身看了邵子笛许久,视线的温度,就是一块牛排也该有七八分熟。 偏邵子笛像冻了万年的老牛肉,完全没反应。 梁九八放弃了,掏出手机,进了偶尔会刷的贴吧,发了一个帖子。 wap.xyuzhaiwu.xyz怎么确定我到底是弯的还是直的?!# wap.xyuzhaiwu.xyz在线等,急!!!# 他举着手机,使劲儿往窗边收信号,手都举算了,才等来了热心吧友的“建议”。 “兄弟,你问这句话,就是已经弯了啊!” “别挣扎了,和你的好基友好好在一起浪吧!” “露珠已经弯成蚊香了!” …… 梁九八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收回酸掉的手,噼里啪啦的开始求问。 “但对方说我是单身太久,还准备离开我,说不能让我越陷越深。” 见真是现场直播,网友们都激动起来。 “艾玛,卤煮这还不懂?对方对你没那意思呗!” …… “恐怕楼主不是质疑自己是弯还是直,是陷入恋爱困扰,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吧!” …… “按我说,别怂,脱了裤子就是干!有什么事是一炮不能解决的?” 这一句彻底让给楼给歪掉,大家都开始给梁九八出招,自然,脱不了黄暴,一听就是歪点子,谁信谁就蠢了。 梁九八手酸了,他从贴吧退了出去,躺着看了一会儿房梁,叹了一口气。 这玩意儿真他妈复杂,心本就乱,现在是越来越乱。 他偏过头,邵子笛似乎已经进入梦乡,面容淡然,嘴角微翘,倒不是因为他可能做了美梦,所以会笑。 而是邵子笛的唇形本来就是微微上翘的,不笑也这样。 这还是几天来,梁九八在床上观察得来。 待在一起这么久,他才知道邵子笛平时都是把唇角往下压,要本就是这样,表情就还算是淡然,可如果是故意…… 那邵子笛为什么不自然一点,甚至不怎么爱笑呢? 说来,他也很少看见邵子笛笑,更多的是看见对方对自己一脸无言以对。 邵子笛不开心吗?他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梁九八看着邵子笛的侧面,想着想着就入迷了,只是到他睡着都没有结果。 而邵子笛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 倒不是某人一直盯着自己,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说梦也不太切实,不如说,是回忆。 都是真是发生,只是此刻在梦中像连续剧里一样播放起来。 邵子笛有过一个男朋友。 很短暂,好像连一个月都没到。 是高中就认识,那时两人只是朋友,上了大学后,两人碰巧同校,还是一个社团。 之后相处时间就越来越长,关系也越来越好。 两人的室友都知道对方有一个从高中就认识的朋友,关系特别好,可以说要谁一夜变成女人,第一个想法就是让对方爽一下。 但邵子笛没想过变成女的,而他本来也就是喜欢男的。 特别是那个,爱和他玩闹,关心他吃没吃饭,冷不冷热不热,还老爱捏着他的脸往上拉,让他多笑一笑,这样特别好看,的那个人。 邵子笛喜欢对方喜欢快疯掉,他选择了告白。 对方很惊讶,正常,他一直把邵子笛当成可以为其两肋插刀的战友,甚至能说是情同手足,而那个好兄弟却说,喜欢自己? 邵子笛就抱着不成功便成仁,说,同意拒绝都随他,只是做不成情人,他们也做不了朋友。 他受不了。 哪能看着喜欢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还对自己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对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子笛,让我想想。” 邵子笛当时是觉着没希望了,对方只是想给他留点面子,不撕破脸皮罢了,他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说:“好,我给你时间。” 这时间一给,就是一周。 邵子笛都准备彻底和对方断了联系,那个迟来的答案,到底是来了。 “好。” 一个好,足以让邵子笛心花怒放,恨不得原地旋转跳跃,跟谁都大喊。 老子恋爱了! 老子有男朋友了! 所以哪怕对方并不想公开也没关系,毕竟直男这么久,一时难接受很正常。 但感情倒是有逐渐升温,在那一个月,两人各种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尤其是没人看见的时候,那叫一个激烈。 可时间很快,暑假来了,两人虽就读一所高中,对方是住在市里,邵子笛却在极其偏僻的乡里,交通工具得从大巴到客车,又到小三轮,一通转车下来,得花上一天。 而且对方一早就有计划,他们全家会外出旅游。 邵子笛则是在家帮忙父母干活,顺便在镇上找一份工打。 两个月,能见面的机会很少。 算是心意相通,两人在离开前开了房,前戏什么都有,做好了准备,但最后折腾了好一阵,失败了。 邵子笛安慰对方,说没事,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坐火车回去呢。 对方也亲了亲邵子笛,没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这一夜,就是两人最亲密的时刻。 后面发生的事有点狗血,狗血到现在回忆起来都忍不住冷笑。 暑假间,前半月还好,联系不少。 后面越来越少,在邵子笛感觉不妙间,对方提出了分手。 彼时,邵子笛避开了父母,站在离家不远的一棵榕树下,紧捏着手机,问:“秦珂,为什么?” 对方的嗓音哑哑的,但可是好像平淡,平淡的邵子笛差点哭出来,“子笛,我有,女朋友了。” “什么意思?” “对方是我小时候的邻居,这次出去旅游的时候,刚好碰见他们一家人,然后就,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呵呵。” 邵子笛的喉咙有点疼,像咽了一块玻璃,从食管一路割下去,最后疼得他胃都开始难受,只要出声,就从喉间不断冒出像鲜血一样。 又甜又腥的味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忆,很悲伤 这感觉真他妈难受啊,邵子笛差点把手机给捏碎,冲那边的人压抑不住声音的吼道。 “那我呢?你他妈把我忘哪儿去了,你什么都不说,新交了女朋友?!” 还是,女朋友…… 秦珂安慰邵子笛冷静,可随之的话却又那么残忍,“子笛,我觉得我之前太幼稚,太不理智了……对不起。” 邵子笛的脑子一下空白,幼稚?不理智? 对不起? “秦珂,你到底想说什么?” 搞得,好像是他逼着他幼稚,逼着他不理智。 “子笛,其实我对你只是朋友的感情,没有……我还是喜欢女的,不是和你一样……”是同性恋。 “所以,你就是骗我的……”邵子笛的声音突然又低了下来,空得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秦珂也不知道他难受不难受,总之,邵子笛听不出来。 他就记得他说过的话。 他说。 “子笛,我当时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和你在一起之后也挺舒服的,就是,好像缺点什么。” “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我其实从来就没喜欢过男人,我一直喜欢的,是女人。” “对不起……” “子笛,你怎么不说话?” “子笛,你说说话啊……” “喂,子笛?” …… 邵子笛握着手机,他没有开口,因为他整个人像是被冻住,嘴唇也黏在了一起,开不了口。 而等他动了动唇,似乎能分开时,却发现嗓子像哑掉了,发不出声。 他就像是一个哑巴,痛苦的,艰难的,说不出话,只能任由泪流得满面都是。 将他衣襟全部都给打湿。 “喂,子笛?” 秦珂又喊了一声,随后那头传来一道温柔又带着娇媚的女声,“亲爱的?你在和谁打电话啊?” 邵子笛听见秦珂说。 “哦,没谁,我朋友。” 秦珂回了对方,又冲电话道:“子笛,等到了学校,我们再见面聊聊吧,你……好好的。”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挂掉。 邵子笛又握着手机站了很久,直到夕阳慢慢隐在山后,直到墨蓝泼向整片天空。 他才动了动。 下一秒,突然蹲下身,仰着头嚎啕大哭。 哭得引来邻居家的狗受到了惊吓,一声又一声的吠叫。 十八岁的爱情,就结束的这么措不及防。 还他妈好像是他一个人的爱情,一个人在那儿自作多情,最后对方不仅不爱你,还根本就不喜欢你这性别的,直接把你一脚给踢回了朋友的行列。 好好的……他根本好不了,好不了! 邵子笛哭得有点惨,惊动了邵父邵母,两人就没见过一向懂事听话的儿子这么哭过,孩子从小受了委屈,都是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偷偷哭。 要不是几次两人晚上看他有没有踢被子,无意看见,还根本发现不了这件事。 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邵子笛尤其懂事。 邵父邵母就怕邵子笛碰见什么大事了,连安慰他,又问怎么了,而邵子笛怎么敢说,他只是一手一边抹了眼泪,呵呵笑道:“没事,我就是看了一个很感人的小视频,一时情绪没控制好。” 父母哪里不懂孩子的心思,知道对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好过多逼问,就只点了点头,没多问。 邵母搂着邵子笛,笑说:“子笛,今晚咱炒腊肉蒜苗吃,再把院里的韭菜割点,做韭菜鸡蛋饼!” 邵子笛最爱吃邵母做的韭菜鸡蛋饼,但邵父嫌弃吃了嘴里味儿大,就不太爱吃,家里做的也就少。 未等邵子笛说话,邵父先道:“韭菜鸡蛋饼好!下酒!对了子笛,你会喝酒吧,今儿就和你爸我喝两杯!” 邵母瞪了邵父一眼,却是说:“我去把前年酿的高粱酒给你们拿来。” 邵父眼睛都亮了,还假模假样的说:“那酒度数可高,媳妇……” “喝!今天晚上你就和子笛喝醉算数!” 邵子笛过程就一直笑着看着自己的父母,泪水洗刷过的眼睛尤其明亮,里面藏不住的是对父母的爱。 只是,这晚邵子笛还是没喝多少酒,他怕喝多了,上情绪后说胡话。 这件事既然已经结束,他不想让自己父母再担心。 邵子笛和邵母一起架着喝醉的邵父躺上了床,然后让邵母留下来照顾邵父,他去收拾残局。 邵母叫住邵子笛,“孩儿,你要是真难过,就和妈说。” 邵子笛微愣,上前抱住了在自己慢慢长大中,和他比来越来越矮的邵母,头上里已经有了白发。 但对方不像城里的女人,能去染发。 只是偶尔会让邵父帮自己拔,但每次拔时又念叨,这拔一根长十根,然后数着手里的白发,叹气说:“这里可得长百来根呢!” 养自己,爱自己的父母啊。 邵子笛将头搁在邵母的肩上,说:“没事,妈,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邵母搂住邵子笛,拍了拍他的背,“嗯,好好的,我家孩儿一定要好好的。” “嗯。”邵子笛哽咽点头。 但开学时,说实话,邵子笛有些难以面对秦珂。 情绪很复杂,既有对他的恨,又有一点,是不是自己做错,似乎,是自己逼对方。 不做情人就做陌生人。 才会让对方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而自己和他相处,又太过,去暗示了,暗示男男相爱也没什么,很正常。 自然,这只是占据了一小部分。 更多的是对秦珂的背叛,的愤怒和痛苦。 哪怕对方真的不喜欢男人,也不代表,他可以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绿了他。 让他恶心。 所以他排斥和秦珂交流,没有好好聊,也不需要好好聊。 背叛,他永远都无法原谅。 现在他们不止是做不了情人的陌生人,更是仇人。 秦珂低声下气了一段时间,但见邵子笛实在像是不愿意原谅自己,自己也觉着热脸贴冷屁股太久,就没再继续找对方。 时间可以冲刷一切。 之后,邵父打工摔断两条腿,包工头在邵子笛的“威胁”中,也只是给赔了医药费就什么也不给。 但邵父却从此成了残疾,连床都下不了,无法自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厨娘,邵子笛 邵父出事,家里的农活就只能邵母一个干,她还得照顾邵父。 邵子笛心疼邵母,决定退学,准备一边帮忙田里的事,一边打工给邵父攒复健的费用。但在邵父邵母两人的哀求中,无法只能先休学一年,而等他再回学校,就更和秦珂没有交流。 后来,邵母累倒,更是在半夜病急,邵父发现后要去请大夫,却摔下了床,头磕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邵母已经没了气息。 而邵父在自责绝望中,一个人在家弄了条绳子,自杀了。 邵子笛就在短短一天之内,失去了双亲。 得到消息后就连忙坐车回来的他,却连两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之后,邵子笛就退了学,将父母的后事办好,再将自家的田都卖了,就外出打工。 快递员,外卖小哥,便利店员工……邵子笛干过很多份工作,也曾身兼数职,努力的挣自己上大学,和邵父生病,以及给邵父邵母办理后事而找村民借的钱。 三年,还是四年?等他把钱都还完,除了一身轻松外,还有一阵无力的空虚。 他没有了亲人,也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 孤身一人,不愿意回到充满回忆的家乡,就留在这座城市,找一份还不错的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努力的攒钱买一套能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样的日子,有点没啥期待。 日复一日,连谈心的人都没有。 唯一能作伴的就是香烟和手机,还有偶尔那几瓶啤酒。 直到碰上梁九八。 有那么一点不同了,不,是很不同,他月工资上万了,还有各种红包和奖金。 工作也不是很累,就是有点危险。 邵子笛的梦有点实在,但又有点光怪陆离,最后他就记得秦珂对他说:“子笛,我只当你是朋友。” 然后是他对梁九八说:“梁九八,你只当我是朋友。” 这个梦有点让人难受,等他醒来时,天还昏蓝着,没有亮。 他摸了摸脸,一片湿意。 邵子笛吸了吸鼻子,趁两边的人都没有醒,慢慢的爬了起来,去洗一把脸,做饭。 想了想,尼玛,他还真成了一个“厨娘”了。 但又想了想,他还是认命的去做了饭,毕竟能填饱涛涛肚子,得很废力气。 鬼车醒的挺早的,摇晃着屁股,跟着邵子笛。 “做饭了吗?” “嗯,你不再睡一会儿?” “不了,这几天你们都在外面,就我一个待着太无聊,就一直在睡觉,现在睡不着了。” 邵子笛嗯了一声,又说:“快了,应该快回去了。” 鬼车嘿嘿嘿笑,“真的吗?不过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危险?” “对你来说不危险。” 邵子笛说着,想了想,又道:“不,还是挺危险的。”尤其是梁九八这种人。 鬼车偏了偏脑袋,问:“你会保护我吗?” 邵子笛,“……” 要不是他见过鬼车的本事,他真信了这个装萌的小可爱鸭子! “我努力。”邵子笛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鬼车又嘿嘿嘿,笑得挺开心的,也很难想象一只鸭子笑的时候不是“嘎,嘎嘎”,而是“嘿嘿嘿”。 “那我会努力让你想保护我的。” 邵子笛没上心,只是嗯了一声,就开始继续忙活做早饭。 等饭好,人也差不多起来后。 邵子笛端着饭菜上桌,刚好和揉着眼睛出来的梁九八对上,两人都是一顿。 梁九八先打招呼,“早,早啊。” 邵子笛看了一眼日头,点头,“早。” 梁九八,“那个,昨天……” 邵子笛已经转过身,完美的错开了梁九八的视线,也完全没听梁九八在说些什么。 说不是故意的,梁九八就打爆谁的狗头。 可某人是母胎solo,完全不懂怎么判断此时的心境,处理此时的心情,他现在已经在很努力的稳下心,免得做出伤害到人的事。 所以梁九八只摸了摸脑袋,自个儿乖乖的洗漱,坐等吃饭。 一个个呼噜呼噜吃完饭,刘耳苟挑起话题,“这事儿咋整啊?上哪儿去找那狗蛋啊?我说世侄,你昨天想了大半天,想出什么苗头没有啊?” “想是想出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 梁九八不说话了,?1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33 www.c6K6.Com 醵杜耍倭艘簧溃骸拔宜的愕故撬蛋。愎室饷谱抛吧衩匕。俊?br “不是装神秘,而是,本来就很神秘。” 刘耳苟直接黑了脸,“你个臭小子,怎么老跟着你师父学那些东西,有事快说!别瞎装什么神秘!” “这事还不确定,现在说了也没好处。” 梁九八闭上嘴,是打算好了绝不松口的。 刘耳苟曲线救国,问了邵子笛,“子笛,你知道不?梁九八这臭小子肯定和你说了吧?他不说,你快跟我说说。” 邵子笛一脸莫名其妙,反问道:“为什么他会和我说?” “你们那关系,他能不和你说?” “我们什么关系?” “嘿,你都和他睡一张床上了,你说你们啥关系啊?” 邵子笛,“……还有涛涛。” 涛涛点头,“嗯,还有我。” 刘耳苟对涛涛的接话有些无语,啧了一声,只思考了一秒就说:“那你们就是一家三口!好了,快说吧,我这好奇着呢!” 邵子笛只想说两个字,滚蛋。 他站起身,落了一句话,“想知道就问谁去。” 刘耳苟呦呵一声,道:“唉,还生气了这是?害什么羞啊?” “闭嘴!” 这句不是邵子笛怒极而反抗,而是一直安静的梁九八,突然出声。 虽然声音不大,甚至不会太凶。 可这样的梁九八少见,所以震慑力还是挺强的,刘耳苟呐呐道:“咋的……” 不过见到梁九八越发严肃的眼神后,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得得,我不惹你们这对男男情侣行了吧,真是,欺负他单身狗啊! 九娘嘴角又勾起了一抹奇异的微笑。 艾玛,跟看连续剧似的。 有意思,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好吧,没意思,几人在外面寻了一天,毫无结果,但看梁九八倒是挺开心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狗吠,又出事 梁九八啊,又是关心谁家鸡养了几只?又是问家里地有多少,再不就是关心谁家女儿今年多少岁,准备啥时候嫁人啊? 八卦的不行。 关键是问的人家紧张,好像刘武易的死跟自己有关似的。 刘耳苟问梁九八,说:“我说世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问别人这么一堆,你是想当人家的上门女婿啊?” 梁九八,“呵呵。” 何利群也忍不住问道:“梁先生,难道刘武易跟这些人有关?” 梁九八回答得很是模棱两可,“有关,又无关,毕竟这人就是村里的,村民们跟他的死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何利群沉默了,“哦……” 邵子笛昨天就知道梁九八是准备没弄清楚前,谁也不告诉,就没浪费时间多问。 反正到了时间,梁九八自己都憋不住,会跟所有人说。 这一天,就在梁九八一顿闲问中结束了,连刘武易的一根毛都没有找到。 本来是让九娘嗅嗅哪里有浓重的血腥味,然后再顺着味儿寻过去,可九娘说,真当他妈是狗了,她才不干这种事。 然后就不了了之。 刘耳苟已经是放弃了,找毛啊,找也找不到,还是趁早放弃,干脆直接回去吧。 毫无职业道德之心。 邵子笛说:“答应了刘武易的母亲,难道我们就这么直接离开了?” 刘耳苟嗤鼻,“我又没拿钱,干嘛一定这么听话找到刘武易的尸体?就是那臭小子也只收了一百,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当初就不该答应的!” 虽然听上去有些无情,但也是有点现实。 本来刘武易的母亲之前就很针对他们,之后见她因为儿子的事,十分伤心,不免有帮她的心。 可后来在村长的院子里,王地主那么冤枉他们,给梁九八身上泼脏水。 她连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声都没有吭。 要知道可是她让他们去找她儿子,而他们努力了,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难免寒了刘耳苟的心。 九娘抱着手,说:“走不走啊,要走就早点走,别老唧唧歪歪的,最后又多待了好几天,还没一点要走的意思。” 刘耳苟没说话,眼神表示,你当我想这么在这儿废着? 涛涛和邵子笛一向是保持沉默的,邵子笛偶尔还会说一两句话,涛涛基本除了“嗯”,就不会表达其他意见。 装神秘的梁九八总算是再次肯定了行程,“快了,最快后天,最迟这周,就能找到刘武易和杀死刘武易的人,对了,无头鬼的事也能一次性解决。” 何利群眼睛一亮,冲梁九八投去一个感谢的视线。 梁九八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刚严肃又冷酷无情的刘耳苟却突然憨憨,又十分油腻的笑了笑,抬起手拍了拍梁九八的肩膀,说:“世侄,你看你这说清楚不就行了!你这磨磨蹭蹭,摸摸搜搜的,搞得人家心里慌,觉着不稳定嘛!” 梁九八,“……” 九娘耸肩,说:“说好了最迟一周,这次到时间,就必须得走。” 这下,连邵子笛都看出来,这两人在搭戏呢,古里古怪的默契还这么好! 定了期限,几人倒是不慌了起来,吃了饭,在院子里聊了会儿天,就各自回房睡觉。 在村里走了一天,再加上邵子笛还要负责做饭,就挺累的,几乎是沾床即睡。 半夜被尿给憋醒的时候,邵子笛发现旁边没人。 左侧还好,右侧的梁九八不在了。 摸了摸被子,凉的,离开不止上个厕所这么简单。 怎么,掉坑里了? 这不是不可能的,何利群这里的厕所是上家主人留下的,因为改动大,花费也不少,何利群就将就原先的厕所用着。 而那厕所是跟猪圈连着一起的,不宽,却很长,不是像城市里站在两边的蹲坑,脱裤子上厕所。 是得站在前面,以滑雪的姿势站好,蹲下去。 要是脚麻,或者没看准位置,是真的会掉下去的。 邵子笛想了想,还是拿了手机去厕所救人,当然,他不会亲手救,最多那根棍子让梁九八扯着上来。 再说,他本来也想上厕所。 只是都做好了迎接一个臭烘烘的梁九八,可真到了厕所,却没有发现对方的踪影。 这坑虽然不浅,但堆积物最多只有半米,梁九八一米八的身高怎么可能掉进去看不见了? 邵子笛举着开了手电筒的手机,四处找着,“梁九八,梁九八你在哪儿啊?你在这儿吗?在的话出个声。” 没有回答。 又找了一阵,还是没找到人。 想着他一个成年人还会画符捉鬼,也出不了什么事,邵子笛上完厕所就准备回去。 可刚到院外。 “汪!汪汪!汪汪汪!” 从村里传来一阵狗吠声,连带着一起,有养狗的人家都开始叫了起来。 这么晚了,狗肯定不会是睡着睡着,突然叫一声。 邵子笛在村里住过,知道要是有外人出没,看家的狗就会开始叫唤,而像是通风报信一般,连带着附近的狗都会叫起来。 有坏人! 有坏人! 请注意! 邵子笛站在了原地,愣了愣,心里突然有一个念头。 这坏人,不会是梁九八吧? 呵呵,不可能吧?梁九八半夜不睡,去别人家偷牛? 不过也不一定,万一他想在晚上找线索,结果不小心惊动了别人家的狗子呢? 狗吠声挺大的,还是一连串,很快吵醒了不少人。 何利群最先出来,披着外衣,看见邵子笛站在院中也挺奇怪的,问:“邵子笛?你怎么在外面?” “哦,我出来上厕所。” 何利群点着头,过来也跟着邵子笛一起听了一会儿狗叫,问道:“怎么了这是?狗叫的这么厉害!” “不知道,我上了厕所出来,这狗就突然叫了起来,估计……“ 邵子笛说了自己的猜想。”是谁不小心惊了狗,所以才叫了吧。“ 何利群却有不同的意见,他又仔细听了听,说:”应该不是,这狗叫的这么厉害,应该是招贼了!“ 他在这村子里待了这么久,可从来没听狗叫的这么厉害过。 就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偷鸡,之人啊 “这咋啦,大半夜不睡,站院里赏月亮啊?还有我说,这狗是饿了还是咋的,大半夜叫的这么凶!”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两人扭头看,就见刘耳苟一边扯着衣服,一边嘴里嘟囔着走了过来。 连平时睡得最沉,打雷都叫不醒的某人,都醒了。 可想而知,这狗叫声是多闹。 邵子笛没废话,直接和刘耳苟说了自己的担心,道:“梁九八不见了。” “啥?不见了?梁九八?” 刘耳苟有点惊讶,随后连忙问:“怎么会不见了?” “我醒了之后就没看见他,以为他在厕所,结果也没看见。” “给他打了电话没有?” “还没……” 没等刘耳苟催,邵子笛就给梁九八拨去了电话,那边响了几下,居然有人接了。 只是那边传来的声音有点…… “喂,勺子,我现在……” “你个混蛋还敢接电话,快给我住手!” “汪汪汪!” 里面虽然有梁九八接电话的声音,可很些慌乱,甚至还有人在旁边大声呵斥着,期间掺杂各种狗叫。 和远处传来的狗叫声一模一样。 首先能确定的是,梁九八还在这个村子里。 邵子笛加大了声音问对方,“梁九八,你在哪儿?” “我在那个……” “啊!”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那端被挂断了。 邵子笛收回了手机,面无表情的道:“还在村子里,看来……” 他转头,看向村子中有着最大狗吠声的地方,淡淡道:“那个惹得狗叫的人就是,梁九八。” 叫醒涛涛和九娘,几人急匆匆的赶去了村里。 因为动静大,有不少人都披上了外套,你问我,我问你的往出事的地方赶。 听说,好像是李大娘家的。 具体是啥事,没有到事件的中心还不清楚。 不过瞧不少人手里还抄着家伙,邵子笛有点慌,这要真是梁九八惹出了事,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快快,抓住那个人!” 一路狗吠,快到目的地时,一声快突破天际的喊叫迎接了他们。 随着是从一户人家跑出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刘耳苟先破音道:“梁九八?!!” 不怪他这么大惊小怪,谁让那跑出来的身影,手里还拎着一只,鸡?! 梁九八跑得很快,连在村里有着各种杂草和石子的土路上,也是跑得飞快,不到一会儿,就跑到了他们的面前。 涛涛小手一伸,说:“饿。” 梁九八爽朗一笑,直接将鸡给扔了过去,被涛涛顺利接住,不过在他小嘴往鸡的脖子上咬下的时候,被邵子笛给挡住。 “别吃。” 涛涛一脸委屈的瞧着邵子笛,看着对方把鸡给拎的远远的,毫无动容。 无法,最后只能瘪下小嘴,装委屈。 邵子笛一手拎鸡,满脸无语的看着梁九八,“你大半夜出来……偷人家的鸡?” 梁九八真的,毫无羞耻之心,点了点头,“嗯,勺子,你会做叫花鸡吗?就是那种把鸡给弄上泥土,然后埋坑里烧。” 邵子笛,“……” 旁边的村民也不少,均目瞪口呆的看着梁九八。 天呐,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这次连刘耳苟都不帮他了,叫道:“臭小子!你师叔是怎么教你的,谁大半夜偷鸡!老子们挣这么多钱,你就不能去买一只?别说这吃的鸡,就是用的鸡,也能,哎哟!” 刘耳苟抱住脚,喊疼的跳了好几下,说:“子笛,你踩我干嘛啊,你是不是踩错了?你要踩的人在旁边!” 邵子笛,“……慎言。” 没看见旁边的村民都惊呆了,而反应过来的人都恨不得吃了他们吗? “快!快抓住他!快把那个偷鸡贼给抓住!” 一道摇摆的身影也慢慢靠近,是李大娘,今天他们还拜访过。 其实他们拜访的人不少,为何对这个李大娘印象这么深,还是因为对方挺喜欢邵子笛,不停的问对方家在哪里,结没结婚,有没有女朋友…… 看样子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只不过李大娘的女儿……倒不好对她的外貌说什么,哪怕不好看,也掩不住她那恶劣的性子,就他们在李大娘家短短十几分钟中。 已经深刻认识到对方的自大,懒惰,贪婪等低劣特质。 尤其对方似乎对邵子笛也挺感兴趣的,期间眼神一直黏在他的身上,还借着各种奇葩理由对其揩油。 严重点,都可以算作是性骚扰。 李大娘过来后先是粗粗的喘了几口气,盯着咧笑的梁九八,本来想骂什么的,却看见对方空空的两手,一愣。 “咯咯咯咯……” 是她大花在叫!李大娘立马看向了叫声的方向,邵子笛的手。 “子笛,你怎么?” 李大娘看了看梁九八,又看了看邵子笛,震惊的恍然大悟,“你们是一伙的?!” “啊?什么……不会吧?” 村民们很快一阵窃窃私语。 邵子笛说慌乱,还是不至于,很快,他就做出反应,先将鸡还给了李大娘。 然后解释,“我和他没有串通,只是听见有狗叫声,我们才过来的。” 邵子笛才不会说这一切会不会是误会。 梁九八偷鸡的事肯定是板上钉钉了,更别说他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吃叫花鸡! 那态度,估计是不会诚恳的道歉。 或许是邵子笛撇清关系时,撇清的太干净利落。 李大娘抱着鸡,看了看邵子笛,又看了看梁九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对,该把这个偷鸡贼给抓住! “你这个偷鸡贼!干啥要偷我家鸡!你想干嘛?” 梁九八死不悔改型,说:“我想吃叫花鸡。” “叫花鸡?” 李大娘眉头一皱,眼睛一转,那是什么玩意? 趁李大娘一头雾水时,梁九八指了指她怀里的大花,问道:“我可以把它抱走吗?” 大花,“咯咯咯……” 没等李大娘说话,梁九八抱,不,抢了鸡就跑。 他一个人跑就算了,空出的一只手还拉过了邵子笛,拉上就跑。 “勺子!我们快走!” 邵子笛,“蛤?” 这个“蛤”在风中最后变成了,“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站住,你们俩 夜黑风高。 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候。 但,真的不适合偷鸡,更不适合偷鸡后还拉上一个与之毫无关系的人一起逃跑。 邵子笛一开始真没反应过来。 梁九八的手拉得太紧,邵子笛完全挣不开,再加上对方跑得很快,他完全是被拖着跑的。 要想不摔,就只能跟着一起跑。 关键这时候,梁九八还有心情大声放道:“勺子~开不开心,走~我们去做鸡~” 做你个屁的鸡啊! 等李大娘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跑了很远。 “大花!我的大花啊!” 李大娘立马追了上去,还叫上村民们帮忙,“你们快帮忙追啊,把那个偷鸡贼给我抓住!” “啊,快,快追!” 不一会儿,几乎所有的人都追了上去,最后只剩下刘耳苟他们一群人看戏一般,看着被一堆村民追着跑的梁九八和邵子笛。 刘耳苟感叹了一句,“这就是青春啊!”真他妈的羡慕。 九娘勾着头发玩,笑得让何利群感觉背后一凉,“不,这就是爱情!” j涛涛,“饿。” 最初是被梁九八扯着,邵子笛不得不跑,但后面,就变成被村民追着,不能不跑。 看李大娘那样子,恐怕一停下,连他也得遭殃。 梁九八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早就看好路线,这一路跑来倒是没有遇上死路,而且好像……越来越靠近山上? 邵子笛本来体力就比不上梁九八,一通跑来,连喘气都有些费力,可他还是必须得问一句,“梁九八!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梁九八,“我就想吃叫花鸡。” “你就不能用钱买吗?!” “我现钱用完了,这里也刷不了卡。” “就没有,没,没有支付宝和,微信吗?” 梁九八突然停下,就在他身后跑的邵子笛直接撞了上去。 又因为这背坚硬得跟墙似的,邵子笛被撞得反弹,但就在往后倒时,被梁九八给拉了一把,然后,撞上了鸡。 大花,“咯咯咯……” 邵子笛,“……你停下干嘛?!” 梁九八笑着,“我忘了唉,早知道该问问他们可不可以支持支付宝和微信支付的。” 邵子笛,“……” 后面的人越来越近,李大娘喊着,“快,快把,把我的,大花给放下……” 梁九八又是一笑,手重新拉住了邵子笛,说:“但现在看来,已经迟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要真被那群人给抓住,可就真惨了。” 邵子笛脑子也是抽掉,居然真信了对方的鬼话,被一拉就跟着一起跑了。 这一次跑,就一直没停下。 邵子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张开嘴巴呼吸, 大风寒冽,就像是小刀似的一下又一下的刮进喉咙,刺得发痒,又渗血的疼。 胸腔更像是快爆炸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要背过气似的。 脚也不像自己的,只是不停的摆动着,不断往前跑。 只是,被握住的手却不断发热,烫得厉害。 邵子笛脑袋一片空白,只是盯着前面梁九八的后脑勺,似乎可以看见他的脸,应该嘴角还带着笑,或许也和他一样跑累而流汗。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好像在生死竞速,一旦停下就会下地狱,和死神不断的擦肩而过。 有点刺激。 明明是乡村的小路上,明明是因为偷了人家的鸡而逃跑,甚至拉他的人还是梁九八…… 却有种在拍电影的,错觉。 邵子笛停下,也扯了梁九八的手,虽然没挣脱开,人却是终于停下。 他把手撑在了大腿上,弯下身,不断的喘气,说:“不,不行了,别,别跑了。” 再跑,他就要废了! 梁九八扭过身,声音里带着笑意,“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滚。”王八羔子。 骂完这一句,邵子笛双腿一下发软,不由自主的往下坐去。 只是却被梁九八又一提拉,人就往对方的怀里靠去,邵子笛刚皱眉,就听梁九八说,“来,靠着我,别坐。” 邵子笛在黑暗中,和鸡对上了视线,“……靠。” 邵子笛发誓,他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疯狂,也这么蠢的事。 他在想,他这辈子或许都不想再看见鸡了。 尤其是农村的大花鸡。 而梁九八见邵子笛这么乖的靠着自己,心满意足,还说:“怎么样,哥的胸膛很宽阔是吧!” 邵子笛手一伸,就准确无误的掐住了梁九八的某处,突起的,然后一捏。 “啊!” 梁九八叫唤了一声,而他怀里的大花鸡也受惊,“咯咯咯”的叫了起来。 “勺子,你的心也太狠毒了,怎么能这么对我!” 梁九八委屈巴巴的看着邵子笛,但没阻止,还是任由邵子笛掐住他的某处。 不知为何,邵子笛是想惩罚某人。 可现在两人的动作,以及梁九八的表情,硬生生的,多了几分暧昧。 “嘭!嘭!” 邵子笛更是在这连风声都能听见的安静中,听见了一连串,紊乱的,不平常的,心跳声。 梁九八的脸,似乎,也越靠越近。 近的,让他眼前有些模糊,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啪!” 响脆的一声,梁九八一手捂脸,比之前更加委屈,“勺子,你打我干什么?” 邵子笛怒吼,“是你他妈在干什么好不好!” 梁九八一脸委屈,好像无比单纯,“我亲你啊。” 亲个屁啊! 老子不知道你靠近我是要亲我啊! 邵子笛咬牙,“我是问,你他妈,亲我干嘛?” “这种场景,不是都要亲一下吗?” “你他妈,听谁说的?” “电视剧。” “你他妈……” 算了,他认输! 力气也恢复了不少,邵子笛干脆从梁九八的怀里挣脱起来,然后看了一眼对方怀里的大花鸡,一脸蛋疼,“你他妈真的,一会儿把鸡还给李大娘吧。” “为什么?” “你还说为什么,当然是……” 邵子笛想说,如果不还,难道等着村民把他们揍死吗? 可等他转过身,却发生身后一个人都没有,按理来说,他们都停了这么久,村民们该追上来了才对。 “人呢?” 不对,这里为什么这么多树…… 等等!他们不会是跑到山上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露宿,在山上 没错,他们真的跑上了山。 半夜的山。 别说,这半夜的山有点吓人啊…… 梁九八大笑着,“勺子,你害怕了?” 看破不说破。 邵子笛不是那种死鸭子嘴硬的人,说:“怕又怎么样,我马上下山。” 刚转身,手就被扯住。 梁九八突然正色,手紧紧拉着他,眼神很认真,“这么黑,你又不熟悉这里,一个人能下山吗?” 如果不算上他怀里抱着的大花鸡。 其实还真是有一点偶像风,至少配上梁九八的颜值,很容易让人犯花痴。 但偏偏邵子笛和大花鸡再次对上了视线。 “……你领着跑上来的,总该知道路吧。” 免得他一个人下山了,在下面等着他的是李大娘和一众村民,所以怎么也得把梁九八给一起拉下去。 梁九八摇头,“我又没进山几次,你都不熟悉,我怎么会熟悉路?” “……你他妈不是故意往山上跑的吗?” “咦,你看出来了?” 谁看不出来?! 跑的方向直直的指向山,而且一路跑来就没任何迟疑,分明就是想上山。 “梁九八,你要有事瞒着,可以,但别把我牵扯进去。” 邵子笛皱紧眉,这深夜的树林中,只有淡淡的月光落在身上,阴影打下,甚至很近的五官都有些模糊。 可梁九八却从邵子笛的脸上读出了排斥,和淡淡的疏离。 “我们明明是……”梁九八突然收声,再说话,却显得有点弱,“朋友……” “而且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他强调。 邵子笛问道:“那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偷鸡?别说什么想吃叫花鸡,你不爱吃鸡。” 梁九八开心的点也真奇特,点头如拨浪鼓,“没错没错,比起鸡,我更喜欢吃鸭,勺子,你真了解我!” “呵呵,快说。” 梁九八想了想,却没有说明,而是道:“这里又黑又冷的,我们先生火吧。” “这里这么多树!你敢生火?你疯了?” 虽然梁九八强调没事,但在邵子笛强烈的拒绝下,梁九八只好说,这里离发现鬼车的地方也不远,那里有空地,他们可以去那里生火。 想着要是下不了山,这时候最好还是生起火更安全,邵子笛就没拒绝。 被梁九八拉着手,一脚深一脚浅,有些艰难的爬了一会儿,果然没多久就到了第一次山上到达的地方。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捡些柴。” “唉!” 邵子笛忍不住叫住了梁九八,这地方又黑又恐怖,两个人还好,留他一个人,要真遇见了什么不应该遇见的东西怎么办? 现在他眼睛又跟照妖镜似的,什么都能看见。 梁九八笑着抬手应该是想揉邵子笛的头,但还没靠近,就被邵子笛一边避开,一边用眼神警告了。 微微尴尬,梁九八收手却干净利落,直接将自己怀里的大花鸡塞到了邵子笛的怀里,说:“公鸡避邪,要真遇见事,它就会叫,我马上就赶回来。” 邵子笛还没来得及说“哦”。 大花鸡,“咯咯咯咯!” 气氛有些凝重时。 梁九八解释,“……不是这种。” 邵子笛抱紧了大花鸡,嗯了一声,道:“知道了,你先去,我还没那么废。” 梁九八看着邵子笛,好像又不着急离开了,看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在邵子笛出声破坏气氛前,梁九八又急忙走了。 在他远去后,此处只传出一道叹息声。 “梁九八你……”欲言又止。 梁九八似乎常进行这样的露宿活动,拾柴,生火,十分熟练,甚至还用树叶堆了一个只能一人躺下,或是两人抱着才足以睡下的地方。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睡。” 梁九八好像还挺期待,火光下的脸上扬着兴奋和激动。 搞得他们在野外要干些啥似的。 邵子笛拒绝了,说:“在山里生火还是太危险,你睡吧,我等天亮。” “我还不知道这个?我这不是用石头围了起来,还在周围用沙隔绝了吗?绝对起不了火!” “万一有风,把带有火星的吹到树上,到时候我们再发现就晚了。” 邵子笛自认安全意识还挺强的,其实他只是不想和梁九八这么亲密的靠着睡在一起。 只是他刚说完,一只手就从他身后环上来,抱着他的腰,一使力就把他拉着躺了下去。 刚躺下,一条腿就横着重重的压在了他的下身,而上身又被一只手给压着。 完全起不了身。 身下虽然有树叶堆积,但还是挺硬的,不会很舒服,但对于在野外的条件来说,还算不错。 不过头下面枕着的东西倒是挺舒服,再感受了一下,分明是人的胳膊。 梁九八像一个黏人的大型犬,紧紧地抱住了躺着的他。 “睡吧,担心这么多干嘛?要真出了事,我们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你是不是神经病,这山烧起来,你能赔?” “鬼车才是这山的主人,你觉着他会让这山有事?而且,这时候……” 在梁九八的声音越来越低时,邵子笛感觉耳边的温热越来越近,被呼吸波及的地方越来越大。 他一巴掌呼了过去,挡住了梁九八的头,“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而梁九八的脸被这一巴掌给呼的变形,声音呜呜的十分滑稽,“我缩悄悄话啊。” “直接说。” “我缩,这时候还有东西在看着我们呢。” “什么?” 邵子笛一激动,想起身,但起身失败,只是往两边瞧了瞧,除了树,什么都没有。 “我没看见什么。”邵子笛压低了声音。 “在我身后,你没看见很正常。” 在邵子笛又想动时,梁九八加了一分力,又说:“你别乱动,免得让对方以为我们要伤害它,到时候打起来,我可顾不上你。” “真的假的?”邵子笛有点怀疑。 谁让梁九八一向不老实,尤其喜欢故意吓唬他。 “当然是真的,好了好了,不管真的假的,一觉睡到明天不就行了?” 梁九八抱着邵子笛又像是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准备睡了。 “喂,先别说,你还没说你到底为什么偷鸡?”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又是,未解谜 “什么?” 梁九八嘟囔一句,似乎已经睡得迷糊,“哪里来的鸡啊?” 什么哪里来的鸡,刚不还在这…… 不对。 “鸡呢?刚不还在这里吗?你弄哪里去了?” “不知道,估计是回归自然了吧。” 靠!那是家养鸡,回归个屁的自然?2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34 www.c6K6.Com 潜皇裁炊鞲粤嗽趺窗欤?br 脑子刚闪过这个念头。 不远处,就传来了鸡的惨叫声,“咯!” 像是被咬住了脖子,只叫了这么一声,就直接断了气,再之后就剩下像啃噬的恐怖的诡异的声音。 梁九八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拍了拍对方的胳膊,宽慰道:“被怕,我在呢,睡吧,睡了就没事了,等明天天亮就行了。” 邵子笛想揍人,又胆怯那个未知的怪物,而他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是。 梁九八的怀抱很温暖,还带着极大的安全感。 似乎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寒冷,和恐惧。 就在梁九八不断的安抚性的拍打,以及一声温柔又低沉的安慰,邵子笛慢慢进入梦乡。 睡着了。 等第二天,他是被唧唧喳喳的讨论声给吵醒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这是圆满了啊,我就知道这臭小子铁定找一个男朋友,连对我这么美的人都不感兴趣。” “好饿。” “嘎嘎……妈的,装鸭太久,居然先鸭叫了。” …… 邵子笛睁开眼,除了阳光刺眼外,更刺眼的是就围在他视线上方的三个人头,和一个鸭头。 是刘耳苟和九娘他们,涛涛和鬼车也跟着一起的。 像围观动物似的。 而邵子笛下意识想起身,却转而发现此时是个什么处境。 梁九八,像八爪鱼似的缠着他。 胳膊,腿,都缠上了他整个人,动弹不了半分。 难怪他昨晚会坐了一个孙猴子被压在五行山下的梦…… “梁九八,你……”邵子笛又试了一次,结果只是头离开了地,身子完全动不了,甚至他的手也一个被压在对方腰腹下,一只被紧紧压住,不能抬起来推开梁九八。 “涛涛,你帮我一下,把推……踢开。” 涛涛点点头,小脚一踹,梁九八就抱着邵子笛飞出了几米远。 “唾……”邵子笛吐了口灰,说,“涛涛,你还是把他推开吧。” 涛涛点了点头,正准备过来,梁九八有动静了,刚那一脚也不是白踢,他醒了。 毕竟抱着一个人在地上飞了几米远,也难不醒。 梁九八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好疼。” 然后他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邵子笛,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刘耳苟他们,再看了看自己堆的树叶床…… 他昨晚和勺子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滚得这么激烈吗? 以后不买个二十几米宽的床,不够他们滚啊。 而且为啥他胳膊疼,不该是腰疼什么的吗? 要说,这早晨,就不该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不,梁九八就坏事了? 邵子笛立马感觉到对方的异常,就在他臀那儿,“……梁九八,你……” 呵呵,精力可真好。 梁九八也有些尴尬,但这不松手也不是,松手也不是,只能这么抱着,尴尬笑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 早上嘛,总会有些冲动。 刘耳苟抠了抠鼻子,问:“你们俩咋回事啊,还躺地上,没抱够啊?这都抱一晚上了。” 邵子笛黑了脸,想起来,但是被梁九八抱着按住,还在他耳边请求道:“别起来啊,我这样要是被看见,会被笑死的。” 他想说,关我屁事。 可邵子笛低估了自己的心软程度,梁九八又说了一句,“求求你了。” 他就心软了。 刘耳苟乐得不行,这两人当他是空气啊,说话都不带搭理的! 还在说悄悄话是不是? “我说你们还起不起来,难道准备一辈子都不下山了,就在这儿一直待着?” 梁九八说:“嗯,我们再睡会儿,你们先下山吧,我们一会儿就下去。” 刘耳苟还真没瞧见过这种人,“世侄你还真牛逼啊!” 九娘帮腔,只是有些少儿不宜,“他们肯定是昨晚太累,我们应该谅解,愿意什么下山就什么时候下山吧,我们先走。” 这话在刘耳苟的脑袋一过,立马变得更加黄暴,嘿嘿笑道:“也是,早知道我们就不该这么早上山找人啊,是我们的错,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邵子笛脸已经由黑,在红橙黄绿蓝靛紫气色中变幻了一遍,最后咬牙道:“你们想多了。” 刘耳苟摆手,“不多不多,我对这种不敢兴趣,我一般看男女的。” 九娘笑着,“回去我可以给你分享资源。” 刘耳苟,“好人一生平安。” 鬼车偏了偏脑袋,问:“喂,饕餮,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涛涛摇头,“我饿。” 鬼车,“……我也饿。” 就在刘耳苟和九娘闲聊中,梁九八平息了那股躁动,毕竟抱着邵子笛虽不错,但瞧着刘耳苟那张脸也很倒胃口的。 起身,两人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问他们怎么会找上来。 刘耳苟说:“当然是涛涛一大早醒了见你不在,直吼饿,拦都拦不住,就让九娘闻着味儿找上来了。” 九娘,“……什么闻着味儿,村里谁不知道偷鸡贼跑山上去了?” 邵子笛才想起这件事,连问:“李大娘他们是不是在山下,就等着抓人?” 刘耳苟嘿了一声,道:“说起这事,你们就得感谢我了,我可是赔了不少钱,又给说了不少好话,才让人没追究你们的,你们说说,想吃鸡买不就行了,非偷干嘛!” 邵子笛连撇清关系,“与我无关。” 梁九八却笑了笑,没说话。 要不是他能打,估计能挨不少揍。 九娘也说:“这件事何利群和村长也帮了不少,劝了一阵,才让人都散了。” 看来昨晚还发生了不少事。 但总归是解决,赔偿也给了,鸡也没了,把还冒着烟的火堆弄熄后,几人便下了山。 只是一路回何利群那儿时,路上遭了不少村民的打量,甚至是白眼。 作为客人,却偷鸡,甚至不知悔改,跑上了山。 人品很是遭人唾弃。 邵子笛最无辜,白遭这么一出,给所有人,就是没给梁九八做早饭。 “勺子,我的呢?”梁九八哭兮兮的问,只换回了一句。 “吃鸡去吧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混蛋,梁九八 在山上滚了一夜,浑身又臭又脏,邵子笛跟何利群学着烧水,简单的洗了一下。 而梁九八被何利群带着去给李大娘道歉,本以为梁九八会拒绝,没想到他答应的极快,只是回来后,何利群的脸色不太好。 梁九八倒是一脸得意,就像完成了什么壮举。 邵子笛一瞧就知道,糟糕,防不胜防,梁九八绝对搞出事了。 梁九八钻去洗澡,邵子笛问了何利群详情。 从对方各种吞吞吐吐中知道梁九八到底干了什么,带着虽是去道歉的,可他不止没道歉,还大放厥词,一定要吃上叫花鸡,而且他就看上了李大娘的鸡。 这是准备再次作案啊! 后来,何利群就跟着梁九八,一起被李大娘挥舞的扫帚给打出了院子。 邵子笛也不好说本就不该带梁九八去,这人,都故意那样做了,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道歉,显得自己有些马后炮,就只是安慰了何利群几句。 何利群很心累,他就该信了老妈的话,在本命年的时候把那红内裤给穿上……也不知道现在穿还有没有用? 白天,梁九八倒是一副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一到夜里,邵子笛再次被尿憋醒时,发现某人又不在旁边,一摸,被子如昨日一样冰凉。 邵子笛也不着急,先去放了水,才给梁九八打了电话。 刚通,手机里就传来他站在院中也能听见的狗叫声,“汪汪!” 梁九八好像是在笑,“勺子,你说你咋老半夜醒?是不是没有我在身边就没安全感啊?” 在山上一夜后,梁九八又恢复了平时的油嘴滑舌,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如往常。 邵子笛问:“你在偷鸡?” “嘿嘿,这都被你知道了,那你知道我在哪里偷鸡吗?” 梁九八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道吼声,“小王八蛋!居然还敢来我家偷鸡!” 这独特的声线,是李大娘。 邵子笛直接挂断电话,回卧室继续睡觉,在外面站着挺冷的。 再然后就是一群狗叫,何利群来叫人,没办法,大家又赶去了李大娘家。 像是重复了昨天。 只是和昨天不一样,梁九八被抓住了。 倒不是被捆上什么的,只是被李大娘和她的女儿给堵在了院里,而后赶来的村民们,更是把梁九八给围了起来,严防死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梁九八安然自若,站在中心,手里抱着一只大黑鸡,见他们来,还热情(?)的打着招呼,“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邵子笛等人想装不认识。 但不可能,他们几个陌生脸早就被村民记熟,挤着挤着,几人和梁九八一起站在了最中心。 李大娘和梁九八这死皮赖脸的人说不清,找能说清的人,“小何!你可是跟我保证了,这家伙再也不会来我家偷鸡!怎么回事,天一黑又来,是不是欺负咱娘俩孤儿寡母,家里没男人啊?” 李大娘说着说着,就快气哭起来。 李大娘的女儿,眼睛却一直死死的黏在邵子笛身上。 梁九八走了一步,站在邵子笛身前,迎面挡住视线,说:“他保证是他的事,而我也说了,我还要吃叫花鸡,尤其是你家的。” 李大娘万没想到有人当小偷,当的这么理直气壮,气得指着梁九八的手发起抖,声音也发颤,“你,你……大家都瞧瞧,看这是什么人啊!偷人家东西,居然还威胁我,让和我小巧可怎么活啊!” 李大娘抱住了女儿小巧,可小巧,那被肥肉给挤得只剩下如蝌蚪般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梁九八……却不是看他,而是透过他,看他身后的人。 邵子笛。 梁九八皱眉,直接转身,将邵子笛更是挡得密不透风,不让某人看见他一根头发。 何利群很头疼,他就不该把红内裤洗了再穿,该直接套上。 可事情还是该解决,梁九八道歉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只能他努力劝劝李大娘。 “李大娘,您看,只是一只鸡,也不好伤了和气,我们赔您,双倍,不三倍赔!” 反正也不是他拿钱。 李大娘有松动,昨天的大花就是高于市价的两倍赔的,今天这只还是下蛋的母鸡,怎么也要贵一些,还是三倍…… “我们不要钱!” 一道声音打断李大娘的思路,一瞧,竟然是自己女儿,连劝道:“小巧,你说什么呢?这人偷咱们家鸡呢!” 小巧不回话,视线依旧落在被梁九八挡住的邵子笛,甚至伸了手指指去,这才道:“但是我要他娶我。” 见邵子笛似乎没意识到,小巧走了几步,站在了邵子笛能看见自己的地方,又指了一次,“只要他娶我,别说这只鸡,我们养的鸡都可以送你。” 她看向梁九八,却换来对方皱眉凝视,牙齿都快气得咬碎。 “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居然敢把主意打在勺子身上。 梁九八握紧拳,咯嘣咯嘣的响。 小巧杂乱的眉头一挑,问:“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猪,还是牛?” 这时李大娘已经回过神,走过来掐了一下小巧的胳臂,怒气不争,“死闺女儿,你在说什么呢?这么没羞没臊,哪有自己赶着嫁给人家的!” 小巧撅着嘴,“我喜欢他!我就要嫁给他!” 李大娘劝道:“那也得妈来,你这当楞多人,说啥呢?” 邵子笛,“……”关他什么事? 何利群也看着着急,你说这母女忙活什么呢,人家和偷鸡贼是一对儿呢,没瞧小芳都被打击的二三十章都没瞧见了吗? 最后李大娘还是劝不过自家胖闺女,咳了咳说:“既然小巧这么喜欢,那只要子笛娶了我们家小巧,这鸡,还有圈里的猪,都任你拿。”牛可不行,得留着耕田呢。 梁九八听完嗤笑了一声,“你们两个都想的挺美的,就这些……” 他举了举手里的大黑鸡,一字一顿道:“就想让勺子娶她?” “做梦去吧!” 虽然没有被卖,但邵子笛还是不开心,这里头,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很无辜的好吗? 李大娘没想到自己都委下身了,还被这么羞辱,立马插腰道:“不答应就赔钱,要是不赔!就报警抓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矛盾,再升级 “别别,别报警!” 迟来的村长,满头大汗的挤了进来,很是激动反对了李大娘的提议。 过来没喘几口气,就连劝李大娘,“不能报警啊,这事怎么能报警呢?咱们村,可是模范村啊,哪里有警察来过村子里的?” 李大娘皱眉,“可是我这鸡……” “赔!”村长这点还是不会委屈了村里人,但又说:“照价赔!” 李大娘眼见钱飞走,连道:“刚他们可说了赔三倍!” 村长立马严肃道:“说赔三倍,你就拿?!李茹花,你这钱拿得心安理得吗?” 李大娘被呵斥得没反驳,但却低声嘟囔着,“这不是钱吗?谁拿了会嫌钱多啊?” 安排了李大娘,村长又开始安排梁九八他们。 说清了必须赔钱,又对梁九八的行为既是教育,又是不解,“梁先生,你这实在是馋鸡,跟我说,我立马让我媳妇杀了给你吃,你干啥要偷鸡呢?!” 再说,这鸡都是自家养的,虽然珍惜,可价格真不高! 像刘天师梁先生这样的人,又不像是缺钱的人。 梁九八只谢了村长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抱着那只大黑鸡,拉着邵子笛走了。 围住的村民竟纷纷让开,没一个人挡住。 刘耳苟反应过来,吼了一声,“我去!又是我付钱啊!你这个臭小子,记住回去还我!” 而且必须得双倍! 吵吵闹闹间,也没人看见村民中,有人一脸看八卦,却也有人,眼神幽深。 被拉着走了一路,快到时,邵子笛站住,也拉停了梁九八,问:“你真不说你到底为什么偷鸡?” “当然是因为有原因。” 对方没放手的动作,邵子笛便自己挣开,抱手将之都夹在了两腋下,道:“什么原因?” 梁九八刚张了张口。 邵子笛又道:“我说了,你有事不想说我不问,但现在已经把我也牵扯进去,你必须说清楚。” 他不喜欢被动。 梁九八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想你遇到危险。” 呵,这时候假惺惺的不希望他遇见危险了? 邵子笛翻了一个白眼,说:“我不觉得半夜跑到山上,还过了一夜不危险。” “我在你身边,怎么会危险?” “你在我身边才危险!” “当然不,我会保护你的!” “你保护……”等等,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邵子笛立马刹车,又严肃问道:“说还是不说?” 梁九八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松了口,“好,我告诉你。” 但梁九八还一副交换情报似的警惕,指了指暗处,带着邵子笛站在了刘耳苟他们回来也看不见地方,才把事说了。 几分钟后。 “你是说……”邵子笛一脸不可思议,“你在当诱饵,勾引凶手出来?” “嗯,我怀疑刘武易是因为强奸了王小凤,才会遇到这种事的。” 会有这个想法也挺合理,就算王小凤不是凶手,这件事也一定与他有关系。 砍头,谁会对刘武易仇恨这么深,对他用这么残忍的杀法。 邵子笛怀疑,“其实,杀刘武易的会不会是王地主,你现在就是偷鸡,还是李大娘家的,你觉着可能会引出王地主吗?” 梁九八笑了笑,道:“因为我有另外的猜测,凶手,可能不是王地主。” “那是谁?” “好了,我现在也不确定,多说无益,总之凶手很快就会被引出来,这件事一完,我们就能回去了。” 邵子笛还是有问题,“就算是你想引凶手,偷鸡……你确定只是偷鸡就行?” 偷窃虽然很可耻,令人唾弃,但真正的仇恨值,却是根据被偷窃的金额来。 按梁九八说的,他要引杀人的凶手出来,谁会因为一两只鸡就冒着被人发现自己杀人的风险出来? 梁九八却一脸被说服,摸了摸下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邵子笛,“……”感情,这不是计划一部分。 是真的梁九八没考虑到。 “我知道了!”梁九八做了什么决定。 邵子笛有些不安,“你可别再和我扯上关系。” “放心,这次绝对不会伤害到你。”梁九八用力的拍了拍胸口,然后,咳了两下,随即在邵子笛无语的眼神中,道:“我一个人就能完美搞定。” 梁九八有没有完美搞定,邵子笛不知道,他就知道梁九八在第三个半夜也不见了。 这次邵子笛先穿上厚外套,等着狗一叫唤,就开始叫人去赎梁九八。 你问为何邵子笛还要去? 反正也不是花的他的钱,看热闹谁不喜欢。 和邵子笛一样,也不少村民想着又有热闹看,不知道今天事情又会如何发展。 可连续三晚没睡好,加上再怎么搞,也是偷鸡事件,一路上的村民们免不得打着哈欠,一脸倦容,又兴趣乏乏。 但这次,却好像有点不一样。 “啊!我的天呐,我的小巧……” 这如杀猪般的哭喊声,可不像是因为被偷了鸡而发出来的。 尤其是,这喊的,是“小巧”吧? 又关她女儿什么事? 大家又激动起来,连带着邵子笛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儿。难道,梁九八没偷鸡,偷人呢? 而这一切,得等他们到了地方才知道。 且,预料是一回事,等真见了,又是另一回事。 小巧衣衫不整的躺在李大娘怀里,梁九八皱着眉站在一旁,村民们面面相觑。 靠,难道这偷鸡贼,真动人家闺女了? 虽然他们都是一个村的,但基本欣赏水平还是有的,视线在梁九八帅气的脸庞,以及小巧看不清五官的面容上来回转了一圈。 不可能吧? 还是城里人真的口味儿要重一点? 不过大家还是觉着不会是动了人的更多,直到李大娘指着梁九八哭喊道:“王八蛋啊!我家小巧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就被你糟蹋了啊!” “我瞧你根本不是为了鸡!就是为了我家闺女!老李啊,我没脸见你啊!让这个一个混蛋把你女儿都给害了啊!” 在这唾弃的语句中,夹带着小巧的抽泣声。 梁九八的形象立马立体,从一个偷鸡贼变成了心怀不轨以偷鸡掩饰自己真正目的的流氓! 而邵子笛来时,刚好听全了李大娘的话,表情一下变得有些奇妙。 跟调色板一样五彩缤纷。 第一百三十章 最终,的出路 万万没想到,梁九八已经饥渴到这种地步。 梁九八读懂了邵子笛的表情,又憋屈又急的解释,“勺子,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邵子笛抬手,打断了梁九八的话,忍笑道:“你不用说,我都懂。” 说完,还冲梁九八做了一句口型。 “都是男人”。 梁九八,“……你先听我解释。” 邵子笛刚想说“也行”,刘耳苟突然一声大喊,“天呐!世侄,你咋这么憋不住啊!把人家如花似玉,咳,黄花大闺女给糟蹋了!咱回去消费不行吗?” 这下不止是梁九八,众人还一脸鄙夷的看向了刘耳苟。 一老一小,都一样的货色啊。 梁九八的脸比这夜色还要黑的彻底,想骂刘耳苟住嘴,但忍了忍没说话,他只看向邵子笛,很是认真的说:“我真没对她做什么。” 邵子笛有点想笑,见梁九八如此看重自己的清白,便不再调笑,说:“没事,你就是对她做了什么,负责就行了,不用跟我说。” 好吧,他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把。 本以为梁九八会“骂”自己什么的,可对方却微张了嘴,像是很受伤,眼神竟还划过委屈,在邵子笛有点内疚时,他又重复了一次,“我真没对她做什么。” 那眼神看得邵子笛心里不舒服,他摆了摆手,连道:“好好,我信你行了吧。” 然后他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再看了一眼哭得不行的小巧,说:“但其他人可不像会相信你。” 在这种时候,女性往往自动被群众划分到受害者的区域。 自然,大多都是女性处于弱势,极容易受到伤害,但也有那么一小撮,可能是男性被冤枉。 就像现在,别瞧邵子笛调侃的这么起劲,但心底压根没信梁九八会对小巧做什么。 不然他根本不会说话,只会保持沉默。 只是,如果梁九八是无辜的,小巧是疯了才会用自己的清白去诬陷梁九八吗?而梁九八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小巧能凭空捏造到这种程度? 一细想,这其中的关键就出来,梁九八到底做了什么,而小巧又想做什么。 趁村长还没来,邵子笛眼神询问了梁九八,你到底做了什么?真对人家女孩动手动脚了? 梁九八摇头,很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做,然后便是一脸困惑。 邵子笛便又瞧了瞧小巧,裤子倒是穿的好好的,但衣服却明显是被扯过,里衣的扣子被扯掉,就挂在身上,露出肩膀的雪白。 头发也凌乱,穿的单薄还露了肉。 小风一吹,他看见对方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冷的。 有点不对劲。 邵子笛虽没被人强过,但也稍微能理解一下其心理,真受到侮辱和伤害,第一意识应该是拿东西遮掩住自己,增加安全感。 不该就这样保持原样,大刺刺的站在院中,被所有人围观。 好像,就是故意让人看见似的。 在怀疑中,村长又匆匆赶来,见了小巧的样子,嘴唇抽动了一下,然后连让李大娘带小巧进去整理,这天冷的,把姑娘冻坏了怎么办。 李大娘哭着让村长一定要主持公道,不能让她女儿白受了委屈,才搂着小巧进去。 而邵子笛因为一直暗暗观察小巧,竟在两人转身时,看见对方微微偏了头,视线落在梁九八脸上,带着,势在必得。 那眼神太过露骨,邵子笛迟迟没反应过来。 而因为对方做的隐晦,村长来后,大家又都将注意力落在村长身上,好像,就他一个人看见了。 怎么回事。 小巧不是想嫁给他,甚至昨天还拿鸡和猪来换他娶她? 而刚那带有占有欲的眼神,分明是冲着梁九八去的! 难道…… 邵子笛心里浮现一个答案,虽然不可思议,却最能解释:小巧,从头到尾喜欢的就只有一个人,梁九八! 一直对邵子笛的另眼相看,不过是为了埋下伏笔,让大家都以为,她喜欢的人是邵子笛,而不是梁九八。 这样,自己受到“伤害”时,就不会有人认为是自己冤枉对方,毕竟大家都清楚,她喜欢的人不是梁九八,而是在他旁边的邵子笛啊。 可越想,邵子笛心中便越是骇然,可能吗?真的可能?一个女生,甚至还居住在如此落后村落的女生,会有如此城府。 狡猾到一早就布下局,一步一步走得极稳,甚至没有任何人怀疑,最后就看着梁九八自己往下跳? 这个还是猜测,邵子笛只在自己心里囫囵了一遍,而村长已经细问了梁九八情况。 问梁九八到底有没有做出那种事。 梁九八自是说没有。 村长像是信了,又问梁九八怎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想偷鸡?而且偷鸡,怎么偷人房间里去了,好像还对人家姑娘动手了? 梁九八挠了挠头,一语惊人,“我是打算偷人来着。” 村长,“什么?!” 别说村长,就是邵子笛都在脑中各种大戏,只为梁九八洗脱嫌疑,现在一听这话,恨不得脱了鞋就甩他一脸。 神经病啊你!还学会偷人了! 梁九八意识到大家误会了,连忙解释,“这个偷人呢,就是单纯的偷人,我是准备拐个人进山里的,没想对她做什么。” 众人,“……” 你这叫解释吗?越泼越脏啊! 什么叫单纯的偷人,还准备拐进山里,你这都计划周全了,还叫没想对人家做什么? 你他妈干脆别说话了…… 村长也是被梁九八给震得三魂没了七魄,感觉自己当村长的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 不是寿终正寝,是突然急病。 这个梁先生是准备要他命啊! 而未等村长想着这事该如何办,村民已经迫不及待,誓要严惩梁九八,居然做出这种事,还不知悔改,大言不惭! 如果不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谁知道他以后还会干出什么事? 这才偷鸡偷了几天啊?就敢做偷人的事了! 再过几天,是不是还准备把他们村子给炸了?! 村长又如何不想完了这件事,但梁九八他们到底是外人,不可能用村里的规矩去决策,而叫警察……这和让他脱裤子在村子跑一圈有什么区别? 就在场面越来越难以控制,十分激烈时。 刚进房的人走出来,高声道:“很简单!让他娶我女儿就行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拒绝,我不娶 李大娘走出来,在众人惊讶而安静下来时,解释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我家小巧心好,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她的清白被这臭小子给毁了,所以他必须娶我们家小巧!” 村长本以为小巧和李大娘不会轻易罢休,会一直吵吵的恨不得拔下人家一层皮。 谁知道进了屋,再出来就这么决定好了? 怕有变故,村长多问了一句,“李茹花,你家女儿不是喜欢邵子笛吗?咋现在愿意嫁给梁先生了?” 李大娘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那不然还怎么办,现在生米煮成熟饭,我们还有得选择吗?” 这李茹花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啊。 村长想着,李大娘却有些不耐烦,急急道:“村长,这件事已经是我们小巧吃亏了,现在我们愿意讲和,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都让人娶你家姑娘了,这也叫讲和? 何况,梁九八到底有没有做那种事,还没有确定呢。 但息事宁人是村长的人生格言,他叹了一口气,看向梁九八,道:“梁先生,现在事情已成这样了,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你就只能把小巧给娶了!” 不止村长,一旁村民也十分支持目前的决定,纷纷让梁九八娶了小巧,施以压力。 这场景,多么的熟悉。 邵子笛进村时,如何也没想到刘武易做了错事,不止没受罚,还能娶王小凤。 而当时,也就更没想到,还会见到这么相似的场面。 可其中的区别又大得不行。 至少梁九八不可能像刘武易那样,会心甘情愿,甚至十分开心的答应,他很强势的说:“想让我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李大娘立马大吼,“你这王八蛋什么意思!还觉着委屈你了是不是?要不是你做了这事儿,我家闺女怎么可能嫁给你!想都不要想!” 梁九八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我倒还真没想过,尤其是现在,而且那种人,我可要不起。” 李大娘怒极,恨不得过来揪梁九八领子,但考虑了一下两人战斗力,她只是站在原地,插腰怒吼,“什么叫那种人!你这种手不干不净的人,我女儿嫁给你才是亏了!要不是我女儿心地好,你现在还能好好的站这儿吗?” “是吗?3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35 www.c6K6.Com 磕闩牡睾茫俊?br 梁九八嘲讽道:“那她该说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对她做什么,而不是故意污蔑我,现在又来装心善要嫁给我!” 李大娘眼睛都快气红,能想象,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被人这么糟蹋,还被人反咬一口,如何不气,如何不怒。 “混蛋!你会后悔你今天做的这事!”李大娘像是发誓,又像是宣告。 邵子笛突然有了感应,转过身,可入眼的都是一个个愤怒或是惊讶的村民,太过相像,让他找不到特别的存在。 而梁九八又回答了,说:“是吗?怎么让我后悔?” “你……”李大娘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及时刹住,只是愤怒的瞪着梁九八。 这下村长也看不下去了,他忍不住道:“梁先生,这犯了错,肯定是要承认,也要负责的,你这样……” “我承认了,但我没做过的事,我可不负责。” 村长见梁九八一直说自己没对小巧做过什么,免不得也有些怀疑,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大娘,说:“李茹花,你家小巧……” 李大娘知道村长想说什么,气得眼泪又快出来,“村长!我们才是一个村的,他就是一个外人!难道你相信他的话,都不信你从小看到大的小巧?” 村长一脸为难,就是看着小巧长大,他才知道对方性子如何,也不免怀疑今天这事另有蹊跷。 梁九八站了出来,似乎是想帮着解围? “村长,既然我们双方各执一词,那就叫警察,由警方去安排检查,看一下我到底有没有对她女儿做什么。” 这个提议,村长还没来得及回绝,李大娘先大声反驳,“不行!我女儿已经够可怜了,不能再喊警察来!你是想把我女儿逼到绝路吗?!” 此刻的梁九八瞧着真的有些冷酷无情,但说的话,却不为没有道理,“那被冤枉的我就不可怜?不让警察检查出结果,我也绝对不认做了什么,更别说娶你的女儿!” “你这个混蛋!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这一声吼后,李大娘就如一颗巨大的炮弹,发射了过来! 看样子是准备和梁九八来个不死不休。 邵子笛这次学乖,不上前挡,他拉了梁九八一把,“小心。” 下一秒,他就被反拉进了一个怀里,梁九八居然在这时候抱住了他。 靠,这是准备死也要拉一个人垫背的? 好在村长反应快,见李大娘一副拼命的样子,连叫了村民去拦,“快把她给拉住!这动什么手啊!” 何利群也被推去了拉人,单薄的身子如浮萍一般,脚步凌乱的都快跳出舞步来。 李大娘是暂且拉住了,村长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一方虽瞧着可怕,但也不过是想要梁九八娶了小巧。 另一方却不承认自己碰了小巧,要让警察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根本是不可调和,处于对立的两方!解决众多矛盾的村长,顿时陷入了困境中。 但梁九八洒脱,他才不管这么多,没做就是没做,要是不拿出证据来,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所以在李大娘那方一阵骚动时,梁九八搂着邵子笛就走了。 在邵子笛喊着,“等,等等……”就这样离开? 他还说:“还等什么啊,我困了,回去睡觉,再闹腾一会儿,天都快亮了!” 还睡觉? 睡个屁啊现在事情闹成这样? 但梁九八力气很大,邵子笛孤立无援,被迫的往外走去。 这次照样没人拦他们,可大家的眼神……有点吓人啊! 话说,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和梁九八一起被唾弃?偏偏某个当事人还毫不在意,一脸自得的样子。 瞧着真想抓他一脸。 事实上,邵子笛也这样做了,却在指甲刚碰上皮肤就被抓住。 梁九八握住他的手腕,竟还露出笑容,道:“勺子,你咋还学猫一样抓人脸呢?你要是对我不满,说不就行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误会,解开了 “我说了管用?” 梁九八笑嘻嘻的,眸子微亮,语气轻快的道:“你先说,万一管用呢?” 邵子笛先动了动被抓住的手腕,才说:“那你先放开。” 梁九八放开了,却在邵子笛还没来得及收回前,又一下抓住了他的手,从指缝穿过,最后与他十指相扣。 还在邵子笛怒瞪他时,没皮没脸的道:“哎呀,看来没什么用。” “梁九八!”邵子笛咬牙切齿。 梁九八另一只手,立马抬起摸了摸邵子笛的脸,说:“唉,骂我行,千万别咬牙啊,把牙齿咬坏了怎么办?” 邵子笛皱起眉,没说话,先偏了头,准确无误的咬住了梁九八那只为非作歹的手。 牙齿在手背上慢慢下陷。 “嘶!” 梁九八又惊又疼,倒吸一口凉气,“勺子!你快撒嘴!怎么还学会咬人?了!” 其实邵子笛没用多大的力,只是象征性的惩罚一下梁九八,让对方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 等撒了嘴,邵子笛看着捂住手一脸委屈的梁九八,嫌弃道:“我说了,别招惹我,也别动手动脚的,还是你已经准备做我的小姐妹了?” “什么东西!”梁九八立马反驳了一句。 见邵子笛脸色不虞,他才又连忙解释说:“我这不是一时改不过来,再说,就算不和你当小姐妹,难道我就不能和你亲近了?” “那得看你是准备当我什么。”邵子笛不假思索,先一步问道,“儿子?” 梁九八,“……我想当你爸爸。” 邵子笛一脚就踩了上去,用力到梁九八都扭曲了脸,才道:“儿子!好好说话!别没大没小的!” 好凶哦!梁九八委屈巴巴的想。 而且,他迟早会让邵子笛喊他爸爸的! 说是睡觉,梁九八还真的睡觉,连何利群他们都没等,直接爬上了床,一秒睡着。 看上去是应该累坏了,但想到他是因为什么累的,邵子笛立马收回了给他掖被子的手。 冷死他得了。 邵子笛在院子没等多久,刘耳苟几人就赶回来,一问梁九八呢?跑哪儿去了? 邵子笛指了指卧室,说:“睡觉,一回来就躺下了。” 刘耳苟低声骂了一句,立马进了屋子,估计是准备向某个正在熟睡的人伸出魔爪。 九娘也跟去了看热闹,这种事她一向不错过。 至于涛涛,他到底是个小神兽,必须得补足睡眠,打了个呵欠,也跟着进去了。 邵子笛问了一脸愁苦的何利群,“事情怎么样,李大娘是不是很生气,会报警吗?” 何利群摇了摇头,说:“报警倒是不会……” 何利群欲言又止,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这几天都快被愁成刘耳苟了。 “但我看李大娘似乎不准备这么放过梁先生,还有村民们也……唉!” 说着说着,何利群叹了一口气,忧伤的脸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蛋疼。 邵子笛说:“对不起,麻烦你了。” 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何利群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梁先生,还有你们,万一也被连累……” 观察着邵子笛的脸色,见对方并无异常,何利群才继续说:“毕竟这村子很小,大家很快都会知道这件事,就怕到时候难收场。” 邵子笛嗯了一声,道:“没事,到时把梁九八推出去就行了。” 何利群被哽了一下,被邵子笛这么果断的抛弃梁九八给吓到,毕竟他们不是爱人吗? 其实何利群也不信梁九八真对李小巧做了什么,他就是忧心李大娘难缠,再加上梁九八不作为,再被村民一直给误会的话,最后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何利群试探的问了一声,“邵子笛,你们为什么不直说啊?这样梁先生就不会被误会了啊。” 邵子笛没听明白,“直说什么?” 何利群还是第一次直接和这类人谈及敏感话题,小心翼翼的道:“就是,就是说梁先生他,他不喜欢女人啊。” 邵子笛,“……什么?” 见何利群一脸肯定,不像开玩笑,邵子笛又问道:“他不喜欢女人?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啊?”何利群挠了挠脑袋,回道,“你不是和梁先生是一对吗?难道不是?” 邵子笛,“……不是。” “那上次小芳的事……” 邵子笛算是知道对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连解释:“那是误会,我的确是不喜欢女人,但梁九八不是,和我也是一对。” 啊,他误会了吗?何利群尴尬的笑了笑,说:“那个,你,你是啊?” 邵子笛面色淡定,并没有直接出柜的忐忑或是不安,点头,“嗯,我是。” 听的人比说的人还要紧张,何利群又傻笑了几声,“那个,现在很晚了,我们都先休息把,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邵子笛应了一声,就先转身,进了屋。 而到卧室时,和似乎被揍了一顿的刘耳苟差点撞上,邵子笛细细看了他眼眶的乌青,问:“怎么了,撞门上了?” 刘耳苟顺着梯子就下来,连点头,“嗯嗯,撞门上了,你说这灯泡也太暗了,路都看不清,害得老子撞上去了!” “去睡吧,对了,九娘了?” “她?不知道,估计早就躲,咳,那什么,我去睡了啊。” 刘耳苟摆摆手,就飞速逃离现场。 邵子笛无语的摇了摇头,但进房间前,还是先提示喊了一声,“是我。” 一推门进去,就刚好和手拿枕头的涛涛对上视线。 然后涛涛默默的收回了枕头,小手拍了拍他旁边的床,说:“快来。” 梁九八好像是被吵醒,此时睁着眼睛,看涛涛的动作乐的笑了一声,大手跟着就学了,也拍了拍中间的位置,说:“快来~” 明明是一样的话,可涛涛说来就有着温馨感。 梁九八说,邵子笛顿时有种上青楼嫖ji的感觉。 尤其是梁九八似乎也感应到什么,突然一手撑着头,侧着身子,一手从没盖被子的身上慢慢划过,挑眉笑道:“大爷,快来玩啊~” 梁九八……你好骚。 邵子笛走过来,拿过涛涛还拿在手的枕头,就直接摔梁九八头上,说:“没看见还有小孩儿在?!”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脚,踢坏了 枕头,怎么打疼呢? 梁九八一手扯下枕头,就依旧对邵子笛嬉皮笑脸着,还说:“什么小孩,它都不知道活了几百年了!该懂的不懂的,它自己心里有数!” 邵子笛,“……快睡!” 刚不还沾床即睡吗?这么会儿就醒了? 梁九八就着枕头扯上了邵子笛手腕,说:“你快上来,你睡我旁边我有安全感,一会儿就睡着了。” 邵子笛反手就是一枕头打去,“不是还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过吗?那都能睡,这怎么睡不着了?” 梁九八“哎呀”一声,化身发嗲萌妹,嘟嘴剪刀手一个没落。 “你快来嘛~人家受不了了啦~” “呕……” 三人望向门口,九娘站在那里,冲他们笑了笑,就像刚刚呕吐的不是她似的,“你们继续,继续,我马上走。” 说是走,可脚下跟黏住了似的,动也没动。 梁九八收了笑,倒是有点霸道范儿,手搁在了脖领处,似乎准备解扣子,说:“怎么,是准备来跟我们一起玩?” 九娘抱手笑道:“脱,有本事你就脱。”小样儿,能吓到她? 霸道总裁梁九八立马怂,重新变成发嗲萌妹,冲邵子笛委屈道:“勺子,你看她呀~” 邵子笛压下涌动的胃液,求饶道:“我麻烦你们两位,饶过我好吗?”说完,他又摸了摸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涛涛的头,又道:“青少年睡眠不足,容易长不高。” 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 涛涛是无所谓的,但见邵子笛困扰了,立马对九娘呲牙咧嘴,像护住家门的小奶狗,不,小狼狗,多少还是有点震慑力的。 九娘也懒得待下去,好戏看够,“我要回去继续睡我的美容觉了。” 邵子笛上前把关上,不放心,又加了一道锁。 然后转身,就见梁九八的眼神更加火热,就快直接说:快,上! 邵子笛决定无视对方,关了灯就直接上了床,且是更紧贴着涛涛这边,并且在梁九八伸手过来时直接一拍。 “睡觉!” 说完邵子笛就准备睡觉,可梁九八一点不安分,起初还好,只是试探性的碰了碰,摸了摸。 但后来越来越夸张,整个人都挤了过来。 梁九八近到,说话时呼吸扑在邵子笛耳廓,又痒又烫,“我抱着你,一会儿就睡着。” 涛涛似乎已经睡着,邵子笛压低声音,“我是你玩偶?” “当然不是……” 邵子笛没等来梁九八接下来的话,还以为话题结束,刚想睡觉,耳朵轻轻的像是有羽毛拂过,而那触感,细体会就能知道是梁九八的双唇。 那一瞬间像是被电流通过,邵子笛脑袋懵了一下。 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泛开。 梁九八他,想干嘛? 或许是因为黑夜,入耳时,一改之前,而是低沉富有磁性,可又有些暗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在引诱着什么。 “但可以当是。”梁九八从喉间发出笑,一字一顿道,“充,气,娃,娃。” 轰! 饶是邵子笛,也被这暧昧的气氛,露骨的话语,给刺激得满脸通红。 更多是被气的! 什麽充气娃娃?把他当泄欲的啊? 邵子笛反应过来,脚就是往梁九八那儿一踢,却踢到一个有些硬硬的东西,下一秒就见梁九八整个人都弓起了身子,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愣是缓了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勺子,你想我死啊?” 邵子笛的脸色很黑,快和这黑夜融为一体。 除了一点点,非常很少,少到微不足道的愧疚外,剩下的都是无语,和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尴尬的情绪。 他低声怒道:“梁九八,你是泰迪上身啊,大半夜的发情!” 梁九八快哭了,“这玩意儿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邵子笛咬牙,当他是姑娘哄啊,他直接怼道:“你他妈要是不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玩意儿能有反应?” 梁九八委屈,“我真没想,就是靠着你……” 后面的也不知道是没说,还是声音太小,邵子笛没听见,但只听见那个“你”,他脸色就更难看了。 最后憋半天,憋了一句,“回去自己找女人去,别老冲着我发情。” 梁九八却直接哭出声了,“不行了,找不了了,我这辈子怕都是不行了。” “什么?” 邵子笛第一反应是梁九八在骗自己,但见他真的弯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手似乎也一直捂住下面,似乎真的被伤了。 “你没事吧?”邵子笛试探的问了一句。 梁九八一点不坚强,连道:“有事,特别有事,真的有事。” “还很疼?”问这句时,邵子笛有些心虚,这要是真把人家命根子给踢坏了,他咋负责? 梁九八抬起头,借着外面一点点微光,邵子笛能看见他满头大汗,看来是真的疼得厉害。 邵子笛开始内疚了。 “很疼,最开始真的疼得我快死了,不过现在好了一点,还能忍着。” 这番坚强的话,让邵子笛的愧疚都快涌出来,他问,“那你……” 梁九八忧伤的点了点头,“嗯,好像是踢坏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行,唉!” 最后一声叹气,就好像叹去了这红尘的所有浮华,以后什么女人啊,都和他梁九八没关系了! 邵子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方面有些担心,另一方面又因太愧疚而忍不住怀疑,“不会吧,就这样,就不行了?” 梁九八嘶了一声,说:“你来试试,我刚可硬,咳,着,你这一脚提来,我能不废吗?” “那要不去医院看看?” “最近的医院离这里都得开几个小时,再说这么晚了,我们怎么出村子?” “那等明天天亮?” “不行,你觉着我现在能出去?” 邵子笛一听梁九八理由这么充分,就知道他自己有打算,无奈问道:“那你想干嘛?” 像是入了圈套,梁九八嘴角勾了勾,眨眨眼睛道:“你帮我看看。” “什么?!” “我说你帮我看看我那儿有问题没!” 邵子笛恨不得捂梁九八嘴,低声道:“我知道你说什么!小声点!” 梁九八委屈道:“我那不是怕你听不见嘛。” 他倒是想,可惜他没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想想,就站起 就在邵子笛皱眉间,梁九八突然开始唠叨诉苦起来,“唉,怎么办啊,我这辈子还没碰过女人呢,没想到就这么废了,我还挺喜欢女儿的,这下别说女儿,儿子都没了……” 邵子笛听不下去了,说:“一定要现在?明天你自己不就知道了?” 就以梁九八这热血沸腾的时期,等明早自己都能验证。 梁九八哭丧着脸,“我担心啊,要是不知道有没有事,我会睡不着的,好惨啊,我才二十几就可能再也没办法人道了,刘耳苟那家伙都没我惨……” 又关人家刘耳苟什么事?! 梁九八吵吵起来跟三百只鸭子在耳边叫有得一拼,实在是太烦了,邵子笛又是真的内疚还有些担心,就忍不住应下。 “好!我给你看成了吧!” 说是看,这玩意儿,怎么看呢? 问了梁九八,这家伙都不带害羞的,直接说:“当然是我直接脱了裤子给你看。” 说完,他就准备直接脱。 邵子笛慌得一批,连忙制止,吓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你就在这里脱?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梁九八的手还搭在裤链上,他问:“那我们去哪儿?专门找个地方看?” 可能是邵子笛想多了,应该是挺正常的一句话,他听着却满是暧昧。 这本该是很正经的医学研究才对! “去厕所!” 绕过了涛涛,两人偷偷摸摸的去了厕所,期间梁九八走路姿势极其怪异,邵子笛看不下去,就搭了一把手,扶着“老大爷”走。 这由猪圈改造还没有下水弯道隔绝臭气的,乡村厕所,一开门就一股味道涌来。 但不会太刺鼻,邵子笛拉了一下灯绳,“噔”,不大的空间一下被照亮。 他说:“进来吧。” 等梁九八一进,他就关了门,想了一下觉着不安全,又捡了一块砖把门给堵上。 梁九八在一旁笑邵子笛做无用功,“真要有人要进来,你这样也没用。” “要你管。” 邵子笛站起身,拍了拍手,说:“脱吧。” 这时候,梁九八倒像是害羞了,笑着摆了一下手,“哪有你这么直接的,一点都不矜持,太猴急了!” 邵子笛,“……” 没整理好情绪,邵子笛无语中又带着凶的情绪,喝道:“你脱不脱?!” 不脱老子走了! 本来就是梁九八担心,还一定要求邵子笛帮忙看,现在让脱了,却一副良家妇女被流氓欺负而屈辱又不得不从的模样,咬着下唇,眸眼闪着泪光。 手放在了腰上,慢慢的解开了扣子,带着哭音道:“我,脱就是了……” 在昏暗的橘色灯光下,一米八的汉子,愣是让邵子笛瞧出些楚楚可怜。 邵子笛,“……你戏能不能少一点?” 梁九八,“哼!” 扣子解的慢,裤子却扒的快,一下就全落到了膝盖出,下身就剩了一条贴身四角棉裤。 邵子笛也不想观察的这么仔细,可那颜色太招眼,红色的。 邵子笛问:“你怎么穿红内裤,本命年?” “不是,刚我这行的,太危险,这算是最后一层保障。”梁九八解释着,但又觉着不准确,便又说,“其实也就是心理安慰,真出事了,这个根本不管用。” 邵子笛应了一声,“哦。” 所以,接下来? 邵子笛想着速战速决,便说:“怎么不继续脱了?不是让我看吗?” “额……” 梁九八难得会真的有点尴尬,他做了一个手势,说:“你先转过去。” “转什么转,你直接脱不就行了?”邵子笛嫌麻烦,当然也不乏心里有点想捉弄梁九八的意思。 谁让梁九八隔三差五的就对他各种调戏? “你先背过身,我脱了就叫你转过来。” 邵子笛还是没动,说:“快脱!你不嫌冷,我还嫌这里臭,还是……你害羞了?” 害羞? 阔都不阔能发生的事! 梁九八被这一激还得了,手放在内裤边沿,抓着就是往下一脱,“我怎么可能害羞!” 然后邵子笛就和梁九八的亲戚来了一个对视。 邵子笛,“……” 梁九八想着,脱了都脱了,再尴尬害羞也来不及了,便冲邵子笛挑眉,“怎么,看得这么认真,是不是很雄伟?” 邵子笛撇了下嘴,说:“一般般吧。” 作为一个男人,被这么说还能过去?梁九八特流氓的挺了挺腰,“你确定?” 邵子笛怕再这样发展下去,会被请去有关部门喝茶,急忙刹车,说:“好了,我看了下,没什么问题,很正常。” 梁九八不信,“就这么能看出什么?” “那你还想干嘛?” “当然是试试它还能不能站起来了!” 邵子笛感觉一口老血卡在喉咙,根本无法直视现在正裸露下身,说站不站起来这种事的梁九八。 忒se情了! 只是梁九八一直坚持,如何都不可能松口,还又开始了各种唠叨,说自己不会到死都还是童子身吧,逼得邵子笛口不择言,“难道你还要让我帮你?” 梁九八眼睛一亮,“不是不行啊!” 邵子笛,“……滚吧,自己弄。” “自己怎么弄,你帮我呗!”梁九八怎么可能错过这种好机会,而且一想到邵子笛蹲在他下面,手捧着他的小兄弟,时而轻轻的抚摸,时而略重的揉捏…… 他的心和小腹都不由窜上来一团火。 恐怕他能直接爽上天吧。 邵子笛,“……” 梁九八,“……” 万万没想到,压根就不需要动手,梁九八YY一下,自个儿就站起来了。 邵子笛,“……梁九八,你可真是……” 梁九八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试探问道:“发情?” 邵子笛的嘴角抽了抽,“泰迪上身。”日天日地日空气。 以防真的被马赛克,邵子笛落下一句,“你自己解决”,就开门走了出去。 无视梁九八在背后挽留,“唉,你就留我一个人啊!” 谁留谁是猪。 邵子笛发现回去真得帮梁九八找人解决了,看他这完全是雄性荷尔蒙得不到释放,全堆积在一起,不止对他,就这么站在都能自个儿起来。 呵呵。 比泰迪还厉害啊,人家至少春天才这样,梁九八是快入冬了也不放过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等来,真凶手 过来的事,邵子笛不太清楚,他回了卧室就躺床上睡觉了。 梁九八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第二天还是被涛涛喊醒的,一睁眼就见对方盯着自己,说:“饿了。” “什么时候了?” 邵子笛坐起身,发现梁九八还在睡,而外面天已经大亮。 “天亮很久了。” 得不到准确时间,邵子笛摸了手机看,十点五十五分。 都是快吃午饭的时候。 他问涛涛,已经这么晚了,没吃早饭吗? “吃了。” 说完,涛涛却皱起了他的包子脸,严肃却可爱,“但不好吃。” 不知道早上是谁做的饭,用了时间和力气,却被涛涛这么嫌弃。 答案是,刘耳苟。 他正在院子里择菜,见邵子笛醒了,万分高兴,“子笛,你起来了!这中午可不用我做了!累死我了!” 涛涛接了一嘴,“难吃死了。” 刘耳苟不乐意,可见是涛涛在吐槽,憋了憋,又憋了回去。 昨晚挨的打,现在身体和心都还记得呢。 九娘倒是起来过,但见早饭是刘耳苟做的,闻了一下就继续回去睡了。 倒是何利群,匆匆吃了早饭后,就进了村里,听说是去找村长商量事情。 肯定是有关梁九八的。 刘耳苟招呼着邵子笛一起来择菜,闲聊一般道:“梁九八那臭小子做事可真混,偷鸡就算了,人家姑娘都敢去招惹!” 邵子笛问:“你也觉得邵子笛对李小巧做了什么?” 刘耳苟摇头,说:“那倒不至于,那臭小子做事莽撞,但基本审美还是有的,他那长相不是挺受小姑娘喜欢的吗?他招招手,还不多的是漂亮姑娘跑过来?” 邵子笛不置可否。 “但他这事儿可办的太糟心了!”刘耳苟折下菠菜的长须,说,“咱是信他干不出这事,可你瞧村里的人,谁信啊?这真是黄泥巴落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咯!” 邵子笛嗯了一声,依旧没说话。 刘耳苟似乎也觉着就自己一个出声太无聊,问了邵子笛,“子笛,那臭小子还没跟你说他到底准备做什么啊?” 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他已经准备给梁九八打棺材了。 而邵子笛模糊知道一些,可答应了梁九八,不能告诉别人,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或者是不能说。 刘耳苟见此也就没多问,继续认认真真择菜。 何利群一直到下午才回来,跟着一起的还有村长,三个人关在房间里讨论到天黑才结束。 但好像并不愉快。 先是村长气鼓鼓的走出来,刘耳苟瞧着,喊了一声,让村长留下来吃完饭。 村长硬邦邦的扔下一句,“不吃!” 就两步当一步的快步走了。 还难得见一直和和气气的村长,生气成这样呢。 再就是梁九八,脸上毫无异色的走出来,往空气中嗅了嗅,还揉着肚子问:“中午吃什么呢?” 没人搭理他,都看向他身后的何利群,脸上即郁闷又忧愁,眉毛皱得倒是和离开的村长极其的相似。 刘耳苟走过来,搂着何利群,拍了拍他的肩说:“别放心上了,这出事儿又梁九八自己兜着,兜不住算他倒霉!咱管也管不了。” “可是……” “好了别可是不可是的,晚上可是子笛做的饭,这你还不开心?” 何利群勉勉强强的扯了一个笑容。 都是心大的,除了何利群有些魂不守舍外,其他人都吃得还挺愉快。 尤其是梁九八,吃撑了还说要去村里走一走,消食。 何利群吓得立马搁下碗,“梁先生,你可不能出去。” 梁九八一脸你不用担心我,脚就往外面迈出去,喊都喊不住,没办法,何利群拔腿跟了上去。 邵子笛瞧着,心想他要不要一起,要真出了什么事…… 刘耳苟像是看出他的心思,道:“别管那臭小子,就他身手,能出什么事啊?再说了,不是还有何利群吗?” 真是心大。 但邵子笛到底还有站起身,而两人似乎真的只是转了一圈,很快回来。 很脏的回来。 何利群还好,就是衣服领子挂着一片菜叶,手袖上有一块儿黄色的可疑痕迹,比跟从垃圾堆里出来似的梁九八好太多。 刘耳苟惊讶道:“我说,你们两这是去翻垃圾了,啧,真臭!”说着还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梁九八也抬手臂问了一下,嗯,是挺臭的。 邵子笛见两人都不解释,问:“发生什么时候?这是被谁弄的?” 梁九八耸?4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36 www.c6K6.Com 纾袄畲竽镞拢 ?br 何利群添了一句,“还有其他人……” 邵子笛看向何利群,皱眉问道:“连你也扔?” 何利群摇头,“不是,我就是误伤,他们针对的还是……” 何利群看向了臭烘烘的梁九八。 而梁九八完全没有被人扔烂菜叶,臭鸡蛋的羞耻自觉性,说了一句,“我洗澡去了”,就毫无心理负担的进屋了。 倒是何利群,垂头丧气的,像是他才干了坏事。 刘耳苟摸了摸下巴,“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爹没妈,怎么性格这样啊,一点不为身边人考虑,嘴巴也贱,自私的很啊!” 邵子笛,“……应该你们这行都这样吧。”您的嘴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刘耳苟跳脚,瞅着也不像生气,“好哇!你们一对欺负我这个老光棍是不是?情侣会被雷劈的你们知不知道?!” 邵子笛没理他。 洗完澡,梁九八就上床睡了,一点没被之前的事影响,而邵子笛几次咽下想说的话,最后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枕下的手机震动的第一秒,梁九八就摸了上去,关掉。 凌晨三点十分。 梁九八看了身边的人,睡的很熟,然后慢慢的起身,穿上外套,鞋,出门。 夜里一如之间的冷。 梁九八出院子的时候,看了一眼不远处晃动的“树影”,笑了笑,随后吹着口哨往通向村里的小路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下,站了有几秒,才慢慢转头 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 梁九八又笑了笑,转回头,继续吹着口哨,往前走。 一步,两步……第九步的时候,梁九八没有先停下再转头,而是直接转身。 果然看见在身后不远处,被抓包而显得有些慌乱的人。 一个男人。 梁九八笑了笑,“总算,抓到你了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被诈,李大娘 那个男人更加慌了,可左右都没有逃跑躲藏的地方,导致他站在原地,往左又右极其慌张的转着头。 最后恨不得找一个洞,就这样钻下去。 梁九八不想浪费时间,说:“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都能动手杀人,胆子怎么还这么小?” 男人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急急解释,“没有,我没有!” 梁九八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一步,将其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话上,“你没有,那你大半夜不睡,跟着我是为了好玩?” “那是因为……” 梁九八慢慢靠近,问:“因为什么?” 男人总算意识到异常,双手做着防备姿势,头往后面看,似乎在准备逃跑路线,脚下也移动着,“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别过来啊!” “怎么,你还想跑?你确定你跑得过我?”梁九八慢慢击垮敌人的信心。 男人果然害怕,眼见忍不住撒腿就跑时,他的视线突然凝在了梁九八身后,也就在梁九八感受到危险,要往后面看时。 一道疾风挥舞过来,沉重的落在他的后颈处,梁九八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嘭!” 昏迷的梁九八倒在了地上。 而罪魁祸首,一手拿着木棍,冲男人说:“还不快过来把他弄那儿去!” “哦哦,哦哦。”男人急忙过来,性子弱,力气却不小,扛着梁九八就往,山上的方向走去。 耳边是如念咒语一般的吟唱声。 像是恶魔在低语,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如有一只只小鬼都围在你身边,冲你说着,笑着。 梁九八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忍着后颈的钝痛,睁开了眼睛。 周遭很暗,除了淡淡的月光,就只剩下离他不远的火堆,正发着橘红火光。 可一群穿着快与夜色相融的黑袍,还正在低声细语如诅咒的人,用围站成一个圈的身躯给挡得差不多。 在火中燃烧而断裂的干树枝,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细微响声。 所有东西组合起来时,那气氛是诡异,又恐怖的。 梁九八冲那边喊了一声,“嘿,哥们,开篝火宴会呢?这儿还有个人呢!” 正念念有词的黑袍人俱是一惊,下意识的偏过头来,可所有人的样貌还有身形,却被依依藏在了那巨大的黑袍中。 手里拿着一根很长如魔杖般的木棍的人,似乎是这中间的领导人,他让大家都散开,慢慢的走了过来。 是故意的压低嗓音,“你醒了。” 梁九八在醒来没多久就动了下身子,完全动不了,不止双手双脚,他的上身和腿都被绑得严严实实,变成了一个可折叠的人棍。 所以他也就心安理得的坐着,冲对方道:“你这不都看见了,问的什么废话?” 对方沉默了一下,过后才压低嗓子说:“真是牙尖嘴利。” 梁九八乐了,仰着头有点累,他顺着头往下,再重新回到了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头,笑道:“那还是比不得你啊,李大娘!” 这次对方就像被噎住,沉默了许久,才出声说话,声音却赫然就是和梁九八争吵过多次的李大娘。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梁九八满脸笑容,一副得意的样子,“现在。” 明白过来被对方诈的李大娘,很干脆的从黑袍伸出手,一下将头顶的连帽摘下,露出了全脸。 直接和梁九八对视。 一旁有人很惊讶,喊了一声,“李茹花,你……” 李大娘依旧瞪着此时还嬉皮笑脸的梁九八,回道:“就是被他知道又怎么样,反正他也是要死的。” “但是被他看见样子,要是下了地府,不会放过我们的……” 李大娘见梁九八竟还应合的点了点头,脸色越发难看,却逐渐狰狞,喝道:“就是看见又怎么样,他害了我女儿!我就是要他记住!今天要让他罪有应得,永不超生的人是谁!” 见李大娘如此激动,也做好决定,旁的人都不再劝,安安静静在一旁,不过应该怕梁九八再猜出他们的身份。 李大娘到底是意外梁九八如此的冷静,她以为,哪怕是他,在被绑了而且明显会死的情况下,也该被吓得屁滚尿流,痛哭流涕才对。 可没有,梁九八甚至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原本以为的没有得到视线,心里的愤怒更加得不到疏解,李大娘气得直接抬腿,狠狠地往梁九八的胸口踹了一脚。 梁九八摔下地,还是其余的黑袍人将之扶了起来。 李大娘爽了一下,说:“怎么样,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 梁九八耸肩,好吧,他做不到,所以他动了动头,说:“也没有想不到,毕竟人活的越久,这经历的事就越多,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李大娘,“……” 旁有黑袍人,虽也被梁九八这没头脑的话给弄的无语,却更先回神,上前冲李大娘说。 “好了,时间紧迫,我们该开始了。” 有人应和,“是啊,快点处决吧。” 提到了处决,李大娘也激动了一下,至少梁九八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兴奋。 李大娘举起手里的“魔杖”,挥舞了一下,说:“把他给带过去!处决马上开始!” 黑袍人又开始吟唱,此时仔细听来如山歌一般,却是黑暗版本。 另有两个黑袍人,一个抬肩,一个抬脚的,把梁九八给抬到一个冰凉的物体上放下。 好像是石头。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头,就处于废井上方,一股阴凉的风直往他的脖子里钻。 嗯,刚醒来,梁九八就没太多意外的发现,这里他见过。 上山小路的那个废弃的祠堂。 其实该猜到的,这里离山非常的近,刚好处于山外和村民田地的中间,如果他来了这里,就即不会在山里找到他,也没人看见刘武易“下山”。 废弃的破旧的没人来的祠堂,要真想干点什么,也挺方便的。 梁九八想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脖颈刚好枕在井沿,全身只有头完全在井里…… 然后他又想了一下刘武易成鬼的样子…… 最后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救,和救人 “等等。” 一直安静的梁九八突然叫停,李大娘疑惑中又有些好奇,不过更多的是警惕。 “你想干嘛?” 梁九八虚弱的笑了笑,“我只是觉着,没必要这么快放弃我,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李大娘皱眉,“解释什么?” 梁九八一脸无奈,“你不会真的认为我对你的女儿做了什么吧?你也得想想……” 真是不能打击,也得打击!梁九八的无奈换成无语,“我怎么会看上她啊!好歹我这么帅,也有不少漂亮女生追的,没必要对你的女儿用强吧。”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女儿配不上你?!” 李大娘爱女如命,鱼目也视为珍珠,而且那还是颗咸鱼目,但在她看来,这世间的男人都是会觊觎她女儿的。 梁九八调整了一下姿势,除了后脑勺凉凉的,身下的石头还是什么也太硬了,但躺着还是很舒服的,所以极为悠闲的解释道。 “倒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而是没必要,我根本没必要对你女儿做什么,我不缺才不缺貌不缺钱,干嘛做这种犯法的事?” 李大娘先是被梁九八的无耻震住,随后似乎强行辩解一般,“谁知道?万一是你对我女儿求而不得,你就强迫她!一定要得到她呢!我跟你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就是不想死而已……” 似乎为梁九八的行为找到出口,李大娘语气不由轻快得意起来,“我说过,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今天,就是你受罚的时候!” 梁九八没好气的说:“就为了两只我付了钱的鸡,你就要杀我?” 李大娘咬碎了牙,怒道:“你到现在还装傻?!我说的是偷鸡吗!” 梁九八就像是气死人不偿命,继续不着调,“我肯定只承认我做的事啊,鸡我是偷过,可你那女儿,我是真的碰,不,多看两眼都没有过!” “你……” 李大娘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黑袍人给拦下,“李茹花,你跟他闹什么,他不过耍嘴皮子,想拖延时间而已,难道你想和他继续说下去,拖到天亮?” 这话另李大娘在意,她抬眼看了下天,虽还挂着一轮月,但真这么拖下去,难保会发生什么突发意外。 而梁九八也不知是被人拆穿,还是如何,说:“这位大哥,你也没必要还穿一身黑,我知道你,还有你们都是谁……” “村口的王大妈,家里养不少猪的牛大叔,家里有个小孙女叫小花的张爷爷……” 随着视线,梁九八把在场的人都一个个仔细的描述出来,具体,也准确到没人敢质疑的地步。 梁九八最后瞅着最远的一个身影说:“还有拉我们进村的那位大叔,别藏了,你那动作一看就是您!” 这已经不能简单用诈去解释,真的如果是猜,能在一群都穿着同样黑袍的人中,每一个都说正确,没一个错误? 而梁九八脸上更是带着笃定,彷佛一早就摸清了他们的底,而他们也早就暴露在他的眼前。 李大娘震惊无比,“你,你怎么知道?” 梁九八得意的耸了耸鼻子,说:“我好歹也在村里待了这么久,而且我对眼神很敏感,你们看我的眼神可和那些村民很不一样。” 一直劝梁九八的是住在李大娘隔壁家的王二伯,他扯下了连帽,表情严肃无比,“你早就知道?” “是啊,早就知道刘武易是被村里人杀的,也早就知道杀他的人不止一个,至于你们都是谁嘛,倒是今下午才都知道齐全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梁九八的计谋。 为了引蛇出洞。 王二伯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如沟壑一般,他看着梁九八,抿了抿唇,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你把这些都说出来,哪怕你没有碰李小巧,我们也会杀了你。” 梁九八不以为然,“反正说不说,你们都要杀我不是吗?” 从刚才来看,王二伯似乎是其中最理智,也隐隐有领导者的感觉,同样好像也是最聪明的。 在和梁九八的对视间,王二伯突然开口试探,“既然这样,那你也一定留了后手是吗?总不可能知道自己会被抓,还什么都不做吧?” 梁九八从鼻子里“呵”了一声,似笑非笑,“这个你不用知道。” 见一点探不出对方底细,王二伯又皱紧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李大娘是行动派,激动道:“既然这臭小子知道我们的秘密,还动了我的女儿,就该受罚,一会儿等把他的魂魄从身体中剥离,他就再也无法做坏事了!” 其他人也更支持这个,毕竟高深莫测的梁九八看上去太恐怖,必须尽快除掉。 呼声越来越高,王二伯无法,只能应下,“好,开始处决吧!” 众人立马开始忙活,梁九八眼角注意到有人拎了一把特别大的砍刀过来,眼角跳了跳,但还是十分镇定的对王二伯说:“其实你们根本不是滥杀无辜的人,甚至你们热情,好客,还有善良,会杀刘武易,也是因为他罪有应得。” “那我呢?我犯了什么法?你们要处决我?!” 梁九八给他们戴了一顶高帽子,看他们还如何这么轻松的敢下手。 果然,拎刀的犹豫了,似乎在考虑梁九八的话。 李大娘想说什么,被王大伯制止,然后说:“你数次犯下偷窃,屡教不改,性格恶劣,对李小巧行了不轨之事,还死不承认,你觉着你还没到被处决的地步吗?!” 梁九八真想大喊,老子跟那李小巧真啥事也没有! “我真没碰她,我刚进去,她就是醒着的,然后就开始自己扯自己衣服,又是哭又是闹,还拉着我不准我走,她是故意的。” “放屁!”李大娘骂了一声,自己就往拎刀的人走去,刀接过时在她手里沉了沉,可拿过来时却不显艰难。 根本不用怀疑她能不能举起来。 李大娘被梁九八的几番“泼脏水”给惹怒,她决定,亲自处决这个王八蛋! 大刀的寒光越来越逼近,几乎闪得梁九八眼花。 就在梁九八准备出手自保时,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大家!我们抓到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咋,被抓住 说话的是之前跟踪梁九八,却被反嘲讽的男人。 他和另外一个黑袍人,一起强行架着一个男人,梁九八一确认,就忍不住骂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邵子笛怎么跑这儿来了? 王二伯他们更意外,难道他们引以为傲的隐藏,其实不堪一击,不然大本营怎么被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知道? 还都是在刚来村里不久的外人。 那睡在他们枕边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只是不说出来? 而这边三人就是震惊,两个黑袍人是震惊王二伯和李大娘将连帽摘下,邵子笛是震惊。 这好像不是单纯的凶杀案,看上去像是……邪教啊! 所以他睡之前就不该喝那杯水! 王二伯反应敏捷,先让两人把邵子笛绑了再说,怎么也有了一个保命牌不是,将之拿捏到手里,梁九八也很难轻举妄动。 李大娘为了以绝后患,不止梁九八,邵子笛他也要杀。 “他看见我们的样子,要是这混蛋出事,他一定会出去宣扬,到时候,我们都完了……” 既然这青年做不了她的女婿,那她就不能再让女儿失去她的母亲! 其余黑袍人虽然没有直接赞同,却低声嘀咕着,又细又碎的声音,好像在说:对啊,该杀,不杀要是揭露他们怎么办,不杀,他们就完了…… 见王二伯也在考虑着,梁九八免不得嗤笑一声,“原来你们真是邪教,算我之前看错你们,视人命为草芥,自私自利,你知不知道在我们这行人眼中,你们死了之后会怎么样?” “身造意业,死后是会下无间地狱!” 对王二伯他们来说,既然信了遮脸不让死者知道自己面貌,死后也就找不到记恨的对象,也信地狱与轮回。 那就该信了梁九八这样身份的人说来的话。 被遮掩住面部的黑袍人,梁九八不清楚,但他能看见李大娘和王二伯都是脸色一白,有着恐惧和担忧,看上去效果不错。 梁九八就再加了一把火,“以前来讲,你们可能杀的是坏人,所以没关系,但是你们要是沾了无辜者的血,那你们就真的永世不得超生!” 其实这个无论是以法律层面来说,还是以佛教去讲都行不通。 无论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生活在法律社会,你作为一个公民就没有资格去定刑法,实私刑。 而佛教更是拒绝杀生,无论善与恶,你手上站了鲜血就是有了业障。 但王二伯他们不需要想这么清楚,他们只要知道杀了无辜人的下场很惨就够了。 李大娘首先反驳,“没有,我们杀的都是该杀的人!他们犯了罪,他们破坏了村里的和谐!该杀!” 或许这个还不足够让她心里宁静,她又道:“而且杀那些该杀的人,都是伤害过对方的!这是因果,与我们无关,我们根本连碰都没碰!” 邵子笛被绑的过程中,还要听这种强行辩解,三观崩塌的话,也是挺累的。 梁九八也累,所以他关注在了其他地方,“王小凤?” 王二伯摇了摇头,“小凤那事,是我帮她的,她还小,下不去手。” 梁九八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 所以说梁九八很适合做传销,人“邪教”一直以来立下的规矩,教中核心,都被梁九八给说塌了。 一个个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开始害怕了。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而绑邵子笛的男人似乎没意识到,还大喊了一声,“绑好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处决了?” 说完,他不由看向梁九八,觉得对方真厉害,都在井边躺这么久了,旁边还有人拎着砍刀对自己虎视眈眈。 他居然没有被吓哭! 真是人中豪杰。 王二伯现在是骑虎难下,梁九八是罪人,又知道他们秘密,该杀! 但杀了之后,邵子笛知道他们所做的事,如果抖搂出去,他们也就完了! 本,也该杀,可是……真要杀了一个无辜人,就因为自己秘密要被泄露…… 不得不说,人是自私自利的,哪怕这瞧着自行组织说是处决有罪之人,做村中的裁决者。 可真当自身受到威胁时,便忍不了了。 “那人,一会儿我来动手,到时候你们就先离开,这件事和你们无关……” 但真决定了,王二伯还是给自己谋个好名声,为了大家而自我牺牲。 不得不说,连梁九八都感动了呢……呸! 李大娘总之是很感动,感动之余,她瞪向了梁九八,道:“这一切都怪你!” 梁九八无奈,“又关我什么事了?” “要不是你对我女儿……” “都说了,我对你女儿没兴趣,而且我只是为了引蛇出洞,怎么可能真做那种事。” 王二伯想说,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才会做的这么真实!但想了下李大娘也在旁边,就收敛了许多。 “先处决他吧,一会儿我在解决另一个。” 王二伯和其余黑袍人都退下,只剩下了李大娘拎着砍刀,对梁九八一阵冷笑。 “小子,我知道你嘴巴碎,临死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个够吧!” 李大娘故意给了梁九八优待,其实不过是享受将对方的生死与喜怒哀乐都拿捏到自己手里的快感,就像猫抓了老鼠却不吃,而是在爪间一番戏耍后在一口咬下一样。 梁九八依旧连一点害怕也没有,反而恐吓李大娘,“我劝你最好心善,现在放下屠刀还来得及,免得一会儿后悔!” 李大娘又是冷笑,“该是你别后悔没珍惜我现在给你的机会,等会儿你哭着求着,我也不会再给你!” 梁九八哦了一声,“那你该动手了。” 倒支使起实行者了,完全主动,让李大娘毫无处决的快感,只一腔愤怒,那刀都不知道该提还是不提。 王二伯喊了一声,“李茹花,别耽误时间!” 李茹花这才咬了咬牙,对梁九八残忍的笑道:“好了,你现在真的没机会了!你这个伤害我女儿的人,去死吧!” 砍刀高高举起,又用尽力气砍下,呼呼风声便已经利如一把尖刀。 更别说那本就是一把已经带着杀意,冰冷恐怖的砍刀。 这一刀落下,梁九八是真的首身分离! 第一百三十九章 自救,被自救 “住手!” 一声大吼!却不是天降神兵,或者梁九八认怂,而是同样被五花八绑的邵子笛。 吼完都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明明处境不比梁九八好多少,居然还冒头呵斥了拿着砍刀的李大娘。 在李大娘射出与砍刀相同,甚至更甚的寒光时,邵子笛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那个,我有事和梁九八说,成吗?” 李大娘皱了皱眉,没说话,但看她没继续落刀,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叙旧的时间。 梁九八还乐颠颠的说:“勺子,你这么关心我啊?没事!” “真的不会有事?”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嘛!” 邵子笛,“……” 见邵子笛是真的关心,那表情已经严肃无比,梁九八笑了笑,却是宽慰的笑,“放心,真没事,我没事,我也会救你出去的。” 邵子笛抿了抿唇,嗯了一声,信了。 虽然处境艰难,梁九八似乎离死还有一步,但邵子笛就相信,梁九八还能找到路退开九十九步。 李大娘对两人如此不把她,还有她手里的砍刀放在眼里很生气,怒喝道:“小子,你以为你说没事就没事了,你当我是吃素的?!” “你是不是吃素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是吃荤的。” “什么?” 就在李大娘愣神时,梁九八被绑在身后的手捏了一个诀,放出他一早有所准备,但贪玩心太重,便一直没放出来的,恶灵! 为了不让邵子笛担心,他还是尽早放出来。 出来吧!欲色鬼! 李大娘看梁九八幸灾乐祸的表情便觉不对,随后耳洞像是被吹进一丝风,凉得瘆人,她半边脑袋都僵的麻木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她的肩上…… 李大娘慢慢的转身,一个未凝成实体的鬼魂……一字眉蒜头鼻,张开满口黄牙的嘴,伸出暗紫的舌头就是往她脸上一舔,黏糊糊的液体一沾上就扑来一股恶臭。 一脸淫笑,猥琐的说:“美人儿,这碰刀子干嘛,伤了你那细皮嫩肉的手咋办?” 李大娘先是下意识的一个颤抖,随后大叫:“啊!!!” 鬼! 有鬼! 李大娘扔了刀就四处乱窜,似乎为了摆脱身上的那玩意儿,可又不是人,怎么可能这么随便甩掉。 不止没抛下,欲色鬼还缠了上去,腿缠住了李大娘的双腿,手直接袭上了胸,头不停的往李大娘的脖颈里拱,伸出能延长好几米的舌头各种舔。 画面简直辣眼镜。 而不止它一只,还有另各种样子,似乎是因为各种死法的鬼现身,缠上了所有的黑袍人。 场面一时十分混乱,而等梁九八在炽燃鬼的帮助下,绳子一烧断后就立马去救邵子笛。 可邵子笛却被一个美艳的欲色鬼给缠住。 这欲色鬼,常与好色之徒亲近,崇人邪淫。而它的食物都是些淫污之物,遇到怀孕的女人,便结了鬼缘投胎为人,生男喜欢贪色,生女则为妓。 此女欲色鬼,生前便是为妓,双手搭在邵子笛的肩上,紧贴的恨不得融进对方的身体里,笑容暧昧。 “公子,您与奴家快活可好?” 梁九八过来看见,第一动作就是直接一道符过去,连带踢了一脚,“滚!” 这脚要是普通人根本伤不了对方,可梁九八却能,甚至灼得那欲色鬼的身体直接破了一个大洞。 震惊愤怒之余,那欲色鬼大喊,“是谁!” 梁九八回了一句,“你爷爷。” 欲色鬼这才看见了踢自己的是梁九八,变脸极快,立马满脸笑容,讨好道:“原来是主人啊,您怎如此生气,可要奴婢伺候您?” “滚。”梁九八瞪了对方一眼,道,“跟它们一起去,记住,别伤人命。” 欲色鬼捂嘴呵呵的笑,“奴家怎么可能呢……是,奴家这就去。” 见鬼走了,梁九八才收回视线,看着邵子笛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是不是很享受啊,怎么不避开?!” 邵子笛,“……我被绑了。”我上哪儿避! 当他很喜欢一个鬼在自己身上各种爬,让自己各种恶心,各种恐惧吗? 梁九八这才反应过来,欢天喜地的给邵子笛松了绑,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半夜起来看你没见,狗也没叫,怕你有……惹出事,就出来找你。” 邵子笛转得极快,梁九八也没听见那句本来是“怕你有事”的担心,改为了“怕你惹出事”的怕麻烦。 反正在梁九八心中,邵子笛是在乎自己的,啥表现都是关心自己。 “你是一路跟着来的?” “不是。”邵子笛摇了摇头,说,“我跟着刘武易来的。” 虽然没有头,但招魂那天看见对方的穿着打扮,所以今晚一看见就明白对方是谁。 当然,还是把他给吓一跳。 邵子笛看了一眼各种哀嚎蹦哒的黑袍人,又看了一眼这地方,道:“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举办这么极端的活动。” 梁九八说:“地理位置不错,还是以前供奉过灵位的祠堂,估计是想着有先人在庇佑,就会没事。” 可做坏事又有什么保佑呢,瞅,现在不就被梁九八给一锅端了。 “那现在……” 邵子笛本来想说这些鬼不收吗?万一闹出人命来怎么办,但又见这群鬼似乎只是“贪玩”一般,和村民们闹,他也就收回了话。 转而问:“这些鬼都是你收的?” “算是吧。” 邵子笛盯着梁九八看了一阵,突然说:“你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梁九八笑了笑,“是吗?这你都知道?” 邵子笛点了点头,道:“能看出来一点,模模糊糊,我也说不太准。” 吞了那颗金丹之后,他就属于得到两样能力,一是能看见鬼神的东西,可除了鬼能真真切切的看见,和符能判断强弱外,其他都是随即甚至只是心头的一种感觉。 像直觉,可比直觉更确定一些。 至于另一种能力就有点神奇,他做饭好吃了,不止在神兽中评价,在人的评价中也高了。 想着以后觉着危险,不干这行,他还能拿着钱去开个小饭馆,他在后面当大厨,前面请人守着,就以他这个厨艺,指不定还能成为什么网红店。 梁九八还不知道邵子笛已经在考虑离开他之后的事,还乐道:“干脆以后叫你算命的得了,这都能看出来。” 邵子笛不接话,打断无营养的闲聊。 “报警吧。” 这次的桃源村无头鬼之行,也该有个结尾了。 第一百四十章 最后,桃源村 太阳随着鸡鸣声升起时,一声警笛如一块巨石,投进了桃源村这个小池塘里。 村民都慌乱又紧张起来,而其中一些家庭,在发现成员有一个人不在时,便更加惶恐不已。 之前刘武易的失踪,甚至死亡,可是另他们还心有余悸。 一时,村里开始闹腾起来。 梁九八利用符给刘武易传了信,接收到的刘武易应该很快就会赶来,而邵子笛瞧着地上瘫着的一个个黑袍人,35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37 www.c6K6.Com 不由想…… 也不知道来了几辆警车,这么多人,能装下吗? 因为在黑袍人被鬼弄得鬼哭狼嚎的时候,邵子笛和梁九八又细细检查了一下这个祠堂,尤其是井里。 邵子笛的手机虽然有手电筒功能,但井底太深,在梁九八保证要是摔坏了就给他换华为最新款时,他才答应了用树藤绑住手机。 垂下去,这样就能看见井底是什么。 井底比他们想的更深,足加了两三条树藤,才“嘭”,好像是到了最底。 手机躺在半径在半米左右的井里,光虽然不太强,但足以照亮了大部分……黑色的发,睁圆的眼睛,还有因惊讶而张大的嘴…… 井底有一颗人头。 虽然死相恐怖狰狞,但还是能一眼瞧出,是刘武易。 不止,他一个人头。 旁边还有,却多是已经白骨化,也有还残留着灰黑色干皮的头。死的时间不同。 在光中能看见的已经有五六颗头,看不见的……还有多少? 而手机,真的到了井底吗? 邵子笛转头,严肃的对梁九八说:“换手机,回去就换。” 这手机,没法用了! 梁九八笑了笑,不甚在意,还说:“成,换,我正好也要换一个,回去就买。” 本来就是要求赔偿,但被梁九八说来,邵子笛总有种被对方包养的感觉。 刘耳苟风风火火的到了,九娘涛涛自然没有落下,而何利群倒是没在,一问,似乎是因为警车进了村里,他和村长去处理事情了。 梁九八说:“你是不是傻,要处理的事情就在这里,你不说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来?” “担心什么?他知道我们来这破祠堂了,一会儿知道是谁报警,不就知道来这里了?” 说完,刘耳苟两眼笑眯起来,高兴似乎带着一些试探的,“不过,世侄你现在厉害啊,连传音符都能用了?我上次见人用还是一个都快得道升仙的老头呢!” 梁九八回得模糊,“跟别人学的。” 刘耳苟好像是没多在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人不少啊,这都是凶手?还穿一身黑,邪教啊?” 和梁九八邵子笛想的一样,第一念头就是对方是邪教。 在村民和警察上山前,刘耳苟追问了细节,比如梁九八这几天的行为是不是当诱饵干大事,又问邵子笛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他们两个人搞小团体,针对他们。 邵子笛虽然一下没了心情说自己的,但还是挺好奇梁九八被绑中都发生了什么事。 故事不长,刚刚在有外人来时讲完。 而“外人”们很震惊! 什么情况? 这一地的人,还都统一服装,各种狼狈,昨天是开了什么黑衣人party吗? 而那坐一圈的人,好像……在闲聊天? 警方们也十分震惊,他们就是镇上的警力,这村子虽然属于他们镇,但从镇上开车来却花了不少时间。 最后赶来,却发现村里人似乎根本不知道报警的事。 好不容易有一个小青年好像知道内情,把他们都带到了这地方。 却是这么一副诡异的场面! 聚众打架?吸du?还是…… 不管是什么,这都是大案子啊!所以立马有经验足的警察回过神,问道:“是谁报的案?” 邵子笛下意识举手,“我。” 然后默默收回了像上课回答问题的手,又说:“是我报的警。” 警察过来,问:“你报警说,这里有人意图谋杀?” 邵子笛点了点头,但又觉着不恰当,又道。 “不止意图谋杀,而是已经构成谋杀,还不止,一起。” 邵子笛说“东西”都在井里,而且他们没仔细查这里,或许其他地方还藏着有。 毕竟,“这里面只有人头,人身我们没找到。” “人头?!”警察诧异间,往虽然是白日但依旧黑洞洞的井里望了一眼,什么都看不见。 他又低了身子,似乎想拉近距离去看清,但刚探进头,鼻间就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来。 作为小镇的警察,虽然基本没遇上什么大案子,但有时碰上流氓打架出事死人,或者独居老人在家死了几天没人知道这种,他也是看过尸体。 也闻过味道。 这独特的气息立马让他皱紧了眉,冲一旁的人喊了一声,“小徐,手电筒呢?拿来!” 有一个稍年轻的警察从腰间取下一个黑色的手电筒递过去,只是照亮的范围有限,根本照不到井底。 梁九八给了个建议,他的树藤还没拆,吊着手电筒下去就行。 这手电筒到底是被手机自带的强,这次邵子笛看得更清楚,底下密密麻麻都是人头,就能看见的至少有十几颗。 邵子笛一早看过,除了一点反胃和头麻外,什么反应都没有。 倒是放树藤的小徐,只看了一眼,立马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另外的也有警察上来想看一下到底是什么,结果都是一看,要么腿软,要么直接跑远了各种大吐特吐。 他们在镇上平时也就是负责一些丢了东西,被偷了东西,甚至邻居吵架这种小案子。 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唯一还算镇定的就是打头那个稳重一些的警察,他意识到这件事不是自己能解决的,立马掏了手机给自己的领导打去了电话。 “喂,林局,我是小佟,我现在在桃源村这边……” 小佟看了一眼井里,语气无比沉重,“发生大案子了,需要增援……” 警察的反应也另村民们惊疑不定,尤其是有人眼尖认出地上躺着的黑袍人,似乎就是村里,乃至住在隔壁,甚至是自己亲人。 一时更是慌张不已。 这是,出事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离开,再见你 村长几乎是颤抖的上前,往里看了一眼,刚好看见了刘武易的脸,立马哀嚎一声,“我的天呐!” 身子就直直的往后倒,还是何利群眼疾手快搭了一把,但撑不住力,村长还是坐在了地上。 痛哭流涕,“桃源村要完啊!” 邵子笛说实话,并没多少同情心,在他看见村民对王小凤被性侵的处理方式,和李大娘他们绑住梁九八要砍下他的头,到最后他发现一井的人头。 他就已经颇为冷漠的看着警察拉了警戒线,抓住黑袍成员进行盘查,到最后在祠堂后面发现被埋的尸体…… 邵子笛就像是一个旁观人,站在原地,人来人往似乎都与他无关。 该如何说,他突然觉着这个人间有点不值得。 都是自私自利的活着,或许活成了名人,拥有金钱美人和权势,也或许只活了一个人名,碌碌无为,只为了活下去而努力。 有些无聊。 甚至是荒诞,可怕。 “在想什么呢?” 突然一个问声,邵子笛扭过头,看见梁九八的笑容一如以前,放荡不羁,不将一切都放进眼里的,玩世不恭。 这人,就没什么会进他的心,无论发生什么,都能以同样的态度去处理吗? “你看见了吧?” “什么?” 邵子笛说:“送我们进来的那个大叔也在里面。” 梁九八勾了勾笑,“不止他,喜欢你的小芳也在里面呢,我就说好像有谁一直盯着,凉的瘆人啊!” 梁九八抬手抱住胳膊摩擦了几下,是一次很完整的调侃表演。 邵子笛无视,要不是心里有着巨大的疑问,他或许直接闭口不再说话。 “梁九八,你说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在平日里都是淳朴,热情,甚至是善良的村民,哪怕杀了刘武易,似乎是因为他对王小凤做的事,才会做那样的事。 至于梁九八,也是“罪有应得”。 不过为了不让事情暴露出去,他们却想杀了他,这时他就开始怀疑…… 其实问虽问了,邵子笛却已经有了答案,他想,或许梁九八会说,这世间人无所谓坏人好人,坏人会做好事,好人会做坏事,根本不能用好坏去定义人。 但他没想到梁九八会那么肯定又义正言辞的说:“当然是坏人!” “他们这是私刑,他们根本就没权利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什么惩罚犯罪的人,其实就是找个好听的壳子藏住他们早就肮脏扭曲的心而已。” 说到最后,梁九八拍了拍邵子笛的肩,“我不知道你在烦什么,不过,开心点,我不想看你皱眉。” 不过邵子笛怀疑梁九八会说这样的话,只是因为附近来往很多警察而已。 只是他怔愣间,未察觉梁九八抬起了手,等他感觉异样,只有微硬的指尖触感,还有点点温度,透过眉间传进来。 梁九八轻轻的抚平了邵子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皱起的眉。 最后还把手指落在邵子笛两边的嘴角,往旁边一勾,就是一个弧形。 “多笑笑,听见没?” 梁九八的笑容,凑近了看,却发现那很灿烂,尤其是眼睛,里面似乎盛着璀璨的星空,甚至有一颗颗流星划过。 只要闭上眼,合上手,就能许愿。 他开口,问道:“梁九八,你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吗?” 梁九八敛下一分笑,点头回道:“有,在你不开心的时候。” 没有怼对方又在开玩笑,邵子笛默认了,问:“除了这个呢?” 梁九八又收了几分笑,“当然有。” 两人对视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视线中流窜,有的东西在砰砰跳,有的东西又多了一些…… 只是在视线越发深幽,越发灼热中。 邵子笛再次缩回了自己的壳里,哦了一声,就拍开梁九八的手,“嗯。” 再不看梁九八,单方面结束话题。 明明话题就是他挑起来的。 梁九八略气,脸都被气得鼓鼓的,可邵子笛就是无视他。 好不容易有点气氛的。 至于是什么气氛……梁九八没深想,那个好像不重要! 之后就如阵雨一般,轰轰烈烈,却来得快,去的也快。 邵子笛和梁九八他们参与了调查,这起事件除了李小巧那里有点麻烦,但被警察一问,李小巧立马吓得说出实情。 她一直喜欢的就是梁九八,说对方碰了自己也是撒谎。 之后的就很顺利,这些事与他们这个外来人无关,如果有关的话,那就是这案子是梁九八他们破的。 但也没什么好处,倒是何利群,似乎因为他也算帮了忙,加上他的身份,就会在他档案上有不少帮助。 所以离开的时候,何利群似乎还挺舍不得他们的。 梁九八看出对方心思,“放心,那些估计是想让你帮忙才找了你,你又是本命年才刚好对上,等那些尸骨好好安葬,你再把我留的那些香烧了拜了就没事了。” 何利群万分感谢,这一下另刘耳苟吃味,说明明他才是何利群请来的,为什么功劳都被梁九八给得了。 梁九八凉凉的看了对方一眼,问:“谁收的钱?” 刘耳苟连连认怂,说:“我,是我,世侄,咱是不是可以开车走了?” 搭警车顺风到了车停的位置,何利群跟着警车去了镇上,他们再在这里留着也没什么用。 “成,走吧!” “嘎,不,等等!” 鬼车蹦哒着要从邵子笛的怀里出来,最后稳稳的站在地上,说:“我们回去,我是不是可以变成人了?” 没人有意见,邵子笛还关心的问一句,“需要衣服吗?” 鬼车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变成人的时候,再变一套衣服就行了。” 邵子笛立马收了给找衣服的心,果然,妖怪什么的好厉害! 变身没有影视剧那么夸张,还有个“嘭”地烟雾特效,或者各种五毛钱光圈,就是一眨眼,就变了。 一只鸭子变成了一个人。 因为速度太快,邵子笛一下有些恍惚,更在对方冲自己笑时,下意识的喃喃出声:“秦珂。” 秦珂? 怎么会是秦珂? “秦珂”又笑了笑,熟悉又陌生,他说:“秦珂吗?名字还不错,那我以后就叫秦珂了!” 声音不一样,这声音分明是鬼车! 邵子笛一下回神,看着秦珂,不,鬼车,冰冷又强硬的道:“不行!” “你不能叫秦珂!” 第一百四十二章 喜欢,的样子 邵子笛握紧了拳,表情冷峻,话若寒冰,丝丝冒着白雾。 几人俱是一愣,不过九娘很快发现有了好戏看,脚一踩就轻松的坐在了车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也更清楚的看见了邵子笛的表情。 真严肃啊。 她翘起了二郎腿,十分悠哉。 鬼车不明白,但他能感觉对方似乎不太满意,便问:“不是你叫我秦珂吗?我为什么又不能被叫秦珂?” “就是……不行。”邵子笛抿了抿唇,语气较之前缓和一些,如鬼车所说,自己根本就没提秦珂两个字。 是他,是他提起的。 鬼车歪了歪头,虽变成了人身,但这具身体不错,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阳光健康的一个少年,稚气中有些可爱的傻样。 “不行么?那你给我取名字吧。” 邵子笛不想看见鬼车的脸,可因为太像,是停留在他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便又忍不住看过去,问道:“为什么我取?” “因为你给我东西吃,娘说了,谁给我吃东西就是对我好。” 在山里待了很久很久的鬼车,没人待他好过,甚至没有谁和他交流过。 现在能进行一些简单的语言沟通,还是从偶有上山采摘或是捕猎的村民那儿学的。 孤苦伶仃的小鬼车,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什么热菜热饭。 邵子笛虽对这样的认知很懵,但有件事他必须说清楚,“以后吃的东西都是他给买,不是我。” 说着,邵子笛指向了梁九八,这种事可得说清楚。 梁九八抽了抽嘴角,冲望过来的鬼车笑了笑,“嗯,是我。”这勺子,还真是一点空隙都不给他留啊。 鬼车哦了一声,却还是看向了邵子笛,说:“你取。” 不管那个人。 反正他认定了是面前这个人做饭给他吃,还抱着他喂他,而且窝在他怀里总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 “你给我取名字。” 鬼车很坚持,邵子笛没办法,便说:“鬼车……圭……彻……” 邵子笛很快有了想法,“以后你就叫圭彻,圭是双土,古代测日影的就是圭表,彻是彻底的彻。” 鬼车完全没意见,“好,我以后就叫圭彻。” 说完,圭彻就往邵子笛那边跑,看样子是想窜进对方的怀里,跟个小炮弹似的。 但被梁九八给阻挡住,之前是只鸭子还行,怎么,现在都变成人了,还往人怀里钻? 圭彻意外又有些不开心,轻轻一转身子就绕过了对方的手,从后面一下抱住了邵子笛的腰,叹道:“好舒服啊!” 邵子笛本来是没多想法,毕竟圭彻太久的鸭子模样,他下意识就将对方看成是鸭子,可偏偏长相是…… 所以他只微微偏头,就能看见熟悉的面孔就在他肩膀那儿,冲他笑。 在梁九八皱眉问:“你干嘛!” 邵子笛也同时问道:“你能不能换个样子?” 抱着邵子笛的圭彻有些不解,又歪了歪头,问:“为什么?这难道不是你最喜欢的样子吗?” 邵子笛一愣,梁九八更是一怔,随即复杂的视线看向了邵子笛。 “谁告诉你的?”邵子笛问。 圭彻的一只手往上移,指了指邵子笛心脏的位置,说:“是它,是它告诉我的,你喜欢的就是样的,我变成这样了,你不喜欢吗?” 没有否认的邵子笛让梁九八的脸色也开始复杂起来。 但圭彻却认为确定才是肯定,站起身,拉着邵子笛转了身,面对自己。 现在的圭彻,或者说记忆中的秦珂比邵子笛高了半个头,呵,连身高都一模一样呢。 圭彻弯下了身,将脸凑近对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邵子笛眼睛,说:“你在仔细看看我,不是你喜欢的样子吗?你该喜欢的啊,你不会不喜欢的才对……” 太近了,近的让邵子笛脑子一下喷涌出一些记忆。 呼吸交缠的亲密,唇齿之间的缠绵……以及那句,“哦,没谁,我朋友”…… “啪!” 圭彻的肉体比脑子更快,几乎是条件反射在邵子笛挥来巴掌时,就抓住了对方的手。 这一声也是两只手碰上的声音。 圭彻惊讶不已,问:“你为什么打我?” 梁九八也被这突然的一巴掌弄愣住,随后眉毛紧紧的皱起,视线一直落在邵子笛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他听到邵子笛嘶哑的声音在说:“我……对不起。” 圭彻摇头,说:“没事,你只是人类,真打到我也没事,不过你以后别随随便便打我了,你打不赢我的,我下手没轻重,也很容易伤害你。” “嗯。”邵子笛闷闷的应了一声。 “放开我吧。” 圭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嘿嘿,我忘了。” 邵子笛收了手,虽然心中复杂,但还是下意识的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神兽的力气真的很大,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应付的。 “我们该走了。” 邵子笛转过身,先对上的是看着他的梁九八,对方的眼神中有着询问还有,探究。 邵子笛立马偏了视线,看向冲他一狞笑的刘耳苟,跳过!涛涛,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而坐在车顶的九娘倒是笑着接了一句。 “是啊!该走了!你们还准备在这儿待着啊!老娘可要回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我的小哥哥,我好久没见他们了!” 邵子笛向对方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九娘笑了一下就忽略过去一般,跳下车顶,先开了车门坐上去。 刘耳苟急着也坐上,自然是紧靠九娘,但被踹了下去,“滚!谁让你坐我旁边的!” 哪怕刘耳苟是一个灵活的胖子,也比不了九娘的突然,直接摔跌下车,给弄得灰头土脸的,这下连梁九八都开始嫌弃了。 而且座位这事,还有一点很坑爹。 来时就四个人,后座还能空着放吃的,但现在回去,却多了两个人,还得超载。 刘耳苟让圭彻变回鸭子,放后备箱里,话说完就被变回鸭子的圭彻啄了一下脖子,然后对方下一秒又变成了人。 圭彻不知道后备箱是什么,但这个胖子肯定说的不是好话。 过分敏感的圭彻是骗不了了,剩下的就是让两个知道路的神兽自己飞回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路,各种烦 涛涛不行,路上要是饿了,随便抓一个人吃了怎么办。 梁九八说他可是答应了囚牛,一定要照顾好他弟弟。 而九娘,她看了看刘耳苟,又看了看圭彻,摆摆手,“得,我先回去,就你这破车,还得开十几个小时,浪费我时间!” 说完,她咻地一下就不见了。 邵子笛也不太知道这其中的原理,不清楚是直接隐身,还是速度极快,所以根本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就到了下一个地点。 上车。 邵子笛还是坐在副驾驶,刘耳苟和圭彻还有涛涛挤在一起,涛涛的弱小,也抵不过刘耳苟过于肥胖的身子,而圭彻好歹也是一个大小伙子,占的位置也不少。 后面挤得快打起来 不过这都和邵子笛无关,他一坐上车,就像走神了似的。 连涛涛说饿了,开始吃靠枕也没有阻止,而梁九八想了下那靠枕是送的,也就警告对方吃了这个就不准再吃其他的,就没再管。 刚话题是被巧妙的绕开,可梁九八心中的那个疑惑却始终没有跳过去。 所以这一路,哪怕走神的邵子笛也能感觉某人一直偏视线在看他,最后忍不住出声,“梁九八,好好看车,你不看前面,看我做什么?” 被抓包,梁九八也没太慌张,看了一下邵子笛的手腕,问:“手疼吗?好像都青了。” 邵子笛垂眼,手腕有很显眼的手指印,退去了红后是开始泛出青色。 也让他又想起之前的事……真冲动啊。 邵子笛一下将手放在腿边,躲藏住,说:“没事,小事。” “哦。” 不过梁九八也不会这么快就移开话题,似随意问起一般,道:“勺子,你原来喜欢阳光型的小男生啊?不过好像太年轻了,你喜欢姐弟,兄妹,咳,兄弟恋?” 邵子笛幽幽的看了梁九八一眼,然后又看了后座的圭彻一眼。 说:“不是。”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外,梁九八想过对方不回答,都没想过会否认。 难道邵子笛也学会说谎话了? 圭彻不服气,说:“不会!你喜欢的肯定是我这样!你的心告诉我了!” 梁九八觉着邵子笛没必要撒谎,或者他其实就是故意往好的方面想,邵子笛才没有什么固定的喜欢类型呢! “你怎么知道勺子的心是怎样的?你就是一个九头鸟而已,你还当你会窥探别人的心了?!” “哼!” 圭彻重重地哼了一声,看着梁九八,然后指着邵子笛,说:“你喜欢他!” “刹!” 一个急踩,虽然没踩到底,车也很快稳稳地开在了路上,可梁九八掩饰不了他的慌乱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圭彻噘嘴,“我才没有胡说八道!你就是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因为他不喜欢你,所以才故意说我的?” 啪啪啪! 可喜可贺,圭彻居然弄懂这么复杂的人心,看来很快就能融入人类生活。 梁九八再次无意义的否认,“不是!你以为你随便说说就是真的?” “对啊!”万万没想到,刘耳苟帮梁九八说话,只是梁九八还没来得及感谢,就听对方只语气就掩不住的调侃和得意,“这看都看的出来的东西,你随便说说怎么行呢?” 梁九八咬牙,不接话了。 邵子笛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不让话题继续,免得梁九八又一个激动踩了刹车,到时候后面的追尾了怎么办? 不过圭彻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很生气,他很肯定的说自己真的看见了。 邵子笛喜欢他变化的样子。 为什么不承认? 邵子笛说:“我没有不承认。” 圭彻脑袋都闹晕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可,可他刚刚问的时候,你明明就说不是了!” 邵子笛又说:“是他问的,我说不是。” 这下,大家又开始回忆刚刚梁九八说了什么,“喜欢阳光型的小男生”,“喜欢兄弟恋”…… 圭彻弄不明白里面的问题,阳光型的小男生是指他吗?如果是,那就不该否认啊? 不止他,刘耳苟和梁九八也闹不明白,都是多年单身,早就离这些情感问题远远的了。 邵子笛叹气,为什么这种事,还要他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清楚。 “我不是喜欢阳光型的小男生,也没有喜欢兄弟恋,我只是,喜欢这样的一个人而已……” 梁九八,“秦珂。” 都说得差不多了,也没必要再隐藏,邵子笛点了点头,“嗯。” 刘耳苟一下激动的攀住了副驾驶的座椅,凑近来大脸,问:“感情还真有秦珂这一个人啊,真和他长得很像?!” 当然,不然他也不会叫出那个名字。 邵子笛,“是。” 刘耳苟又开始一脸八卦,“哎哟,子笛还是有喜欢的人啊,其实我看这脸也长得不错,瞅着性格应该也好,至少直爽!比某些人可好多了!” 某些人听见了,很不开心,可这时也只能默默的开车。 圭彻不免有些得意了,说:“我就说了,我能看见他的心,他就喜欢这样的。” 邵子笛却看着圭彻,欲言又止。 刘耳苟憋不住话,问:“怎么了怎么了?你还有啥想说的?” 邵子笛想说,圭彻并不一定真看清了。 比起喜欢,他现在或许更恨,秦珂那人或许是他以前很喜欢,也是第一个喜欢的人。 但不可否认,对方对恋爱上真的是一个渣男。 骗了他,更骗了那个女生。 只是他当时一心伤心自己被糟蹋的感情,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就没能去了解那个女生的信息,不然他或许真的想跟对方说一句。 擦亮眼睛,看清楚。 而他对秦珂除了恨以外,或许还有些不甘心吧。 使得对方在自己心中也占了不少份量,由此圭彻才会误以为他喜欢那样的,毕竟对一个从没出过山的神兽,去要求他理解情啊爱啊这些东西。 有点困难。 只是邵子笛就自己知道,而且他细想时,不知道自己是皱起眉的,也另一旁人看着,以为是陷入了情感的问题。 完全不知道对方已经开始思考圭彻的看透心,到底是怎么一个原理,是真的能在心里看见什么,还是通过回忆来查询。 梁九八只从自己的角度了解到,然后就不开心了。 勺子心里有人了,不是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回家,找女人 为什么邵子笛心里有人,他会不高兴呢? 肯定是因为他跟自己有秘密了,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和他说过? 所以,心里酸酸的,又涩涩的很正常吧? 或许邵子笛根本没办法相信,长得这么帅又会说场面话的梁九八,不止没谈过恋爱,在爱情上还这么小白。 几乎已经到傻的地步。 从被绑开始,梁九八就几乎没怎么睡,因为时不时还要去配合警察的盘查,所以上高速前,特地找了一家小宾馆,先休息一下。 是以前台有幸看见四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只开了一间大床房。 前台小姐姐友情提示:“我们宾馆还有麻将套房,请问客人需要吗?” 梁九八要睡觉,肯定不会打麻将,“不用了,要是有扑克,可以给我们拿一副。” 邵子笛拒绝,“我也要休息。” 梁九八笑了笑,说:“哦?也是,你昨晚也没睡好,一会儿那大床房就咱俩睡!” 前台小姐:“……”保持微笑,一定要保持微笑。 进了房间后,刘耳苟就开始唾弃这一百多块钱的大床房果然很小,还说梁九八挣那么多钱,怎么一点都不舍得花,这县里又不是没有酒店。 干嘛来住这种会被塞小卡片的地方? 梁九八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感情不是你拿,再说我们就休息一下午,去酒店干什么?” 说完就往床上扑,叹道:“好累。” 然后背朝人,手往应该在背后的邵子笛招了招,“来,勺子,快上来。” 邵子笛,“……” 他看着刘耳苟,脸上的猥琐笑容都快变态了,还冲他说了口型,“千……年……杀……” 以双手结成虎印状,慢慢靠近,然后对准敌方,最后…… 大力向某处刺去! “啊!”饶是坚强如梁九八,也在这一具有破防和心理打击双重特效的杀招,给攻破! 毕竟中了这一招的人,哪怕生理上没有失去战斗力,往往心理上也会丧失斗志。 可怕又猥琐的杀招。 后来大家应该都能够猜到,刘耳苟自食其果,抢了沙发,趴在上面哀声连连。 菊花疼。 梁九八扔了一枕头过去,这下声也没了。 圭彻在涛涛的教学下,成功的点了好几份外卖,除了县里的特色小吃外,还有烤鱼烤串和啤酒,甚至是北京烤鸭…… 邵子笛被香醒了,看着那些吃的,不由感叹:科技促动发展,懒惰改变世界啊! 梁九八倒是睡的挺香的,就跟昏睡过去似的,完全没动弹。等四个人都吃完又用他的手机叫了另外的外卖,也吃完,他才慢悠悠的?6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38 www.c6K6.Com 牙础?br 第一句话是:“好香。” 邵子笛立马扯了张纸擦嘴,装作才醒不久的样子,还一副关心的问道:“醒了,饿了没?出去吃还是叫外卖?” 圭彻激动的跳起来,“叫外卖!叫外卖!北京烤鸭!北京烤鸭!” 鸭子真好吃! 梁九八嗅了嗅空中的味道,咦……这其中的味道有点多啊,水煮鱼……烧烤……还有面条米线的味道,明显不止是那桌子上摆的东西。 不过睡懵了,梁九八也没细想,挠了挠头发,说:“那就叫北京烤鸭吧,看有没有粥,再叫几份粥,只吃鸭子太油腻了。” 圭彻学习能力强,已经熟练的打开外卖APP,点了一溜吃的,最后付账输入密码793552,这个数字也是断了邵子笛想知道梁九八出生年月日的心。 而啃鸭子的时候,邵子笛顺嘴问了一下刘耳苟,而刘耳苟果不其然的并不知道,说就算知道,他估计也早忘了。 鸭子吃完,几人又休息了一下,才重新出发。 这次轮到精神奕奕的梁九八,而吃饱喝足的另几人就开始呼呼大睡。 连涛涛都不例外,甚至软软的靠在了圭彻身上,邵子笛在车停在服务区后,给他盖衣服保暖的时候也睡得很熟。 问了另两个,要么没叫醒,要么没有尿意。 梁九八去上厕所时,邵子笛去买了一包烟,虽然有吸烟区,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把烟收回了衣兜里,拍了拍。 等几个小时后到了再说吧。 可邵子笛心有留念,再拍了拍时,却好像拍到了一只手?下一秒,衣兜一轻,有声音从后面传来。 “装了什么呢,这么在意?” 梁九八摸的时候就模糊的有了个想法,等拿出来一看,果然。 “你又买烟?” 邵子笛侧过身,一下抢走烟,护的有点紧,说:“你管我?” “这里是有加油区,你确定你要抽烟?” “我只买了,没说现在就抽。” 梁九八人是背着灯的,所以将光挡在了身后,邵子笛这个视角,根本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只觉着眼神令人有点在意。 从车里出来,刚开始觉着空气清新,挺舒服的。 现在小风一卷,凉飕飕的,冷的邵子笛想赶快上车缩着。 “不说话?那上车休息,或者继续开车?” 没听见回答,邵子笛微微耸了下肩,先走为敬,只是被某人给拉住,每次都是这种,都不能用喊的吗? “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邵子笛觉着自己都快被梁九八给逼直了。 现在是有多嫌弃男人,就多嫌弃。 梁九八倒是能看清邵子笛的表情,放了手,说:“在站一会儿吧,我们聊聊。” “聊什么?” “秦珂是谁?” 邵子笛默了默,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梁九八就没把视线从邵子笛的脸上移开一丝一毫,“就是,想了解一下。” “没什么好了解的,说了你也不认识。” 后半句基本是所有否决对方盘完的万用话,将问题砍在了,“说了你也不认识”中。 梁九八才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我是不认识,但你不说,我怎么了解,你说了,我就知道了。” 邵子笛极快回道:“知道之后呢?” 梁九八一下哑然,是啊,知道之后呢?难道他还拉对方出来打一顿什么的?不对,他怎么可能这么暴力呢? 沉默了片刻,梁九八说出他的心里话,“我只是想知道关于你的更多事。” 可下一秒,他又轻松的语气道:“我好歹既是你的老板,又是你生死之交,了解你一下,不是很过分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只是,前男友 夜很深,将近两三个操场大小的服务区,停的车,来往的人,都不是很多。 衬得这空荡中又多了一份静。 梁九八以朋友出发,问了一个其实也不会太涉及隐私的问题。 所以邵子笛想了一下,决定实说,打消梁九八好奇的念头。 “秦珂是我前男友。” “前男友……第几个?”果然,忍不住就问出了口,但问了,梁九八就有些紧张的等着邵子笛的答案。 但邵子笛很淡定,说:“第一个。” “也是上一个?” “嗯。” 梁九八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邵子笛只交往过一次,搁过他心里的人并不多,可那个秦珂却既是第一个又是唯一一个。 总让人很不爽。 “他和圭彻长得很像?” 邵子笛纠正,“是圭彻变成了他的样子。” 梁九八忍不住就泛出了酸味,“也就是说,你还喜欢秦珂?是不是?” 邵子笛皱了皱眉,没说是,没说不是。 或许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和梁九八全盘托出,这个是他的事,他不太想全说。 而这态度自然让梁九八很不开心。 “为什么不说,你心里还有他?!” 邵子笛咳嗽了一声,“你别说的好像是爱人的身份去质问我是不是还爱别人。” 梁九八沉默了会儿,又咬牙道:“不行吗?” “什,什么?” 邵子笛并没有如自己想的那样震惊的说不出话,或者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之类,大概,是梁九八这段时间表现得太弯了。 现在他只是有一些意外,意料之外。 梁九八却一下怂了,“额……” 邵子笛见此,便拍了拍梁九八的肩膀,说:“我懂了,回车上吧。” 好像原谅了什么似的。 这宽容的样子激励(?)了梁九八,他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义无反顾,“我想当你男朋友,给我个机会。” 邵子笛,“……” 风中除了凉意外,还有淡淡的令人一闻就知道这里是排泄的地方的味道。 嗯,没错,他们就站在厕所外面。 哪怕梁九八真的喜欢他,先前也有这么多告白的地方,为什么偏偏,是在这里! “首先……” 邵子笛指了指厕所,说:“你地点选的不好,这种告白哪怕是两情相悦,都有一定的几率失败,下次记住。” “其次,你真的该谈恋爱了,都已经产生了这么恐怖的错觉。” 梁九八皱了皱眉,“错觉?” 他没有顺着邵子笛的梯子往下爬,他锅都扔了,船也沉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哪里是一个“错觉”能击垮他的。 “你觉着我喜欢你是我的错觉?” “不然呢?”邵子笛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他觉着有点危险,毕竟梁九八战斗力值很高的。 “不是你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直男?打死都不会喜欢男人?” 邵子笛故意借着展现自己男性特征,并又往后移了一步,说:“还是你觉着我看上去哪里像女人?” 可惜,梁九八一步就迈了上来,抓住邵子笛的手,“你去哪儿?” 被看穿了? 邵子笛另一只手先抓住梁九八紧捏住他手上的手腕,一边用力扒开,一边道:“我没有去哪儿,你先松开。” 真当自己是霸道总裁? 梁九八没送,说:“我没说我打死都不喜欢男人。” 嗯,后面一句是他编的,所以邵子笛避开了这个,问:“那前一句你也没说过?” “说是说过……” “一诺千金,那时候可没人逼你。” 梁九八吸了吸鼻子,冷风吹得他鼻涕都快出来了,“谁也逃不过真香定律。” 邵子笛又甩了甩手,“松开。” 梁九八很强硬的追问,“所以说,你到底答不答应?” 之前还是给机会,现在直接就要问结果了? 邵子笛扯了扯嘴角,说:“我以后我的回答挺明确的。” 梁九八有些没反应过来,或者是不敢面对,“你,拒绝了?” “我之前就说过,你只是误以为,把友情当爱情,你现在缺的不是一个朋友,是一个爱人。” “那个人是你……” “女性。” 梁九八不明白,“你是同性恋,难道就不能接受我也是?邵子笛,你到底是真的同性恋,还是假的?” 这个问,不比你怎么会喜欢男人要好受多少。 性取向本就被质疑,现在还被怀疑,邵子笛到底还是只笑了笑,说:“我是同性恋,但不代表我是个男的就会喜欢,我也有自己的审美观的好吗?” 梁九八,“所以我就不在你审美观的行列?” “只是不喜欢而已。” 行列,梁九八怎么也在普遍审美观中是很不错,甚至优秀的。 梁九八记忆里,有很多女人给自己献殷勤,也被告白很多次,可他那时一心学捉鬼,完全没把心思放在上面。 再加上有些女人胆子太小,外圈人稍微一接触他的事,就会被吓到,从而惊慌失措的逃离。 就让梁九八更无心和人深接触,再加上后面发生了一些事,他就为提升自己而努力。 更没时间管情爱。 现在,挺不容易的,碰上一个合自己胃口,甚至合到抛弃自己二十几年的性取向,从天下第一直变成了天下第一弯。 却被对方直接拒绝。 不,不是直接拒绝,而是先被怀疑了目的不纯,根本不是因为爱而告白,而是因为单身太久出现错觉。 错觉个屁! 他认识的男人不算少,怎么没对其中一个产生有关一点这样的想法,没有想黏在对方身边,没有随时想搂搂抱抱,更加没有发生过只是想想,就能硬的事! 越想,梁九八越觉得憋屈,可最后邵子笛也说了。 他不喜欢他。 不行,想想还是憋屈! 梁九八泪汪汪(?)的问:“为什么?我不高不帅没有钱吗?我对其他人虽然差,可对你好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好吧,邵子笛突然决定,梁九八刚刚的告白,一定是假的。 邵子笛看着梁九八已经由一只手攥着,改为两只手抱住他的胳膊,一副就要黏着自己的样子,头痛欲裂,“嗯,你又高又帅又有钱,但我不喜欢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喝杯,交杯酒 刘耳苟睡了一觉醒来后,感觉车里的气氛不太对,而天已经大亮,甚至看道路上的景色会有熟悉的感觉。 好像已经到了市里。 刘耳苟打了一个浑浊的哈欠,挠着脑袋问:“你们……我错过什么了?” 邵子笛不动声色的按下车窗按钮,声音在风中有些破碎,“没有。” 梁九八开着车,视线都没有偏移过,能从他的侧脸上看见唇角绷得很紧,像是在和谁较劲似的。 昨晚的事,两人闭口不谈。 刘耳苟又挠了挠头,嗯,头该洗了,有点痒。 等几人回到家,九娘早就躺在沙发上,一手拿着香辣兔子头,一手握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往左往右滑动,嘴里念念有词着,“这个太丑,左!这个不够阳光,左!这个还行……右吧!” 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像是古代君王正在挑剔的选妃。 听见声音,也只抽空看了一眼,问候一句:“回来了?煮饭煮饭,饿死我了。” 桌上的外卖盒里却摆着不下十个被啃得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不剩的兔头。 梁九八瞪了九娘一眼,然后又瞪了邵子笛一眼,去厕所了。 邵子笛:毛病。 刘耳苟一扔手里的东西,躺在了他之前买来的懒人椅,舒服的叹气,“总算是到家了!坐那车里可是憋屈死我了!” 九娘嫌弃的看了一眼支在自己头边的粗腿,轻飘飘的坐起身,却看着涛涛蹲在桌子旁边,盯着兔头,一旁还跟着圭彻也一起蹲着。 九娘问:“怎么小屁孩,想吃?” 圭彻忙不迭的点头,然后是涛涛,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缓慢的点了点。 “让子笛做饭去,我就给你吃。”九娘没理圭彻,冲涛涛说着。 这个涛涛倒没犹豫,小步跑到还在门口的邵子笛身边,扯着他的衣角,“饿。” 绝不压抑或是隐藏自己的食欲。 “有点累,一会儿点外卖吃好吗?也点兔头。”邵子笛摸了摸涛涛的头,像是商量,也像是诱惑。 “哗啦!” 随着一声冲水,梁九八走出厕所,刚好和邵子笛对上视线,零点一秒后,又各自移开。 邵子笛拍了拍涛涛的背,“去吧。” 涛涛有些不情愿的走过去,小手一摊,“外卖。” 梁九八看了涛涛一眼,又看了邵子笛一眼,手还是插在兜,没有拿手机的意思,说:“出去吃。” “天天叫外卖,那些东西这么不干净,没看社会新闻吗?还敢吃外卖!” 邵子笛感觉梁九八在教育自己。 可在梁九八转而说:“出去吃火锅去!” 邵子笛心头刚窜起的小火苗,立马就熄了,面容淡定的以沉默表达了自己的赞同。 吃火锅啊……他最爱吃火锅。 鉴于涛涛的胃口不同寻常,梁九八很坑的去吃自助火锅,自然有追求的,七八十的不去,怎么也得上好几百,有龙虾大闸蟹的那种。 总之是肯定能吃回本,要是敞开肚皮,能把老板这店给吃垮。 在辣味的刺激下,邵子笛吃得额上冒出薄薄的细汗,再看梁九八也觉得顺眼多了。 不过上车前,梁九八冲他说的话,“邵子笛,我不会这么放弃的。” 还是让他有些在意。 谁知道现在正毫无表情的吃着牛蛙腿的梁九八在想什么呢? 梁九八:蛙腿不错,肉质细嫩,就是……会有寄生虫吗?寄生虫被杀死了吗?我会不会夹得太早了?除了我好像都没夹这个吃? 梁九八又默默的把吃了一半的蛙腿放回碗里。 然后他注意到邵子笛的视线,“哼!”,他扭了一下头,烫毛肚。 邵子笛:“……”刚发生了什么? 刘耳苟吃嗨了,去拿了两瓶红酒,非要开了大家一起喝。 邵子笛惦记着神兽喝醉了会不会现原形,刘耳苟已经叫了服务员把木塞拔掉,给在场的人一人倒了满满一杯红酒,涛涛也未能幸免。 刘耳苟捧起一杯红酒,张嘴便是一句“我先干了,你们随意”,那浅红带紫的液体,就被他咕噜咕噜两三下全灌进了肚子里。 “嗝!”打了一个不知道是饱嗝还是什么。 愣是被他喝出了街道烧烤店,吹了一瓶啤酒的感觉。 红酒没白酒烈,可满满一杯下去,也让刘耳苟喝得晕乎乎的,手一摆,就有些含糊不清的说:“快喝啊,你们咋不喝啊?这酒不要钱!不喝白不喝!快快快,快喝,我再去拿!” 邵子笛捧场,凑近杯沿,抿了一口。 这桌子微晃,他怕酒荡出来,把桌子尤其是他裤子给弄脏了。 不喝还好,一喝被刘耳苟看见了,立马不满意,一双本就被肥肉快挤一块儿的眼睛,这时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你,子笛?你是鸟啊,啄那么一点!快喝,把杯子拿起来,跟我世侄喝交杯酒!” 光说不行,刘耳苟还得帮忙。 在邵子笛错愕中,将杯子塞他手里,又给沉默的梁九八塞了一杯,然后扯着两人的胳膊挽上,像祝福两人的新婚的神父,“来来来,交杯酒,喝了这杯酒你们以后就要好好,一起携手走未来的路!” 九娘端杯,笑盈盈的说:“祝福。” 连涛涛都忍不住停下,还敲了一下埋头苦吃的圭彻的头。吃什么吃,没看见有事发生? 邵子笛总算回过神,看了一眼梁九八,又低头看了一眼被交错的手,和好像动一下就会荡出来的红酒…… 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喝还是不喝? 邵子笛皱眉间,梁九八已经做了决定,手不动,身子往前倾,低头就将自己杯里的红酒喝完,液体在唇角只待了一秒被梁九八的舌头卷了进去。 液体是红色的,可梁九八的舌,还有唇比之更红。 他挑了挑眉,“我喝了,你呢?” 男人之间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甚至幼稚到不行,可对男人来说,这就是极其重要,不能认输的事。 邵子笛也扬了扬眉,低头便是一饮而尽,同样舔了下染了红酒的上唇,说:“我也喝了,怎么样?” 胳膊还交错挽着,因为喝酒而拉近彼此的距离。 梁九八甚至能看见邵子笛白皙的脸慢慢染上了潋滟的红色,诱人一亲芳泽,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当唇感受到软如棉花,又有一丝微烫的脸颊时。 梁九八想,就是邵子笛气到把他按到那沸腾的锅里,他这波也不亏! 第一百四十七章 出柜,与孽缘 那吻来得快,却消失的慢。 等邵子笛听见惊呼声,甚至拍掌声,他的脸上都还有梁九八双唇的触感。 “噔!” 邵子笛急于推开,却忘了胳膊还是挽着,手上的玻璃杯更是和梁九八的撞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变故,才让梁九八直起身,问道:“怎么了?” 邵子笛横眉怒瞪,“你觉着呢?” 梁九八上下唇抿了抿,说:“因为我亲了你?” 被再次提起,邵子笛咬牙切齿,问了一个应该大家都想知道的事,“你是不是有病?” 梁九八当然不会回答“是,我有病还没吃药”,他被邵子笛的美色冲昏头脑,努力保持理智中根本没心情去开玩笑。 “不是,我只是做了想做,也该做的事。” “什么叫作,想做,也该做的事?”邵子笛咬得牙齿嘣嘣的响,刘耳苟在一旁听着就头皮发麻,酒都被吓得醒了一大半。 “这是交杯酒,喝了当然要亲了,还是你觉得亲错位置了?” 梁九八的视线好不避讳的落在了邵子笛的唇间。 邵子笛后悔刚把红酒喝光,不然现在就能泼梁九八一脸,让他耍流氓。 九娘忍不住叫停,“等等,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什么了?怎么剧情一下拉得这么快?这都是准备宣布在一起了?” “没那回事!”邵子笛脱口而出。 但还有梁九八异口同声的,“嗯,我告白了!” 邵子笛被光速打脸,想把梁九八一头给按在红通通的锅里,给脑子消消毒,加点油。 念头刚闪,梁九八再次语出惊人,“我喜欢勺子,现在正在追求他,成功了请你们去宏彦大酒楼吃海鲜自助。” 邵子笛:“……” 继厕所告白后,梁九八又在火锅自助店里公开出柜。 所以,梁九八这么多年单身果然是有原因的? 不过宏彦大酒楼的海鲜自助有刺激到刘耳苟,他激动不已的说:“听说那儿的龙虾有我这胳膊还粗还大,我说子笛,你也别拧着了,快答应吧!” 什么鬼我就答应?! 九娘倒是不想看人这么恩爱,说:“没听是臭小子追子笛呢?答应什么啊答应?都还没在一起呢,就敢动嘴了,这要是在一起,子笛还不被欺负得床都下不了?” 邵子笛,“……”求你们别说话。 而搞不懂人类情感的涛涛,只能和圭彻一起开吃,不管怎么样,有吃的就能行。 梁九八还想说什么,也被邵子笛给打断,威胁他,“你要是想我吃噎食,你就喜欢!” 梁九八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邵子笛是自己“父母”,她可不敢真得罪,笑了笑就继续烫肉吃。 刘耳苟见大家都怂,那他也苟着,没必要出这风头。 饭后,梁九八说有事,拉着刘耳苟走了,让邵子笛他们四个打的回去,菜他一会儿买回来,问都想吃些什么。 答案不一,基本都是有关肉。 梁九八特意问了没出声的邵子笛,“勺子,你想吃什么?” “人。” “是我吗?那我回来再给你吃~”梁九八浪荡又羞涩的笑着,戏精快乐每一天,“你可以要好好疼惜我哟!” “呕……” 刘耳苟一手捂住自己嘴巴,一手搭在梁九八肩上,难受的说着,“不好意思啊,这自助没控制住,吃得有点多了你说说这!” 梁九八摇摆着肩膀,想把刘耳苟的手给甩开,可等他甩开,面前的人却不见了。 邵子笛已经招了一辆出租,先一步坐上了车,副驾驶留给了九娘,他跟圭彻涛涛挤在一堆。 车很快离开,而梁九八的视线却跟着追了很久。 刘耳苟拍着对方的肩,“情根深种啊!乖世侄!这以后还不任由对方宰割!” “什么意思?” 刘耳苟一副前来人的样子,说:“这爱啊,都是先说出口的输了,而且你这完全就是输家的状态啊!以后真在一起,还不给人当牛做马的?” 梁九八看了刘耳苟一会儿,问了一句直击心灵的话,“你有女朋友吗?” 刘耳苟:“……没有。” 梁九八切了一声,说:“那你教个屁,单身狗!” 刘耳苟骂了一句脏话,但还是确认着,“这个不影响以后你追到人了,请我去吃海鲜自助,你刚自己说的。” 梁九八没说话,拉了车门就上去,刘耳苟紧跟上,上了车后他才想起正事,“不过你怎么就带我一个人,发生什么事了?” “我又捡到了。” “什么?” 梁九八快速的单手从衣兜里摸了一个东西,扔刘耳苟怀里,“这个!” 一块明显是木质的方块,落在手里略沉,正反面都是刻着一样的东西,黑色的一朵莲花,以及一个大写三,“叁”。 第一块在四季餐馆的老板自焚时,也被烧得差不多,只能看出是块木头。 而第二块,一时不察被涛涛咬了大半,就只能看见一点莲花瓣的形状,和一个“贝”字。 现在,有了第三块,完整的。 梁九八总算是知道第二块上面根本不是什么“贝”,而是,“贰”,而第一块,如果没有烧坏,应该会是,“壹”。 壹、贰、叁,什么意思,数数? 见是之前见过的东西,刘耳苟也不免沉了脸,手里摩擦着似乎在试真假时,也问道:“在哪里发现的?” “村里,就在那口井附近。” 刘耳苟将符拿高,细细的观察,最后不由叹气,“看来,是真被这组织给盯上了。” 梁九八也是这个想法,第一次就算是意外,第二次也可以说成是巧合,可第三次,还是以“壹贰叁”的形式出现。 说明,那个或者那些人,一直在背后盯着看他们。 时时刻刻。 刘耳苟一头雾水,嘀咕着:“可那个组织一向神秘的很,也跟我们一向没什么瓜葛,怎么会偏偏盯上你了呢!” “对了,上次不是让你去找那人了吗?他怎么说?” 梁九八原话回道:“不可碰,避不开,终会现。” 刘耳苟一愣,“什么乱七八糟的?” 然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不过倒的确是他的风格,不可碰……避不开……终会现……” “这还跟你搞出孽缘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机,心不安 孽缘称不上,但梁九八的确感觉这背后有什么人在操纵,他们就如提线木偶,行动都受局限于拎着线的那个人。 那个人神秘,隐藏在黑暗中。 刘耳苟被这描述吓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要是其他人,他或许会嗤笑一声,不信。可如果是黑莲教的人…… “那老爷子还跟你说什么没有?” 梁九八摇头,说白泽只肯透露这些信息,但现在看来,这些信息都是正确的。 黑莲教的确危险,而他们也完全避不开对方,如今他们处于被动,只能就这样等着对方出现。 “那你现在带我是去老爷子哪儿?”刘耳苟看了下路线,稍微推测就有了答案。 梁九八说:“拿这第三块再去问问。”他不信,真一点事都问不出來。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忙。” 梁九八突然用请求的语气,另刘耳苟十分不自在,忙说:“有事直说,咱俩谁跟谁?还把不把我当你师父老兄弟了?” 一直没当作。梁九八咽下这句话,拿出求人的态度,“如果以后真出事,请你一定要护住邵子笛。” “护他?”刘耳苟倒是没说行不行,只是问,“那你呢?这护人的工作得交给你来啊,刷好感呐!” 梁九八握着方向盘,轻轻一打就右转进了主道,轻描淡写般说:“我当然是在前面,如果那组织的目的是我,反而会伤了他。” 刘耳苟啧啧两声深情,给了一个建议,“那让邵子笛离你远点不就成了?你就是个定时炸弹,我拉着走,还不如让他赶快跑远点。” “不行。” 梁九八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脱口而出“不行”,不能让邵子笛离开。 除了那么一点的舍不得在作祟,更多是担心那个组织真正的目的是邵子笛。如今的邵子笛不是普通人,那颗金丹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是什么东西。 能看见鬼神,甚至做出让神兽增强灵力的饭菜,这放里就是无比粗大的金手指。 会是一个前二十几年,一点没接触过他们这个行业的普通市民能拥有的吗? 这又不是。 但刘耳苟不清楚,只当梁九八占有欲强,调侃了一句就打保票说,“你放心,有我在,那小子准没事。” 梁九八对刘耳苟不靠谱的想法,又多了一些,想着,还是回去拜托涛涛要稳妥一些,哪怕九娘也好。 至于圭彻,现在梁九八看见那张脸都忍不住泛醋味,更别说好言好语的求对方,不打已经是对其仁慈。 白泽的店正常营业,看见他们两人来也不惊讶,问候了几句便说:“老规矩,十万。” 梁九八将刚来时路上取的钱放在桌上,说:“会逢凶化吉吗?” 白泽原本零散的目光突然凝聚起来,盯着梁九八,似乎透露着一丝欣赏,一边捋胡子一边道:“小子,这个可不止十万块!天机不可泄露啊!” 梁九八和白泽对视了几秒,手就伸向桌上的袋子,准备直接拎走,却被白泽一手给按住,看似轻飘飘,却重如一块铁石。 两人的手在袋子上僵持住。 “小伙子,这放下的东西,可没有拿走的道理。” 梁九八,“那我的问题……” “加钱不行,这个已经远超金钱能给予的补偿啰。” “那……” 梁九八未想多久,再出声时,表情没有变化,语气却比之前紧张许多,“我和邵子笛的事……” 白泽幽深一笑,慢悠悠的晃着头,说:“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前辈。”梁九八动了动手,没有拎钱的意思,便很顺利的抽了出来。 白泽尾指一勾,便将装了十万的袋子轻松勾起,一甩就稳稳落在了角落,整个动作行如流水般,好似武林高手,一呼一吸都带着内力。 他冲梁九八道:“小伙子耿直,下次有生意欢迎再来。” 梁九八点了点头,拉着准备也夸夸自己,把这么好的顾客介绍给白泽的刘耳苟离开。 上车后,刘耳苟说,还以为是什么危险沉重的话题,呼吸都不敢重了,谁知道会变成了问姻缘的,上庙里花十块都能解决的事,非来这里花十万。 刘耳苟免不得追问,“我说世侄,你存款不少啊,这些年挣了多少钱啊?” 梁九八能不挣钱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有人找,他都能出动,甚至还干没收入的活,给自己增实力。 久而久之,在这一片区,名声自然就有了。 是跟懒如刘耳苟,看心情接活不一样的。就这一两天,梁九八已经听刘耳苟拒绝了好几个客人的邀请。 至于他,却上网接了几个活儿,一会儿回去洗澡换身衣服,就得带人出去干活。 那黑莲教,虽然白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但有人算过他梁九八的命,长命百岁不至于,但活到九十九是没问题的。 而邵子笛也37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39 www.c6K6.Com 不是短命的面相,所以这次的事,哪怕有危险,也一定会逢凶化吉。 再说,白泽也说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和邵子笛还没在一起呢,怎么可能先出事不是。 梁九八做好一系列的心里安慰,但还是压不住心底的那点不安,他决定,多接点活,他倒要看看那第四个符什么时候出现。 回市里的第一个活儿不是很难,家里有小孩被附近的游魂上了身,父母只以为小孩受惊,精神上有问题,再加上那游魂除了偶尔念叨,让人感觉神经兮兮外,也没什么大问题。 是以就一直拖着,没怎么重视,还是孩子奶奶来见着情况不对,在碗里插了筷子,果然筷子立于水面不倒,可她怎么用菜刀砍,骂着赶小鬼,筷子也没半点动静。 没办法就只能求助于专业人士,孩子奶奶在家乡倒是知道去哪里找人,但离得太远,这一来一回折腾太麻烦,困扰下被孩子父亲的同事知道,就给他介绍了梁九八。 说专业靠谱,符到鬼除。 不过当时梁九八刚到市里,算了下时间,就说晚上八点会准时到。 这么一算,他现在还有五个小时,足够他买菜、洗澡、做饭外加吃饭,有了车就还能再休息一会儿。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相遇,旧情人 倒不是他买菜被抢劫,洗澡碰停水,做饭被刀切,或者吃饭被噎住之类的小事。 乃至他和邵子笛站在雇主门口,他还觉得一切挺顺利的。 直到那扇门打开了,圭彻出现在,不,不是圭彻,明显比圭彻的脸要成熟许多,打扮也是商业精英的样子,似乎是刚下班回来还没换上家居服。 可五官却和圭彻一模一样……是秦珂。 虽然有好几年没见,但样子都没什么变化,所以秦珂和邵子笛在看见对方那刻几乎是同时愣住。 梁九八也微愣,没想到自己的雇主,居然会是邵子笛的前男友。 该说这个世界真小吗? 大约是开了门后就没了动静,屋内有声音传来,“老公,是谁啊?是梁先生来了吗?” 人类的记忆真的很恐怖。 几年了,还只是在电话中传来的一句话,邵子笛就能将前后的声音相匹配,并匹配成功。 秦珂结婚了,和他那个青梅竹马,和一次旅游就绿了他选择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好像,还有了孩子是吧? 秦珂已经被叫回神,扭头回道:“嗯,是梁先生和,他的朋友,来了。” 邵子笛扯起嘴角,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秦珂突然沉默,没有说话,只是退开一步,打开了门让两人进来。 其实一早就有想到,秦珂毕业后也没有回家乡,而是留在这座城市打拼。邵子笛甚至还想过会不会有一天,会在街上碰见对方。 但更没想到,才短短几年,对方已经是西装革履的去工作,在四环靠三环的地方有这么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 甚至连老婆孩子都有了,已经完成大多数人的人生目标, 说得好听点,是已经走上人生巅峰。 而相比较起他,倒是走上了一条外人看来十分愚昧迷信的道路。 至少邵子笛看见秦珂的眼中闪过一丝这样的担忧,担忧?担忧什么?需要他来担忧? 邵子笛踩着舒适的拖鞋,看了一圈四周,违心夸道:“秦先生的家装修真好,也真温馨。” “子笛……”秦珂忍不住喊道, “秦先生!”梁九八突然拔高声音,人更是站在了两人中间,直接横档住视线,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手,邵子笛,我是梁九八。” 梁九八伸出手,而秦珂看不见邵子笛,也就没再坚持,伸出右手本准备和梁九八敷衍的握握手,可刚与之握手,就感觉很重的力道传来。 秦珂很不明白,他似乎从素不相识的一个男人眼中看见了敌意? “梁先生?” 梁九八的手慢慢收紧,皮笑肉不笑,“秦先生力气真大。” 秦珂,“……” 邵子笛走过来,一下挤开了梁九八,在对方惊讶委屈的眼神下,喊了一声“勺子”时,看向秦珂的表情十分自然,看不出哪里异常。 平淡的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爱过恨过的前男友。 “秦先生,不知道您的儿子在哪里,能引我们去看看吗?” 秦珂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视线里,对方没有很漂亮,却十分的有气质,一颦一笑,温柔婉约,只瞧便觉着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妻子。 声音也十分好听,“梁先生,和梁先生的朋友?你们好,我是狄狄的母亲,方柔。” 邵子笛往前走了一步,秦珂几乎是下意识的挡在了他前面,也是方柔的前面。 “你要干嘛?”秦珂的语气不好,蹙眉间却让邵子笛看出一丝慌乱。 他在慌什么? 以为他会把以前的事抖落出来,让他的妻子知道他曾经和一个男人谈恋爱?甚至和她在一起之前没和他分手。 邵子笛觉着脑袋有点疼,感觉记忆啊,总是美化了几分,现实往往还要更残酷一些。 瞧,秦珂已经把他从一个朋友划分到别人的朋友,现在又划分成了敌人。 邵子笛想说:我不想干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不用这么防备我…… 一个胳膊突然横过来,手反着抓住了他的手腕,温度传来,邵子笛才发现他已经浑身发凉。 这份温暖,让他有些贪恋。 邵子笛抬眼,看见梁九八眼里的关心,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就是心冷。 梁九八转头,冷冷的看着秦珂,硬梆梆的道:“秦先生,他是我助理,你这样就是不信任我们,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再留下,还请你另外再找人。” 说完,梁九八拉着邵子笛就要走,却被连续的叫停声,给叫住。 一个是方柔,另一道声音有些苍老,是一个老妇人,眉眼和秦珂有些相似,应该就是秦珂的母亲。 秦母过来,带着几分恳求,“梁先生,我儿子他一向不信这些,但我知道您有大能,还请您救救我的孙儿啊!” 梁九八问:“你认识我?” “我见过您!”秦母说来有几分激动,“连方大师都说那人没救了,你来了,不到一天人就清醒了!没想到这梁先生,说的真的是您!” 梁九八仔细回忆了一下,模模糊糊有点印象,但那是另一个故事,就不过多赘述,现在梁九八很不高兴,不想再看邵子笛和秦珂眉来眼去的,就一心想走。 秦母哪里肯放过这么一个能人,骂着秦珂,让他给梁九八道歉,留大师下来救狄狄。 秦珂有苦说不出,“妈,我也不是那意思……”他能把人请来,怎么可能不信人家,他只是因为邵子笛。 秦母才不管,一掌就狠狠地拍了一下秦珂的头,说:“还不快道歉!妈说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翅膀硬了?” 秦珂都当父亲的人,却被亲妈当着外人的面给教训了,没了面子,还得硬着头皮给梁九八再三道歉,不留下来,他今晚估计得露宿街头了。 梁九八觉得好笑,可憋着,直到邵子笛扯了扯他衣袖,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才松了口,“那就先看看吧。” 秦珂大松了一口气。 孩子不大,就三四岁的样子,此时焉焉儿的耷拉着脑袋,坐在床头,两只小脚碰不到地,就这样荡秋千似的晃悠着,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邵子笛细细听了一阵,起初碎的连不成一块,后来慢慢拼凑起…… 细思极恐。 第一百五十章 冲突,不插手 温馨的,摆满了玩具车,机器人,还有一些益智玩具的卧室里。 小孩面色苍白,唇却异常的发红,小腿一直摆动着,两手撑在床沿,似乎下一秒就要跳下来。 嘴里一直念着:“不是我……床底下……我爱玩洋娃娃……红色的,白色的……全变成红色了……陪我玩,陪我玩……永远陪我玩……” 邵子笛脑补的画面诡异又恐怖,一个流血的小孩,一手抓住破布娃娃,一手抓住一把滴血的匕首,就躺在床底下。 “噔”,床上一沉,有人躺下。 小孩笑了。 或许这不止是他脑补的,邵子笛因为模模糊糊中,他真看见了在小孩的体内,有一个手拿匕首和洋娃娃的孩子。 的确是被鬼附身,还是小鬼。 梁九八最近能力大增,现在也不需要邵子笛的眼睛,或者借助符这样的外物,他能直接的看清,迅速判断:“被鬼附身,不严重,不过……” 秦母慌张了一下,“大师,不过什么?我这孙子没事吧?不是说不严重吗?” 秦珂皱了一下眉,并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邵子笛,才说:“钱不是问题。” 钱当然不会是问题。 但由秦珂用这种语气说来,就像梁九八是为了加酬金,才故意将自己驱鬼说得很难,在骗人似的。 梁九八呵笑了一声,带着不屑,“我行一早说清是说少就是多少,今天你这容易,我不会少收,难,我也不会多收你一分!” 秦珂似乎还想什么,被秦母给厉声呵斥住,比起不听话的儿子,自然是更心疼自己孙子。 “大师,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是担心孩子,他可是我们秦家的独苗苗,千万不能有事,您一定要救救他!” 梁九八不痛不痒似的的“嗯”了一声,“我会尽力。” 然后说他为什么不提“不过”这个词,因为小鬼好驱又不好驱,像一些人只挣一笔钱,一次性生意,会直接用激烈的手段将小鬼魂魄打散。 这样虽能驱除小鬼,却给被附身的人累下业障,日后一定是要在某方面补偿回来的。 梁九八不屑做那种事,他喜欢安安全全,不留后患的解决。 再说,他这招牌现在才是白银,他以后可是要升黄金钻石的,才不会折损在这种小事上。 而要将小鬼送与往生,却要解决对方的执念。 有个词怎么来着?熊孩子,嗯,不管什么时候,都千万不要招惹熊孩子,而小鬼,是比熊孩子还要恐怖的生物。 梁九八每次瞧都头疼,这次因为是熟人介绍,就直接一口价,现在想来,真他妈亏了。 尤其,梁九八的视线又落在了秦珂的身上。 还是这个男人…… “有点麻烦,我需要你们准备一些东西,等时辰一到,我就会正式驱鬼,这个过程中,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只能坐在客厅,三个全部,镇住你儿子孙子的魂,不然哪里出了差错,丢了一魂两魄也是有可能的。” 秦母自然连声答应,想质疑的秦珂也被秦母给打听话了,点了点头,去准备梁九八要的东西。 至于方柔,她一直温柔的站在一旁,不随便插话,和邵子笛有点像,可她的存在却让人难以忽视,似乎一直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吸引着人。 和邵子笛是不一样的。 邵子笛敛下眼,心想:难怪难怪,要真是光明正大的输给这样的女人,也不会觉着多挫败吧。 “在想什么?” 头上传来重重的揉力,梁九八这人又乱揉他的头。 也这才发现,房间门关上,里面就只剩下他们和狄狄三个人在。 “人呢?” “去给我准备东西了呗,你真走神了?想什么呢?” 邵子笛拍开梁了什么,不过做法,为什么要买坐垫?” 梁九八开始拿东西出来摆着,一如既往的黄纸、朱砂、红绳…… 他淡淡回道:“当然是累了用来坐的。” “可乐?” “解渴的啊!” “木制的痒痒挠?” “万一我痒呢?” 邵子笛,“……你在无理取闹。” 梁:“我这是合理担心,什么叫无理取闹,我要的那些东西都能用上……” “只是捉鬼的时候不会用而已。” “那又怎样,我还不是会用!”梁九八已经开始强行辩解。 邵子笛也咄咄逼人一般,道:“那你就这么折腾秦珂?” 就说坐垫和可乐,就不是一个地方能找到的,再加上木制的痒痒挠……梁九八他到底活在什么年代?背痒都没人帮你挠,单身狗!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痒痒挠,是一个能消除他这么无聊的女人。 可梁九八完全没get到这个点,他反倒生气了,“你还在关心他?分手做朋友都是假的!你们现在就是陌生人,不,他是我们的客户!你该在意的是他一会儿会给多少红包!” 邵子笛像是为了发泄心里的怒气,瞪着梁九八,一会儿,大叫了一声。 “够了!” 连床上的小孩子都像是被吓了一跳,缺了些感情的眸子盯着他们,转了两下。 邵子笛提示,“小孩子别偷听大人的说话哦。” “呵”,小孩,或者小孩里的鬼物冷笑了一声。 梁:“勺子,他现在的年纪指不定比你还大。” 邵子笛,“……不需要你来说。” 这就是区别,邵子笛只能看见鬼的样子,而鬼的衣着打扮,除非是相差了一个世纪,不然真的很难看出来,但梁九八却能从鬼的各种特征去辨别。 就这鬼,起码在人间游荡了上二十年。 就是不知道是太弱,还是一直躲着,一直没被人给抓去。 邵子笛不管这些,他看着梁九八,张张口,最后还是道:“梁九八,你不要再插手我和秦珂之间的事。” 梁九八抱手,“也不需要插手,人家都有老婆了,诺,还有这么大一孩子,我插手?我能插什么手啊?” “梁九八。” “好好好!”不消几秒,梁九八就连连告饶,他是一点受不了邵子笛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心里舒服,“我不插手!但你也别他多聊,破坏人家家庭和谐知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盖下,口水印 邵子笛忍不住笑了一声,“破坏什么家庭和谐啊,我像吗?” 梁九八点头,“就怕。” 邵子笛挥了下手,就像是挥去所有与之无关的事,“好了,忙正事,一会儿哪里需要我帮,额!” 邵子笛吓了一跳,谁让他刚转身,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旁,还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小朋友,你有事吗?”邵子笛保持微笑,轻声问,像是就怕惊吓对方似的。 狄狄低垂着头,声音冷彻,“你们要杀我……” 邵子笛问:“梁九八?” 梁九八冲邵子笛示意了一个眼神,表示包在我身上,“不是要杀你,是帮助你逃离苦海,去投胎,找户好人家,好好生活。” “你们要杀我……” 狄狄却还是那句话,邵子笛本以为对方是再次肯定,直到他又说了一句,“你们要杀我……” 他就像是在不断的念叨着重复着,然后又开始了,“是我杀的……洋娃娃啊……红色的,眼睛也是红色的……陪我玩……永远能陪我玩了……” “勺子小心!” 邵子笛被梁九八拉着扯远的下一秒,狄狄并没有如两人所想冲上来,对邵子笛或者梁九八造成伤害什么的。 而是就地瘫坐在了地上。 开始了嗷嗷哭叫,“哇!哇——妈妈!爸爸!哇——哇!” 邵子笛懵掉,怎么回事,居然会有这么怂的鬼?突然哭了是在求饶?但也不该喊妈妈和爸爸啊。 喊大爷什么的,梁九八指不定还能高兴。 而梁九八却像是看破对方的招数,皱紧了眉,看向了门口,果然,下一秒门就被人打开,进来了方柔秦珂和秦母,一个都没落下。 “狄狄——” 方柔担心的跑过来,却被梁九八拦住,“别过去,要是一会儿你被当了人质,我可不知道该救谁。” 方柔顿在了半路。 秦珂却一脸震惊外加怒容的看着他们,“你说什么呢?他是我们儿子!他还这么小!怎么可能伤害到我们?” 对于秦珂,梁九八保持了一贯的优良品德。 “哼”,一声从鼻子里发出的冷笑。 秦珂又被老娘给甩了一巴掌,怒喊:“怎么和大师说话的!大师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那狄狄,是小鬼!你没瞧见厨房的筷子还立着呢?” 也得亏老人家明理,不然这事还真说不清楚。 没腰高的小孩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任谁瞧了都是屋里的两个大男人伤害了对方,秦母却能抵抗住孙子的哭声,儿子的叛逆,坚守阵地。 要不是秦母一早瞧见梁九八的能力,或许事情还不会这么容易。 梁九八身后有秦母撑腰,腰板直得不行,几乎是趾高气扬道:“东西都买了吗?齐了没有?我一会儿都要用。” 秦珂面色难看,答的倒是挺老实,“已经找到了,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凑齐。” “嗯,知道了,出去吧出去。”打扰他和勺子的二人世界了。鬼不是人。 秦母先拉着秦珂出去,见自己儿媳妇一步三回头,对自己儿子恋恋不舍,她上前扯着方柔,也赶紧出去。 怕扰了梁九八的施法。 完全不知道梁九八刚还想买点猪肘子和啤酒,一边喝一边等,说干等着太无聊了。 因为阵法就是摆好了,启动的时候也得讲时辰,大概是午夜。 他们得等很久,而这时间肯定不能浪费,他们要和狄狄体内的鬼谈谈心。 要是能劝走什么的,当然更好。 虽然这不可能。 邵子笛又是做些梁九八吩咐的一些打杂的事,比如将歪掉的符移正,或者缠起用多了的红绳之类的。 期间狄狄在地上坐了半天,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招不管用,就只能换个招数,准备亲自动手。 但梁九八早有预料,扯出绳子就把对方五花大绑起来,然后扔在了床上。 邵子笛,“……轻点。”人家还是个孩子。 梁九八微笑,“好,下一次我轻点。” 没下次了,而且这话是对你手下的孩子说,不是跟我说。 邵子笛总感觉梁九八又在开车。 狄狄体内的鬼哪肯罢休,发出刺耳的尖叫,手上也努力的要崩开绳子,但嘴很快被梁九八用对方的袜子给堵住,而绳子,专业的杀猪扣。 你想解开,想都不要想! 免得让秦珂看见自己儿子被折腾成这样,邵子笛特意出去拿了软垫,可乐,还有痒痒挠。 之后,两人就坐在软垫上,一人一瓶可乐喝着,梁九八还直接把痒痒挠插在后背,特别有抠脚大汉的气质。 要是他还挖鼻孔的话。 嗯,好吧,邵子笛承认,那他也是一个比较邋遢的帅哥。重点是,帅。 “离午夜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们真这样坐着?” 梁九八说:“那我们来一盘五子棋?” 邵子笛,“……不了,谢谢。”去你的五子棋。 实在无聊,邵子笛就掏出手机玩贪吃蛇,单机的,而不是连网团战,是钻草地吃豆豆,碰见自己尾巴就会死的最普通的贪吃蛇。 邵子笛一条大蛇盘得都快成蚊香了,最后没办法只能选择自杀。 梁九八叹了一口气,“这游戏不好,该判定你通关才对!” 邵子笛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自己身上的梁九八,说:“起来,沉。那你给游戏反馈呗,最后通关后有奖励,再次变小丸什么的。” “要奖励吗?那不需要反馈,我直接给你!” 梁九八抱住邵子笛的头,“叭”的一下就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虽然有感觉冒犯,但邵子笛更感觉像是小朋友在玩闹。 所以他一手擦去嘴角沾上的对方的唾沫,一边皱眉道:“梁话,“叭!”,“叭!”,“叭!”……连续不知道几个“叭!” 将邵子笛脸上盖满了自己的口水印,自豪的说:“唾液有消毒的作用,我这是给你清理,什么脏不脏的?” 邵子笛,“……呕。” 梁:“邵子笛,不准吐!你有本事给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邵子笛:他咬! 第一百五十三章 解决,单独聊 梁九八吃疼一声,没再捂住邵子笛的嘴,却用大拇指和食指按住他两边的脸,让对方即咬不到他,又合不上嘴。 梁九八得意的摇摆着身子,“你咬我,你再咬我啊!” 邵子笛气得眼尾起了点点嫣红,如红墨落在雪白的纸上,很快晕染了一片,可偏偏梁九八的力道刚好在他无法脱困的程度,说疼也不疼,就是特别屈辱。 连个清楚点的话都说不了。 所以邵子笛不出声,只是瞪着梁九八,瞪着瞪着,梁九八的眼神就不对劲儿了,这眼神邵子笛特别熟。 跟化身成狼似的,他之前见过。 果然,梁九八一低头,不止是唇,连舌都甩了进来。这下邵子笛还能忍,一个左钩拳,就朝梁九八的腰腹打了过去,然后“呸!”,“呸”,“呸”。 连吐了三次。 梁九八一手捂住绞痛的肚子,另一只手擦了擦自己的唇,笑得邪性,他好像挺开心的,不,就是很开心,哪怕疼得额冒了冷汗,还是咧嘴笑着。 邵子笛皱眉,“你疯了?” 梁:“就是觉着喜欢一个人真幸福,碰碰对方就感觉开心得要飞起来!”只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多,完全的,占有对方。 什么叫只是碰碰?邵子笛黑了脸,这明明都能被吿性骚扰了好吗?! 没想到梁九八的本质就是一个臭流氓! 邵子笛装作没听见对方的变相告白,指着梁九八的脸,恶狠狠地道:“以后再这么随便碰我,小心我让你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他阴恻恻的瞄了梁九八下身一眼,那眼中射出的寒光,让梁九八感觉下面凉飕飕。 梁九八举手,“尺度呢?” 邵子笛骂了一句脏话,“给我管好你的手和你的嘴……” 梁九八还有话说,邵子笛也没必要害羞,接着又道:“还有你的屌!” 梁九八闭上了嘴。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聊到了快午夜,梁九八去把躺在床上被绑着,还要被迫当电灯泡很久的狄狄给松开,然后又用红线给缠上。 明明是更细,几乎一挣就能散掉的红线,狄狄却比之前挣扎得厉害百倍。 不得已,邵子笛也上前帮忙,折腾了一阵,才把人给绑好。 “开始了?” 梁九八捏了一个手诀,床上乱滚的狄狄立马像是被束缚住,安静下来,才嗯了一声,“你去旁边,别伤着。” 邵子笛立马乖乖的躲到一边。 和邵子笛想的不太一样,他还以为梁九八会把那小鬼从狄狄的身体里揪出来,再一阵斗法,最后一个重击,小鬼醒悟了,愿意被梁九八收服…… 一般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 但没有,梁九八而是坐在了摆上糯米,香烛,纸钱……还有一个找秦母要的大苹果,如贡台似的摆着一溜东西的后面。 开始了促膝长谈。 “你还小,不懂人心复杂,你看看,你待他身体里还不是饿着?” “嗯嗯,我懂,你惨,我不惨?算了,感情问题就不跟你一个小屁孩讨论了……” “有什么好的?那是你没瞧见更好的。” 一个小时,邵子笛看了一下时间,梁九八和那小鬼叨叨了整整一个小时,就在邵子笛头疼又想打哈欠时,小鬼,总算是点头了。 梁九八将之封在了黄符里,拿回去再作法帮忙,后又似乎帮狄狄驱了不少阴气。 小孩子本就阴气太重,极容易招惹东西,现在都快阴成了一冰棒,是个鬼都想来舔一舔。 虽然梁九八不喜欢秦珂,但对待自己的工作还是挺认真的。 至少没有公报私仇什么的。 收拾好东西,已经是半夜,秦母见孙子没事,又热情的留两人住下来,后又怕委屈了两人,冲秦珂说:“去开房,给大师开两间房住。” 梁九八摆手,“不用了。” 他似无意又似有意的看了一眼邵子笛,说:“我们回家住。” 秦珂本看着邵子笛眼睛,又开始打量梁九八。 秦母见梁九八坚决,就没再多劝,只暗暗吩咐儿子多添了些钱进红包,这报酬是一定的,但红包却能随他们心意。 “妈,我去送送他们。” 临出门,秦珂也换上了鞋,和秦母说了这么一声,秦母甚感欣慰,却不知在楼下,自己儿子就叫住了人家,说:“子笛,能和我聊聊吗?” 夜很深,小区一片静谧,甚至一栋楼黑乎乎的看不见几盏亮光,唯剩路灯还坚守着。 邵子笛虽然停住了,却面色冷漠,“我没有什么和你好聊的。” 秦珂被哽住,眼前的邵子笛,和以前很不一样,让他感觉到陌生。 可他是真的有话又说,不由抬手阻止了准备转身走的邵子笛,“等等,你先别走。” 梁九八一手推开某人的脏手,呵斥着,“干嘛呢?动手动脚的,趁我好说话之前,滚远点知道吗?” 一离开那个家,梁九八就彻底变了个人,像是撕去了伪装的皮,从衣冠禽兽,变成了禽兽。 秦珂也不是懦弱的性子,之前不过是顾及自己的母亲,现下这里只有他们三人,也放开了怼回去,“我和子笛说话,关你什么事?” 子笛?谁跟他这么亲啊! 梁,你跟他还是跟我?” 秦珂也看着邵子笛。 邵子笛……莫名,有种三角恋让他选择一个人的感觉。 最后邵子笛觉得不在这里说清楚,秦珂不一定会善罢甘休,或许会纠缠他也不一定,而魏林还老约他,再加上秦珂,就是真的极其混乱。 “好,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清楚吧。” 梁九八委屈的喊了一声,“勺子……” 邵子笛见不得梁完就走,免得以后还见面。” 梁什么,只是有赶人的意思,“子笛,他……” “梁九八。” 邵子笛提示了一声,梁九八装没听见,直到喊了第二声,他才慢腾腾的走了,还让邵子笛记住,一旦有事就大叫,他立马过来! 操心的样子像一位老母亲。 终于,清静了,秦珂见邵子笛无奈笑了下,忍不住问道:“子笛,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会,陪着你 邵子笛的脸立马冷了下来,看着秦珂,无比冷漠的道:“与你无关。”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哪怕当时“分手”,秦珂也没被这么绝情的对待,怔愣间又想起两人的所处位置和身份,一时哑然。 良久,他才像是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只是,想问一问。” 邵子笛笑了一声,可嘴角又极快敛下笑意,就像刚刚的笑只是秦珂的错觉,“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以什么身份问,你又有什么资格?” 难,邵子笛果然还是做不到心静如水。 他很难过,但更愤怒。 秦珂却似瞧不出,道:“就算发生了那件事……但我们总归是认识,还是高中同班同学,甚至大学同学,你真的要……” “够了。”邵子笛打断了秦珂,感觉冬天是不是越来越近了,为什么他会感觉这么冷。 只想快点回去,睡在他的床上。 “你不是有事说吗?你确定还要浪费时间?那你回去怎么解释,说和我在楼下聊了很久,才耽误了?” 秦珂的脸色变了变,轻叹了一声,“子笛,你变了……” 邵子笛冷漠不语。 秦珂总算是隐隐露出了他的目的,自然不会是这么单纯的叙旧,要真念及以前的感情,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联系。 “子笛,方柔你也见过了,她就是小时候住在我隔壁的邻居……” “我知道。” “我们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大学一毕业就领了证,后来没多久就有了孩子。” 邵子笛握了拳,38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40 www.c6K6.Com 再次打断,“你是来跟我说你过得有多幸福的?” “不是。”秦珂摇头,“方柔她虽然温柔,但猜忌心很强,有什么事也只憋着,不跟我说……” 似乎是见邵子笛皱起了眉,怕对方又打断,秦珂转了话题,“我爸在老家,还在工作,买的这房子借了不少钱,至于我妈,她也有心脏病……” “呵。” 邵子笛懂了,所以他笑了,看着一脸认真严肃的秦珂,笑得不行,“秦珂,怎么,你怕我跟你老婆,跟你妈说,你以前跟一个男人交往过,还开了房,差点干了?” 秦珂似乎觉着刺耳,重了音,“邵子笛!” “怎么,做了说不得?”邵子笛也觉着刺耳啊,秦珂什么意思,把他的困难,来增加他的心理负担?甚至是变相威胁? 但邵子笛到底还是把秦珂想的太简单,他不止把他推到为难不安的位置,还对他的生活妄加揣测。 “你这些年应该也不容易吧,不然也不会……”秦珂欲言又止。 再开口,带了些不难察觉的同情,“这样,我给你一笔钱,你可以拿去做一点小生意,不要再……”又是欲言又止。 可任由谁都能听出潜台词,去干点正当行业吧!不要再招摇撞骗的,走上了一条邪门歪道。 秦珂那同情的眼神,以及近乎施舍的给予,就像是一巴掌又一巴掌的甩到邵子笛脸上。 好像他过得特别艰难,特别的不堪一般。 邵子笛笑了,“秦珂,呵,呵呵,呵呵呵……”他笑个不停。 那轻而缓的笑声,在这样的黑夜中,犹如妖精低笑,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子笛……” “闭嘴。”邵子笛收了笑,表情似乎恢复之前,可瞧他眼睛,便能看见那里流淌的全是悲愤,“别叫我,叫的这么亲热。” “不过你也放心。”邵子笛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笑道,“我还没那么卑鄙,去破坏别人的家庭,而且也脏了我的手和眼睛。” 秦珂连解释,“你误会了……” “误会?” 邵子笛这下是笑都觉着不够嘲讽秦珂,“那现在我们上楼,你再好好和你老婆和你妈介绍一下我,从头,到尾。” 邵子笛说完要往楼上走,却被慌乱的秦珂连忙拉住,“不行!” 用力得让邵子笛手臂微微刺痛,他猛地一甩,“别碰我!” 秦珂意识自己过于激动,想上前,又连退了一步,说:“好,我不碰你,但你也别冲动行吗?我们好好说。” “说什么,说你准备给我多少钱,让我干份正经的事呗?”邵子笛嘲弄着,是对自己,也是对秦珂。 “秦珂,你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这个……” 邵子笛拿起刚一出门,梁九八就非塞给他的红包,所以他手里有两个,他说:“可是你用来感谢我们救了你儿子的钱。” 秦珂似自认理亏,不再说话。 但那副我任由你说,我都认错,为了不让你做出伤害我的事的样子,让邵子笛满腔的愤怒,胀得都快让他爆炸了。 感觉再待下去,他真会爆血管,邵子笛想离开了。 离开这让人呼吸困难的地方。 “秦珂,我跟你真的无话可说。” 邵子笛转身,留下一句,“我不找你,你也别来找我。” 便离开,很快消失在转角。 独留秦珂一人站在楼下,良久,才动了动,如行尸走肉般,一步步挪进了楼里。 梁九八拉住了一直往前冲的邵子笛,气喘之余,担心问道:“怎么了?你走这么快,想去哪儿啊?” 邵子笛闷着,没说话。 梁九八知道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见邵子笛身上没异样,只当对方是心伤了,叹了一口气,他牵上对方的手。 完蛋,居然没被拒绝。 梁九八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抓住对方两只冰冷的手搓了搓,才放下,只拉着一只,说:“走吧,回家。” 拉了几步,邵子笛突然停下。 抬眼,眼角似乎有泪花,他只轻轻的说了一句,“我想喝酒。” 梁九八立马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好,咱喝。” 但是这大半夜的,梁九八拉着邵子笛,找了许久,也就找到一家便利店。 邵子笛觉着挺好的,还能泡面吃。 一人一桶泡面,还没泡好,邵子笛已经拉开一罐,咕嘟咕嘟灌下一罐。 梁九八急急喊道:“大爷,喝这么急干嘛,吃点东西再喝啊,伤胃!” 邵子笛却仰头,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喊了一句,“舒服!”惹得便利店小哥哥频频看过来。 梁九八也无奈笑了笑,“啪”,也拉了一罐,喝了一大口,喝邵子笛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大喊。 “舒服!” 虽然不清楚究竟为什么。 他就,只管陪着他。 第一百五十五章 讲个,小故事 泡面没吃多少,酒,两人已经灌了好几罐,在这逐渐变凉的天气里,逐渐有热意朝脸上涌。 邵子笛放下啤酒,又吸溜了几个面,嘟囔了一句,“泡面口味越来越多,味道却越来越差了。” 梁九八听见了这声抱怨,笑道:“是你胃口刁了,怪泡面了还,我觉着挺好吃的。” 邵子笛放下叉子,看了梁九八一眼,随后直接把泡面桶推过去,“那你吃,吃完。” 他又喝了一口啤酒,“不吃完别走。” 现在半夜两点多,喝啤酒本来就够胀胃的,再来两桶泡面,他今晚还要不要睡觉了。 可邵子笛眼神威胁,明显是刚那句话得罪了他,要不把面给吃光,真得不高兴。 “成!我吃,不就一桶面,再来多少我都吃!” 梁九八哼哧哼哧就开始吃面,邵子笛坐在凳子上,看着外面偶尔会奔驰而过的汽车,和慢悠悠或行色匆匆的行人路过。 昏黄的等,干净的街道,明亮的玻璃倒映着他脸,竟凭生了几分寂寥。 邵子笛一口喝完,“咔”,又开了一罐,这已经是第八罐。 等他再拿第九罐的时候,吃泡面的梁九八阻止了他,“喝酒可没你这么喝的。” 被打扰了,邵子笛很不满,斜着眼瞪了梁九八,可梁九八还是只笑着,没松手。 “陪你喝酒,可不是陪你喝醉。” 邵子笛一手拍开梁:“我来喝酒不是为了喝醉,喝来干嘛?开心?” 梁九八耸耸肩,似不再管邵子笛一般,但话却是说:“我可不想带一个醉鬼回去,而且……” 他笑了笑,冲看过来的邵子笛抛了个眉眼,又道:“我不一定会带你回去,是随便找个地方开房什么的。” 邵子笛又喝了一口酒,完全没搭理梁九八,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梁九八自觉没趣,又乖乖的吃起面来。 直到邵子笛突然问,“梁九八,你……” “真喜欢我?” 这一句问的有些不确定,邵子笛一手放在桌上,半躺着,另一手拎着酒,整体看来还算清醒,可梁九八已经能从他眼中看见一点醉意,带着水光的涟漪。 该庆幸邵子笛总算不逃避,直面这个问题? 还是该检讨自己,居然连喜欢都让对方这么不相信,会质疑。 梁九八看着邵子笛,问:“需要证明吗?” “我……” 根本没说需要还是不需要,梁九八已经一手撑在桌上,俯身过来,却吻上了一片冰凉。 他诧异的起身,才发现邵子笛将拉罐挡在了前面,自己在后面偷笑,咯咯咯笑得不停。 似乎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是得意。 邵子笛是真的有点醉了。 梁九八无奈的笑了笑,还自嘲道:“现在信了?” 邵子笛停下笑,挑眉道:“亲拉罐来证明?” 梁九八欲动,“我可以再证明一次,不过这次你可别想躲得开。” 邵子笛又恢复冷漠,面无表情道:“不用了,除非你想被我打。” 到底不是身娇体柔易推倒的萌妹子,邵子笛铁血汉纸一枚,梁九八真想霸道的用强,也得掂量掂量。 “梁九八,给你介绍个姑娘怎么样。” 梁九八正想怎么诱拐人呢,听了这句话,先是愣住,随后委屈,最后愤怒,“邵子笛,你他妈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他妈到底要说几次!” “我只是怕。” 梁九八一顿,没想到会从邵子笛口中听见这个字,“怕,怕什么?” 邵子笛喝了一口酒,说:“梁九八,给你讲个故事。” 不管梁九八的回答,邵子笛已经开始讲了。 以前有个男生,喜欢上自己的朋友,对方是男性,他小心翼翼,最后还是忍不住,吿了白。 和朋友说,要么答应他的告白,在一起。 要么就这样,朋友也不要当了,直接变成陌生人。 虽然犹豫了很久,但朋友答应了。 邵子笛嘴角勾起笑,“男生高兴,真的很高兴……” 但是后来,朋友有女朋友了,和男生说,他不喜欢他,他根本不喜欢男生,他一直喜欢的就是女生。 他只是因为不想失去男生这个朋友,才和他在一起。 只是最后,他还是失去了这个朋友。 邵子笛停下几秒,才冲听故事的梁九八,“你说,他们俩,谁错了?” “男生,还是那个朋友?” 邵子笛问梁九八,细看,能看见他嘴唇微颤,似乎在努力的勾起一个笑,但是没办法。 “没有错。” 梁九八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谁都没有错,爱没有错,害怕失去也没有错,这不过是青春时,很容易发生的不成熟的选择。” 男生不成熟,选择以“威胁”去告白。 朋友不成熟,害怕失去而接受了一个男生的心,后又不负责的丢弃。 梁九八根本不需要问,那个男生就是邵子笛,而朋友,就是今天遇上的秦珂。 “哈哈,哈哈哈哈……”听完的邵子笛突然笑了起来,哪怕一手捂住唇,也有笑声抑制不住的从手缝冒出来。 笑完,他什么也不说,拿起酒就碰了一下梁:“继续喝。” 梁九八不愿错过这样的机会,他步步紧逼,“但我已经成熟,我清楚我的心,也会负责我的选择,你呢,接受我的告白吗?” 邵子笛喝着酒,“我现在不想说这个。” “现在不想,那什么时候想?给个时间。” “别提了行吗?” 邵子笛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比之前更甚,“只喝酒,不提这个。” 可梁九八却知道,现在的邵子笛是真的把伤口露出来,不挖去腐肉,撒上药包扎,下次他又会缩回自己的龟壳里不出来,那他什么时候才会好? 什么时候才会真的把秦珂从心里剥离出去。 想到邵子笛的心里还存在一个不是他的男人,梁九八就嫉妒得快要发疯,恨不得钻进邵子笛的心里,用自己把他心给塞得满满的。 只有自己。 梁九八嘴角不由扯了丝笑,在邵子笛眼中,像是冷笑,又像是嘲笑。 “邵子笛,你是不是还喜欢秦珂啊?那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伤人,也伤己 梁九八真的疯了,所以他不止给邵子笛挖腐肉,还一刀插进了邵子笛的心里。 爱这个玩意儿,真是伤人,也伤己。 梁九八尝到了幸福,想在也尝到了嫉妒难受,以及后悔。 “勺子,我不是那……” 邵子笛突然抬手,一口把酒全喝得干干净净,还一手把拉罐给捏扁,像是揍人前的热身,眸子的黑色浓得像一滩化不开的墨。 但梁九八心惊胆战的最后,邵子笛也只是站起身,说:“我去上个厕所。” 就这样出了便利店。 半响,梁九八放松的吐了一口气,尼玛,刚勺子怎么这么吓人。 邵子笛上了厕所,却没有回去,他找了个避风的位置,一个小巷子,靠在墙上,掏出了刚买的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根。 他的心还在不断的狂跳,咕咚咕咚的流着血,他需要用烟来止止疼。 酒好像已经不管用了,只把他脑袋给喝得晕乎乎的,可心还是撕裂的疼。 一根又一根,抽完又点,脚下已经不知扔了几个烟头,等他再打开烟盒,才发现新买的一包已经少了大半。 邵子笛苦笑一声,又点上一根,可刚抽了两口,就被一只手给直接抽去。 随即是愤怒的怒吼,“邵子笛!你疯了!抽这么多,你找死啊?” 邵子笛偏头,模糊的瞧见一个高大的背影,背着光在教育着自己,他试探问道:“梁,九八?” 对方一愣,伸手过来扶上邵子笛的肩,“勺子,你喝醉了。” 邵子笛推开对方,力气不小,话却开始含糊,“你才喝,醉了!把烟还我!” 梁九八叹了一口气,“走吧,回去。”人是真的醉的不轻。 刚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上了个厕所,抽了一地的烟头,就开始醉了? 邵子笛却执着被抢走的烟,手往梁九八的手上摸去,“把烟还我,快点!还我!” 烟早就被扔了,梁,邵子笛都不停,一直闹着,就像是耍酒疯,死活要那根烟。 “你真的醉了,我们回去,回去睡觉好吗?” 邵子笛突然安静,沉默了一阵后,一字一顿道:“你想骗我上床。” 梁九八哑然。尼玛,这都能被他知道。 喝醉酒的邵子笛难道还能看破人心? “不不不,当然不,我只是带你回去睡觉,单纯的,我睡沙发,你睡床。” 可邵子笛却像是一下清醒,不闹了,身子靠回了墙,冷冷的说了一句,“算了。” 然后自己从烟盒摸了一根烟出来,“啪嗒”点上,吸上。 还冲一旁的梁九八道:“你别管我。” 气得梁九八不行,说话时,嗓音里蕴含着浓浓怒意,“不管你……让你抽死是吗?你没看见你抽了多少?!” 邵子笛冷笑了一声,故意往梁话,“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喝醉的邵子笛,变得即固执,又恶劣。 梁九八都有些吃不消,尤其是那扑来的浓浓烟味,让他很是难受。 可这次的难受却和以前不同,是更为复杂,不是生理,更像是心理的难受。 “你他妈别抽了听见没有!” 一声大吼,惊扰了巷尾垃圾桶附近的野猫,“喵”的一声,有黑影飞速窜过。 随后是如死一般的死寂。 唯剩邵子笛嘴里的烟,时明时灭。 邵子笛突然吸了一口烟,取出的下一秒,梁九八就只见一个黑影朝自己扑来,他下意识想躲,脖子却被胳膊给勾住,拉住他往下沉,然后是带着浓浓的烟草味,和滚烫的,柔软的唇压了上来。 激得他灵魂都像颤抖了一下,毫无抵抗之力,也毫无抵抗之力。 被轻易撬开了齿关,随即是一口烟气被渡了过来。 梁九八诧异间,怀里的人已经离开,他就只剩下身体自然反应的“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 这不是一个吻,而是邵子笛一个恶意的报复,因为他站在黑暗中,说:“难受吧,你刚的话跟这个差不多,咳不出来,只能受着……” “咳咳!”梁九八咳得泪花涌出,邵子笛就站在他面前,炫耀着他的反击。 真是,让人欢喜的紧! 梁九八眼神一暗,如饥饿的老虎扑向食物,迅速的扑向了邵子笛,一手按住了肩膀压在墙上,一手抓住了对方反抗的手,在黑暗中寻找的对方的唇。 嗯,找到了。 这次吻不如之前,或许是因欢喜,或许是因试探,又或许只因情欲,而是一次完完全全的炫耀战斗力的强势。 邵子笛被紧紧压在墙上,坚硬的咯着他有些削瘦的后背,唇上更如一场攻城略地的战争,不是势均力敌,是如何反抗都最终被打压的败局。 只是最后感官带来的刺激,终究让梁九八陷入情潮,不断的,贪婪的攫取着属于邵子笛的气息。 或许是动作的激烈,外加酒精的刺激,渐渐,邵子笛似乎也被带入其中,甚至和主动勾住了梁九八的舌,而这动作换来了梁九八更激烈的一番热吻。 啧啧暧昧的水声,在小巷尤其明显,可当事人完全没注意,只随着大脑不断叫嚣要更多,要更多的去索取。 最后,是梁九八喘着气停下来,他靠在邵子笛的肩上,回过神来,“呼,勺,勺子,我是谁?” 这么主动的邵子笛太奇怪。 联想到他之前耍小性子一般的行为,以及恶劣的举动,都让梁九八怀疑,邵子笛已经喝得太醉。 所以认不清人。 邵子笛比梁:“梁九八。” 只这三个字,便另梁九八立马抬头,侧脸便又吻了下去,而这次是深情的,一寸一寸的描绘,一丝一丝的吸吮,带着爱,带着欲。 恨不得将邵子笛一点一点的吃进肚里。 直到,梁九八尝到了,咸咸的,带着酸涩的液体。 他撑起身,低头,借着光看见邵子笛脸上闪着泪光,“你,哭了……” 和那满脸泪水截然不同的是,邵子笛表情虽不至于漠然,却很是淡定,根本不像是受委屈或是难过而哭泣。 梁九八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还是说……你不愿意?”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和,你一样 不用多说,如果一个人和你接吻时流泪,且肯定不是喜极而泣,你可以想想是因为什么原因? 梁话。 其实,这本来就是他太急了才会如此。 梁九八松开了手,正准备起身,却被一下抓住,随即是邵子笛同样微哑的声音,“你想就这么结束?” 妖精。 邵子笛就是一个妖精。 梁九八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粗,脑子里全想的是十八禁,少儿不宜的画面,此时完全是靠最后一根筋绷着,他不能干邵子笛不情愿的事。 “但是你……” 他轻轻的说:“我也。” 这句话,就像是在梁九八本就燃烧的欲火中,倒了一桶汽油,“轰”的一声,燃烧了她所有的理智! 一手按住腰,一手插进发里,梁九八这次是真带着将邵子笛拆腹入骨的狠劲儿,甚至已经吻下锁骨,另一只手也不安分的摸上纽扣…… 此时此刻,两人都已经箭在弦上! 但就在这时,梁九八被推开了,被邵子笛,明明同样和他眼含情欲,呼吸都带着灼热,可却咬着牙说:“不行!” 之前说行的,是他。 现在说不行的,还是他! 梁九八被彻底弄懵,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行?明明是你说……为什么?!” 已经给过叫停的机会,既然说了继续,为什么又要喊停! 邵子笛握拳,眼底一片复杂,“因为,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和你……” 梁九八诧异,原因?“什么原因?”因为性冲动? 显然,梁九八想得太过浅薄,邵子笛本就是极为理智的人,根本不会因为这些原因而这样做。 那个原因是……邵子笛的拳越握越紧,似要轻描淡写,却无法做到,“我不想因为,对另一个人产生的愤怒,难过,而和你做。” 邵子笛不是对性很保守的人,年纪越大,对这种能愉悦双方的事,并不排斥。但梁九八爱他,和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却不是因为情投意合,干柴烈火,而是对方为曾爱过的一个人难过而醉酒后的冲动…… 要是别人就算了,邵子笛或许也就随意,可对梁九八,他不想。 所以,邵子笛看着梁九八,说:“这对你不公平。” 梁九八发现邵子笛给了自己一个大难题,他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可最后都不得不说,邵子笛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如果他们真的做了。 或许今晚是愉快的,刺激得可以上天,但第二天,邵子笛又恢复之前,甚至他知道今晚只是因为邵子笛想要释放,而拿自己来泄欲。 或许会反扑上更多的不快乐。 可是……爽也是真的爽啊!梁九八欲求不满,闷闷不乐的想着。 不过转念一想,邵子笛这是不是在乎自己的意思? 老狐狸梁九八几乎是立马追问,“那以后你是不是会因为爱和我做爱的事?” 邵子笛,“……可能吧。” 不是拒绝了! i梁九八笑得如偷腥的狐狸,立马道:“好,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低头吻了一下邵子笛,“这个算我先收的一个利息!” 邵子笛难得没计较,说了一句,“回去吧。” 现在已经很晚,冲动和热度急速消退后,这小巷一直灌入的风,让他冷得有些发抖。 虽然梁九八喝得不多,但终归是喝了酒,所以他没开车,而是叫了出租。 一上车,邵子笛就有些晕的靠在座椅上,看来心里不舒服的时候真不能喝酒,没喝多少就会很醉。 冷风一吹,就开始头晕头疼。 迷糊中,邵子笛感觉有手放在他的头上,将他慢慢往一边靠,最后停在一个物体上。 邵子笛昏沉的想着,应该,是肩吧…… 之后,邵子笛就不太记得了,只等他醒来的时候,人是躺在熟悉的床上,从门外飘进米香味。 好像已经是第二天,天也亮了。 昨晚他到底是喝得多醉,在车上睡着,被梁九八弄回家,还放床上都没醒,而且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邵子笛坐起身,唔,头也有点晕,还有点疼。 以后还是少喝酒。 邵子笛拉门出去,涛涛坐在沙发上吃零食,九娘一如既往的玩手机。 至于圭彻,他昨天倒是不知道在哪里睡的,现在正一手拿着梁九八买来玩游戏的平板,戳戳戳,不知道在干嘛。 邵子笛走过去看了一眼,额,削水果。 挺好。 涛涛抱着零食过来,扯着邵子笛的衣角,“饿。” 邵子笛摸了摸涛涛的头,问:“没吃饭?”他刚看了时间,已经早上十点了。 涛涛要真饿急了,要么会叫醒他,要么会直接点外卖。 “这个。”涛涛举了举手里的零食。 邵子笛扭头看厨房,结果刚看见戴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的梁九八走出来,对视间。 两人都有些尴尬。 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昨晚的激吻,和就差那么一点就野战的事。 梁:“你醒了,正好,我再炒一个青菜,就可以吃了。” “嗯,谢谢。” 被冷不丁的客气一下,梁:“谢什么,你要是愿意,我每天都给你做早饭吃。” 邵子笛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九娘倒是哪有热闹,哪里来凑,飘了过来便笑说:“哎哟,这是准备在一起了?昨晚这么晚回来,看来发生了不少事啊!” 邵子笛还没说话,梁,信不信我把你手里那些软件加的人,全都给删了。” 九娘嘶了一声,“梁九八,你够狠。” 梁九八哼道:“你别惹我。” 恐吓完九娘,梁九八就去忙厨房里的,还给邵子笛倒了一杯蜂蜜水,说喝了会舒服一点。 被伺候得极好的邵子笛默了默,还是忍下了那句“谢谢”。 免得梁九八又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公车,新案子 冬至,晚上十一点四十五。 李大虎正开着公交四零四,行驶在从城中到郊外的线路上,这是今天的末班车,车程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 李大虎是九龙区一名新上任的公交车司机,主要负责夜班车,而签合同时,经理还特别要求他一直开末班。 因为工资要比其他人高将近两千,再加上他光棍一个,开末班也没事,就爽快的应下了。 可开了没几天,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好不容易拉着一个同线路开了几年的大哥问,他这才知道,这末班车,从去年发生了一次车祸后,就开始发生怪事。 开这辆公交的司机,尤其是夜班,运气都特别差,特别倒霉。 而开过末班的司机,更是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 第一个是收班回车的时候,车撞上了树,结果车没什么事,人却在系着安全带的情况下,撞断了几根肋骨,脑震荡和脖子错位,直接住院了好几个月。 出院后,心有余悸到现在还不敢坐公交。 而第二个人,在下车撒尿的时候被路过的车撞飞,当场死亡。 第三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公交车失踪了一天一夜,最后是在一座小山后面发现的,车依旧是好好的,人却浑身又脏又破的躺在地上,叫醒后变得疯疯癫癫的。 第四个…… 李大虎看了眼外面,除了车的大灯开着能照亮道路外,很远才有一盏的路灯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好像在驶进一个无尽的黑洞。 心里愈发紧张,这是他开四零四的,第七天。 而今晚上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座位下有不知道怎么会有的血迹。 黑红色的干了一大块,他废了很大劲儿,才用拖把给拖干净了,脏了一大桶的水,可现在,他好像还能嗅到那浓浓的血腥味。 腥臭,呛鼻。 告诉他四零四公交故事的大哥说,这车有鬼,开末班车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要不然,今晚干了就辞职算了,这工资高,也比不了他小命没了啊! “大哥,司机大哥,喂,司机大哥!” 李大虎回神,他刚停下一个站台,而现在门口站着一个青年,高大帅气,冲他爽朗笑着。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刚叫你不应我啊?” “哦,没什么。”李大虎问,“你叫我有什么事?” 青年又笑了笑,“我这只有十块,和大哥你换下零钱行吗?” “我身上也没带零钱,你看看车上的其他乘客有没有吧。” 这是末班车,从来就没有坐满过,今天更少,车上包括青年和李大虎,就才六个人。 前排坐了一个大妈,中间坐了一个戴着耳机听歌,穿校服的学生,还有倒数第二排坐了一个黑长发的女人,而最后一排坐着一个人套上了帽衫挡住脸,从上车就坐在角落。 好像就没动过,应该,是个年轻男人。 李大虎从后视镜看着青年去换零钱,也打量了下那几个乘客。他开了公交好几年,什么奇奇怪怪的乘客都见过。 除了那个帽衫男人,过于安静,其他都还好。 可偏偏那个青年,却直直的走到了最后一排,和帽衫男人打着招呼,“嘿,哥们,能换个零钱吗?” 帽衫男人抬起头,李大虎只看见一个略苍白的下巴,他什么话也没说,只在兜里摸了摸,递过去一张一元纸币。 青年没接,“哥们,我十块的,你还得给我话,只一直保持着递钱的动作,看来不是换,而是直接给。 青年理解了,说了声谢谢,就把纸币投了进去,很快,车发动开去下一个站台。 但或许是晚上看见了那滩突然出现的血,让李大虎极其不安,连带着他也开始害怕起这些乘客。 公交车,有鬼么? 那鬼,会不会就在他们其中…… 李大虎甩了甩脑袋,什么鬼会投币上车呢,他还是不要多想,好好开车。 而他不知道,刚才的青年坐在最后一排,也就是那个帽衫男人的旁边,在车匀速往前行进时,他轻声的问了一句。 “哥们,你去哪儿啊?这么晚了,一个人?” 帽衫男人侧过头,唇是和肤色差别极大的红色,几近血红,像是食了血一般。 “呵,不是。” 这笑声莫名的瘆人,青年不禁抖了一下,呵呵笑道:“哦,那你同伴呢?在哪儿啊?” 帽衫男人勾了勾嘴角,轻轻道:“我说,我不是,一个人……” 青年,“…?9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41 www.c6K6.Com ?br 听见帽衫男人这么说,青年没有害怕的离开,反倒靠近对方,压低了声音说:“勺子,你还装鬼装上瘾了。” 帽衫男人,不,邵子笛推了青年,再不,应该是梁九八,“别靠我太近,我们现在不认识。” 梁九八只微微的离开了一点距离,声音很小,“没人注意我们,谁没事来看我们啊?” 邵子笛没再纠结,只问:“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我觉得这车上最奇怪的是……”梁,“你。” 邵子笛,“……哦。”那还真对不起了。 其实这是两人接的一个活儿,公交公司的总管,虽然前几起事件最后都判定为意外,可作为公司,肯定是要付出相应的抚恤金,再加上这些事对公司影响也有非常大。 不得已,还是信了鬼神,请了梁九八他们来。 之前两人已经去看了公交车,虽然有不少阴气,待久了会影响人的气运,可绝不到害死人的地步。 想来导致出事的不是这辆公交,而是那条线路。 梁九八怕打草惊蛇,决定乔装打扮,两人先后上了末班车,假装是乘客,跟着司机一起到终点,然后从中调查有什么问题。 梁九八又看了一圈人,就三个,一眼看完,他和邵子笛说:“有没有什么问题,你不是也能看出来,你都没看见,我怎么能看出来?” 邵子笛嗯了一声。的确,他是最先上车的,坐了快半个小时,期间有人上有人下,没看见一个异常。 “呲器!” 车又到一个站,有人,不,乘客上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车门开了很久,迟迟没有人上车,但司机往车门瞧,应该还是有人,只是动作有些慢。 邵子笛和梁九八都望向了车门,但比之,邵子笛被帽檐掩下的表情要紧张一些,而梁九八倒是很像一个正常的乘客,随意的看着,不动声色的观察。 “啪!”总算是有一只手扶上了车门把手,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喝了不少酒,一进来,坐最后一排离车门很远的邵子笛就闻见了一股子酒味。 可想而知这酒味是有多浓。 邵子笛听司机问了一声,“先生,你喝的这么醉,还坐公交吗?计程车要更方便一些吧?” 那中年男人动作迟缓,说话倒是挺清晰的,“我去凉武村,这夜班计程车去不得上百啊,我还不如坐公交!” 见对方还知道自己要去哪儿,钱也扔了投币箱里,李大虎就没再多说什么,等着中年男人屁股一沾凳子,就发动车开走。 邵子笛又感觉某人靠了过来,瞥眼,微扬了头才能看见梁九八的脸,也才能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神。 是排斥的眼神。看得懂的就应该明白,他很嫌弃他才对! 可惜梁九八一点不在意,还低声问:“这个呢,这酒味儿,一般人早就倒地不起了,这人口齿清楚,走路也比较稳……还真是矛盾啊!” 邵子笛随便想了一个理由,说:“万一他是把酒倒身上了呢?谁说有酒味一定是喝的?” 梁九八哑了半天,重新找回声音后道:“对唉!勺子,你真聪明。” 邵子笛,“……谢谢。”虽然他并没有感觉多开心。 排除了这个中年男人,车上的其他乘客倒是嫌弃起那个男人来,尤其是坐在他旁边不远的大妈,直接捏着鼻子说话:“哎哟这味儿,把一车都给弄起酒味儿,麻烦您把窗户开着啊,散味儿!都快把我给熏晕了!” 校服男生,虽然从后面看不出表情,但见他往后又移了两三排,应该是很排斥的。 至于那个黑长发的女人,邵子笛往那边看了一眼,对方依旧稳稳的坐在座位,似乎没有因为这个酒味感到不适。 甚至直直的坐着,一点都没动。 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从黑长发女人上车,邵子笛就有些在意对方,因为对方身份不明,不像是刚下班,也不像是去哪儿回家,更不像去看望亲戚。 身上就一件白色的长裙,很普通的帆布鞋,手上没拎包,之前投币的钱也一直握在手中,投完就真的身无一物。 可邵子笛已经明里暗里看了对方很多眼,都没太注意有什么脏东西,久了,他就放弃了对她的观察,转而又去注意其他地方。 现在再看,这个黑长发的小姐姐,似乎真的有些恐怖。 “喂,看什么小姐姐……看我……” 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大脸,正是梁九八的,吓了邵子笛一跳,幸好不是第一次,不然他真能吓得叫出来。 邵子笛动作不大,只是脚下暗暗怼开了对方的腿,好似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真要扰局面?那我马上下车。” “别。”梁九八说了这一声,就闭上了嘴。 而前排的中年男人,却和大妈吵吵起来了,说他就这样的多了去了,还说大妈多管闲事,要是嫌弃,自己跳下车不就行了? “那可是想闻都闻不到了!”中年男人哈哈哈,恶劣的说着。 大妈很生气,指着对方鼻子,“你这个小子……” 中年男人“啪”地一声,却是开了窗户,虽一下融进了不少清爽的凉风,可也卷起那酒味儿四处扩散。 大妈这次不止捏鼻子,嘴巴也紧紧的捂住,瞪着中年男人,似乎对方就是故意整她一般。 校服少年已经戴上了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靠在座椅上,谁吵吵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梁九八瞧着,觉着他们几个坐末班车“回去”的挺有缘,便和稀泥的说着:“姐姐,您也别生气了,你看这大哥开了窗呢,就是为了散味儿,您难受也正常,要不往后坐一做?” 怕牺牲无辜者,梁九八已经开始分区域了,不可以的就尽量往后移,就目前看来,这四个都是人。 这女人嘛,肯定喜欢帅的,见梁九八一口一口“姐姐”喊的亲热,她也就起身往后面走了去,不过一边有个瞧着阴森森的女生,她最后就选择了坐在梁九八和邵子笛的前面。 还和梁九八搭着话,问他年纪多大,在哪儿工作,这是回家吗?有没有女朋友啊?” 梁九八也就是随便应着,陷入了自己的剧情,一个在外打拼的。二十几岁好不容易回趟家的可怜男孩。 “嗯,回家呐!我这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正在追求中,我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我。” 邵子笛看了梁九八一眼,没说话。 倒是大妈,宽慰着梁九八,又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大妈这儿有不少好姑娘,尤其是我侄女,长得漂亮工作又好,还持家,年纪跟你也一般大,你看你留给号码给我!我给你们介绍!” 梁九八笑容不变,“姐姐,谢谢您。但我就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就努力让他喜欢我,而且最近好像有点用了,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跟他在一起了。” 邵子笛想说一句,想的美! 但又想了自己的身份,就又拉了拉帽衫,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大妈不肯放弃,但也没直说打击梁可以两人联系一下,先做朋友。 梁九八先是拒绝,然后转移话题,乱七八糟的扯了一些后,一道明显是睡觉的鼾声吸引住几个人的注意力。 万万没想到,那个中年男人居然睡着了。 还发出了如工地施工一般,刺耳的喊声。 大妈瞅着前排,嘟囔了一句,“这人,倒是睡得香,那窗户这么大风,也睡得着!” 梁九八笑了笑,说:“姐姐,您继续和我说说你和姐夫当初是怎么相爱的啊?” 第一百六十章 大妈似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刚起了个头,“我跟你姐夫啊……” 车突然又停了。 又到站台,因为之前白天就坐过这条线路,所以邵子笛知道这个站离终点站不远了。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这一车的人就要到终点站。 还是没有人要下车。 看来他们几个人都是到终点站,而另邵子笛在意的不止是这个。 而是这个站,就是去年发生车祸的地方。 邵子笛在听了事主说车祸后,就上网搜了一下新闻,也就在这个站,当时司机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什么,居然在乘客从车头绕过去,没有确认前面有没有人的情况下。 直接开了过去。 报道写得挺血腥的,说人的脑袋直接被压碎,肠子啊内脏什么的,全带了出来。 而且当时司机撞了人还不知道。 是车上还剩的两三个乘客直喊,撞人了撞人了,才踩了刹车停下来。 车轱辘上还带了一只胳膊和一只腿。 血迹一直延长了十几米远的距离。 现场绝对是让人能连做几天噩梦的惨状,而邵子笛也怀疑,这闹鬼的就是出车祸的人。 毕竟怪事是从出了车祸才有的,再加上出事的都是末班司机……当时车祸就是末班车。 就在邵子笛回忆时,车走上来了人,两个人,一个苍老的老奶奶,牵着一个小女孩上来。 ……发生车祸的就是一个老奶奶和小女孩。 新闻上说,这个老奶奶也挺可怜的,牵着小孙女去外地找儿子儿媳妇,因为车到站晚了,又没钱住旅店,就选择了坐末班车回家。 结果下车,就离家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却被“粗心”的司机给碾死了。 连带着她宝贝的孙女。 邵子笛的手拍了拍梁九八的大腿,在对方暧昧的看过来的时候,他,“……老奶奶和小女孩。” 梁:“他们到这里应该是下站,但他们,是上站。” 也是。邵子笛沉默着思考中,而视线还是一直落在刚投了币,正慢悠悠的走去座位的老奶奶和小女孩。 两人穿得都很朴素,小女孩浑身上下唯一的打扮,应该就是她头上的一个花夹子。 但有一点,两人谈不上脏兮兮,却风尘仆仆,像是坐了很久的车,正赶着回家似的。 可这个站,附近的村庄基本都关了灯睡觉,公交最远也是到只有一公里左右的终点站停下。 这个点,两个像是赶了原路的老奶奶和小女孩,是准备去凉武村做什么? 邵子笛越看越奇怪,而小女孩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 这小女孩其实长得挺可爱的,大眼睛双眼皮,只是这眼睛虽大,但黑瞳占了眼的大部分,显得特别的无神,甚至是……恐怖。 此刻和邵子笛对上视线时,那双眼睛转了转,扯开了一个笑。 对于小女孩的年纪,本该是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却因为扯动的弧度过于标准,甚至僵硬,像极了用手去拉动的一个角度…… 公交的车灯突然闪了闪,邵子笛似乎看见了……绿色,小女孩,还有拉着她的老奶奶的身上,发出了绿色的光。 邵子笛一下拉住的梁九八的手,刚扯了扯,想示意对方老奶奶和小女孩的不对劲。 胳膊,却像是被他扯动了。 邵子笛整个人一下僵住,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拉着的手,滑腻腻的,不是滑腻的肌肤,而像是上面沾染了什么滑腻的液体。 而且冰冷的,像是从冰窖里刚拿出来。 “嘀嗒!” 好像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地上,明明车子的发动声足够大,可邵子笛还是听见了。 清脆的,“嘀嗒”一声。 “嘀嗒嘀嗒……”声音越来越密集,邵子笛的头皮也整个发麻起来。 他僵硬的,像是木偶,转动着自己木制的一点都不容易转的脖子,看见了朴素的衣服……染血的胸襟…… 然后是那张苍老的脸。 冲他笑了笑,是恐怖的,极其诡异的,笑容。 邵子笛胸口的心脏好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但很快急速的跳动起来,砰砰砰,他另一只手抬起就是一拳挥了过去! “嘭!” 最多只能打偏头的力度,却直接将那个苍老面容的头给打得血肉横飞,脑浆噗次一声,喷到了他的脸上! 那个头,直接被他挥飞了半边! 唯剩下一颗眼珠和半边牙齿,还在转动着,微笑着…… “呕……” 因为他们现在就在座位的邻座,相距的距离可以说没有,几乎就是面对面的看见,而邵子笛的脸上更是沾染上滑腻又腥臭的血,甚至是脑浆。 胃一下涌上了酸液。 可根本来不及呕吐,邵子笛一手就把对方本就快掉的胳臂给扯下来,一脚踢过去的同时,手上也挥动着凑上了那鬼剩下另外半边脸。 血和肉不断的四溅,还有各种毛发,脑浆……整个一血腥无比的凶案现场。 邵子笛就像是揍起劲,一脚踩上了凳子,踏过去就将倒在板凳上的尸体上一顿踩,每一脚都一定会带起来一片血和肉。 眼球,好像已经被染红。 身上更是沾满了各种血。 他,停不下来了……好像只要把这堆烂肉踩得越来越碎,他才会真正的得到解脱…… “勺子!勺子!邵子笛!邵子笛!” 一阵晃动,而就在耳边发出的尖锐的声音,邵子笛的眼睛逐渐有了神采,然后他看见了依旧在行进的客车。 驾驶座的司机。 还在呼呼大睡的中年男人。 依然在戴着耳机听歌的校服男生。 一脸奇怪和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大妈,和同样也转过脸,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黑长发的女人。 最后是一脸担心看着自己的梁九八。 整个公交车里,就是没有那个苍老的老奶奶,和有着诡异笑容的小女孩。 梁九八又扯了扯邵子笛胳膊,连问:“你怎么了?你刚刚怎么突然站起来了,还要往窗户外爬出去,怎么都叫都不停?” 怎么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车上只有他们几个人。 老奶奶呢?小女孩呢? 都不见了? 还是,这都是他的幻觉? 邵子笛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好像已经湿透。 他转头看向梁,而是直接。 “啪!” 扇了一巴掌过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老少,是恶鬼 这一巴掌是实打实的,所以几乎是响彻了整个车厢! 连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这后面到底怎么了? 只剩中年男人还在呼呼大睡,看来没人去叫他之前,他是不会醒了。 其他的,则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两人。 梁九八万众期待的皱了皱眉,抬手拉住邵子笛还没收回的手,问:“怎么了?手打疼没?” 说着,梁九八拉近邵子笛手,仔细瞧着,似要看出什么伤口。 邵子笛,“……没有。”其实有一点疼…… 但相比来,梁九八的脸该更疼才对,可邵子笛看了下他的脸,真是连一点红印都没有,还是白皙的在灯光下能反光。 嗯,不是他太弱,是梁九八脸皮太厚。 大妈咽了咽口水,刚还准备打抱不平的话,都跟着一起咽了下去,她嘶哑着声音问:“你们,认识?” 梁:“是啊,认识,但他生我气,就装和我不认识。” 大妈哦哦了一声,又默默的转过身去。既然认识,她就不插嘴了。 而且瞧着哪里是一般的认识,就是朋友间被扇了一巴掌,也会震怒,不会反拉住对方的手,问对方手疼不疼啊。 分明像一对小情侣闹别扭……大妈想起自己刚还给梁九八介绍对象,又默默的往前移了两排。 正好给邵子笛和梁九八说话的机会。 “对不起,我刚刚是想试一下这是不是真实的。”其实试也没用,他刚刚扯下老奶奶的胳膊,将对方踩得血肉模糊的感觉也很真实。 他现在还能闻见那浓稠的血腥味。 梁九八应了一声,“嗯,你刚入了鬼设的迷障中,我给你拍了符,才把你叫了回来。” 邵子笛一愣,但又想到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被叫了名字就回过神来。 梁九八低骂了一声,道:“是我太轻敌,居然着了道!不过这东西敢动我的人,看来是准备魂飞魄散,不想轮回了!” 邵子笛提示了一声,“是一个老奶奶和小女孩。” 梁九八不以为然,“那又怎样,害人性命的都是恶鬼,更别说他们还不止害了一条人命。” 邵子笛没再说话,别瞧梁九八表现的这么绝情,其实他真遇上,还是为鬼争取哪怕只有一线生机。而且这方面,梁九八比他懂的更多,他多插手也不太好。 “对了。”梁九八突然揽上邵子笛的肩,在邵子笛准备躲开前,说:“其实我好像发现鬼在哪儿了……”邵子笛僵了一下,这话虽没说明,但动作已经很明显。 果然,梁九八凑近邵子笛耳朵,低声道:“就在我们坐的位置下面……你可别乱动,要是惊扰了他们就难抓了。” 邵子笛半信半疑,“真的?” “自然,不然你想想为什么对方偏偏找上你?” 邵子笛细思极恐,如坐针毡。 好在,车很快到了终点,停车后,司机喊了一声:“到终点站了,都下车,喂,那位乘客,醒醒!到站了!” 中年男人毫无反应,大妈路过的时,如报复一般,狠狠地拍了对方的胳膊,然后迅速的下了车。 迷迷糊糊的醒来的中年男人,就感觉手疼,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之后又听见司机说到终点站了,他才慢腾腾的站起身,摇晃的下了车。 很快,这车上就只剩下四个人,司机李大虎和乘客梁九八以及乘客邵子笛。 李大虎从座位出来,他准备去下去找个地方撒尿,可见最后排那两个青年还坐着,不免喊了声,“唉,你们没听见吗?到终点站了!快下车?不下车我可直接开回城里了!” “大哥,我和我朋友有点事,先坐一下,一会儿就下车,您要是有事,就先去办。”梁九八开了口,却是赶李大虎下车。 李大虎皱眉道:“这怎么行!你们不下车,我怎么能走!快下车,不然我关车门了!” 梁九八还是笑模样的打着商量,“关车门也没事,这样,等大哥你回来了,我们一定下车怎么样?” 李大虎不明白了,“你们到底要干嘛?”古里古怪的。 梁九八坚持了不松口,“有点事。” 李大虎真憋急了,想着这车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车门一关,要出去肯定得整出不少动静,他到时候再回来也行,就没再赶人。 直接关了车门,最后取了钥匙从驾驶座离开。 连带着驾驶座也锁上了。 一下,整辆公交就成了几乎封闭,且没有一丝亮光的长匣子。 邵子笛只能借外面很微弱的路灯,看清车内一排排座位,黑色笼罩下的静,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勺子。” 邵子笛一扭过头,梁九八抬手就一张符拍在了他头的旁边,却没有拍空,倒真像是拍在什么东西上,甚至还发出“啪”的一声! 有东西。 邵子笛连头都没敢回,双手双脚并用,越过了梁九八,然后和趴在最后一排另一边的小女孩对上了视线。 “……” 邵子笛一下停住,正好卡在了梁九八的身上,应该是挺尴尬的,但正和小女孩大眼瞪小眼的他并没有心情去考虑什么尴尬不尴尬的。 解决了老奶奶的梁九八很快注意到,一手抱住邵子笛的腰,然后一个转身就揽在了自己怀里,并侧面看向了小女孩。 手上直接飞去一道符。 小女孩动作极快,一跳就躲开来,趴在了车厢顶,头垂下来,幽幽的看着他们。 邵子笛怕给梁九八坏事,准备慢慢的滑下去,蹲车座下藏着,可梁九八却像是察觉,手一使力就把他往上面提了提。 这次,邵子笛直接坐在了梁九八的腿上。 “别乱动。” “哦……” 老奶奶中了一符,虚弱不少,趁梁九八之前对付小女孩,慢慢的爬在了远处,就看着他们。 似乎和小女孩一样,准备伺机而动。 而邵子笛转头看了梁九八,面容淡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咔刺……” 像是尖锐的东西划过钢板,发出刺耳的声音,而来源是头顶……小女孩抓住了底下的车顶,咧开了嘴,足令人花眼的速度扑了过来! 手上挥舞着闪烁着寒光的长指甲。 第一百六十二章 解决,下面吃 那指甲是一下长出来的,在之前,除了动作和表情有些诡异外,小女孩从外貌看来,和一般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但现在,披头散发,指甲长如利剑,浑身弥漫着腥臭的血腥味的她,才真像是一只要人命的恶鬼。 邵子笛还没反应过来,梁九八已经一脚抬起踢了过去,同时还连甩了几张符过去。 那符并没有直接飞上小女孩身上,而是围住了小女孩,然后邵子笛看见那符飞出一根根金色的丝线,几下就将小女孩给缠住,而且应该很有杀伤力。 小女孩发出了惊惧的尖叫,近似实体的魂也变透明了许多。 老奶奶着急的过来,想救小女孩,却被那金线同样缠了进去,不过几个呼吸,就被不断收缩的金线给缠成了两团透明却发着绿光的,魂? 梁九八最后飞去一个道符,很快,那发出金线的符重叠包裹,变成了一个圆珠子后被最后那道符缠上,回到了梁九八的手里。 车内重归平静,梁九八将符收进衣兜里,“搞定。” 邵子笛,“……完了?” “当然,这鬼已经被我收了。”但梁九八还搂着邵子笛,趁对方没反应过来前,多抱一会儿。 可偏偏有人破坏他的计划,“咔”一声,驾驶座的门被打开,上来的李大虎先开了驾驶座的小灯,随即就发现后面重叠了似乎两个人影。 吓得他立马发动了公交车,开了车内的灯,照亮了后排的人影。 还好,只是被抱着,不是其他什么难以启齿的姿势……等等,他为什么会觉着他们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姿势…… 邵子笛注意到李大虎的神色,从梁九八腿上站起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之前拉开的帽衫重新戴上,装深沉。 梁:“大哥,你回来了,那我们回去吧。” 李大虎一愣,“你们不下车?到站了,我一会儿可直接开回城里,这是末班车,你们想再回来就没车了。” 梁九八嗯了一声,“我们就是回城里。” 李大虎,“……哦,前面来投次币。”神经病啊,大晚上坐公交车玩。 梁九八摸了摸,还是那张十元的纸币,他问邵子笛,“勺子,有零钱没?两块。” 邵子笛,“……没有。” 梁,走到车头,把那张十元最后还是扔在了投币箱里。 梁九八叹了一口气,八块啊……能吃个煎饼果子还能加根肠了。 李大虎看懂梁九八的的表情,催促着,“坐着,我要开车了。” 梁,你别这么对我,我刚可是救了你,要不是我,你今晚就得出事知不知道? 浑身阴气这么重,就是没生命危险,估计这几天也得生场病。 但梁了,他还当你是骗子,要骗他钱。 吃力不讨好,梁九八才不干这种事。 双手插着兜,梁九八慢悠悠的回了座位,坐下就靠着邵子笛,撒娇一般,“好累啊,还困,勺子,我靠着你睡会儿啊。” 邵子笛哦了一声,没拒绝。 靠着而已,他无所谓。 本来到了城里,梁九八还准备去吃宵夜,被邵子笛给阻止了,说熬夜本来就不好,你还吃东西,到时候吃了就睡,对胃的负荷很大,还准不准备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了。 梁九八想了想,说了一句,“但是我饿鸭。” “回去下面给你吃。” 梁九八眼睛一亮,“真的吗?你真的要把你下面给我吃吗?” 邵子笛,“……下面条给你吃!” 又开车!又开车!!! 梁九八失落的哦了一声,看他表情,好像把燕窝鱼翅给他换成窝窝头跟大白菜似的。 邵子笛都懒得理对方。 回去后,切了几片火腿,煎的时候还顺便煎了个鸡蛋,再切了些黄瓜丝,煮上鲜浓的番茄汤后下面条,最后放上火腿鸡蛋和黄瓜丝。 一碗清淡的夜宵就完成。 邵子笛也给自己煮了小半碗,不过比起梁九八的,他只有一个鸡蛋,面也大概几口就能吃完。 梁九八瞧着,问道:“你能吃饱吗?” “垫垫肚子就行了。” 梁:“多吃点肉,看你瘦的,怎么之前还长了一些,现在就不长了,还瘦了?” 邵子笛看了梁九八一眼,能不瘦吗?不是心惊胆战的捉鬼,就是各种做饭。 饭香味闻够,也就没什么胃口吃饭,他也不是很爱吃零食,自然就没有能长的机会。 不过他还是把火腿夹了过去,说:“这是腌制食品,吃了对身体不好,我只吃新鲜的鸡鸭鱼肉。” 梁九八,“……哦。”他看着自己碗里的火腿,一时不知道是该吃还是不该吃。 邵子笛倒像是看懂,说:“偶尔吃没事,不拉着你,你还要去吃烧烤什么的,那些对身体更不好。” 梁九八吃了一口鸡蛋,不免问:“其实我们连三十都没有,没必要这么早就养生了吧?” 邵子笛则是吃了一口面条,嚼了嚼才说:“你看过刘叔以前的照片没有?” “刘耳苟?” 梁九八摇头,“没有。”他有印象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岁才见过刘耳苟一两面,那时候他就是这样子了。 今年,他们没问,也不知道刘耳苟多少岁,但看样子,肯定四十五以上了。 邵子笛将嚼碎的面条吞下,淡淡的道:“刘叔他以前长得挺帅的,身材也很不错。” “蛤?”梁九八肯定吃惊,甚至是不信,“他不会是拿假照片骗你的爸?” “五官我还是能认出来。” “那他现在……”梁九八突然感觉有点不妙。 邵子笛点了点头,肯定了梁九八眼神中露出的猜测,“捉鬼常是晚上,饿了就吃夜宵,又不忌口,日积月累的,就变成这样了。” 梁九八突然觉得,不止是火腿,这一碗面,都有些让他难以下咽。 “不吃?”邵子笛又吸溜了一口面,抽空看了梁九八一眼,挑眉问了一句,“等会儿面该坨了。” “嗯,吃,就吃。”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开会,打脸会 最后梁九八还是把那碗面给吃光,只是吃完后没有忙着睡觉,而是在客厅来来回回散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步,不满意又趴地上做了上百个俯卧撑。 感觉肚子里空空,他才心满意足的上,咳,上沙发睡觉。 睡前,肚子好像又咕咕的在叫。 所以他到底为啥要吃夜宵…… 至于邵子笛,他早就洗漱完上床休息,很快进入梦乡。 找周公下棋之前,他听见了客厅里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不由哼哧的笑了笑。 真傻,真天真。 梁九八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呢?还是因为要参加一个天师聚会,在那里碰上了刘耳苟,找对方要年轻时候的照片,瞅瞅到底有多帅。 结果刘耳苟真随身带了,从兜里摸出一张老照片,那上面一个青年站在一座石雕前,一手搭在石雕上,一手插上腰,极其老土的姿势。 但梁九八的关注点不在这里,而在那青年,虽朝气蓬勃,可那微圆的肚子还是凸显了他的身材。 尽管不及刘耳苟现在的二分之一,可还是比常人要胖不少,至于五官,比起帅,更像是憨厚。 梁九八捏着照片,“邵,子,笛……” 邵子笛十分镇定,嗯了一声,“怎么了?” 梁九八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照片,太阳穴发疼的问:“这叫,帅?” 邵子笛点头,“不然呢?不帅吗?” :“我瞧瞧40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42 www.c6K6.Com 。” 她看了许久,最后竟真的点了点头,“还挺帅的。” 邵子笛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看。 梁九八,“……”对不起,打扰了。 刘耳苟对大家竟能欣赏他的颜值很开心,至于梁九八,他的意见不重要,捏着照片,又强迫和他们坐一桌的另两人说,他是不是真的帅? 当然得说帅,你没瞧对方眼神有多期待?你要说了实话,对方铁定黑脸。 如此,那两人抱着处好关系的心情,昧着良心点了头,“帅,很帅。” 这样后,刘耳苟的自信心完全爆棚,有种想站上台,向大家展示自己帅照的冲动,不过“滋——”地一声,话筒突然出现了一道杂音,他望向台上站的人后,愣住了。 他怎么会站在那儿? 这个念头刚闪过,刘耳苟就转头看梁九八,果然他也望向台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压抑的愤怒和恨意。他十分讨厌台上的人,甚至怨恨。 邵子笛就坐在梁九八身旁,自然发现对方的异常,就在对方似乎忍不下要站起身时,他搭上去手。 抓住了梁九八的手臂。 梁九八一顿,转过头,本还带着点火星的心,在看见邵子笛平静的面容,以及稳重如大山,辽阔如如大海的眼眸时,便又一点一点的熄了。 他不该如此冲动,这是什么场合,三年一度的天师集会,以前他根本没这资格参加,还是近一两年闯出名头才得了邀请函。 公然挑衅,他如何收场?再说了,有错的是对方,而不是他…… 梁九八笑了笑,又恢复平日的痞气,“怎么,怕我跑了?拉胳臂干嘛,拉手。” 说着,梁九八一抽手,抓住邵子笛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十指紧扣,邵子笛如何抽,都抽不出。 又因为台上的人已经讲话,他又不敢动作太大。 导致邵子笛此时的动作,在外人看来,不像是反抗,倒像是小情侣闹别扭中的欲拒还迎。 桌上的基本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基情,表情淡定,甚至生不起调侃的心。 而拼桌的另两人,眼睛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落,“……” 世,世界,变化的这么快吗? 台上的人依旧侃侃而谈,大致不过是欢迎大家,今天他作为主持人,也十分荣幸,感谢大家对他的支持,以及说了一下流程。 梁九八看着那个曾残害自己同门,杀了他师父的恶人,林左,就站在那上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似已经是在场中最优秀之人,满是得意。 “啪啪啪!”最后结束,在林左结束说话,底下一片掌声中,梁九八十分不屑的吐了一句话。 “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眼睛盯着台上,明显是骂台上之人。 刘耳苟认可的点了点头,其余几人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但见梁九八这么说,就信了这话。 又是只剩那两人,笑容逐渐僵硬,鼓动的双掌,频率也越来越慢。 这到底是装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啊? 不过在这么激烈的掌声中,梁九八那句话也就他们一桌的人听见,其他人或许根本不知道梁九八说过话。 这天师聚会,基本会聚一天,上午主要是讨论,基本都是一桌的人,或这桌跟邻桌的人闲聊,桌上摆了水果瓜子花生和糖果。 搁平日,这基本都没人吃,但现在被圭彻和涛涛,飞一般的清洗着桌上所有能吃的。 九娘笑两人像乡巴佬,这种东西也吃得起劲,顺便吐槽了一下天师聚会举办者lo逼没钱。 刘耳苟庆幸自己一早抓了一把瓜子,一把花生,可以慢慢吃。 除此之外,这一桌基本就没什么声音。 邵子笛是个话少的人,梁九八话倒多,可他现在心思都在林左身上,眸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拼到这桌的两个人,实在熬不住一旁聊得热火朝天,他们这桌就吃东西的声音最大,忍不住挑起话题。 最先出声的是那个年轻的男生,和他一起的似乎是他的师父。 他笑说:“几位都是认识的?关系真好,不过这位小朋友也是同道中人?” 原本男生以为对方就是一个家属,可你见过哪个正常人能十几秒就剥开一盘花生,倒嘴里就嚼了两下就能吞下去的。 会被噎死的吧? 没有点能力的敢这么吃? 只是他问了,却没有人回答他,要么静默不说话,要么干脆看都没有看他。 男生,“……”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最后邵子笛不忍如此尴尬,出声道:“不是,他没有从事这个行业。” 男生连点头,冲邵子笛呵呵笑了几声,“这样啊。”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回答他! 倒是他师父,突然道:“不过我瞧这孩子,还有这位先生,和这位小姐,都不是,普通人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忍与,无需忍 话音落,就像是按下什么按钮,这桌的人,连梁话的男人。 圭彻歪了歪头,似乎在打量对方,为何能看穿他不是普通人,要知他变成人,也相当于伪装了自己,极少有人能看破他。 涛涛也打量着对方,却是用看食物的眼神,这种两脚羊,邵子笛肯定不会阻止他吃吧? 至于九娘,她一直勾唇笑着,笑得魅惑,却又带着凉意,和她熟的人莫不生了一股凉意。 男人自然从几人的眼神中看出不对劲,不说是危险,但绝不会是毫无恶意,自己的话,似乎惹毛这几位啊。 怎么也闯江湖将近二十年,男人让大家放松的笑了笑,解释道:“我没恶意,只是随口一提,我们门派特别,对一些特别的……人,能看出一二。” 最后,男人还是说了“人”,没有直接暴露几人的身份。 只是让人看不出,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意含糊。毕竟这个场合里,要是说了他们这一桌,竟有三只上古神兽,一个鬼车,一个九尾狐,甚至还有一个饕餮。 定会激起惊涛骇浪。 所以第二种的概率要大一点。 :“灭口吧,谁知道他会不会说出去?” 虽然九娘说时若无其事,可瞧她眼神,真不像说着玩的,尤其男人和男生,真从对方身上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不觉得对方做不到。 甚至对方一个就能一根拇指碾死自己。 自然,这不是九娘的王霸之气太强大,而是她用了惑术,轻易掌握别人的心。 哪怕邵子笛这样坚定的人,也曾被蛊惑过,就知道这有多厉害。 梁九八敲了敲桌子,貌似无意,却是打断了九娘,“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就算被人知道又如何,难道你还怕?” 以前,九娘或许还会反抗,但现在的梁九八越来越厉害,她便哼了一声,道:“这隐居深山老林的老怪物可不少,到时候出来了,你能护得住我?” 梁九八呵呵,“你也把你看得太高,别人为什么要为了你出山?” “当然是因为我……”九娘话说一半,停住了。 因为什么?因为她美吗?那些老怪物可不是贪恋美色之人,而她大的本事,好像也没有。甚至这么多年过去,许多法宝都消失或残缺,还没有现代科技厉害。 貌似,也就只能偶尔装装逼什么的。 九娘沉默了。 而男人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感受了一下背后传来的凉意,吐了一口气道:“几位,我真无心,这是几位的事,我万不会多话,倒是瞧着几位面善,不知能否交个朋友?” 梁:“当然可以。” 然后他们就互加了微信号,也很现实了,不管心和不和,至少面是和的。 好在男人和梁九八都是能找话题的人,这桌倒是能聊起来,不至于安静的只有吃东西的声音。 眼见聊到正午,就快能吃饭时,却如小说那般,总有人来搅和。 这时来搅和的就是林左……的徒弟,不知道叫什么,长得高高壮壮,说话特别大声,刺耳,“梁九八?谁叫你来的,你有资格吗?就来参加聚会,该不会……是偷偷溜进来的吧?” 梁九八一下收了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是你啊,还跟以前一样啊……” 说着,梁九八看了他身后的一男一女,男帅女美,倒有些郎才女貌的感觉,冷笑一声,“又被当枪使。也没多少人比你还……这么单纯了。” 语毕,梁九八摇了摇头,一脸不忍直视,好像面对的是全天下最无可救药的傻逼。 而那个傻逼,回味了一下,突然怒道:“你说谁被人当枪使呢?梁九八,你是不是在骂我蠢?” 这下连邵子笛都觉着这孩子真可能有点傻。 “扑哧。”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但因某人是站着,本就十分显眼,又是明显的来找碴,所以之前聊得热火朝天的人,基本都慢慢静下来往这边瞧着。 所以这笑声才会这么明显,可这里有上百人,一个人在其中笑了一声,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没法,傻逼,不,周林九,只能吼一句,“谁在笑?”但没人应,他也找不到罪魁祸首。 梁九八倒是有闲心,勾着嘴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平时一向牛饮喝不出什么味儿的他,此时却慢慢品了起来。有点装。 这种让人无可奈何的刻意,得周林九怒火冲天,可又憋在了胸口如何都发泄不出! “师弟,我都和你说了,别理会这种人,从来都是自大的不将人看在眼里的,你非凑上去,被人给羞辱了吧。” 说话的是那个男才女貌的女人,抱着手,翩翩走来,嘴角噙着笑,可说话却不留半分情面,直指粱九八,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 毕竟周林九这种傻子看不出来,不代表其他人看不出来啊。 她宁林儿作为著名天师,林左大师的二徒弟,怎么也不能给人一种蛇蝎心肠,利用师弟的恶人形象。 周林九自是信自己的师姐,便冲粱九八凶神恶煞,像是要吃了对方似的。 粱九八视若无睹,不过视线却轻轻的落在了宁林儿旁边的男人,也就是林左的大徒弟,秦林一。 对方先说:“真是好久不见。” 粱九八呵了一声,带着许不屑,“的确是,好久不见。” 但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师父被活活烧死,在火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时,是这个人拦住他,只用一只手,就将他辖制住,然后就在离他师父不到五米的距离,眼睁睁的看着…… 刺激熏鼻的烟,直直往他鼻里,嘴里冒,好像要占据他身体的每一部分。 又好像每一口,都是属于他师父的。 粱九八思绪深一分,脸色便更冷一分,最后竟嗤笑道:“徒弟都来了,你们那伪君子师父呢,不敢出来见人吗?” “刚在那上面,不是讲的挺好的吗?” 粱九八薄唇一掀,便是嘲讽至极的话语,“缩在他的龟壳里,怕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打架,还有谁 “你说什么?” 最先冲动的自然是周林九,他那脾气,随便几句就能轻易挑拨。 倒是秦林一,不愧是大师兄,十分沉稳,只反问:“我们师父怎么说也是你的师叔,你从未好脸色相待就算了,现在还要如此诋毁他?” 宁林儿立马道:“就是,我们师父现在是天师聚会的举办人之一,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师父,难道你是想和所有天师作对吗?” 粱九八在心里笑了宁林儿一句天真,她以为,她几句话就能将那些老奸巨猾的人给拉到自己阵营里?没瞧见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根本就没有插话的意思吗? 不过宁林儿的话让粱九八听着有些不爽,连秦林一都没顾及,先怼回一句,“举办人?我看就是个主持人,真当是个官了?” “噗嗤!” 又有人笑了,这次声音要更大些,好像不止一个人。 周林九看着依旧瞧不出是谁在笑的人,怒吼:“是谁?是谁在笑?” 果然,一如粱九八所预料,这些人,只会看热闹。 再说对林左同样不满的人不止粱九八一个,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秦林一看清形势,便不再将希望抱在舆论上,而是只针对粱九八,“是谁邀请你来的,这次宴会可不是一个这个年纪连鬼魂都看不见,还需要用符的人来的。” 宁林儿立马懂了秦林一的意思,惊讶又满是嘲笑的问道:“哎呀,你不会是又混进来了的吧?” 粱九八刚想说什么,一道声音打断他,又如利剑狠狠地反击了回去。 “小妹妹,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谁是混进来的?我们可是正大光明走进来的!瞧着白白净净,怎么嘴巴这么脏呢?” 最后一句虽然说时像随便的一句吐槽,声音不大,但现在可是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没错过这句。 宁林儿还从未被人在大庭广众下如此骂过,不由怒道:“你谁啊?谁让你插嘴的?有点自知之明行吗?” “蛤?” 刘耳苟手指自己的鼻子,惊讶无比,“我!你不认识?看来我这真是混得越来越差了,没人认识咱啊!”带着些自嘲。 不过很快有人搭话,道:“衡山一绝刘耳苟,谁会不知道啊?你那断时辰,判生死的本领,可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刘耳苟看了对方一眼,有点眼熟,便笑着应着奉承,“我就说嘛,老子不是还挺厉害的嘛!居然会有人不认识我,看来是那人太孤陋寡闻了!” “哈哈哈哈……” 这时是一堆人大笑,并无顾忌,也不是嘲笑,笑的人都是了解刘耳苟的人,这人果然一如既往的欠扁啊! 邵子笛觉着,估计粱九八老了,也跟刘耳苟是一个调调的。 也不知道那时候粱九八有没有能力护住自己周全,嘴那么欠的话。 很快,现在最欠的粱九八就遇到挑衅,接收到自己师兄视线的周林九反应过来,他们来是为了羞辱粱九八,可节奏却一直被对方带着走。 周林九吼了一声,打断刘耳苟和别人的闲谈,“粱九八!你敢跟我比试吗?也让我试试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是那么弱鸡!” 宁林儿就是专门捧哏的,立马道:“师弟,你怎么这么冲动。万一吓着对方,不敢应呢!” 踩人踩到头上,粱九八冷笑一声,“比试?生死比试?还是只我打你一顿算了?” 生死比试,当年,梁临沂就是被林左给骗去应了这个比试,最后被林左杀了,谋杀。 周林九没想到对方这么硬,直接就来生死比试,难道对方就不怕死的是自己? 可又被最后一句给激到,当下就应了,“生死比试就生死比试!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看他不把这个硬骨头打趴下,不求着喊他爷爷,他绝对不放过对方。 秦林一倒是察觉到不对,喊了一声,“师弟……” 却被宁林儿用眼神阻挡下,最终话在唇间转了圈又咽了下去。反正,粱九八不一定会赢。 周林九不知道自己被师兄师姐给卖了,还特激动的说:“粱九八,你呢?怎么,你不敢?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话未说完,粱九八出声,道:“应肯定要应,不过由我来跟你打,太欺负人了,我换个人……” 粱九八的视线偏向了刘耳苟的方向…… 周林九刚巧和刘耳苟对上视线,不由急忙道:“粱九八,你打不赢我就算了,叫长辈来是什么意思?你就只会躲在别人身后?” 刘耳苟一脸稀奇,说:“哟,还知道我是长辈,也没有那么二缺嘛!” 周林九黑了黑脸,但想到之前有人称对方为“衡山一绝”,貌似很厉害的样子,便憋着没说话,毕竟,他的目标是粱九八! 怂下来的周林是他的,是他,就在你旁边的小朋友。” 正在吃邵子笛给做的小饼干的涛涛,抬起头,正好映入周林九眼中。 周林九是这才注意这儿坐了个小朋友,因为偶尔有人也会拖家带口的来,他就没注意,再加上他一心落在粱九八身上,哪里有心思去看别人。 “小,孩子?”周林九那脑袋想不过来,干脆点直接问,“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你就不怕他一招都接不下,被我给打死了?!” 粱:“一会儿手下轻点,别给揍成肉泥了!脏。” 涛涛不理粱九八,只看着邵子笛。 粱九八反应过来,便立马可怜兮兮的看着邵子笛。 邵子笛,“……下手轻点。”和粱九八一个意思。 涛涛小胳膊小腿的下了凳子,站着刚及周林九腰高,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就是如何三两拨千金也赢不了啊! 偏偏刘耳苟还双手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加油哦!” 涛涛瞥了对方一眼,继续吃小饼干。 周林九,“你们……”这群人都疯了? 粱你打不打吧!怕了?那也行,跪下喊我三声爷爷,这事儿就算完了!” 周林九哪经得起这么激,骂了一句“尼玛”,就在秦林一还没得来的及阻止前,大声应下。 “打就打!一会儿别怪我没手下留情!” 第一百六十六章 根本,打不赢 “呵呵。”粱:“出去吧,这里活动不开手脚。” 周林九看了一眼粱九八,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涛涛,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粱九八他们几人自然跟上,一起的还有准备看热闹,瞧瞧这小孩到底是真的天才,还是粱九八在那里虚张声势。 在快走出去时,秦林一还过来说话,“粱九八,认输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何必让一个孩子去顶上,要是出事……” 粱九八听不下去,打断他,“既然你觉着认输不丢脸,那你让周林九给我认输怎么样?毕竟你这么善良,还会怕有人出事呢……” 粱九八看着秦林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邵子笛侧面瞧,能看见粱九八朝天不屑的鼻孔。 秦林一压抑着怒气,“粱九八,你不要得寸进尺!出事了,可得你负责!” “哦。”粱九八冷漠无情,双手插兜,愣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气势。 周林九已经站定,他的对面的涛涛也停下,手上还在吃小饼干。 虽然之前冲动应下,不过周林九也没有欺负一个小朋友这样毫无风度,只想着尽快解决了这一个,就能再挑战粱九八。 不过他完全不清楚,这比试在他应下那刻,就注定他没风度。 赢了是理所当然,还会被认为欺负小朋友,而输了,那就真的脸面尽失。 周林:“小朋友,一会儿哥哥就随便扔几张符,你觉着疼了,可以喊认输,然后叫……” 周林九指着仿佛是来看热闹的粱九八,“他来!” 涛涛吃完手上的一块小饼干,拍了拍手,“废话真多。” 说完,一个助跑就抬腿提了上去,速度很快,几乎眨眼就到面前,周林九到底是反应过来,却没有在意。 周林九只是抬起了手,准备抓住涛涛的脚,尽快结束这一切,可当他的手真抓住那只脚时,却像是握住一块铁,重得完全撑不住,也在肉体接触的那一秒,他飞了。 被踹飞。 被一个小孩子踹飞。 等听见一旁的喧哗声,周林九才意识到自己倒在地上,随后腰间传来了剧痛,“咳咳。” 有铁锈味蔓上喉间,他抹了下嘴角,鲜红的一片,他居然,被一脚踢得咳血了?! 这一变故也另旁观者顿感,热闹真好看!自然,有心眼的都开始打量起涛涛,可任由他们如何观察,都只是一个小孩子,莫非对方是天赋异禀不成? 周林九心中惊骇,但还是挣扎着站起身,刚只是他大意,被“偷袭”而已。 “小屁孩,刚是我一时大意,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 涛涛依旧是面无表情,对周林九的挑衅视若无睹,就站在原地,既没有进攻,也没有防御,就像毫不将对方看在眼里。 强者蔑视弱者的常有状态。 周林九也不废话,掏出几道符就刷刷刷扔了过去,可对涛涛来说,却毫无杀伤力,随便一抬手,那符就直接碎成一块块儿。 这下,周林九才真的感觉到慌张,面前站的不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摸不清底的对手。 他甚至从对方那儿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怎么可能?这个巨大的疑问,同样也出现在旁观的人群中,怎么可能,哪怕再天才,也不可能在肉体和符咒上同时如此厉害。 这个林左的徒弟,虽然脑子是不太灵光,但能力却是有的,至少在他们这一辈里算是中上。 现在却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 唯一清楚的也就粱九八他们,还有刚同一桌,瞧出涛涛他是什么的那个男人。 这可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老妖怪啊! 论活在这世界上的年纪,恐怕周林九还要喊对方一声老祖宗! “小子,你是谁?你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 涛涛不想说话,并往嘴里扔了一块小饼干。 下一秒,脚又是对准了周林九的腰子,在这只两脚羊没打趴下之前,这场比试还没有结束。 周林九很恐惧,不止恐惧对方的力量,还有对方战斗的技术。 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拥有的! 他在这个年纪在干嘛?玩泥巴,还是跳绳?他不记得了,但他记得,他绝对不会知道打人要往哪些要害打! “砰!” “噗!”周林九在重重地踹倒在地后,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落在地上,很快染了一片红意。 涛涛一边吃着小饼干,一边慢悠悠走过去,只是在周林九眼中,对方却如恶魔在逼近。 “你输了。” 周林九抹了一下嘴,“我……”他想说自己没输,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除了是真的受伤外,还有对这个冷冰冰,到现在一丝表情都没有的小孩子,不,怪物。 对他的害怕,而满是无力感。 涛涛有些不耐烦,这个两脚羊为什么不说话,他抬起脚,又问了一次,“你输了没有?” 好像要是对方否认,就落下脚,而位置就在周林九的胸口。 这一脚,是真要人命的一脚。 生死比试,哪怕出了人命也没人指责,此刻周林九哪里还有什么傲气,全剩下求生欲,疯狂的喊着,“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 连喊三声,一声比一声大,就是为了让周围人也听见,怕涛涛下黑手。 涛涛自然没这个心情,死的两脚羊又不新鲜,还是生吞好吃,可邵子笛不准他吃人,还有大哥也是…… 涛涛咽了咽口水,掏出小饼干。 周林九却浑身颤抖,他怎么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想吃了自己似的…… 就那小身板? 不知为何,周林九却觉得这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 周林九抖得停不下来了。 眼见胜负已分,秦林一和宁林儿好歹也是师兄师姐,过来查看了一下,发现周林九伤得十分严重,尤其是内伤,处处要害。 估计没有一年两年的,这伤养不好了。 周林九都未说什么,宁林儿竟先开始指责起来,“你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这么狠毒的心,居然对我师弟下这么重的手!” 涛涛冷漠,完全不接话。 宁林儿未想会如此,十分尴尬,随后是恼怒,大骂,“臭小子!有娘生没娘教!谁让你这么没礼貌?!” 第一百六十七章 输了,老的来 “呵呵呵。”好几声笑,却意外的是九娘在笑,她看着涛涛,问:“臭小子,话说你娘是谁呢?跟你哥是一个娘,还是同父异母啊?” 这个话题有些私密,涛涛吃了一个小饼干,拒绝回答。 又被无视的宁林儿怒极,作为常使用武力的妹纸,她第一反应就是揍人,还是她所掌握中最厉害的符咒。 连秦林一都呵斥,“林儿!” 自不是怕宁林儿受伤,而是怕这个攻击杀伤力过大,要真伤了那孩子,甚至杀死了,今天便难以收场。别人不仅说他们能力弱,连一个孩子都打不赢,还会损他们出阴招,害人性命。 但距离太短,秦林一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瞧着涛涛投了一个东西,刚巧挡住了那符。 再细瞧,分明是对方一直往嘴里塞的小饼干。 秦林一目瞪口呆,那连硬石,甚至钢铁都能穿破的凌霄符,竟被一个不知道是兔子还是狗的小饼干,挡住了? 涛涛回忆了一下,学着最近爱看的影视剧里,冲那小饼干一指,轻轻的动了下唇,清楚的吐了一个字。 “去!” 那被小饼干挡住,停在空中的凌霄符,一下往反方向飞去,这一变动,另刚回神过来的宁林儿,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符朝自己飞来。 秦林一急忙飞符去挡住,根本阻止不了!只能缓冲了几……两秒。 “嘭!” 宁林儿还是被符给打中,直摔出了好几米远,溅起一地灰尘,“噗呲!” 口中吐出的血像喷泉,洋洋洒洒一小块儿天。 秦林一震惊下又十分着急,连跑过去,扶起宁林儿,“林儿,你没事吧?” 宁林儿虚弱的靠在秦林一怀里,血沫染满了唇和下巴,脸色苍白不已,刚要出声,就是一阵咳嗽,“咳咳咳……” 又是好几口血。 看来受的内伤怕不比周林九轻。 秦林一连忙搂紧怀里的人,道:“别,别说了,我知道……我会给你报仇的。” 说来还很有小说中,男主的风范。 不过在这里,他不是男主,也注定不会有男主好运,甚至是打脸情节。 这是专属粱九八的舞台。 像秦林一这种三观不正的自然是男配,人人得而诛之。 “报仇,我们这可是自卫行为,她连自己发出去的符都收不回,怪我们?” 秦林一皱眉,“那符他明明挡下了,之后是他有意攻击的!” “呵呵。”粱九八冷笑了两声,又看了眼吃小饼干的涛涛,满脸嘲讽道,“他估计是想报仇吧,有人骂了你,还奸诈的偷袭你,你不报仇?” 粱九八把话题扯到秦林一身上,这丫刚还说报仇呢!相应的,涛涛就不能报仇? 而且人家还是小孩子,心智不成熟,可你怀里抱着那一个怕是快三十了吧? 骂人还偷袭,对一个小孩子……随便一样可都是遭人唾弃的。 秦林一还想说什么,刘耳苟已经仗着年纪大,以长辈的身份教育起来,说他们俩没道德心,同情心,同理心,也不知道他们的师父是怎么教育他们的。 教出这么三个人渣出来。 秦林一呵斥,“你才是人渣!” 刘耳苟顺杆就爬,说:“咋的,还不尊重长辈了?还骂我是人渣,老子出名的时候还没你呢!你个小王八羔子!” 秦林一骂人哪有刘耳苟厉害,甚至被逼得哑口无言,满脑子都是最后骂他的那个“王八羔子”! “你,你们……” 刘耳苟趁胜追击,“咋的,气结巴了?林左那家伙这都收的什么徒弟啊,一个比一个差!” “不允许你侮辱我师父!” 这一声却是坐在地上的周林九喊的,随即秦林一和宁林儿反应过来,当即维护自己师父。 刘耳苟还疑惑呢,没想到这林左这么受徒弟维护,下一秒就听见后面传来声音,“林一,林儿……林九?你们这是!” 这声音对粱九八来说,早已刻进骨里,融入血里,熟悉得过再久也分辨的出! 而且刚还听见过。 粱九八慢慢转头,眼中的冷意在看见对方后,越发冰冷、恐怖,恨不得,吃了对方! 不过手心又塞进来一个温暖的物体。 粱九八诧异的偏过头,站在他身41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43 www.c6K6.Com 旁的邵子笛冲他浅浅的笑了下,虽瞧着有些不合时宜,可真甜进了他的心里。 就像你浴血奋战到最后,持刀面对最强的敌人时,你爱的人就站在身后,给了一个最温暖的拥抱。 除了鼓励外,还有拥抱世界的满足感。 在面对你生命中最丑恶的东西的同时,也看见了你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 且,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左自然注意到粱九八,那么冰冷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就如用寒刀在剐下自己身上一片又一片的肉。 这小子,许久不见,眼神倒是练凶狠了。 不过也是,他对他来说,毕竟是杀师仇人。 但林左还是没分多少精神在对方身上,他过去,先看了一下两个徒弟的伤势,然后在自己大徒弟的叙述中,知道了刚发生了什么事。 秦林一有些添油加醋,但林左了解他大徒弟,稍微也拼凑了些事实。 见两个徒弟没有性命之忧,才看向那边,正在吃小饼干的涛涛…… “是那个小孩子,先后伤了你师弟,师妹?” 秦林一点头,“就是他,而且他虽然看上去像是小孩子,但能力还有心智上,都不太像,总感觉怪怪的……” 只是这一种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或者是他看不出,唯寄希望于自己师父,能瞧出对方到底是什么怪兽,披了一张小孩皮在那儿扮猪吃老虎。 如揭穿,那今天这事还真不能这么结束。 可林左细细瞧了涛涛许久,那种怪异,他也感觉出来,却依旧无法探查出对方究竟是否是人。 不过有一点能确定,与鬼魂无关,既不是鬼魂也不是被鬼魂附身。 但能随便几招就将周林九打成如此重伤,还轻松挡下并反击宁林儿的凌霄符,如何,也不是一个简单之人…… 要真如他表现出的年纪…… 林左换上和善的笑容,走了上去,亲和力十足的道:“小朋友,还不知你叫什么啊?家住何处,是和谁一起来这里的啊?” 不免,还是用和小盆友聊天的语气。 涛涛吃了一块小饼干,抬眼看了下这猥琐又难看的两脚羊,“呵呵。” 冷笑了两声。 第一百六十八章 报仇,就是你 林左:“……” 他这是,被嘲笑了?被一个还没有他腰高的小屁孩? 林左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又问道:“小朋友?你是一个人来的?“ 涛涛舔了舔嘴角,刚想说什么,被邵子笛出声打断,“涛涛,过来。” 还冲其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快点过去,涛涛意识到什么,脸上难掩失落,也如他所料,过去后就听邵子笛说。 “不能吃。” 涛涛低下头,“哦。” 林左,“?!” 虽然觉着莫名其妙,可林左接二连三的被无视,难免觉着没面子,但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风度,最后上前,不再问那个小孩,或是其他人,而直接是粱九八。 林左看出来,这堆人估计都是跟着粱九八一起的。 “九八,好久不见啊。” 粱九八冷笑道:“是啊,好久不见,你这老王八还活得挺好的。” 毫不留情的讽刺,另围观人十分惊讶。 不知晓两人关系的震惊两人是有什么仇什么怨,而知晓两人关系的便更震惊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真论来,粱九八可要喊林左一声“师叔”,这除非是杀父之仇……对了,粱九八师父,梁临沂呢? 林左自听见一旁人的嘀咕,脸色不变一丝一毫,却有些无奈道:“九八,当年的事你还在怨我吗?那只是意外,而且我和师兄也是一早说好的是生死比试……” “是啊。”粱,“所以你就杀了同门师兄,还装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呗!” 林左,“那是生死……” 又是未等林左说完,粱九八沉下脸,冷冷道:“林左,我要和你比试,生死,比试,你应吗?” “哗——” 就像在沸腾的火山液体里再扔一块巨石,这弥漫的炙热,另众人不惊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又是生死比试。 还是近日风头正劲的年轻一派中十分优秀的粱是长辈的林左,比试,还是粱九八提出的! 谁年轻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如粱九八这般有勇气的倒没几个。 没错,对众人来说,粱九八只是有勇气的代表,对他并没报胜利的希望。 包括林左,他笑了一声,“生死比试,你,和我?” 粱九八:“怎么,不敢吗?” 林左哈哈笑了,半饷反应自己太过激动,收了笑,道:“生死比试,可会出现死伤,你真要和我比?就不怕……” “死的那个人一定是你。”粱九八面容冷漠,却暗含挑衅。 林左愣了一下,笑着点头,“好,很好!” 作准备时,刘耳苟担心满满,“那老家伙以前连你师父都打不过,这好几年了,肯定越来越厉害,你怎么……哎!” 本想说对方冲动,但转念一想,这几年粱九八这么努力提升自己,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师父报仇。 恐怕是“预谋已久”,又怎么好说他是冲动? 刘耳苟想着粱九八也就能听进邵子笛的话,不免道:“子笛,你怎么也不劝劝他?这多危险啊!” 邵子笛和看过来的粱了四个字,“我相信他。” 粱:“来个加油的拥抱!” 本以为邵子笛会如以前给自己白眼,甚至还得冷嘲几句,但下一秒,邵子笛已经一步迈上,双手从后抱住粱:“加油。” 粱九八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收紧手,紧紧抱住,“嗯,我会的。” 良久,久到刘耳苟忍不住提醒,“咳咳,还有人等着呢。” 粱九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邵子笛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立马松开,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往林左那儿走去。 这个动作并不隐蔽,看见的人不少。 上一秒还感叹粱九八和他朋友兄弟情深,下一秒,脸色就有点,咳咳,怪异了。 不过当事人,一个本就是主动,压根不在乎这些人,另一个就纯属内心强大,他曾受过的压力比此时大多了,一群不认识的人,他干嘛要在意。 刘耳苟倒是有些诧异,“子笛,你啥时候从的?我咋不知道啊?” 邵子笛说:“粱九八长得挺帅的。” 刘耳苟一脸不信,“帅是有点,可颜值这东西,不一早就摆着的吗?” 邵子笛又说:“他人也挺不错。” 刘耳苟整张脸都开始扭曲起来,“我们在说粱九八吗?” 邵子笛看了刘耳苟一眼,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他对我好。” 刘耳苟,“……”撒狗粮是吗?以为他年纪大就不懂这些了? 涛涛好像是听明白了什么似的,手扯住了邵子笛的衣服,小脸上难得带了些紧张,“你……” 邵子笛一下看懂对方意思,摸了摸涛涛的头,说:“放心,会一直给你做饭吃的。” 涛涛喜逐颜开。 九娘却说:“小屁孩儿,别想太多了,我跟你说,我见太多见色忘友的,现在子笛是说的好听,以后这不这样还不一定呢!” 邵子笛看着九娘,带着些解释意味,“涛涛是我的家人。” 涛涛听不太懂,只是抬头看着邵子笛,然后乖乖巧巧的点了下头,说:“嗯,我们是家人。” 九娘哼了一声,却是有些嫉妒,但她没说。 圭彻就很直接,连问:“我呢,我呢,我是不是?”家人肯定很好吧! 邵子笛笑了一下,说:“我们都是。” 他看着九娘,而九娘自然听懂,又哼了一声,但这次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刘耳苟瞧这里煽起情来,忍不住道:“那儿可开始了,你们不仔细看?” 大家重新分配注意力,九娘说:“那人的能力不弱,臭小子估计就跟他打个平手!” 刘耳苟说:“打平手还是好的,那老家伙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人又阴,粱九八这小子输了怎么办?那老家伙绝对不会轻易收手的!” 邵子笛瞧着面对面站着,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动的两人。 沉默了几秒,道:“如那人真下死手,我们就直接带粱:“这可是比试,没决出胜负就走人,还有外人插手,可是会被……” “会怎样?唾弃?”邵子笛看着粱九八的背影,道,“无所谓……” “他活着更重要。” 第一百六十九章 输赢,无分晓 话是这么说,可邵子笛却也知道,这次的比试,粱九八就是抱着杀了对方的想法。 在之前他就察觉到粱九八对那人的恨意,和杀意。 之后更是越来越烈,尤其是粱九八提出生死比试时,似乎不杀了对方,就绝不罢休。 从之前的对话,邵子笛也知道一些信息,似乎对方和粱九八的师父是师兄弟,而对方却杀了自己的师兄。 粱九八是个孤儿,将他从小养到大的师父,就相当于他的父亲。 杀父之仇,哪怕是邵子笛也决不能忍。 所以,粱九八……加油。 而粱九八看着对自己保持警惕的林左,不由笑了一声,“怎么,这么小心,连面对一个晚辈也这么怕,不敢动啊?” 林左依旧伪君子的模样,笑说:“只是给晚辈一个机会……” 粱九八抓住话头便道:“那便让小辈我三招怎么样?” “我……” 粱九八就是不给林左机会,再三打断对方,让对方骑虎难下,“难道不答应?作为长辈,让晚辈三招也不行?您肯定不是这样的吧!这样我便当你答应了!” “接招!” 粱九八本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能杀了林左,他偷袭也肯,根本不在乎别人看自己。现在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过程稍微阴险一些,被人骂就骂了。 他不信林左还能指责他一个“小辈”,自然,今天过后,对方也注定没有机会。 这一击十分突然,有些乘人之危,且攻击十分猛烈,林左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一下就亮了自己的底牌,将法器给亮了出来,挡下这一击。 等林左回神,他看粱九八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起来。 对方,一个不过二十几的年轻人,竟给他造成这么大的压迫力,甚至让他动用了底牌…… 林左笑了,连其他人都从那和善的笑容中看出一丝危险,“这几年你成长了很多嘛!看来失去了师父的保护,成长得更快啊!这样的话,你还得谢谢我啊。” 粱九八慢慢咬紧牙,“谢……你mmp!” 第二击,立马攻了上去,而这一击林左躲避的还算及时,但随之而来的第三次攻击,林左却没有躲过去,衣袖连带着皮肉都被划伤,血染很快湿了衣。 一旁林左弟子们分惊惧的喊着:“师父!”对他们来说,林左和粱九八比试怎么会受伤? 粱九八明明是一个弱鸡才对! 林左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抬手让一旁的几人停下,看向粱九八,“看你这几年是真努力了,不过,也就到这里了。” 粱九八冷笑,“那就拭目以待。” 一旁的邵子笛却越来越紧张,或许,对他来说,粱九八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越来越重。 才会如此担心,就怕对方会发生什么意外。 “别担心,不还有我们吗?”对方已经焦急到表现在脸上,很那看不出。 刘耳苟也安慰着,“就是就是,还有我们呢,那林左就是再厉害,莫非还打得赢我们吗?” 涛涛和圭彻也就顺从,嗯嗯点头,说:“有我,有我。” 邵子笛嗯了一声,轻轻道:“谢谢。” 那边,比试也越来越激烈,林左“让”了那三招后,便毫不留情的反击回来,招招狠毒,均是下了死手! 连刘耳苟都忍不住唾骂一句,“这老乌龟!太他妈鸡贼了!” 好在粱九八都依依躲开,没受什么伤,不然…… 除了紧张的几个局内人外,其他局外人也是十分紧张,你说好好的参加一个天师聚会,本是来交流经验涨见识,顺便装装逼的,谁知道这主持大会的人会跟一个小辈打起来,听那什么生死比试,似乎还是不死不休的样子啊? 虽说这是人家门派的事,但真死了人,终究是不好收场。 有眼力见的人,偷偷摸摸去通知人去了,在林左和粱九八正胶着时,这聚会真正的“主持”人来了。 是在圈里有名还在外面的大佬,他过来,先是诧异的看了涛涛九娘他们,不过在对方视线望来时,只是和蔼的笑了笑,没说什么,也没上前。 “住手!”而是先叫住了林左和粱九八两人。 两人都正打得颇为六亲不认,这一声喊自是没放在心上,直到大佬双手,一边挡了一人的攻击,两人才回神一般,停下来。 “悟则前辈!” “悟则大师!” 前一声是粱九八叫的,后一声则是林左。 悟则点了点头,也没问两人为何会比试,甚至是下死手的打,他只是默默收回了微微颤抖的手,心道:两臭小子,力气倒是挺大。 面上倒是极为正常,道:“今日是难得的天师聚会,只为经验交流,不需要真枪实战的切磋。” 粱:“是,前辈,前辈说的对!小辈也不想……咳,不比了不比了。” 林左慢了一步,落了下乘,听粱九八的话,脸都黑了,喝道:“臭小子,你……” 悟则一偏脸,道:“林左,你还有什么问题?” 林左心一惊,连低了头,说:“不敢,一切都听大师的。” 粱九八乐得不行,看来这悟则对林左的态度不是很好嘛,就是不知道怎么会让对方在今年上台主持的。 不过要是粱九八知道,悟则就是找一个不喜欢的人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估计得乐疯,不知道怎么嘲笑林左。 悟则又看向了粱九八,笑得和善,是真正的和善,“小伙子,你叫粱九八是吧?不知能否和你,还有你那群朋友聊聊呢?” 粱九八微愣,旋即笑着应道:“当然可以,前辈发话,小辈怎会不从?那不是不尊重前辈吗?!” 比如林左什么的! 气得林左想说什么,可见悟则那般开心,又依依忍下。 果然,梁临沂调教出来的徒弟,只有比他更讨人厌! 这次就算对方运气好,下次…… 粱九八不知道林左在算计自己,自然,他心里也在算计着林左,想着日后如何收拾对方,面上却笑嘻嘻的领着悟则去了邵子笛那儿。 要聊肯定不是回大厅聊,而是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九娘有些敌意,但刘耳苟先提了个醒儿,悄声道:“这悟则大师跟那些老妖怪不一样,人是真好!对妖怪的态度也保持中立,不会伤害你们的……” 第一百七十章 羡慕,嫉妒恨 后院很安静,是悟则的私人地方。 先给几位都倒了茶,悟则才在九娘的催促中,开始了正题。 “请几位来,只是想随便聊聊。”好吧,还是没进入正题。 九娘不耐烦,说:“小子,你有话就直说,唧唧歪歪的,又不是娘们!” 九娘是一只成年九尾狐,邵子笛曾听她聊起过明朝的故事,怎么也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这悟则最多也就五六十,九娘喊他一句“小子”,似乎非常正常。 只要你忽视两人的外表。 显然悟则大师是真的在修身养性,并不在乎这些,仍旧是那淡然的表情,道:“九尾狐,饕餮,鬼车,,,,,,,还有一个我也看不清底的小家伙,小梁,小刘,你们的朋友倒是挺厉害的。” 邵子笛注意到,悟则说“还有一个我也看不清底的小家伙”时,他是看着自己的,排除法,也只能是他。 粱九八也偏来视线,先看了一眼邵子笛,又看向悟则,问道:“前辈,我朋友他……您也看不清底吗?” 一个正常人,悟则根本不会这么形容,如此说,应该是因为对方吞的那枚金丹。 粱九八起初觉着这金丹就是上天送的礼物,让他在和妖兽签约时,成功率大大提高,可现在,却觉着那就是一颗蒙上布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前辈您能……” 悟则似乎知道粱九八想说什么,只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九娘又撇了撇嘴,“什么鬼俗语,现在居然还有人用这个,真是老古董!” 悟则,“……” 粱九八似乎还有心要问,只是刚张了口,身边的邵子笛就伸手拦住了他,然后冲他轻轻摇了下头。 既然已经是躲不过的事,再多问也没必要。 悟则看了邵子笛一眼,笑道:“小兄弟心境倒是很沉稳。” 邵子笛回笑了一下,没说话。 这时,悟则也才真的步入正题,“人才辈出啊,我也不得不服老,这世界的秩序,还是需要年轻人去维护。” 粱九八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前辈放心,因果报应,晚辈还是知道的。” 倒是没有说大话,什么我要维护地球的和平,我是和平的代言人……粱九八只是不想现在做坏事,日后又报应到自己或自己爱的人身上。 悟则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几位能安静的坐在这里听我老头子唠叨,已经足以证明很多了。” 算是敲打了一下。 粱九八同悟则告了辞,之后的聚会也没参加,几人开车下山去吃火锅。 刚好错过来寻几人的林左,而林左却碰上了悟则。 悟则警告了对方几句,当年梁临沂的事,因为规矩摆在那里他没有多说,可现在林左别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否则……后果自负。 “那孩子,可不再是任你欺负的。”留下这么一句,悟则就离开了。 唯剩林左盯着山下,眼神狠毒,似并未将悟则的话听进去,之前的垂头乖巧不过是掩盖自己。 自上了车,瞎子都能瞧出那两人变了。 邵子笛的安全带,粱九八给系的,没有反抗。 粱九八要喝饮料,邵子笛给喂的,同一根吸管! 刘耳苟忍不了了,问:“你们这就是在一起了?” 粱九八乐得车速飙升,回道:“不然呢?勺子,来,亲一个!” 邵子笛瞪了粱九八一眼,不凶还有点可爱的那种,他提醒,“车速,开慢一点。” 粱九八乖乖听话,“哦。” 刘耳苟不懂,“就这么在一起了?你们今早不还没呢?” 这次轮邵子笛解释,“顺其自然。” 没有那么多规矩,可以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不需要有什么仪式感,都两大男人,莫非还要正式的告白,正式的接受?然后亲一下,表示两人正式成为情侣? 自然,这是邵子笛所想。 粱九八是很想要那个正式的亲吻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老光棍!”九娘突然出声,却是怼了刘耳苟一句。 刘耳苟考虑了一下两人的战斗力,还是忍不了“老光棍”这三个字,说:“我那是对待感情认真,不肯将就知不知道?” 这次不止九娘,邵子笛粱九八,连圭彻和涛涛都笑了,嘲笑。 说刘耳苟对感情认真,比说九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要不靠谱! 平时上街,看见一个漂亮点的女人,眼睛就黏上去了,还老鼓捣邵子笛和圭彻去帮他要电话号码,说他们两人长得帅,要电话号码顺利一点。 至于粱九八,太帅了,对方一出马,他就绝对没机会了。 这事,邵子笛肯定没干,圭彻倒是被诱惑的做了一两次,至于后续,刘耳苟不肯说,他们也就不知道。 但见对方还是独来独往,就知道这事肯定没成。 吃完火锅,几人就开车回家,看似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那天之后,粱九八却火了! 先是在天师圈,粱九八的微信一登上去就卡得直接闪退,无论是1000的大群,还是250交流群,或者只有几十个人的小群,都在@他,想找他了解情况,或者套近乎。 私聊的更多。 毕竟一个能轻轻松松打败林左徒弟的小孩子,那可不是普通小孩子,不止是天赋异禀,恐怕身体里有神明吧! 其他几个人虽然没有动手,但能混一堆儿的,有弱者? 尤其是粱九八,年纪轻轻,就能和林左过那么多招,不落下风,要不是悟则插手,今天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再就是,连悟则大师也邀了几位去聊天,甚至在自己的地方招待,,,,, 细思极恐啊! 好在粱九八善于交际,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信息能不透露就没透露。 因为口风紧,还有人曲线救国来找刘耳苟,而刘耳苟向来对这些无所谓,直接一句,自己去问粱九八,就打发了来人。 而天师圈火还不够,渐渐的,粱九八在雇主圈里也火了。 这不论是捉妖除鬼,还是算命看家宅,连算八字也都去请粱九八。 除了粱九八原本口碑就很好外,似乎这背后还有一双手在推动。 不管是好意坏意。 粱九八成功解决了雇主的难题,拿了钱,赚了名声,这就是好事。 趁有钱,粱九八准备买一套房子。 目的很明显,涛涛都看出来了。 粱九八要和邵子笛睡一间房,一张床。 第一百七十一章 购房,的计划 粱九八风风火火要买房,邵子笛没意见,不过他说了。 他还是住这里。 首先租约还有半年,其次,他租不起粱九八的新房。 粱九八差点跳起来,“你那租约还有半年?我付违约金不就行了?还有,我房子你干嘛付房租,直接写你名字!那就是你的房子!” 邵子笛沉默了几秒,还是忍住了诱惑,“我自己挣。” 这还是那个财迷邵子笛吗? 粱九八着急,“我的就是你的,你自己挣什么啊?你的钱还不是我付的工资,对了,这,这房子,就是我付的工资,你能拿去了吧?” 粱九八不差钱,房子全款付。 几百万的房子,当付工资就这样给了? 邵子笛表示,“一个月一万工资,加上红包和奖金,一年最多二十万,我得不吃不喝二十年……算了。” 粱九八咬牙,“我是你男朋友,吃喝我包不行?” “那我也是男朋友,你这样是要包养我?” 粱九八哭唧唧的抱着邵子笛,觉得邵子笛就是故意的,直接老实交代,“人家就是想和你住一起嘛~” 一旁在吃零食看电视的四人,俱是一阵恶寒。 粱九八他……真娘。 邵子笛看了一眼粱九八,没流眼泪和鼻涕,就没推开他,说:“我们现在不就是住在一起的?” “我要和你住一间房!” “你可以进来……“ 粱:“房间挺大的,可以再放下一个单人床。” 单人床? 粱九八僵了一下,道:“我要和你睡一张床!” 这次没等邵子笛说话,粱九八瞪着一旁的涛涛,又道:“没有他!就我们两个人!” 这次轮邵子笛为难了。 其实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都是恋爱关系,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可这样就要赶涛涛下床?让一个小孩子睡沙发? 粱:“你看,是不是很不方便?家里就两间卧室,我和你一间,九娘一间,涛涛就没地方睡了,还有圭彻,他不是也得有个窝睡觉?” 圭彻眼睛一亮,还有他的事? 粱九八继续诱惑,“那房子是精装修,拎包入住,四卧两卫三厅,都能分一间房!” 关键是,卧室隔音好。 粱九八专门问了售楼员,是他们楼房的售卖特点。 万一邵子笛害羞,怕有声音不让他碰,或者玩得不起劲呢……想着想着,粱九八的思想就开始黄了。 邵子笛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但也没理。 都是男人,懂。面对喜欢的人,多数是被下半身控制身体,难免会有一些想法~ 本来邵子笛还有犹豫,但九娘圭彻甚至涛涛,都挺想住新房的。 刘耳苟,没他房间,但他也说,这房子是步行梯,他每次来还要爬楼梯,累死他了,要入住了高档小区,他就能坐电梯了。 甚至还能认识一些客户,多好! 五比一,邵子笛从了。 但粱这房还是租,新房的房间都安排出去,没有办公的地方,这里可以放置一些做法的东西。 物尽其用,不会浪费。 这,邵子笛才松了一口气,开心的去整理他的东西,一等粱九八那里拿了房,就可以搬进去。 但过户交房还是需要时间,而就在这中间,又发生了一件事。 邵子笛是被冷醒的。 好熟悉,记得上次被老板抓去,差点被凌迟做成人肉叉烧包,他也是被冷醒。 这感觉让邵子笛很不妙,而等他看见自己躺在一个脏兮兮的浴缸里,更觉非常不妙。 脑袋有些晕,邵子笛躺在装满水的浴缸中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他记得,他是和粱九八去调查一起割肾案,这一起案子也是连环作案,发生了第四起后,方队察觉可能不对,就邀请了粱九八来。 但看了现场后,没发现什么异常,甚至蹲守了几天,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因为被害人都是在夜归的白领男人,所以小方自告奋勇,愿意当诱饵,他也相信粱九八和邵子笛一定会保护他,保护不行也能营救。 鉴于案子性质恶劣,再发展下去,不止媒体那里压不住,会引起社会恐慌,又会有新的受害人。 方队同意了。 之后就是粱九八和邵子笛一起暗中观察“下班”回家的小方,一路进便利店,又去了小巷,但一直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眼见快过作案人一直控制的作案时间,邵子笛因尿急,就去了附近的公厕。 邵子笛能回忆起来的,是他好像上完厕所,正在洗手时,脑袋好像遭受到重击,然后……等他醒来就已经躺在这里。 下意识,邵子笛想摸脑袋的伤,却这才发现浑身无力,别说抬手,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他唯能感受的是一阵阵凉意涌进身体,冷得他上下牙打架。 不能动,他就只能动动眼珠子,观察四周。 他所在的是一个浴缸,却不在浴室,而在一个……视线往远处全是一片黑暗,这个浴缸似乎单独的摆在一个空旷的地方。 而上面,邵子笛无法抬头,所以看不见,但能肯定的是上面有照明的东西,他能看见以浴缸为圆心,半径两三米的范围。 应该是灯光打下来,阳光不会这么白。 邵子笛是一直跟粱九八了解这个案子,所以知道这个割肾案。 受害者均为男人,都是在加班回家的路上被人敲晕,等醒来,自己浑身赤裸的躺在一个装满冰块的浴缸里,而自己的肾被割掉了一个。 邵子笛有些慌张的垂下眼,幸运,他的腹部没有割痕,乃至这个浴缸里也没有冰块。 继续,本来这个案件看似是很容易抓到凶手。 因为有物证和人证,可怪异就在,当被割肾的人爬出浴缸求救,等警察赶来,却没有发现任何嫌疑人的踪迹,甚至连那个浴缸都没看见,地上只有被害人爬过而留些的水血混合的痕迹。 鉴于被害人报警到警方赶来,用时不断,所以方队一直怀疑嫌疑人就藏在附近,一等被害人离开,就带走了浴缸,也毁灭了可能作为证据的东西。 这可能是一个作案团队,而不是一个人。 叫粱九八来,则是因为小方找到一辆闲置在附近的轿车,找到主人,观看了黑匣子。 在最近的时间里,影像中只出现过一个人,两次。 一次是被害人走进去。 一次是被害人爬出来。 第?2 www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44 www.c6K6.Com 话倨呤?紧张,的搏斗 很奇怪,不止被害人对自己走进去毫无印象,医生还在被害人的后脑勺中找到被重击的伤口,再推算时间。 被害人是不可能承受足以被打晕的伤害,还一个人跑去十几公里远的废弃大楼,正常的走进去。 但那车离被害人有一定距离,除了能分辨出那就是被害人外,看不清被害人的状态。 可显然,这已经超出科学范围。 所以方队找来了粱九八。 邵子笛越来越冷,不止因为浑身赤裸的泡在冷水里,还有他所处的环境,以及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只是,为什么不一样? 那些被害人口供统一,醒来后,都是躺在满是冰块的浴缸里,肾已经被割掉一个。 而他的浴缸里没有冰块,身体更无一点伤痕。 是因为他很幸运,还是…… 邵子笛感觉脑袋都快被冻僵了,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他只能努力的去控制身体,想要逃出去。 既然那些受害人能爬出浴缸,那他也能。 终于,在邵子笛的努力下,水产生一丝涟漪,他好像能动了,虽然幅度不大,可总算是看见了努力。 邵子笛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小鸭子,不断的扑腾着胳臂和腿,想要在刚巧容下他的浴缸里,掀起波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才醒过来十几分钟。 在黑暗中,邵子笛失去了对时间的辨别能力。 唯剩的是生的渴望,虽然他是特别的,可惨就在这个特别,如果凶手知道他是警方的人,会不会吓杀手,而不是只割去他一个肾。 这是极其可能的事,再加上这几个月跟粱九八待一起久了,邵子笛觉着一好一坏的签,他抽一百次都能抽到那个坏签。 运气差到爆。 一边扑腾一边感叹的邵子笛,突然觉得脖子一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但他身体是没力动不了,可耳朵没问题,甚至因为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听觉几乎是开到了最大,就怕错过什么细微的声音。 没有。 他没有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那种感觉好像是突然出现。 突然的就出现在他的身后,满是危险,让他不寒而栗,不对,他很冷,现在更冷。 邵子笛动不了,就出声壮胆,“是谁?你想怎么样?” 拖延时间,邵子笛还在努力的控制身体,希望能至少有一点防御,或者逃跑能力。 后面没有声音回应他,可脖颈处就像是有一块千年寒冰,慢慢的靠近皮肤,与此同时,邵子笛看见了浴缸的水里,出现了黑色影子…… 是上面投影下来,细长的一条,如果真要比作人身上的一部分,更像是手。 慢慢的延伸,延伸到浴缸的另一头……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醒了?”充满疑惑,却分不出男女的声音,而且十分刺耳,像拿着一块玻璃划过地砖,尖锐,难听! 很难想象人类会拥有这种声音。 再加上那悄无声息的靠近,和长有一米多的手臂……不是人,它不是人。 如此想,邵子笛倒是放心不少,他冷静的回道:“不知道,在你看来,我应该什么时候醒?” 像常人一样和对方对话。 “你不害怕?” “怕。” “呵呵呵……”比起说话,笑声更加难听,而且就在邵子笛的耳边,尖锐的像是那针刺进去。 邵子笛脑仁儿疼,主动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在你看来,我应该什么时候醒?” 笑声停下,邵子笛虽然看不见,却能看见感觉到有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脑袋,身上……它在打量,在观察他。 “你在等有人来救你?”问,可语气却是肯定。 被识破,邵子笛并没否认,应着,“我现在被你困在这里,很危险,又不能自救,当然得等别人来救我。” 自然,如何说又是一门艺术。 “如果你是你要等那群人来救你,就别想了。” 那群人?难道它一早就发现? 或许是对方的语气太过自然和确定,邵子笛也不免紧张起来,连问,“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这个与你无关,你该关心你的是你自己。” 这句话落,那浴缸上倒映的黑影,却像是活了一般,从浴缸那头转弯,似游过水面,慢慢逼近邵子笛。 像是一只巨大的水蛭,一旦等它过来,等待邵子笛的只有,被吸干血而死。 身后的东西似乎得意一般,又像是喜欢制造恐怖的气氛,低低的笑了起来,忽远忽近,有时好像很远,有时候又好像近在耳边。 邵子笛脸上难掩紧张和慌乱,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已经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黑影,九公分……五公分……一公分…… 近在咫尺间,那黑影竟突然扑了上来,直冲邵子笛面门,却在下一秒,“哗啦”一道水声! 一只手从水下飞快的抓住了那黑影,随即另一只手的食指被放进嘴里,狠狠一咬。 本来挣脱,眼见就要挣开的黑影,在飞溅而来的一两滴鲜血下,“噗呲”一下,像被滚油浇上的猪油,冒出白雾间迅速的融化。 不过几秒,已经一半融化在邵子笛手中,一半滴落在水里。 也就在这时,邵子笛掌心已经积累了不少他挤出的鲜血,一翻身就往后扑去,哪怕看见后面站着的果然不是人,而是一个瘦长影子时,也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掌心就拍在对方的头上。 “噗呲!”迅速融化。 只是本体终究是比那道黑影厉害,被融化间,那东西也在奋力挣扎,妄图甩开邵子笛。 可惜邵子笛求生欲太强,抱紧了就不撒手,完全使出了吃奶得劲儿,就像是一块儿牛皮糖,黏上了就不是这么轻易能甩开的。 但那东西也是有智慧的,它本就是一团黑影,能够自由变形,“脑袋”融化时,它的手,慢慢的凝聚成了一把……像是手术刀的模样。 “噗嗤!”这一声,是那刀插进肉体的声音。 邵子笛先是一愣,随即是疼痛疯狂的从后背传来,被刺的感觉……真的不太美妙啊。 本就是靠着那么一点毅力才能紧抓住那黑影,这下被刺后,疼痛和无力叠加下,手臂也慢慢的滑落…… 可与此同时,后背流出的鲜血却顺着那被幻化成刀的黑影,迅速的反扑! 如有意识一般,疯狂的缠了上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害怕,失去你 那血流出是鲜红,可缠上黑影的时候,却是金色,一丝一缕,像是渴望,迅速的,不知疲惫的缠上去。 “啊!!!” 这声惨叫异常难听,和已经赤身倒下的邵子笛无关。 他就躺在地上,就在浴缸旁边,看着那道黑影被缠上,融化,死亡,,,,,, 在意识模糊,好像晕过去之前,邵子笛看见有人跑过来,那般着急的扶起他。 是粱九八。 他果然来了。邵子笛抬手指着地上还残留的黑色痕迹,扯了笑说:“你看,我把它给消灭了。” 粱九八在颤抖,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浓稠的鲜血,很多。 他冲后面的人大声吼道:“医生!快叫医生来啊!” 邵子笛扯住粱:“没那么严重,死不了……” 说完这句,邵子笛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他彻底沉入黑暗中前,听见粱九八在大声的喊。 “勺子!” 医院,急救。 刘耳苟站在急救室前走来走去,而粱九八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手上在盘着一个木块。 上面写着,【肆】。 这是在桃源村之后,发现的第四块儿。 “蹭!”粱九八突然站起身,看样子是想离开,但被刘耳苟给拦住,“粱九八!你去哪儿?” 粱九八紧捏着木块,眼神凶狠,话似乎是咬着牙,一个一个字蹦出来的,“我要找它!找那个破黑莲教!我倒要问问,他们到底想干嘛!” “你疯了!”刘耳苟听了,手更是拉着粱九八,一点都不敢松,“你上哪儿去找他们?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人家是一个教,你一个人去,是想找死啊!现在子笛正在抢救,你想跑哪儿去啊?” 粱九八不傻,他也听进了刘耳苟的话,现在邵子笛正在急救室里,他还跑哪里去? 万一邵子笛…… 不会,不会的! 粱九八突然转身,在刘耳苟一脸震惊中,一拳打在了墙上,发出重重的“嘭”地一声,慢慢的,有鲜血顺着手指骨节滑下来。 这一拳,若是落在人的身上,内伤没跑。 刘耳苟瞧着,只轻轻的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粱九八在愤怒中,也不断的在祈祷,“勺子,你一定不要有事,你一定要撑下去……”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期间方队和小方都来过,还有九娘他们也赶来。 俱是紧张不安,哪怕一向不甚在意这些的着,人类的大夫不靠谱,这要是…… 刘耳苟打断九娘的话,指了指又坐回座位,手上的伤口已经干掉的粱了。 免得又激怒了某人。 比起他们,现在更在意更担心,更恐慌的是粱九八。 且粱九八还有一股自责,是他和邵子笛一起去做任务,却让邵子笛被抓走,还受了伤。 什么。 期间有护士跑进跑出,手上拿着血袋,粱九八害怕得都起不了身,看着来去匆匆的护士,浑身发冷得手指颤抖。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勺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急救室终于熄灭灯,当邵子笛被推出来,虽面色依旧苍白,但挂着水,呼吸均匀的躺在推床上,医生取下口罩,说:“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粱九八那颗心终于放下来,差点释放痛哭。 虽然脱离了危险,但邵子笛因为泡冷水里太长时间,又失血过多,目前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粱九八就守在病床边,守了一夜,等邵子笛睁眼,脑子还没清醒时,便看见粱九八有些憔悴的脸。 像是一夜没睡。 邵子笛挣扎着想起来,被粱九八给拦住,“你伤口还没好,你要什么,我帮你!” “没什么。”邵子笛又重新躺好,看着一直将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似乎一点都不想移开的粱九八,忍不住又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粱:“就想一直看着你。” 邵子笛突然意识到什么,问,“你没睡,一直看着我?” “嗯。” “不腻吗?” “很好看。” 邵子笛轻笑了一声,说:“无聊。” 粱九八的手抚上邵子笛的脸,轻轻地向下,又摸上眉骨,温柔的说:“一点都无聊,哪怕看一辈子,我也看不够。” 邵子笛动了动手,想推粱九八,但发现有些困难,还扯了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怎么了?!”粱九八立马变了脸色,焦急又担心。 “很疼吗?我去叫医生来!” 不过刚站起,就被邵子笛给拉住手,不是强硬,而是轻轻的勾住,带着无限的柔意。 “没事,就是动作大了点,扯着了,不是很疼。” 粱九八心里不安,“我还是去叫医生来看一下。” “那你……” 粱九八就像是知道邵子笛什么意思,牵住邵子笛的手,俯下身在邵子笛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说:“我去了马上就回来,很快!我不会离开你的。” 粱九八站起身,笑得邪性,“我也舍不得你,记得要想我!” 这个吻比在唇上掠夺还要让人害羞。 邵子笛本是脸色苍白,此刻却一下飘上红晕,“滚,谁舍不得!自己快去!” 这样虚弱又害羞的邵子笛十分诱人,让粱九八很想欺负他,不过最后还是理智的去找了医生来。 伤比较重要。 没什么大问题,伤口没撕裂,没出血,就是麻药过了,会开始疼,还会痒,但是得记住千万不要动手去摸,甚至挠。 粱九八认真的恨不得拿小本本记下医生的话,一边听一边点头,“嗯,我知道,我会的,我会管住他的。” 临走前,医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说:“你和你朋友感情真好!” 粱九八纠正,“我是他男朋友。” “啊?”医生一愣,又看了床上并没否认还笑着点了下头的邵子笛,最后看着一脸认真的粱九八。 点了下头,“哦,哦,这,这样的吗……” 咽下“祝你们幸福”,医生离开了病房,看来以后真不能随便猜测病人和家属的关系了,谁知道对方是兄弟朋友,还是情侣,甚至是姐妹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过年,新气象 邵子笛估计是被金丹改变了体质,流那么多血一点事没有不说,伤也只在医院躺了十天半月就差不多好了。 但在粱九八的软磨硬泡,撒娇中,邵子笛愣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修养胖了,才出了院。 也临近过年了。 不过事却多了起来,虽然粱九八跟护什么似的,离开邵子笛担心,带着邵子笛又害怕,可活儿又不能不做。 就在这种纠结的情绪中,年越来越近,人们要么孤单留守陌生的城市,要么喜气洋洋的回老家过年,中邪需要他们做事的越来越少。 粱九八和邵子笛也得了清闲,方便粱九八整天黏着邵子笛,寸步不离。 本来九娘等人是看不下去的,可当事人,最该嫌弃的邵子笛,什么都没说,他们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两人秀恩爱,撒狗粮呗。 更别说偶尔晚上传来的声音,这房子隔音虽好,但架不住九娘涛涛圭彻都是神兽,就那一两堵墙的事儿,就算是隔音材料来,能挡得住他们听见那销魂的声音吗? 但也总归是神兽,对繁衍恩爱的事习以为常,他们那时候,都是露天的,常听见。 虽然圭彻和涛涛对两个人类男性也能在一起,很意外和奇怪,但没多说什么。 只是九娘调侃了几句,直把邵子笛调侃得脸红心跳,差点求饶。 而这段时间,九娘外出外住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谁还不能找个床伴儿似的。 日子很悠闲,粱九八也开心的和邵子笛日久生情,不,是日久深情中,一切很美好,却太过风平浪静,总让人心里不安。 可过年的喜悦气氛到底冲刷了许多不安,张灯结彩算不上,五人也热热闹闹的开始了准备除夕夜。 这么热闹的日子,肯定少不了火锅和啤酒。 邵子笛是山城人,对火锅有要求,好在快递停运前,购买了一批的火锅底料,这个年,算是能过一个红红火火的年。 而啤酒,几个人太能喝,还没到凌晨,就把买的酒给喝光。 本来是邵子笛和粱九八外出买酒,但涛涛要吃蛋炒饭,就由粱九八和刘耳苟去,谁想两人买了酒回来,却没见邵子笛。 粱九八冲扒蛋炒饭的涛涛问:“勺子呢?!他在哪儿?”心里已经涌上不安。 :“去找你们了啊,你们没看见?” “你们让他一个人出门了?!”粱九八大吼,未等几人有何反应,便冲了出去,找人。 刘耳苟也不免埋怨一句,“不知道那臭小子现在特在意子笛啊?你们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出门呢?” :“那么大一个人了,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至于这么管着吗?” 还不能单独出门了,以后是不是去哪儿,都要把邵子笛拿绳子绑在自己腰上啊。 黑莲教的事,粱九八没说,怕邵子笛害怕,以至于怕暴露连九娘他们也没说,目前就刘耳苟知道的最清楚。 所以刘耳苟只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出去追人。 免得真有事,他也能搭把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一整年的霉运都在这时候发挥到他的乌鸦嘴上,真,出事了! 刘耳苟追出来,在小区不远的地方看见粱九八,他蹲在雪地里,似乎在找什么,等过来,刚好看见他从雪里翻出一个东西。 一块木头。 上面刻着黑莲,写着,“陆”,也就是中文大写的六。 刘耳苟细看那雪地上还能清晰可见的脚印,和挣扎的痕迹,喃喃道:“黑莲教……” “子笛他……可怎么会是第六个?上次的割肾案不还是第四个吗?”刘耳苟想到那个最坏的结果,却有地方想不通。 粱九八站起身,没有刘耳苟以为的着急愤怒和不安,十分冷静,却冷静得可怕。 他从怀里又掏出一个木符,借着路灯,刘耳苟能看见那上面刻着一个字,“伍”。 粱九八的声音低又沉,“几天前的一个案子,我捡到了这个。” 没想到,这陆离伍会这么近。 刘耳苟站在雪地里,大衣裹着本来不是很冷,却感觉有一阵阵阴冷的气息从身边人传来,穿过他厚重的大衣,直袭上骨子里。 “粱九八,你冷静一点。” 粱九八收好了那两块符,双手插进兜里,微抬了头,说:“我冷静。” 冷静个屁!你是没瞅见你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好吗?! 刘耳苟刚吐槽完,就见粱九八不是小跑,却胜似小跑的迈向了小区,他连紧跟着,一边追一边问,“你要干嘛?” “找人!” …… 邵子笛又是被冷醒的,吐槽了一下后,他环视四周,这里……怎么像是一个山洞? 摸着有些冰冷和刺手的山体,往上是看不见尽头只有一片黑的洞顶,不过架在两边,还燃烧着的火把能证明,这山洞通风。 一时半会儿他还死不了。 和上次不同,脑子清醒的同时手脚也能活动,没有被束缚,邵子笛查看了下四周没有威胁,就摸了一块石头,往唯一的出口走去。 那是一条足以容纳下四五人的道路,两边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架上一个火把。 邵子笛裹紧了衣服,紧捏住那块石头,慢慢的往前走去。 一路上虽然有过往左往右,但道路只有一条,不需要选择,所以他肯定没有走错。 但这条通道却像是很长,一直走不到尽头。 “铃铃铃——” 兜里突然有什么在震动,声音也在山壁的作用下扩大,飘远,邵子笛连忙拿出,手机! 本以为迷晕他的人一定拿走手机了,没想到……不过也没必要拿。 邵子笛兴奋的掏出来,却发现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别说上网,连电话都拨不出去,至于那铃声,是他设置的跨年铃声。 凌晨零点零分。 新的一年开始了,而他却在一个不知道在哪儿的山洞里,危险未知。 “啊——” 通道中,突然传来一阵吟唱,不再是他手机,而是有人在吟唱,然后传过来。 前面有人。 但百分之七八十是敌人,邵子笛放好手机,握紧石头,更加紧张的往前走去。 声音,也越来越近。 近到就像在耳边吟唱时,邵子笛发现了一个转弯口,那里,有光洒在地上,是比这通道高好几倍的亮度。 他好像到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接触,黑莲教 数不尽的火把烛台,上百人身穿黑衣,跪拜着,崇敬的不敢动一下,仿佛上方站着是他们的神明。 而一步步台阶,高台上,站着一个虽同样身穿黑衣,却手拿一把权杖,金色,在火光中闪耀。 吟唱的人,就是她,或者他? 距离太远,邵子笛分不清男女,而吟唱也更为中性,更加分不清。 且更让邵子笛在意的是那个人身后,有一个巨大的,祭台? 圆形,除最中央有一个足以容纳下一个人的位置,是纯正的黑色,其他皆是金色,画着看不懂的符文。 但极其像影视剧中,用什么有着纯净血液,纯洁肉体的活人献祭的祭台。 吟唱继续,之前邵子笛只觉瘆人。 现在见了这样的画面,又更近的听着这个吟唱,只觉像是在听恶魔的吟唱,低低的,在召唤深渊的怪物,在打开,地狱的大门。 可突然,明明这么远,邵子笛却好像和那个吟唱的人对上视线,心惊之余,那人突然举起手中的金色权杖,直直的指了过来。 分明指的就是他所躲的位置。 被发现了! 邵子笛想逃,因为通道逃到最后也不过是一个无处可逃的山洞,还不如往前,可就在他刚跑了几步,前面黑暗中出现两个人,力气极大,过来就将他架了起来。 这下,逃无可逃。 邵子笛被那两人架着一路穿过围观的黑衣人,来到了那个吟唱的,是男人。 却长得极其阴柔,皮肤白得透明,却有一朵巨大的黑莲,从脸颊延伸到眉角,占了将近半张脸。 邵子笛有些讶异,这人不出门的吗?把刺青纹在脸上?还是这么,邪性的黑莲。 不过这黑莲……怎么越看越熟悉,怎么像……想起来! 粱九八之前拿过一个刻着黑莲的木块去找过白泽问,那时对方说,不可避,终会见,现在,他不可就看见了! 邵子笛聊胜于无的挣扎了一下,果然,没有用,这才问:“你们是谁?抓我来干嘛?” 刺青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邵子笛,那眼神古怪的很,像是看着一块香喷喷的肉。 直把邵子笛给看得心慌,那刺青男人突然伸来手,从他的下巴滑过,滑腻却冰冷如毒蛇的鳞片,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温度。 这个人,真的是人吗? 在邵子笛震惊的眼神中,刺青男人总算说话,“我叫……算了,不提也罢,你可以叫我莲,黑莲的莲。” 说完,他又似故意的冲邵子笛一笑,道:“我是人,不过……” “我也是最接近神明的人。” 邵子笛没说话,但心里对这个什么莲的评价已经从坏人,变成了神经病。 接近神明?神经病,字面上倒是跟神挨了点边儿。 莲却像是能看见邵子笛说了什么,那凉如寒冰的手指,戳了戳邵子笛脑袋,道:“你骂我神经病?没关系,一会儿你会知道,我到底是神经病……还是神。” 说完,莲便对架着邵子笛的两人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什么,最后权杖一挥。 之前站起的黑衣人们又重新的跪下,而邵子笛却被那两人给架着往那祭台最中央去,一路邵子笛自然是拼命挣扎,可还是没阻碍那两人,甚至速度更快了一些。 最后,邵子笛被两人压着躺在了那块黑色的东西上,却不是想象中的冰凉,在躺下那刻就有温度传来,让他之前发冷的身体一下变得暖呼呼的。 可邵子笛却更害怕了,拼命起身,却被一次一次压下,然后又一次次起身,又被压下。 就在他和那两人僵持中,有人走过来,莲提起权杖,随即轻轻的在地上杵了一下。 “叮——” 邵子笛听见了,微波炉响起的声音。 下一秒,那两人就松开了手,可邵子笛却起不了身,就像有什么黏住了他的手脚,粘稠度几乎和泡泡糖差不多。 对,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块巨大的泡泡糖给黏在了地上。 莲看着邵子笛,道:“现在相信了吗?”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神通? 邵子笛哼了一声,见不行,干脆放弃挣扎,嘲讽道:“装神弄鬼而已。” 莲也不生气,只说:“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装神弄鬼。”就转身离开。 邵子笛侧脸,能看见对方站在了他原本的位置,却没有继续吟唱,而是叽里咕噜,又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在骂他? 紧张的邵子笛又开始胡思乱想,脑洞快突破天际。 但一道声音却引起他的注意,窸窸窣窣,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渐渐,那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千只万只有鳞片的生物飞速的在这山壁滑行。 越来越近。 当邵子笛看见那条眼熟的大蛇出现在头顶时,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我靠!” 这他妈不是第一章 ,不对,他和粱九八第一次见面时,被对方逃走的那条大蛇吗? 大蛇显然也认出了对方,嘶嘶嘶的冲邵子笛吐着红芯子。 滴滴答答,邵子笛能看见一颗颗浓稠的涎水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一股腥臭。 恶心。 也这是莲出声了,却是对那条大蛇,“黑,你看见了吗?” 大蛇仰头,嘶嘶的冲莲吐着芯子,应该是肯定的回答。 “成熟了吗?” 大蛇没有回应,而是用那芯子冲邵子笛的脸上各种又舔又戳,恶心的邵子笛快吐了,才离开,随即又冲莲摇头摆尾。 在场估计也就莲看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快了啊……” 很快,他就可以得到了。 也就能真正的成为,神明! 这个肮脏的,恶心的,痛苦的……世界,都会由他去洗刷一切,重构属于他的,新世界! 等眼里的疯狂慢慢沉寂,或者说,掩藏。 莲才又看向了躺着的邵子笛,轻笑道:“怎么样,现在你信了吗?” 邵子笛本就被那大蛇的口水给弄得恶心,现在又看着这么一个阴冷的人冲自己笑,立马怼道:“你以为你控制条大蛇就是神啊!那驯兽师不也是神?干脆点屠夫也是神咯!我说你有病还是及时就医比较好,开什么party啊,这么阴森!” 莲的笑容慢慢消失,脸也像慢慢破了裂痕。 “还真是,能言善道啊……” 最后莲轻轻的叹了一声,在邵子笛还没来得及怼之前,手上的权杖又是一落。 叮的一声。 邵子笛眼前一黑,直接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祭台,与祭品 邵子笛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吞了一颗金丹,认识了一个特别戏精的男人,叫……粱九八。 他和他经历了很多事,捉过鬼,打过人,还,上过床。 等头疼欲裂的醒来,睁眼看见那黑乎乎一片的洞顶,以及身下不远处的金色符文时,邵子笛才意识到,这都是不是梦,也幸好,不是梦。 因为那种幸福感太浓烈,让他舍不得。 或许是留恋的人和物越多,便越怕死,邵子笛不由来得一阵慌张。那群人看着就像是邪教,还有那个莲,在脸上纹那么一朵黑莲就算了,还说什么是最接近神明的人。 神经病。 不过却是很有能力的神经病。 而且那条大蛇……其实一看见那条大蛇,邵子笛就猜测到一个可能,他会被抓来,可能和他吞下的那颗金丹有关。 虽然邵子笛很想说,我把金丹给你,你放了我吧!但昨天莲和大蛇的“对话”,已经表明这东西不是这么容易拿出来。 还有莲说什么“快了”,快了?难道莲在等,等一个时机? 时机什么时候到? 那个时机到,莲会做什么? 会杀了他吗? 这些都是邵子笛不知道的,而此刻他依旧像是被泡泡糖给黏住,怎么都脱离不了,甚至周围还有人看守,就那么冷漠的看着他,仿佛知道他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哪怕是无用功他也要做,万一成功了呢? 只是邵子笛还没怎么努力,那个时机就来了,莲突然出现,就站在他头一旁,俯视他,说:“你愿意诚服我吗?” 邵子笛问:“诚服你,你能放了我吗?” 莲显然没想到邵子笛这么容易就松口,愣了一下才道:“不能。” “不伤害我?” “……不能。” 邵子笛突然变得严肃,道:“最后一个问题,我会死吗?如果诚服你,我还会死吗?” 莲,“会。” “妈的!”邵子笛骂了一句,鄙视的看着莲,然后气沉丹田,从喉咙卡出一口痰,“呸!” 吐在了莲的衣摆上。 邵子笛冷冷道:“说些废话!要43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