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柃之魔尊虐宠娇妻》 第一章 母神带来的糕点 上古时期,三皇掌管世间,万年后,风云骤变,造就毁天灭地之态,三皇为保六界祥和,创造玄柃。 至那一次玄柃破损,分为五块散落世间。 又一个万年,因神界禁地无泽山的问世让玄柃再度出现。 九重天上渐渐步入黄昏,漫天红云,满海金波,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 只见山谷间的白云流云奔涌也随之变了颜色,时而滚做一团团棉絮,时而化作长长的绫罗,飘忽不定。 而在云朵上模糊不清的能够看见几个身影若隐若现的奔跑着。 “殿下,殿下。” 沉重的步伐,伴随着一丝慵懒的呼吸声,气喘吁吁的女子身着一身蓝色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紧紧的追着两个孩童。 一个长的眉清目秀,特别是那双长的比常人都大的眼睛,闪动着聪慧的光芒,她的衣衫以云霞为裙,明月为披肩,那嘴唇如熟透了的樱桃似的在那里蠕动,乌黑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摆动,发髻处只有一根玲珑凤簪绾着头发,衬得她更加清新靓丽。 在蓝曦的衬托下则显得另一个孩子冷清孤寂,但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精美面容,她的眼似盈盈秋水,明亮而清澈,头上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间动人心弦。 “灵罗,你太慢了,居然追不上我,哈哈!” 蓝曦一边跑着还一边不忘做着鬼脸,甚是调皮。 而高出她很多的少女无奈的紧追而去,一边插着腰还一边说道:“两位殿下,慢点儿,灵罗追不上呀” 两个孩子虽快三百岁了,但却是人间五岁孩童的模样与身高。 三人纯真无暇,不带任何烦恼的你追我赶,踏着雪白的云彩,玩的不亦乐乎。 而此时一位冰肌玉骨,皮肤粉腻如雪的女子缓缓逐步而来。 白色茉莉雨凝披肩,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有点娇嫩欲滴的味道。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团团的发髻屹立其中,被玉钗松松簪起,一支金色步摇如同点缀般镶嵌其间,婵婵流苏在耳尖摇曳,肤如凝脂,美不胜收。 薄唇一抿,风情万种,珊瑚链与红玉镯在在腕上晃动,明黄色的罗裙依傍,娟丽的袖带随风飘逸。 她的明眸皓齿,使花儿都退了眼色;她一颦一笑,使鸟儿都忘了笙歌。 神后走到映月阁前,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要走近的打算。 玩的不亦乐乎的人儿并没有发现任何动静,继续玩耍。 而映入神后眼帘的是三人嬉闹的样子,她竟有些看呆了。 “娘娘,您不进去吗?” 紫罗见娘娘久久未动便出言提醒,娘娘明明是来看小殿下的,为何不进去呢,她有些不解。 小仙娥们也不明所以,也只好看着她们打闹,顷刻间就被吸引。 两人虽然性格不同,一个活泼,一个安逸冷傲,但她们如今还是孩子,却各个都是美人胚子,让众位仙娥好不羡慕。 神后看了眼紫罗却并未言语,眸子沉了沉。 她也想进去看看她的女儿,她是多么的乖巧懂事,听话。当她看到如此温馨祥和的画面时不忍去打扰。 “罢了,我们先回去吧,本座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她挥挥手正要离开。 “母神!” 神后蓦然回首,便看见两个还不及她腰高的孩子开心的向她跑来。 神后注视着两个奔跑的孩子,一个是她的亲生女儿蓝曦,一个是义女挽歌,两个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之人。 灵罗见两个小殿下跑到神后身旁,她也走了过去。 半掌相搭,拇指回扣,额首半俯唤了声娘娘,便退到神后身侧。 神后微笑的看了她一眼,便没有在理会。 “母神既然来了为何不唤我们。”蓝曦歪着脑袋看着自家娘亲,灵动的眼睛眨着。 “母神见你们玩的开心,所以才没有上前呀!走,母神给你们带了些糕点,进去尝尝。” “好呀好呀! 听到女儿的回答,神后将手中侍女盛糕点的篮子拿在手上,带着孩子们走进了映月阁。 “灵罗,你进来,顺便将门关上。” “……” 灵罗突然被点到名字,一时间愣神,她原本的使命就是看护照顾好两位小殿下。 如今娘娘来了,也没有什么必要进去了,她就站在门外,护着映月阁上下的安全。 不知娘娘唤自己何事,疑惑了下,不敢怠慢,便匆匆走了进去,关上了大门。 寝殿内云顶红色檀木傲然挺立,一片宏伟壮丽之态,走进,里面是珍贵的紫檀雕螭龙纹多宝阁,面前是紫玉珊瑚屏榻和橘黄色蚕羽罗帐。 四人来到桌前。 “母神,这次又给我们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母神只要来到她的映月阁都会带好多吃的,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吉祥果等等,很多很多。 今天的不知又是什么,她拉着挽歌急忙走到母神放糕点的桌旁,万分期待的拖着下巴等着母神的下一个动作。 可是她等啊等,却没见母神搭理那放糕点的篮子,她心里有些失望,随即胖乎乎的手慢慢移向篮子,即将到达篮子的边缘,忽的,被一只大掌拍落到桌上,很温柔。 她委屈撒娇的叫了声母神,神后听了不忍,摸摸她的头。 “你呀,整天就知道吃,知道为什么母神没有将吃的拿出来吗?” 两人都疑惑的摇了摇头。 “母神让你们修炼的功法修炼了嘛?”神后带着质问的语气说道。 两人顿时低下头都未说话。 这时,曦月偷偷用手指戳了戳挽歌的胳膊,似暗送秋波似的眨眨眼,意思是这件事交给我,放心,马上就可以吃到美味的糕点了。 她们的小动作怎能逃的过神后的眼睛,她略微一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什么,继续审视着她们。 孩子快乐开心的成长是每个父母所期盼的,但俗话说得好,慈母多败儿,严师出高徒。 她,要对孩子们的未来负责。 而且,如今的局势,已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多的是野心勃勃之人,要将神界瓜分殆尽。 “好啦,母神不逗你们了。”她将食物尽数拿出。 蓝曦看到后口水已经止不住了。 有珍珠翡翠汤圆,莲叶羹,梅花香饼,香薷饮,七巧点心,花开富贵,翡翠芹香虾饺皇,玫瑰酥,尤其是梅花香饼,是她最喜欢的梅花所做。 蓝曦看完食物后并没有立马将其消灭,反而转头看向挽歌,哎,她还是那般的沉着冷静。 不过,你们可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她可是个很腹黑很腹黑的人呢,嗯,没错,很腹黑。 她心里肯定对她的食物蠢蠢欲动。 顿时,蓝曦脑海里浮现出了挽歌对待她的一些不堪入目的事迹。 不提也罢。 四人开始了对食物的攻城略地。 其实,在她们三人中并没有将灵罗当成侍女或者奴婢看待。 第三章 寻找蓝亦卿 映月阁后院中一阵花香扑鼻而来,院中有一池塘,清澈见底,池塘旁几棵高大伟岸的扶桑树矗立在那里,而这些扶桑树大的足以占尽整个院子,扶桑树的枝头长满了火一般的扶桑花,花盘环绕。而其他的景色不过是对它的陪衬而已。 此时正是扶桑花盛开的时节,远远望去,那一簇簇的扶桑花,漫卷轻飘,时不时的有几片花瓣,不听话似的随风而落。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蓝曦孤寂的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静静的看着扶桑花叶一片一片的落在水中和地上,似在嬉戏,又似在蜜语。 可就有那么一片特殊的叶子随自己的心意借着风的力量落在了孤零零的石桌旁。 蓝曦久久注视着那片叶子,就算叶子已经落下,她的眼神却没有离开。 渐渐的,院中池中已是火红一片。 她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拿着些小石子,时不时的投向池里,有时似波浪,使得那些落入池中的花瓣好似在逃窜,有时却直接沉入池底,好般无聊。 她跟母神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哥哥的事情,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言语,只是叮嘱她好好修炼,便离开了。 可是,一声不吭的才更加叫她觉得不安。她哭丧着脸,不知何时又想到什么,眉头又紧紧皱在一起,反复无常。 都已经过了好些时日,母神一次都没来过映月阁,却每日派人送糕点过来,还嘱咐她好好修炼,着实不懂大人们的小心思,而送过来的糕点也变得索然无味,静静的待在桌子上。 一旁的灵罗站了许久,也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在那里看着蓝曦的一举一动。 蓝曦以前虽是调皮,但有些事情还是懂得分寸。这次的确是她操之过急,她很少能够和母神袒露心扉,估计是没有把持住吧,她忧怨的捏捏自己的脸,唉,真是麻烦。 父神母神每日忙于神界政务,根本没有闲暇功夫来陪她,陪在她身边最多的莫过于灵罗了,她觉得太多人在身旁有些聒噪,所以,这映月阁就只有灵罗和她。 “不想了,不想了!”她站起身晃了晃脑袋,“听天由命吧!”,她走到灵罗身旁拽起她的手腕往映月阁走去。 灵罗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拉走了,心里却不停的在嘀咕,怎么她出去了一趟,气氛就变得奇怪了呢。 而蓝曦化悲愤为食欲和灵罗一起将桌上攒了几日的糕点一同消灭掉。 …… 长平殿里,一大一小的两人盘腿坐在青玉石板上,额间豆大的汗珠颗颗滴落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呼吸声时而紧促,时而缓慢。 两人四周似仙气环绕,若不仔细看,竟未察觉那所谓的仙气慢慢的都往蓝亦卿方向而去,而焯阳上神这边已所剩无几。 焯阳上神修炼时越发觉得不对劲,时间长了竟有些呼吸紧促,缓缓睁开双眼,扫视四周,见蓝亦卿还未苏醒,也没上前打扰,便出了长平殿。 《弗洛道法》讲究的是心平气和,以至于达到最高境界,领略道法精髓。 他感叹,当他得到这《弗洛道法》时便和蓝亦卿一同修炼,时光匆匆过去了许多年,他的灵力虽长进不少但与蓝亦卿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他捋了捋自己白而长的胡须道:“后生可畏啊,哈哈哈!”他仰天长啸,却又突然怔住“但他的身体,唉!为何老天总是天妒英才”。 “师傅,何事让您如此开心呐!”小小的蓝亦卿侧靠着门手里还拿着吃剩的糕点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师傅。 焯阳上神猛地回过神。 “来来来!乖徒儿。”焯阳上神奉承着将他拉到了自己刚才坐的地方,一挥袖在桌上变出许多的美食:“乖徒儿,吃这些,吃这些。”他还一个个的给他介绍食物的名字:“这可是师傅多年来攒下的,绝对的美味,而且还能增进灵力。” 蓝亦卿现在正是贪吃的年纪,也没婉拒,道了声多谢,便开始拿起食物吃了起来。 自家师傅也无需气,这一桌的食物顷刻间被二人解决的差不多。 “亦卿啊,你练到何种境界了。”焯阳上神一边享受着食物一边问道。 “嗯……”他犹豫了下说道:“刚刚达到第八重,不过遇到了瓶颈,想要到第九重恐怕会更加困难。”说完还不忙往嘴里塞一口食物,只能说这食物确实美味,让人欲罢不能吧。 “没事,没事,我徒儿那么厉害,只是缺一个契机罢了。”焯阳上神想了想修炼到第七重境界的自己,已经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埋头消灭食物。 第十重就是所谓的巅峰了,修炼了近十年的自己却只达到第七重,怎么可能觉得不丢人呢,而且越是后面越是艰难,他的徒儿小小年纪竟和自己不相上下,他不得不为徒儿如今的修为感到高兴,却又不得不为自己的愚笨而感到失望,这样还什么资格当人家师傅嘛,他叹了口气。 自从亦卿被送到这长平殿里,也让他这个孤独的老头子有了些依偎。 他有四位好友,名唤拂阳,灏阳,恒阳,樂阳四位上神,分别居于长倾殿,长明殿,长安殿和长宁殿,而他唤焯阳,居于这长平殿中,其余几位都有自己事务。而他的事务就只有帮助亦卿了。 蓝亦卿见师傅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却也没有逗弄他,他与师傅少了几分师徒情谊,却多了几分朋友之间的友谊。 …… 时光悄然飞逝,没过多久,天渐渐暗了下来,月黑风高夜,也正是某些人出动的时机。 “殿下!”灵罗急忙拉住蓝曦,制止她离开映月阁。 “好灵罗,好姐姐,你就让我出去嘛!”蓝曦想硬的不行来软的,无论如何她今日务必到哥哥那里去。 “可是,可是……”灵罗一想到她又要出去闯祸,就一个头两个大:“不行,殿下,那么晚了,您该入睡了,不能出去。” “灵罗,母神让你看着我,可并未让你干涉我的意愿不是吗?” “呃……,是这样的,没错,可是……” 见灵罗有一丝动摇,蓝曦接着说“母神让你在身边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母神并未禁我的足,也并未不让我离开,对不对。”蓝曦一脸期待的等着她的下文。 灵罗却让她失望的说道:“殿下大白天的不出去,晚上出去不是做贼心虚嘛!”蓝曦刚想开口,又被她打断“就算让你出去了,你闯了祸,挨罚的还是我,您不过是禁足几日而已。”灵罗嘟着嘴说道。 她回首往事,已下定决心,未免挨罚,一定不能让她离开。 “小灵罗啊,小灵罗,你怎么就肯定我会被抓呢,你莫不是在诅咒我,嗯?”蓝曦故意逗弄着她,说道:“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个不通情达理的帮手呢!” 哦,不,不能算是帮手,因为她并没有打算帮忙,还千方百计的阻止她离开。 蓝曦总是爱小灵罗小灵罗的叫,其实灵罗可比她大上几千岁呢,灵罗着实郁闷,竟被一个孩童嫌弃了。 “……” “殿下,殿下,前面好像就是焯阳上神的长平殿了!”灵罗大声的喊着,顺势用手拨开面前碍眼的云彩。 灵罗一脸的怨气,没有原则的她还是被拐骗了过来。 第二章 她应该让他回来吗? “娘娘,娘娘!” 凤幽殿的门被缓缓打开,一位婢女走上前来,神后看着她问道: “何事?” “禀娘娘,陛下派人过来,说让挽歌殿下同冥王一起回冥界。” “嗯,下去吧!” “是!” 神后思索片刻,将挽歌拉倒自己身旁说道:“歌儿,你父王说要带你回去,如今我们也不能将你强行留在身边!” 神后爱惜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回去后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就来九重天找我们,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她想了想冥界的状况,心头闪过一丝狠厉。 神后拿出一个紫翎玉盒,缓缓张开,映入眼帘的是两枚戒指,分别镶嵌着一蓝一紫两颗宝石,宝石闪烁着它应有的光,给人一种安静沉稳的华丽感,如星光折射到海洋,透射出冷冽的光芒。 分别将它们戴到了两个女儿的手上。 “这是母神寻得的宝物,在危难时可保你们一命,切记,不要随随便便就将它用掉。” “还有你挽歌,怜桦绝不是什么善善之辈,虽然你有你父王的保护,但也躲不过背后之人的算计,她的野心远超出你我的想象,我怕她对你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一定要当心。” “……” 挽歌不解的注视着凤甯,面色有一丝疑虑,她一味的忍让,一味的缩小存在感,怜桦随不喜她,但也不至于到要害她的地步吧,算了,反正娘亲走后,母神是最关心她的,比她父王都要好,母神说什么都是对的。 “放心吧,母神,我会处处留意的。” 说完她向神后跪下行了个大礼,微笑的看了眼蓝曦便离开了。 竟不知下一次重聚已是百年之后。 凤甯吩咐灵罗互送挽歌到她父王身边,有灵罗在她也好放心些。 冥界现在的冥后并非挽歌亲生母亲,他叫怜桦,有一儿一女。挽歌之所以姓挽是随了她娘挽薇的姓,冥王虽喜爱挽歌,但却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 虽然怜桦至今还未有任何动作,可她对挽歌就是拔了萝卜地皮宽,为了完成她心中所想,定会将挽歌除之而后快。 “母神!” 凤甯一愣,将思绪拉回现实,牵着女儿的手说道:“怎么了!曦儿。” “母神,挽歌已经走了很久了,你却站在门口发呆,母神在想什么呀?这么入神。”蓝曦不解的问道。 “母神在想挽歌!” “母神真是,挽歌刚走母神就想了,曦儿吃醋了,哼!” 看着女儿吃瘪的样子,凤甯大笑,把烦心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凤甯捏捏蓝曦的鼻子,笑到:“真是母神的开心果。” 两人来到榻上,神后将蓝曦揽在怀里,开始了小憩。 如今的世界分崩离析,错综复杂。 大概亿万年前,世界还处于混沌时期,有盘古生于其间,混沌时期不能容纳他的身体而使其分裂成“清气” 上升为天,而“浊气”沉降为地。 盘古死后,其“精,气,神”分化为三位大神,称为三皇,分别是女娲,伏羲,神农为世间带来和平。 如今分为六界,分别是神,仙,魔,妖,冥,人六界。 神界居于九重天,神界乃因盘古身体崩解而形成,所以拥有永恒的生命,而这永恒却是神的一大苦楚。 现在的神界首领为蓝世珩,千年前有幸得三皇传承,如今掌管神界,也统领这六界。 而仙界里的仙是人或妖修炼而成的,到时机成熟便可升为仙,假以时日也可成神。 仙并没有所谓的掌权者,只是其成为神的必经之途。 人界是女娲娘娘创造而成,生存于大地,会有生老病死,一生只是短短一瞬。 冥界则是掌管除神界外其五界的轮回之路。 而魔界是神界的劲敌,魔的修为仅次于神。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魔界一直以来都是暴戾恣睢。 “母神有件事情要叮嘱你。” “嗯!母神请说,曦儿记下便是。” “其实挽歌是冥界公主,她在冥界是福不重至,祸必重来的状况,以前母神在冥王朝见你父神时曾见过她,见她与你差不多大便多加关注。” “冥王当时只顾着怀有身孕的怜桦,并没有对挽歌有任何的嘘寒问暖,而冥王是蝉翼为重,千钧为轻。” “谁知日子一长却变成了如今倔强倨傲的挽歌,她的修为能力极强,却在尽力压制,她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母神想要帮助她,也算是帮助你和亦卿。” 挽歌曾对凤甯说过,冥界中有一个她要照顾的亲人,这也是她母亲临终前叮嘱她的,她没有具体说明,凤甯也没有追问。 如今最重要的是隐瞒挽歌与神界的一切关系,若让怜桦知道她与神界走得太近岂非会对她不利,所以他们想见到挽歌只能让她随冥王一同前来,才不会被他人心生怀疑。 “我们虽与挽歌见面不多,母神却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与你与亦卿相同。” “母神,曦儿明白,曦儿也喜欢挽歌,会将她当做亲妹妹看待的。” 神后欣慰的揉了揉她的头道:“曦儿很是懂事。” 曦儿笑了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知说与不说。 神后看到她可爱的脸上纠结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母神说道“有句话曦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说看!”神后回道。 “挽歌有自己要保护的亲人,曦儿也有,母神以前叮嘱过曦儿,不让曦儿打扰哥哥修炼,说哥哥将来要继承主神之位,可是曦儿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哥哥了,曦儿想哥哥,过几日是哥哥与曦儿三百岁的生辰,可否让哥哥回来?”蓝曦摇着她的袖摆撒着娇,期待的眼神看着凤甯。 “亦卿跟随焯阳上神修炼,没有时间在顾其他,等过一段时间你哥哥自然是要回来的。” 蓝曦每次提到蓝亦卿,脸色都会变得严肃。 “走,我们到院中看看,这扶桑花也该开了!”神后顾左右而言他,欲拉起她向外走去。 蓝曦慌忙扯住凤甯的绣裙,反驳道。 “可是母神,哥哥在父神和母神眼里是个孩子,而且他与曦儿一般大,曦儿知道自己没有哥哥那般厉害的天赋与与生俱来的气势,但您把一切强加给他,他也会累,也会无助。” 她像是脱缰的野马把多年的心里话都倒了出来。 “您在哥哥一出生就将他交给了焯阳上神,让他悉心*。哥哥也从未让大家失望,可他的生活一直都是您安排的,他从未为自己考虑过。”她叹了口气,想了想哥哥这么多年的努力修炼又说道:“是啊,哥哥从来都不会违背您的意思,他是一直那么的听话,懂事,又怎会违背您呢!孩儿希望母神父神为哥哥考虑一下,或者……”她思考了一下恳求的问道“或者等哥哥在大些,好不好?” 她想着哥哥只是比她早了几个时辰而已,与她的生活却截然不同。 “好啦!”她打断她,脸色沉了沉。 她牵着她的小手走到映月阁的后院中,久久回不过神。 是啊,亦卿是个好孩子,他从不会违背父母的意愿,他从小就跟随焯阳上神修炼,如今不过三百岁打理神界已游刃有余。 虽然离焯阳上神的长平殿很近,近到只要一口茶的工服,但她从未主动去看过他,也不让蓝曦打扰他,只为他能静下心来修炼。。 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亦卿了,没有人知道那份思念的心只能深埋于底,她仰望着天空,感慨到,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陛下和曦儿的意思相同,劝过她数次,但她总想着亦卿要承担整个神界以及六界,她就变得苛刻起来。 第四章 共商大事 两人来到长平殿上空,顺势落在了殿们外。 榻上。 正在熟睡的人儿被手肘上正在猛烈跳动的手钏惊醒,他猛地坐起身:“她……,是她来了吗?” 与此同时,蓝曦手腕上的手钏也在跳动着。 此时的焯阳上神感知有人到访,打算出门迎接,在悠闲品茶的他正要起身,却被一阵风给阻止了行动。 正是蓝亦卿。 他耸了耸肩,又慢条斯理的坐下,倒了一杯茶说道:“哎,年轻人总是这样心浮气躁。”一口饮下那杯茶,“不妥,不妥。” “额……”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蓝曦就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拥住。 “曦儿!” 是一种带着喜悦的沙哑声。 她听到久违的声音,一滴清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两个小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让长平殿的花草都失了韵味。 “哥哥,曦儿想你” 灵罗见这动人的画面不忍打扰,拾趣的退开来。 她刚退后一步。却被一股力量强行带离,消失在原地。 当她震惊的睁开双眼时却来到了长平殿内,焯阳上神的正前方。 “丫头,坐吧!” “上,上神。”刚回过神的灵罗被惊到,此刻的她已知自己深处何地,见到焯阳上神,赶紧行礼道:“奴,奴婢不敢。” “无碍,老夫不拘泥于那些规矩,坐吧!”他指了指她身旁的座位。 “这……”她见上神并未再说话,回答了是,便坐了下来。 “呐……”他将一个新的茶杯拿起,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对面的灵罗。 她见状立马直起身,并未接过:“奴,奴婢谢过上神,恕,恕奴婢不能遵从。”她摇了摇脑袋,有一丝不知所措。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得很,不过一杯茶而已。”他将茶杯放在她面前,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笑道:“就当是拂老夫个面子,坐下,坐下。” 灵罗听闻也不好再推距,还是有些紧张的坐了下来,拿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品尝。 “曦儿的病近期有发作过吗?”他问,现在的他,顿时变得正经,已不像刚才开玩笑时的话语。 灵罗虽还是颤颤巍巍,但是提及殿下,她已没有了刚才的惧怕。 “殿下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距上次已有半年有余。”她想殿下的病应该好了许多,不像以前一个月就要发病一次。 她还想问大殿下的病如何?有没有发作,还是其他的状况,见焯阳上神听到答案后就没有再言语,灵罗也就没有再问出口了。 顿时,长平殿一片宁静。 各怀心思。 …… 魔界 “尊上!” 一名女子走了进来,身怀六甲的她并未阻挡这婀娜多姿的身形,头上虽没有太多珠饰,而仅仅一枝镶嵌红色翡翠的珠钗绾着青丝,却显得她高贵华丽,清雅脱俗。 正在思考的北冥印看见唤自己的人儿,回过神道:“夫人怎么来了。”,赶紧上前搀扶她坐下:“夫人肚子都那么大了,怎能随意走动呢。赶快坐下。” 一丝恼怒的看向她身旁的侍女清竹:“你是怎么服侍夫人的,不是叮嘱你看好夫人的嘛,啊?” 此刻的清竹还沉浸在恩爱的两人身上,顿时吓得立即跪下请罪:“尊,尊上,是奴婢没有看好夫人,请尊上责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了”曲季柔连忙安抚自己的夫君:“我若想出来,岂是她能拦得住的。”又看向清竹:“你去看看漓儿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让他来见我” “是” 吩咐完清竹后,她想起进来时看见北冥印一脸的得以,不禁的问道:“有什么喜事儿嘛,我进来时看见夫君很是开心。” “这……” 北冥印想了想这件事夫人还是不知道的好,就随意搪塞了下“:当然是夫人即将临盆,本尊高兴啊,哈哈!” “嗯,是这样啊,臣妾也甚是高兴,如今我们有了漓儿,再生个女儿我们就儿女双全了,哈哈”她笑到,并摸向自己的肚子。 “是啊,是啊!” 北冥印一把将夫人揽过,靠在自己的肩上。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对方,心中只有彼此,一切事物都将黯然失色。 翌日。 “尊上,妖王已在黯夜殿等候。”应将军禀报道。 “知道了,下去吧!” “等等,将魔后看管好,尽量不要让她离开朝颜殿,确保她的安全直到她生产,还有,这件事不要让她知道。” “是,末将告退。” 应将军走后曲季柔身边的宫女来报,说夫人有些不适,北冥印不得不赶往魔后居住的朝颜殿,并吩咐手下照看好妖王楚冗,不得有怠慢。 “巯漓回来了吗?”他去朝颜殿的路上,看向身旁的方木问道。 “还没有呢,殿下正是贪玩儿的年纪,玩的久了也是应该的,已经派人去寻了,尊上放心。” “贪玩儿是贪玩儿,但也要有个分寸才是!” “是,属下谨记。” 曲季柔正在同未出生的孩儿讲话便被开门声打断,见是自家夫君,赶紧起身相迎。 北冥印见状顺势来到她跟前,将还未站起身的她又扶了回去“:不是跟夫人说过不必行礼的嘛,你看你,那么大的肚子还坐不住,记住了,要不本尊可生气了啊,身体怎么样?有好些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一时忘记了,松稔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的,尊上放心!” “好了,我来就是看看你的身子如何,既然没事,我就先离开一下。” “对了,跟你说不要太惯着巯漓了,看看,到现在还未归来。” 刚想为儿子辩解的曲季柔又被打断“还有,本尊要去见一个重要人,有些紧急,要先走了”北冥印站起身就要离开:“你照顾好自己” 他又吩咐了曲季柔身旁的的婢女小心照顾,就带着方木离开了。 剩下坐在那里的曲季柔久久不能回神,如今他是真的生气了吗?她本是又派了一波人去寻巯漓,按理说巯漓那孩子每次出去都是按时回来,这次耽搁的是有些长了。 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 黯夜殿中,已等的许久的妖王楚冗已经不耐烦了,这是怎么回事,北冥印既然这么没有诚意,还有合作的必要吗?起身道:“怎么,魔界就是这样的待之道吗,本王来了许久,魔尊都不现身,是不打算与我们妖界合作吗,哼!” “就是。”一个妖娆魅惑的红衣女子倚着他说道:“大王都来了这么久,魔尊都不曾露面,妾身看呐,这魔尊根本就无心与我们合作呢。” “美人说的有道理,既然他魔界无心和我们合作,我们何必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呢,是吧,走,本王不等了。”他揽着美人儿就要离开。 一直在那里服侍的沫芸见妖王要离开赶忙阻止道:“大王,您再等一等,奴婢已经派人去通传了,尊上应该马上就到了。” “马上?呵,本王都听了几个马上了,嗯?魔尊若有心与本王合作,怎会将我们晾在这儿。”楚冗本是有些愤怒的假意离开,好给自己个面子,见有几分姿色的沫芸便起了轻薄之心。 “本王在这里等了许久,本想要离开。”他走进沫芸:“若是你陪陪本王,本王就拂你个面子再等一会儿,如何?”他上前擒住沫芸的下颚,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一副浪子的样子。 他没有在意身旁红衣女子的感受,而红衣女子像是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像是早已习以为常了,嘴边噙着笑容不知想些什么。 “大,大王!” 沫芸见妖王这样对待自己,着实吓了一跳,她看着妖王不怀好意的笑容甚是可怕,她只是想阻止妖王离开,却遭到这样的对待,她知道妖王根本没有想要离开,却不知竟对她起了非分之想,但妖王与尊上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若是她搞砸了尊上绝不会放过她,可是,若是委身于楚冗她更是不愿,怎么办,她绞尽脑汁。 她看着等她回答的楚冗,含着泪水的说道:“一切,一切听大王的就是。” “好,好,本王就喜欢爽快之人,哈哈,放心,本王绝不会亏待与你。”他说着吻向她的脸颊。 可只有楚冗自己知道,自己的唇压根没有碰到她,只是为了让那红衣女子吃味儿才如此这般。 眼神微微撇过红衣女子,一直保持笑容的她让楚冗一脸错愕,她竟一丝表情都没有。 沫芸的一味闪躲让他新生厌恶,却不得不演好这场戏,既然开始了,就不好结束。 “不,不要啊,大王,不要。”她一面哭着一面推距,可是她哪里躲的开一个男人的怀抱。 而那位红衣女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冷静的喝起了茶。 “咳咳,妖王,这是作何?” 看见如此场面的魔尊甚是不悦。 魔尊的出现正好让这场戏完美落幕,也拯救了尴尬的楚冗,却并未放开沫芸,且搂着她不气的说“魔尊可终于来了,可让本王好等啊”他挑了挑沫芸的下巴:“还要多谢魔尊赏的美人儿呢,叫本王甚是喜欢,哈哈。” “你……”方木恼怒的想要指责楚冗,却被北冥印打断。 “尊上,这……”方木一脸的不解,他楚冗算个什么东西,现在可是在魔界,他还能翻了天不成,就算要合作,也不能容他如此放肆。 “妖王是来和我们共商大事的,妖王不过是看上了我魔界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已,我们自然要拱手相让了。”北冥印对方木使了个眼神说道,实则是对楚冗说的。 他又面向楚冗说道:“妖王若是喜欢便收下,我魔界这样的女子比比皆是,妖王随便挑,既然诚心与妖界合作,自然是尽量满足妖王的要求才是?” 实则想说我魔界比她漂亮的女子多的是,你不过是选了个次品,而且还是个婢女,送你就是。 妖王也明白言下之意,尴尬的推开沫芸又将那红衣女子揽在怀中:“呵,本王只是玩玩她而已,她还不配如本王的眼,她哪里比得上本王的鸣儿,是吧。”还不忘逗弄一下被唤鸣儿的女子。 使得鸣儿故作娇媚的嬉笑了声,那笑却显得十分僵硬。 听了楚冗的回答,北冥印讥笑了声,然后对沫芸说:“扰了妖王的兴致,还不快滚。” 第五章 无泽山1 魔尊北冥印走到代表着主位的位置上,看着玩弄美人的楚冗说道:“对不住楚兄,季柔现在怀了身孕,而且即将临盆,所以本尊要加以照拂,这不,就耽搁了不是。” “原来是魔后有喜了,恭喜恭喜!”楚冗并未起身,只是气的拂了拂手,装装样子。 北冥印哪里看不出来,尴尬的笑了笑,心想,哼,若不是今日有求于你,本尊怎会与你气,等事情办完,本尊绝不气。 可表面上还是气气:“妖王对本尊提的事情,可有什么见解,或者说还有什么要求,现在将其全部谈妥,才能实施下一步的战略。” “要求?呵!”楚冗嘲讽道:“魔尊既然开口,那本王可就不气了。” “请讲。” “听闻魔界有许多城池,本王用数万大军换魔界一个小小的城池如何!” 北冥印并不觉得楚冗会如此好心,便问道:“敢问妖王看上的是哪座城池” “穆城。” “不可。” 他现在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了,当初楚冗看上了自己的妹妹北冥絮,而絮儿则与穆城的少城主穆棱情投意合,刚开始爹娘并不喜那只是个小小城主之子的穆棱,一直反对,不曾答允。 可听说妖王楚冗求取絮儿,爹娘自然知道穆棱与楚冗之间的差距,所以自家爹娘为了保护唯一的宝贝女儿,也为打消楚冗的求娶之心,将絮儿下嫁给了穆城城主之子穆棱,成亲当日,穆城主为表敬意将穆城城主之位传给了穆棱,如今北冥絮正是现在的穆城城主夫人。 楚冗想要穆城不过就是想解当时之恨,他怎能让他如愿,可依照楚冗的性格又怎会善罢甘休。 他真的要牺牲絮儿一家吗?这样的话,怎能对得起在天之灵的父母。 “让,让本尊好好想想。” ”好,魔尊既然要想,那本王就宽限几日,三日后本王的大军会助魔尊一臂之力,不过魔界起兵之日也是本王拿下穆城之时,哈哈!”殿中响起妖王狂傲的笑声:“本王在此恭祝魔尊大功告成了。” 他揽起身旁的红衣女子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黯夜殿的上空,可他的笑声久久未散,直击北冥印的心头。 “尊上,您不能将穆城交于楚冗啊,这样会断了城主和公主的后路的。”方木见楚冗消失,急忙说道。 “本尊怎会不知,罢了,让本尊好好想想。” 无泽山到底有什么能让尊上不顾整个城的性命来委身求楚冗借兵,方木真是不能理解,尊上到底在想些什么,若换得天下而失了民心,那又有何用途。 “走,去看看夫人吧!” “是!” 几日后。 “尊上,无泽山结界已开启,我们该行动了。” “好,出发。” “是!” 黑云压城城欲摧,浩浩荡荡的数万魔兵似化作黑云笼罩着整个魔界上空,士气高涨的他们竟不知前方是条不归路。 “娘娘,寻找巯漓殿下的人回来了。” “快,快,让他们进来。”清竹搀扶着娘娘来到朝颜殿外,寻找着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漓儿,我的漓儿呢,怎么不见我的漓儿。”她抓着那唯一归来的侍卫,想要找到一丝希望,难道,难道,真的出事了。 “娘,娘娘,我们在寻找巯漓殿下时,有一股势力在阻碍我们,我们拼死抗争,如,如今只剩属下一人,恐,恐怕殿下也已凶……” 啪……,愤怒的曲季柔来不及思考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你敢诅咒本后的漓儿,滚,滚。”她声嘶力竭的喊出,她的漓儿绝不会有事,绝对不会。 “呃……” 曲季柔听到巯漓恐有危险的消息使她无法接受,身子向地面倒去。 “娘娘,娘娘!”清竹接住倒下的曲季柔,见她捂着肚子,脸色很是难看,她顺势向下看去,地面已是一片血红。 “孩……孩子,快,娘娘出血了,快去禀告尊上啊!” 一个婢女听到清竹的话匆匆离开。 清竹将曲季柔抚上榻上。 身旁的众人很是着急,急急忙忙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怎么办,尊上已经不在魔界了。” “你还不知道?尊上召集魔兵攻打神界去了。” “什,什么?攻打神界?” 痛,好痛,听到北冥印攻打神界的消息,床上没有一丝力气的曲季柔已心灰意冷,她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已经痛到麻木,再没有时间去想腹中的孩子。 他究竟瞒了她多少事,攻打神界?他竟要攻打神界,为何她竟一点消息都未听说过。 就算要攻打神界,为何会选在今日,在漓儿失踪之日,在她即将临盆之日,呵,真是可笑极了。 痛,很痛很痛,腹中的痛感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让她不能喘息。 “不好,娘娘晕厥使不上力气,孩子的头出不来,会导致孩子窒息的。” 此时,刚赶回来的方木听到接生婆的话后很是焦急:“娘娘,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在屏风外唤着:“娘娘,尊上让末将留下来保护娘娘,娘娘定要将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才是。” 此时慢慢转醒的曲季柔很是劳累,已无力与他说话,生下来?为何要生下来,她不想让孩子一生下来就看到漫天的杀戮,背负沉重的罪名,她更不想让孩子看到狠绝的父亲,下落不明的兄长,既然如此,又为何要生下来。 累,她真的好累,就这样结束吧。 她缓缓的合上眼睛,眼前模糊的出现一片绿茵,她看到她的漓儿正在向她奔来,漓儿,等等母亲,母亲这就来找你,还有你未见面的弟弟。 “不好了,陛下。”荣华殿中,莫林匆忙说道。 正在与拂阳、灏阳、恒阳和樂阳四位上神交谈的主神陛下见莫林将军有些许的焦急便停止了言语。 “何事?” “回陛下,看守无泽山的铭痕上仙派人来报,说无泽山周围突增结界,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回禀陛下,请陛下尽早做出决断。”莫林来不及喘息,事情紧急,赶紧的告知了众神。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又一位将军前来汇报,看他焦急的样子,恐怕又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可是他还没将其说完,就被樂阳上神打断:“什么事,竟让你如此毛毛躁躁,这成何体统。”一挥袖轻轻松松的将这位小将军重重的推到在地。 莫林将军刚好接住他,说道:“上神这是作何,他不过是禀告事实,就算再有过错也是陛下惩治,在这大殿之上,上神还想要动手不成。” “你!” 嘭…… “好了,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嫌不够热闹?”主神气愤的拍向面前的红紫檀桌喝道,又指向那位小将军:“说,又发生什么事,如此惊慌。” 他急忙起身:“陛,陛下,有探子来报,说,说魔界和妖界已经联手,近,近百万的魔兵和妖兵已经集结,正,正往神界攻来,而,而他们的目标是,是无泽山。” “什么?无泽山”樂阳上神表现的大吃一惊,望向主神说道:“陛下,无泽山太过蹊跷,到底那里有何东西,竟能自动生成结界,还诱妖魔两界前往,陛下,您是六界之主,魔、妖两界分明没有将您放在眼里,请陛下做出决断。” 主神站起身,在原地徘徊,突然气定神闲,说道:“莫林,传本座旨意,召集兵力,同本座前往无泽山。” “不可!”灏阳上神极力阻止道:“陛下怎可亲自前往,如今妖魔两界已连起手来,势力庞大,陛下可派遣莫林将军前往打探,无泽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下决断不迟。” “我等也赞同灏阳上神所说,求陛下留守神界,顾全大局。”众神说道。 主神若是离开,神界岂不成了空壳子,任人宰割。 “无泽山之所以会这样,本座了解。” “什么?”众神很是惊讶,陛下竟知道其中缘由。 “这件事没得商量,无泽山如今虽是易守难攻,但你们不是不知道魔妖两界早已韬光养晦多年,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你们不必再劝本座,本座心意已决,都退下吧。” “陛下……” 众神再次恳请,想要动摇陛下的决定。 “退下。”他狠厉的盯着众人,将桌上的奏折一并甩了出去,他不得不将此事做绝。 众神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退出殿外。 “你快去将现在的事情禀告给娘娘,恐怕只有她能劝的动陛下了。”灏阳上神对身旁的小将军叮嘱到。 如今形式危急,这是唯一劝的动陛下的办法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陛下前往无泽。 “是!”小将军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不敢怠慢,急忙离开。 “那小神就去召集神兵,无论陛下是不是亲自出征,兵力还是要的。” “快去,快去!”灏阳上神甩手,又转向其他三位上神“那我们便去找焯阳,他德高望重,点子多,定有办法。” 第六章 无泽山2 凤幽殿中,神后将自己准备的生辰礼物收入袖中,这礼物已经准备的有些时日,马上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她嘴角微翘,笑意逐渐深了一些。 “娘娘,外面有位将军有急事求见。” “让他进来吧!” “是!” 小将军进入凤幽殿,将无泽山突发异象与主神的固执己见告知了神后,神后也无心耽搁匆匆赶到了荣华殿。 “陛下,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她急忙踏进荣华殿,可当她走进时,看到的却是那孤傲的背影,遗世而独立的模样着实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知道陛下决定了的事不好再动摇,但她还是想靠着一点点的慷慨之词想要改变他的想法。 “你来了!”他见到来人,屏息凝神,眸光微凝,不被察觉的看着一脸着急的凤甯宽慰道:“本座曾给你讲过一个故事,甯儿可还记得。” “这都什么时候了,陛下还在想故事?”她有些不解道,难道只有她在这儿干着急。 “呵呵!”他笑而不语。 凤甯望着笑意正浓的蓝世珩,心下开始回忆他所说的故事。 “难,难道和那个故事有关?难,难道无泽山里封印的就是……?”他想了想,似恍然大悟一般。 “你说呢?里面封印的就是玄柃,上古神器玄柃。”他宠溺的说道。 “妖魔两界就是为了得到玄柃,才大肆犯我神界的吗?” “没错!”一双狠厉的眼神望向远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不是说无泽山已生成结界吗?他们应该还没有本事那么快进入里面,就算不能阻止,也可拖延时间给陛下召集兵力之用。再说,就算他们得到玄柃又奈我神界何?他们不过是得了件神器还能威胁得了整个神界不成。” “甯儿,玄柃的威力不容小觑,但它的妙处却不在此。” “这……” “在于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 “这玄柃可根治两个孩子的病症,我虽不知是真是假,但就算有一线希望,也要尝试一下,这病症困扰两个孩子多年,是我的一块心病。”他想了想:“听闻魔后曾被九阴异火所伤,侵入心脉,只有玄柃可解,大概魔尊也是因这个缘由才想夺取玄柃的吧。” “是这样的嘛,呵,玄柃乃是神器,他岂会只是为了替魔后疗伤就犯我神界,不过是司马昭之心罢了” “那为何无泽山会生出结界?”凤甯再次说道。 “听闻无泽山有一灵兽,名曰白亓,是无泽山山兽,浑身雪白,能通人话,而且他因守护玄柃,自身吸收无泽山之精华,因此他的血液里有了解百毒之功效,虽不及玄柃,却也是无价之宝。” “无泽山是我神界禁地,虽属神界,但我们对它的了解少之又少,而白亓灵兽只会攻击欲取玄柃之人。” “这结界嘛,恐怕是他感应到了威胁,才起的结界吧!” “而那无泽山里封印的并不是一整块玄柃,而是其中一块,它共有四块。”如今已出一块,竟使得这天下换了颜色,这玄柃对世人的诱惑可想而知。 “陛下既然知道无泽山里封印的是玄柃,为何过往时候不去取,非要等到现在。”凤甯不解的问道。 “时机还未成熟,谁知现在成熟了,却诱得他人也来争抢玄柃。”他尴尬的笑道。 凤甯看着她,下定决心并恳请道:“甯儿自知劝不得陛下,但让甯儿陪陛下一起去吧,可好?” 前路漫漫,不知该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又是错的,既然知道前面是条不归路,两个人走的时候应该不会太孤独吧,她又怎会让他孤独。 “呵呵!”他听到凤甯的话轻笑道“怎么,甯儿觉得本座抵不过那魔尊?要来帮忙?” “……” 她并未言语,只是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的一言一行,不过一句玩笑话,竟湿润了她的眼眶,懵懂的想,曾几何时他们也要考虑分别时所说的虚伪的话来慰藉对方。 她靠在他的怀里,泪水止不注的向下流淌。 就让一切停留在这一刻。 此时,方幽带着众多魔兵前往神界九重天。 都知方幽是魔界仅次于方木的一员猛将,看来神界即将变成一场杀戮的战场。 而北冥印则带领应将军及一部分魔兵中的精英部队来到神界禁地——无泽山。 来到山前的北冥印带领精英们准备进入无泽山时,看见一地的残碎的尸骸,众人不禁怔目,虽经过专业训练,但也使人惶惶不安。 当即将走进无泽山时,远方却来了一些不速之。 如今妖界妖王乃是一头凶悍的狮子。 北冥印本不屑与他合作,但为了夫人也为了多一分胜算才与其相商。 可楚冗却因此想要打絮儿的主意,他思考些时日便没有要和他合作的意愿,他已派人告知,可不知为何他们又会前来,楚冗在他的心里最是阴险狡诈,他应该多加提防才是。 “应将军,妖王特命在下助魔尊一臂之力。”一只火光乍现的红幻灵虎变身成一个身穿红色银甲男子,手中拿着一杆红色的火尖枪说道。 应将军早知与妖界已解除合作关系,而且还知道他们妖王竟还打公主殿下的主意,很是忿忿不平,公主殿下可是他等可遐想的。 “哼!我们可请不动你们,你们可别是狗眼看人低,没有你们我们照样可以拿下神界,怎么,我们都不需要你们了,还上赶着送死不成。” 应闵推搡着让虎将军离开,他们不需要妖界相助。 “别别别,好好说话,好好说话。”虎将军低声下气的回应道,很是谦和。 他有些搞不明白,既然魔尊无心与他们合作,为何大王还要上赶着让他过来。 魔尊看见正在纠缠的两人,眉头紧促,走上前说道“既然我们话都说开了,也没什么好隐晦的,妖王的好意我们心领,请回。” “哎尊上大人,您可别,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妖王派我们来自然有他的考量,再说您要凭一己之力攻下神界,就好像单丝不成线,只是为了让你们多一些胜算而已,再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你怎么说话呢,你是觉得没有你们我们就不能赢是吗?”应将军愤恨的指向他,他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啊不,是兽。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妖王交代他无论如何要出现在无泽山,但不需要加入这场斗争,只要在北冥印进入无泽山时抢夺大王所说的至宝即可,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妖王还答应他可以加官进爵,他要竭力演好这场戏才是。 “罢了,我们现在没有工服和你们纠缠,随便你们,只要不挡了我们的路。”北冥印拦下要动手的应闵,对虎将军说道。 “尊上说的是,说的是。”虎将军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总算是可以留下来了。 双方达成共识,北冥印便开始寻找进入无泽山里的突破口。 而应闵总觉得虎将军等人不对劲,他们来此后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一旁看戏的看戏,聊天的聊天,不像是来帮忙的,也对,他还不想让他们帮呢。 尊上让他注意他们等人,他可不能怠慢了,一定要找出他们的阴谋。 北冥印上下打量着若隐若现的结界,此结界全封闭式的包裹着整个无泽山,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进入的路口,所以只能采取些措施。 他走到一旁的结界处,离两步远,让众魔兵站远些,自己则变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一剑刺向与他胸口齐高的结界处。 顿时,火光冲天,一股强有力的力量从内而外发出,其余等人来不及躲闪,都被镇的向后退了几步。 北冥印也不例外,他向前更加用力的刺去,来回几下,只见那里慢慢有了碎裂的痕迹,他嘴角微翘,却并没有缩减力量,反而力量大增,只为那一抹裂痕的出现让他更加激愤。 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裂开了拳头般大小的口子。 第七章 诡异的树 来到结界内的北冥印私下打量着无泽山景貌,奇险灵修,峰峦雄峙,危崖耸立,烟笼雾锁,似不是人间烟火般美丽至极,同外面简直是天壤之别。 紧随而来的应将军虎将军等人也同时被这危崖突兀,幽壑纵横,涵洞遍布,怪石嶙峋,蓊岭郁葱的景象所折服。 相比之下北冥印更加冷静自持一些,开始寻找所谓的玄柃神器。 其余的人收到命令分散开来寻找,虎将军便一直在北冥印的几丈之外的范围内探寻,以便不时之需,但也命令自己属下装腔作势的在找东西,他可不信其他魔兵能找到什么,他只要跟在北冥印身后就是了。 应闵见他们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想着尊上不让他找虎将军麻烦便作罢教训他们的念头。 其中有两个大胆的魔兵手里拿着剑乱挥舞着来到相较偏僻的地方。 “哎,你听……”一魔兵似听见附近有水声便告知另一魔兵,可当他回头时却不见那人的踪影,顿时,头上细汗不断往外冒出来不及擦拭。 事情发生的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见前方有一洞口,畏畏缩缩的便上前打探。 “喂,你去哪儿了,可别吓老子。”他驮着腰慢慢的前进:“听到没有,让老子找到你绝饶不了你。”嘴上虽不饶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经怕的直不起腰来。 “啊……”只见洞中猛地出现两个球大的红宝石闪闪发着火光,顿时,一群乌鸦顷刻间从洞内飞了出来。 “啊……”他又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山涧,消失在原地。 “怎么回事,一群不懂规矩的东西鬼叫什么。”不明所以的虎将军着实被吓了一跳。 “尊上,尊上,有几个人去了那里到现在都没回来。”一魔兵突然察觉指着右手边的方向。 “是啊是啊!” “太诡异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去看一下。” 应闵随手指了一个魔兵前去勘察,时间匆匆而逝,再也没有见去勘察的人回来。 顿时,事情变得棘手。 而此时的北冥印看见少了小半数的精英大军莫名的有些焦躁,又重新打量了一番附近的景象,却并没有什么不妥。 北冥印打断正在交谈的魔兵说道:“好了,这无泽山甚是诡异,大家都跟紧自己的队伍,注意安全,有什么特殊情况赶紧禀报,都是大男人,没什么怕的,别那么磨磨唧唧,听到了嘛。” “是!” “如若大家帮助本尊拿到无泽山宝物,本尊绝不会亏待大家,会与大家一同分享,若慷慨赴死者本尊也会照顾好他的家人,听明白了嘛。” “愿为尊上赴犬马之劳,生死不惧!” “愿为尊上赴犬马之劳,生死不惧!” “愿为尊上赴犬马之劳,生死不惧!” “……” 高昂的声音久久在无泽山内回荡,激起了精英们的乘胜之心。 而一旁的虎将军就当跟自己没关系似的,在一旁看戏。 震撼人心的呼唤声结束。 由于声音的力量过于强悍,在大家没有发现的地方,一个峭壁的遮挡处,注视了很久的一个影子悄然离去。 应闵想到刚才的叫喊声在山的另一面,便指着自己右边的方向说道:“尊上,之前的声音是在那边传来的,我去看看。” “好!” “大家原地待命。” “是,尊上!” 应闵来到东南角的一个较于偏僻处,走进了才发现这里有一条水流潺潺的小溪,小溪很长,通往远处的尽头,一眼望不到边际。 他顺着小溪往里走,又看见了一棵古老繁茂的柳树,长的及其高大,树干皱摺纵横,悬空突出,杨柳披散的垂下纤细柔软的枝条,与这怪石嶙峋的山涧倒显得格格不入。 诡异的是由于枝条多的过分,几乎遮住了尽小半个山头,更诡异的是那么庞大的一棵柳树,他们进来时却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是的确没有注意到,还是别的原因竟让应闵浑身汗毛竖起,身形也打着颤。 他随手撩起一旁的柳枝想看个究竟,没想到碰上狗屎运竟发现有个山洞,他走进打量一番,眉梢微凝,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想着自己还是禀告尊上在做打算吧,便按着来时的路离开。 他顺着小溪一路小跑,跑了有一段路程,可当他抬起头的一刹那时却惊呆了他的双眼,他看到那棵柳树竟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禁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眉头紧促,望着脚下的地面却不是刚才走过石子路,怎么回事?这条路他没有走过,可为什么又看到这棵树,这分明是刚才所见的那棵树。 他不信邪,又来回走了几遍,最终目的地还是到了这棵柳树下。 他又抬头仰望,看到的一幕竟吓得他一下瘫坐在地上,这……这树怎么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倍,他抬起发抖的手臂指着高大伟岸的柳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能感觉有微风吹过后颈的应闵,毛骨悚然,竟让他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让他不禁地又向后挪动着:“谁,谁……,赶快出来,别装神弄鬼的吓本将军,快出来。” “哎,应将军去了这么久,恐怕也已凶多吉少了吧!”虎将军则事不关己的调侃。 “是啊是啊,恐怕凶多吉少了,哈哈!”身旁的众妖应和着。 北冥印没有打算与他们争吵,话不投机半句多,没有那个必要,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继续想着自己心里想的事情。 无泽山结界内与别处不同,与外界完全没有联系,这里的太阳一直高高挂在最上方,无法辨别时间,没有任何的征兆时不时的下起绵绵细雨,虽没什么特殊之处但每个地方看似都透露着古怪。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北冥印召集魔兵开始向应闵去的地方勘察。 应将军走的时候北冥印告知他过一炷香后去寻他。 北冥印再没有管束虎将军等人,可虎将军等人却顺理成章似的跟随其后,着实是脸皮厚的典范。 北冥印来到应闵方才到达的地方仔细观察时,却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人来过的迹象,他走进看着眼前的柳树,莫名的有些心绪油然而生。 思及此,他召唤出宝剑,眼神中带着狠厉的刺向怪树的树干处,又熟练的拔出,树干中赫然多了个类似剑刃的缺口,他缓缓的摸向这个缺口,眼波微愣,这个缺口的存在却对这棵树没有丝毫的伤害。 须臾之间那个洞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闭合,北冥印见状又刺了几剑,最后都完好无损,恢复如初,不由得让他诧异,这棵树是成精了还是他本就不真实存在。 可这棵树随后的动作打消了他的疑虑。 在大家不经意间,柳树树干逐渐变大变粗,他的枝条也变得越来越长。 “啊……” 变长的柳枝顺势向各个方向射出,缠住了几个魔兵的脚腕,腰际,顿时被带离地面,有所察觉的魔兵拿起自身的兵器砍断柳枝,却又不小心被另一个枝条缠住。 柳枝太多,而且经过发现柳枝砍断后会快速的生长,再次向他们袭来,就同刚才的缺口一般不灭不伤。 袭击北冥印的柳枝尽数被他消灭,再生长出来的新柳枝赫然对他心生惧意不敢上前,只好去攻击他人。 停战的北冥印见自己的属下被杂乱无章,毫无逻辑的柳枝困住时,怒火中烧,顿时向上弹起落在不远处。 举起手中长剑,积攒力量,威力着实强悍,地面的石子都在无情的颤抖,愈演愈烈。 霎时,聚齐的剑刃锋芒顺势向柳树劈去,刹那间柳枝变得毫无生机,脆弱不堪,随着树干分别倒落在两旁。 被困住的魔兵只稍一用力便挣脱开来,熙熙攘攘的落入地面。 第八章 玄柃在现 随着柳树倒塌的瞬间,那些消失的魔兵也随之出现在了地面上。 而此刻的应闵懵懂的睁开双眼,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缓缓站起身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回头看着倒地的树木,倒是让他松爽了很多,估计是这棵树给他带来的阴影太大了吧。 突然听到一阵闷哼声,只见应闵按揉着自己的后颈,着实一股疼痛袭来,让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脸上木纳的表情,倒引得旁人一顿狂笑。 逗笑他人的罪魁祸首竟有些害羞的躲在了北冥印的身后,显得十分可爱。 忽然想起什么事的应闵连忙敲向自己的脑袋,着急的捶胸顿足道:“尊上,这棵树的后面有个山洞” 北冥印眼神顺势瞥向那棵柳树,眼中透出狡黠的目光,眉梢收紧,凝视着应闵所指的地方,竟是在这里……? 北冥印让应闵带领他们到柳树后的山洞前,众人望向此时面前的山洞,虽与普通洞口并无二致,但这才只是走进一点就有一种毛骨悚然,威风凛凛的感觉,若走进……,众人再不敢想象。 众人望向队伍的主心骨,北冥印那坚定不容置喙的眼神着实让他们不得不踏了进去。 当他们最后一人没入黑暗时,外面的柳树也奇迹般的随之消失。 进入洞中的众人虽是心中有些许恐惧,但好歹是训练了许多年的精英部队,什么困难,艰险没有遇到过,而且也万分期待里面存在的宝物,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慢慢前进走进洞中深处,洞口的光亮也慢慢汇聚成一个点,直到消失不见,已经没有了半点光感,只能摸索着墙来确定走的方向。 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时,此刻的北冥印则凭空变出一颗夜明珠来照亮前方的路,所有人的目光也汇聚在此。 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由于有了夜明珠的帮衬,便少了些阻碍,减少了些压力继续前行。 此时,不小心碰触到墙壁的北冥印突然停下,众人也随之停下,那是一种凹凸不平,时深时浅的感觉,但再认真考量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这并不是普通墙纹,他将夜明珠移动到墙壁处,发现上面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图形痕迹,像是保留了很久的样子,不禁想要伸手去碰触,由于北冥印停下来的举动也让大家十分好奇并仔细浏览着墙上的图形纹饰。 浏览过后大家还是小心翼翼的前行着,除了喘息再无其他声音,顿时变得些许安宁。 走了许久的路程,众人又见前方的北冥印突然停下,不知又看到了什么,这一走一停着实让虎将军有些烦躁,脸上已露出不悦,双手环胸打算上前调侃几句。 定睛一看,前方却多了三条岔路口,这是北冥印停下的原因,不由的让虎将军一脸尴尬的又退了回去。 众人见此情此景都是一脸的不安,踏错一步的话可谓是身首异处的结果。 然而北冥印则是停留了一下后向右面的那条路走去。 虎将军想着刚才没让他出糗,现在要把握住机会:“尊上,您可要想清楚,错了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我们这么多条人命,您可要想清楚才是。” 北冥印没有理会虎将军的挑衅,毋庸置疑的选择了右面的那条路继续前行。 应将军和魔兵自然是追随北冥印的,紧紧的跟了上去。 “将军,我们也走这条路吗?要是走错了……?”一妖看向自家将军,妖的嗅觉是最为灵敏的,他认为左边那条路才应该行得通。 可虎将军根本没有听他的建议,不悦的训斥道:“废什么话,赶紧跟上”,然后气冲冲地紧随其后。 他要的又不是如何能出去,而是跟着北冥印找到所谓的宝贝,他扶额,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属下脑子是不是刚才摔坏了,他若要想安全出去的话,刚才就没有必要进来了不是,一来一回,他傻吗?真是气死他了。 至此,他们来来回回遇到了许多的岔路口,北冥印都选择了右边的那条路,几经波折之后,终于出了最后一个路口。 其实只有北冥印看懂了墙上的纹饰,就是通往洞中的关键。 而映入眼帘的是闪烁着光芒的金碧辉煌的景象,巍峨壮丽,上好的金陵叶石打造的墙壁,墙壁上是紫檀木做的画框,每幅画描绘着惊异动人的图画,而全部连起来是一个个凄美动人的故事,地上是难得一见的白玉磐石随意散落而形成,不拘一格中透露着奢华颖靓,弥华璞丽,秀美迎泽。 而这一切都被五根龙盘纹柱所支撑着,之所以叫龙盘纹柱,只因比人高处数倍的柱子上都盘着条金碧石龙,威猛炫丽,尽收眼底,每一寸每一丝都显露着它的价值连城,高贵奢华,绚丽夺目,着实让人移不开那贪欲的眸光。 这里没有了进来时的压抑感,也少了些许的潮湿感,给人一种身体上和心灵上的满足。 所有兵卒都是受过训练的经营,都表现的十分冷静,都被主子的派出寻找宝物。 只有北冥印,应闵和虎将军三人注意到了最中央的一个龙盘纹柱上,它比其它四根都要来的庞大,上面有四条长龙盘踞于此,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特殊。 三人将眸子移向最上方,赫然是一只身形庞大,有犄角羊须的石像矗立在那里,虽然他也是全身金碧色,但他的气势有种莫名的压抑感,而这种压抑感连强大的北冥印都有些招架不住。 可奇怪的是,全身金碧色的石像的那双眸子却呈火红色,似团团火焰在那里燃烧,有种俯视苍生的邪魅,活灵活现,竟有一种被窥探的即事感。 最最吸引他们的莫过于那石像身下闪烁着蓝光的玉髓锦盒,由于这玉髓锦盒的过分修饰,不难看出里面呈的绝对是非富即贵的东西,着实让人眼红。 一群妖兵得到命令,蜂拥而至,而北冥印却阻止了一脸焦急而欲冲上去的应闵,魔兵们见自家主子没有上前便笔直的站在原地,看着一哄而上的妖兵们。 拿到锦盒的虎将军则发号命令一同往外冲去。 瞬间少了一半的人。 顿时洞内变得格外安静,气氛诡异,一脸茫然的应闵看见自家主子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眼勾勾的盯着中间的龙盘纹柱。 北冥印走到中间的龙盘纹柱前打量着什么,见他微微眯眼,透着邪魅旖旎,将所有的灵力聚集在右掌,只见右掌出现一团黑色的火焰,再然后便一掌击向了最上面的石像身上。 可当那团火焰即将碰到石像时,来不及反应,却听到“嘭……”的一声撞击,对面的墙上却浮现出了一个黑色大坑,像是烧焦了一般,而石像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惊讶了众人,北冥印还是一脸平静的盯着那个柱子,伸手将那高自己数倍的柱子拖举了起来,望向柱子下面,赫然是另一个蓝色的玉髓锦盒。 果然印证了他的所想,重要的东西不会摆在明面上,而且怎么会那么简单就能得到呢,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有些匪夷所思,看着手中的锦盒,将其打开,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一块玄柃时,脸上浮现出了欣慰与安宁,夫人的病有救了。 玄柃散发着蓝色光芒,上面若隐若现的纹路样貌环绕其中。 边上是参差不齐的裂缝,一看便知是不完整的。 这就是他想得到的玄柃吗?,虽是残缺的,他能感觉得到其中威力不容小觑。 心头又染上一丝疑惑,他设计规划了数年的目标,就这样得到了,让他觉得过于轻松了些,脸上瞬间变得不安。 此时应闵来到身旁:“尊上,这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吗?”应闵看了看上方,“刚才的石像怎么不见了。” 北冥印也看了看上方深邃的说道:“那是白亓,一种灵兽,应该看守这玄柃的”他看了看手中锦盒“他必定会再来拿回玄柃,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第九章 神界有难 咏茗殿中。 “大王,事情已办妥当。”临风走进殿中,来到楚冗跟前,帖耳禀报,然后撤回到一旁等待着楚冗的回应。 楚冗慵懒的靠在软踏上,揽起身旁那个名唤鸣儿的红衣女子,随手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邪魅一笑“都办妥了?” 临风微微额首:“妥了!” “哈哈,好,果然不负本王策划了这么久。”由于太过兴奋,将放下的酒杯再次拿起,斟满,又一饮而尽,喉结在那里一上一下的滚动,着实魅惑,妖艳。 不得不说,这妖王楚冗长的也很是俊美,明眸皓齿,乌发如云,那丹凤眼显得格外有神,高挑的鼻梁,薄唇釉红,一身褐色衣衫衬得他肌肤白皙。 若不是他身边美女如云,名声大噪,恐也是天下女子争抢的良配。 各行各色的女人都曾在他身边停留过,可唯独这红衣女子不曾离开,如此美艳的鸣儿是他身边停留最久的女人,也算是红颜知己吧,楚冗宠她,敬她,就算妖后恐怕都没有得到过楚冗的如此对待,所有事情他也未曾避开过她,从来都是据实相告。 楚冗牵着鸣儿缓缓站起身,一丝诡异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颊,勾起鸣儿的下颚玩味的吸吮,逐渐变得邪祟的面容上撑起一抹阴寒笑意,见者恐怕都会觉得寒彻透骨。 “也该实行下一步计划了。” 临风收到命令便退了下去,眼神中闪过一抹深邃。 自始至终红衣女子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最后,房间内只留下一对俊男靓女。 …… 九重天上。 各宫各殿都变得很忙碌。 寻找神后的莫林将军来到焯阳上神的长平殿处,一直在殿外徘徊,这是他找的最后一个地方,神后一定在这里,但是那件事该如何说……。 凤甯为了保证蓝曦的安全,去映月阁找她,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应该会更加安全,可到了映月阁却没有蓝曦的身影,只见跪了一地的侍女,她的神色变得凝重。 凤甯想也没想直接来了长平殿,见蓝曦果真在这里,只好叮嘱他们先在长平殿待着,那里都不许去了,现在外面不安全,恐怕只有这里最为安全了,既然蓝曦在这里,也能让他们好好的相处。 凤甯吩咐完离开时,出门撞见了在外的莫林将军。 莫林见神后出来急忙上前说有要事商量,这时的神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神色:“莫林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和陛下一起,在无泽山的吗?怎么?陛下没有去?还是你们回来了。” “这……,这说来话长啊,娘娘!” 神后见莫林一脸的焦急,紧紧握住他的手臂:“怎么?是陛下出事了嘛!”她一脸的不安,欲拉起莫林将军要离开,却被莫林将军阻拦。 只见莫林将军猝不及防的跪在地上,口中求饶道:“求娘娘责罚,属下看管不利,将……将陛下看丢了。” 丢了?什么意思?莫林见神后满脸疑问又说道:“陛下恐独自一人去了无泽山。” 神后听到后踉跄的退了一步,险些跌倒,陛,陛下独自去了无泽山,怎么会……? 刚走出来的蓝亦卿和蓝曦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蓝亦卿见自己母神失落的样子,想把事情了解清楚,对莫林将军说道“莫林将军,你说清楚,父神为何会独自前去无泽山?这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得不说蓝亦卿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此时的莫林胆怯磕了下头说道:“殿下,娘娘,属下真不知道啊!陛下前几日说要去无泽山降服魔尊,命属下召集兵力,属下召集完兵力后,喝酒践行,谁知,谁知那酒有问题,属下与众神足足睡了三日,醒来时陛下已经不见了,还发现迁邡阁内的旒雲剑也不见了,恐是被陛下拿走了,所以急忙前来禀报。” 什么?迁邡阁?旒雲剑?他竟拿走了旒雲剑,还独自去了无泽山。 神后又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还好被蓝亦卿扶住。 众所周知,旒雲剑是神界至宝,可降妖除魔,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至宝,但他有一个致命缺点,就是想要驱动它,必须用自身元神来驾驭,可到最后驾驭它的元神因不堪重负,也会随之毁灭,所以一直被封印在迁邡阁内。 想要使用旒雲剑就相当于用一命来换降妖除魔之法,而且现在只有他和她了解旒雲剑的驱动之法。 所以主神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四人愁眉不展时,蓝曦看见远处有人朝长平殿方向而来,速度极快。 “母神,有人来了。”她指了指来人的方向。 神后抬眼望去,只见于洪将军匆忙的落在青玉石上,气喘吁吁的单膝跪地:“禀娘娘,魔界方幽将军大举进攻我神界,四位上神已经前去阻挡,如今陛下不在,望娘娘发号施令抵御外敌。” 四人皆是一愣,尤其是神后和莫林将军,脸上挂不住的惊讶与不解,魔界的士兵不是应该在无泽山的吗?怎么会来此……,太多的疑惑在神后的脑袋里打转,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时间乱了方寸。 “方幽?其中可有魔尊北冥印。”神后并没有露出太过担忧的神色,陛下不在,只有她可以帮助神界度过这次难关,更何况这里还有她的两个孩子,她觉不允许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没有,带头的只有魔界方幽将军,魔尊此刻应该还在无泽山,他们这是打算兵分两路来对付神界!”于洪气急败坏的说道。 “还好,还好……”她舒的松了口气,既然北冥印不在,就说明此刻陛下还是安全的,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的保住神界,对付方幽,为陛下争取更多的时间。 思及此,她不动声色的望向荣华殿方向,眼中闪现出一丝狠绝,然后转瞬即逝,既然魔尊不在,就说明方幽他们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强弩之末,他们应该猜不到我们的兵力居然全部聚集在神界,而且已经是蓄势待发之势。 “莫林,你现在就去将召集好的兵力用来对付侵我神界者,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神界的荣辱就全在你的身上了。” 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喙的涓涓之态。 “那娘娘您……” 神后准备回答,看了眼身旁的孩子后欲言又止,神色变得深邃,抿了抿唇,然后透过神识注视着莫林将军:“现在我说的话,只有你我能听的见,但脸色不要有任何的表露,听清楚了吗?” 莫林眉头一皱,有一丝疑虑,但看到神后不容置喙的眼神,点了点头。 “陛下既然拿着旒雲剑去了无泽山,想必那里是免不了一战了,他既然报着必死之心去的,本座岂能让他一人孤单离去,若本座与陛下三日之内没有归来,你则立亦卿为主神,并告诉他们我们只是暂时离开,终有一日会再见的,让他们不必伤心。”她看着莫林将军的脸色逐渐黯淡却没有停止话语:“五位上神定会辅佐好亦卿承袭主神之位,两个孩子本座也要交你照看,本座在此谢过。” 两眼相望已是百感交集。 话终。 她上前搀起还在跪着的莫林,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好了,莫林将军,成败在此一举,你赶快去,本座有话要交代孩子们。” 莫林行了礼便和于洪踏云而去,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复杂,刚才行礼时亦是艰难万分,如今岌岌可危的神界都交由他来守护,重任向泰山一样向他压来,让他喘不过来气。 两位殿下还那么小,如果知道父母……,他们怎么承受的过来。 第十章 终究要离开 凤甯目送莫林将军离开,眼眸转瞬间变得柔和,转身单膝跪在两个孩子面前:“如今局势你们也看透了大半,有什么想说的吗?”她和蔼的语气竟不同于现在的氛围,让人产生出奇怪的情绪,又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是很奇怪。 蓝曦看着凤甯,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楚,绵绵衣袖擦拭着泪水,十分的委屈:“母神,是曦儿不听话非要来找哥哥,曦儿应该乖乖的待在映月阁的,让母神担心了,呜呜。”说着,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落在脸上。 凤甯一把抱住哭泣的蓝曦,不禁地也落下一滴眼泪,但顺手用衣袖给抹去了,她不想被孩子看到她伤心的一面,走之前想留给他们最美好的印象。 她缓缓站起身,眼眸微垂,握住两个孩子的肩头:“一会儿,母神要去找你们父神,如今神界并不是*全,你们就待在长平殿,哪里都不许去,这里有焯阳师傅,他定会保你们平安。” 凤甯抬头望去,看着迎面而来的焯阳上神和灵罗,继而点了点头,又对蓝亦卿说道:“亦卿是哥哥,母神就把妹妹交给你了”她揽住蓝亦卿,附上他的脸颊,羞愧的说道:“我不是一个好的母亲,这么多年从未对你细心照顾,母神甚是愧疚,若可以重来,母神定不会再让你做你不愿的事情,你可怪母神。” 凤甯看着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孩子的脸,心口绞绞的痛楚,孩子太过懂事,是她最大的伤,让她更加愧疚不已,而且哪里还可以重来,不过是骗他,也是在搪塞自己罢了。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在看着这两张熟悉的面孔,愿离开前好好的再看一眼。 男孩注视着凤甯,脸上露出微笑:“母神放心,亦卿已经长大了,能够独挡一面,一定可以照顾妹妹,母神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和曦儿好,怎么会怪母神呢,母神注意安全,我和曦儿等着您和父神回来。” 凤甯十分感动,重重点头,不加掩饰的一笑,倾倒众生。 她来到焯阳上神跟前将一件物品交给了他,并求他照顾好两个孩子,不能离开长平殿,以免遇到危险。 她再不舍的看了眼孩子,转身离去,随着两个孩子的注视一步一步走的艰难,心痛不已。 没有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可她早已泣不成声,泪流满面,悲痛欲绝,无法形容的那般痛,似已经坠入地狱,心口被烈火焚烧,被无尽的摧残。 自古伤情多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无泽山中遍地狼烟,漫天火海,尸骸横行,由于玄柃的离开,结界已然消失,只有山巅中一白兽矗立,毅然独立,俯瞰众生,却没有人知道他受了重伤,留下蓝色血液。 当那一抹身影也忽而消失不见之时,整个无泽山变得寸草不生,河流干涸,再无半点生机。 其中堪堪保住性命的两人,也处于昏厥状态。 凤甯赶来时就是这样的场景,让他心急如焚。 她来晚了! 翩翩落在星光点点的地上,火光乍现,摸索着一个身影,她就在那里寻找着,寻找着,来来回回,无一刻停歇,十分焦急。 当她找到他时,是在潺潺流水的小溪旁,也不能称作是小溪,因为里面没有半滴水源。 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扶起满身伤痕的蓝世珩,她调整姿势,让他的头枕在她的膝上能够舒服些,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又慢慢移到脖颈,还好,没死,瞬间泪水滑落。 如今一身的白衣已被染成血色,竟有些称他的面容,苍白无力,她苦笑。 轻轻捋顺散落的发丝,打理好破败的衣衫。 来时,想过万般可能来安慰自己可以欣然接受,可真正身临其境,却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因为那颗脆弱的心已经麻木,又怎么会有感觉。 缓缓抬起肤如白皙的手臂,将自身灵力全部集中于掌心,一股热流倾入他的心口。 过了片刻,躺在那里的人缓缓睁开双眼,此刻,对他来说是无比的幸运,因为映入眼帘的是她,但忽而脸色上显出一些怒意,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 一滴泪水落在蓝世珩脸颊,空气变得格外安静。 突然?他感觉自己心口变得灼热,脸颊浮现一抹惊讶,这是……,她在帮他输送灵力?回过神的他,使劲推开了凤甯的手。 “你疯了,你在干什么?”他声嘶力竭的喊出,自己已是将死之人,本就对她心生愧疚,怎么可以再连累她做出这般不惜性命之事。 一脸怔住的凤甯委屈的唤道:“世珩!”她不知用尽了多大的勇气才唤出声,她不恨他,不怪他,不怨他,她只怨自己,怨自己不能为他尽一份绵薄之力,怨造化弄人,让他们尝尽死别生离。 他慌了,看见这样的甯儿他慌了,缓缓张口“甯儿,对不起,对不起。”他反复说着对不起,只为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而道歉,不能尽丈夫的本分而愧疚。 蓝世珩微微翘起唇角,脸色变得狰狞可怖,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只是动了动手,动了动唇,却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最后终于为自己伤口妥协了。 “嘶……”痛的他不禁叫出了声。 顺势接着的是不断的咳嗽声。 “世珩,怎……,怎么样,要……,要不要紧啊!”她不断的抚平他的胸口,看他那么痛苦,想要看他的伤口,却又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减轻他的痛苦,手在半空中停留许久,有些语无伦次。 她什么都知道,他刚睁眼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在隐忍着疼痛。她为了让他安心,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现在听到他的闷哼声,她终于忍不住大声痛苦。 看到他一身的伤痕,刺痛她的眼睛,赌气的抹下脸上的泪水,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你独自来到这无泽山,是想英勇就义?嗯?我告诉你,你死了最好,就没有人再管束我了,以后逍遥自在去,多好,哼。” 是啊,死了多好,死了就没有任何痛苦,烦恼。她心中这样想着。 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看着自家气呼呼的小媳妇,很是不舍,他来这儿之前已经做好死的准备,算好了一切,竟没算到她会来找他,把他酝酿了很久的情绪给打乱了,心口如针扎一般刺痛。 他以为他会死,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意识的留了一口气,是在等她吗?他希望她来吗? 抚上她的脸颊,擦拭着一滴又一滴落下的泪水:“甯儿,不哭,我想在离开之前再看你笑一次,笑一个好不好?” “不好,你要离开,去哪里?如今你这副身子哪里也去不了。”她嫌弃的狠狠的瞪着他。 “傻瓜,你知道的,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了呀”他强忍着泪水滑落。 她使劲摇着头,感觉这样他就能好起来,她摇的更加用力:“不会,不会,我一定会救你,一定会救你的。” 他说:“好好活下去,为了我,为了孩子,不得不让你忍受孤独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怕孤独,尤其是生生世世,永无止境,自从有了她,他的世界有了一抹色彩,可他现在不得不自私的让她也承受孤独,因为他想让她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 孤独?她不会孤独的。 第十一章 溪月 在蓝世珩和凤甯正在交谈时,没有察觉身后闪过一抹狠厉的眸光。 刹那间,睁开双眸的北冥印眼中血色浸染,火光冲天,脸色狰狞恐怖,像阴间走出的修罗般,拖着惨败的身子缓缓站起身,看着毫无生机的地上,尸横遍野,他冷笑,笑的着实阴森。 他明明告诉他,他没有打算攻打神界,也并没有想取代他的意思,为何他要赶尽杀绝,杀尽所有的魔,他不甘,不愿,所有魔兵尽灭,唯独他还活着,为什么,他仰天长叹,是想让我为死去的你们报仇吧! 他召唤出那把杀伐果断的宝剑,将所有力量浸入之中,狠狠刺去。 “啊……”一抹力量狠狠插进了她的胸口,刺痛无比,血色染红衣衫,那一方土地尽数变为血色,可就算是这样,她却在笑,笑的是那样灿烂,像是感受不到痛苦,感受不到悲伤,终究她注定了要和他一起离开,不在孤独,不在分离,缓缓闭上眼睛,就那样没了气息。 看着这样的场景,北冥印重重跪在地上,扬起了旁边的落叶,沉重的身子倒下,侧脸触碰到地面,睁着大大的双眼。 此时,刺伤凤甯的剑猛然从她身体里抽出,凤甯身体前倾,即将跌下,而那把剑落在了北冥印的面前,像是找到了依附之地,他看着剑刃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一命换这么多条命,北冥印知道蓝世珩觉得不值,可他就是要让他尝尝与自己心爱之人分离的痛苦,就像他一样,再也见不到曲季柔和还未出世的孩子,这也是北冥印不杀蓝世珩的原因。 可他不知道蓝世珩的寿命也将至了。 时间变得缓慢,空气变得忧怨,蓝世珩看着向后倒去的凤甯,用尽全部力气,缓缓接住她的身子:“甯儿,甯儿!” 抚上她的脸颊,泪水止不住的滑落,若不是她将灵力都给了他,她怎会没有发觉身后的危险而命丧于此,都怪他,都怪他。 原本她可以好好活着,好好做她的神后,如今为何会转变的让他猝不及防,变成这个样子。 哀莫大于心死。 他就那样一直跪坐在地上,怀抱着凤甯的尸身,一顺一顺抚揉着她的发丝,眼神变得空洞,食指紧扣,两人相互使用仅存的灵力,为保凤甯尸身不会随风而散,直到他的死亡期限来临,直到两人一起离开。 缙云山中,忆惜阁处,一男子望着墙上的画痴痴入神,画中一女子,拿着折扇抚上半边脸,可依稀看到倾国倾城之面容,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轻轻绾起,美目流转。 眼神一直停留在画中人的脸上,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他发现画中出现一抹异样,画中女子的身形若隐若现,极尽消失,神色闪过一抹惊恐,随即消失在忆惜阁内。 无泽山中一抹白衣翩然而至,落在相依偎的两人身后,走进,看着熟悉的脸庞,眼中是不尽的怜惜。 而且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蓝世珩见来人身形,有惊讶一番,但随即消失,虚弱的唤道:“非翎,你怎么回来这儿。” “怎么,你如今做了主神,权利颇大,还要管束我的行踪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非翎默然不语,走进,摸向凤甯的脉搏,脸上一抹惊恐,随即摇了摇头:“她怎会伤到至此,心脉尽碎,回天乏术。” 非翎忽瘫在地上,满脸的伤怀。 这么多年未见,那一次的愤慨竟是最后一面。 悲痛欲绝的非翎猛然拉住他的衣襟:“你是怎么照顾她的,竟让她伤的那么重。”气愤的非翎用力一推,毫无还手之力的主神就这样跌倒在地。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满脸愧疚。 “当然是你的错,若不是你当年将她抢走,她就不会伤成这样,若是我就算自己死,也不会让人伤他分毫。” “而你,却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如今你对的起神界,对得起天下,唯独害了自己心爱之人,你自己就在这里好好的惋惜吧。” 他愤恨的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顺势将受伤的凤甯拦腰抱起,就要离开。 “你要做什么?放下他。”蓝世珩见他的动作,着实生气,他要抢走她吗?。 他回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有办法就她,你要阻拦吗?” “什么,你有办法?”他喜极而泣,但伸出的悄悄放下,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高兴,却不知为何心口竟有些不尽人意。 “你稍微等一下,我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再世间多呆一刻都是煎熬,就让我离开前,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非翎默然不语的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杀意,可看了看怀中的凤甯,又将她放下,退到不远处。 这就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如今这是他在世间的最后一刻了,她可会为此懊悔,曾经选错了人,他干笑一声,仿佛凤甯就在他面前,说着不会。 至此,他将心绪转到蓝世珩那里,眼前的一幕竟让他心生惊讶。 他难以置信的看到蓝世珩将所有灵力尽数送到她的胸口,他本就没有太多的灵力,如今却这样做……。 为什么,是在他面前表现他们有多恩爱吗? 最后蓝世珩斜视一笑,散尽灵力,变成漫天星光,消失不见。 他的心也跟着乱了。 神界。 焯阳上神将蓝亦卿和蓝曦安置在长平殿,设下结界,前去与四位上神汇合商讨战略。 亦卿和蓝曦就只能在房中焦急等待。 在与魔兵争斗之中,莫林将军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最终让魔界兵败如山倒。 以为神界没有兵力的方幽大败,趁势溜出。 一名将士对莫林说道:“报告将军,没有发现方幽的身影。” “让众人不要松懈,将其魔兵全部消灭,然后召集一半兵力在神界内寻找方幽,决不能让他踏出神界。” 被前后夹击的方幽将军,恍恍惚惚的来到长平殿,神界的大门已被封锁无法离开,只能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在想办法逃离。 他看着前方写着长平殿三字的宫殿,殿外没有神兵看守,蹑手蹑脚走进,却被一堵坚硬的墙给弹了出去,抚着伤口,踉跄的站起身,奇怪这是什么。 突然看到身后不远处有神兵搜寻,悄悄躲了起来,方幽现在在感慨,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蓝亦卿突感外面有些动静,急忙出去,见于洪将军走进,破开结界,“发生什么事了吗?” 于洪将军行礼:“殿下,侵袭者已尽数被消灭,但首领方幽逃掉了,我们正在找寻。” “方幽?那个魔界将军。” “他来了这里吗?” “我们看见有个黑影朝这边来了,所以过来看看。”于洪将军答道。 “不好!”亦卿突感不对,向殿内冲去,于洪将军等人紧追而去。 却听见灵罗一声尖叫。 众人走进却只看到灵罗倒在地上,不见蓝曦的踪影。 原来,蓝亦卿打开结界时,方幽趁其不备溜了进去。 蓝亦卿焦急的吩咐众人:“蓝曦不见了,可能是刚才被方幽掠去了,你们还不快去找。” 众人听到小殿下不见了,可能是被方幽带走,着实惊恐,急忙去寻找。 可收到命令的神兵都往长平殿附近聚集,却给了方幽可乘之机,逃离了神界。 在返回缙云山的非翎,看到了踏云而来的方幽,一身的魔气,袖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神的气息,将其拦下,袖一挥,不敌的方幽被甩出,袖中的蓝曦也被甩了出来,落在了非翎的怀里。 看着受伤的蓝曦将其带往缙云山。 缙云山身处人界与神界的中央,景色秀丽,美轮美奂,山中云雾缭绕,简直是一番仙境之态。 刚到达缙云山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冒出,高兴的看着非翎,“师傅,您去哪了?”回过头的非翎看了眼陌初,刚好被陌初看到怀中的女孩,又问道:“哎?,她是谁!怎么还受伤了。” “她啊!”非翎才仔细打量着蓝曦,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眸,竟与忆惜阁画中人有些神似。 “是为师回来时在一个魔兵手里夺来的。” 非翎一直住在缙云山对外界不闻不问,所以也不认识方幽。 “夺来的?” 蓝曦受了重伤,他们没有耽搁时间,匆匆来到屋内,将她放在榻上,望向陌初:“你去打盆热水来。” 陌初急匆匆的离去。 他探向蓝曦的脉搏,脸上闪过一丝旖旎:怎么会伤的这么重,那魔兵真是可恶,竟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打完水的陌初将盆放在架子上,拧好毛巾递给非翎:“给,师傅。” 他接过毛巾擦拭着稚嫩而通透的面容,慢慢变得小心翼翼,如此熟悉的脸竟让他心生怜惜。 “师傅,她伤的怎么样啊?” “陌初,她伤的有些严重,你去外面守着,师傅要为她疗伤。” 非翎将自身灵力输送给了蓝曦一些,见榻上的人儿的眉头缓缓松开些来,他也舒的松了口气,还好,伤的虽重,但不触及性命。 榻上,缓缓睁开明眸的人儿,艰难的坐起身子,望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眼前人,缓缓张口:“你是谁啊?这是哪里?”随即揉了揉发痛的额头,一抹遭受重击的画面闪现,虚弱的说道:“我又是谁啊?” 本来见蓝曦醒过来十分高兴的非翎,听见最后一句话,着实有些惊讶,连忙又探向她的虚脉,然后默然不语。 看着还在发愣的蓝曦,非翎心中有一思所想,她的眉眼之间与甯儿极像,她不会就是……。 她一抹探究的看向蓝曦:“你不记得你是谁了吗?” “嗯?我是谁呀?,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非翎想了想,若她真是甯儿与蓝世珩的孩子,他可以将她留在这缙云山,倘若甯儿可以醒过来,也好让他们母女相见。 她现在失去了记忆,不能让她冒然与神界相认,如今神界究竟是什么状况,还不得而知,不能让她去冒险。 第十二章 假玄柃 片刻后,看着一脸茫然的蓝曦,非翎将陌初唤了进来,“陌初,以后她就是你的小师妹了。” 他一丝疑惑,指了指蓝曦:“小师妹,她吗?” “对。” 陌初有些呆愣,怎么突然之间多了个小师妹?他可是知道师傅不轻易收徒,如今随便带回来个女孩儿,竟直接收入门下,他有些猜不透师傅所想。 不过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嗯,徒儿知道了。”想着以后这缙云山多了个女孩儿,也还是不错的。 “那小师妹唤作什么!” 非翎望向一直未曾说话的蓝曦,不曾犹豫便说道:“溪月!” “溪月?小师妹的名字?” 非翎抬头透着窗户望向外面,眼中变幻莫测。 “好在半胧溪月,无处不销魂。” 溪字从水,从奚,奚亦声。“奚”为世世代代。” “奚”与“水”联系起来表示世世代代流淌的水。 本意:一向就有,不知源自何时的无名水流。 与现在的非翎意境相同,正因如此才让他有了想收留她的迫切心情。 若溪月真是他想的那个人的孩子,她更加不想让她收到伤害。 师徒二人望向发呆的溪月,莫名的都有些伤怀。 此时的蓝曦呆愣的坐在榻上,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说着话,溪月?她的名字?真好听。 不过,她是谁,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又打量着这件房间,不是很大,但格外温馨,里面因有尽有,以后她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吗? 她望向窗外,不知为何这样倒让她觉得安逸,是忘了些什么才会有的这样感觉吧! 如今只有三百岁的她,所经历的是生离死别,其实失忆也是一种解脱,不过,倒是苦了蓝亦卿,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失踪失忆,偌大的神界交由一个孩童守护,简直是无稽之谈。 微微徐风袭来,鸟儿树枝绕撩,花团锦簇,蝶燕双飞,着实不凡。 妖界咏茗殿。 一名侍卫看了眼闲神安逸的楚冗,双眸紧闭,在榻上舒爽的小憩。 临风在原地踌躇,不知该不该上前,见他眼皮微挑,小心翼翼的欲凑上跟前:“大王,虎将军回来了,在殿外求见,现在可要召见?。” 缓缓睁开双眼的楚冗,不紧不慢的拿起身旁的茶杯,慵懒的把玩着:“何时回来的?” “有小半个时辰了,一直在殿外等候,见大王在午睡,便没有来禀报。” 眼中闪过一抹冷冽,转瞬即逝,“将他带进来。”似乎想起什么,他将欲离开的临风叫住:“一会儿,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走进殿中的虎将军蹑手蹑脚的来到楚冗跟前,跪地行了一个大礼,激动的唤了声:“大王,属下回来了,不负大王所托,东西已经拿到。” 而此时的楚冗从他进门以来就未正眼看过他:“东西何在?” 见楚冗赫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着实让他愣住,以为大王会先嘉奖他,毕竟他立得功着实不小,急忙缓过心神,干笑了声,在袖口里拿出了散发着蓝光的玉髓锦盒。 “大王,请看。” 楚冗随即将锦盒拿在手中,缓缓打开,一颗散着蓝光的方形玉石立在里面,眸光瞄了一眼,随即眸子变得冰冷,咬牙切齿,盯着面前俯首称臣之人,眼中是满满的杀意,不过虎将军并未抬头看,错过了楚冗脸上的变化无常,若眼神能杀人,虎将军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以楚冗现在的愤怒,估计虎将军再多停留一刻便是粉身碎骨。 楚冗想了想还有事情要从他口中得知,便减缓了面上的杀意,抚平情绪,用力一握,只听见“咯嘣”一声,那所谓的玄柃猛然间化为灰尘,就那样散落在虎将军面前。 “假的,嗯?” 虎将军吓了一跳,抬眼望去,看见楚冗充满暴戾的神色,急忙求饶:“大王,大王饶命,属下不知这玄柃是假的,怎么会是假的呢,属下真的不知道,大王饶命啊。” “哦?不知是假的?” 楚冗说得及其轻松,可袖中的手已紧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他要虎将军软硬通吃。 此时的虎将军现在根本不敢抬头看楚冗的神色,如今只能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了,以妖王的性格定会将他千刀万剐,但是,他十分疑惑,这玄柃怎么会是假的呢? 虎将军小心翼翼的回话:“是,是啊,属下不知是假的,若知道是假的,就算给属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带回来给您不是?” 此时的楚冗脸色突然变得和善,向前把跪着的虎将军搀扶起来:“也是,虎将军是个老实人,本王之所以将这次任务交给你,也是以为相信你,既然你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又怎能怪你呢。”楚冗笑的一脸春风盎然,却不知真实的外表下怒火已熊熊燃起。 “是,是,谢大王。” “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楚冗重新坐回软踏,慵懒的看着虎将军。 “是!”虎将军缓缓站起身,揉了揉跪麻的腿,用衣袖拭了下冒出的细汗。 “刚开始属下同魔尊一起进入无泽山,进入无泽山后,发现一个洞口,里面十分黑暗,道路也是错综复杂,几尽波折才走到洞口中央。” “里面那可是无尽奢华,最中央处放着的就是这玉髓锦盒,我就命令手下将其抢夺,宝物到手之后就离开了洞口。” “就这么简单?” 是啊,虎将军想着竟然这么简单,他当时看着像宝物就直接冲了上去,根本没有辨别真假,如今想想看,魔尊他们一直站在原地未动,分明知道我们拿的东西是假的,真是卑鄙。 楚冗表现出很是认真的在听故事,虎将军讲的也是越发的起劲儿,手脚并用。 “谁知刚出了洞口主神陛下就来了,陛下说让我们进洞将魔尊他们带出来。” “哦?那你去了吗?”楚冗漫不经心的追问到。 “哪能啊。”虎将军有些心虚的摇摇头。 “那里可是是非之地,属下等人就立即撤离了,又谁知刚走不远,就被一只长似庞大的妖兽给拦下了,大王没见那妖兽的模样,着实吓人。”虎将军拍拍胸脯,装作惊吓的样子。 其实白亓是神界灵兽,长相及其可爱,乖顺,只是有些威严罢了,不过是他们偷盗宝物做贼心虚罢了,才会畏惧白亓。 楚冗品着茶,像是听着及其有趣的故事,意犹未尽的说道:“一个妖物?,接着说。” “是是是,大王。” 虎将军也真是天真的过了头,楚冗怎会不知那是什么妖物,不过是让虎将军放松警惕,将知道的尽数托盘而出罢了。 “见那妖物要攻击我们,刚想与其做一番斗争,就见魔尊从洞中出来了,与我们碰个正着。” “本来不想与其有过多的纠缠,可那妖物见到魔尊好像有些畏惧,便离开了。” “属下也打算离开,魔尊也并未搭理我们,可好巧不巧,主神又来了。” “魔尊当时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借用什么玄柃,没有打算攻打神界,可主神不信啊,便问属下。” “那你怎么说的?”楚冗一脸探究的问道。 “属下自然按照大王的吩咐,说魔尊与我妖界合作打算攻打神界啊。”虎将军奸笑一声,继续说道:“那魔尊听后执意说没有这个意图,可主神也不吃素的,并没有相信他。” “你确定主神未曾信他。”一脸怀疑的楚冗看向他。 “大王,那魔尊私自闯入神界禁地,意图盗取玄柃宝物,这是谋反啊,主神就算不信属下,可魔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属下的作用不过是添点柴,让火燃的更旺而已。”虎将军义正言辞的说道。 “然后主神便对魔尊发起了进攻,两人是强强对决,属下便退到了一旁,保护这玄柃宝物。”突然想起那玄柃竟是假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哀怨。 “经过一番苦斗,魔尊败下阵来。但保不齐魔兵众多啊!而那应将军也是一名猛将,为北冥印拖延时间。北冥印则在那里吸收玉髓锦盒里玄柃的灵力。” “玄柃?”楚冗一抹惊讶,随即变得平淡无奇。“真玄柃在北冥印手里?” “是的,大王。” “当时主神怕魔尊吸收玄柃后自己不敌,便将自己元神注入到一把剑中。” “剑?何剑?”楚冗瞬间提起精神问道。 “一把紫色系长剑,属下也未曾见过。” “紫色?难道是……”旒雲剑。 虎将军看到楚冗眼神游离,便问道:“陛下知道这剑的来历?” 楚冗眼中闪过一丝深邃,并没有说出口,“不曾,你接着说。” 虎将军并没有深究,继续说道:“主神将元神注入其中后,威力是突飞猛进,刹那间,尸横遍野,主神与魔尊都受了重伤,属下因离得较远,险些保住性命。” “属下见魔尊晕死过去便将那玉髓锦盒偷了过来,谁知还是个假的。” 第十三章 穆城沦陷 是啊,怎么会是假的呢? 楚冗也是一脸的疑惑,虎将军既然已经看到真的玄柃的话,就必不会是假的,难道那时旁边还有别的什么人,他脸上闪过一丝冷冽,是了,定还有旁人在虎将军不察时,趁乱窃走了真的玄柃,只能是这个可能了。 会是他吗? 如今魔界与妖界已是一团糟,而且被旒雲剑所伤的北冥印恐也性命堪忧,蓝世珩就更不用说,旒雲剑一出,定要吸食元神作为代价的,他又岂能安然无恙。 楚冗眸光微眯,闪过一抹寒光,看着眼前的虎将军:“虽然你并没有拿到玄柃,但也间接导致了神界与魔界的大战,功不可没,你先回去疗伤,本王定不会亏待与你,之前答应你的,如今本王会履行承诺。” 虎将军听到楚冗这样说,肯定是开心的不得了,但面上显得格外冷静,立即跪下认错:“属下没有帮到大王拿到玄凌,是属下失职,大王大人不计小人过,属下已经感恩戴德,哪能还让大王嘉奖属下呢。” 楚冗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快快起来,你虽有过,但也有功,功大于过,定要嘉奖。” “可是……” 楚冗打断他要说的话,现在实在是不想与他纠缠:“若不嘉奖你,本王怎能服众,退下吧,本王还有事。” 此时的虎将军面上有些纠结,内心绝对是小窃喜,道了声多谢便离开了。 待虎将军离开后,楚冗的脸上闪过浓浓杀意,将事情搞的一塌糊涂还想要奖赏,真是痴人说梦。 他将临风唤了进来,眼神却瞥向门外:“你去,将他给本王……” “还有,方幽可回来了。” “回来了,大王,方幽将军不察,神界大军全部驻守神界,方幽大败,只剩他自己重伤逃回,其余的……” 大军?虎将军说主神只身一人去了无泽山,呵,神界自然有大军看护,他倒没有想到蓝世珩会主动去送死,而保下了整个神界,还真是大无畏精神啊。 如今的神界不过是剩下了一个女人几个老头而已,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楚冗还不知道现在的神后已经垂死边缘,当然不会有什么威胁。 楚冗扔给临风一个瓷瓶:“让他将这颗丹药服下,三日后去攻打穆城,记住,要他已魔尊之命前去。” “那是要将穆城城主与城主夫人捉来吗?” 临风知道楚冗的心思。 楚冗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不,点到即止。” 楚冗吩咐完后,便又开始了小憩养神。 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 方幽的大军踏过的地方均是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金鼓连天,血流成河的穆城已是势如破竹。 而此时的穆棱将孩子与北冥絮还有些亲人都送往了安全的地方。 自己留下来面对这惨状的结局。 城墙上的穆棱望向方幽,心力交瘁,为何魔尊要来攻打穆城,伤他子民,既然他无心与他穆城相交,当初为何还将北冥絮嫁于他。 而且他来对付他就好,为何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而小小的穆城他又想要什么。他十分疑惑,站在城墙上显得格外无助,不知谁可以打破这个僵局,救穆城于水火。 城下的临风见此情形大喊:“穆棱城主,如今我妖界大王与魔尊商议,借兵于魔界,条件是拿整个穆城作为交换,如今的穆城已归我妖界所有,识相的话,赶快滚出穆城,还可扰你们一命。” 穆棱看着下面方幽,着实变得更加惊恐,魔尊借兵竟拿穆城交换,妖王的意图魔尊不知吗?这分明是想要得到北冥絮,为何魔尊还要答应,他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可以比自己的妹妹还要重要呢。 突然,一名城中侍卫上前禀报:“城主,夫人与少主已经安全撤离。” “好!” 如今孩子与夫人已经安全,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可以心无旁骛的战斗了。 他举起手中武器,高喊:“战……” 霎那间,双方开始交战,穆城本就兵弱,他还派出大部分兵力保护夫人与孩子,现在已是寡不敌众。 片刻间,他看着身旁已剩下几名保护他的士兵,如今已经大势已去,没有任何办法可言,只能等着他们将自己生吞活剥。 他即将生如死灰的一刹那,本来胜券在握的方幽等人不知为何忽然撤离,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留在原地的穆棱和剩下的几位士兵面面相觑,十分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好在保下了一条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走在街道上,望着已经成为废墟的穆城,毫无半个人影,有的是躺在地上沉沉睡去的尸身,心中不知有何感想,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瞬间变成荒芜之地,让他心生愧意。 作为城主的他,没有肩负起保护穆城的责任,他反而是间接导致这座城消亡的罪魁祸首,不过,不用怕了,如今他的弱点没了,他可以采取任何措施对付他妻子的大哥,魔界的魔尊,北冥印。 无论如何眼下是先找到夫人和孩子才是正题。 当穆棱找到北冥絮的时候已是黄昏,是在缙云山的山脚下。 穆棱看着安然无恙的亲人们,在缙云山山脚下的一个山洞内,由于慌忙赶路,个个疲惫不堪,精神涣散,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他夫人的哥哥,他怎么向夫人说起此事呢。 但随即也松了口气,至少大家都平安无事,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了北冥絮身旁。 北冥絮看着安然无恙归来的穆棱,也安心的松了一口气,随即也寻找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环视四周,顿时变得不安。 “阿棱,琛儿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夫人说的哪里的话,琛儿不是和你们一起走的嘛?” 北冥絮听后大吃一惊:“他没有和我们一起走,云琛他担心你,去找你了啊!” “什么,去找我了?” 现在大家才反应过来,穆云琛不见了。 没有办法,穆棱只好派了一些人在洞中附近找寻,希望可以找到,就算有点线索也可以。 “这可如何是好。”北冥絮一脸的悔意,“当初就不应该让他离开的,都怪我。” 穆棱有些不忍的搀扶着北冥絮,安慰道:“夫人,云琛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我们一路上都留下了记号,过不了多久云琛就会和我们汇合的,放心吧。” “阿棱,既然你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是不是将那些坏人赶走了。” “夫人,穆城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阿棱你在说什么,什么没有了。”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穆城现在已是一座废城,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了,我们不再是城主和夫人了。” 北冥絮看着穆棱,心中非常难过,她并不是贪恋什么城主夫人,如今只要大家都平安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但是如今唯一的孩子不见了,家也没了,这如何是好。 “没事,阿棱,我不们做城主,不做夫人,我们带着爹,大哥一家和孩子离开,天下之大,去哪里都可以,好嘛?”北冥絮放宽心安慰着穆棱,如今最难以接受的还是他吧! 穆棱看着眼前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甚是欣慰,这是她的妻子,善良贤惠的妻子,如今一家人平安,住在哪里都是一样。 北冥絮猛然一滞:“阿棱,我们去找哥吧,他会收留我们的。” 穆棱听到毫无掩饰的闪过一丝惊恐。 北冥絮察觉:“怎么了,你不想住在我哥那儿吗?他会收留我们的。”她没有发现逐渐变得昏暗的脸,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跟大哥有些不合,但是我们现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吗?” 穆棱本来想说话辩驳但被北冥絮打断:“对了,你可以先找地方安顿好,然后再接我们过去,现在云琛没有找到,爹也经不起折腾,哥是除了你以外我唯一的亲人了,他亦是如此,肯定会收留我们的,好不好。” “收留我们?夫人可知要杀我们的是谁?” 北冥絮看到穆棱一脸的愤恨,小心翼翼的探究道:“是,是谁啊!” “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哥哥,那个你认为会收留我们的北冥印。” 穆棱甩开北冥絮大声吼道,其实他刚开始没有想让她知道,但她现在非要提及,还说了那么多让他生气,他顿时怒火中烧。 北冥絮看着向外走去的穆棱,呆滞半刻,身形向后踉跄几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是自己哥哥屠了穆城,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北冥絮就那样一直坐在石头上,久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刚才在穆棱身旁说了这么多,他定是恨死自己了,其实最难过的还是穆棱,作为一城之主,竟让整座城遭受灭顶之灾,而无能为力,他是多么的痛苦与无助啊,她还说了那么多让他伤心的话,还打算让他住在哥哥那里,她真是该死。 第十四章 幻影 临风一开始便遵从妖王的吩咐,未对穆城赶尽杀绝,在离开时他又隐隐约约听到了楚冗千里传来的信号:方幽,杀! 临风瞬间呆愣,眸光微凝,方幽为妖界做了很多功不可没的事情,究竟犯了何事,竟要被处死,他虽犹豫了半刻,但君命不可违。 方幽见临风站在原地未动,也停了下来,“临风,大王为何不将穆氏一干等全杀了,留下那些人,不怕他们东山再起。” 临风上前,将方幽拉到自己身边,环视四周,见没有其他的踪影,严肃的说道:“你快走吧,离开这里。” “哈,什么意思?去哪?”方幽一脸不解的回应。 “听我的,离开这里,不要再回妖界,以后也不要出现在大王面前。” 说完就将方幽推开。 方幽刚想回话,就见临风用口型说着:大王要杀你。 方幽难以置信的看着临风,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与费解,而临风则一脸肯定的冲他点了点头。 而现在的方幽也大概相信了临风的话,妖王楚冗要杀他的事实,没有在原地逗留,转身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灭口,但此时最要紧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傍身。 可突然,一声闷哼,在方幽身旁的树后响起。 临风猛然察觉:“什么声音。” 方幽看到一抹奇怪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急忙说道:“啊,没有,是我不小心绊了一下而已,哪有什么声音。” 临风视线看向那棵树,脸上是明显的不相信,但随即说道:“那是在下听错了,就此告辞。” “今日恩情,在下谨记,他日定会报答,保重。” “保重。” 方幽注视着他离开,头也不回,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此次分开,他日恐怕就是兵戎相见了。 此时,察觉周围没有任何威胁的方幽,立即来到树后,果不其然,他看见穆云琛昏迷在那里,他的左肩受伤,身上还有大小伤痕,脸色咬紧牙关,十分的痛苦,莫名有些焦急。 仅仅400岁的孩子,能撑至现在,也是一个倔强倨傲的性子。 莫不是主子交代过他不能伤穆棱的孩子,他早已是他手上的亡魂了。 他有些不解,当时并未见到穆云琛,所以伤他的定不是他们的人,那会是谁呢?但现在是需将他的伤治好才是,可此地并不安全,他不能逗留太久。 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下一片,缠住他左肩的受伤位置。 “嗯!”由于他的力气过大,穆云琛随着一阵闷哼声渐渐转醒。 微微睁开双眸,虚弱的皱着眉,牵动伤口又是一声闷哼。 抬眼望去,看见面前的方幽,下意识立即将他推倒在地,加以戒备,眼中散发出冷冽的光芒,这是屠他穆城之人,怎么会在这里,转而看向自己的左臂,被包扎着,是他做的?他的伤亦是拜他们所赐,为何救他?他十分疑惑,但还是凶狠的看着他。 方幽看见穆云琛厌恶以及肃杀的眼神,没有上前,怕他太过激动,反而会伤及自身。 他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他,这是楚冗给他的丹药,他并没有服用,如今也算派上用场了。 穆云琛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那白皙如镜的瓷瓶,不屑的转过头,没有下一步动作。 方幽也知道他不会信自己,毕竟他才刚刚屠了他的家,但他也没有必要央求他服下,毕竟他没有违背主人的意愿,因为伤他的并不是他,他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呢,还不如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才是最要紧的。 脸上变得严肃起来:“这是治疗内伤的丹药,服不服是你的事,你伤的很重,这里那么危险,你根本无法安全离开这里,怎么都是死,还不如尝试一下可能生还的办法,我就放在这儿了,你随意。” “如今你受了伤,我若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你自己好自为之。” 穆云琛看着远去的方幽和地上的瓷瓶,呆坐在树下,一时不察还扯动了伤口,疼的他直冒冷汗,思及此,默默的将瓷瓶中的丹药服下。 也对,如今性命垂危的自己,怎么都是死,若他真要杀他,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但屠了穆城,非但不杀他还救他,又是何意? 他盘腿而作,开始运功疗伤。 一盏茶的功夫,穆云琛的气色就变得有些红润,不像刚才那般病殃殃的,一蹶不振。 如今伤虽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好了大半,他不得不感慨那丹药的药效竟这般神奇,不过他也未太过高兴,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不过总是有些不太对劲,不过现在这件事还不是太过紧要,如今先找到父母,再做进一步打算。 他站起身,看了看已渐渐昏暗的天空,感慨到,该启程与父母汇合了,免得他们担心,无论如何捡回条命比什么都重要。 还有伤他的那个蒙面人究竟是谁?和他又有什么怨恨,他无从所知,敌在暗,我在明,恐怕又要从长计议了 如今的穆城已杳无人烟,毫无生机。 缙云山上,非翎在教授陌初和溪月功法,非翎和陌初自然是已进入入定状态,盘坐在白玉石上,气定神闲。 而一旁的溪月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睛,神色自若,看了看周围打坐的师傅师兄,轻轻一蹦,落在地上,来到非翎身旁,小心翼翼的在他俊美的面容前摆摆手,见师傅丝毫没有察觉,偷笑一番,便兴高采烈的来到柴房偷食物。 不得不说,无论是失忆前的蓝曦,还是失忆后的溪月,这性格,是真真的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顽皮,贪吃。 可今日还真怪不得溪月,非翎师傅说修仙之人必得断食断水,她已经一天没有碰吃的了,实在是难受。 而且她也没说要修什么仙啊,特别无趣,如今她也算是大病初愈,师傅怎么忍心饿着她,虽然这师傅也算是刚认识吧,可那也是她师傅啊,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哪里是做父亲的样子,虽然她也不知道父亲应该是什么样子,但肯定不是这个样子,她手里拿着桂花糕,嘴里嚼着桃酥饼,塞的满嘴都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父亲应该多多的给她食物才是。 父亲是什么样的呢,那母亲又是什么样的呢,她开始忧伤起来。 突然,一个放大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呆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沉浸在画面里面。 只见一双朱唇在那里蠕动,十分清晰,嘴里好像唤着:曦儿,曦儿。 溪儿?是在唤她? 这是谁,她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可渐渐的那张脸变得很小,随即整张脸显露了出来,她非常期待的看着,可竟不如人意,那张脸开始变得模糊,随着慢慢变小变远可以看出那人的身形,一个纤细柔和的女子,散着长发,挥着手渐渐离她远去。 而此时的溪月,手中的食物尽数掉在地上,她还是站在原地,想着那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应该是她很亲很亲的人才会出现吧,她这样想着。 想着想着,不知为何,她迅速捂住心口,此时的那里莫名的绞痛竟让她的眼角不自觉的留下眼泪,慢慢的想了许久的美食也已然变得索然无味。 不知为何自从她醒来,这几日总是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胸口总是闷闷的,有时严重到无法呼吸,还总是冒一些虚汗。 如今缙云山已是六月天,她竟冻的有些瑟瑟发抖。 第十五章 洞中巧遇 天气渐渐转凉,明黄的树叶随风而落,撩起了非翎额间的青丝,眼眸淡淡的微挑,似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出现一丝旖旎。 其实溪月刚才所做的一切非翎都是知晓的,柴房中异样的状况他也尽收眼底,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落叶落在身上,也并未起身。 而现在他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落寞,无助的溪月,她的发丝有些凌乱,鬓角有微微碎发随风摇曳,单手撑着额角,眼神晃动,睡的及其不踏实。 他走进,将溪月抱在怀里,走进长乐阁,轻轻放在榻上,让她安心睡觉。 长乐阁,他想让她事事长乐才取的名字,而现在并不如人意。 溪月躺在榻上,猛然间变得不适,额间豆大的汗珠顷刻间落下,显得十分不安。 而此时不凑巧的是凤甯的魂体也突然发生变化,情况十分紧急,无法耽搁,非翎变得满目哀凉,又看了看榻上脸色及其不佳的溪月,不知何去何从 他忽然想起在门外修炼的陌初,将他唤了进来:“小陌,你在这里照顾师妹,为师有件要紧的事情需得离开,只要不让她出这房门,怎样都可以。” 陌初还没说上话,就见非翎顷刻间的消失在房间里。 陌初看了眼榻上的溪月,脸色苍白无力,如今发丝也已是彻底凌乱,额间颈肩的头发紧紧贴着,眼眸微紧,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陌初凑近想一探究竟,却什么也听不清。 他将自己的衣袖缠绕,轻轻的擦拭着溪月留下来的薄汗。 忽然听到榻上人儿喊着:糖蒸酥酪,核桃酥,我要吃,我要吃,给我嘛。 陌初收回衣袖,看了看溪月的嘴唇,又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衣袖。 很是不解,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脸上是那么的痛苦无助,嘴里竟还想着吃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一笑,想着厨房还有剩下的糖蒸酥酪,便去拿。 离开时想着师傅说的话,如今小师妹还昏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就放心的离开了长乐阁。 竟不知这次的粗心大意,将经历无法挽回的后果。 来到厨房,看见一地的食物碎屑,惊讶一番,这一天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他一脸错愕的走进厨房左侧桌上的一个匣子旁。 其实师傅也最爱糖蒸酥酪,师傅曾教他做过几次,很好吃,但他不喜甜,便做好封存在这里,时常拿给师傅吃,如今小师妹也喜欢吃,正好派上用场了。 夜幕降临,月儿正圆,一缕月光透着窗户照进了屋内,倒显得寂静几分。 榻上的溪月被突如其来的梦境惊醒,还是白日里那张看不清楚的脸,可不知为何变得狰狞可怖,吓得她从梦中醒来,喘着粗气。 睁开眼的溪月稍稍缓过神来,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如今来到这里已经三日,没有过往的回忆,没有熟悉的亲人,连自己的名字,年龄都不记得,只是平平常常的修炼,不曾遇见什么烦心事。 不过这梦……,她叹了口气。 看着窗外月光如水,桃花散落,竟有些失落,她轻轻的在亭间外的小路上漫步,随着微风轻轻柔柔。 就这样居无定所的走着,走着,明晃晃的玉佩在她腰间摇曳。 这枚玉佩名唤流云佩,是非翎赠予溪月的,玉佩可将佩戴者的气息掩盖,这也是为了保护溪月,不让她的身份被他人知晓。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发现前面没有了路,就想着已经很晚了,该回去了,不然师傅师兄会担心的。 可当她回过头,竟发现一条路都没有,她私下打量着,像是被包围住了,奇怪,她又是怎么走进来的呢。 带着疑惑的神色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这里四面八方都被树围绕着,根本没有离开的办法,她轻轻足尖点地,按照师傅教她的修炼技巧,腾空而起,忽然,又顺势重重的落在地上,她离开地面还没有几尺。 猛然间想起师傅曾经叮嘱她的话,缙云山中有一处迷雾森林,包围着缙云山,六界之中,无论何许人也,均无法踏进缙云山,来到此处均同普通人一样,无法施展任何灵力,里面妖兽众多,一不小心就会被吞至入腹。 师傅曾将如何出迷雾森林的方法告知了她和师兄。 溪月靠着师傅给她的心诀,渐渐的出了迷雾森林。 称之为迷雾森林,自然是雾气很大,常年在缙云山外绕撩,她也是废了好大劲儿才走了出去。 不过是第一次,难免会出些差错。 她本想着可以回到缙云山中,没想到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来到了缙云山外面。 既来之,则安之。 她一脚踏出,发现这迷雾森林外面也是一番旷世奇景,她呼的吸了口新鲜空气,就兴高采烈的蹦跶向远走去。 还没走几步远,老天爷就好似发起了脾气,转眼间晴朗的夜空,随即变成倾盆大雨。 来不及思考的溪月来到一个山洞旁,洞口由一些怪石堆积而成,看洞口呈现的高度就能看出里面应该会很大。 不会有什么妖兽吧,可就算这样想已经淋的半湿的溪月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有妖兽她也不怕。 虽是这样想,可进去的步伐却变得小心翼翼。 刚走进洞中,打量着未知的一切,漆黑一片,摸索着找了个墙角的位置坐了下来,疲倦的溪月打算在这里小憩,因为太过害怕并未四处走动,就算有妖兽应该不会欺负她一个小孩子吧,溪月天真的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突然,猝不及防的打了好几个喷嚏,将自己惊醒,此时的溪月紧紧蜷缩着身子,颤抖着,因为下雨的原因让夜间变得更加阴冷,毫无防备的溪月最终得了风寒。 由于生病,困意又占据了溪月的大脑,缓缓睡去,而小小的脑袋过于沉重,没有任何依靠,一咕咚向后倒去。 “嗯!” 突然,在溪月身侧一阵闷哼声想起。 这里有动静? 一时不察的溪月被猛然惊醒,赶紧站起身,大喊了起来。 “谁,谁,是人,是鬼,我还小,千万别吃我啊!” 她没有见过人,亦没有见过鬼。 她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师傅和师兄是什么呢。 对了,自己又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此时穆云琛也从昏迷中醒来,捂着被溪月撞到的伤口,他忍俊不禁:“原来是个毛丫头,鬼叫什么,不怕把妖兽引来。” 溪月听到一个虚弱无力的男孩的声音顿时放松警惕。 但被叫毛丫头却很是不爽,虽然她还很小,但就是不爽,他凭什么叫她毛丫头,他都看不清自己的长相就叫毛丫头也太没礼貌了。 刚想发泄回去,额角竟有些湿漉漉的,伸手一模,还有些黏糊糊。 是血? 不过黑漆漆的溪月并不知道是什么,在自己身上蹭了蹭。 而此时溪月感觉山洞中突有一点光亮,而且慢慢变得越来越广,几乎快要照亮整个山洞。 她凑近,突然出现一张变大的脸在她面前,是穆云琛。 吓得她蹲坐在地上,头突然间疼痛起来,晃了晃脑袋,刚才穆云琛的脸竟让她一下看到了梦中的那张脸,虽然还是模糊的,但比之前却清晰了不少,虽看不清真实样貌,但这已经让溪月喜出望外了。 只要受到惊吓就能看到那张脸吗? 不过此刻溪月回忆着刚才那张男孩的脸,面若中秋之月,如破晓之花,鬓如刀裁,眉若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但气愤的溪月并未有心情欣赏这张美如画的男孩的脸,走到穆云琛面前,居高临下:“喂,你谁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真是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穆云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女孩。 他怎么她了,是她将自己弄伤了好不好,她反倒还来怪他。 溪月看清洞中飘拂着的夜明珠才反应过来,她仔细打量着穆云琛,见她不说话刚想开口,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又紧闭双唇,又摸了摸自己额间上的粘稠物,才发现那是什么,一股愧疚之感涌上心头。 她尴尬的笑了笑:“你的伤?” 她试探性的问了问,而穆云琛压根没有搭理她,阖着眼,闭目养神。 她叹了口气,蹲在她身旁,次啦一声,撕下自己的裙角,将被自己弄伤的手臂一圈圈的捆绑起来。 第十六章 火焰纹 洞中有了夜明珠的出现显得不那么阴冷黑暗。 穆云琛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跟着穆棱留下的记号而来,当他来到他们曾停留过的山洞时,亲人们早已离开,他踌躇不前。 如今天色已晚,他决定在山洞将就一晚明早在离开。 可是突然胸口一股灼热感袭上心头,暖流顷刻而出,吐了许多的血,他才发现还是自己太过轻信于人,最终害人害己。 那丹药还是出了问题。 那颗丹药本就是楚冗给方幽的,丹药虽然可以治伤,但过后药劲的副作用会接踵而至,而里面还被掺杂了其他东西。 穆云琛的手臂也因此加重感染,旧伤不愈新伤又添,着实苦恼。 “我叫穆云琛。” “啊?”溪月猛然抬头,对上穆云琛深邃的眼睛,她没想到一直沉闷的人会突然开口说话,一时之间愣了神。 “啊,我叫溪月,“好在半胧溪月”的溪月” 溪月得知穆云琛的名字,也说了自己的名字,礼尚往来嘛。 他心里默念着穆云琛,露出久违的笑意:“大哥哥,你叫云,我叫月,哈哈!很巧呢!” 穆云琛看着面前笑嘻嘻的女孩,还真是,云和月,挺巧,他又望了眼比自己小很多的毛丫头,低缓的笑出了声。 “你一个小丫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那么危险,你的家人呢。” 穆云琛挪动了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打量着溪月。 “我……” 溪月犹豫了下,缓缓开口道:“我是从山上来的,不小心迷了路,而且又逢雨期,所以就到这里来了。” “你是山上的,怎么会迷路?”穆云琛眸光谨慎,探究的说道:“我可不曾听说这缙云山上还有人家,你真住在山上?” 穆云琛来时,将这山中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找到上山的路,而且他不禁怀疑根本没有所谓的山上。 他思考着,或许这山上另有蹊跷也说不准,他不信一个毛丫头孤身会来到缙云山,而且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甚是有趣呢。 所以这丫头说的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着急回去了,他现在突然对这缙云山和面前一脸天真的女孩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突然,穆云琛又开始头痛欲裂,险些跌倒在地。 此时的溪月突感一抹奇怪的眼光射在自己身上,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不过,当她抬眼望去时,只见穆云琛脑袋已是摇摇欲坠,即将碰到身后的石墙。 暗道不好,若是撞上坚硬的墙面,岂不脑袋开花? 溪月急忙接住,幸好没有和那面坚硬的石墙来个亲密接触,要不然她就愧疚死了。 她可不想他有任何闪失。 “这是怎么回事?”她疑惑不解,熟练探上他的脖颈,片刻后,神色异常难看,随即又探上他的脉搏,神色更加阴沉。 赫然,穆云琛的手腕上多了个似火焰的标识,星火燎原,竟有些栩栩如生的在那里盘旋。 她看了看昏迷的穆云琛,气若游丝,苍白如鬼魅,实在是可怖,浑身如坠入冰窖,在瑟瑟发寒。 望向外面,还是阴云密布的天气,时不时还雷动几声,营造气氛,外面的大雨导致树干都是湿的,无法在洞内生火取热。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溪月的承受范围之内,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办法。 如此状况她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十分慌乱。 而且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懂医术,虽药理,基干都记不清,但刚才游刃有余的样子也可以证明她以前学过医术,她现在更加好奇自己的身份,在那里慢慢思索。 忽想起来还在昏迷的穆云琛,顿时恼了下自己,竟然把正事给忘了。 她来到穆云琛身旁,蹲了下来,双膝跪在地面上,将自己的外衣褪下为他披上。 然后将穆云琛的身子扶正靠在石墙上,将自己小小的脑袋靠在他胸前,希望能够传递一些热量到他的身上。 以免他冻坏在这里。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溪月缓缓靠在胸前。 他有没有接收到热量她不知道,但对她来说一股暖意迎上心头,十分舒适,渐渐忘了寒冷,忘了苦恼,竟直接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片刻后。 依靠在石墙旁的男孩手指动了动,慢慢牵扯全身,僵硬的睁开双眼。 赫然间,眼中血红一片,眸光冲冠眦裂,像是地狱的修罗,横扫一切,而那手腕上的火焰纹比初见时更加红艳。 但因为那朵火焰纹的存在让他身心摧残,周身变得更加寒冷。 突然,眼神中闪过惊讶,血红色的瞳孔往下看着放在自己肚子上的细嫩白皙的手臂,还时不时的往他身上捏几下。 那触感冰凉,但却暖了他的心,渐渐苏醒。 随即咽了咽口水,他竟有些饥渴难耐,像是看见肥肉的狼,想一口咬下去。 猛烈的挣扎着,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告诉他不能伤害这个女孩。 他的手一上一下,做着抵抗,最后,那一抹深处的良知也被悄悄摧毁。 他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但还是猛然间刹住了,脑海里是刚见她时的童真,烂漫的脸庞,神色呆滞了一刻,唇角微微一笑,可还是抵不过火焰纹的控制,最终还是咬了下去。 一丝疼痛袭来,令溪月脸部狰狞一番,但并未醒过来。穆云琛像是尝到血液的甜头,竟慢慢吸吮起来,脸色也变得稍微红润一些,血瞳也悄悄的变回墨色凤眸。 渐渐苏醒过来的穆云琛缓缓呆愣,吸吮了下唇角,很是甘甜,降低眸光,用手一探,才发现那是血。 血,谁的血? 肯定不是他自己的。 女孩? 溪月。 此刻看见自己胸口和溪月的手臂已被鲜血浸染,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臂,他心口猛地绞痛,喘不过气来。 他做了什么?竟…… 竟咬了她,为什么? 他不理解,自己怎么这样,他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嗜好啊,而且还咬了刚遇见的孩子。 丹药? 是了,一定是那丹药。 可那是什么,竟让他对血有欲望。 她仔细看着自己的杰作悲愤不已,眼中闪过冷冽,因自己的不小心竟害的溪月昏迷至此。 欲将溪月揽起。 突感远处增添一种焦急的声色,听了几遍后,才得知唤的是“溪儿”。 溪儿? 溪月? 唤的是溪月? 他脸色沉了沉,难道寻得是她…… 他坚定的看着怀中的溪月,是了,这荒郊野岭怎会有人出现在这里,还是个孩子,他正想着。 难以置信的神色扫向洞口,竟这么快,那人已经到了洞口,可刚才分明还在百里之外。 这人的实力高出他太多,或许不是人,因为察觉不到那人的身形,怎会是人,思考着,那人来到洞口。 非翎走进洞中,直至望向洞中央,赫然躺着的就是溪月。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溪月与满身的血痕,瞳孔发大,难以置信的走到她身旁,将她轻轻抱起,护在怀里。 因为过于紧张和担心并没有发现躲在角落里的穆云琛,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抓紧时间带着溪月回山治疗。 穆云琛注视着两人离开,探出身子,视线落在了垂着的小手臂上,那里伤痕累累,着实刺痛他的眼睛。 一个孩子被她伤成这样,他愧疚不已,而眼中闪过一丝旖旎,自己都不曾察觉。 他低下头看了眼火焰纹。 这究竟是什么? 竟能让他心神不受控制,对血产生欲望。 注视着火焰纹久久无法回神。 他余光瞥见一个散发红色光芒东西,他走进,发现是一串手钏。 他默默捡起。 这是她的吗? 他回想,应该是吧,他来时并没有,所以只能是她的了。 他爱惜的扫掉上面细微的灰尘,将其放入怀中。 “谁?” 一只软枝迅速朝他方向射来,他躲闪开来,望着被穿透的墙,狠厉的看向外面。 这人的气息不是刚才抱走溪月的那人,这里竟还有别人。 是妖界追杀他的人吗? 他冲出洞外,却未发现半分踪迹。 而此时的天空还是漆黑一片,雨水骤停,而头顶上有几棵树,树叶的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临风而立,抬头望去,月亮高高挂起,云雾也已消散,今夜竟是月圆之夜,也该雨过天晴了。 “月,溪月”他脸上露出宽慰笑意。 第十七章 受伤 非翎环抱着溪月即将进入长乐阁,被焦急赶来的陌初拦住。 “师傅,你们回来了,师妹怎么了,受伤了吗?她……” “陌初,为师让你好好看着溪月,而你竟贪吃到将她独自丢在卧房,让她伤成至此,如今溪月的伤要紧,等会儿再收拾你。” 一向温和的非翎,如今因为溪月而变得冷漠,周身散发寒气,直逼陌初身侧。 非翎狠厉的眼神扫向陌初,没有耽搁,急忙走进长乐阁,将溪月放在榻上,用掌风将门关上,把要进来的陌初阻隔在外。 这? “师傅,听我解释,我……。” “不是您想象的那个样子,是师妹想吃糖蒸酥酪,所以我才去的厨房啊,师傅。” 根本不是他的错,师傅竟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他,但是现在他还是怯弱的跪在地上,请求师傅的原谅,因为他牢牢记住师傅的收养之恩。 他就在外面跪着,腰背挺拔,昂首挺胸,虽然被骂,但也担心里面溪月的伤究竟如何。 如果伤的重的话,师傅应该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吧。 这几日他倒是看出来了,师傅对溪月的关心绝对不亚于亲生女儿那般。 他十分不解,她到底是什么身份,竟得师傅如此亲睐,加以照拂,而自己总是被冷落。 一抹深邃目光扫向紧闭的大门,里面模糊的看到一个人的身形在那里徘徊。 此时的非翎非常担心溪月的伤势,根本听不进去外面陌初的诉苦,他一根筋的认为是陌初的错。 让他好好看着溪月,若非他玩忽职守,溪月也不会离开缙云山,而伤成这样。 榻上的溪月,衣衫,脸颊,手臂尽是被血迹沾染的模样,脸色及其难看,细眉紧紧皱成一团,他小心翼翼的观察一番,呼的松了口气,还好只有手臂受了伤,其他的地方无任何大碍,衣衫上的血迹也并不是她的。 那就是伤她的人的。 但非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赫然发现她的手臂上是一排的牙印,已血肉模糊,衣衫与血液紧紧黏在一起无法分辨。 她慢慢清洗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发现刚见她时手腕上的手钏现在却不见了,想着等会儿再去山下的洞中寻一寻吧,兴许可以找到,毕竟是她身上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清理好了伤痕,为她盖紧棉被,希望她能够睡个好觉,毕竟她今日劳累了一天。 仔细看向她的脸颊,非翎猛然一滞,那张圆润的小脸上竟没有半分血色,像受伤的她一样,现在的他的心虚飘然。 他有些不解,伤口已经包扎,而且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口,不至于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也并未得什么风寒,为什么会这样。 他踌躇一番,通过双手将灵力输送给她,可灵力以很快的速度到达丹田时,猛然一股红色光芒由内而外发出,将非翎震慑到了长乐阁外。 “……” 这是什么? 风沙四起,扬起了在外面跪着的陌初的长发。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陌初,放下遮挡的衣袖,一抬头就看见长乐阁的门已被劈成好几半,散落在外面,而不远处站起身来的非翎忽的吐了口鲜血。 “师傅,你没事吧,这……”陌初急忙来到非翎身边,搀扶着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他虚弱的嗑了声。 “陌初!” “嗯?” “或许是你错了,或许是为师错怪你了,但是的确是你办事不力,你可清楚?” “是!” 陌初默然不语,只是低着头,眼中是深沉的眸光。 而非翎的眼神稍稍瞥向长乐阁内:“她是为师最亲之人留下的孩子,为师要照顾她,保护她,而作为师兄的你更应该好好的关爱她才是。” 亲人的孩子? 陌初不解。 “她此次虽皮外伤伤的不重,但内伤却及其凶险,她体内不知是何东西竟导致她身体不适,没有一丝血色。” “而为师也被遭到反噬,要闭关修炼,弄清楚那是何物?所以,她需你替为师好好照顾。 “咳咳!”他又咳了几声。 “而且,你记住,她本就忘记了以前的事情,现在又经历了如此这般的状况,所以为师不忍她心力交瘁,所以将她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给抹去了,你在她面前不要提及。” 陌初毕恭毕敬:“是,徒儿谨记。” 非翎走到长乐阁空荡荡的门前,一挥袖,面前的门变得完好无损,化作一缕青烟而去。 他昨日本就灵力受损,如今遭到溪月体内奇怪的东西反噬,不得不赶快养好身子,才能保护好两个孩子,但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两个孩子了。 他之所以严格要求管教陌初,和他将来所遇到的事情有莫大的联系,不过现在还没有必要让他知道,若他怨他,恨他,那就怨吧,恨吧,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所有的事情。 陌初呆愣愣的站在门前,消化非翎刚才所讲述的话。 奇怪的东西? 反噬? 他为何要好好照顾她,本以为来个师妹,他多个玩伴,陪他一起消磨山上的时光,可不曾想师傅竟如此溺爱她,伤了他的心。 难道师傅不喜欢他了吗? 他闪过一抹狠厉,离开了原地。 渐渐苏醒的溪月,头痛欲裂,挣脱着非翎给她下的束缚,蹑手蹑脚的走出长乐阁。 为什么头会那么痛,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呢?师兄呢? 她呼唤着,可没有任何人给她答复,而且外面安静的可怕,黑漆漆一片。 她踉跄一下摔倒在地,双手还是按揉着脑袋,那里好痛,好痛。 她在地上挣扎,翻滚,想要减轻一些痛苦,使劲的用力按压头部,但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房内的陌初刚想要睡下,就听到了外面的叫喊声。 他停止动作,但并没有打算出去。 如今师傅不在了,还不是他说了算,忽然间又想起师傅的话。 那奇怪的东西不会伤她吧! 他瞬间踌躇不定,师傅交代她照顾溪月,可他根本不想搭理她,他使劲捂住耳朵希望不要再听到她的任何声音。 可那声音就像是在他身边环绕,停滞不前。 老天爷永远是跟溪月作对的,月圆之夜,刚晴下来的天气又下起来了大雨,叫喊声,雨声不听劝的使劲往陌初的耳朵里钻。 最后,陌初腾地从榻上蹦起,实在是放心不下,走出门外。 他告诉自己,是怕她在外面出事,他才出来的,不是因为关心她,否则她要有什么闪失,等师傅出关以后他可就完了。 他打起伞走出房门,看见的却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只有长乐阁的一束光打在她满是泥泞的衣衫上,翻滚在雨水里,嘴里还一直喊着:师兄,好痛,师兄,好痛。 师兄? 为何要唤他,他根本不会帮她,她不知道吗?她不知道吧,她一直以为他在照顾她,关心她,其实不然,他内心里满是厌恶与恨意,恨她夺走了师傅所有的宠爱以及关心。 可他现在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初见时她的模样,一双晶亮的眸子,明镜清澈,灿若繁星,一笑,眼睛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撇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那清雅莹透的光芒。 第十八章 柴房惨案 他走进,将溪月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能让她舒适一些。 而她的口中还一直唤着师兄,师兄。 不知为何,他的胸口一股不明所以的东西滑过。 此刻,他的心凌乱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 “师兄?什么师兄?我可从未将你当过我的师妹。” 说着,榻上的人儿的唇莫名的蠕动一番,让陌初看呆了。 “好吧,你刚来时,我确实将你当亲妹妹看待了,不过你做的太让我失望。” 想着她来到缙云山后,师傅对他的改变,对他的态度,脸上顿时凝起一抹冷笑。 “你是谁啊,啊,凭什么一来就夺走了我费劲心机而来的一切。” “你可知道他是谁?你永远不会想到,他是神界的非翎上神,是神界神后的师兄,是神后的师兄啊,你知道嘛,多少人想拜在他的门下,多少人穷尽一声不得的东西,而我陌初得到了。” 他感慨万分,想着自己是多么困难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可如今溪月的出现对他来说一切将付之东流。 “师傅说你是他亲人的孩子,不过是让我好好照顾你而搪塞我的借口罢了,是不是,是不是?”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愤怒激起了他压抑许久的感情,摇晃着溪月的身子,想将一切都与她说清楚。 可他真的敢吗? 不过她现在昏迷着罢了,否则他怎敢? 他突然察觉到什么,身体前倾,而此时唤着师兄的地方渐渐没有了声音。 觉得不太对劲,立即抚上她的额头,然后又探上她的鼻息,十分虚弱扫向他的指腹,不知所措的急忙将她的身子摆正,将被角掖好。 用毛巾擦拭着她湿漉漉的面颊,看着毫无血色的溪月,他无力的坐在床头。 如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切并不是她的错,她也来不及思考就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失去了以前的亲人,她才是最无助的那个,毕竟她现在还是个孩子,比自己小了许多。 可他就是不想与她分享师傅,分享他生活过的地方。 注视着浑身湿透了的溪月,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本来就受伤严重的她现在更加虚弱,还得了风寒,他到厨房煮了姜汤和米粥,一点点的喂给她,虽然他不曾会照顾人,但他没有放弃,将其全部进入她的口中。 今夜陌初都未阖眼,本来想要休息一下还被溪月打断了,终于,熬不过去,渐渐的闭上眼睛趴在了软踏上。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温暖舒适,山上由于昨晚大雨的滋润,空气间透露着清新淡雅的芳香气味。 屋内,软踏上转醒的溪月缓缓坐起身来,神色自若,深呼吸一口气,又是全新的一天,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白色卷帘绣花纹群,胸前还绣着桃花,娇而不艳,很是俏丽脱俗,腰间还是挂着不离身的流云佩。 发丝被一些简单的流苏装饰着,显得清新靓丽一些。 她准备离开软榻,才发现旁边还在熟睡的陌初,为了不把他吵醒,她悄悄的离开榻边。 师兄? 怎么会在这里。 她有些不解,但还是找了件较厚的披肩为他盖上,如今即将进入冬至,有些凉意。她在院中凉亭做了一会儿,困意渐渐消失,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她来到柴房,准备亲自做些食物给师傅和师兄享用,毕竟自己还是初来乍到,算是半个人半个主人。 她将所有材料准备好才发现柴房的灶台有些高,自己压根够不到,只好找来了矮一些的木桩作为她增高的辅助品。 搬来了些师兄以前砍好的柴放入洞中,废了好大一股劲儿才点好火,努力的扇着扇子。 看着外面日到正午时分,莫名就有些心酸,幸好师兄前几日将柴都砍好了,否则她现在还在为砍柴而苦恼呢。 柴房本来离长乐阁很远,但是由于溪月的不懈努力,烧焦的味道快速的跑到了还在熟睡的陌初的鼻尖里。 睡的香甜的陌初艰难的嗅了嗅,还以为在做梦,慢慢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可发现有点不对劲,又使劲的嗅了嗅,看了眼榻上不见的身影。 不好? 他急忙顺着烧焦的方向狂奔而去。 推开柴房的大门,一股浓烟喷涌而来,陌初捂着鼻息,探头而入,找着那一抹身影,在最里面找到溪月时,他已经呛得够劲,拽着溪月夺门而出。 到了柴房外面,根本没有时间关注溪月,现在是先将柴房的火灭掉才是。 他衣袖一挥,旁边井里的水猛地冒出身来,浇落在柴房顶上,试图消灭冉冉升起的火焰,溪月看到陌初一连串的动作,想起自己做的食物还在里面,若被水淋到她一晌午就白忙活了。 急忙甩开陌初抓着她的手往里冲去,冒着“倾盆大雨”寻找自己做的菜,陌初见她逃离自己身边又往柴房而去,他瞬间一头雾水。 她又跑回去干什么?真是不让人不省心。 本来想着不去管她,可看着柴房并未被完全浇灭的大火,心有余悸,不情不愿的还是走了进去。 “喂,你在那儿。”陌初进到里面并未找到溪月,急忙的呼叫着。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师兄,在这里。” 陌初闻声赶到,是在柴房的角落里发现的溪月。 “你在这儿做什么,刚把你救出去,你又进来,你想干什么,你来到这里就是给我添麻烦的是不是。” 陌初见溪月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呆呆的蹲着,先将她骂一顿再说,否则她永远不会长记性。 最后,陌初只好又一次将她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啊!”即将离开时,溪月看到房梁上一根木头摇摇欲坠,就在陌初的正上方,若砸下来不堪设想。 她突然害怕的闭上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厚实的臂膀环住,不知为何,让他隐隐约约想起自己曾经也被这样抱过,可仔细想又什么也想不起开,如今在她身边的只有师傅和师兄了。 溪月缓缓睁开眼睛,不料自己已经到了院中,看了自己怀中完好无损的碗,舒的松了口气。 她本来是想将菜都带出柴房的,可没想到柴房内的火势太大,根本没有办法全部带出来,只有犹豫了下到底选哪个带出来才好,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可火势讯速的蔓延到她身边,只好顺手拿了离她最近的一道菜,可刚想出去,已经没有了离开的路,所以,最后就是陌初看到的那个样子,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也没有叫一声,因为她不想给师傅师兄惹麻烦,若因为自己而让师兄受伤,她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陌初这才看清她的脸,满是锅灰的脸上此时是满满的委屈和愧疚。 她不顾危险进去就是为了这个? 他看着她手里紧紧抱着的两个碗,紧扣着贴合在一起。 里面是她做的菜? 不过他没有功夫去欣赏。 真是搞不懂她才大病初愈,瞎折腾什么,而且她也知道,这缙云山中都是他做饭的,不会做就不要做,这下好了,柴房整个都烧没了。 他看了眼惨不忍睹的柴房,此时火势已被控制,但整个柴房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使用了。 陌初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掠过溪月,转身而去。 第十九章 烤兔子 师兄是生气了吗? 她叹了口气,也是,他该生气,谁让自己太笨总是搞砸东西,这次,还把柴房给烧了。 溪月来到非翎的房间,想着可以让师傅尝尝自己做的饭菜,顺便认个错,这可比被师傅发现找上门要好得多。 想到这儿,她敲了几声面前的门,见没有回应,又敲了几番,还是没有回应,便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打算一探究竟。 当她推开忆惜阁的房门时,墙壁上的画瞬间映入她的眼帘。 一位长似清秀的女子在画中翩翩飞舞,甚是美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甚是搭配。 她毅然走进,仔细的观赏,不知为何,却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竟看的痴迷,流连忘返。 微眯了下眼睛,摇晃着小脑袋后,才开始在房内寻找师傅,见没有任何的身影便有些失望的离开了忆惜阁。 最后,只好自己享用食物了。 她惬意的往长乐阁走去,途中路过师兄的陌云阁,不免逐步,走进一探,才察觉师兄在榻上小憩。 俊美的容颜显得有些疲倦,慵懒的睡着,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公子,但有些落寞孤独的意味在里面毫不留情的掺杂着。 她竟忽然有些猜不透,师兄为何会在这里,他的家人呢? 难懂同自己一样,不知道人生的在哪里吗? 她默默的离开。 她坐在长乐阁外的石凳上,用竹筷猛戳着饭菜,撑着下巴在思考着。 折腾了一个上午,竟还是只有自己在这里独自的享用,不过这莲蓬豆腐已经快被她戳成豆腐渣了,这菜的味道……,难以形容,也幸亏师傅师兄都没有吃,要不然尴尬的还是她。 她不知道师傅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师兄也没有告诉她,她其实能感觉到,从昨日开始,隐隐约约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师兄今日除了责怪她,他们好像并未说过一句话。 这也就算了,之前她受伤,师兄都是立马跑到她面前问她有没有受伤,而今日师兄却沉着脸,什么也没做,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一个人在两天中变化如此之大,绝对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而且,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受伤的手钏也不见了,她醒过来时,在房中和长乐阁附近都有找过,什么都没发现。 可在她印象中手钏一直戴在她手上的,她不知道那手钏有什么作用,但是只要戴着她就会觉得很安心。 所以,她非常想知道手钏丢在了哪里,师傅神通广大,应该会帮助她的吧,可如今的缙云山为何显得格外孤寂。 陌云阁内,由于一天都没有吃饭的陌初最终还是被饿醒了,他坐起身,想着柴房已经那个德行了,根本无法做饭啊,想到这儿,就十分的生气,她竟把整个柴房给烧了,他还得感谢她没把整座山给烧了才是。 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想方设法填饱肚子才是。 缙云山中还是有些飞禽走兽的,他只好在柴房修整好之前靠打猎为生了。 他拿着弓箭来到缙云山中的迷雾森林,这里虽然外人进不来,但活着的兔子还是不少。 转眼间,她打到了五六只兔子,将其带回山中,留下一只作为今日的食物,其余的关在笼子里,随时享用,起码柴房几日之内是回不到原来的模样了,所以说他只能吃兔子。 迷雾森林里各种飞禽走兽都有,可进入里面自己也就不能使用灵力,所以只能小心再小心,只能靠兔子为生,而且他知道兔子的老巢,不费吹灰之力。 他搭好架子,将兔子剥皮洗净,就开始对兔子进行残忍的炙烤,不过片刻间,香味就由内而外散发而来,让本就十分饥饿的陌初垂涎欲滴。 兔子肉渐渐烤至金黄,陌初则将旁边的调料洒向上方,以调制入味。 由着兔肉下方的火苗渐渐变小,这兔肉也已经到了可以食用的地步,陌初咽了咽口水,就将绑着兔肉的木棍给举了起来,刚想开动,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还能是谁,只见溪月小跑着就到了陌初的面前。 “师兄,你烤的什么啊?” 她凑近嗅了嗅:“好香。” 陌初见眼睛发光一直盯着兔肉的溪月急忙将兔肉藏在自己身后,道:“喂,这是我的,你想吃就自己去烤,呐,都在那里。” 他指了指装有活生生的兔子的笼子。 兔子? 师兄竟然吃可爱的兔子,也太残忍了吧! 可是! 可是,好香啊! “我可都给你捉好了,自己自食其力,如今柴房都被你烧了,我今日一天都没吃饭,我刚烤好的肉,怎么,你好意思吃我烤好的嘛。” “我……” “师兄,我自己可以烤的,你一天都没吃饭了,你吃,你吃。” 想着如今有兔子吃就不错了,她不能挑三拣四的。 溪月来到兔笼边上,蹲下来注视着里面还活蹦乱跳的兔子,她有些不忍心,可她今日也一天没吃东西,她做的那莲蓬豆腐实在是食不知味,难以下咽。 她只好对不起兔子喽,而且师兄烤的似乎还很好吃呢。 她抓住一只兔子提溜出来,举在陌初面前。 “干,干什么。”正在享用的陌初看着面前挣扎的兔子,顿时停下嘴里的动作。 “我,我不会弄。” “不会弄?”合着他还得教她怎么弄? “你先把兔子皮给扒了。”他不耐烦的说着,他现在连吃个饭都不安生了嘛。 “扒,扒皮?”溪月有些惊恐的看着陌初。 “我不会啊!” “就是把它的皮扒下来,有什么不会的。”他看了眼有些纠结的溪月,又说道:“拿刀将它的脖子划开,然后把皮扒下来就行了。” “这……”她有些犹豫。 “怎么?还要我教你?” “不,不,不,我自己来。” 陌初递给溪月一把锋利的匕首,让她按照他刚才说的做。 溪月还是捉着兔子的耳朵,但拿着匕首的另一只手踌躇不定。 她已下定决心将匕首插入兔子脖颈时,手里的兔子竟不翼而飞,她转首望向师兄,他手中却多了个没有皮的兔子在那里静悄悄的待着。 “师兄。”她唤了声,来到他面前。 “记住,你有灵力,若你害怕一些事情,就要用灵力来代替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灵力?” “是,灵力。”他将那只兔子串在一根木棍上,刷上一层油,放在架子上。 “你是不习惯用灵力,那日才受伤的吗?” “什么?” “啊!没什么,给,自己来弄。” 溪月没有仔细想陌初的话,接过他递来的木棍在那里烤着。 陌初则在旁边又搭了个架子,这样可以两人同时烤。 灵力?自己有灵力吗?似乎师傅跟她说过,可有些想不起来了。 灵力?就像师兄白日里控制水的那种吗? 第二十章 为什么要躲着她? 时间似乎变得静止,每个人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渐渐夜色悄然而至,月光笼罩在两人身上,格外温馨。 陌初熟练的烤着自己架子上的兔子肉,时不时的看向溪月,笨笨的样子一时间逗笑了陌初,那个被扒了皮的兔子,一面没熟,而另一面则被烧焦成黑色,他将那兔子交给她还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陌初看了眼自己烤的兔肉,闻了闻,又戳了戳,感觉熟了之后递给了溪月,毕竟是她小师妹,不能饿着她,而且像她那样烤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陌初师兄,这……”看了眼面前的兔肉,咽了咽口水,但并未伸手去接。 “你吃这个。”顺势将串着兔肉的木棍放在了溪月的手中,拿起被她烤的难以形容的兔肉放在自己架子上,默默的烤着。 “师兄,我那个快好了,你先吃,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欲起身将自己手里的兔肉还回去,本来就是她导致了柴房被毁,师兄挨饿,她不应该在劳烦师兄了。 “快好了?你觉得这个快好了。”陌初低头,忍住笑意,不好打击她的自信心,但还是没忍住。 “师兄什么意思?确实快好了呀。”溪月第一次自己动手烤兔子,有很大的新鲜感在里面,也并不知道怎样才算是熟的,所以她认为自己烤的那个快熟了,而且她非常奇怪师兄为什么拿走她烤的那个。 “呃,是快好了,不过你这个还需要一些师兄的独门绝技才行。” “独门绝技?”溪月一脸茫然。 “是,独门绝技,所以你快吃。” “而且我已经吃了一只,现在不是很饿。”陌初尴尬的笑笑,独门绝技?也就她信,跟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似的,什么都不懂。 “嗯!”溪月见师兄都这样说了,吧唧吧唧的啃着手里的兔子肉,想着,有独门绝技就是不一样,还挺好吃。 “嗯,师兄,很好吃呢,有时间将绝技交给溪月好不好。”她一脸期待的看着陌初。 “嗯?既然是绝技,自然是不传的,你若想吃,我烤给你就是。” 这笨丫头可千万别经常让他烤兔子就好,虽然他烤的很好吃,陌初得意的笑了笑。 却突然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跟她那么熟了,竟然在这里和她一起坐到了天黑。 而且他可没觉得自己跟她嬉皮笑脸了,而她脸上却一直洋溢着笑意,他看着不知道有多讽刺。 看了眼自己手里烤的差不多的兔肉,站起身来说道:“你这小身板吃一只应该够了,这一只我就拿走了。” 他不想和她坐在一起。 陌初转身离开。 “啊,对了,明天我还要早起修正柴房,要下山准备一些材料,所以就先睡了。” “这里就麻烦小师妹收拾一下。”陌初回首说道。 “你若明天想跟我一起下山,就早一些起,若晚了我可不会叫你。”他未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溪月听完后若有所思的吃着兔肉。 下山? 山下会是怎样的光景呢,她很期待。 收拾完院中的所有东西,看了眼被自己毁了的柴房,有些心虚的转身离开。 翌日。 溪月满心欢喜的收拾好包袱,准备和师兄一同去山下。 想着师兄没来叫自己,应该还没起床吧。 她来到陌云阁,坐在亭中等着师兄,如今才卯时,的确有些早了,再等一等吧。 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好般无聊的溪月想起了那几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兔子,便去找寻。 看到连兔子都在睡觉的溪月突然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希望可以早点到山下去的。 看着熟睡的兔子,她有些不忍心再去将他们扒皮然后烤熟,默默的将笼子的门打开,希望他们醒后可以离开这里。 此时的溪月恐怕忘了吃的垂涎欲滴的自己了。 折腾了好半天,看了看天空,天彻底亮透了,大概过了卯时了吧,师兄怎么还不起? 说好的下山呢? 还嘲笑自己会起晚,现在可是她嘲笑他。 她悄悄往陌云阁方向走去。 她走进陌云阁打量着里面的布景,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呢。 淡淡的檀香木充斥着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旁是一张柔软的木榻,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古琴立在角落,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溪月此刻才发觉不对劲,榻上根本没有她等了很久的人,她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盯着那张软榻,似乎可以盯出什么,不愿离开。 如今一天的好心情瞬间沉入谷底,暗黑的眼眸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师兄为什么不在这里,他走了吗? 下山了吗? 是自己起得太晚了是吗? 还是师兄在刻意躲着她呢? 她不信师兄在躲她,她就坐在亭中,一直到太阳落山,都不见陌初的身影。 “碰碰碰。”远处传来敲打声。 “是师兄回来了,没错。” 她小跑着来到柴房,就看到陌初在那里急急忙忙的在修正柴房,还有他买回来的一些柴房用品。 “师兄,你回来了。”她走进。 陌初见她走了过来,道:“嗯,我刚回来。”然后就忙自己的事了。 气氛渐渐变得凝重。 溪月见陌初忙碌着,也不好再上前打扰,转身离开。 是她错怪师兄了吧,明日自己在早一些就是了。 第三日,寅时就起来了的溪月,顿时有些晕乎乎的,但想着可以下山,她就十分激动。 吸取上次的教训,溪月直接闯进陌云阁,但走进的那一刻,颠覆了她的思想。 如今她都寅时起了,师兄还不在,这样大概可以认证师兄在躲她的事实了吧。 可为什么呢?她想不通。 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师兄,她此时才想起来,自从她那日醒过来以后,就有些奇怪。 师傅莫名其妙的失踪,师兄也没有了以前的和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她。 而且他们前一晚还坐在一起烤兔子啊! 她不在像昨天那样在陌云阁等待,既然师兄躲着她,她何必凑到他面前碍眼呢。 终究,她又变成了一个人。 傍晚回来的陌初没有看见溪月的身影,悄悄的来到了长乐阁,看见在熟睡的人儿没有上前打扰,转身离开。 第二十一章 终于下山了 坐在榻上的溪月一直望着长乐阁的大门,想着那个人还会回来,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结果。 渐渐失去耐心,此时溪月的心里非常想念非翎师傅,他的一瞥一笑,一举一动都印在她的脑海里,这是在她失去记忆时,永远陪在她身边的人,她无法忘怀。 如今他去了哪里呢? 不行,她要向师兄问个清楚,就算师兄讨厌她,也好比这样乱加猜测强上许多,万一是自己错怪师兄了呢。 她急忙跑出门外,由于太过着急不小心撞上了旁边的桌子,碰撞的声音有些清脆,这才察觉桌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食盒。 她疑惑的走了过去,将其打开。 糖蒸酥酪? 这个食盒在师兄来之前还没有,可想而知是师兄给她带的,这样说师兄还是不讨厌她的,对吧? 溪月这才露出久违的笑意,顺势坐在椅子上,享受着美食。 这还是她记忆中的味道,使她流连忘返。 这是她在缙云山中吃到过最美味的糖蒸酥酪,由于今日未曾接触过食物和水,溪月更加的狼吞虎咽。 月亮慢慢升起,窗外也变得些许凉意,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过了。 如今对她一个孩子来说已经是非承受之重,未来各种各样的困难还会接踵而至。 她所承受的远比想象的要多,如今这强者为尊的世界,一个没有记忆的孩童又怎能安然无恙的度过呢? 第四日,陌初早早醒来,像以往一样寅时出发,而今早却不像往常那般轻快了。 他走出陌云阁,凉风呼啸而过,而牵动他心绪的却是凉亭里睡得及其不踏实的溪月,随风而眠。 她还真是锲而不舍!如今刚过丑时,天还灰蒙蒙的,竟都到这里等着了。 看着虽然在睡觉可身体却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溪月,眉头紧锁。 如今已快入秋,叶子都落了满院,她竟不知给自己添一件衣裳吗? 他走到她面前,将落在她身上的泛黄落叶一一除去。 将自己的外衣褪下,盖在她身上,因此那因寒而栗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继续睡着。 “呃……”溪月发觉边上有动静,也没想太多,直接将其拽住,垫在了自己的脑袋下面,舒舒服服的蹭了蹭。 陌初身子顿时僵了僵,突如其来的触感让他似电流经过,不寒而栗,为避免吵醒溪月,身子便一直处于弯腰状态。 他时不时的揉揉腰,又时不时的抬抬腿,可被溪月枕着的手臂却未曾动过。 过了片刻,溪月似乎转醒,睁开朦胧的眼睛向四处瞄了瞄,看见陌初的身形,便轻声细语的唤了声师兄。 转眼间困意又悄然而至,将身边的人拉到亭椅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着,根本没有考虑身体已经透支的陌初。 而且,此时的溪月估计还沉浸在梦乡中。 “哎,这丫头。”陌初叹了口气,身体还是一动不动,但是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模样在里面。 既然那么困,何必起那么早,陌初看着溪月娇嫩的面庞,忍不住捏了捏。 为何如此执着,山下有什么好的,竟让她三番五次的来到陌云阁寻他,她明明看出来了自己再躲她,偏偏还每日准时的候着他。 那日,本来对溪月有所改观的陌初想带她出去走走,顺便去山下透透气,她来到此地已半月有余,却未曾出过缙云山,那日好不容易出去了,却伤势惨重而归。 明明说好了的,可他那晚却想起了师傅临别前的嘱托,溪月体内的东西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可见生人。 那东西原本是月圆之日,阴气较重时才会发作,可一旦接触生人,情绪有所波动的话,便会提前发作。 他也是为了她好,只好暗地里让她明白,便不在想要下山。 他就一直躲着她,避着她,可她竟还是每日的等他,他也很无奈。 他的一句无心之言,她竟看作承诺。 第一日,他卯时起,没想到她起得很早,见有脚步声临近,他躲了起来,待她离开,他才下山。 第二日,他寅时起,没想到她还是在他前面,又悄悄躲了起来。 今日,她竟睡在了这里,他真不知该那她怎么办。 可没有人理解溪月此时的心情,来到缙云山后从未离开过,那日离开竟也被抹去记忆,像她这种不喜欢独自一人的日子,只能下山才能够让她有放松的感觉。 所以,溪月昨晚一直就待在陌云阁的凉亭旁,从未离开。 “溪月,溪月。”陌初轻轻摇晃着她,想叫她起来,既然她想下山,便带她去好了,只要不让她与陌生人有过多的接触即可。 “嗯……”溪月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 “天亮了吗?”她晕晕乎乎的说道。 “天亮了,起来吧,我带你下山。” 溪月猛然坐起,真的可以下山了?她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 “嗯。”如今只要让溪月下山,她怎样都可以的,别说约法三章,就算十章也可以呀。 “第一,你要听我的话,跟在身后不要乱跑。” “嗯。” “第二,不要和生人有过多的接触。” “嗯。” “第三嘛,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前两条记住了嘛。” “嗯嗯,记住了。”此时变得乖巧的溪月在陌初眼里倒可爱了什么许多。 两人来到热闹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头攒动,里面有卖包子啊,糖葫芦啊什么的,对溪月就像是新鲜事物。 她在这儿瞧瞧,在那儿看看,不时摸摸这儿,又不时闻闻那儿,她的嘴角就没有合拢过。 而且陌初见她如此喜欢,她的要求也一并满足了她。 现在陌初的衣袖里存了各式各样溪月要带回山上的东西。 陌初为了避免溪月不会和自己走散,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软软的,倒让他生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过了半晌,大概东西都买齐全了,打算离开时,却在一家卖布料的商铺前停留了下来。 他想着给溪月做几件衣裳。 这天气变化无常,而且马上入冬了,不能还让她穿身上这件单薄的衣服。 他们走进名唤锦华的商铺里。 店家见穿着还不错的两个孩童,男童只比店家略矮一些,但气质,样貌都无可比拟,长长的睫毛由于眼睛的律动在上下起伏,*的嘴唇显得格外静谧。 倒显得女童比较恬静,秀发随风而舞,如月的凤眉,一双美眸脉脉含情,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樱唇,鹅蛋脸颊甚是美艳,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 第二十二章 不速之客 “我想给我妹妹做几件衣裳,你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 几件衣裳?看来是件大单子,又是一大笔钱啊,店家兴奋至极。 他立马给陌初介绍了几款上等的布料,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接受的了的价格,而且还很附和溪月的气质。 “小少爷,您看这个蓝色,很是称这位小小姐的肤色与气质,小小姐本就白皙,穿上岂不美哉,而且这是刚到货的上等布料,您看?” 陌初看了眼溪月,觉得蓝色确实挺适合她的,便一口应下. 不得不说,这店家的眼光还是不错,选的竟都与溪月很是搭配,他不免喜上心头。 店家见如此爽快的小少爷不多见,立马又介绍一些新的款式,陌初也不挑剔,看着好看的,都让店家做成了衣裳。 店家拿来标尺,为溪月量身,随口问道:“小少爷哪家的,以前不曾见过啊!” 陌初眼眸微垂,“我们陪父母游玩,在这里暂住几日,天气转凉,就打算做几件衣裳来保暖。” 他目光紧盯着店家的动作,“好了吗?” 店家急忙收回手,心里记住溪月的尺码,向陌初回复道:“好了,好了,不过小少爷,小小姐,衣裳有些多,您只能明日来取。” “不过要先付二十两订金。” “好,我明日来取。”陌初思考一番,将银两递给店家,拉着溪月离开,全程一副冷漠脸。 两人都离开了,店家还时不时的哆嗦几下,一个孩子怎会如此渗人,浑身散发着寒气。 走在喧闹的人群中,显得他们格外弱小,繁华的街道上他们竟不知何去何从。 陌初想着,既然已经出来了,便让她玩个够吧,既然明日还要来一趟,不如找个栈暂住一晚,明日去取衣裳就是。 陌初带着溪月买了一份糖蒸酥酪,两人便来到一家栈门前。 赫然“宜香居”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小二眼疾手快,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见人到访,匆忙的招呼他们,看的出来,这宜香居的人有些稀少。 “吃饭,也住店。”陌初冷声回应。 “来来来,这里,住店的话我们老板娘招呼。” 说完就朝里唤了句,“老板娘,有人住店。”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谁住店啊!”小二口中的老板娘听上去倒像是中年妇女的模样,没想到一身紫色衣衫摇着团扇而来的人,看上去才约莫十八、十九的样子。 虽是贵为老板娘,但穿着及其朴素,身上一件单薄紫色锦绣芳衣,头上一根珠钗点缀,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神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副美妙的风景,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她的唇微微上扬,顷刻间来到两人面前。 立即打量着陌初与溪月,“你们俩住店?” 不由得好笑,两个孩子过来住店? “我这家店虽算不上独树一帜,但也是家喻户晓的,二位小官可带够银子了?” 溪月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女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个姐姐好漂亮啊。 她上前扯住她的衣袖说道:“姐姐,我们有银子的。” 姐姐? 柒筝听后大笑,觉得溪月甚是可爱,揪着她的脸道:“哟,谁家的孩子,长的玲珑剔透的呢!” “咚”的一声,陌初将五十两砸在柜台上,顺便推开了揪着溪月脸的那只手。 “够不够?” 柒筝看到柜台上金光闪闪的银子,眼中散发着光,殷勤道:“够,够,够,没想到小兄弟出手如此阔绰,走吧,我带你去看房。” 没想到,现在的世道连个孩子都比她有钱,哎,伤人啊!她默默将团扇遮住了半边脸。 带着两人上到二楼,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问道:“两位官是住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啊。” 陌初没有犹豫,便说道:“一间房。” 如果分开住他会不放心,而且溪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怕她会吓到。 不过溪月并不是陌初想的那样,她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眼神一直转来转去的,着实引起了旁边柒筝的注意。 虽是孩子,但也算是孤男寡女了,竟住一间房,不过,这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里就是你们的房间了。”老板娘推开定雅轩的房门。 走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檀香席卷而来,三人嗅了嗅,皆沉醉其中。 老板娘见两人都很喜欢这香味,立即解释道:“这是檀香里加入了桃花,所以闻起来有桃花香。” 老板娘说完又闻了闻,好似在验证这檀香真的很好闻。 桃花? 溪月想了想,这11月的天,哪来的桃花,便问道:“这桃花是……” “小姑娘是好奇如今11月天哪来的桃花?” 溪月点点头,也很是费解。 老板娘见溪月的模样忍不住逗弄。 但随即将两人带领到房内,这是她的本分。 里面虽不是很大,但一应俱全,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旁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这你们就不懂了,你想想,现在没有桃花,可有人却在喝桃花茶啊,这是同一个道理。” 说完后,溪月的目光回到老板娘身上,看着还在一脸懵的状态的溪月,老板娘又沉声说道。 “就是将桃花花瓣取下,在阳光下浸晒,直到水拖干即可,这样可以封存一至两年。” “原来是这样。”溪月一副听懂了的样子,原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不过旁边的陌初依旧是冷漠脸,但此时却鄙夷的看着溪月,她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溪月和陌初身上穿的并不是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上好的料子。 不过老板娘还是很好奇,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怎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男孩身后还背了把不寻常的剑。 柒筝眼中露出不寻常的神色,走出门外。 “两位官好生休息,一会儿饭菜就给您端上来。” 随即将门带上,门缝中还不忘再次打量一番屋内的两人。 给他们选这件房,绝对没错。 但老板娘的异常,恰恰让陌初尽收眼底。 周遭气息顿时变得严肃,只有溪月还没在兴奋中走出来。 栈的人流量不是很多,所以几个工人都有些闲逸。 “喂,小二,上菜?”一个长相粗壮的男子突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大汉,大摇大摆的,像是山中霸王。 “哎呀,几位观这边坐。”名叫阿牛的小二立即过来招待几位不速之,将他们带到专属于他们的位置,生怕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以此招来杀身之祸。 老板娘沉着脸走近,只见那几个男子五大三粗的就对旁边的人施压。 “我们老大将这儿包了,还不快滚。” 其余的人见到基本上都撒腿就跑,躲着这似厉鬼似的的几人。 “各位官真是不好意思啊,下次来我请,免费吃啊,免费吃。”老板娘急忙走到门外,送走愤怒离开的人。 她这招牌本来就不怎么好,如今可是被他们折腾惨了。 但是老板娘还是好声好气的走到他们身边,说道:“几位还和以前一样,肉和酒?” “老板娘挺拾趣啊,对对对,肉和酒,赶快上吧。” 老板娘斜了眼阿牛,拉到一旁说道:“这里我来招呼,你去将菜送到定雅轩。” “老板娘,这里我来吧,我看他们来者不善,若他们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办?让阿牛来,可好?”阿牛焦急的劝阻着柒筝,他真不想老板娘有个三长两短的。 “你懂什么,你刚来到这里对这儿还不熟系,他们我了解的很,折腾一会儿就走了,你去给那俩孩子送菜,不要饿着他们。” “好吧。”阿牛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柒筝,犹豫的走进了后厨。 他知道老板娘是为了他好,可是他什么也不怕的啊。 柒筝了解,反正他们每次就是喝点酒吃点菜,她也亏不了多少,总比拳脚相向的好。 但他们习惯了这样,总是上门吃霸王餐,还吓走她的人,这不是良久之际。 她已经快忍无可忍了。 “老板娘,菜怎么还不上,想饿死老子啊。” 柒筝那张阴狠的脸逐渐变得和善,气的说道:“马上就好,我去催催。” “快去快去,别耽误了老子们的大事。” 老板娘语重心长的看了他们一眼,转首走进后厨。 那个说话的男子,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看着对面的人,“老大,这次如果失误了,蓝护法会饶了我们吗?” 那个被叫老大的男人随即沉默,思考一番,重重拍向桌面,“丫的,你可别诅咒我们,这次的任务事关重大,若办砸了,我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大哥大哥,如今还有三日,蓝护法让我们找的人连个头绪都没有,现在该怎么办呀。” 第二十三章 剑拔弩张 “逃?你说的轻松,如今影门遍布整个百越国,我们能逃去哪儿?” 赵雷灵机一动,凑上跟前,“大哥,你说这百越国没有了我们容身之地,那我们可以去其他国土?” 其他几人随即应和道。 “我看行。” “是啊,是啊!” 躺在榻上的溪月本来有些困意,打算小憩一会儿,可刚躺下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不耐烦的坐起身,想去外面瞧瞧到底是谁大吵大闹。可刚下床,才发现坐在椅子上的师兄不见了踪影,她疑惑的推开门,却不巧此时阿牛走了进来。“小姐是要出去吗?” 阿牛想到外面来的几个不善的男子立即将溪月推回房内。 “小姐现在还是不要出去了,外面有些吵,一会儿在出去吧。” 溪月想着就是因为吵她才要出去的呀。不过看到阿牛带来的食物,自觉的坐回了椅子上。这是她第一次在缙云山外享受美食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上的食物,而一旁的阿牛心领神会的退开了。 只要她不出去,怎样都行。 而外面的几人还在商量着要怎么躲过杀身之祸。 “其他国土?”钱克思考一番,也算是一个计策,不过,若去了别处,向他们这种什么都不会的人,又能做什么呢。 “让我在好好想想。” 赵雷见自家老大有所犹豫,急忙说道:“老大,如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距我们最近的西岚国快马加鞭也要半月,我们要抓紧时间行。”“是啊老大,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既然要走,何不尽早动身,已保大家平安离开。” 真的要离开吗? 这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他犹豫了。 这明显是几人在忽悠钱克一人,他却还傻乎乎的思考到底离不离开。 “官久等了。”柒筝和另一个小二将他们的饭菜一一摆上桌。 赵雷呼的眼中闪过一丝旖旎,余光瞥向柒筝,如今他已经打算离开,以后估计就见不到老板娘了呢。 每次来因为有任务在身,不好办事,如今…… 如此姿色的女子,他可不会轻易放过。 突然,他猥琐的目光掠过几人直勾勾的盯着柒筝。 峨眉淡扫,面上没有任何粉黛修饰,却仍然掩饰不住她绝世的容颜,如烟花般飘渺虚无,虽然她已经尽力掩饰,但还是被赵雷发现端倪。 这老板娘长的还真是不错呢! 柒筝似乎察觉什么,面上凝起一抹冷笑,微低下头,急忙远离是非之地。 “哥儿几个,觉得这老板娘长的咋样?”赵雷眺着眉眼问向一旁的兄弟。 “这可是咱们最后一顿饭了,你竟还有功夫看女人,路上可是吃不到这样的饭菜呢。” 说着,一旁的兄弟还不忘大快朵颐的吃着。他可不在乎什么女人,只要有吃的就好。 另一个人也立即打量着离开的柒筝,脸上斜斜一笑,眼睛散着精光,道:“你们还别说,这老板娘,要身段有身段,要容貌有容貌,的确不错呢。” 猥琐的话语中还不忘多看几眼。 “还有钱是吧!”其中一位附和道。“哈哈,没错。” “老大,你说呢,若老大喜欢,我给您送去,这里可是栈,不愁没房子住,哈哈。” 几人会意的大笑,一同看向钱克,却见他一筹莫展的样子。 “老大,老大。” 此时的钱克还在纠结于是否离开,便被突如其来的呼唤打断。 “啊!你们说什么?” “老大,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呀!”赵雷将桌上的水递给他,让他可以放松一下。 “没什么,只是走神了而已,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钱克立马坐正,看着兄弟们。他现在还不能说出自己的疑虑,他们几个没有成家立业,随波逐流,没有任何牵挂,到哪儿都一样。可他不行,他挣钱是为了养活老婆孩子,而且他若逃了,影门的人绝不会放过他们的。可如今五个人离开本就是过于危险,他们又怎会带着他的妻儿呢。 涸泽而渔,焚林而猎。他没有办法和他们一起离开。 “昂,我们刚才说这老板娘不错,留给老大您享用怎么样?” “这……”他们竟打老板娘的注意?居然还给他? “不了,不了,我也是有家室的人,而且现在紧要关头,我也没那个闲情逸致。” “呦,老大竟然还惧内呢!”“说什么呢,老大是爱护娘子。” “哈哈!” “是了,是了。”钱克看着幸灾乐祸的几人,头上布满黑线,他怎么现在才发现他们竟是如此的恶贯满盈。 难道他也是这样的吗?他原本瞒着妻儿老小被赵雷介绍到了影门当差,因为完成一个特殊任务,做了这个小组的老大。他以为这样的循序渐进,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讨个官做。可时间久了才知道影门的任务一旦失败,就是死的代价。 不过他一直顺风顺水,做了将近两年,报酬却是普通人家十年都达不到的标准。说实话他上瘾了,曾经还夸下海口说能给妻子孩子更好的生活,他也基本上做到了,可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如今的这个任务简直比登天还难,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老大,你快看。” 众人的目光看向赵雷指的方向。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着淡淡红粉,薄薄的红唇如玫瑰花瓣般娇嫩欲滴。 尤其是刚享受完美食,溪月的唇角有些油渍,显得更加光滑细腻。 这? 这是画像上的女孩? 是他们要抓的人? “快,去捉。” 最先是钱克反应过来,一直注视着站在二楼的溪月。 若将她带回去,不但不用背井离乡,而且以后还会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他怎会不着急。 几人急忙放下手中的食物,途中路过老板娘,一窝蜂向二楼冲去。 此时的他们眼冒金光,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个摇钱树的。 没错,现在的溪月就是他们的资金来源。 一头雾水的溪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看的明白,这些长的奇怪的东西想要抓她。 她又怎会如他们所愿,而楼下的柒筝暗想事情的棘手程度,手心里捏了把汗。 一个孩子怎会和影门扯上关系? 而溪月注视着一拥而上的几人,把握时机,轻轻一跃,从二楼跳了下来,足尖轻轻点地,动作一气呵成。 看愣了的几人,叠罗汉似的摔倒在地。 一个孩子,武功竟如此了得? 这? 难怪护法要抓她呢! 首先站起身来的赵雷,从二楼一眼望去,足足九尺高,就算他一个习武之人掉下去都有些难以承受,更何况她一个不到七岁的女孩。 就这样跳了下去? 一时间难以接受,一群人直愣愣的看着楼下的溪月,眸光中满是惊愕与羡慕。 但为了钱,为了银子,这个女孩他们一定要抓到手的,否则他们将面对的是无法估量的代价。 既然找到画像中的女孩,他们也没有必要计划什么离开的事情了,如今到嘴的肥肉可不能跑了啊! 溪月不想和他们动手,也并没有打算离开这儿,只是站在原地盯着打她注意的几人。 她不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捉她。 画像? 什么画像? 难道与她有关? 她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而且她不能离开,师兄回来找不到她会着急的,而且她不知道回山的路,只能在这里静观其变了。 柒筝看见溪月落到自己面前,急忙打量着她,呼的松了口气,没受伤就好,不然心中愧对于她。 她不知道为何?对溪月有一种十分想亲近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告知她不能让溪月收到任何伤害。 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许多双眼睛盯着溪月,像要将她刺穿一般。 “兄弟们,管她是何方妖魔,只要捉住她,以后的日子将会衣食无忧,还等什么。” 剑露锋芒,直直向溪月刺去,而柒筝立即将她护在身后,躲开了致命一击。 “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还是人吗?”柒筝愤怒的直视众人。 “我们是为了完成任务,这儿和你无关,别在这里碍眼,否则我们我们连你一起抓。”散发着怒火的赵雷看向柒筝,他不允许任何人阻止他们升官发财的机会。 “不气?就凭你们?”柒筝冷笑一声,毅然决然的站在溪月身前,护她平安。 他们吃饭住店不给钱,她能忍; 打她的注意,她也能忍,因为她知道他们根本进不了她的身,但是,欺负一个孩子,还是她喜欢的孩子,她忍无可忍。 听后,赵雷眼眸微眯,“既然你要找死,就怪不得我们。” 赵雷小声地对旁边几人暗示到,“你们几人去捉那个孩子,这个女人交给我。” 言罢,一缕锋芒朝柒筝袭来,她将溪月推至一旁,来抵挡赵雷的攻击。 她发现其他几人飞奔至溪月而去。 不好,上当了。 眼神微眯,露出深邃眸光,急忙跑过去挡住那几人对溪月的威胁。 第二十四章 不一样的溪月 余光瞥向溪月那方。 不好? 看了看将溪月团团围起来的几人,完全避无可避。 她一招一式抵挡赵雷带来的攻击,而赵雷的嘴里还喃喃的说个不停。 “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你还非是不听。” “没看出来你还会武功,真不可以貌取人。” “怎样,就算你在,又能如何,她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吗!” “她可是被影门上下通缉的人,你可不要与她太过亲近,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算我们今日抓不到她,她也插翅难逃。” 将溪月团团围住的几人已经跃跃欲试,来不及思考,打算冲上前去,将她打晕带走。 而真正走上前的却是老大钱克一人。 “小娃娃,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听命行事,抓你的也并非是我们。” 说着,他高高举起双手,握成拳,直直向溪月的肩膀打去。 而溪月只是注视着与她说话的男子,默然不语。 既然要抓她,废话还这么多。 如今她身上的灵力还未曾施展过,现在到是可以看看自己的灵力究竟如何。 溪月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坚定,既然你们要抓我,可别怪我对你们不气。 溪月接住向她袭来的臂膀,另一只手直直打向他的腹部。 没办法,她只能够得到他的腹部。 “啊……” 速度很快,快到钱克都没反应过来,腹部遭受重击,痛的他咬牙切齿,然后迅速从原地腾空而起,重重的落到最里面的一排桌子上,还顺便将桌子砸成了碎片。 “……” 其余的几人真的一点都没动,直直的看着高空中完美的弧线从自己身边掠过,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没办法,事情发生的太快。 谁会想到莫名其妙就有一个人飞远了,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的老大。 老大? 几人终于相信眼前所看见的此情此景,瞄了一眼在偷笑的溪月,迅速跑到钱克旁边,将他扶起。 “哎,别动,别动。”他脸色垂青,一只手抚上那一抹痛楚,“我的腰断了,很痛很痛,千万别碰我。” 几人蹲在身旁,伸手也不是,放手也不是,十分纠结。 而一旁打斗的赵雷和柒筝看到所发生的事情,也顿时停止站在了原地。 柒筝深邃的眸光打量着溪月,心中印证了所想。 因为她刚才打斗时余光一直都停留在溪月身上,时刻关注溪月的安全,可不巧让她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伤那人的不是掌风而是灵力。 灵力? 而且她还猜不透她真正的身份。 恐怕这个女孩儿的灵力在自己之上。 而同时目瞪口呆的赵雷那是满头的黑线,顿时心中一把怒火在燃烧,这个钱克也真是,竟连一个孩子都打不过,还弄的如此狼狈。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抓住她,若是她跑了,咱们的小命可就没了。”赵雷怒斥几人,眼神还不忘盯着溪月的动静。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担心钱克伤势的几人才察觉自己还有使命在身,迅速来到溪月身旁。 而柒筝和赵雷又开始了兵戎相见。 现在的柒筝也差不多看透溪月的身份大半,也没有必要在装下去。 思及此,在赵雷向她袭来之时,找准目标,掌风砸向他的胸前。 看着气场变化如此之大的柒筝,赵雷瞬间有些惧意,心慌得可怕,想要收回自己的进攻,以免损人不利己。 可并不如人意,自己瞬间被击飞,化作弧线落在钱克身旁,悲痛哀嚎。 原来她一直在玩弄与他,真是阴险。 对付完赵雷,此时的溪月亦将其他的人制服,几人躺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而此时,天空渐渐蒙上夜色,那外出的人儿也该回来了。 “……” 看了满地哀嚎的几人,陌初一头雾水,望着溪月和老板娘,说道:“这是怎么会回事,遇到抢劫的了?” 抢劫? 这可比抢劫更为凶险好吗? 溪月心中所想,但并未说出口。 “呵呵,师兄,你回来了,这一下午你都去哪了啊!” 陌初脸色严肃,深沉,并未回答溪月的话,转身面向柒筝,“你们没事吧,这些是什么人。” 人? “他们是人?人是什么?” 溪月脸上闪过疑惑,默默的望向陌初,想要从中得知答案。 她好像从哪里听说过人,他们是人?跟自己长的却是有些不一样,那自己是什么呢! 可是她话音刚落,就被陌初带离原地。 “哎,哎,哎,师兄,你还没回答我呢,人是什么啊!” “不会就是那几个吧,长的也太丑了。” “哎!” “呜……” 有些烦躁的陌初将溪月的嘴封住,免得她在说一些不能言说的话。 这次带她下山,真是错上加错了。 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对柒筝说道:“老板娘,将他们处理好后,请来房间一趟,有些事情还需老板娘告知。” 见柒筝点了点头,随即又拉上溪月进入了房间。 柒筝看着两人离开,随即干笑一声,这丫头也是有趣。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会与你们厮打起来。”陌初坐在椅子上,吃着桌上的食物,顺便倒了杯茶水问向溪月。 溪月也随即坐在陌初身旁,一脸委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出去了,谁知道他们一见我就冲我跑来,还佯言说要抓我。” “抓你,为什么要抓你?”陌初不解的问道。 按照溪月刚才说的话得知,她从未踏足过人界,也是第一次见到人,怎么会有人要抓他呢。 “在我走后,你可曾出去过?” “我可没有出去过,你离开后不久,阿牛给我送了吃食,未曾踏出过半步,只是刚走出去,就碰了他们!” 这次溪月还真是没有出去呢,谁让这宜香居的食物太过好吃,她都没时间出去。 “那就奇怪了!” 溪月突然想到什么,立即将陌初摆正,直视自己,说道:“他们好像说道什么画像?” “画像?” “对,他们好像说过,他们再找画像上的什么人,才抓的我,他们会不会认错人了呢。” “那你到底是谁呢?”陌初突然想到,自从师傅将她带回后,他不曾看出她的身份。 她既然会灵力,那会不会不是人,可那又是什么呢? 若她灵力在自己之下,他就有办法看出她的身份,可如今他却有些猜不透她,难道她的灵力在自己之上,他的猜想着实吓到了自己。 或许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阻碍了别人探究她的身份,这个可能性大一些,而且师傅有各种奇珍异宝,能够隐藏她的气息也说不准呢。 “师兄。” “师兄?” 溪月叫了陌初好几声,他都没反应。 师傅曾告诉过她,她不是人,到底是什么师傅也没有说出口,师傅说她如果知道了,将承受的东西便会接踵而至,所以师傅没有对她说,反而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不能告诉师兄,所以,师兄刚才突然问道,她自己也着实被吓到了。 “啊,什么,我刚才走神了,不好意思。”陌初反应过来,还是坚持自己的问题,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溪月的身份,这样他才能知道师傅在乎她的原因。 “师兄,我……” “啪”的一声,柒筝将房门推开,陌初说自己忙完了就来找他,如今她忙完了,就来了,可是为什么房间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呢。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如果……,如果你们还有话要说,我回避,回避。” 柒筝像是撞了一脸灰似的,立即将门掩上,退了出去。 “老板娘,没事,进来吧,我们已经聊完了呢!” 溪月急忙将柒筝拉进了房间,她现在巴不得将话题终止了,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兄了。 她和师傅有事瞒着他,如果是她,她也会不高兴的,关键是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怎么说? 现在是说与不说都成问题,干脆将话题跳过去,免得她左右为难。 溪月殷勤的将柒筝扶到椅子上,倒了杯茶,递给她,着实一种做贼心虚的表现。 “我刚才真的没有打扰到你们?”柒筝看着溪月,总觉得奇怪。 “没有,没有。”溪月急忙回答道。 “没什么,我们开始说正事吧。”陌初道。 此时的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溪月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老板娘,你知道那些人的来历吗?” 果然是问这个,她来之前就想过了,他们好像没什么可说的,除了今天发生的事。 果然。 “知道一些,但不确定是真是假。” “哦?”陌初问道,“你不是第一次见他们吧。” 柒筝一脸被猜透的挫败感袭上心头,他这都看的出来?事情发生的突然,况且他今天并未在栈内,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没错,我不是第一次见他们,他们基本上每半月就会来一次。” “为何?”溪月探出脑袋,一脸的好奇,“难道是因为老板娘你这栈的菜好吃?” 第二十五章 神秘的影门 “姑娘你说笑了。”柒筝尴尬的笑了笑,对上陌初深邃的眼神。 “当初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说没有带银子,要赊账,我看他们不好招惹就遂了他们,没想到他们隔三差五就会来吃上一顿饭,若是夜深了,便会在栈住上一晚,从未给过银子。” “没想到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而且还恐吓在这儿住店和吃饭的人,久而久之,这宜香居的人越来越少。” “不对啊,老板娘,你的武功可是很厉害呢,我亲眼看见你将其中一人给打飞了。” 溪月亮晶晶的眼神盯着柒筝,脸上是明显的不相信,而此时听到此话的陌初阴沉的瞥向柒筝。 上下打量一番,了然于心。 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估计是会些防人之术吧。 而柒筝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说道:“我,我能打得过一个,又打不过那么多人,你可别忘了,他们有好几人呢,是吧,若他们一起攻击我,我,我怎么对付的过来不是。” 现在的柒筝已经语无伦次,但是只要他们不怀疑自己比什么都好。 “也是。”溪月成功被柒筝洗脑,但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缩成一团,她怎么感觉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想,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算了,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跟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她现在担心的是那些人为什么要抓她,还有那画像到底怎么回事。 陌初此时看到眉头紧促的溪月,下意识觉得很可笑,但随即干咳一声,对向柒筝。 “那些人呢,你怎么处置的?” “放了。”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放了?你居然放了他们?” “你应该让我们问清楚在放吧,如今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呢。”陌初猛然站起来,又默默的做了下去。 但他还是觉得奇怪,那些人说起来老板娘很讨厌才对,现在竟然还将他们给放了,太奇怪了。 如今什么都还不清楚,只有在他们那里才能得到一些线索,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我留下了一个。” 什么? 她留下了一个? “那你为何才说?”陌初不满的说道。 “我让他们将残局收拾了下,就把他们放走,要不然还要供他们吃喝吗?” “不不不,师兄不是这个意思。”溪月插上一嘴,调节气氛,她怎么觉得师兄和老板娘总是不合呢!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们好像和影门有关?” “影门?”陌初和溪月同时说道。 “影门是一个组织,遍布百越国,影门里有上万的人,而且非常神秘。” “影门是什么东西,组织又是什么?”溪月不解的问道,时不时的看向面前的两人。 “咳咳……,小妹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不知道,见谅,见谅。” 柒筝干笑一声,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 在说她吗? 什么没见过世面? 世面是什么? 其余两人扶额,并且没有理会溪月,继续他们的话题。 “他们是影门的人,但只是一些没有分量的人,所以就算问他们关于画像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得到太多消息。”柒筝将事实告知他们,让他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关于影门我们了解的还太少,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了解一下关于影门的情况。”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哎,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今日之事,也算缘分了。”柒筝急忙说道,她从未像今日一样,无比的松快。 “我叫溪月,他是我师兄,叫陌初。”陌初并未答话,反而觉得这个老板娘有些奇怪,而溪月没想那么多,直接将自己和陌初的名字告知了柒筝。 “我叫柒筝,是这宜香居的老板娘。” “那我叫你筝姨可好?”溪月舔着脸凑到跟前,等着柒筝的回话。 “……” 她看着溪月笑的春意盎然的脸,莫名有些心堵得慌,脸色变得僵硬,她看起来那么像当姨娘的人吗? 不过她也只是心里想想,明面上并没有太表露出来,若打击了那幼小的心灵,怪不好的。 “那就叫筝姨。”柒筝干咳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她知道溪月不是人,究竟多少岁了都说不准,万一比她大呢,这……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但私下又想了想,溪月现在的样子不过也六七岁,而且长得白净可人,对自己来说也还不错,只要不是陌初那小子叫自己“筝姨”就好。 “筝姨。”陌初惬意的唤出口。 “噗!”柒筝一口水喷了出来,险些喷到溪月,幸好她躲开,才没有被溅到一身茶水。 柒筝又一连几声咳嗽,才稍微将火气熄灭。 “筝姨,怎么了?” “没事,呛到了,呛到了。”她心虚的低下头,还不忘用狠毒的眼神盯着陌初。 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陌初也不示弱,瞪了回去。 他可是猜透了她心中所想,她竟然嫌弃他,哼哼,遭报应了吧。 傍晚,已经夜深人静,街道上只有些许的人影经过,可那个叫“宜香居”的地方却非常非凡。 “赵队长,你确定是这里?”一个声音响起。 “是的,是的,属下白日里亲眼看见的,肯定没错。”赵雷急忙回答面前问他话的人。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见了。”那些跟随赵雷的人附和道。 “你大半夜将我们唤出来,希望真能遇见我们要找的人,否则绝不轻饶了你。” “是是是,属下肯定,就是这里了。”赵雷将蓝护法等人带到了凝若轩。 惊心动魄间,几人猛然推开房门,房门随着“咯吱”声,慢慢打开,却发现房间内无分毫踪迹。 蓝护法暴虐的神色立马席卷赵雷身侧,但并未说一句话,眼神向外一撇,瞬间房间内空无一人。 房门也被一股力道轻轻关上。 此刻,凝若轩的床榻迅速旋转,几圈后直立起来,露出一个巨大的坑。 三人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柒筝,这个好神奇啊,每个房间都是这样设计的吗?” 溪月之所以这样叫柒筝,是因为陌初告诉过她,那样叫人很不礼貌,溪月很听陌初的话,所以也没拒绝,反正怎样叫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不过柒筝的心里未必这么想,溪月怎么叫她都可以,但陌初不行。 而陌初的心里就是不想让溪月叫她筝姨,溪月唤她筝姨,唤他师兄,自己还不是比她小了一辈。 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计较,但是,他知道的是他不喜欢柒筝这个人,总觉得她很比那什么影门更加神秘。 “不是的,除了沁雅轩,只有这凝若轩是有机关的。” “沁雅轩?”溪月顺势坐在又变回来的榻上,想着什么时候可以睡觉了,她可是折腾好几天都没睡好了。 反而来到了缙云山外,还要被人追杀,真是身心俱疲啊。 “我的房间。”柒筝不紧不慢的说道。 “哦!” “他们已经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睡觉了啊!”溪月并没有打算听他们的回话,说完就躺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你们不是说要审问那个被抓的影门的人吗?免得夜长梦多,现在就去吧!” 柒筝没有犹豫,推开门就向外走去。 “还是休息吧!审问的事还不着急。” 陌初在柒筝走出房门的前一刻说道,他可是看见溪月一直撅着嘴呢。 “好吧,你说了算。”柒筝随意的耸耸肩,“既然不审问了,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冲着溪月眨了眨眼睛。 陌初看在眼里,但并未理会。 只认为是他们俩的关系好才这样的吧! “那你也休息吧!”陌初也欲离开,却被溪月叫住,“哎,师兄,你去哪里?” “你我毕竟男女有别,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叫我,而且,这房间的机关你也知晓,若有危险就躲到暗道里,等我过来。” 男女有别? 她只想问问师兄去哪里,好计划下一步,为何他突然说道男女有别。 陌初眼神坚定的看着溪月,眼中是深邃与邪魅,但还透着点关心,让溪月心里暖暖的。 她有些愧疚,这样瞒着师兄不好吧!可柒筝不让她告诉师兄。 溪月眼中的纠结一闪而过,但还是落入到陌初的眼睛里,“怎么了,你害怕?你若害怕,师兄陪你。” “不不不,我不害怕,师兄不是说男女有别吗?”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能让师兄离开就好。 男女有别是不能和师兄在一起睡觉吧,她这样认为。 为了不让师兄打扰她和柒筝的计划,她略显困意的将陌初推至门外,“师兄,我累了,再见!” 陌初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在原地逗留,他需要亲自去问钱克的身份和画像与溪月的关系,此地不宜久留,太过危险。 那些人发现端倪后必定还会再来,他真的不确定来的人中他能不能对付得了,为今之计是尽早离开。 若他今夜审问完,明日取走衣服后就可以回缙云山了,如今只有那里是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就不用担心溪月会收到伤害,他也有时间打探影门的情报。 他来到关押钱克柴房,望着里面的布景,虽然与缙云山上的柴房相差甚远,但也让他觉得格外温馨。 他来到柴房的一面墙前,前面是一个大的水缸,老板娘告诉过他,这水缸就是秘门,打开就行了。 但是,这哪里像门? 他走进,将其打开,里面是水波平平的水流,并无异处啊,他轻轻撩拨一番,一汪汪的水波随着他的手指 轻轻摇曳,这与普通的水缸并无不同! “……” 第二十六章 与师傅达成协议 “柒筝,你要带我去哪里呀?”溪月满怀期待的在大街上走着,时不时观察着外面的景象。 “一个地方,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柒筝有些卖关子,也时不时的打量着溪月。 “丫头,你确定没有告诉你师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溪月举着双手,表示肯定。 “嗯,我信你,不过你师兄没有发现你今天很奇怪?”不是很好奇,是太奇怪了,这丫头是真真不会演戏,刚才差点就露馅了。 “没有吧。”溪月有些心虚道:“你走后,我就说我困了,然后师兄就离开了,应该不会发现。” “嗯,你表现的还不错。”柒筝惬意走着,顺势拉着溪月的小手,华润细腻。 两人悠哉悠哉的在街上闲逛,夜色降临,渐渐融入黑夜。 神界,空气中弥漫的诡异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保持警惕。 由于神界二殿下的失踪,所有神界的神都变得格外严肃,少了些欢乐。 那个给大家带来欢乐的了不见了,又怎会快乐的起来。 “亦卿,如今大家都在等着你掌控大局,你如此颓废,怎么能担得起统治六界的重任。我神界恐怕要大乱了啊。” 焯阳上神操了几日的心,忙里忙外,可如今这孩子竟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整日待在映月阁里,不吃不喝,萎靡不振,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看到安于现状的蓝亦卿,又无动于衷呢! 可是,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还是这样,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十分的着急,十分的无奈。 而蓝亦卿则是无力的瘫在映月阁的广寒木七屏围榻椅上,四周尽是弥漫着慵懒气息。 焯阳上神走进,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你要不就去找曦儿,要不就重整神界,你这个样子算什么事啊!” 他以为蓝亦卿还是不理会自己,可当他提到蓝曦,他竟发现蓝亦卿有了异样的表情,是难过,是悲痛。 他又继续说道:“曦儿肯定会平安无事的,只要你用心去找,但是,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这诺大的神界,你也不希望将曦儿找回来的时候,却让她没有栖身之地吧。” “师傅,我很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蓝亦卿本就未睁开的双眼,更加紧闭。 他以为师傅在劝他,却不曾想还是为了整个神界。 是这个神界毁了自己,毁了他的家人,他才不想再与它有任何瓜葛。 可是? 可是这是父母唯一宝贵的东西,他真的忍心放下吗? “明日,明日,为师都来了好几次了,你都没让为师进这映月阁,为师明日来又有何意义?” 焯阳上神着实是气急败坏,他来了好几次,映月阁外却被加了层层结界,生气的是那结界他还打不开,如今却是攒了很久的怒气无处发泄。 “可师傅还是进来了不是?” “你,你,你,是要气死我啊!” 他吹胡子瞪眼的望着面前神色自若的男孩,但随即也释怀了。 “罢了,你爱怎样怎样吧,如今这神界为师替你管上几日就是,但你,最好不要让你父母失望才是!” 他叹了口气,他怎会不理解他的心情,如今正是他含苞待放的时光,却被命运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他能理解,不代表他可以放纵,凤凰涅槃才可重生,他又怎么可么放弃呢。 当初神采奕奕,学贯长虹的少年,他一定要将其找回来。 而不是整日里毫无规矩,做事懒散的蓝亦卿。 “失望,就算失望又如何?”他突然冷冷开口,一股寒意充斥着整个映月阁内外,让焯阳上神瞬间顿足。 回过头来的他看见的却是蓝亦卿怅然若失的神色。 “亦卿!”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唤了一声。 而蓝亦卿却站了起来,傲然挺立,但其间却多了些神伤。 犹如冰霜的话语忽然传入焯阳上神的耳中。 “他们是计划好的吧!” “什么?” “师傅何必瞒我,若不是他们计划好,魔界攻上来的时候,神界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母神又怎会独自去了无泽山,这是他们计划好的,对吧,他们计划好了一切,却不曾想……不曾想我将曦儿给弄丢了,是吗?师傅。” 蓝亦卿微微额首,一滴泪水滑过脸颊,那一抹灼热感悄然而至,最后滴落在映月阁的青玉石板上,清脆透亮。 “亦卿,你不要这样,曦儿的失踪并不是你的错,而且方幽已死,妖界也没有曦儿的消息,如今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啊!” “是啊,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可是师傅,母神离开那日您是知道的吧,她去干什么,要怎样做,您都知道的,对吗?” “亦卿,我不得已……” “师傅!”焯阳上神一愣,有些愧疚的看着面前极尽崩溃的蓝亦卿。 “在师傅眼里,神界很重要,在父神母神眼里,神界很重要,可是,你们可曾在乎过我和曦儿,考虑过我们到底想要什么?” “在乎过我们的生存,在乎过我们的想法吗?” 焯阳上神走到他面前,一双眼睛深沉的看着蓝亦卿,字字诛心。 “我们何曾没有在乎过你的想法,你想要的,想得到的,我们都会尽力满足你,可你的使命就是整个神界,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都是你无法割舍的,因为你流着的是主神的血,你也是唯一可以登上那个位置的神。” “所以,你不要再有其他任何无关紧要的想法,为师的任务是助你成为主神,我们各司其职,这也是为师无法摆脱的,无法逃避的,你明白吗?” “师傅,我不愿……”他想努力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必在杀戮中铤而走险。 “那你可曾问过为师愿不愿意,为师所承担的是整个神界,还有一个阴晴不定的你。” “你父母走时,将你和曦儿托付给我,如今曦儿丢失,我又有何颜面见你父母,可是我没有办法,只能硬挺着艰难度日,师傅可曾愿意过?” “所以,既然无法选择走哪条路,那为何不将眼前的路走好,既然生活很艰辛,何不在艰辛中找到生活的意义,起码这条路不是你独自在走。” 焯阳上神的一番话也算警醒了蓝亦卿此时颓废的心情。 师傅说得对,他现在一蹶不振又能如何,神界还是要顾,蓝曦还是要找,但是现在的神界他真的能打理好吗? 本就人心涣散的神界又遭到重创,而且他一个三百岁的孩子岂能服众,他要再三考虑一下,要不然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那个,师傅,亦卿可以做这个主神,但是我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偌大的神界我也管辖不过来,我跟师傅商量个事好不好。” 看着面前拉下脸讨好自己的蓝亦卿,他顿时心情舒爽了许多,不过他还是记得他将自己关在映月阁门外好几日,此仇还是要报的。 不得不说,焯阳上神的心眼真是太小了。 “说吧,为师听一听。”他干咳一声,表示自己高傲的姿态。 “嗯,师傅,做主神倒是可以,不过给徒儿缓些时日可好。” “这……”焯阳上神犹豫一番,缓些时日倒不是不可以,若是将他逼的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不过,缓些时日是几日?他可不能上当。 “呃,那好吧,但是几日要由为师定。” “……”这老头子还真是老奸巨猾,蓝亦卿嘟着嘴,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师傅。 “可以吧!” “三日。” “什么?”这师傅也太过分了,就给他三日时间,他还想亲自去找蓝曦呢,三日怎么够。 而焯阳上神意味深长的看着正在思考的蓝亦卿,他岂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但他往长远了想,若蓝曦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蓝亦卿就成了主神唯一的血脉,他粗心弄丢了蓝曦,他万万再不能让亦卿出事了。 “就三日,你若不愿,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 “那这件事不算,我说别的事儿。”蓝亦卿一脸的哀怨,心口堵得慌,师傅都那么大人了,还欺负他一个孩子,真是的。 “还能出尔反尔?” “不过,你先说说看。” “待徒儿找到曦儿后,我便如您所愿,当这个主神,可好?” “万万不可。”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说来说去,他还是不愿意做主神,他刚才的话,他都当耳边风了吗? 蓝亦卿看着拒绝他的师傅,神色变得严肃,话语也变得沉着冷静,“您若不答应我,待我真的做了主神,我照样可以去找蓝曦,而且是亲自去,那时我已是主神,师傅觉得能拦的住我?还是觉得师傅有本事拦的住我。” “你……,你小子,敢威胁我?” “师傅觉得我说的不对?” 焯阳上神开始犹豫起来,也是,他拦不住他,神界有的是挑拨离间的人,他若真的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还真了不得。 他若做了主神,便是六界之主,每一句话都是金口玉言,他若阻止他或者违背他的话,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他瞥了眼蓝亦卿,神色变得郁闷,这孩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不能不考虑后果。 他为了寻找蓝曦,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第二十七章 寻问钱克 倘若真的逼他当这个主神,他的心思却一直在蓝曦身上,这对神界也太过不负责任。 所以,他暂且答应他,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看着惬意的蓝亦卿,他顿时一头黑线,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刚进来时的颓废样子。 他竟被个孩子给给耍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好,就按照你说的做吧,但是,你要答应师傅,待找到曦儿后,会认真打理神界。” “自然。” 转眼间,焯阳上神的面前出现一张金色泊纸,上面写着: 待找回妹妹蓝曦,吾蓝亦卿将履行诺言,当日即登基为主神,掌管六界,绝不怠慢。 焯阳上神定睛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泊纸,内心动荡不安,这孩子很是懂事,但却从未为自己考虑过,这样真的值得吗? 然而,他不知道,这次答应蓝亦卿的请求,却让他肠子都悔青了。 也因为这张泊纸的原因,他无法逼迫蓝亦卿继承主神之位。 而此时的蓝亦卿渐渐的有了气色,迎面望向映月阁外,这件事情基本上解决了,他还是满面忧虑,脸上无半点喜色。 枯枝败叶,草木萧疏,稀稀落落。 他急忙将还在伤感的焯阳上神拽入殿外,焦急的神色望着前方,“师傅,你看这扶桑花,可还有救?” “这……”焯阳上神打量着院中一棵棵的扶桑树,心中一抹怪异涌上心头,“这是怎么回事?这扶桑花怎会顷刻间凋零?” “难道是因为变寒所致?” 蓝亦卿走进抚摸着扶桑树。 这是蓝曦最心爱之物,怎么会变成这个这样?他心寒直至。 “有些不妥,这扶桑乃是昔日墨阳祖师所植,怎会惧怕寒冷。” “那是什么原因呢,师傅。” “怕是与曦儿脱不了干系。” “曦儿?” 蓝亦卿听了师傅的话,莫名紧张起来,“这……这与曦儿有什么关系呢?” 焯阳上神摇摇头,阴沉的神色望向有些残败的扶桑树,“亦卿,你可还记得,曦儿养殖扶桑用的是什么吗?” “这……”他疑惑,一时间到想不起来,这又和曦儿有什么关系吗? “对了,是血液。”他猛然想起,曦儿是用的血液养殖扶桑,但扶桑并不经常吸食血液,所以对曦儿没什么太大的伤害,就一直养着扶桑,久而久之,便喜欢上了婷婷如盖的扶桑。 也是她孤单时的伴侣,心领的慰藉之地。 而这扶桑树也并未让她失望,长的本深末茂,枝叶扶疏,而且它的花瓣用来泡茶,疗伤都是上上之品。 “没错,是血液,所以蓝曦失踪,它没有血液可以吸食,自然而然变成这幅样貌了。” “那现在怎么办,如今这个样子该如何是好呢?”他是个不称职的哥哥,他竟发现身边没了蓝曦,什么事情都变得非常不便。 “为师试试可否将它撑过蓝曦归来之日。”他将自身灵力灌入离他最近的扶桑树内,尝试着为其提供灵力。 骤风四起,风云变幻,焯阳上神额角豆大的汗珠随着肌肤流下,周遭气息变得凝重。 蓝亦卿也不曾松懈的一直观察着那扶桑树,可却没有任何改变。 焯阳上神有些气若神伤,收回输送灵力的双手,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亦卿,师傅无能为力。” 蓝亦卿默然不语。 他看的出来师傅已竭尽全力,心中猛然觉得愧疚,如今他身边尊敬的长辈也就只有师傅了,他不该再让他操劳了。 他暗地里发誓,待找到蓝曦,定会重整神界,替师傅分忧。 不过,难道真的只有蓝曦的血液才可以救活扶桑吗? 他不信。 “你这是干什么?”焯阳上神将蓝亦卿割破的手掌拉过,“你这样只会伤了你自己,你是未来主神,怎可轻易将自己弄伤,而且你的血液未必可以让这扶桑复活,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蓝亦卿神色呆愣,虚弱的跪在地上,自始至终他还是无能为力。 “既然为师答应了你去找曦儿,那就不要耽误,只有找到曦儿这扶桑树才有一线生机,为师可以用自身灵力保它十日不腐,所以你可要抓紧时了。” “十日之后就算找到曦儿,这扶桑恐怕也会因无药可救而亡,它是曦儿一手养殖,你肯定不忍它消亡吧。” “……” 除了映月阁,扶桑是曦儿留给他最后一样东西了,他不会让它就此死亡的,蓝曦更是。 曦儿,等着哥哥,无论是天涯海角,哥哥一定会找到你的。 他神色暗沉,冰冷的寒意席卷而来。 “师傅,我们应该尽快封锁曦儿失踪的消息,否则将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焯阳上神脸色深沉,仰望天空。 “怕已经来不及了。” …… “大王,属下回来了。”临风走进咏茗殿内,竭力掩饰现在不安的深情。 “回来了。”楚冗依旧坐在软榻上,安逸的看着走进来的人儿。 “如何?” “这……”他知道大王问的是什么。 “已经照大王的吩咐办了。” “很好,你杀他前可曾有什么异样?” “什么?”临风不解,什么什么异样? 楚冗不善的眸光瞥向他,“本王听说方幽带走了神界的公主,你不知道?” “属下不知。”方幽那时伤的那么重,竟还能将神界的公主带走?是神界无能,还是方幽太过厉害。 “你不知是应该的,如今你去打探一下神界公主的消息,若我们能找到,这筹码可是大得很呢!” “是。” 他答应的干脆,事迹上是不敢违背,但突然想到他根本没见过那什么神界公主,便随口问道。 “大王,神界定也在寻找那公主,事情肯定绝非那么容易,且属下不曾与那公主谋过面,怎样寻找呢!” “这你不必担心,你去人界,到时自有人帮助你,切记,定要将公主带到本王身边来。”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 此时,很是滑稽的陌初一直在柴房徘徊。 他打量着水缸中的水纹,眼神深邃而邪魅,倒不像个孩子,如今的他已经有了大人的为人处事。 眸子一直盯着那水,片刻间跳入缸中,一气呵成,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他身上的衣衫并未被打湿,他也并未感受到水压带来的不适感。 睁渐渐开双眼,自身已经来到了一个四周是墙的空间里,警惕的看向四周,找到柒筝所说的那一堵墙,走进,试图敲了敲,细微的声音传进他的耳翼,找到那一块特殊的部分,轻轻一推。 忽然间,他神色一例,面前的墙一分为二。 神色闪过一抹惊异,这老板娘还真不是普通人。 而此时的柒筝也察觉到了有人进入密室,嘴角笑了笑。 他还真的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偷偷进入密室,那时他向自己问密室的入口时,她就有所欣慰,这师兄还真不是白当的,可若他知道她在他偷偷潜入密室的时候带走了溪月,他会不会大发雷霆,她身形下意识抖动一下,还是在他离开密室之前将溪月带回去吧,免得他与自己争辩不休。 陌初悄悄走进,赫然里面是一个昏迷的壮汉,还在那里打着鼾。 不过吸引陌初的却是钱克旁边的金银首饰,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栈,竟能有这么多的财,还真是不能看表面来定夺。 他默默叹了口气,他对金银不感兴趣,不过那摆在表面上的银饰倒是不错,比溪月挑的那些都要好,他默默的拿起那镂空飞凤金步摇,连连称赞,不错不错,挺配溪月的,老板娘那么大的年纪肯定配不上这步摇的。 思及此,先把正经事做了。 他的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瞬间一条水龙冲着那一张鼾声正响的脸就是重重一击。 反正他现在可不缺水。 “谁谁谁!”被惊醒的钱克瞬间惊坐起来,但身子却被五花大绑,坐起来后又下意识的躺了回去。 几番折腾下来,最后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累的他一个劲儿的上喘下喘,但脸色还是依旧的警觉。 “如今都这个样子了,竟还能睡的这么香甜?”一个洋洋盈耳的声音在面前想起,他更加有了危机意识。 老板娘不应该是个女子嘛,这声音明显听的是个男子啊,倒还有些稚嫩。 难道是那老板娘的丈夫来找他算账了? 那老板娘还真是可以,这丈夫听起来很小的样子,不会是他在外养的男人吧! 自己这样瞎猜倒显得有些傻不愣登的,还不如自己问个清楚。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照实回答,我就会放了你。”陌初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莫名有些让他猜不透。 他并不在乎什么问题,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你做的了主?” “做的。” 果然是那老板娘的人。 问题? 什么问题? 他又知道什么,需要问他? “你说说看。”他如今眼被蒙上,耳朵却听的格外清晰。 “影门。” 第二十八章 溪月失踪 “你与那女娃娃是什么关系?”他试探性的问了问。 “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关于影门的事情就好。”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那就别怪我不气。”他冷冽的话响起,像修罗般充斥着他的耳膜。 但是他并没有太过惧怕,警惕的说道:“我倘若说了也是死,影门的人觉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不会告诉你的。” “那你会一直被关在这里,你觉得你会撑到何时?”没有食物,他撑不了几日。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据实相告还有可能活着出去,他要死要活,只有他自己可以做主。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虽是影门的人,但对影门内的机密并不了解,任务也是一级一级吩咐下来的,我只管接,只管做,根本接触不到那些高层的人。” 他说的是实话,他才做了不到两年,怎么可能接触到高层的人,他还打算完成这次任务之后能够升官发财呢! 影门的高层那可谓是登峰造极,他们很是神秘,带着面具,不轻易见人,他唯一见到的最厉害的就是紫护法了。他还是众护法中最小的一个。 “那你告诉我那画像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揪着他的衣领险些让他喘不过来气。 “咳咳。” “这……画像,是……是……” 他将手松开。 “咳咳,我也不知道啊,那画像上的人确实与那女娃娃长的一般无二啊,所以……” “所以你们就要抓她是不是?” 陌初勃然大怒,眼神凶狠的盯着钱克。 “我们不是没抓到吗?反而我被你们抓了不是?”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抓到她,否则你早就尸骨无存了。”他欲转身离开,留下冷漠的背影给钱克。 他察觉眼前的人离开,急忙坐起身子,着急的说道:“你,你不放我?” “放你?”他冷嗤一声。 “你什么都没说,我为什么要放你?”他高傲的离开了那里。 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 可是他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啊,他愤恨的咒骂着,真是狡猾的人。 陌初回到自己房间,慵懒的躺在榻上。 他刚才路过凝若轩,里面没有烛光,溪月应该已经睡下了。 他在榻上思索着。 影门?到底是什么?跟溪月又有什么关系? 所有的思绪再脑海里打转,却是支离破碎的片段,拼凑不起来。 顷刻间,他的眼皮跳了跳。 他有些累了,今日忙了一天,应该早些休息,明日尽早离开这里。 …… “说,你们几个是不是串通好的,来骗本护法,那房间根本一个人都没有,你们偏说有。”蓝护法蓝影眼中暴戾,怒斥面前跪了一地的众人。 “护法,我们是真真看到了画像上的女孩,我们怎敢骗您啊!” “罢了,如今时间已经到了,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他对身旁的手下瞥去一个诡异的眼神。 他竟相信了他们的鬼话,差点打草惊蛇,他给他们的机会已经够多的了,是他们自己没有把握住,怪不了别人。 那人心领神会,将手中的瓷瓶拿出一颗一颗喂给赵雷等人。 当即将进入口中时,赵雷的求生欲出来作祟。 “护法,护法,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们一定,一定会将那女孩带回来,您就不用屈居人后了呀。” 屈居人后? 蓝影的神色一滞。 他知道的还挺多,他戏谑的勾了勾唇。 本来赵雷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这话恰恰贴近了蓝影的心扉。 赵雷见蓝护法有些犹豫了,他踉跄的站起身,推开想要给他喂毒的人,凑近蓝影身侧,贴着他的耳朵。 “护法,您应该不愿被门主看扁吧,如今您上边有五位护法,你肯定十分不满,而且那紫影紫护法现在都不将您放在眼里了,况且他多次立功,已经成了门门主面前的红人呢。” 红人?他怎会不知道。 “……”陌初看见蓝影双手青筋暴起,便继续怂恿道。 “那女孩已经被影门列入了头号通缉对象,而且还是门主亲自下的命令,可想而知那女孩对门主的重要性,属下可以发誓今日在宜香居见到了那女孩,之所以刚才去了没有见到,定是因为我们白日里大打出手,他们有了防范意识,我们明晚来个瓮中捉鳖,然后您亲自将那女孩送到门主面前,护法,您看怎么样?”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趁机离开呢!”他用质疑的眼光看向赵雷。 “护法说笑了,如今整个百越国的影门都在寻找那女孩,他们如果知道,怎么会明目张胆的离开呢,属下已经派人在宜香居外驻守了。” “而且他们留下了钱克,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的,你说,是吗?” “那好,若你们明晚去的时候一定记住,只要看到钱克,杀。”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关于影门的消息。 “护法的意思是信属下所说的了。”他勾唇一笑。 “这……” 说实话,他有些犹豫,这赵雷在影门中那是出了名的狡猾,他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赵雷再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蓝影,等着他的回答,这可是难得的立功机会,他肯定不会放弃,他现在在影门可是名存实亡,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会轻易放弃呢? 一抹异样的目光从赵雷的眼中闪过。 “好,本护法就信你一次,若你没有完成任务,你可知道我的手段。” “是,是,是。”他连连点头。 “这几人你可随意差遣,只要完成任务,之后本护法绝不会亏待与你。” 蓝影看着风易,叮嘱道:“你们此次前去,都必须听命于赵雷的吩咐,不可怠慢了。” “是,定当全力以赴。” “好,你们商量一下,要怎么做,本护法还有事,先离开了。” “恭送护法。”几人卑躬屈膝,目送蓝影离开。 他心里真的信赵雷等人吗?那是不可能的,无论他们明日能否抓住那女孩,他都没有任何的损失,反而像赵雷所说那样,若抓到了,他必定可以成为门主身边的红人,而且远超紫影。 寂静的街道上,渐渐人头攒动,来到了较繁华的地带,这里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而此时的溪月一直在纠结于一个问题。 “筝姨,男女有别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柒筝难以置信的看着溪月。 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学什么男女有别啊。 “嗯,没什么意思,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所以叫男女有别。” 柒筝点点头,她认为这样解释很对,完全没有错,对溪月这个孩子来说是这样的。 “对了,谁跟你说男女有别的,你师兄?”柒筝不明所以的疑问。 “嗯,师兄说的。” “你师兄也真是,跟你说一些什么不好,竟然说这个,敢情跟他懂似的。” “呃,师兄应该懂吧,要不然怎么会说这个,再说了,这个有什么不懂得呢?” “柒筝,师兄好像不太喜欢你呢?”她奶声奶气的说道。 “呵呵,我还不喜欢他呢,怎么,这也是你师兄告诉你的?”她气呼呼的向前走着。 “没有,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她可没有说师兄让她离她远一点。 “你师兄啊还是个孩子,我不与他计较,只要小溪月喜欢我就好。”她看着溪月,嘴巴列的老大,样子很开心,睫毛弯弯的,很漂亮呢。 “恩,我喜欢柒筝,很喜欢很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她很亲切。 两个聊得很开心的人走在街道上,怅然若怀,却没有发现身后被人跟踪,危险悄然而至。 “你去,将此事告知老大,这里我盯着。” “好。” 那人匆匆离去。 虽然已经到了半夜,但街道上的人并未减少,两人穿街走巷,终于来到了梅园。 为避免两人走散,柒筝一直拉着溪月的手,紧紧的拉着。 今晚是百越国梅花开得最旺的时刻,众人都会聚集在这里,欣赏梅花的风采。 “柒筝,这里好多人啊!我好喜欢!”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比白天刚来这儿的时候还要多,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其实师兄为了避免她说错话,已经告诉了她关于人的一切,他们有生老病死,多情善感,但她知道柒筝不是人,如果可以,她希望柒筝可以陪在她身边。 应该是孤独引起的吧,她认识的朋友太过稀少,她希望有很多很多的朋友陪着她。 柒筝带着溪月来到离梅园最近的地方,远远望去,冰清玉洁,暗香疏影,逸取横生。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这是柒筝喜欢梅花的原因,梅花傲霜斗雪,不畏严寒,朴实无华,娇儿不艳。 还有那个人喜欢自己站在梅花下的般般如画,皎若秋月。 梅花伴着雪花,飘然落下,傲雪临霜。 一个男子见如此景象,缓缓而前,一女子在梅树下翩翩起舞。 舞姿妙曼,美轮美奂。 “筝儿,你好美。”他径直而来,在她面前站立。 一舞终罢,她掩面一笑。 “你说你喜梅,现在我和梅你喜欢哪个?”她偷偷一笑,动人倾城,但却期待着他的回答。 他说:我喜欢站在梅树下的你,站在雪地里的你,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当时的她怦然心动,婵娟的依偎在她的怀里。 “柒筝,你看。”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回忆的她。 第二十九章 鹬蚌相争 天灯? 竟然放起了天灯。 她记得以前没有过啊。 她在这里生活了五年,每一年的今日她都会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放天灯呢! 她静静的看着冉冉升起的天灯,天灯升起,星光闪烁,希望它能够带着她满满的思念,飞向远方。 他,能看到吗? 忽然,脸上一抹凉意袭来,渐渐湿润,凉透她的肌肤,她伸手一摸。 雪? 竟然下雪了。 她唇角微微扬起,今夜,还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啊! “好美的雪啊,我喜欢雪,柒筝。” 她看着充满活力的溪月,不免有些感叹,希望她永远都这么纯真,可爱。 “嗯,柒筝也喜欢。” 这和那日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个白天,一个黑夜,而且还没有他。 渐渐夜色更加昏暗,每个梅树上都写满了每个人的心愿。 希望可以梦想成真吧。 “溪月,你在这里待着,哪儿都不许去,我去那里拿牌子,写上我们的愿望好不好。”她指了指远处很多人的地方。 “好,我在这里等你。” 溪月目送柒筝离开,看到她在那里找着牌子,她便放心下来,抬头看着天上的天灯,真美啊。 “嗯……” 柒筝窜到人群中,向发放牌子的人要了两个,竟然是免费的,还挺不错。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牌子,温婉一笑,远离人群。 自己应该写什么愿望呢? 要不要写关于他的,就算写了也不可能实现,还是写点别的吧。 “溪月,给……” “咦?” 她来到原本的位置,却不见溪月的踪影,想着她应该去哪里玩了吧。 她在四周找了找,穿梭在人群中。 渐渐的,梅园中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她才察觉溪月真的不见了。 怎么办?她不应该将溪月独自留在那里的,她还是个孩子,若真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向陌初交代。 陌初那阴晴不定的脸,她可不想在看见一次。 怎么办啊? 影门? 对了,一定是影门的人抓了她,以溪月的本事那些人对付不了她啊,难道是…… 不行,这件事不能耽搁,就算要面对陌初的那张脸也没办法了,毕竟是她将溪月带出来的,她无法推卸责任。 她匆忙离开。 镜花水榭乃是烟花之地,各个美妙绝伦的女子在堂中游走,粉黛浓烟,方桃譬李,尽态极妍,艳美绝俗,倒显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为首的男子随着老鸨走进一间厢房,“李妈妈,你们出去吧,这里不需要招待了。”他们走进房里,开始不善的眸光盯着老鸨。 “这……几位公子难道不需要姑娘?”几个大老爷们儿不要姑娘来这儿做什么。 “不需要。”赵雷没好气的说道,她现在可是着急验货呢。 “哎呀,几位公子,我们这儿的姑娘可是美妙绝伦啊!”她眼中不小心看见了一个男子肩上背着的布袋,这分明是个人,看身形,还是个孩子呢。 “快滚。”赵雷的剑刃瞬间抵在了李妈妈的脖子上,“识相的就快滚,否则……” “哎呀,公子别发怒嘛!我走就是了。”她将抵着她的剑用手挪开,她见过形形*的人,这场面倒也没有畏惧。 “这里非常安静,公子们可随意安排,那我就不打扰了。” “哼……”她哼哧一声,离开了房间。 “老大,我们在这里会不会被发现,那人分明看见了。”一旁的林逸着急说道。 “不碍事,她没有这个胆子。” 说完,赵雷走向里面,单膝跪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一袭紫色面具遮着半边脸,但恐怖的气息却一直萦绕在赵雷身侧。 “护法,这就是那孩子。”说着,让那背着布袋的人将其放在地上,顺便解开,露出半个脑袋。 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的男子瞪大了眼睛,急忙将茶杯放下,旁边的人察觉便将画像递给伸出手的紫护法。 “还,还真是呢!”他不经意间还多看了两眼。 “护法,这还是您的功劳,否则我们还对付不了这个女娃娃呢。” 他们几人将溪月带离人群,却不巧那些人对付不了这女娃,全部被她撂倒在地,幸亏紫护法来的及时,才制服了她。 “是本护法的功劳,但是你也是费了心的,放心,本护法不会亏待你。”她毫不谦虚的说道。 “是是是,护法,不过,若是蓝护法得知属下没有将这女娃带给他,他肯定是绕不了属下的啊!”他极力解释道,是因为自己将女娃给了他,才遭此祸端。 “放心,我那六哥虽然比较凶悍,但成不了大事,他若知道你是我的人,他还不气死,哈哈。” 他没有掩饰心底的厌恶,他最看不惯六哥那畏手畏脚的样子,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还不知道他在门主面前说了多少自己的坏话呢,今日,他可要好好的讽刺他一番。 “护法说的是,蓝护法如今等不到属下恐怕急坏了呢!”他惬意的一笑。 “这次你办事得力,我会禀明门主对你还有你的兄弟加以封赏的。”他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 分明是一件喜悦的事情,但紫护法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他看的出来,这赵雷的野心不小,这次六哥上了他的当,难免以后他不会对付自己,他以后可要多加防范,免得哪一天自己着了他的道,都不自知。 “那我替我的兄弟谢紫护法提携之恩。”他恭恭敬敬的回礼。 “什么提携之恩啊?”门外一个较深沉的声音传来,顿时屋内的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这里会被别人发现,他们可是小心再小心了,只听那声音越来越近,没想到还是打草惊蛇了。 屋内的人手中急忙握住武器准备作战。 此时,门开了。 一个带着蓝色面具的男子走进,身后紧跟着两名护卫,但那护卫却能一眼看出,绝非等闲之辈。 身着墨色衣衫,长长的发髻飘洒身侧,不知面具后的一张脸是怎样的秀色可餐。 “蓝,蓝护法。” “六,六哥。”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 怎么会这样,现在赵雷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蓝护法,没想到他却找上门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七弟与赵队长是不欢迎本护法吗?嘴巴都张的那么大。” 他径直走过,穿过赵雷,坐在了紫护法身旁的位置,眼神还不忘瞅了眼旁边拿着布袋的侍卫,神色中闪过一抹戏谑,不用猜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怎么会,六哥来了让我们蓬荜生辉呢,是不是。” “是,是,是。”赵雷一脸难堪的附和道,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六哥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这也太巧了不是。”他急忙站起来行礼。 而紫影见那人根本不搭理自己,便使了个眼色,吩咐赵雷道,“还不快给蓝护法斟茶。” 赵雷得到命令,殷勤的拿起茶壶将面前的茶杯斟满,递到那人面前,“护法请喝茶。” “今夜梅花盛开,我自然是来看梅花的,如今天色已晚,到这儿来消遣消遣。” 他接过递来的茶水,但并未喝下,神色戏谑的看着赵雷。 原来是这样,他当时还在纠结,为什么赵雷不听自己的劝告,一致决定明晚动手,原来是在这打理好了一切,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啊,竟然摆了我一道,那我就让你瞧瞧背叛我的下场。 “赵队长,怎么有空和七弟在这里相聚啊,而且七弟分明不喜这烟花之地,赵队长的小心思恐怕用错了地方。”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心思,什么小心思,分明是在诬陷他,但他还不能解释,毕竟自己背叛他在先。 “蓝护法说的是,属下本来也是想请紫护法来这里消遣,没想到护法不喜欢这里,是属下照顾不周,竟没猜透紫护法到底喜欢什么。” 这蓝护法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什么心思用错了地方,他明明都看出了,何必在这里装聋作哑。 “六哥这说的是什么话,赵队长也是一番好意,就算我不喜欢,也不能错付了人家的心意,是不是。”他忙着打圆场。 没办法,如此美好的夜晚,非得有人横插一脚,若他早早将人带走,哪里还会这样分身乏术。 他也狠狠的瞪了眼赵雷,都是他出的馊主意,去哪儿不好,非来这乱七八糟的地方,如今还被逮了个正着。 “这是……”赵雷急忙应和,为自己打圆场,却不想被蓝护法打断,他默默的收回要说的话。 “哦?还是本护法错怪了赵队长呢,我有罪,不过我有事想请教一下赵队长,可行?” “蓝,蓝护法请说。”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要找他的茬。 “本护法好像记得赵队长答应过本护法找一个人,可曾找到?”他很好奇他会怎么回答,便用惬意的眼神看着他。 “这……”他用求救的眼神望向紫护法,希望帮自己解释,他这样骑虎难下,根本无法摆脱自己的麻烦。 “原来六哥请了赵队长找人啊,不过赵队长诸事繁忙,忘记了也是应该的。” “哦?忘记了,那又是什么?”他径直走向那个布袋,却被一个侍卫挡在前面。 “怎么?这是什么宝贝吗?不能看。” “这……,不是什么宝贝,只是,只是,啊,对,是今日我送给门主的礼物而已,门主飘忽不定,还没来的及给而已。” 第三十章 她竟在睡觉 蓝影瞬间来到布袋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打开。 戏谑的勾唇一笑。 “这不是我托赵队长找的人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可把紫护法给气到了,他明知故问。 两人把伸出的手急忙收回。 蓝护法假装疑惑的看着赵雷,“唉,不对啊,赵雷,你不是说这个给本护法的嘛,怎么又转手给了七弟呢。” “我……”他难以开口。 不知在布袋里睡觉的溪月作何感想,被人这样拉来拉去的,身子还被五花大绑的捆起来,肯定不好受。 “这……” 赵雷突然想到,这两人无论谁拿到了,另一方都不会放过自己,既然这样,他倒不如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好渔翁得利。 “护法,属下本是打算明晚动手的,可谁知那女孩竟大摇大摆的出门了,我们只好紧随其后,关键时刻将人绑了来,谁知紫护法的也看到了,非要跟属下抢夺,属下想着紫护法不好得罪,只好跟着他们的人,将这女娃送到这里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既然如此,七弟,别怪哥哥不厚道,这本就是我的东西。” 他欲将其夺回,谁知紫护法迅速将布袋运至其后,狠狠的盯着赵雷,“你胡说,分明就是你亲自找的这镜花水榭,让我来取这女娃,你竟然敢污蔑我。” 赵雷立马跪倒在地,向蓝影求饶道:“护法,属下不敢啊,若不是紫护法的人拦着,我怎会将她带到这里,请护法明鉴。” 他又连忙磕了几个头,表明自己的忠贞,但在场的人无一不觉得他虚伪。 “听到没?七弟,是因为你的人拦住了他,他才将其送给你的,你却以为是他主动送于你,这误会可大了,不过哥哥可没有时间跟你们在这里废话。” “赵雷,将那女娃带走。” 赵雷听后不免一阵愤恨,到头来他还是要难为自己,他不情不愿的走到紫护法面前,欲将其拿到手里,却被紫护法一掌打到门外面去。 顿时惊动外面的众人。 赵雷闷哼一声,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房顶上趴了很久的两人,莫名的向后一颤。 怎么,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这可不用他们出手了吧。 两人惬意的互相瞄了一眼,挡不住那幸灾乐祸的神情。 真没想到溪月这丫头这么抢手,这么多人想要抓她,若自己将她卖了,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估计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陌初看着口水都快留下来的柒筝,莫名有些嫌弃,她在想什么,竟然这么开心。 若不是他们两个偷偷跑出来,怎么会遇到麻烦,真是,每次都是他收拾烂摊子。 方才柒筝回到宜香居找陌初求救,两个人找总好比一个人找不到的强,她急忙窜进陌初的房间,他睡觉时的警惕心还是很强,一下睁开了双眼,他知道有人闯进了他的房间,但万万没想到是柒筝,着实被她吓了一跳。 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就立即前往寻找溪月的踪迹。 也多亏了柒筝将消息传到了那什么蓝护法耳中,不然他们可没那么容易找到这里。 这镜花水榭,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也幸亏他们选在了这里,杂人很多,他们才能趁虚而入。 两人看着房内发生的情景,顿时觉得先看好戏,再救溪月,这样还能让溪月多补充补充睡眠呢。 “七弟,你这什么意思啊,赵队长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至于动手啊,他毕竟是我的手下。”蓝护法站起身,一双眸子惬意的盯着面前的人。 “动手?六哥,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在谈下去了,动手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而且你真的认为赵雷是你的人吗?” “是吗?无论他是谁的人,那女娃一定是我的,既然你想动手,本护法就遂了七弟的意。” 他早就猜到赵雷的不对劲,他是谁的人他根本不关心,因为他从未将他当自己人看待过。 他双手击掌,啪啪两声,身旁瞬间多出十来个人,惊的紫护法向后踉跄几步,原来,他早就做好与他兵戎相见了。 那好,这可就怪不得他这个做弟弟的了。 他将那装有溪月的布袋向空中一抛,落入一个人的怀中,并扬言道:“看好她,否则我拿你是问。” 便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蓝影,眼中散发摄人心魂之眸光,一个掌风向他劈去,蓝影也不是吃素的,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便堪堪躲避开紫影的攻击。 那个接住布袋的人断断不敢怠慢,立即朝门外而去,手中紧紧握着那布袋,生怕被他人夺取,这可是与他性命挂上钩的东西,可要万般小心。 紫影的手下也收到命令,紧紧跟随保护那人以及溪月不落入他人手里。 而蓝影的手下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镜花水榭的人竟完全被这三队人马所吸引了目光,都忘记了身边还在竭尽卖弄风骚的人儿。 屋顶上的两人双眸而望,会意的像那个人多的方向而去。 寂静的街道上,几队人马风驰电掣,健步如飞,瞬间闪现而过。 最前面的人可谓是跑的飞快,轻功了得,但还是被身后的人给追上了。 陌初和柒筝来到那人面前,不由得吓坏了他,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你,你们是谁,一个孩子,一个女人,难不成也是为了她。”他低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溪月。 那男人倒没有太多的表情,但陌初和柒筝不淡定了,这溪月被人背了一路,竟还睡的那么熟,真是让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本来他们还以为溪月是被什么厉害的药物给迷晕了,但是仔细瞅了瞅还在流口水、打鼾的溪月,分明是在睡觉。 唉,苦了柒筝了,还在为将她弄丢的事耿耿于怀呢。 “怎么,你们也想要我手中的女娃娃吗?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呃……”那人话音刚落,脑袋一弯,直直跌落在地,双眼闭合,沉沉睡去,不知是惊讶,还是恐惧,身子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事情发生的极快,让他无法预料。 “废话真多。”陌初嫌弃的拍了拍双手,就急忙解开绑着溪月的绳子。 幸好那什么紫护法让人将溪月带出来,给了他们可乘之机,要不然那两人他们还不知能不能对付的了呢。 柒筝此时也来到溪月身旁,温柔的眸子看着溪月,此时月光照应在她的脸上,竟让她觉得这样十分安逸。 这是与那个人分开之后,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温馨,是幸福。 幸福?她竟然看着一个孩子觉得幸福,还真是可笑呢。 不过她很满足的看着两人,没想到遇见这丫头的一天真是有趣至极。 而且一向冷峻的陌初,骨子里倒是有些温和,不然他也不会只是将这个男子和深身后的人打晕,毕竟他们伤害的是溪月,看起来对他很重要的人。 他又多了让她觉得温暖的一面。 “还不快过来帮忙。”陌初不善的语气传来。 “啊,什么?”她低头看向陌初,他一直保持着微弯的姿势,等待着柒筝的帮助。 “哦!”她急忙将溪月托起放在了陌初的背上。 直接说不就好了,干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么,累了还怪我吗,切。 方才还在夸他,就原形毕露了,当她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了。 三人走在街道上,步伐缓慢,背上的溪月还在沉沉的睡着,压根就没有要醒的迹象,陌初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丫头绝对是享福的命,小命都快没了,竟还睡得这么想。 “哎,陌初,你是不是虐待小溪月了。” “什么?” “要不然她怎么会睡到现在还不醒,刚才出来玩的时候还精神抖擞的样子呢,你肯定虐待他了。” 她转首望向陌初,却不巧看见他怨怼的神色,她身形一颤,咦?怎么天忽然冷了起来,她赶紧抱住了身子。 虽然是雪之将至,但肯定没有陌初的神色冷,她肯定的点了点头。 “哎,哎,哎,我开玩笑的,你用不着这样看着我吧,真是。” 她觉得不对劲,又望了眼陌初,只见他还是神情微怒的看着自己。 “喂,你想怎么样吗?我告诉你啊,我是大人,你可不许欺负我。” “你刚才说出来玩的时候,你不是说她是在房间被抓走的吗?” 完了,刚才不小心说漏嘴了,怎么办,怎么办,既然如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哎,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说完,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陌初也并未追上去,反而优哉游哉的走着。 跑?能跑到哪里去,还不是回到了宜香居。 俗话说的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告诉自己溪月是在栈被抓的,他还有些疑惑,溪月被抓的时候他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敢情是她带着溪月出来玩的时候被抓的。 他现在才想起来溪月当时非常奇怪,原来是两人商量好了要瞒着他。 其实她若想出去他不会阻拦,而且还会近身保护她呢! 哎,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着溪月熟睡的容颜,浅浅的一笑,消失在了暮色当中。 第三十一章 夜尊现身 两人都已椎心沥血,七损八伤。 蓝影心里很是愤恨,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抢占风头,让他在影门形同虚设一般,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一记拳头朝紫影的脸部而去,而那拳头聚集了蓝影的所有怨气,直直打向他。 因为快虚脱的紫影连连被打,然后撞击到后面的墙上,砸坏了桌子,随后落在地上,咳声不断,而桌上的物品零零散散的掉落在地上。 蓝影因为将所有的力气用在了攻击上,也堪堪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跪在了地上,一口血喷出,也连连咳嗽起来。 其实他伤的更为严重。 “呵,你就这么点本事吗?原来也不过如此,你这辈子只配跪在我的脚下。”紫影缓缓站起身,拭去嘴角腥红的鲜血,冷冷一笑,风水轮流转啊。 “你,从来没有被我放在眼里过,如今,不过成王败寇,各取所需罢了。”蓝影依旧是高傲自持的样子说着话,而紫影最讨厌的就是他的这幅样子。 “呃……”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毫无防备的被紫影击倒,躺在地上。 “咳咳。”又是一段猛烈的咳声,他撑着身子看向他,赫然,紫影的手中多出一把冰冷的寒剑,剑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眸子,让他慌了神。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什么成王败寇,什么各取所需,败的那一方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紫影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看不到我风光的时候了,门主那么在意那个女娃娃,你说他会不会升我为尊者呢?”他仰天大笑,想象着这一天的到来。 “咳咳,你的野心倒不小,竟还想当尊者,难道你觉得自己能比的上我影门仅有的两位尊者吗?就算白尊不在,恐怕也轮不到你。”他嘲讽的一笑。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紫影拿着剑抵在他的脖间,冰冷的剑气充斥着他本就受伤的身子。 “呃……”一抹刺痛传来,血液缓缓流出,但只是一瞬,那剑就又收了回去。 七大护法是直属于尊者与门主的,他没有资格解决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若犯错或者背叛影门,是要交给尊者办的。 他今日若要在这里解决了他,被发现的话,怪罪下来,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怎么忘了这一点。 算了,今日放过他,来日定要想办法解决了他,若自己当了尊者,还怕没有办法对付他吗? 其他五位护法他也不会放过,眼中一抹厉色扫过面前的人,而他依旧临危不惧的在那里看着他。 继续审视了他一番。 呵呵,原来如此,他恐怕也猜到了这一点,猜出来了他不敢杀他,呵呵,这次就饶你一条狗命。 “哼!”他冷嗤一声,收起剑柄直直朝门外走去。 他要抓紧时间去找那女娃娃,这百越国的影门都在夜以继日的寻找她,万一落到其他五位护法的手里,他可就白忙活了。 “怎么,不敢杀我?”嘲讽的语气从身后传来,蓝影竟努力的站了起来。 碰到门的手收了回去,但并未回头,“杀你,还不到时候。” 他沉声说着,然后又伸手想要开门,却又被他的话顿住,“不过是不敢罢了,哈哈。” 他笑着,可那笑,生生进入紫影的耳朵,让他喘不过来气,他要让他活,可他竟在找死。 他双手握拳,积攒这力气,准备迸发。 还在大笑的蓝影没有察觉,那人就到了他的面前,拳头就生生停在他的眸前,却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发丝随着迎面而来的人向后倾倒。 然而时间稍纵即逝,蓝影回过神,那人就躺在了另一堵墙的旁边,嘴里不停的谩骂道。 “谁?谁偷袭我,出来。” 而此时的蓝影站在那里,一抹冷笑看着发怒的紫影。 “是我。” 两人闻声看去,一个男子落在窗前,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风姿奇秀,神韵独特,给人一种华丽的唯美感。 一副黑色面具照在他的脸上,露出的桃花眼风韵犹存,阴冷的看着挣扎无力的男子,与他那色淡如水的薄唇格格不入,倒是给人一种 清新俊逸的感觉。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 用来形容她再好不过。 蓝影立即单膝跪地,唤了声“尊者”。 而紫影也堪堪撑起身子,脸色异常,如锅底般黑得难看,不敢抬头去看那个向他走来的人。 “尊,尊者。” “呃……,尊……” 夜尊脸色暗沉,一手将紫影提了起来,眸子黯淡无光,如黑夜中走来的双煞,让人不敢直视。 紫影刚才的气焰瞬间消失。 “尊……,尊者,我……,我错了,再,再也,再也不敢了。”不行,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脖子跟断了线似的,要与身子分开。 “错?如何错了。”他的声音一出,让紫影浑身上下都哆嗦起来,开始拍打撺紧他脖子的手。 “求……,求,尊者,放下,放……,我。”他痛苦的哀求着,而一直不语的蓝影,默默有些不快。 他其实察觉到了有人在附近,却不知道是尊者,他一直在激紫影对他动手,也是为了让他收到惩罚,并没有想过要让他死。 如今这个样子,自己也变成了杀害他的罪魁祸首,他不愿看见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夜尊冷哼一声,放开了他。 “咳咳,谢,谢尊者。”他沉声落地,按揉着几乎没了直觉的脖颈,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谢尊者不杀之恩。” 他怯弱的跪在黑尊身旁,身子因刚才的失重感还在瑟瑟发抖。 “今日饶你一命,他日再敢伤及同门,别怪我对你不气,明日将那女孩带给我。”说完,消失在了暮色之中,一同消失的还有蓝影。 而紫影满目哀凉的瘫在那里,阴冷的神色射向原本夜尊站的地方。 翌日。 “啊……”在定雅轩缓缓坐起身的人,伸了个懒腰,表示昨晚睡的香甜。 咦! 她怎么在自己房间。 昨晚? 昨晚好像跟人打了一架,好像还没打过人家,然后被抓了。 怎么会在这里,哦!定是柒筝去救他了。 “咕噜咕噜。”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好饿啊,去吃点东西吧,然后顺便问问柒筝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来到一楼,发现大门紧掩,有些奇怪,今日这栈不开门吗? “小小姐怎么起来了?”远处阿牛听着声响走了过来。 “这位大哥哥,如今已经午时了,为什么栈不开门啊?”溪月甜美的声音响起。 “这个,昨晚老板娘吩咐,近几日栈都不开门的,小小姐不知道?” “我不知道诶!”为什么不开门呢,而且也没人跟她说这件事啊。 “大哥哥知道筝姨不开门的原因吗?” “不知道,老板娘只说不开门,而且这里的伙计也都回家休息了。” 哦?回家休息。 “那大哥哥为什么不回家呢?”溪月疑惑的看着阿牛。 “我没有家。”一丝伤感滑过他的心头。 “啊?那大哥哥的家人呢?”她莫名其妙的想要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家人,应该是同病相怜引起的吧。 慢慢的两人坐在桌前聊起了伤感的事情。 “我是不丹逃难来的,老板娘看我可怜,就收留了我,在这里工作。” “这样啊,大哥哥,不丹是什么?” 阿牛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你还小,当然不知道不丹了,不丹是百越国的邻国,那里在和南崎国打仗,百姓民不聊生,我的家人因为这个缘由生生饿死了,所以我没有了家人。” “啊?对不起,大哥哥,让你伤心了。” 而且她莫名的讨厌不丹和南崎国,打仗就打仗嘛,干嘛不让大哥哥一家吃饭呢,真是。 阿牛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没事,我已经释怀了,现在我过得很好呀,而且老板娘待我不错,在这里还能学习很多东西,我已经很开心了。” “大哥哥,其实溪月也没有家人呢!” “什么?”他闪过一抹惊讶,她看起来不像是没有家人的孩子,而且她还那么小。 “那昨日和你来的人?” “他是我的师兄,我还有一个师傅,我们住在山上。”她眼眸微垂的说着。 山上? 他们竟住在山上?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我们竟是一类人。”他叹了口气,这么小的孩子,承受的要比他多得多吧,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嘟噜嘟噜。” “什么声音?”阿牛一脸错愕。 “呃……,是溪月的肚子声,呵呵。”她干笑一声,自己竟忘了下楼是来找吃的了。 “这样啊,那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去。” “好,谢谢大哥哥。”她看着阿牛离去。 一会儿就有吃的了。哈哈。 她万般聊赖,稍微坐了一会儿,阿牛就端着菜盘过来了。 “来,尝尝我的手艺。” “好。”溪月看着面前的食物,胃口大开,她实在是太饿了,没有办法。 溪月夹了一块肉塞到嘴里,却没有看到阿牛期待的眼神。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溪月赞不绝口,又加了一块肉塞到嘴里,意犹未尽。 “真的吗?”阿牛开心的合不拢嘴。 第三十二章 想当厨子 忽然察觉旁边异样的眼光,不由得有些奇怪。。 她微微抬起头,一抹精光差点闪瞎了她的眼睛,“大,大哥哥,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啊?你要吃吗?要吃的话,一起吃。” 她也真是的,看见美食就乱了方寸,她竟忘了大哥哥还站在这里,急忙让阿牛坐下。 “你确定很好吃?”阿牛不但没有坐下,还再次问道。 “很好吃啊!怎么了?”她不解的问道。 “真的很好吃?”阿牛不厌其烦,继续问着。 “真的很好吃,真的很好吃,大哥哥,你怎么了。”她用手拉了拉阿牛的衣袍。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一直重复着一个问题,难道刚才说到他的家人,然后伤心了?可是自己也没有家人,也没有这么奇怪啊,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小小姐,你可知道,这……这是我做的菜。”他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你做的菜怎么了吗?” “我……,这是我第一次做菜呢!” “啊?”啪嗒一声,吃饭的溪月不小心将筷子掉在了地上。 阿牛见状急忙拾了起来,“没关系,没关系,我去给您换个新的。” 溪月看着离开的阿牛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着桌上的食物,叹了口气。 “唉,为什么人家也是第一次做饭,你也是第一次做饭,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想着自己做的莲蓬豆腐,那叫一个难吃。 阿牛快速将新换好的筷子递给溪月,“你吃,你吃。” “嗯……”溪月一筷子一筷子的吃着,再没有说话。 太打击自信心了有没有。 时间过得很快,渐渐未时,桌上的菜也渐渐光盘。 “大哥哥,你再去坐一些吃的,我去将师兄还有柒筝叫起来。” 真是的,两个人睡到现在,肯定是瞒着她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且师兄一向自律的,准时准点起床,今日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没起,她很有必要问问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哼哼。”她气呼呼的嘟着嘴。 “那个,小小姐,老板娘不让我进柴房做菜的,所以……,你能不说吗?”他拉住想要上楼的溪月,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这……为什么啊?” “因为我第一次做菜的时候,差点把柴房毁了,所以老板娘不再让我做饭了,老板娘对我有恩,我不想让他为难,所以,小小姐,你能不说吗?” “那可不行。”溪月急忙逃离阿牛的双手,向二楼走去。 “哎?”阿牛唤了一声,十分焦急,如果老板娘知道,他该有多愧疚啊。 然而溪月又返了回来,笑嘻嘻的说道:“我跟你闹着玩的,大哥哥,怎么说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之人,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刚说完,阿牛立马松了口气。 “你真的想做菜吗?”她好奇的看着阿牛,眼中是不移的坚定。 “这……,”他犹豫了一下,但随即点了点头,“恩,我想,不过,我不能做的。”他双手搅在一起,十分纠结的样子。 “你若想在这宜香居当厨子,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溪月得意洋洋的看着阿牛。 她不认为他会拒绝,毕竟她一个孩子能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再说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有人帮他,他何必拒绝呢!。 “什,什么要求?”阿牛还是有些不景气的说着。 “等你当上厨子,再说也不迟。” “好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嗯嗯,不过分,不过分,你肯定能接受的。”她笑嘻嘻的抿了抿嘴。 “你听我的,现在把你最拿手的菜做出来,我去将那两人叫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开始分头行动,准备着一会儿上演的好戏。 “柒筝,柒筝,起床了。”溪月来到沁雅轩,看着里面富丽堂皇的房间用具,不免感叹,老板娘的房间就是不一样呢。 “谁呀?”柒筝翻了个身后,又沉沉睡去。 “唉,都未时了,还叫不起来,也太能睡了吧。” 她不满的抱怨着,若是她自己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就不会这样说了吧。 “柒筝,柒筝。”她推了柒筝几下,想要把她晃醒,不然她精心准备的事情不就泡汤了。 “别闹,溪月,在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恩?她都听出来是她的声音了竟然还不醒。 她使劲的晃着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叫起来,“筝姨,起来嘛,天都黑了,快起来吧,起来吧。”溪月哀求着。 “哎呀,好了好了,我起来了。”柒筝作势要起来。 “那好,你快点起来,我去叫师兄。” “嗯嗯,知道。” 溪月就这样离开了沁雅阁,来到了陌初的房间。 而沁雅轩的的人儿又躺了回去,将被子盖紧,沉沉睡去。 “师兄,师兄,起床了。”她换汤不换药,用相同的方式叫醒陌初。 她晃着晃着。 “嗯?溪月你醒了啊。”他刚睁开惺忪的睡眼,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溪月。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啊,又没有什么事干,而且老板娘把宜香居歇业了,所以,你快回去睡觉吧。”陌初又自觉地躺了回去。 她起得早?应该是这几天连续早起习惯了吧。 再说,这也不早了。 而陌初不这么想,她昨晚可是睡够了,自己可是忙了一晚上。 “好吧,既然你们都在睡,就算了。” 她有些郁闷的离开陌初的房间。 那要不先去看看大哥哥的菜做的怎么样了。 她决定后,就往柴房走去。 这熟练的手法,完美的配合,怎么看也不像第一次做饭的样子啊,阿不,是第二次。 “哎,小小姐,你来了,老板娘和小少爷起来了吗?”他颠着勺还不忘看着溪月,他期待的目光着实让溪月有些愧疚。 阿牛的身上大汗淋漓,就是为了这次的表现,可是她并没有做到自己的那一份工作。 哎,不行,她要再试一次。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她走出柴房看见陌初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没事,你走后我就睡不着了,索性就起来了,没想到已经这个时辰了呢。” “那师兄你饿吗?”她走过去殷勤的说着,既然你起来了,可就逃不掉了,她惬意的一笑。 “有点儿,怎么?有吃的。” “有有有,当然有,你等着啊。” “大哥哥,好了吗?师兄在外面等着了。”溪月急忙又跑进柴房,叮嘱着阿牛。 “好了好了。” 阿牛将四菜一汤端到陌初的桌前,“小少爷慢用。” 陌初拿起身旁的筷子,就准备吃着,可是看见两人精明的眸子,有些下不去筷。 “溪月,你不吃?” “不吃不吃,我刚吃过了,你快吃吧。”她点点头,催促着陌初快些吃。 可是,他们这样看着,他也吃不下啊。 “哎,怎么这么香,知道我要起来,饭菜都准备好了?” 二楼一个曼妙的身影映入三人的眼帘,高高的发髻,一抹银簪绾起,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勾勒出夺目的身姿,比昨日初见更美了一分。 溪月不免被这优美的景色所折服,对阿牛射去一个微妙的眼神,就朝柒筝走去。 “柒筝,你今天真好看。”她笑嘻嘻的来到柒筝面前。 她勾了下溪月的下巴,莞尔一笑,“小丫头今天的嘴真甜。” 而陌初鄙视了眼,就开始吃桌上的饭了,她来了正好,那两人就不需要盯犯人似的盯着他了。 “柒筝,走,我们去吃饭。” “好。”她牵着溪月的手做到了椅子上,看了眼桌上的饭菜。 “那么多菜啊,还挺香。”她嗅了嗅,露出欣慰的表情,不愧是自己栈的厨子,做饭就是那么香。 若不是那几人的捣乱,她的栈绝对会名流千古的。 “是啊,柒筝,快尝尝。”溪月匆匆将筷子递给她。 “好好好。”她接过溪月递来的筷子,夹起了盘子中的肚丝,放在嘴里。 嗯,浓浓的嚼劲,醇香,很好吃。 阿牛看着老板娘甜美的表情,也不免露出欣喜的表情,说明自己做的菜还是不错的吧,剩下的就要看小小姐了。 他与溪月相视一笑,便离开了那里。 “来来来,吃饭,吃饭。”溪月见柒筝很爱吃,便怂恿着她吃其他的菜。 陌初看着面前的情况很不能理解,这丫头搞什么鬼,刚才让她吃她不吃,这女人来了她抢着吃,真是莫名其妙。 “柒筝,多吃点儿。”溪月其实并没有吃,只是拿着筷子一个劲的给柒筝夹菜。 “嗯嗯嗯,溪月,你别老给我夹菜,你也吃,你也吃。” “我……” “她吃过了。”陌初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让溪月很是诧异。 狠狠瞪了他一眼,用手比划着,让他不要说话。 陌初更加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刚和这女人在一起不到两天,关系就这么好了? 算了,还是吃我的饭吧。 他默默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菜,有点像被教训的小孩一般,委屈巴巴。 “溪月,你吃过了呀,那说明你起得挺早的呢。” “嗯,我是起得挺早的。” “溪月,你竟会吩咐我的厨子做菜了,可以啊。”柒筝戏谑的神色看着溪月。 “哈哈,我饿了嘛,就让大哥哥给我做的菜。” “嗯,你若有事我不在的话,找他就可以。” “嗯嗯。” 他是谁? 她口中的大哥哥是阿牛。 第三十三章 阿牛被抓 “对了,溪月,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陌初问道,眼中带着不容置疑。 “昨天晚上?”是她被抓的事吗?可是这样就要告诉师兄他们为什么出去了啊! 她求救的眼神看向柒筝,柒筝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溪月,心里说着,你师兄已经知道了,实话实说就好,千万别瞎说。 “对,昨天晚上,你还记得吗?” “呃……昨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做啊!怎么了吗?”她就说不知道好了。 “没什么,老板娘说你昨夜丢了,是我们把你找回来的。”他随即吃了口饭。 什么? 丢了? 难道柒筝已经跟师兄说了,而且还和师兄一起将她带回来的? 怪不得师兄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敢情是昨夜没睡啊。 “那溪月你还记得吗?”陌初问道,眼中是狡黠的眸光。 “咳咳。”柒筝假装咳了一声,却没有阻止溪月接下来的话。 “师兄,我昨晚见到了白日里抓我的人了呢。”溪月诚恳的说道,既然师兄都知道了,她也没必要隐瞒。 溪月莫名其妙看见柒筝在那里挤眉弄眼,没明白什么意思,却听到了陌初冷冷的话语。 “在哪里?” “梅园。” “梅园?” “是啊,柒筝不都跟你说了嘛,干嘛还要问我。”她有些嫌弃的说道。 “她说你是在栈丢的。” 什么? “栈丢的,怎么可能?” 咦? 她怎么觉得不对劲,栈丢的,梅园,柒筝说她在栈丢的? 她转首看着柒筝,只见她扶额,一脸的尴尬,而陌初则是冰冷的寒意看着两人。 “咚”的一声,陌初站起身离开了原地。 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溪月目送他离开,却又不敢上前,师兄真的生气了,都怪她。 “柒筝。”她小心翼翼的唤了声,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搞砸的,还没有办法挽救。 “没事,不就是出去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嘛,哼。”柒筝冷嗤一声,高傲的拍了拍溪月的肩。 “算了,柒筝,我一会儿去跟师兄解释,不过眼下有一件重要的要和你说。” “什么事?”看着溪月严肃的表情,她也正襟危坐起来。 “你觉得这菜好吃吗?” “好吃啊,怎么了。”弄了半天,就问这个? “我挑的厨子,做饭肯定好吃啊。”她有些疑惑,这个问题不是应该她问的吗,毕竟她才是这家的老板娘啊。 溪月面露喜色,“那你可不可以同意让做这菜的人当厨子呢。” “什么……”她慢慢回忆了下溪月的话,这明显话中有话,也顺便回味了下这几道菜,确实和自己以前吃的有一点差别,但只是一点点,她竟没猜出来做菜的另有其人,是她马虎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让我看看那人的样子,你可别随便找个人就来当宜香居的厨子,那我可是不同意的。” “那是自然。”溪月急忙将柴房里的阿牛拉了出来,“就是她。” 柒筝看到低着头有些羞涩的阿牛,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同意了。” “真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嗯。”柒筝说完就回了房间。 他们两个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柒筝就同意了,还没在喜悦中反应过来。 而柒筝的余光瞥见两人,似在庆祝阿牛当上厨子的消息。 其实她早就猜出来了那几个菜是阿牛做的,上次她看到阿牛偷偷做菜差点将柴房毁了,也看到了他的内疚与悔意,不过更加打动她的是他认真学习的态度。 自那一天以后,他管着接待人,和上菜,却也时不时的记下笔记,来提高自己做菜的能力。 不过她欣慰的是短短几天他就能够做到这个份上,说明他还是有能力的,做的菜甚至超越了现在的厨子,这样的能力,她怎能让他荒废。 “太好了,大哥哥,柒筝同意了,同意了。”她乐的合不拢嘴,就相当于自己被认可了一样。 “谢谢小小姐,真是太谢谢了。” “没事没事,不过大哥哥也别老叫我小小姐了什么的,就叫我溪月吧。” “嗯?”阿牛犹豫了下,这样有点不太好吧。 “那好,溪月也叫我阿牛吧,别大哥哥的叫了。”他回以敬意。 “好,那我叫你阿牛哥可好?” “恩。”阿牛点点头,觉得这样叫挺不错的。 “对了,溪月,既然老板娘已经同意了,说说你的条件吧!”他突然想起来还答应了溪月一个条件,此时他的心情格外爽朗,也并不担心溪月能够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这个……”如今她倒有些开不了口了,不知道阿牛愿不愿意教自己做饭。而且自己能在这里待多少天还不知道呢,她真的不确定要不要说出口,或者换一个别的条件。 “怎么了溪月,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呢。”他看着有些纠结的溪月。 “没什么,我就是怕阿牛哥不太愿意。” “那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有你说,我尽力而为就是,再说你也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就算是礼尚往来了。”他有些宠溺的一笑,原来这个丫头担心这个呀,自己很像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说嘛,弄得我都有些着急了。” “我……我想让你教我做饭,可以吗?”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说着,还偷偷的看阿牛的表情,生怕他不愿意,毕竟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技术自己还是了解的。 “哈哈,原来是这个啊!”阿牛听后大笑。 溪月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捧腹大笑的阿牛,有什么好笑的吗,还笑的这么夸张。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同意呢。”阿牛收住笑声,低头看着溪月。 “我,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但是你若知道我做的菜,肯定不会同意的。” “溪月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吃?”他蹲下来,看着溪月,“你现在还小,连灶台都不一定够得到,为什么想学做菜呢,如果你真的想学,等你大些,我就教你,好不好?” 他有些莫名的难受,一个小孩,想学做菜,为什么,估计和自己一样,只是为了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尽一份力而已,她一个小孩子竟想到了这么多,难免让他有些心酸。 “真的吗,阿牛哥?”她的眸子闪烁着光芒,让阿牛根本无法拒绝,他也没想过要拒绝她。 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一个孩子有的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成熟,果断,还那么懂事,让他想捧在手心里呵护,不忍放开。 “真的,阿牛哥不骗你,阿牛哥只会做菜这一样,如果能帮助你,阿牛哥也觉得很开心呢。” “恩,谢谢阿牛哥,不过我和师兄不一定每次都来,不过我一来就会找阿牛哥的。”她笑嘻嘻的点点头。 “恩,只要来就找阿牛哥,阿牛哥肯定将会的都交给你,好不好。”他揉着她可爱的小脑袋。 “嗯嗯。”溪月很是开心。 “恩,溪月,阿牛哥还有些事情要去办,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溪月就这样开心的离开了,蹦跶的准备回房间。 太好了,阿牛哥愿意教我做菜了,这样我就可以帮着师兄一起做饭,还可以给师兄和师傅尝尝我做的菜呢。 “哈哈,把这件事告诉师兄去。”她刚走到门外,停住了脚步。 师兄? 完了,师兄还生着气呢吧,要怎么解释呢。 哎,真是无奈,师兄怎么这么小心眼呢,还赌气,跟个小孩子似的,真是。 “溪月。”门外传来了陌初的声音,有些急促,又有些焦躁。 师兄怎么来了,生气的是他,不应该她去道歉的吗,难道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来向她道歉? 溪月不敢怠慢,立即将房门打开,而冲进来的却是慌忙而乱的陌初。 “溪月,你刚才可曾见到那个叫阿牛的小二。”他气喘吁吁的说着。 “阿牛哥,见到了啊,他怎么了?”原来师兄不是来跟她道歉的,是来找阿牛哥的,那为何会如此慌张呢。 阿牛哥?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也这么好了,只有他和溪月的关系一直处于倒退阶段,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你看吧。”陌初递给她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拿女娃娃来苍龙之境换人。 短短几字,让溪月异样的眸子恍若齐呼。 “师兄,阿牛哥被抓走了?现在怎么办啊?定是我连累了阿牛哥。”他们竟然抓走了阿牛哥来要挟他们。 “为今之计,只能去苍龙之境走一遭了,溪月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们一起去。” 我们? “师兄,柒筝也去吗?” “恩。” “可是我们给柒筝带来太多的麻烦了,宜香居不开门是为了保护我,现在连阿牛哥也被抓走了,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听师兄的话不下山,这些事就都不会发生,对不对。”她慌乱的神色让陌初有些心慌。 第三十四章 苍龙之境 “溪月,你要留在这里吗?”他知道溪月的性格,若强行将她留下,她会更加担心,还不如听从她的意见。 “师兄,我要一起去,如果真的救不出阿牛哥,我愿意将自己和阿牛哥交换。” “说什么傻话,师兄答应你,定不会让你和阿牛受到任何伤害。”他用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她,避免她太过担心。 “可是师兄,你与我都是第一次到这里,怎么找得到那苍龙之境呢。”溪月稚嫩的声音传来。 “苍龙之境?他们不过是想让钱克为我们带路,顺便探探我们在钱克的口中到底得知了多少关于影门的秘密罢了。”他的双眸疾言厉色。 “钱克?是柒筝抓的那人吗?那我们可不可以让那个人去换阿牛哥呢,毕竟他还在我们手里。”她期待的看着陌初,希望能如她所愿。 “溪月,钱克或许对我们很重要,因为只有那样才能知道影门为何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抓你,而钱克对他们形同弃子,不过是想找个机会杀了他而已,所以根本没有办法换阿牛的。” “这样啊,那钱克也是人,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残忍呢。” 陌初将溪月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这人界的世态炎凉你现在不需要懂,放心,师兄会竭尽所能将阿牛救回来的。” “恩,我相信师兄。”她看着陌初,心里莫名的有些依偎与安心。 “师兄,柒筝干什么去了。”她忽然想起柒筝也是要去的。 “她去找钱克了,走,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了。” “好。” 两人离开了定雅轩,出门就看见了柒筝站在了楼下的台阶上,脚下是躺着的钱克。 溪月走到柒筝面前,有些愧疚的说着:“柒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害了阿牛哥,真的对不起。” 她将刚控制好的泪水又喷洒了出来。 “没事,你一个小孩子又不能决定什么,不怪你。”她擦拭着她的泪水,像母亲般和蔼。 她又转头看向陌初,“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再晚些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好,现在就走。” 四人离开了宜香居,而溪月一路上都在闷闷不乐。 她不希望大家将她当成孩子,她无论做错事还是说错话,大家都会说她是一个小孩子,可以原谅。 可是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受,所有人都在迁就着她,照顾着她,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尽一份力,就算微不足道,起码自己觉得有了价值,不会在那样碌碌无为。 阿牛哥对她那么好,到头来她却还是害了他。 如今,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将阿牛哥救出来,就算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亭台楼阁,富丽堂皇,这苍龙之境矗立在山涧,富有名满皇家之称,果然是名副其实。 “老大,您觉得他们会将那女娃娃带来吗?”一个人用鞭子抽打着被吊着的阿牛,不由得问向旁边坐着惬意的赵雷。 只见阿牛的身子无一块好的地方,每一寸肌肤都是血肉模糊,憨憨的喘着粗气。 “我怎么知道,那宜香居外不知被什么挡住了,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好不容易见一个人出来,我们自然是将其抓起来了,能不能将那些人引来,只能看这人的造化了。”他冷冷的看向阿牛,“若他们将女娃娃带来可好,否则就让他死无全尸。”阴冷的神色看向阿牛,唇边凝起一抹冷笑。 “对了老大,自从夜尊来了之后,怎么没有见过蓝护法和紫护法了。”他贼头贼脑的说着。 “你有所不知,他们因为个人恩怨将到手的鸭子放走了,夜尊能不生气吗,听说他们还被关进了牢狱,如此看来他们定失了人心,这里可就老大我说了算了,哈哈。”他笑的及其开怀。 “是啊老大,夜尊将这件事交给您办,定是器重与您,若是哪日您当上了护法什么的,可别忘了小的们啊。” “放心,放心,不会忘的,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去看看他们来了没有。”他有些警惕的收住笑容,眸子变得格外深邃。 “是,老大。” 牢狱里,夜尊临风而立,眼眸如墨般黑如透亮,直直的站在了蓝影和紫影的中央,默然不语。 两人恭恭敬敬的回了声,“尊者。” 两人见尊者站而不答,便沉声道:“尊者有何吩咐?” “知道为什么将你们关在这里吗?” 两人相互看了一下眼,抿了抿唇,道:“属下不知。” “不知?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都曾吩咐赵雷做过事。” “赵雷?”两人异口同声。 “是。” “他的人你们了解多少,他的野心你们又知道多少,两个护法被一个凡人愚弄都不自知,是说你们愚蠢呢,还是就是笨。” 蓝影知道夜尊的意思,但是赵雷待在自己身边确实出谋划策了不少,他的野心他也了解,自己也尽可能的防着他了。 “尊者的意思是……”蓝影首先问出。 “他一个凡人,竟能将你们两个影门护法耍的团团转,只能说明你们不配做影门的护法。” 两人不由得心惊胆寒,难道尊者要撤掉他们。 “尊者,属下有疑虑,请尊者解答。”蓝影深谋远虑,想要问问关于赵雷的情况。 “讲。” “赵雷确实心机深沉,但不免是个身边可以出谋划策之人,他虽然心思多了些,但也算是个可靠之人。” “可靠?”他转向紫影,“你也是这么想的?” “是。”紫影点点头。 “那你们说说,赵雷到底是谁的人。” “我的。”紫影首先回答,“是我将赵雷派去六哥身边的,已打探实情。” “赵雷说过自己是七弟身边的人,不过会为我马首是瞻,跟七弟说的都是假消息。”蓝影急忙回答。 “是假消息吗?”夜尊又看向紫影。 “是真消息。”紫影回答。 “怎么可能?”蓝影有些难以置信,赵雷告诉七弟的都是真的消息。 怪异的神色袭上心头 怪不得自己的前几个任务,无任何预兆的都失败了,反而七弟顺风顺水,还得到了门主的青睐。 夜尊冷笑一声。 “那好,我问问你们,你们可知赵雷的手下有多少人?” “这个……我不知。”蓝影回答。 “既然你说你是赵雷的主子,你说他到底有多少人啊?”他看着紫影,眼中是不容置喙的深邃。 “属,属下不知。”紫影惶恐不安。 “不知?堂堂影门的两位护法竟不知道自己属下的底细,还被牵着鼻子走,恩?你们可真是好的很啊。” 夜尊的威压立即将两人控制的向后踉跄几步。 两人知道了自己的错误,表达自己的诚恳忏悔。 “属下知错,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求尊者再给我二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机会?那就不必了。你二人在此地待够七七四十九天再离开也不迟。” “尊者是要软禁我们吗?”紫影有所察觉,急忙说道。 “不是软禁,等你们真正意识到错误,随时都可以出来,否则……” ,夜尊蓦然消失,留下牢狱里的两人频频对视。 两人相视一笑,不免尴尬的摇摇头,这么多年来,还没做过这么荒唐的事情呢。 “六哥,是小弟的不对,若不是小弟将那畜生送到六哥的身边,六哥也不会受此大辱。”紫影急忙承认错误,表明自己的诚心。 蓝影依旧文质彬彬,“无碍,你我二人受奸人所害。” “六哥,小弟出去后定会为六哥马首是瞻,赎今日所犯下的罪过。” “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我们先想想如何出去吧。” “出去?六哥,尊者不是说让我们在这里待上七七四十九天吗?又怎么能出的去呢。”他眉头紧锁,无奈的看着紧锁的牢门。 “你放心,尊者宽宏大量,不会太为难我们,只要找到出去的办法,我们就可以将功补过了。” “六哥的意思是……” “尊者那是说给别人听的,这里到处都是赵雷的人,不过是让我们来个瓮中捉鳖罢了。”蓝影冷笑,出去后定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还是六哥聪明,那我们快想想办法吧。” 两人顿时陷入沉默。 “哎,柒筝,你怎么带上面纱了?”本来来的路上她没有带着面纱,为何突然带上了,溪月觉得很奇怪。 “没什么,只是避免他们看到我绝世的容颜,美晕过去而已。”柒筝莞尔一笑。 只见其余两人投来鄙视的眼神。 哼,他们肯定是嫉妒我,她冷嗤一声。 几人来到苍龙之境之外,小心的沿着边缘行走,躲避着看守的侍卫。 “陌初,你去那里,那个人……。”柒筝指挥着,做了个抹脖的手势,眼中带着锐利。 “嗯。”陌初将一人成功撂倒,轻轻放下,躲在了身后的亭楼内。 “溪月,你顺着这条路去找你师兄,我去解决那几个人,要小心。” “嗯。”随后,柒筝掩护着溪月安全的来到了陌初身边。 “小心点儿。”陌初将溪月揽在身后,看着这个不及他腰高的女娃娃,他莫名觉得有些安心。 第三十五章 往事 柒筝解决那几个人后,也来到了陌初身旁。 “按照钱克的说法,前方就是苍龙之境的大本营了,你二人要小心。”柒筝沉声叮嘱道。 “明白,那我们要怎么进入呢?”陌初首先问道。 “他们所有人都会聚集在大本营,现在人数定会更多,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所以要从长计议。”她冷声回答。 “他们既然是要溪月,那我就带着溪月前往交换阿牛,陌初你在背后观望,必要的时候将阿牛和溪月带走,不必管我。” “这……”陌初有些担心,她一个人怎能对付得了整个影门,而且自己也不确定能否将阿牛和溪月安全带离。 就算出去了,柒筝也无法安全离开这里,最后还要回来想方设法带走柒筝,这样就进入了死循环。 “不可以,不能将柒筝一个人留在这里。”溪月带着哭腔的看着柒筝,不忍的留下眼泪。 她真的后悔了,真的后悔了,都是她,害的所有人濒临危险的境地。 “溪月听话,柒筝会想办法安全离开这里的,而你们只要离开这里,我就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知道吗?”柒筝的声音变得柔和安慰着溪月。 “你不是看到柒筝很厉害的嘛,一定会将他们都打败的,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她说完就急忙的抱住她的腰身,来挡住自己哭泣的面容,她哪里不知道这是柒筝安慰的花语,可是她竟不忍心拆穿。 “嗯,我们再在这里废话,危险就会又多一分,记住,首先保护阿牛和溪月,走的时候不要回头,我回想方设法逃离这里的。”她面露威严,竟让眼前的两人有些看呆。 虽然她带着面纱,但挡不住她释放出来的摄人气势,让人忍不住额首。 “算了,溪月就留在这里吧。” “溪月,如果我们平安的离开,那定雅轩柒筝永远都留给你住,可好?” “好。” 说完,柒筝消失在原地。 “师兄。”她唤了声,可眼神从未离开柒筝消失的地方。 陌初紧握她的手,像是给她力量,让她撑过这一个可怕的夜晚。 陌初沉声说道:“接下来要看我们的了。” “好。” 只见远处嘈杂声想起,火光乍现,都朝一个地方聚集,看来那里就是阿牛被关押的地方了,没想到片刻的功夫柒筝就到了那里,真是小看她了。 “快来人呐,有人闯入。” “快,保护人质。” 到处声音四起,而此时的阿牛听见声音,微微抬起头来。 “是……,是来就我的吗?不要,不要过来啊,他们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千万不要过来。” 但他的祈祷,已经为时已晚。 柒筝随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关押犯人的地方。 “阿牛,醒醒,快醒醒。” 她怕打着阿牛略显疲倦的面庞,看着周身血腥味凝重,不免湿了眼眶。 “老板娘,你来了。”他虚弱的唤着,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抖动身子,脸色也变得狰狞可怖,“老板娘,你快离开这里,他们一会儿就会过来,到时我们都跑不了,他们要的是溪月,只要保护好溪月就行,不用管我,真的。” “你说什么傻话,我一定会将你带出去的,而且溪月和陌初都在外面等着,听话,我们现在就离开。” 柒筝急忙解开束缚着阿牛的铁链,将他背在身上,“不用担心,我这就带你出去。” 此时的阿牛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寥寥无几的几人,怎能逃的出去,若大家都逃不出去的话,岂不是他连累了大家葬身于此吗?他怎能这样做呢。 “老板娘,放我下来吧,以你的身手还可能逃的出去,带上我就是个累赘,快走吧。”他推搡着柒筝,想要从她的背上离开。 “我们计划好了一切,你就安心等着我们将你救出去,倘若大家都无法出去,我也会护着你们三人离开的,放心。” 她背着阿牛,顺着来时的路准备离开。 “可是……”他刚想说话,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向这里传来。 “他们来了。”她阴冷的声音由内而外发出,周遭气氛也变得诡异。 他们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慢了一步,真是高估了他们。 “哎呦,这不是宜香居的老板娘吗?怎么,要将人带到哪里去啊!” 柒筝并没有理会前来的赵雷等人,反而对向阿牛,“你扶好,我这就带你出去。” “好。”他撑着身子,回了她一声。 老板娘对他恩重如山,刚才的话又让他想起来了那日的情形。 “喂,穷叫花子,赶快起来,别碍着我们做生意。”一个男子拿着扫帚想要驱赶躺在他门前的孩子。 “求,求求你,给我口饭吃吧,我已经三日滴水不进,滴米未沾了,求求你了。” 他放下所有的身段,所有的尊严去求那个人,希望他能够施舍一些食物,足以让他撑过这些时日。 可那人的嘴脸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将他推至一旁,摔倒在地,还对他指指点点,由于声势浩大,引来了附近之人的围观,可他们丝毫没有同情他,而是一般无二的对他拳打脚踢。 “看这孩子的服侍不像是我们百越国的人啊!” “是啊,是啊……” “他是其他国家的人,竟跑到我们国家来了,真是不知羞耻。” “哎,你们听说过没有,不丹的百姓大多数因为战乱染上的使役,我们还是离他远些吧。”那妇人嫌弃的往他身上扔着菜叶,引得众人效仿。 “真是的,他定是别过派来的奸细,想让我们国家也得上使役,大家赶快离开,免得被他传染。” 大家为了避免他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想要烧死他。 可是突然天降大雨,大家为了避雨,都兴师动众的离开了,离开时还不忘用污秽的词语来咒骂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不过是来躲避灾祸,竟被人污蔑染上使役,大家也都不愿来接济他了。 他就那样彷徨无错的走在大街上,街道无半个人影,他任由雨水在他身上拍打,碰撞,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雨水的缘故,泪水已不知所踪。 他就那样走着走着,最后终于坚持不住,慢慢倒下,就算这样,也不会有人来为他收尸吧,因为他是人人唾骂的别国奸细。 奸细? 奸细怎会像他这样任人践踏,任人欺凌呢。 他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望着雨水下来的模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解脱吧,解脱了就没有任何难过了。 可是,他这样对的起父母与亲人吗? 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男丁,所有的食物和水,都留给了他。 母亲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就算有一丝希望也要活下去,他不能辜负了他们对自己的含辛茹苦。 可是这样的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仿佛看到了母亲的白发苍苍,亲人们的关怀备至。 “娘,孩儿回来了,回来了。” 他的身子越发变得沉重,双眼更加牢固,怎么都睁不开,如今见到了母亲,他是真的要死了吧。 可是蓦然间双眼一丝光感袭来,他使劲撑起眼皮,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及其貌美的女子,悉心的为他擦拭着身子。 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起来,却遭到她的阻止。 “你身体伤的很严重,现在还无法下榻,你先休息,我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却再也移不开眼睛。 她如天使般降临到他的身边,照顾他,关心他。 他的伤好了之后,便也在宜香居留了下来。 那时才知她是宜香居的老板娘。 那一次,他想亲自下厨为她做一顿饭。 可由于前些日留下的后遗症,他的双臂无法撑至太久,不小心将油洒在了外面,最后导致了整个柴房的毁灭。 她莞尔一笑,将柴房重新整修,他却再也没有勇气进入那里。 他知道自己还小,尽有十六岁,但是他想为她多尽一份力。 那些人几乎每月都要来捣乱几次,他在的那日,大打出手,最后伤至而归。 他以为她害怕,才忍气吞声没有与他们计较,那些人来的时候,她便依旧恭恭敬敬的伺候着他们。 可溪月出现的那日,他才发现,她不是没有本事去教训他们,而是她根本没有将其放在眼里,只是为了安安生生的照顾着这家栈。 他以为这家栈应该对她很重要吧,虽然她从未向他提起过。 他胆小懦弱,害怕生事,便偷偷记录着厨子做饭的过程,希望他日自己也可以为她做上一次热腾腾的饭菜,可以看到她的笑容他便心满意足。 虽然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个孩子。 虽然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可以配得上他。 可是自己还是这样无法自拔的沦陷了。 可是不久才发现,她房间的墙上挂着一个男子的画像,她每次都会注视着而忘记时间,他知道这是她的心上人。 第三十六章 逃离牢狱 现在他在她的背上感到了安逸与舒心,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痛了,他缓缓一笑。 “嗯,我相信你,能带我出去的。” 柒筝敏锐的眼神扫向众人,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当场愣在那里。 “还不快追。”赵雷斥责众人,他没想到这老板娘竟有如此本事,竟能在他眼皮子低下消失不见。 赵雷等人追出去的时候便看到将柒筝包围的蓝影和紫影。 “站住。” 他们二人怎么在一块儿了,他们不应该在牢狱的嘛,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还是他们知道了什么,赵雷内心惶恐不安。 而且貌似两人还和好如初了一般。 他的眼中一抹厉色浮现。 柒筝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心中翻江倒海。 事情的棘手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迄今为止,这里的人数达到了上百人,她一人又怎能对付得了。 “女人,将那女娃娃交出来,我们饶你不死。”紫影首先威胁道,眼中透露着不善。 “女娃娃?这位公子眼睛莫非瞎了,这里哪有什么女娃娃,难道我还能将她藏起来不成。” “你……”他欲动手,但被蓝影拦了下来。 “切勿上当。” “你无需狡辩,只要交出我们要的人,便饶你不死,如若不然,你们根本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女娃娃,我根本就不清楚,我只是来救我的朋友而已,你们又凭什么将他带到这里,对他动辄打骂,如此,也该给我个解释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紫影眼露锋芒,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会会这个女子,他对蓝影说道:“六哥,别跟她废话,拿下她再说。” 他欲向柒筝冲去,他就不信一个女子能有多厉害的本事,而且背上还背着个男子,更加不堪重负才对。 “等一下……”蓝影急忙劝诫,他觉得这女子可不简单。 可紫影根本没有理会说话的人,他的刀刃划过柒筝的脸颊,柒筝躲闪开来。 这女子到有些本事,竟能多的开自己致命一击,他顺势又要刺向柒筝,可剑刚要抵达她的胸口时,她突然消失在紫影的视线里。 他变得有些慌张,找寻着那一抹身影,只是一顺柒筝就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掌打在了他的背上,跌落在蓝影身旁。 “小心……”蓝影急忙唤出。 “哼,就这两下子还想做个出头鸟,自不量力。”柒筝冷嗤一声,不屑的看着狼狈的紫影。 就算十个他也未必是她的对手,竟敢小瞧她! 哼,活该! “怎么会……,六哥。”他抬头看着接住自己的蓝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竟在她的手上没有躲过一招一式,难怪她有胆量只身前来救人。 他脸色苍白,浑身闪烁着暴戾的阴霾,这女子竟让他在这么多手下面前丢人,他绝不会放过。 “你太过莽撞了,她打在你身上的是手掌,若是剑,你如今就是一具尸体了。”蓝影将其搀扶起来,训诫着。 紫影听到六哥说的话,顿时脊背发亮。 这女子的身法及其诡异,是他们无法参透的了的,就算这里的人全部加起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蓝影瞬间陷入思考,恐怕只有靠夜尊可以与她匹敌了。 蓝影和紫影比起来,算是成熟稳重的一种,起码他知道先看出敌人的能力再做打算,免得自己落魄收场。 而紫影认为她一个女子就绝对没有他厉害,看来他以后要好好教教他这自恋的毛病了。 如果这几百号人一起上,险些可以打个平局,但是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子,反而显得不太仗义,而且她的身后还背了个受伤的男子,如今只能让夜尊出手对付她了。 顿时,天空中浮现出一抹光色。 不好? 要找救兵? 柒筝立即反应过来,这个信号她在熟悉不过,是唤影门夜尊的。 她现在离开,也许还能逃离,再多待一刻,救兵赶来,她就真的逃不掉了。 她瞬间腾空而起,宛若星空翩翩起舞的少女,裙摆随风飘动,可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行动。 “拦住她,等待夜尊前来。” 呵?拖延时间? 听到命令的众人一哄而上,朝她的方向堵截。 本来打算救出阿牛完事,没想滥杀无辜,既然你们非要送死,就别怪她无情。 她的剑刃出窍,赫然一股力量凸显而出,众人皆被甩出几里之外。 看到形势紧迫,蓝影急忙对紫影挑眉,暗送秋波。 “你我二人拦住她,夜尊即可就到。” 两人的剑急急刺向柒筝,但身后晕倒的人对她产生的重负,险些伤到自己,蓝影看出破绽,叮嘱紫影,“攻击她身后的人。” 紫影了然于心,刀刀狠厉,直戳阿牛的命脉,柒筝无暇分身,抵抗着蓝影的攻击。 好一个卑鄙手段。 眼见那刀尖即将刺入阿牛的眉心,紫影兴奋不已。 “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陌初稍稍赶来,见这一幕,急忙上前阻止,两剑猛然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紫影被拦截,堪堪保住阿牛的性命。 柒筝也恰好躲开了蓝影的一击。 “陌初,来的正是时候。”两人相视一笑。 “你一个人将将抵挡他们两人,现在我们就冲出去,绝对可以安全离开。”陌初说的铿锵有力。 “原来你早就来了,为何现在才出现。”柒筝苦笑,自己在这里差点受伤呢,他竟在一旁看戏。 “现在不也正是时候。”陌初莞尔一笑。 算了,现在不与他计较了,先逃出去再说。 “走。”陌初急忙向前,打算浴血奋战,却被柒筝叫住。 “等等,来不及了,他,来了。”柒筝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谁。”陌初疑问,但没有人回答。 一个男子身着墨色衣衫,临风而立,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牵强的笑,一抹黑色面具遮住半边脸,显得更加神秘,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柒筝的面前。 “一个女子,倒也有些本事。”他像是在欣赏柒筝一般,看着她背上的男子,神色有些诡异。 “多谢夸奖。”她没有看他,而是在担心阿牛的伤势。 再不回去治疗,他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她眉头紧锁。 “我不知道什么女娃娃,也从未见过,你们这样揪着不放,难道就能找到你们想要的了吗?”她先斩后揍,明眼扫视众人。 “我亲眼看见她在你的栈内,难道你还要狡辩吗?”赵雷这才站出来反驳柒筝,刚才一直看着好戏,如今夜尊都来了,他不得不出来。 “就算见过又怎样,栈人来人往,我又怎能全部记住?” “呵呵,当时您可是伸出了援助之手,妨碍我们抓人,否则怎会将事情发展成这一步,分明就是你将那女娃娃藏了起来,还不快交出来。”赵雷向前一步,欲向她动手。 “好啊,一个影门,竟然以多欺少,我还以为是什么名门正派,不过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杂派罢了。”柒筝怒吼着,气势完全不熟赵雷。 她这五年的老板娘可不是白当的,这嗓门可是生生练出来的。 “你……”众人咋舌,这女子竟什么都往外说。 夜尊是最注重影门声誉的,岂会放过辱门派之人。 而柒筝额首,挑衅的看向夜尊。 而夜尊好似再透过她的面纱看向另一个人。 像,真像。 他看呆了一般。 此时被众人吵醒的阿牛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眼前却看见一身墨色衣衫的夜尊,两人顿时互看了一眼。 咦?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阿牛较劲脑汁也想不起来,头痛欲裂,嘴唇使劲咬着,痛的他快无法呼吸了。 虽然这人待着面具,可他就是觉得在那里见过,这身形,气质,竟是那样熟悉。 “如此侮辱影门,别怪我不气。”夜尊剑气出窍,直直刺向柒筝和陌初的地方。 两人险些躲开,却不小心伤了柒筝背后的阿牛。 堂堂夜尊,果然名不虚传。 一招致命。 阿牛本就伤势惨重,又如何抵得过那重重一击。 “自不量力。”夜尊冷嗤一声,眼神邪魅旖旎。 而陌初与柒筝立马去看阿牛的伤势。 “阿牛,怎么样,严不严重啊。”她唇角微泯,探着他的脉息。 “不好,比刚才更加微弱了,他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怎么办。”柒筝双眼凝望着陌初,眼里是满满的心痛,他竟下此狠手。 她如今最在乎的就是身边的朋友了,为何还要一一离她而去,她不甘心。 双眼布满血痕,随风而立,满满的气势迸发而出。 “你们将他伤成那样就罢了,为何还要治他与死地,你们简直比野兽还要残忍,比幽冥还要嗜血,今日我就算命丧于此,也定不会让你们如意。” 宏伟气势咄咄逼人,让在场的人哑然,陌初也变得有些看不透她,或者她从未看透过她。 “不要硬碰硬,我们还是有机会的逃离的。” 有机会吗? 她冷笑一声,没有搭话。 摄人心魂的气势直射夜尊之身,为什么这个人变得这么冷酷无情,让她竟有些陌生。 她的眼中蓦然出现旖旎,让夜尊一怔。 这女子…… 随后变得严肃,对着蓝影与紫影说道:“你二人将那男孩拿下,我来对付这个女子。” 第三十七章 白尊 陌初顺势将身后的剑拔出,抵挡着二人的攻击,不过他还是绰绰有余的来对付这两人,他最担心的是柒筝,那男子看上去深不可测的样子。 柒筝这里也没有歇着,两人打的热火朝天,两把剑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夜尊发现柒筝还是有些招架不住,便一剑刺向她的胸口,她躲闪开来,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有些吃力。 敌人比自己可强上不少呢,柒筝感叹。 她急忙抬起头来,却不见男子的踪影。 她眼疾手快,却看见陌初那里多出一人。 “小心。”她声嘶力竭喊出,却已经来不及。 陌初抵挡着两人的攻击,已无暇顾及身后是否还有人。 夜尊的剑直直向陌初的脊背刺去。 柒筝急忙向陌初的方向而来,可及不上夜尊的速度。 眼看着那把剑就进了陌初的身体,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不要。” 陌初回头,却没有感觉到痛楚,而映入眼帘的确实一个娇小的身子,一把剑刺入其中,血液染红了衣衫。 “溪月。”他来不及思考,立即挥舞着手里的剑,将碍事的两人击退。 眼角的泪水滑落,接住了那小小的身子。 “呃……”夜尊也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孩子竟冲了前来抵住了那一剑,而自己也被身后的女子刺串胸膛。 “尊者。”众人急忙上前冲去,蓝影和紫影扶住受伤的夜尊,其余的人冲向柒筝等人。 “溪月。”而陌初丝毫不受影响,只是看着昏迷的溪月移不开目光。 “溪月,醒醒,快醒醒,快醒醒,醒醒好不好,不要睡,不要睡啊。“” 为什么要冲过来,师兄一个男子怎需要你的搭救,你这样我怎向师傅交代啊。” “溪月,求你,求你,好不好。” 陌初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而此时柒筝抵挡着其他人的攻击。 赵雷一直站在身旁,此时也该是他行动的时候了。 他直直冲向柒筝,一把剑朝着她的心口刺去,所有人都解决了,现在可就剩你一个人了。 柒筝没有察觉,也生生被刺了一剑,脸上的面纱跌落,无力的跪在了地上,虽然没有刺到心口立即毙命,但也着实伤的不轻。 众人闻声而来。 “柒筝。”陌初撕心裂肺,声音沙哑的好似叫不出声。 “白尊?” “柒筝?”夜尊强撑着身子,来到她的面前。 “你,你是柒筝。”夜尊的身上血迹斑斑,却好似没有任何伤痛,他跪在地上抚摸着女子倾国倾城的面容,有些难以置信。 而柒筝躲开了他的触碰。 夜尊并没有觉得不悦,反而高兴非常,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伤害她的人。 “他,杀无赦。”夜尊指着赵雷,眼中暴戾非常。 “遵命。”众人立即冲向赵雷,想要夺了他的性命。 蓝影和紫影也在其中。 他们二人看到柒筝的面容就已震惊不已,这宜香居的老板娘竟是昔日的白尊,真是没有想到。 虽然白尊判出了影门,却还是他们心目中的白影尊者。 “柒筝,你既然在这里,为何不来找我。”他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苦笑了一声。 她刚才站在自己面前,他竟没有认出来,还三番五次的伤害了她,他悔不当初。 她不知道他有多想她,多想见到她,可是如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本就是个习武之人,不会说话,现如今他怎么才能挽回她呢。 刚才见她就有些熟悉感,却不敢往她的身上想,他知道她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可如今却出乎他的意料。 “找你,找你做什么,我与你已经没有了任何瓜葛。”她别过头不再看他。 她日日夜夜都在想他,吃饭想他,睡觉想他,房间里还挂着他的画像,可如今她想的人竟是如此的悲凉。 她刚才见他的时候,有的是担忧,怕他们两人兵戎相见,但眼中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喜悦,可是他却想要治自己与死地。 当初的分开究竟是对还是错,毕竟自己判出了影门,是个罪人。 不过她不后悔,影门那时什么事都做过,生杀予夺,无所不及。 “怎会没有瓜葛,如今你伤势严重,我们不要再这里纠缠了,走,我带你去疗伤。”他欲将她抱起,却忘了自己还身负重伤。 “不要,不要。”她挣扎着,翻腾着,她才不要与他再纠缠不清了,他分明喜欢的是门主,这是她亲眼看见的。 “放开我,溪月还受着伤呢,我不能离开。”说着,便望向溪月的方向,陌初在那里一直沉默着,眼神空洞的可怕。 “放心,我会想办法救活她,你不要着急。”他安慰着怀里的人,只是希望她不要再离开自己。 另一边的众人皆刺向赵雷,在弥留之际,他的身后则出现了许多的侍卫,而这些分明也是影门的手下。 “你们疯了,竟站在他的身后?”紫影斥责那些背叛影门的人。 “护法说哪里话,他们本就是我的手下,不站在我的身后难道要站在您的身后吗?”赵雷挑衅的看着紫影。 “你个无耻之人,他们是影门的手下,哪里成了你的人。”紫影眼眸微垂,向众人说起,“你们快过来,他伤了白尊,已经不再是影门的人了。” 赵雷听后,则惬意的环顾四周。 他身后的人无一人行动。 “七弟,算了,你忘了夜尊所说的话了嘛,他们已经是赵雷的人了,以后再与影门毫无瓜葛。”蓝影提醒着紫影,扫视众人。 “好你个赵雷,在影门的这几年你可谓是没有白干啊,竟挖走了我们如此多的手下。”紫影说着,还不忘环视众人,希望他们能知道赵雷是多么的无耻。 “紫护法,过奖了。”他惬意一笑。 “你刺杀白尊,是否早已知道她的身份。”蓝影毫无掩饰的问出,而紫影听后也望向赵雷,“快说。” “你们高看我了,我也是才知道的,我来到影门才三、四年的光景,不过对影门也摸了个透彻,影门对手下的照顾是无微不至,但是好像有一个秘密大家不知道吧。”赵雷冷笑,看着面前的两人。 “就是影门的手下永远当不了两年,是与不是。” “你……”紫影凶狠的看向赵雷,眼中是暴虐的神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那就说明是真的了。” “影门残暴不仁,将快到两年的影门众人派下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借以除掉他们,这样就可以保证影门的秘密用不被世人知道,是与不是,那你觉得大家知道了这个秘密,可曾还会在影门待下去,自然是成了我的左膀右臂。” “你胡说,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们,反而帮他们谋生计。” “谋生计?”赵雷狂笑起来,“这说的话恐怕你们自己都不信吧。” “白尊为何冒着离开爱人的风险而判处影门?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众人皆沉默,他们知道当年白尊背叛影门,被门主在影门中除名,却不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了解当时情况的不过门主、白尊与夜尊三人知道罢了,赵雷又怎会知道,分明是在胡诌。 “我为了找到你们的把柄,便偷偷溜进了夜尊的房间,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哈哈!”他放肆大笑,“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好不凑巧那女子我正好见过,还是我想轻薄的女子,哈哈。” “你……”紫影欲想教训他,却被蓝影拦住。 “我综合了下知道的消息便猜测她是昔日的白尊,却不曾想做了碌碌无为的宜香居老板娘,当初若是要了她,我如今可是白尊的男人了,却不曾想就这么错过,哎,真是可惜。”他装作惋惜的样子。 “尊者在我们眼里那是不可逾越的高度,而你却在这里加以侮辱,既然他们成了你的手下,那就是影门的敌人,绝不会放过。” 蓝影说完,便剑拔弩张,朝赵雷方向袭去。 蓝影本以为自己斗得过他,却没想到他的速度极快,躲过了自己的所有招式。 紫影察觉不对劲,便和蓝影一同对付赵雷,而其余的人,也开始了打斗。 顿时整个苍龙之境火光四起。 陌初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便抱起溪月打算离开。 “不要放走他们。”赵雷察觉,立即吩咐手下阻拦陌初。 小部分人便来到了陌初的面前。 “陌初、溪月。”柒筝的声音传来,担心的看向那里。 而夜尊不好让柒筝担心,将其放下,拖着受伤的身子去解决了欲伤害陌初的人。 “嘶……”可他的伤口毫无预兆的更加严重,本就刺中胸膛,又加以扯动,最后终于撑不住,跌倒在地。 豁然间一抹红光从溪月的身体里发出,折射到每个人的身上,众人皆挡住目光,避免受到伤害。 而陌初因离得最近而摔倒在地,溪月的身体则漂浮在半空中。 “这……” 第三十八章 五百年之后 苍龙之境的所有人呆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赵雷和他的手下皆摔倒在地,身受重伤。 而柒筝,陌初,阿牛三人的伤却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在众人都疑惑的时候,一个白衣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衣衫飘飘,临风而立。 非翎将溪月揽入怀中,慑人的气势扫向众人。 而他却紧盯着柒筝与瑾瑜,移不开目光,眼中好似是锋利的刀剑射向他们,是明显的弑杀之气。 “你们是魔?” 他的声音穿透两人的耳膜,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们……?”两人呆愣,却无话可说,因为自己本身就是魔,又如何狡辩的了。 魔? 陌初看着柒筝,眼角莫名的抖动了下,不敢相信原来她是魔。 “陌初,和为师离开。” 非翎猛然远离,唤着身后的人。 “师傅,刚才……”他欲张开口,想告诉师傅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他还没说完就被带离了原地,消失了。 而众人迷迷糊糊的晃着脑袋,几乎头痛欲裂,莫名奇妙的眨着眼睛。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一个人的声音响起,预示着他所经历的过程。 柒筝和瑾瑜相视一眼,了然于心。 原来,除了他们之外,众人都失去了刚才的记忆。 定是那个白衣男子干的,可是为何不将他二人的记忆一并消去,两人很是疑惑。 三人回到缙云山中,非翎立即将溪月放在榻上,仔细查看她的身子有没有受伤,事实看来溪月并无大碍。 “师傅,溪月没事?”他看着放松下来的非翎,问道。 “没事,只要修养一下即可。” “没事就好。”陌初立即松了口气。 “陌初,你没受伤吧。”他担忧的执起陌初的手臂,探向他的脉搏。 “也无大碍。”非翎舒的又松了口气,这下就放心了,两个孩子都没事。 “师傅,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的。”陌初不免疑问。 “为师感觉到了一种力量,便赶了过去,本以为是溪月的病症发作,可为师探向她的脉搏没有任何大碍,对了,陌初,刚才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没,没有。”陌初突然想到刚才的场面还有些心惊胆战,可自己的伤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确实是因为溪月身上发出的那道红光所致,真的不是溪月的病症引起的嘛。 可仔细想想。自己曾经理过溪月发病时的状况,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但还有待考究,就先不告诉师傅了吧。 “没有就好,师傅担心你二人的安危,这样,陌初,为师还要闭关一段时日,今日特殊原因提前出关有所损耗。” “那师傅不怪罪陌初带师妹下山的事情吗?”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师傅,他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陌初,师傅不是不让你们下山,你们还小,一些事情无法预料,而且师傅不在你们身边,怕你们照顾不好自己。” “所以从今日起,你与溪月在不得已任何原因离开缙云山,等为师出关的那日在做打算,那柴房为师已为你们修正好,缙云山外迷雾森林为师也加了结界,你们就算知道了口诀也无法离开,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师……”陌初欲开口,但被非翎打断。 “食物与你们用的物品,我已派人告知了一个神秘人,她每月会为你们准备食物与衣衫,所以根本不需要你们离开,就这样。”非翎说完便离开了房间,总觉得太过匆忙。 来到忆惜阁下的洞穴时,非翎呆住,刚才去往人界的一趟,损耗了大量灵力,如今十年之内是无法离开了。 他明明感受到了奇怪的气息,为何到了那里看到的会是陌初与溪月,还有两个奇怪的魔族,说实话,他去的时候并不知道陌初与溪月在那里,难道他们看到了什么,还是与那两个魔有关系呢。 只要找到玄柃,师妹就有救了,不必再整天承受骨肉分离之痛。 非翎蓦然回首,呆坐在青玉石上。 之后。 岁月荏苒,时过变迁,六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溪月和陌初等同于被困在缙云山中,无法离开。 当发现每月给他们送补贴的人是柒筝时,他们喜出望外,常常期盼着见柒筝的日子快些到来,也为他们囚禁的生活增添了些别样的色彩。 其实当初非翎亲自找过柒筝,希望她能够照顾溪月和陌初,由于对她的信任,一并将迷雾森林和结界的进出口诀都告知了她,她也并未让非翎失望,然而她照顾两个孩子细心备至,打理宜香居也是井井有条。 柒筝,陌初和瑾瑜也答应了非翎不将苍龙之境发生的事情告知溪月,其他的知情者也相继被抹除记忆,影门回到了最初的轨迹。 瑾瑜还做着影门的尊者,而柒筝也做着自己的老板娘,两人再无联系。 而神界中流传着一段佳话,就是焯阳上神答应大殿下找到小殿下的时候才会做那高高在上的主神,因此主神之位一直空悬。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散播出去的。 而穆云琛也回到了父母身边。 穆棱由于心里怀着对北冥印的怨恨,在得知北冥印灰飞烟灭的时候,大举进攻魔界,而魔界形同虚设,空无一人把手,穆棱轻而易举做上魔尊之位,而北冥絮自然而然成了魔后。 由于昔日的魔后曲季柔生产困难,最后生下一儿一女,而那男孩生下来时就夭折了,北冥絮竭力求情才饶了曲季柔与遗留的女孩的性命。 毕竟长嫂如母,自己的兄长已然去世,为何还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呢。 在魔尊登基的那一日,六界朝贺,还大举宣扬全力追捕先魔尊的心腹方木将军。 众人也感慨,这新任魔尊杀伐果断,自然比那要撺掇主神之位的北冥印好上太多。 自然也有许多人加以俯首称臣。 而在魔尊登基的第一个月后,魔后有喜,而后诞下一儿一女,男孩赐名穆北辰,女孩赐名穆烟萝。 也因为是件高兴的事,魔后提议同时封北冥印的女儿为郡主,赐名北冥苡尘。 五百年之后。 魔界歌舞升平,高朋满座,宾们觥筹交错,欢声雷动。 高位上坐着的是魔尊穆棱及魔后北冥絮,两人身旁则是公主穆烟萝。 几人则是酣畅淋漓,笑容可掬。 今日乃是魔后的生辰,六方朝贺。 “神界,紫菱玉髓一枚。”那报着礼单的男子大声吼道。 “哎,那可是紫菱玉髓,听说是可以增强五千年灵力的神器,这神界可真是大方。” “可不是,神界如此阔绰,可把我们小城城主的礼品都比下去了。” 几人议论着,那一一送上前的寿礼。 “魔后,可愿让我们开开眼,看看这增强五千年灵力的宝物究竟长什么样子啊。” “就是就是。” 几人推波助澜,魔后也不好婉拒。 “絮儿,让大家看看吧。”魔尊一脸和善的看着北冥絮。 “好,那就让大家看看吧。”这么多人说了,她又怎么拒绝。 只见魔后将一个婢女手中的锦盒打开,迸发出奇异的光芒,众魔探着头,想大饱眼福。 里面一枚玉髓缓缓升起,随意摇晃了几下,便找到方向似的落在了的腰间。 北冥絮还有些惊讶,这玉髓竟如此有灵性,让她整个身子都舒爽了很多,果然是个好宝贝。 “妙啊,妙啊。” 那报着礼单的男子见魔后回到位置上,继续自己的工作。 “妖王,东海明珠一盏。” “东海明珠,这妖王也是个大方的主啊。” “是啊,个个都是奇珍异宝,还真是让我们这等不识货的人大开眼界了。” 几个魔悠闲的谈论着这礼品的事情,说的那是酣畅淋漓。 “大皇子到。” “什么,大皇子到了。” “这大皇子可谓是清新俊逸,才貌双全啊!”一位老者称赞道,目光如炬,看着走进来的男子。 “是啊是啊,这大皇子可不亚于如今的魔尊啊,那可是旷世奇才的典范,怎么,安城主不打算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大皇子?”其中一人鄙夷道。 “哎,我那小女不争气,大皇子看不上啊。”那安城城主感慨道,还不免有些尴尬。 说着说着,他们口中风华绝代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锐利的双瞳宛如朝霞,在优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挺拔的鼻梁,轻蔑的唇角,看得众人不禁忘情轻叹。 一身蓝色衣衫装饰的淋漓尽致,看的出那健壮身躯,腰间一枚玉髓轻轻摇曳,慢慢走进。 如此风华卓越的男子迷倒了一众少女,都痴恋的看着谜一样的男人。 “父尊,母后,孩儿回来了。”他巡礼叩首,看着面前许久未见的双亲,满满的笑意溢出。 “快快起来。”魔后急忙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人儿,她也许久未见这个儿子了,甚是想念。 “儿臣祝母后福乐绵绵,笑口常开。” “好好好。”魔后甚是开心,笑的及其开怀,走到穆云琛面前,道:“看看你,都瘦了,快多吃些。” 桌上瞬间多了些穆云琛爱吃的佳肴。 “谢母后。”他来到桌前缓缓坐下。 北冥絮莞尔一笑,回到位置上。 “祝魔后万事顺意,寿与齐天。” 众魔举杯邀赫,恭祝魔后生辰合安。 “多谢,多谢,诸位请坐。”魔后一杯酒饮下,一一扫过众魔。 “谢魔后。” 然后一直未说话的魔尊站了起来,扫视众人,“今日是絮儿生辰,诸位可要畅饮,不醉不归。” 第三十九章 北冥苡尘 宴会算是正式开始了。 舞姬也缓缓走入中央,翩翩起舞。 准备了许久的舞蹈,如今跳的游刃有余,美不胜收。 最中央领舞的女子可谓是其中最美艳的,乐器缓缓而奏,声音如天籁之音。 而那女子吸引了所有魔的目光,跳的更加尽兴,但却只有一人,从开始到至今,都未曾抬头。 不知是那女子跳的不好,还是桌上的食物太过美味,让他提不起兴趣。 众魔享受着曼妙绝伦的舞姿,随着掌声响起,一舞终罢。 “好好。”而上方只有穆烟萝一人鼓着掌,为自己的表姐加油。 其余的舞姬一一退下,而那最中央的女子反而瞬间换了一身红色衣衫,又一舞开始,与刚才的风格大相径庭,还时不时的对穆云琛抛去媚眼。 穆云琛则在下面从未抬起头来看着只为他一舞的女子。 众男子皆被诱惑,而中央的女子却有些失望。 她这一舞练了许久,只为今日一展丰采,却不料那人从未看她,她跳的再好,又有何意义。 女子狡黠的眸子闪过一抹深邃,来到魔后身前。 “苡尘拜见姑母,祝姑母福寿年年。”她婀娜的身姿微微一躯,更显得玲珑曼妙,下面一男子的目光从未离开,勾唇一笑,些许期待着什么。 而魔后依旧莞尔一笑。 “好好,苡尘,来,到姑母身边来。”魔后邀请着北冥苡尘,将其坐在自己身旁。 “表姐刚才的舞简直是太漂亮了,动人心弦呢。”穆烟萝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北冥苡尘夸奖道。 “多谢公主殿下。”她有些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公主殿下? 她怎么这样叫她,平常都是叫她烟萝的,看样子表姐真的伤心了呢。 穆烟萝有些不悦,怒瞪着穆云琛。 苡尘姐姐那么好的人,喜欢了大哥百年之久,他竟然没有一丝动容,真是天下最大最大的大傻瓜。 而北冥苡尘也时不时的看向穆云琛,他依旧一副冷漠的样子,从未对她投来目光。 琛哥哥,苡尘等了你好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为何不愿看苡尘,苡尘就那么不招人喜欢吗。 她小声的抽泣起来,肩膀微微抖动。 不知是不是故意让魔后看到的,还是无意,但魔后瞧见后依旧是笑容满面,与魔尊敬着酒。 苡尘曾多次告诉自己她对云琛有意,她自身的经验告诉自己,她不喜欢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希望云琛找到自己所喜爱的女子。 她也看的出来云琛对苡尘不太理睬,可是苡尘却不愿放弃。 苡尘在她的眼里同烟萝一样,都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一样的心疼,可婚姻大事她做不了主,也不愿做主。 而下面突然一个男子站起身来,魔尊魔后相互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奇妙。 “启,启禀尊上,臣有要事禀告。”那男子醉醺醺的走到两人面前,手里拿着酒樽还不忘往嘴里灌着酒。 穆云琛冷眼相向,随即勾唇一笑。 “说。”魔尊开口,他到要看看他有何事? “尊,尊上,臣的姐姐思慕大皇子多年,却被拒绝,姐姐在家终日抑郁,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但这不怪大皇子,怪姐姐喜欢错了人,如今臣呢,看上了苡尘郡主,爱慕之情,天地可表,尊上可愿将苡尘郡主许配给臣,臣定会好好对待郡主的。” 听到这话,魔尊到没多大反应,反而身旁的安城主有些呆愣,他听闻自家儿子求娶郡主,觉得不妥,急忙上前阻止。 “你在说什么,郡主是你能娶的,为何事先不和为父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你把你父王放在何处。”他焦急的看着安陵阳,生怕他说错了什么话,从而得罪魔尊。 “父王,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替我做主吗,姐姐告诉了你,如今却郁郁寡欢,还不如我自己做主。”说完便对向魔尊,“魔尊可答应?” 这……,魔尊并未开口。 什么,安陵阳要娶自己? 怎么可以? 北冥苡尘的心揪在一起,抬眼望去,看着魔尊,魔尊可千万不要答应啊,她可不想嫁给他。 “你算什么东西,我苡尘姐姐也是你能娶的。”穆烟萝顿时不悦,苡尘姐姐可是要当她嫂子的人,他一个城主之子,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北冥苡尘默默的舒了一口气,幸好烟萝开口阻止了,她知道烟萝一定会帮她的。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穆云琛方向,以为他会有所动容,却没想到他依旧吃着桌上的食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顿时心中更加不忿。 “烟萝,住口,这是你一个女儿家家说的话吗?还不快退下。”魔尊训诫着穆烟萝,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 这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如今她敢骂一个城主之子,以后是不是就敢打城主了,这样让他这个魔尊的位子如何做的稳当。 他虽不喜欢北冥苡尘,但自家女儿有她一半聪明,懂事,他也不必每日为她伤怀了。 北冥苡尘听着魔尊的话顿时一头黑线,如今连烟萝都帮不了自己了,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嫁给那安城的公子? 她可不愿,瞬间神色一滞。 “尊上,臣女不愿嫁,臣女愿终身侍奉在姑母身边,求尊上成全。” 北冥苡尘急忙上前,希望可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她可不愿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这……”魔尊犹豫一下,问向那求娶郡主之人,“安公子,本尊虽贵为魔尊,但不愿强迫儿女的婚事,做不了苡尘的主,苡尘是魔后的侄女,一切听从魔后的意思便是。”他向魔后投去温情的目光,一切听从她的安排。 “是,尊上。”她微微额首,回以微笑。 “苡尘,你的意思呢。”她和蔼的眸子看向苡尘,眼中是狡黠的神色,冲她微微点头,还时不时的眨着眼睛。 北冥苡尘顿时明白了魔后的意思,放下心来,如今也只有姑母可以解救她了。 “魔后,苡尘如今还未到婚假的年龄,而且母亲伤病未愈,无暇顾及儿女情长之事,还希望魔后恩准苡尘,赡养在母亲身边。” 是啊,她的母亲,自己的长嫂,如今身体不适,还需要女儿在身旁照顾。 一想起嫂嫂,她就回忆起了北冥印,如今她坐的这个位置曾经是嫂嫂的,而自己的夫婿坐在了昔日哥哥坐的位置,这是如何的孽缘啊! 哥哥唯一的女儿她要照顾好才是。 她默默拭去眼角的泪水,翘首看着安氏父子二人,“苡尘是本后唯一的外甥女,也是本后哥哥唯一的女儿,本后想留在身边作为思念哥哥的一个念想,希望安城主和安公子成全一个做长辈做妹妹的心愿,可好啊。” 她目光如炬,让他们根本无法拒绝。 而安城主是个胆小怕事的,自家儿子说的话,她概不知情,如今魔后给足了他们面子,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是陵阳逾越了,逾越了。”安陵阳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不知有没有听清魔后的话语,不过安城主放下身姿,委以敬意。 “那好,这事就告一段落,大家继续享用吧。”魔后拾起桌上的琉璃杯,给安城主回以安抚。 而安陵阳自此说过一句话后,便再也没有张口,众魔皆以为他是认识到错误不敢开口,其实是被人下了咒语封住了嘴巴,无法讲话。 “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宴会结束,魔后来到朝颜殿,训诫着自家胆大包天的女儿。 “母后,女儿只是想训诫他一下,就他长的那副样子还敢佯言娶苡尘姐姐,我不撕烂他的嘴就不错了呢。” 她一想到那什么安公子一副想说话又说不出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让他心思不纯,打她未来嫂子的主意。 “你呀,幸亏你父尊没有责怪你,否则啊,你非得在桉暨牢狱里待上个十几年了。”魔后宠溺的戳了戳她的脑袋,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父尊最疼我了,才不会将我关起来呢,再说了,那安公子实在是太可气了,不惩罚不行,再说,我也没怎么着他,只是不让他说话,污了苡尘姐姐的清白而已。” 魔后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算太过分哈。 两人坐到椅子上,穆烟萝为魔后倒了杯茶。 魔后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随口问道:“对了,你二哥回来了吗?” “二哥?好像没有,没有看到他呢。” 她不知道二哥去干什么了,好像好久没有见到了呢,还有大哥,也是很久才回来一趟,很忙的样子。 “等会儿你去祁阳殿,将北辰找来,我有事要同他说。” “知道了,母后。”她一口答应。 “母后,你知道大哥和二哥干什么去了吗?”她很好奇这个问题,若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她可以求着大哥二哥带她一起。 “你大哥母后不知道,但你二哥是母后派她出去找魔的?” “找魔,找什么魔?”她更加好奇了。 第四十章 生辰礼物 “母后,为什么我不能知道,大哥比我大五百岁,这我就不说什么了,但穆北辰只比我大了一百岁,为什么他就能知道很多事情啊。”她忿忿不平,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北辰再小,也是你的哥哥,怎么可以直接唤哥哥的名字,太没礼貌了。”魔后有一丝恼怒,看的烟萝有些打颤。 母后还没对自己发过脾气呢,怎么脸色突然就变了,果然一说到两个哥哥就是不一样。 哼,她生气了。 穆烟萝瞬间别过脸去。 见自家女儿不说话,才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的北冥絮,急忙坐到烟萝跟前。 “你还小,而且还是个女孩子,母后这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母后就你一个女儿,定是护在手心里都觉得不够呢,所以你也要懂得母后与父尊的一片心意才是啊。” 她竭力劝说,看着她最心疼的小女儿。 “可是,母后什么都不告诉烟萝,烟萝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瞬间滑落,看的让人心疼。 “好了,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母后告诉你就是,不要哭啦,我的小宝贝,好不好!”她可真是拜在这丫头身上了,只要她一哭,自己绝对招架不住,可这丫头还爱哭的不得了,真是让她悲喜交加啊。 “只要母后告诉我大哥去哪里就好了,我才不要知道二哥干什么去了呢!”她抽泣的说着,眼神还不免有些期待。 “母后真不知道你大哥去了哪里,你这么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他,何必在这里难拐弯抹角的来问我。” 她倒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明显是在套她的话。 “我就算去问大哥,大哥也不会告诉我的,我干嘛自讨没趣。”她嘟着嘴,有些烦躁的撑着下颚。 “那是你偷偷将云琛的行踪告知了苡尘,他才会不愿搭理你,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去做,你明明知道云琛最不喜欢别人窥觑他的行踪,你却屡次不听劝告,如今连每次带你出去的北辰都离你远远的了,看你以后怎么办。” 魔后说完,还时不时的瞄着女儿的表情。 “哼,我那是为了他的终身幸福好吗。” “终身幸福?就是强加给他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吗?” 魔后眼神微眯,似乎有些不悦。 “你知道母后不喜欢掺杂儿女的婚事,无论是云琛还是北辰,甚至是你,母后都希望你们过的幸福,而不是强迫你们与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 “那苡尘姐姐呢?” 魔后迅速陷入沉思,苡尘?苡尘若是与任何男子两情相悦,她都会尽全力相助,这是她亏欠嫂嫂所要弥补的亏欠。 若云琛真的喜欢苡尘,她也绝不会反对,并且撮合他们在一起,可云琛对她的态度相对于陌生人还要生疏,她又怎能伤害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去成全苡尘呢,她做不到。 “她的幸福又与你何干,她都不着急的事,你却在这里忙的不可开交,好像有些越俎代庖了吧。” “我……”算了,今日帮苡尘姐姐打听的事还没着落,先不跟母后计较了。 “知道了,母后,我不再多管闲事就是了,您不是让我找二哥嘛,我现在就去。”说完便离开了朝颜殿。 魔后看着烟萝离开,神色变得凝重,她如此顺从苡尘的话,究竟是对还是错。 黯夜殿中,父子俩站在一起,侃侃而谈。 “云琛,此次去往人界,可有收获?”魔尊眼中闪过异样光芒,注视着穆云琛。 “父尊,我已悄悄探清百越国的皇城邕夕,做了那里的临王,几日后便要进京。” “那可曾找到关于玄柃的下落。” “这……” 穆云琛自那日回来以后,中了九阴异火的毒,月圆之夜便会发作,像万般火焰在燃烧般疼痛难忍,这五百年来,他一直在寻找解毒之法,但无一丝收获。 魔后也在大肆寻找解毒之法,因为昔日魔后曲季柔也患有此症。 而一年前,曾听闻一个老者说昔日神器玄柃可解,他顿时欣喜万分,可老者又说,玄柃罕至,寻找不易。 那老者说五百年前在人界玄柃曾出现过,但顷刻间便消失,一丝气息都没有遗留。 父尊曾派人去过一次人界,但失望而归,他坚信玄柃定还会出现,便找准机会在人界找了个身份,暂时安顿下来。 人界的欧阳临由废妃所生,圈养在宫外,如今百越国皇帝想起,想要召进宫里抚养,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心疼的吧。 他打听到那欧阳临前几日被土匪头子杀害,照顾他的亲人皆无一人生还,这个消息几乎没有传播开来,他正好接替这个身份,从而更好寻找玄柃的下落。 反正无人知道这个欧阳临究竟长什么样子,他也无需伪装,正好省了不少麻烦。 “父尊,儿臣没有打听到玄柃的下落,不过人界将要发生变故,恐怕离玄柃出现的日子也不远了。” “变故?” “是何变故啊!”魔尊疑惑,想要知道人界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好为自己所用。 “父尊,如今儿臣也说不清楚,到时候父尊不就知道了嘛!”他回以微笑,狡黠的目光灵动非常。 “你小子,跟为父打哑谜是不是?那好,为父也不问了,你与你母后多年未见,她甚是想念,这次你估计又待不了多久,去和你母后好好叙叙旧吧。”他和善的目光好似可以带来温暖,让他温馨的不忍离开。 “哎,对了。”穆云琛回首,对上穆棱神秘的眼眸,“你的那九阴异火之毒,每月必发作一次,你先前说的那个可以缓解疼痛的小女孩的血液,可有找到?” “没有,六界如此之大,寻一个人,好似大海捞针,谈何容易。”他无奈的笑了笑,“父尊放心,这五百年里儿臣都习惯了病魔带来的伤痛,也没什么太过担心的了,所以父尊不必为孩儿忧虑,孩儿会想办法找到玄柃神器,来为自己与舅母解毒的。” 穆棱目送穆云琛离开,将门外的侍卫唤了进来,“我要你办的事,如何了?” “尊上,属下已经打探到,五百年前影门的的确确找到了一个小女孩,样貌、身形都与神界蓝曦殿下神似,想必没错了。”那名遮着脸的黑衣男子缓缓道来。 “那结果如何呢?” “那女孩最后失踪了,而属下去打听的时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很是奇怪。” “知道了,退下吧。” 什么都没发生? 那定是被神秘的人抹掉了记忆。 既然蓝曦至今没有回到神界,那就说明这蓝曦的身后是被人保护着的,才不会被找到,而且将其藏到了不被人察觉的地方。 这倒是有意思了,神界、魔界和妖界都在竭力寻找的人,竟能躲藏至今,这神秘人可不能小觑了。 他的魔尊之位还没坐稳,这蓝曦可是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存在,他定不会轻易将其拱手让人的。 “大哥。”穆云琛来到朝颜殿门外,却被穆北辰叫住。 他微笑回首,点了点头。 “大哥,你也来看母后啊,一起进去呗!”穆云琛还没张口,便被穆北辰拽了进去。 “母后,我和大哥来看您了。” “来了。”魔后匆匆招呼两个儿子,笑的开怀。 “北辰,你去哪里了,今日是母后的生辰,你都没回来。”穆云琛脸色深沉,盯着穆北辰,好似有些不悦。 而穆北辰就像受了委屈似的,急忙拉着北冥絮的手臂晃悠着,“母后,你看大哥误会我了,再说,今日还没过呢,现在送礼物也不迟吧!” “不迟,不迟,什么时候送都不迟。”北冥絮拍着穆北辰的肩膀,宠溺的笑着。 穆云琛则白眼相向的看着自家弟弟。 “当当当……!”穆北辰迅速拿出一个锦盒,将其打开,里面闪闪发着金光,夺目耀眼。 “呦,这是什么呀!这么好看!”魔后见其直接拿了起来。 “自然是送母后的生辰礼物了。”他迅速接过,将那枚金簪插进了魔后如墨的青丝内,美不胜收。 “北辰啊,母后如今可戴不了这个,显得有些奇怪,还是给烟萝戴吧!”她都近九万岁的人了,怎么还戴这小姑娘家家的东西,怪难堪的。 她欲摘下来。 “母后,这是儿臣亲自为您找来的生辰礼物,怎么能给烟萝呢,她戴着浪费了,还是您戴着好看,戴上,戴上。”他又作势将其插了回去。 不得不说北冥絮虽已经九万岁,但面上无一丝褶皱,而有了那金簪的陪衬,显得更加靓丽夺目。 “好吧,好吧,母后戴着就是了。”她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真是,总给自己找些簪子啊,耳坠呀什么的,让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戴着。 但是北辰还每次都亲自为她戴上,不戴他还不高兴,她怎会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但她也的确感受到了自己回到年少的时候的样子,很是欣慰。 第四十一章 血染扶桑 “什么叫我戴着就浪费了啊,穆北辰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穆烟萝气冲冲的赶来,上来就是一脚,踢在了穆北辰的腿上。 她刚知道大哥二哥都来了母后这里,便抓紧时间赶来了,毕竟自己好长时间没有见他们二人了,内心还有些想念的,可刚来到门外就听到这一番话,真是气死她了。 “唉唉唉,母后救命啊!”穆北辰迅速躲在北冥絮身后,躲开了穆烟萝踢来的腿。 这小祖宗怎么会在外面,吓死我了,要不是我躲得快,自己的腿恐怕就残废了。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魔后急忙劝阻,让两个人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要不然她这朝颜殿可就不得安宁了。 “母后,您看他啊,您还让我叫他哥哥呢,这是当哥哥的样子嘛,整天就知道欺负我,哼。”她冷哼一声,还不忘向穆北辰踢去一脚。 而穆北辰生生挨了一脚,也没有抱怨,反正她踢得也不痛,挨一脚就挨一脚,到底也是自己的错。 他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这姑奶奶会正好在外面,真是的。 “好了,北辰也不是故意的啊!”魔后看着这俩活宝不免有些头痛,这俩是一天不打就不安省,倒不如像云琛一样安安静静的清静些。 “哼!”穆烟萝又冷哼一声,表示自己不会原谅他。 “好了,北辰你是哥哥,给妹妹道个歉,这事就完了,今日是母后的生辰,不会还让我做和事佬吧。” “母后,我道歉,我道歉。”穆北辰搀扶着北冥絮坐下,随即对向穆烟萝,“烟萝,是哥哥不好,哥哥不知道你在外面,如果哥哥知道你在外面就不会那样说了,什么浪不浪费的,本来就不是给你的,又怎么会浪费呢!” 穆北辰说完急忙躲在穆云琛身后,亮出脑袋打量着穆烟萝。 他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不过这次是故意的,谁让刚才她的那一脚那么痛,到现在还有些回味无穷呢。 “你,你……,母后,你看他,这可不是我找事了吧!” “北辰,你怎么说话的,她是你的亲妹妹,什么浪不浪费的,净瞎说。” “母后……”穆烟萝扭着身子看向北冥絮,神色是无比的委屈。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不要再提了。”魔后首先说话,将此事跳过,否则没完没了了。 一件小事,净折腾了大半天,真是烦啊,烦! 穆北辰见穆烟萝稍微怒气减少了,顺势坐回了位置。 “大哥,你给母后带了什么礼物,快拿出来。”穆北辰说着,其余两人的目光也投向他,皆是期待加欣喜,也顺便将刚才的事给翻篇了。 穆云琛见几术光迅速聚集在自己的脸上,有些无奈的晃晃脑袋,好吧,反正礼物也准备了,是该拿出来了,他还以为没有自己亮相的时候呢。 “呐……”他伸出手,随着几人的注视,手中多出了一个盒子,很普通的盒子。 “这什么呀,大哥。”穆烟萝知道大哥的手里总有些新奇的东西,便更加好奇了。 “母后,您将它打开吧!”这是母后的生辰礼物,没有要别人打开的道理。 魔后将其拿在手里,缓缓打开。 “这是?” “是一枚篮戒。”穆北辰看到盒子里的戒指,率先喊出。 “一枚戒指有什么可稀奇的,你还喊那么大声,真是莫名其妙。”穆烟萝调侃的怒瞪穆北辰一眼。 “这不是普通的戒指,这是一枚神器。”魔后沉声道。 “神器?”穆北辰与穆烟萝异口同声。 “竟然是神器,大哥竟如此大方,送给母后神器。”穆烟萝有些不悦,别说自己没有神器了,就连这个不起眼的神器戒指她都是第一次见。 这枚戒指在穆烟萝眼里就是枚最不厉害的神器,不只是怨怼,还心生羡慕。 “给母后的礼物,自然是拿出手的东西。”穆云琛堪堪一笑,对上甚是欣慰的北冥絮。 “这个礼物母后手下,琛儿有心了。”她看着穆云琛的神情更加柔和了。 “芬兰,吩咐下去,将饭菜端上来吧!” 芬兰得到命令,便离身而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饭菜一一摆上桌,那诱人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几人吃完便离开了朝颜殿,只剩下魔后北冥絮和穆北辰两人侃侃而谈。 “北辰,母后让你找的魔……”魔后的神色立马变得凝重,抓着穆北辰的双手,掩盖她此时焦急的神情。 她并不想让云琛和烟萝知道这件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母后,有打听到一点,不过……” “不过什么?”她听着穆北辰奇怪的话语,与纠结的神情,变得更加急迫。 “有可能不在了。”穆北辰紧盯着魔后,打量着她脸上露出的不安。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不在了?” “母后,几十年前您就让我查北冥巯漓的事儿,可是并没有什么收获,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若还活着,怎么会不来找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呢!” 他抓着她的肩,安慰沉声哭泣的母亲。 “他虽叫你一声姑母,但你们也没见过几面,您不必为他的失踪感到伤心,您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待北冥苡尘的,大家都看在眼里,舅舅在天之灵也不会怪您的。” 这件事已经困扰了北冥絮多年,一个无任何消息的魔失踪许久,不是死便是伤,否则他怎忍心放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孤苦伶仃,而不来找寻。 就算来了又能怎样,如今穆棱已成为魔尊,北冥巯漓不管怎么想都会怪罪穆棱与北冥絮的吧,毕竟那个位置曾是他父亲的,而今却被自己的姑父所夺,他又怎会甘心。 “我没照顾好嫂嫂,也没照顾好苡尘,就连他唯一的儿子都弄丢了,我该怎么面对哥哥,怎么面对嫂嫂。” 他们当年大举进攻黯夜殿,而嫂嫂沉声求她,唯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失踪的北冥巯漓,可百年过去,她连巯漓的半点消息都没找到,她该怎么办。 穆北辰一直安慰着北冥絮,心中不忍母后伤心,她就是太过善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自己身上,让自己被折磨,被摧残,但这些事又与她有何关系。 他看到的是母后尽心尽力寻找玄柃救治舅母与大哥的病症,尽心尽力打理魔界事宜,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子,却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以至于每日每月的担惊受怕。 神界映月阁。 身着白色衣衫的翩翩少年走进一棵扶桑树前,将一滴血浸入其中,一枚花瓣坎坎而落,掉到了他的肩头。 他微微一笑,瞬间使血色扶桑都失了颜色,浓密的长睫,柔化了原本刚凌有力的面容,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眉心间皱的更为深邃,发丝似受到蛊惑,随着扶桑的枝叶轻轻摇摆。 百年前,他沉声痛苦,跪在扶桑树前,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 蓝曦没有找到,扶桑也随之枯萎。 他不忍心见曦儿唯一留下的活物就此消失,便用自己的血液来喂扶桑,虽是微薄之力,但却恰巧救活了它。 焯阳上神感到不妙并焦急赶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大片血液正在被扶桑树吸食,而蓝亦卿就躺在身旁,昏厥般没有一丝气息。 “亦卿。”焯阳上神急忙将他扶了起来,将灵力渡了给他,蓝亦卿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哎,师傅,你怎么来了?”他站起身打量着扶桑树,树干枝繁叶茂,枝叶扶疏。 “师傅,你看,他们活了,是我的血将他们救活了。”蓝亦卿顿时兴高采烈,急忙拉着焯阳上神的手,让他看这一神奇的景象。 “看到了,看到了。”他无奈的将蓝亦卿扶到一旁的石椅上,将他手腕上的伤口愈合。 “你不可再这么莽撞,如今师傅来的及时,将你搭救了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扶桑本就许久未尝到血的滋味,他们知道了你的血液也可以应和他们,他们便会对你取之不尽,你会死的,傻小子。” 为何扶桑也会使用亦卿的血液呢?当初扶桑只要使用甘泉的泉水便可,是因为蓝曦不小心划破手指,被扶桑尝到甜头,便再也不用泉水。 而蓝曦喜爱扶桑,便每月给扶桑进食,这才使他们长的枝繁叶茂,扶桑花也红的像血液一般。 而蓝曦不在的日子,扶桑慢慢枯竭,无任何办法可以将其救活,当处亦卿想用自己的血液来喂扶桑,他不肯,便将自己的血给了扶桑,而那血液竟顺着扶桑的枝干流入云间消失不见,扶桑的枝干还对他使用暴力,让他远离他们。 这是嫌弃他的节奏,他只能委屈的离扶桑远些。 而如今亦卿的血液竟可以让扶桑幻化生机,是因为他与蓝曦流着同样的血液的原因吗? 应该是这样的吧。 “既然你的血液能够让扶桑恢复生机,师傅便不在阻拦你,但你记住,如今的扶桑已饥渴难耐,不可离他们太近,否则会将你吞噬的。” “而且你就像蓝曦一样,一月喂一次即可,免得你的身子承受不了。” 第四十二章 离开 当初他知道了自己的血液可以使扶桑恢复生机之时,便每月都来映月阁看望他们,就像看待蓝曦一般,从不间断。 这诺大的神界他总觉得孤单,母神与父神再也回不来了,有一丝希望的曦儿却至今未能找到。 他该怎样才能找到蓝曦,让自己安心的成为主神,完成父母的遗愿呢? 黯夜殿中,穆云琛告别父母,即将踏上去往人界的征途。 “琛儿,你在人界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过劳累。”魔后叮嘱着,目光从未离开他的身边。 她现在要多看看他,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什么时候了。 “母后,我去人界是去做王爷,又不是什么乡野村夫,会很轻松的,放心吧!”他暖心安慰着魔后,希望她可以安心,必竟他这样离开也会踏实一些。 “你当母后不知道呢,你做的那什么临王,是最不受宠的,肯定会被百般刁难,万般折磨,怎么可能过的好嘛。”听说人界的皇族最为复杂,勾心斗角都是少的,非死即伤,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到任何伤害。 “对了云琛,听说你父王将你的灵力给封了,为什么?”她有些不悦,本就不安全的人界,还被封了灵力,那岂不更加危险。 “母后,那是皇城,儿臣进去定会被发现,听说那里的国师很是厉害,儿臣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并不是怕他们,只是能安心在皇城待下去而已。”他沉声说道。 “父尊,母后。”远处穆北辰匆匆赶来,听到魔后的话,急忙应声说道,“父尊,母后,我可以和大哥一起去啊,他若被欺负了,我便替大哥教训回来,怎么样?” 穆北辰一脸期待的看着魔尊和魔后。 快同意快同意啊,穆北辰心里碎碎念着。 “不可。”魔尊和穆云琛异口同声道。 反而是魔后还在犹豫。 “为什么啊?”穆北辰一脸憋屈,极力反驳道:“大哥一个没有灵力的魔都可以去,为何灵力充沛的我不可以呢,这有些说不过去啊,再说我也可以帮忙不是?”他十分郁闷,竭力争辩。 “你还小,怎么可以随便去人界,再说,魔界之门可不是你能知道的,你还是安心留在你的祁阳殿吧!” 他的目的本就是找到魔界通向外面的出口,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本来想着借这次机会打探清楚,以后随意出入便不需要父尊的同意了。 听说魔界的入口与出口是同一个,而且就在魔界皇城之中,便是魔界之门。 听说那是一棵万年果树,不过他找了多次都未曾找到。 “这样也好。”魔后突然冒出一句话,让魔尊与穆云琛呆愣,而身旁的穆北辰却大喜。 “尊上你听我说,人界既然有厉害的国师能够认出琛儿的身份,他便不能使用灵力,而且还要封住自身魔识,而北辰就不同,他无需进入皇城,就不会与那国师碰面,就更不会被看出身份,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待在琛儿的府邸内,便是安全的。” “所以让北辰去吧,他也不小了,总要出去历练历练的,这次不正好是个机会嘛!” 北冥絮见穆棱有些动容,便继续说道:“既然琛儿知道魔界之门,那为何北辰就不能知道,这样或许不太公平,而且北辰的性子也算是温和的一种,不会太像烟萝一般任性妄为。” “这……”魔尊犹豫片刻,絮儿说的到有些道理,他竟无力反驳。 穆北辰则向魔后投来哀求的目光,母后你只要再添油加醋一番,我就能离开魔界了啊。 任性妄为? 躲在一旁的穆烟萝便不高兴了,原来她在母后的眼里就是任性妄为,而且大哥和二哥都能知道魔界之门的所在,为何她就不能知道,还谈什么公平不公平,对她就不公平啊。 她欲上前讲理,便被身后的一只如嫩娇艳的手给拦了下来。 “谁啊?” “呜……呜……” 她本就吓了一跳,差点喊了出来,却被那人捂住了双唇。 “嘘……”北冥苡尘小心警告她,让她不要挣扎,便将她带离了原地。 “苡尘姐姐,你怎么来了?”穆烟萝喘着粗气,大口大口的呼吸,想找回来刚才憋的一口气。 “我本是来找姑母的,便看到你鬼鬼祟祟的,想要叫你,没想到吓到你了,烟萝妹妹,真是对不起啊!”她柔声细语,温文尔雅。 “苡尘姐姐,你跟我还气什么,算了算。”她匆匆舒了口气,继续说道:“刚才确实吓到我了,不过没关系,只要父尊母后没有发现,就没事儿。” 她忍住心中的怒气,表现出纤柔的模样,因为她希望能够像北冥苡尘一样,被人喜欢。 “公主,郡主,尊上有情。”一个侍卫说完便退了下去。 “完了完了,以为没有被发现呢,竟然还是被父尊看见了,真是扫兴。” 两人缓缓走进殿中,北冥苡尘一副谦恭和顺的样子俯身行礼。 “苡尘见过姑父姑母。” “女儿见过父尊母后。” 穆烟萝不像北冥苡尘那般温和,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奇怪的语气。 “烟萝,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的站出来,为何要躲在门外。”魔尊沉声道,这丫头真是不知轻重,整日里给他闯祸。 “父尊,你们在商量事情,我怎敢打扰,便在门外等候。” “知道我们谈事情,为何还站了许久,把该听的不该听都听了进去。”穆棱威风凛凛,神色中还带着些许严厉。 “父尊说的该听与不该听是何事,女儿不知。”她倒要看看父尊怎么说,毕竟是母后说了她的坏话。 “既然不知就罢了,无需再问,退下吧。”魔尊无奈的转过身去,抚了抚额,这事还真没法说。 “父尊不说,那女儿说。”她鼓足勇气将事实说了出来,既然是事实,母后就无法狡辩,毕竟刚才所有人都听到了。 “母后刚才在背后说儿臣坏话,父尊说的不该听可是此事?” 魔后听后有些呆愣,她说她坏话了吗,自己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北冥絮立即陷入沉思。 哦!不会是刚才…… “我……我不过是打个比喻而已,至于如此计较吗?”北冥絮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烟萝,有些自责,确实是自己在背后说了她的坏话,她承认,但这不是为了衬托北辰的好嘛,谁知她都听到了。 哎,她怎么觉得这件事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发生过似的。 “母后,您打这个比喻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哥哥离开魔界,到外面的世界去玩,母后尽心尽力为他,却从未为女儿说过话,还时不时的贬低女儿。” “女儿是魔界的公主,尊严是要的,但是母后若要教诲,女儿也会听,不过背后说人坏话总是不对的吧!”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啪嗒啪嗒往下掉,而旁边的北冥苡尘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她,加以安慰。 “烟萝妹妹,别哭了,姑母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啊!” “她就是故意的,她将我与穆北辰做对比,衬出他多么多么好,穆北辰就可以出去了,而我永远都要留在魔界。” “住嘴,这是你该对自己母亲说的话吗,穆北辰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魔尊发怒,眼中甚是暴虐,指着穆烟萝的鼻子就是一顿奚落。 “我……” “哼……” 穆烟萝随即站起身,离开了黯夜殿,父亲母亲竟如此对她,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听他们的数落吗。 北冥苡尘看了眼穆云琛,便随即追了出去。 “烟萝,等等我。” 这穆烟萝也真是的,这样就走了,她本来是想借这次机会和云琛哥哥一同去人界的,才故意露出马脚让魔尊发现,可到头来竟是这般。 她本就是和穆烟萝一同过来,若不追出去,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动机不纯,无法提出与云琛哥哥一道,现如今只能从长计议了。 “尊上,为何如此指责烟萝,这件事是我的错,不怪她的。”刚才穆棱的神情着实让北冥絮吓了一跳,他自始至终也没有发过脾气,这一次竟因为一件小事盛怒至此,究竟是为什么呢,她很是费解。 他拍了拍北冥絮的手便对身旁的佑安说道:“你去找到公主,将她关在夜音殿内,没有本尊的吩咐,不准踏出一步。” 佑安不敢怠慢急忙离开,心中不免伤神,他怎敢将烟萝公主关起来,这小祖宗可是难缠的很,如今这苦差事却落在他的头上,哎,他宁愿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愿去劝说公主。 “絮儿,我这样做是为了将烟萝困在魔界,否则她定会想方设法离开的。”他见佑安离开后,便向北冥絮解释他的所做所为。 “那也不必这样啊,你没看见烟萝多么伤心啊!” 穆棱本想上前安慰,却不曾想魔后的口中又冒出一句。 “又要花费时间来听那丫头哭了,哎。” 穆棱与穆云琛,穆北辰三人瞬间相互看了几眼,不由得好笑,原来她是担心这个啊,确实,那丫头太过好哭,而且还是无法承受的意境。 “既然都这样了,北辰,你和云琛一起去吧。” 第四十三章 不堪 随即穆棱叮嘱道:“你的任务是保护好云琛,不让他受到伤害,你要将你那贪玩的毛病改一改,免得误了大事,你下次能不能出去就要看云琛回来给本尊的反馈了哦!” “不是吧!”穆北辰瞬间有一丝崩溃,这样他一路上不就要讨好大哥了吗,否则下次就出不去了。 他看着冲他额首的魔尊,便立即答应,“知道了,父尊,我会保护好,照顾好大哥的,放心,回来后定让你们看到白白胖胖的穆云琛,哈哈。” 他尴尬的大笑,却没看见穆云琛的一记白眼。 “好了,我们该离开了,父尊,母后,你们就不用送了。” “好。” 魔后向前一步,挥挥手,相当于告别了,而魔尊穆棱则是一直注视着他们。 “母后,回去看看烟萝吧,毕竟是您说错了话,还有北冥苡尘,儿臣言尽于此,父尊母后保重。”穆云琛说完,微微一笑,便和穆北辰消失在了原地。 穆北辰知道,母后竭尽全力让他出去,是为了寻找北冥巯漓的下落,因为他一直在魔界寻找,没有太多线索,若不是不在了,那便是离开了魔界。 “唉,尊上,你那样做烟萝肯定伤心死了,本来就是我的错,为何尊上还要将烟萝关起来嘛!”见两个孩子走后,立即转向穆棱,她有些不解,穆棱那样做的原因,想要寻求答案。 魔尊的神色待穆云琛离开后便变得深邃,将北冥絮扶到一旁坐下。 “絮儿,若我说我是有意而为之,絮儿可会明白。”他话里有话,让北冥絮迅速进入蒙圈状态。 “有意为之,为何呢,尊上是知道了什么?” “我当时一门心思在考虑北辰的事情,根本不知道烟萝在外面,她离开的时候我才知道外面有魔,而且是两个魔。”穆棱沉声说道。 “另一个不是苡尘吗?”北冥絮率先回答,这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奇怪的是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北冥苡尘,根本没有察觉出来她的气息,絮儿不觉得奇怪吗?” 没有察觉到苡尘? 对呀,她也没有察觉到外面有动静,按理说烟萝与苡尘的灵力都在他们之下,不会没有发现才对啊,难道…… “尊上是怀疑苡尘的灵力在我们之上,这怎么可能?”苡尘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的修炼方法还是她一一传授的,怎会灵力在她之上,不可能。 “絮儿怀疑的没错,但还有可能是另一个原因。” 不是苡尘的原因的话,那就只能在别的地方想,他们两个既然在黯夜殿的殿外,那就是黯夜殿的问题了。 “好了,就不要跟我打哑谜了,尊上直接说不就行了。”这人明明什么都猜到了,还要她费劲脑汁的去想,无不无聊。 “絮儿这是恼羞成怒了?哈哈,不闹了。”他大笑一声,看着有些吃瘪的女子,但随即又冷静了下来。 “应该是有其他的魔来过这里,而且还在黯夜殿外设下结界,不好让我们察觉,所以我们无法知道殿外发生了什么,而殿外的人轻而易举便知道了殿内所有发生的事情,而且我觉得北冥苡尘是知情的,否则便不会露出马脚让我察觉。” “尊上的意思是苡尘和那神秘人有来往,或者苡尘知道些什么事?”北冥絮反问,到也觉得奇怪,如若苡尘真的有事瞒着他们,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不可能,苡尘我是看着长大的,她绝不会做对魔界不利的事情。”她又来回细想了下,有些疑惑,苡尘除了在她母亲身边照顾外,就是在她身边待的最多了,根本没有时间与他人来往啊,是不是哪里出错了,或者穆棱猜错了呢,毕竟这是他猜想的结果。 “尊上从来都不喜欢苡尘,因为她是大哥的孩子,所以才这样对她加以揣度的吧。” “絮儿说的哪里话,我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怀疑北冥苡尘,但她也并非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你要加以防备才是。” 絮儿对苡尘母女的愧疚之心太重,重到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是非不分,他虽对北冥苡尘有恨意,但不至于在这关系到烟萝的事上加以利用。 “防备?我怎么防备,若她不是那样的人,反而会被我们逼成那样的人,阿棱,我希望你放下对苡尘的偏见,大哥如今以绳之以法,我不希望他唯一的女儿在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她的眼泪在眼角含着,倔强的不忍落下,却流进了面前男子的心里。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件事了,好不好。”他最看不过女人哭泣,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还都是爱哭的性子,哎。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何将烟萝关起来了吧,若是那神魔人还在魔界,岂不让他有机可乘了,我们唯一的宝贝女儿,我可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魔后听到他的此番话,有些冷静了下来,泪水滑过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 原来是这样啊,他是为了保护烟萝,才将其关起来的,自己错怪她了。 “你喜欢苡尘,我不反对,毕竟她身上也流着你一半的血,但是你可不能冷落了咱们的女儿,你那任性妄为四个字确实说的有些过了,我都听不下去,更何况当事人呢,你说对不对啊,絮儿。” 魔后知道自己做错了,但一个人两个人都来说她,她也不愿听不是,如今还是赶快去找烟萝吧。 “烟萝妹妹,你别哭了,尊上不是有意怪你的。”北冥苡尘沉声安慰道,不过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她,估计赶不上云琛哥哥离开了,那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呢,她不免心烦! “苡尘姐姐,你不是没有听到,父尊那样说我,让我当众下不来台。” “是我的错吗,若不是母后那样说我,我也不会与他们那般争吵啊,苡尘姐姐,我好像感觉自己不像母后亲生的女儿一样,他们就只对两个哥哥好,根本就对我不上心,还什么都不让我知道,简直是太过分了。” 她眼角的泪水像断了线,不注的往外流,现在所有的委屈今日要一并发泄掉。 “烟萝,你怎会不是姑母亲生的呢,姑母对你的好,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你不可同日而语。” “姑母那样也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姑母只是想让北辰出去历练历练而已,而你需要什么历练嘛,他们都是男子,是要保护我们女孩子的,而你只要在这里做你的魔界公主就是了,何须担心其他的呢,就算要担心也是我担心才是啊” 她的脸色也顿时变得黯然神伤,紧紧握住了双手。 “我的母亲现在被病魔缠身,整日里需要汤药吊着身子,而我未曾蒙面的大哥至今杳无声讯,还有一个罪人父亲,烟萝,你与我相比,不知幸福多少。” “苡尘姐姐。”她急忙停止哭泣,看着对自己诉说衷肠的女子,眼角的泪水虽有时会滑落,但也不像刚才那般止不住了。 女子的面容有些憔悴,但高挺的鼻梁为整张脸增添了不少的可人之处,眼角似有些红润,让人心疼,眼睛一眨一眨的动人心弦,唇瓣不听的诉说,仿佛让别人身临其境,为她感受那一番痛苦不堪的回忆一般。 “你整日里忧伤的是怎样才能出去玩,去哪里玩,而我一生下来就要承担各种各样的指责,嘲讽,我是罪人的后代,判贼的女儿,你都不知道我是怎能安然无恙的长到现在的,因为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每个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说着,眼泪便不听使唤的流下来,滑过脸颊的时候,格外的灼烧感,刺痛着她的心田。 她从小就被魔欺负,被魔嘲笑,只因为她是罪臣的女儿。 时隔不久,她好不容易封了郡主,以为可以想烟萝一样,被众魔所宠爱。 但好景不长,她的生活没有丝毫预兆的回到从前一般落魄的样子。 她是魔界郡主,生活的还不如一个侍卫,一个侍女,他们在魔尊魔后面前对她俯首称臣,背后里却骂她指责她,还威胁她不许告诉别人。 她当时虽小,但什么都知道,她知道若自己向姑母告状,生活只会好上几天,剩下的时日还是老样子,她不能每次都去告状啊,姑母能帮她一次两次,但不能帮她三次四次,时间长了反而还会厌倦她,那些欺负她的魔会更加变本加厉。 母亲对姑母来说是愧疚是思念,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思念的附属品,可有可无。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才知道力量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强悍。 那日,一个蒙着面的男子找上她,说可以帮她改变现在的现状,但只要一个条件,她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因为她现在没有什么可在乎的,无论是百个千个条件她都会答应,因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像现在这般糟糕。 第四十四章 出关 北冥絮第一次教她修炼灵力的时候是在一次比赛中,魔界召开了选拔赛,因为当时都是孩童,她便瞒着众人也参加了比赛,而成为了那一届的魁首,从而更加得到了北冥絮的关注,加以培养。 却不巧的是让穆棱多了些防备。 她知道魔尊穆棱不喜欢她,因为自己的父亲屠了他的穆城,他怀恨在心,却因为魔后的缘故,并未对她有任何的加以蹉跎,她也尽量小心的在他面前显露头角,毕竟她现在还是自己身份上的亲人。 前些时日那位神秘人来过一次,把她的灵力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对付穆棱不敢说,但北冥絮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她现在只为了自己能够强大起来,并没有想过要对付魔尊魔后,只要自己不在被欺负,就可以,毕竟他们二人是自己的姑父姑母。 “苡尘姐姐,苡尘姐姐。”穆烟萝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看着发呆许久的北冥苡尘,她的眉目皆有些垂落。 苡尘姐姐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想到了以前不好的事情吧。 “啊,烟萝。”北冥苡尘慌得回过神,见穆烟萝的脸上没了泪水,反而有些呆愣的看着她,便明白自己走神了。 “烟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苡尘姐姐,对不起,估计是因为我让你想到了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好。”她急忙道歉,想征得她的原谅。 “姐姐没有怪你,是姐姐自己想到了不该想的事情,不怪你的,怎么,现在不哭了,刚才还哭的那么伤心呢!”北冥苡尘有些调侃的看着面前低着脑袋的烟萝。 “苡尘姐姐,我知道自己有些养尊处优,没有估计姐姐的感受,所以烟萝给姐姐道歉,不过,我被关在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姐姐还是赶快离开吧,否则会连累姐姐的。” “说什么傻话,你如今被关了起来,也有我一半的错,再说,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你有困难,做姐姐的怎能离开呢,是吧,就让姐姐在这里陪你吧,毕竟你也有个伴可以说话,聊天,也不会感到孤单不是。” 她柔和的笑容立刻进入烟萝的眼中,此时的烟萝像是被抚平了内心的伤痕,躺在了北冥苡尘的身上。 “谢谢苡尘姐姐。” 殿外的北冥絮唇角微微勾起,欣慰的离开了原地。 这苡尘不像是穆棱说的那般不堪,她起码对云琛和烟萝是真心的,她毕竟是个孩子,自己都有疑心,更何况是个孩子,本来是能够成为公主的她,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怎会没有芥蒂。 七月时分,扶桑花盛开,满园的血色扶桑柔美细腻,含苞待放,花瓣伴着丝丝微风轻浮而过,落入一女子的肩头。 “溪月。”一阵沉闷声响起,里面掺杂着不知是喜悦还是欢愉,朝着扶桑树下的女子走来。 背对着她的女子闻声回首,一袭略微紧身的蓝色衣衫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秀发随风飞舞,如月的凤眉,下面长着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樱唇,鹅蛋脸颊甚是美艳,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 “师兄?”女子轻声低吟,看着向她跑来的男子。 男子身段高而修长,只见他一身白衣,衬得肌肤雪白,乌木般深邃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梁,而那红唇更加诱人,高贵不凡的气度,着实显著。 “溪儿竟有如此闲情雅致在此处赏花,可不知大祸要临头喽!”陌初勾唇一笑,来到溪月面前。 “师兄说什么,什么大祸临头,你就不能期盼我点好处?”她嘟着嘴有些气短,往他身上轻拍几下。 “这到成了我的不是了,算了,好人没好报,我还是离开吧,要不然打扰了某人的雅致。”陌初正欲离开,脚步虽往相反的地方迈出,但并没有走多远,唇角微泯,笑意满满。 “如今师傅应该已经出关了,某人的东西好像被发现了,估计要被骂喽。” 什么? 师傅出关? 怎么可能,师傅明明说好明日出关的,他一个长辈怎好说话不算话,提前出来呢,呵呵,肯定不会的。 溪月干笑两声,回头便发现远处的陌初消失不见,随后微风便不止的向她袭来。 她打了个寒颤,瑟瑟发抖。 怎么突然变冷了?这么奇怪,这风竟跟师傅的脾气一般,忽冷忽热。 不对,不对不对,她抬头仰望天空,不免有些沉闷,这气氛好似怪怪的。 不好,这缙云山的变化不就预示着师傅要出关了嘛。 师兄竟真的没有骗她,完了完了,她这几日竟顾着贪玩了,什么都没有修炼,而且…… 她焦急的面容惆怅不已,急忙来到自己的长乐阁。 她气喘的走到自己的院中,刚打算走进便看到一个身影来回踱步。 完了完了,师傅已经到了,她该怎么办。 眉目紧紧皱在一起,心里咒骂着自己。 好啦,溪月,现在被师傅逮个正着,连辩解都无用处了吧,就知道贪玩。 非翎的正身面向溪月,故意偷偷的给她看到自己手里拿的东西。 什么?那是自己看的书? 又完了,又完了,连这个都被发现了。 “溪月,进来。” 溪月听到声响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带到了院中。 她恍过心神,看到面前的非翎,急忙凑了上去,“师傅,您出来了,什么时候出来的,溪儿可想您了,提前出关都不跟溪儿说一声。”说着,还不忘撒着娇。 非翎见她此情景也不好拉着脸,便温和的说道:“师傅刚刚出关,这不也想你了,便立即到了这长乐阁不是。” “师傅最心疼溪儿了,溪儿开心不已,对了,师傅,您所说的那什么瓶颈,可过了?” 溪月也不过是想转移话题,谁知惹了师傅不太痛快。 非翎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不免有些神伤,道:“还不曾,应该是为师还没有参透其中的奥秘吧,估计又要个百年才能领悟了。” 非翎哪里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说完便将手里的那本书递到了溪月面前。 “溪儿,这是何物?” “这……” 师傅竟问她那是什么,那是人界的话本啊,他怎会不知,不过是看她出糗罢了。 “呵呵,师傅,您怎么找到的这个,我也许久不见了,还以为丢了呢。”她昨日看完便忘在了这凉亭里,本来想着明日师傅出关,今晚再藏起来就是,谁会想到他今日会来啊。 “是嘛,你找了许久,为师一来就发现了,那就说明这物拾与为师有缘,溪儿可愿将它送给为师啊!”非翎挑眉,直视着她。 “这个,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她小声的嘟囔着,不知非翎有没有听见。 非翎见溪月纠结的小脑袋,不免有些好笑,但并未说话。 这是她最后一本话本了,其他的她都看过了,就这一本还没有看完,才会落在这里,这缙云山的时日只能靠这些话本打发时间,若给了师傅…… 当初师傅出关后,柒筝便再也没有来过缙云山,师傅不知为何受伤较为严重,便经常要闭关疗伤,只有他出关的第二日她和师兄才可以去人界走上一番,顺便买上一堆话本带回来看。 哎,对了,出关? 师傅今日出关了,不就说明她们明日就可以去人界了吗? 她喜出望外,想着这话本就算给师傅也没什么,她明日就可以买新的了。 “师傅,您若想要,溪儿就给您,溪儿很大方的,拿去就是。”她一想到明日又可以出去,便兴奋的不得了。 “那好,为师收下了,明日为师要同你与陌初有事讲,记得来忆惜阁,切莫迟到。”说完,非翎便消失在原地。 明日就能见到柒筝了,太开心了,她脸上洋溢的笑容从未停止。 唉! 不对啊,师傅刚才说什么,去忆惜阁,那不是师傅从来不让他们进的嘛,为何突然让他们过去,那明日不就无法去人界了。 不行,不行,怎么可以这样。 她有些惆怅的来到陌云阁,见师兄春意盎然的再给雏菊浇水。 她急忙走上前去,“师兄,师傅可曾来过?” “刚走,怎么了?”他才送走师傅,这丫头就来了,肯定是为了明日的事情。 “师傅跟我说明日有安排,估计是去不了了人界,师兄,你快快想想办法,我很想柒筝,想着明日就可以见到,甚是开心里,谁知师傅竟捷足先登,占了我们明日的时间。” 她闷闷不乐,想着师兄有可能帮忙,便满心期待的等着他说话。 “溪儿,师傅既然说了明日有事,我们便不能改变,所以明日是去不了人界了,再说,你哪里是想柒筝,不过是想念她宜香居里的饭菜罢了。 ” “师傅本就与我们见面的时间不多,我们为何不抽空陪陪师傅呢,而且师傅既然出关,明日去不了人界,后日便可去了,所以便不急着明日非去不可。” 也对,明日不去,后日去,她本以为师傅明日出关,后日去,便告知了柒筝后日要去,这样说也不耽误时间哈。 第四十五章 浅伤剑 翌日。 陌初打理好自己的衣衫便来到了长乐阁。 他知道溪月这个时间是起不来的,不紧不慢的走到她的窗前,他来时拾了一瓣扶桑,此时他正将那瓣扶桑缓缓的落入溪月的鼻尖。 “阿嚏……”溪月貌似感到鼻子有些痒,打了个喷嚏后用手抓了抓,而后翻身继续睡着。 她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知道自己早上醒不过来,让他叫她,否则又会被师傅责骂,她不免被她这自我认知感到无奈。 “溪月,师傅找你,快起来。”他一个闪身来到她的榻边。 只见溪月一动不动,被尖就那样盖着,浮现出她诱人的身形。 “咳咳。”陌初发现自己看的呆愣,不免有些心虚,向前一步,又说道:“溪月再不起来会被师傅骂的哦!” “师傅怎么会骂我,他还在闭关呢,别闹,让我多睡会儿。”她有些烦躁的将自己蒙在被窝里,隔绝外面的世界,糊里糊涂的睡着。 陌初正无奈之际,便被一声尖叫吓了一跳,只见榻上的女子急忙掀开被褥,跳下榻,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 “完了,完了,师傅今早要我去忆惜阁,可不能迟到。”溪月晕乎乎的穿上鞋子就要往外冲去。 刹那之际,两幅面孔突然撞在一起,四目相对,两人来不及反应,都怔愣在原地,此刻不知是什么感觉,陌初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窗外的扶桑花瓣应景似的飘落进来。 陌初的脸颊绯红一片,竟有些异样,她那灵动的眼睛此刻倒映着他的面容,因为初醒的缘故,发丝有些凌乱,额头上扶桑的花瓣安静的在那里轻轻摆动。 他一时忘了该干什么,便想着将她额头上的花瓣取下。 咳咳。 一个声响打断了他的动作,一时他的手有些尴尬,停在了她的眉前,而溪月的双眼迅速流转,有些慌乱。 “你们干什么呢?”非翎莫名的出现在长乐阁门外,他本想着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怕溪月贪睡,便来瞧瞧,谁知看着那样一幕。 溪月知道外面师傅来了,想着赶紧出去,不过当她看到陌初那双无助的手和红的像扶桑花瓣的脸,便起了玩腻之心。 溪月突然凑到陌初的胸前,让陌初不免有些不适,向后踉跄一步,可溪月还是在她的胸前没有离开,她听到那里碰碰的跳,变抬起头注视着陌初,说道:“师兄,你这里跳的还快啊,怎么回事呢?” 她说完便立即跑向非翎面前,笑容异常喜悦,“师傅,我们走吧。” 非翎看见她得逞的笑意,微微一笑,率先离开,而没有人看到陌初的脸,红的透底,他的胸口此时还有着溪月刚才触碰时留下的温度,呆愣着不知该干什么,随机反应过来,离开了长乐阁。 而原本应该离开的溪月,此时却在长乐阁外呆呆的低着头,而她的手捂在心口的位置,刚才的这个地方在猛烈的跳动,似乎比师兄跳的更加迅速。 她抚上脸颊,此时的那里滚烫非常。 三人来到忆惜阁,走进房间时,陌初一直没有看溪月的眼睛,有些恍惚,慢无目的的跟在非翎身后,刚才发生的一切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脸颊依旧绯红一片。 而溪月却发现墙上应该挂着的女子壁画并没有在上面,想问个清楚,可又想着当时自己是偷偷溜进来才看到的壁画,所以有些张不开口。 “师傅,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她紧跟在非翎身后,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门,似乎很是神奇,没想到师傅的忆惜阁像个藏宝洞,若没有人带路,恐怕根本离不开这里。 “到了就知道了。” 三人走进最后一间洞口,而非翎的眸子瞬间变得有些凝重,将面前的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剑和一管萧,处理在墙边,而旁边是各式各样的宝物。 那柄剑剑气逼人,好似不予亲近一般,而那管箫却显得柔和一些。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溪月不解,但是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管箫,这是师傅为她和师兄准备的吧,而且她一个女孩子,自然是选择那个箫的。 “这是为师为你们准备的法器,收下吧。” 溪月听见师傅的话语,满含期待的走到那管箫的面前,还没碰到便被师傅拦下。 “溪儿,那把剑是你的,箫是你师兄的?” 啊? 怎么会? 非翎看见溪月和陌初皆是一愣,便解释道:“这是为师经过深思熟虑的,也是为了你们能够与他们更好的融合,所以溪儿,去拿那把剑。” 溪月虽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将那把剑拿了起来她本想仔细打量这把剑,可是刚刚放到自己胸前,便消失不见,她不免有些疑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师傅,这怎么回事?” “溪儿,这两件宝物乃是神器,皆有灵性,要让他们心甘情愿认你为主,才可真正驾驭的了他们,否则只能无功而返,而你刚才那嫌弃的样子,为师都有些看不下去,所以快去将其找回吧。” 啊? 这剑还闹脾气。 跟她的性子到时相配,不过他们两个以后会不会对付不了敌人,反而自己打起来了呢。 “知道了师傅。” 她急忙消失在洞中,而后便听到了师傅传来的话语。 这剑名曰浅伤。 她来到扶桑树上,轻足立在枝条上,望向远方,这浅伤剑能去哪里呢。 “咦?” 她的耳朵灵活一动,发觉东南方向有异动,她勾唇一笑,轻点足尖,落在扶桑树下,偷偷来到跟前,果然在这里。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眼睛冒着金光,她今日一定要降服这浅伤剑,因为此刻师兄估计在管教那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箫呢。 那箫看上去温柔一些,应该不会像这浅伤剑活泼好动吧。 为何师傅要让她那这把剑呢,真是麻烦。 不远处,浅伤剑似乎能听的懂溪月内心所想,剑把处冒着层层火焰,这女子竟然还嫌弃它,走也。 浅伤剑突然飞出云端,又消失不见。 怎么又没了,这剑的剑灵不会是个吝啬鬼吧,这样逗她好玩? 她看着浅伤剑飞出的地方,那里分明是迷雾森林,这不是诚心为难她嘛! 可是无丝毫办法,最后只能追了出去。 “师傅,溪儿进了迷雾森林,不会有危险吧!”陌初有些担心,那迷雾森林的妖兽可不是吃素的。 “无碍,她能不能让浅伤剑认她为主,就要看她的造化了,浅伤剑乃是神器,就算不认她,也必定不会让她受伤的,放心。” “若她能收复浅伤剑,那剑则会永远真心户主,到最后,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陌初的神色微暗,眉头紧锁,希望她不要出事才好。 而陌初的手里则是那管名曰霖阆的箫。 溪月来到迷雾森林内,有些担忧,这里与外面不同,早早就暗了下来,有些身手不见五指。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深邃的眼眸随时注意身旁将会出现的不明物体。 在迷雾森林里,她无法施展灵力,别说找浅伤剑了,能不能安全出去都是一回事。 希望这剑能够诚信归属与她,她也会以礼相待,否则她们二人绝对是个冤家。 她向前走着,发现前面有一处亮光,走进才发现那是月光找到浅伤剑时所反射的光芒。 她静悄悄的走进,因为她在这附近听到了打鼾的声音,有些粗壮,应该是个成年的熊兽。 她抚在一棵树的身旁,探着脑袋,果然看到一只熊兽,而那只熊兽的怀里是个小熊,它手里拿着浅伤剑把玩着,还时不时的咯咯笑。 这可怎么办,她有灵力还不一定能对付的了这体型雄壮的妖兽,更何况她无法施展灵力,只能靠智取了。 “啪嗒。”她将一颗小石子扔到较远的地方,那母熊发现后将小熊安置好便向石子的地方奔跑而去。 她急忙走进那个小熊,虽说是只小熊,但比她还要大上一倍不止,为了不将母熊再次引回来,她将头上的玲珑凤簪递给小熊,小熊眨巴着眼睛就要伸手去拿,但又思考片刻,便立即环保住手里的浅伤剑,估计是有些舍不得吧。 她又往它眼前晃了晃玲珑凤簪,小熊终于下定决心,她刚想一并将浅伤剑拿走时,身后发生剧烈响动,貌似不太像那只母熊的感觉。 她有些胆战心惊,那地动山摇的实力,估计比母熊更为凶悍。 她稍微回过头去,那只小熊便哭泣起来,她还来不及看身后的物种,便被小熊压在身下,着实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 她的小脑袋从小熊的身子旁透过,眼睛睁得极大。 这,这是狼? 竟足足打了那母熊一倍。 她有些颤颤巍巍,但还是将小熊护在了身后,而小熊手里的浅伤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第四十六章 复活的熊 溪月打量着那只银色凶悍的狼许久,才发现他的眸子成火红色,与自身气质毫无吻合。而且还一只盯着小熊,她本以为这银狼是闻到了她的气味而来的,现在看样子不以为然了。 她突然有个主意。 若是自己与小熊强行离开,定是跑不过这只银狼的,既然如此可以将离开的母熊再度吸引过来对付银狼即可,毕竟他们的身形相差之大,母熊还是有胜算的。 溪月看着小熊无助的模样有些担心,它若大声哭泣起来,让银狼有了弑杀之心,反而不好办,毕竟这银狼是冲着他来的,母熊现在也未必赶的过来,若惹恼了他,便熊入狼口了。 她看着远处无任何动静的树木,有些疑惑,她只将石子丢到了不是很远的地方,只要拿走浅伤剑即可,不可能到现在都未回来,看如今这个情形估计是这只狼设计好了的,只是自己不小心参与了这一场阴谋罢了。 自己到了这儿许久,师傅定已经察觉,只要她再坚持一段时间,就会有救的,现如今只能想想办法脱离狼爪了。 她伸手拍了拍小熊的背,安抚着他,而自己的双眼一直盯着狼的动向,她唇角微微上扬,魅惑的眼神发现异处,原来这银狼受伤了,她看着银狼腿部血淋淋的流淌的血液便知晓,那是与母熊打斗时留下的伤痕,如今母熊恐怕凶多吉少了。 那只狼一步一步向溪月走进,想着先除掉这个碍眼的,在对付小熊吧。 溪月则对小熊使了个眼神,不知它能否看懂,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银狼既然受伤了,行动肯定不便,所以走进时是静悄悄的,而不是向他们扑来,说明那条腿伤的不轻,她只能利用这一点拖延时间,等待师傅师兄前来救她,溪月焦急的与银狼在做思想上的斗争,却不知非翎,陌初二人如今在忆惜阁里喝着茶。 银狼步步紧逼,当来到溪月面前时,她手中的石子立马砸向银狼的眼睛,银狼躲闪开来,却忘了小熊带来的攻击,溪月则在慌乱中带着小熊离开。 银狼疼的嗷嗷叫,但在地上翻滚几下便站起身来,如今的它怒气正盛。 小熊与溪月向前跑着,希望按照师傅告知的口诀离开这里,小熊跑的极快,她也紧随其后。 毕竟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 一人一熊几乎跑的筋疲力尽,见前方有些光亮,便猜想那就是与缙云山连接的出口了,毕竟此时的缙云山是白日。 狼的眼睛是能够在黑暗里看清东西的,若不赶紧逃离,绝对会熊入狼口。 小熊也估计感知到了什么,急忙冲着出口跑去,似乎还有些兴奋。 “咚”的一声,溪月停住脚步,只见小熊被撞出十几米远,她向其他方向看去,才发现银狼就在自己的右手边。 它的腿已经血迹斑斑,眼中有丝丝血迹,凶狠的盯着溪月,溪月来不及思考就朝出口跑去,却被狼阻止了去路。 她踉跄的向后退去,险些跌倒,而左手边的小熊亦是受伤,不挺的哭着,却吸引不了银狼的目光。 看样子他要报刚才的仇了,竟然连小熊都不要了,直接撞飞过去,可见它现在有多恨溪月。 只见那银狼向她猛扑过来,像是一雪前耻,并没有在乎受伤的腿,溪月来不及反应,急忙用袖摆挡住了自己的眼睛,难道她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她焦急的等待被狼撕碎的结果,可是片刻后都没有动静,她不解的轻轻放下袖摆,只见那只银狼在地上抽搐,脖颈间一丝血迹滑过,而银狼的身旁则是浅伤剑矗立于此。 溪月来不及兴奋立即跑向小熊,而小熊则伸出双手跑向了浅伤剑,她莫名有些头疼,这家伙这么喜欢这剑嘛,竟不担心自己受伤的身子? 溪月无奈的又跑到浅伤剑身边将剑递给了小熊,而这次的浅伤剑却老老实实的没有动静,随意他们摆弄。 溪月顺着来时的路到了小熊原本的地方,又沿着自己扔石子的方向找到了母熊,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母熊被袭击了,脖颈间还留下被银狼咬伤的痕迹,有些惨不忍睹。 她本想挡住小熊的眼睛,可说时迟,那时快,小熊瞬间扔下浅伤剑跑到了母熊的身上,在她身上不停的拍打着,小熊甚是开心,可此时的溪月竟伤心的留下眼泪。 小熊拍打着,却不见母熊有动静,向上爬去,看到了母熊脖颈伤血淋淋的伤痕,他轻轻用手去碰,看着自己双手染着自己母亲的血液,顿时哭泣的嘶嚎,双手怀抱着母熊,自知自己的双臂小的可怜,但并未放弃。 溪月见小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生怕引来狼群,便试图将小熊抱下,但被小熊可怕的眼神吓退,小熊又连连嘶吼,森林里的鸟儿都被震惊飞远。 忽然,狼声鼎沸,在森林的深处吼叫着,估计是听到了小熊的叫声。 不好,要赶快离开这里,这里离出口较远,到时可真的逃不了了,她试图想带着小熊离开,可看它依偎在母熊怀里的样子,便有些不忍。 顾不了什么,她向前想要触碰小熊,但被咬住了手臂。 “嘶……”她倒吸一口气,忍住叫出的声音,血迹顺着手臂流到了母熊的身上,那小熊厮杀的眸子盯着溪月看个不听。 “你若在这里,等会儿狼群来了,就走不了了。”她试图和小熊说话,描述现在的危险处境。 “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现在已经死了,你若再被狼群找到,便会辜负了你母亲,所以,现在和我离开,可好?” 小熊似懂非懂,但松开了咬住溪月手臂的嘴,溪月又倒吸一口气,还真是痛啊,可在不经意间,一滴血落尽了母熊的口中。 溪月比划着想要带小熊离开,他似乎明白了一点,便从母熊的身子上爬了下来,但有些不舍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双手还时不时的摸向母熊的脸颊。 “来不及了。”她听着即将临近的声音,内心喘喘不安。 她拿起浅伤剑,拉着小熊的手便往出口跑去,可是他们怎能跑的过狼群,片刻功夫便被追上了。 几乎十几只的样子,长着血盆大口向他们走来,一人一熊都很担忧,恐怖的神情表露无疑。 而溪月看着没有动静的浅伤剑有些沮丧,它现在咋不动了,关键时候到会掉链子,她这样说着,便看向浅伤剑,还是没有动静,难道她现在嫌弃它都不管用了? 她使劲晃着浅伤剑,可无丝毫反应。 没有办法,溪月带着小熊一点一点的向后退着,而前面为首的狼步步紧逼。 师傅啊,师兄啊,你们没有发现溪儿不见了吗,都不担心吗,为何到现在还不来找我啊,我马上就被狼给吃了,虽然还有只熊作伴,但是我也不想英年早逝啊。 她祈祷着能有个人过来救她,可过了许久,狼都要到她面前了,都没有丝毫动静,只能任狼宰割了。 看到许多狼凶猛的向她的方向猛扑而来,就立即闭上了眼睛。 眼睛闭了很久,当听到一丝凄惨的叫声时,慌乱睁开双眼,她还以为有了救星,没想到竟是只母熊擒着一直狼的咽喉,熊爪一使劲,那狼便没了气息。 众狼纷纷回头,似乎有些畏惧,便聚集在一起,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众狼交头接耳不知在商讨些什么,时不时看着母熊,又时不时看了死去的狼同伴一眼,最后匆匆离去。 什么? 这狼这么胆小的嘛,十几只狼竟打不过一只熊,还是一只母熊,连打都没打就缴械投降了?真是奇怪。 她还正在吐槽着,身旁的小熊含泪般拥入母熊怀里,蹭蹭她的身子,开心的不得了。 母熊将小熊抱在怀里走到溪月面前,低着头看着渺小的生物。 母熊向前走去,溪月有些无厘头,不知该干什么了,母熊回首一笑,小熊则立即向她招手,溪月莫名其妙的走在两只熊的身后。 这母熊是谁,小熊的母亲明明已经死了,她当时还亲自探了鼻息,如今会怎么突然站了起来,若是其他的母熊,也未曾不可能,但看着她对小熊的态度以及小熊开心的模样,她认定这就是当时那只被自己引开的母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是这熊的神奇之处,还是这迷雾森林的奇怪之处呢,可那只死了的狼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啊。 “咚”的一声,溪月摸着鼻子抬起头来,自己在走神中,不知母熊停下了脚步撞在了身上,不过那熊的毛发到是舒适不少,没有撞的很痛。 母熊并未回头,而那小熊从母熊的身上跳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怎么,要把她带到熊洞了嘛,准备吃掉她了嘛。 第四十七章 解除封印 这…… 这不是出口吗,原来母熊是怕她有危险亲自把她送出来? 她微微回以微笑,然后离开。 但随即又停下脚步,这两只熊似乎很是美满,但看起来孤孤单单,她走到母熊面前,诚恳的说道:“这里这么危险,你们为何不离开呢,既然你知道出口,为何不将自己和孩子带离这危险的地方。” 母熊似乎听懂了她说的话,有些沉默,但随即撇开小熊向出口走去,而小熊有些担心的看着母熊。小熊的所有情绪尽入溪月的眼中,她内心有些波动。 “咚咚。”只见出口雷声四起,一抹屏障瞬间出现,打在了母熊身上,她似没有畏惧般向前走去,而那雷声更加剧烈,全部聚集在母熊身旁,似乎要将全部的雷力打在母熊身上。 溪月明白了他们为何不愿离开,是他们根本无法离开。 知道原因后想要去阻拦被雷击了许久的母熊,可是刚上前一步,便看到母熊沉重的向她飞来,落在脚边,小熊流着泪水跑了过来,擦拭着母熊已经乌黑的脸颊。 顿时,一个面孔出现在面前,叫着“曦儿曦儿。” 慢慢的又向远方离去,她伸出双手想要去触碰,可是并无所获。 又是那个身影,他已经五百年没有见过了,这次为何又出现呢。 溪月沉痛的身子向后踉跄几步,顿时心如刀割,看着地上默默无声的母熊,眼泪不禁的落下,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件事情。 母熊为何要亲自实验来向她表明原因,为何不顾自己孩子的哭喊向前而去,看她这个样子估计已经被雷击过许多次,已经没有丝毫畏惧了。 溪月来到母熊面前,将师傅教于她的疗伤方法给母熊疗伤,但她学艺不精,只能替她承受分毫,心中莫名感伤不已。 她现在才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助,无法帮助他们脱离困境。 可是这迷雾森林又有什么秘密呢,他们为什么无法离开,而为什么自己可以,五百年前师兄又是怎样将迷雾森里的兔子带离的呢,所有的事情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奇怪的可怕。 戌时,溪月失落的来到忆惜阁找寻师傅,却看见师兄和师傅在喝着茶,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 师傅是觉得自己不会有危险吗,自己进了迷雾森林他应该会察觉到了啊,可是为什么没有去找她,还有师兄,为何这样十分冷静的在喝茶。 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宁静。 “溪月,你回来了。”首先陌初站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陌初打量着溪月,有些担心,但看到溪月手上的浅伤剑的时候,便高兴起来,“溪月,你收服了浅伤剑,太好了,师傅刚才还告诉我浅伤剑很难收服呢。” 溪月则默然不语。 她看着陌初开心的面容,自己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样子,有些阴沉的表情转向非翎。 而非翎则从未看她。 “师兄,我与师傅有些话要说,师兄可以先离开吗?”溪月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 陌初听到后,总觉得很奇怪,现在的溪月好似变了一个人,可是他们才几个时辰未见。 “陌初,你先下去。”非翎沉声道。 “是,师傅。”既然他们两个都这样说,他还有不离开的道理嘛,陌初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溪月的表情一直未变,而非翎则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 溪月坐在非翎面前,将手中的浅伤剑放在茶几上。 “溪儿,这是干什么?”非翎很是不解,眼中神情恍惚。 “溪儿不能要这浅伤剑。”她的目光盯着非翎的脸色,可他却神情自若。 “这是师傅送于你的,为何不收,而陌初手里的霖阆箫你也瞧见了,为何他收下了,你却不收,是不喜欢吗,毕竟是为师的心意,收下好吗。” 非翎的语气似在恳请,让溪月疑惑,不知该不该收了,她确实看见了师兄手上的箫,可是那又与自己有何关系,浅伤剑虽是厉害非常,但是过于桀骜,自己未免驾驭不了,而刚才他一击毙命银狼时,让她心有余悸。 “师傅,浅伤剑与溪儿不太融洽,而且溪儿不知能不能驾驭她。” “溪儿,你可是在迷雾森林里看到了什么,为何脸色如此难堪。”非翎担心的看着溪月,才发现她的脸色白的可怕。 “师傅,我若问您一件事,你可愿与溪儿解答。” “你说,师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溪月想起刚才的母熊及小熊,内心便动荡不已。 “师傅,缙云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缙云山为何会被迷雾森林保护起来,而那些迷雾森林里的妖兽为何会被困在那里,无法离开,您告诉溪儿可不可以,为何我们能够在缙云山里生活,为什么?” 溪月的情绪已无法控制,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一时接受不了,而她想要知道这缙云山有何神秘之处。 “溪月,你……”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刚才迷雾森林里发生了什么嘛,可是他为何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溪月,为师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可是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知道的,我知道你为那里的妖兽感到不公,可是这是万年前就已定下的规矩,是你我都不能更改的宿命,你懂吗?” “师傅,宿命是什么,溪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们有什么错,为何会被关在那里,生生世世都无法离开,徒儿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啊,我本以为他们是在那里生存,栖息,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那么多的生灵囚禁,无法离开。” 浅伤剑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为何要将她引到母熊的身边,是想让她知道什么,还是别的目的。 “师傅,您有没有在操控浅伤剑。”应该是师傅控制的浅伤剑吧,要不然为何会将她带到迷雾森林呢。 “溪儿,师傅没有操控浅伤剑,师傅将其赠与你,让你收服于他,师傅便不好插手,怎么,溪儿是怀疑师傅将你带进迷雾森林的,师傅当时看见了你进了迷雾森林,但师傅没有操控浅伤剑引你进去。” 什么?师傅看见了她进入迷雾森林,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看到师傅前去救她。 非翎看着表情难以置信的溪月,便急忙解释,免得被误会。 “师傅知道浅伤剑的性子,他虽然有些桀骜不驯,但绝不会伤害你的性命,所以为师没有追进去。” “既然你要收服他,便要吃些苦头,否则怎么会这么容易的收服神器呢,师傅之所以没有进去救你,也是为了能够锻炼你,没想到你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当时浅伤剑的确救了她的性命,虽是这样,但师傅形容的桀骜不驯倒是贴切的很。 “溪儿,看如今的浅伤剑,剑气耗尽,如今他还在封印状态,需你将其解封。” 这样啊,怪不得刚才竟一动不动。 “如何解封?”她双手附在剑柄上,一寸一寸的抚摸着。 “将你的血液滴在上面,便可以解除封印,而他以后就是你的佩剑了。” 溪月轻轻划破手指,将鲜红的血液滴在上面。 无半分动静,两人皆认为浅伤剑不愿认溪月为主。 更加觉得奇怪的就是非翎了,这是以前甯儿所用佩剑,为何如今到了她女儿身上就不愿意了呢。 顿时,浅伤剑身体开始猛烈颤动,周围大地皆是惊动一番,缙云山山涧颤颤巍巍,迷雾森林里的鸟儿也惊异尖叫。 两人皆是一惊,退至远处。 “发生了什么?”魔界中浩浩荡荡,碎石嶙峋,所有魔皆出来查看,而魔尊穆棱也一脸惊讶的起身呆愣。 “佑安,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而缙云山中,浅伤剑肆意飞起,引得两人翘首以望,而陌云阁的陌初也看到了这惊人一幕。 人界中亦是所有人都走出房门,看着天上发生的一切,似烟花般绚丽多彩,而柒筝走出宜香居看着众人指指点点的方向,勾唇一笑,因为她瞧出来了,那是缙云山方向。 “那是什么,好好看啊。” “皇上皇上,皇后娘娘生了,是个皇子。”正在殿内批阅奏折的皇上走出清心殿,便看到天上绚丽多姿的情景,龙颜大悦。 “快快快,摆驾凤仪殿。” 这皇子在这神秘征兆下出声,便是祥瑞啊。 浅伤剑则在空中飞舞片刻后横在溪月面前。 “溪月,快接,他这是接受你了。”溪月看着自家师傅笑容满面的样子有些无奈,有必要这么高兴吗,接受就接受,她其实无所谓的。 但被师傅催促着将浅伤剑拿在了手里,一股暖流迅速游走在她的身侧,酥酥麻麻,非常奇怪,还好有些紧张。 “那是他在熟悉你的灵力,一会儿便好。”听到师傅的安慰,便放下心来,而师傅的脸上一直挂着笑颜,她的脸上也慢慢笑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定雅轩 “来来来,溪月,快和为师说说,你在迷雾森林发生了什么,浅伤剑为何会认你为主。”非翎的兴奋溢于言表,他可是知道,当初凤甯收服浅伤剑的时候可是整整用了七七四十九日。 这浅伤剑很厉害吗,为什么师傅这么夸张。 “师傅,当时也没发生什么,只是浅伤剑杀了一头银狼而已,其他的就没什么了,然后他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确是昏迷状态,怎么叫都叫不醒。 “昏迷状态?应该是累了。” “累了?师傅,一把剑竟然累了。”溪月一脸难以置信,难道她还要像供祖宗似的供着他?没干什么就累了,真是麻烦的剑。 “溪儿,此剑内有一剑灵,因为五千年没有解封,所以甚是疲惫,不过现在好了,浅伤剑重见天日,剑灵也得到很好的修养,不会再昏迷的,不过你应该允许他出些小状况的,毕竟才刚刚解开封印,应该会比较活泼。” 非翎尽力的再给浅伤剑做解说,因为他看见溪月一脸嫌弃的模样,若是她知道这是她娘亲的佩剑还会这样吗,不过她现在不会知道。 溪儿,你以后要面临的东西有很多,而当初浅伤剑一直陪在你母亲的身边,希望可以给你带来一些慰藉吧。 “好了,溪儿,如今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 “知道了,师傅,那我先回去了。” 夜色渐渐变浓,各自想着自己所担心的事情。 溪月,为师不知该怎么做能让你减轻些痛苦,只有让你的记忆永远都无法恢复,才可保你今世平安。 非翎来到忆惜阁的地下,走进一间神秘房间,来到两尊水晶棺面前,看了一眼后,走进其中一尊水晶棺。 水晶棺内一女子沉睡其中,精美的容颜堪称完美,脸上无一血色,白的透底,头发雪白的散落在肩头。 非翎有些无神的看着冰棺中的女子,沉声说道:“如今,溪月已经及笄,长的与你一般无二,也是个美人坯子,她现在非常可人,虽有些顽皮,但也是非常认真的。” “你不知道,她今日刚刚收服浅伤剑,可有你当年的风范,她今日在为迷雾森林里的妖兽感到不公,来问我寻求原因,我没有告诉她,她现在正是慈悲的时候,无法泯灭她的慈悲之心。” “甯儿,你如今已在这里躺了五百多年,我多希望你们可以醒过来,可以陪在溪月的身边,让她可以不在感到失落,有父亲与母亲的疼爱下快乐成长,放心,我会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护她长大,知道你们活过来。” “如今六界中都在寻找溪月,我只能将她困在这里,不过,过了今日,她便可以随意出入缙云山,我不在管束她。” “今日发生的一切让我明白,一味的关爱她,反而让她少了神界殿下的气质,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回去的,所以我要让她在人界历练历练一番,你应该会同意吧。” 非翎说完,又来到令一尊冰棺面前,说道:“甯儿一直都是你的,就算她永远躺在这里,亦是你的,我在不会插足你们之间,也插不进去。” 他失落的离开。 太阳升起,阳光洒落在溪月的榻上,不知为何,今日她早早就醒了过来,睁着双眼发呆。 “溪月,出来。” 是师傅的声音? 溪月穿戴好衣衫,走出长乐阁。 “师傅,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有事吗?” “师傅有话和你说。” “嗯嗯。” “从今日起,师傅有个任务要你完成。”溪月呆呆的看着非翎,眼中露出异样的神色。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让你出去而已,顺便帮为师完成一个件事即可。” “嗯嗯,师傅您说,溪儿会好好完成任务的,不过,师兄要去吗?”如若师兄不去的话,我估计完不成任务。 “自然同你一起去,不过这个任务不能让你师兄知道,但他可以帮你。” “为什么不能让师兄知道?” 非翎犹豫片刻,随即说道:“既然是你的任务,让陌初知道了,她帮你完成了的话,那你做什么,记得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陌初知道,但可以帮你,而不是替你完成。” “知道了师傅,究竟是何事?”师傅怎么突然莫名其妙,让她心慌的不得了。 “你要让人界百越国皇城的六皇子欧阳寂成为太子,即未来的新皇。” 新皇? 欧阳寂?欧阳寂是谁。 “我知道了师傅。”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尽力而为就是了。 “溪儿,若你这次任务完成的让为师满意,为师会带你见一个人。” 溪儿现在已经可以见甯儿了,她不能让她们母女分离,至少可以相互慰藉,还有可能刺激甯儿尽早醒来。 “谁啊?” 无论是谁,她都非常期待。 “等你归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为师在这里等着你和陌初,现在陌初已经在山下等着你了,收拾好行李去找他吧。” “这么着急的嘛,师傅。”她还没说完,非翎就消失不见了。 去人界。 皇城。 百越国。 意思就是可以见到柒筝了? 太好了,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吧。 陌初在山下来回徘徊,从辰时等到戌时,眼见太阳就要落山,才看见溪月慌慌忙忙的赶来。 “溪月,你在干什么,现在都戌时了,你才来,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嘛,这次真的是从天亮等到天亮了。” 他以前开过玩笑,说不管干什么她总是拖拖拉拉,总有一天他要等上一天一夜,这不,这么快就实现了。 “师兄,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快走啦,要不然天就黑了。”溪月拿着自己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往外走去。 “我说你太慢了。”陌初刚说完,就发现只能看得见溪月的背影了。 “哎,等等我,真是的。”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卖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糖蒸酥酪,糖蒸酥酪。”一个大叔叫喊着,顺势吸引了溪月的目光。 “师兄,师兄。”她冲着陌初挑了个眉,顺便用自己闲下来的小手指指着糖蒸酥酪的地方。 陌初瞬间理会,急忙过去买,但身后又听到溪月的声音。 “师兄,记得买两份,如果你想吃的话就买三份,我先去宜香居了啊。” 陌初刚开始听着还有些欣慰,到最后就有点扶额,第二份竟然不是他的,这柒筝为何这么讨溪月的喜欢呢。 “快来人,快来人呐。”溪月叫喊着来到宜香居,将大包小包放在地上。 “官是住店?”一个小二急忙赶来,将她带到里面,这姑娘的力气倒是大,这么多东西自己竟扛了过来。 “麻烦你将这些东西放到定雅轩,谢谢。”溪月说完就往里走去,顺便找着柒筝的身影。 “哎哎哎,姑娘,定雅轩是不让外人住的,我还是带您去别的房间吧。”小二急忙拦住她,这姑娘既然知道定雅轩,应该是来过的啊,为什么一来就找定雅轩呢,老板娘吩咐过定雅轩不外住的。 “嗯?定雅轩明明就是我的房间,为什么还要我去其他的房间呢。”她一直都是住在定雅轩的啊。 不得不说,今日宜香居人很多,基本上是人满为患。其 他的人听到溪月的一番话,皆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定雅轩已经被别人预定了,所以您不能住在这里。”小二还是强行说不让她住在定雅轩。 “这……怎么回事?”陌初拿着自己的行李还有三份糖蒸酥酪,看上去很是滑稽,来到溪月跟前。 “苏小姐,你看那个男子,长的着实清新俊逸,好看至极啊。”一女子调侃的说道。 “怎么,安妹妹是看上了,要不要去打个招呼。”那个被唤作苏小姐的女子说道。 “你我都是管家小姐,怎好主动招惹男子,苏小姐找的如此花容月貌,定会被看上的,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安小姐阿谀奉承,夸赞着苏铃音。 “苏小姐,你看那女子,身上穿的那么普通,还带了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痴心妄想的想要住进定雅轩。” “早就听说定雅轩里神秘非常,就连皇子未必有资格可以住上一日,她到是感想。” 如今的宜香居可是百越国最吃香的栈之一,房间每日都是爆满,而只有沁雅轩是老板娘住的地方,随即就是定雅轩和丁香阁是留给尊贵人居住的,而且听说,这丁香阁和定雅轩至今没有人可以住进去。 “师兄,他不让我住进去。”溪月向陌初解释,随即看向小二。 “我以前可是一直住在定雅轩的,怎么就不让住了,快把你们老板娘叫出来。” 溪月很是不快,明明柒筝说定雅轩为她留着,为何现在不让她进去了,她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辰时了,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说不可经常使用灵力,而且到人界必须走着,她现在已经筋疲力尽,在口舌上都不愿多说。 第四十九章 欧阳寂 “今日邕夕城有大事发生,所有栈都被各国的人住满了,二楼还有一间雅间供您居住,若您强行想要定雅轩,对不起,我们就只能请您出去。” 小二说话完全不给溪月辩解的可能。 今日邕夕城的大事可是人尽皆知,所有人都赶来看热闹,而算是头牌的宜香居有一间房空着,已经算是出乎意料的了。 小二很是头疼,这姑娘怎么这么固执,如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的身份还是个迷,若不小心得罪了她,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现在只能气气的请她离开。 “哎,等等,这宜香居的老板娘可是叫做柒筝?”陌初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问道。 那男子竟然还知道老板娘的名字,估计有点沾亲带故的吧,安末兰这样想着,魅惑的眼神一直在陌初的身上游走。 “是,我家老板娘的确叫柒筝,那又如何?”难道这男子与姑娘同老板娘认识,可是看起来不像啊。 算了,万一是亲戚那可不好得罪,先将老板娘唤出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姑娘,公子稍等,我去找老板娘过来。”小二本打算离开,但被旁边的苏铃音叫住。 “怎可劳烦老板娘出来,这岂不是多此一举,知道老板娘的名讳很了不起吗,在这邕夕城,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这宜香居老板娘的名讳,小二,你可别被他们给骗了。” “如今什么人都敢骗吃骗喝,倒是有趣的很。”安末兰也站起身来到苏铃音面前,接着她的话,不屑的说道。 “这……”小二很是纠结,无奈的看着陌初与溪月,这姑娘看起来也不像过来骗吃骗喝的,而且身后的男子也看上去华丽非常。 “姑娘,公子,这是铃音郡主和安三小姐。”小二介绍着两位较为跋扈的女子,这两位可是不好惹的主,怎会突然冒出来,如今更是要请老板娘出动了。 小二默默退下。 “你们谁啊?”溪月本就没好气,如今却偏偏跑出来个多事的人,还是两个。 “那小二不是介绍了嘛,还问我们是谁,不会是个傻子吧,哈哈。”安末兰随即笑了起来,此话一出,也引得众人哄堂大笑,目光也随即投向溪月。 “你才傻呢,你什么人啊,竟来多管闲事,好好的吃饭不行啊,是闲得没事,还是吃饱了撑的。”她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有人欺负她,便百倍奉还。 而一旁的陌初听到此话,差点将手里的三份糖蒸酥酪给整掉了,险些接住,否则本就生气的溪月,怒气可就洒在他的身上了。 “野丫头说话就是粗鄙,像你这样的女子,竟还妄想居住在定雅轩,真是可笑至极。”安末兰也不示弱,立即怼回去。 “这姑娘长的倒是清秀,估计是其他三国的人,否则怎会不知道这宜香居的规矩呢。” “估计像安小姐说的那样,是个傻子。”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连桌上的饭菜都觉得索然无味了,这眼前的戏码可不是每日都能见到的,关注的看着眼前难得一见的戏码。 不得不说,这些人真是无聊至极。 “我还偏说这定雅轩就是我的,而丁香阁是我师兄的。”她指了指身后的陌初,倒让陌初有些受宠若惊。 “哼哼,还师兄,你们不会是从哪座尼姑庵来的吧,还什么师兄师兄的,可笑。” “师兄,尼姑是什么?”被盯着的陌初也是一愣,随即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尼姑是什么,怎么这几百年没有来人界,他们说的话都有些听不懂了。 “连尼姑是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是孤陋寡闻。” 溪月看着地下笑话他的众人,不怒反笑,“你别说一些奇怪的话,我听不太懂,我说这定雅轩是我的,就是我的,反正那个小二去找老板娘了,一会儿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我们等着便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安末兰与苏玲音相视一眼,觉得莫名其妙。 “你为何偏偏说那定雅轩是你的,这是一个栈,可不是你买下来的住所,我一个堂堂丞相之女,皇上亲封的郡主都不敢奢望,你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这宜香居老板娘柒筝,就连皇上皇子都要礼让三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难道比皇上的身份还要大?” 苏铃音深邃的神色紧盯溪月,透露出桀骜不驯的模样。 “什么皇上皇子,我不清楚,但既然我敢来,便不怕你们这种说话奇怪的人。” “我与柒筝是多年好友,小时候便在她身边,你刚才说的那些人,岂能和我比。” 这些奇怪的人还真是莫名其妙,自己过来宜香居关他们什么事,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好,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怕你不认账,既然在此等老板娘出来,一会儿便知真假了。” 那你还说这么多废话,他们不是一直在等嘛,要不然在干什么。 这女人真是烦,我是招你惹你了,偏偏找我麻烦,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师兄,真是讨厌。 片刻之后也不见你柒筝出来,本以为溪月是假冒的两人,心头有些不安。 这姑娘竟还不离开,难道真的要等老板娘出来,看着溪月神情自若的样子,两人皆烦躁不已。 “王爷说的是,您交代的事情我们必会尽力完成。” 那称作王爷的人微微额首后,便站起身来,“那本王就告退了。” “主子,外面有人找,那人还与苏小姐和安小姐吵了起来。”小二急忙赶来,禀报实情。 “为何会吵起来。”柒筝沉声说道。 “那人佯言说要住在定雅轩,被我拦下,但并未离开,便与两位小姐争吵了起来。” 欧阳寂莞尔一笑,模样清秀俊雅,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照着尖削的脸,虽有些病态,但遮不住高贵气质,他着一身银白色衣衫,腰间系着一枚祖母绿吊坠,象征其高贵的身份。 “既然本王要离开,老板娘便送本王出去吧。” “是。” 两人来到楼下,看着乱做一团的宜香居,内外凌乱不堪,柒筝顿时有些头痛。 “谁在这里惹是生非啊。”柒筝沉声道。 安末兰见柒筝出来,急忙向前告溪月的状,发现柒筝身后的欧阳寂时,才微微收敛些,俯身行礼。 “六皇子,老板娘,是那个女子。” 两人皆看向安末兰指的方向,而柒筝的神色变得格外温馨,因为那女子头上戴的是一枚珠钗,散落的发丝飘逸灵秀,那是陌初从她这里拿走的那枚珠钗,而那女子定是溪月了。 没想到溪月此时会来看她,还特意将那枚珠钗戴在头上,柒筝甚是感动。 “溪月,陌初,你们怎么来了。”柒筝冲着陌初额首回以微笑,便走向溪月。 “你们看,老板娘走向那姑娘了。” “难道老板娘真的认识那位姑娘?” 众人皆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发生,只见老板娘走向那名女子,脸上洋溢的笑容溢于言表。 原来这姑娘没有说谎,果然是与老板娘认识,那定雅轩估计就是为她留的,多年来才未开放给别人住,大家都错怪这位姑娘了。 怎么可能,那丫头竟然认识老板娘,如今宜香居老板娘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连皇上皇子都要巴结,竟然会认识这个没有礼数的丫头,真是不可思议。 众人没有看到的是,六皇子的目光对溪月目不转睛,神情似丢了魂似的呆愣在原地。 世间竟有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让人无法忘怀。 “咳咳。”陌初看到那火热的神情,顿时不爽,急忙走到溪月身边干咳一声,挡住了欧阳寂的视线。 “柒筝,这是溪月给你带的糖蒸酥酪,尝尝。” “好。”柒筝接过陌初手中的糖蒸酥酪,尝了一口,没有在乎身旁一直看着他们的人,聊起了家常。 “溪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来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你看你这么大包小包的,过来多累啊。”她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也是说给溪月听的。 她不知道他们今日会来,便没有做任何的准备。 而苏铃音和安末兰,她们本就嚣张跋扈,在邕夕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在天子脚下,她也不好薄了皇亲国戚的面子。 而溪月不同,溪月百年未踏入人界,这里形式变得格外复杂,想要她在人界横着走,便只能表明她的身份了,只有这样,她以后来的时候便不会受到其他人的刁难。 “各位,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的女儿,与我最是亲近,所以以后请大家多多照顾啊。” 说完,当着众人的面将溪月和陌初带进了定雅轩。 而那个想将溪月赶出去的小二急忙将那大包小包拎了起来,走向定雅轩,她可是把这位小主子得罪个透彻啊,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在宜香居呆下去了。 他一想起刚才对待溪月的态度就有些后怕,若小主子向向主子告状,自己可就完蛋了啊。 第五十章 中毒的文贵妃 “这下好了,把老板娘的朋友给得罪了,估计这宜香居就要和她们说拜拜了。” “可不是,这还真是有失体统,那姑娘并未招惹她们二人,是她们自己站起来说那姑娘坏话的,现在无法收场了吧。” “算了,我们还是小点声吧,别被她们听去,她们可是皇亲国戚,岂是我们能招惹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吃饭吧。” 两个男子知道自己觊觎了,便小声说话起来,可不知此时宜香居里安静的可怕,连掉根针都能听的见,岂会听不见他们说话。 此时的苏铃音和安末兰的脸色黑如锅底,阴沉可怖。 “好了好了,我们的事情也谈完了,该走了。” 一个侍卫拥护着欧阳寂离开。 苏铃音与安末兰也尴尬的相继离开。 定雅轩中,气氛十分诡异,而柒筝急忙承认错误,拉着溪月的手就不松开,“溪月啊,你说句话好不好,自我看到你,你就一句话也没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与那六皇子有事说,便没有及时赶来,让你受委屈了,啊!” 六皇子? 欧阳寂。 原来那就是欧阳寂,还真是有缘分,刚来的第一天就碰上了,估计以后见面的时间有很多呢。 “溪月啊,这定雅轩和丁香阁我一直给你和陌初留着的,所以不要生气好不好。” “柒筝,我有事要问你。” 柒筝看着怒气未消的溪月,殷勤的说道:“你问你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与那六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看样子你们关系匪浅呢。” “这……,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不生气了?” “只要你告诉我那欧阳寂的事情,我就不生气。”如今最快了解欧阳寂的办法,就只能通过柒筝,看样子柒筝与他有些熟悉,知道的事情应该不会少。 “你就说了两句话,两句话不离欧阳寂,怎么,你是看上他了,也对,你现在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看上实属正常,不过我告诉你,他可不是你的良配。” 溪月听了这话,并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好笑,但身旁的陌初脸色一僵,随即看向溪月,等着她的回答,她不会真的看上那什么六皇子了吧。 溪月只是尴尬一笑,柒筝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陌初还在身边呢,既然师兄在这里,她也不好多问太多关于欧阳寂的事情。 “你说什么呢,我只觉得他有些奇怪罢了,你很少与其他人走的近,你今日与她一同出来,只是觉得奇怪,你不说算了啦。” 她刚才是有些着急了,竟忘了这件事不能同师兄知道,如果说的太刻意,反而会引起师兄的怀疑,既然以后都要居住在这里,这件事也不用太急于一时,等找个时间单独和柒筝说吧。 “对了,柒筝,告诉你个好消息,师傅同意我和师兄一直留在人界了,所以我们估计要一直住在这里了。” “住住住,当然要住,不过你师傅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溪月神色闪过一丝旖旎,随口说道:“谁知道啊,估计是想开了,就让我们出来了呗。” “那好,你们赶了一天的路,肯定累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会有好戏看哦。” “嗯嗯。” 溪月和陌初现在的确很累,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刚才还攒了一肚子的气,定要好好休息才对。 “那好,我也回丁香阁了,一会儿见。” 三人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柒筝也该是履行对六皇子的诺言了。 皇宫中,柒筝被首领太监带到安永宫,金碧辉煌的装饰显得里面住着的主人高不可攀。 “柒小姐,里面请,皇上已经等候多时。”太监尤公公俯身行礼。 “谢尤公公带路。” “柒小姐,你总算来了,快快,看看朕的爱妃。” 柒筝本打算行礼,但被皇上拦住。 “你如今是朕的恩人,不必行礼。” 柒筝看着皇上焦急的神情,便有些不安,这文贵妃估计病的不轻。 文贵妃是六皇子欧阳寂的生母,欧阳寂今日找她便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得了怪病。 当初她从缙云山回来时,在路上遇到了欧阳寂,并且救了她,现在自己在欧阳寂的心里便是医术高明的人,不过自己确实懂点医术。 “皇上可否让人出去,我看病不许人打扰的。” “好好好,你们都出去,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朕在外面守着,有事差遣别人就是。” 遣散了人后。柒筝坐在了文贵妃的榻上,在纱帘里面抚上她的脉搏。 本来玲珑娇俏的人,如今已瘦骨嶙峋,脸上无一丝血色,苍白的可怕。 她的气息虽有些微弱,但不至于昏迷不醒,按照欧阳寂所说,文贵妃已昏迷数日,身子也日渐消瘦不少,但脉搏正常的无可挑剔,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昏迷数日,无法在食物上查找线索,若是中毒,便是身边的东西出了问题,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就只能在其他的地方找线索了。 对了,房间内。 她的衣衫每日更换,床铺亦是,但这房间内的摆设估计会被有心人利用。 柒筝走到房间正中央,打量着房间内各个角落。 窗户,不会。 屏风,不会。 桌椅床榻应该都不是。 对了,花。 她仔细看着房间内所有的盆栽,莫名的阴冷,因为窗边就有一盆夜来香,而她来时便发现院内有夹竹桃树,与窗边的夜来香正好导致文贵妃昏迷不醒。 而这宫里的宫女肯定也有问题,花本是观赏之物,怎会将夜来香放在那么不明显的地方,有些欲盖弥彰,但这文贵妃还真真上当了。 “皇上,进来吧。” 柒筝将一粒丹药给文贵妃服下,看着走进来的皇上。 “皇上,我已经给贵妃娘娘服下了丹药,今日之内必定会醒过来。” “好好好,多谢柒姑娘了,但爱妃到底得的什么病。”皇上虽有些高兴,但也是要查出病症所在的,好加以防范。 “倒不是病,而是中毒。”柒筝的神色迅速扫过旁边的几位宫女,在一个身穿紫色衣衫的宫女那儿多看了两眼,勾唇一笑。 “中毒?怎么会?” “皇上,这事要与您单独说,所以请他们先退下吧。” “好,你们退下,朕有事与柒小姐详说。” 待众人都退下后,文贵妃也渐渐苏醒。 “爱妃,你醒了。”皇上立即来到榻前,紧握她的双手,看的出来,皇上对娘娘情深义重。 “皇,皇上,臣妾怎么了。” “爱妃,先躺着,你身子虚,休息一会儿。” 外面一个宫女的手心紧紧撺在一起,已经汗流浃背,估计是有些担心了吧。 “都进来。”皇上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皇上看着众人,眼眸深邃可怕,唯有文贵妃还闭着眼睛。 “如今娘娘还没有醒,朕深感痛心,无论如何你们伺候的人都难辞其咎,只要你们指出是谁,伤害了娘娘,其余的人都会安然无恙,否则,统统处死,你们看着办吧。” 皇上的威慑力不容小觑,吓的宫女们连连哭喊。 “皇上饶命啊,我们也不知道娘娘是怎么中的毒,求皇上饶命。” “饶命?” “只有指出真凶,便扰你们性命,否则……” 柒筝看着眼下的众人,内心焦躁不已,这凶手确实在这里,就算揪出来,估计也不会供出幕后主使,那揪出来又有何用,反而打草惊蛇。 不过,这是他们皇家的事,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她答应欧阳寂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这皇宫的尔虞我诈,还是少踏足为妙。 那就替他们找出凶手,其余的就不关她的事了。 “我问你们,那窗边的夜来香是谁在打理。” “是奴婢。” “拉出去。”门外随即出现许多侍卫,将那说话的宫女拉了出去。 “饶命啊,皇上,奴婢冤枉,奴婢没有给娘娘下毒,皇上饶命啊。” 但那些侍卫根本不在乎她的叫喊,生生拖了出去。 “那外面的夹竹桃树,是谁在打理。” 顿时房间内鸦雀无声。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是自己做的。 “是谁,快说。”欧阳询沉声道。 “是,是奴婢。” “拉下去。”皇上摆摆手,脸色铁青的看着剩下的两个宫女,一个是掌事宫女云杉,一个是文贵妃的陪嫁侍女萃芙。 “最后一件事,娘娘身上的衣衫是谁换的。” “这……”萃芙立马瘫在地上,双腿虚弱无比。 “皇,皇上,奴婢保证,娘娘着的衣衫没有问题,奴婢打小伺候娘娘,怎会害娘娘,求皇上明鉴。” “娘娘是因为身上衣衫的气味而中毒,既然是你替娘娘更衣的,凶手便是你。” 柒筝的眼神停留在云杉身上,见她莫得松了口气。 “带下去。”皇上一声令下。 “最后只剩你了。”欧阳询低下头,看着十分恐慌的云杉。 “皇,皇上,奴婢绝对不敢害娘娘,请皇上明鉴。” “自然,其余三人已就地正法,这安永宫可就剩你一个人伺候娘娘了,自然与你无关。” 第五十一章 临王进京 “谁让你站起来的。”皇上怒吼着云杉,吓的她急忙又跪了下去。 “目无尊卑,陷害主子,你竟还敢站起来,信不信朕杀了你。” “皇,皇上,奴婢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奴婢怎么会陷害主子,求皇上明鉴。” 云杉的内心极尽崩溃,这突然的转折让她措手不及,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演给她看的,这怎么会? “夹竹桃,夜来香,都是你做的吧。” 云杉抬起头,眼中露出疑惑,“这,这不是她们几人做的吗,怎,怎会是奴婢做的。” 柒筝瞬间觉得可笑,这丫头倒是会颠倒黑白。 “这事可以说是你做的,也可以说不是你做的。” “姑娘的话,奴婢不太理解。”云杉看着柒筝,眼中闪过一丝旖旎。 “夹竹桃有毒,便不会被人将其放在屋内,而夜来香本就是任人观赏的却放在了窗边不显眼的地方,不觉得奇怪吗,你作为掌事宫女,难道不是你安排的?” “你仗着她们不懂这些,便肆意吩咐她们去做,出了事自然与你无关,但事事都与你无关,反而弄巧成拙。” “而我当时说娘娘的衣衫上有毒时,你露出了惊讶之色,说明其余的事情你知道,而这件事你不知道,所以你觉得奇怪,这也正好确定了那夹竹桃与夜来香均与你有关。” “夹竹桃在窗外,有细小微风便会被吹进屋内,吸食后会引起呕吐与肠炎,而夜来香在傍晚会排出大量的废气,会引起头痛,咳嗽和失眠,而这两种毒素加起来恰恰导致了贵妃娘娘昏迷。” “你可还狡辩?” 云杉本哭诉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狰狞,面露难色的看着柒筝,“好,既然你们都发现了,我也无从辩解,可那又怎么样,娘娘吸食夹竹桃与夜来香的毒已数日,就算处置了我,她也活不了了,哈哈。” 而柒筝却冷笑一声:“是吗?” 随即,榻上的纱帘被拉开,一个略显病态的女子缓缓坐起,脸颊上因为毒素排出的原因,有了些微红,疲倦的眼睛紧盯着云杉。 “怎么会,怎么会,你不是……” “是你,是你救活了她?” 柒筝看着怒瞪自己的云杉冷冷一笑。 “云杉,我素日里带你不薄,为何要加害于本宫,本宫哪里对不住你吗?” “呵呵,多说无益,求皇上,娘娘赐死。” 眼中多了些愧疚的文贵妃有些不舍,当初却是自己没有护住云杉家人,到如今也是循规蹈矩罢了。 “皇上,饶了她吧,当初是臣妾对不住她,如今放了她,也算给臣妾积德了。” 苍白无力的文贵妃让皇上看着心疼,心里不免难过一番。 “罢了,朕饶她一死,但做错事便要受罚,赏她三十大板,逐出宫去。” “谢皇上。” 就这样云杉被带了下去,而她并未求饶。 如今这个情形也估计没她什么事了,也该回去了,柒筝向皇上行礼。 “皇上,既然贵妃娘娘已无大碍,臣女就告退了。” “退下吧,尤斌,带柒小姐下去,赏银万两。” “是。” 万两? 她何时在意过这些。 邕夕城中,声势浩大,锣鼓喧天,无论是百越国还是契丹,或者其他的两国,均有来百越国看这一场好戏的人。 盛大的阵仗中迎来的是皇帝在外的三皇子欧阳临。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皇帝的废妃在外所生的儿子,而那位废妃也已薨逝,如今却被突然封为临王,召回宫中。 众人都不知皇帝是如何想的,给了他如此大的殊荣。 不过这大多数来的皆是女子,不知是谁传言临王长相俊逸,容貌堪称一绝,大家都想看上一眼,是否向传言所说的那样俊逸无比,就连六皇子欧阳寂都在宜香居等待多时了。 宜香居正居邕夕城主道,通往皇城的轿辇自然经过宜香居,而今日宜香居的人可谓是爆满。 “王爷,宫中传来消息,贵妃娘娘的身体已经无恙,王爷大可放心了。”一侍卫俯身禀报。 “可是柒小姐的功劳?” “自然是,听说是贵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宫女捣得鬼,已经被皇上逐出宫了。” “只是逐出宫?”杀伐果断的父皇如今倒手下留情了。 “按理说谋害贵妃应是死罪,但听说是贵妃娘娘求情,才饶了死罪,只是逐出宫去。” “罢了,母妃一向仁慈,这样做也是意料之中。”如今后宫皇后一人当权,母妃这样做也是好的,免得往后在遭人陷害。 柒筝对母妃的救命之恩还是要报的,但只要身处后宫一日,便不得安宁啊。 “本王让你查的事如何了?”这欧阳寂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很是蹊跷。 “主子,属下并没有查出任何结果,当时知晓宁妃生子的人都杳无音讯,无从查起。” “既然如此,便不必去查了,一个乡下来的,对本王没有任何威胁,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母妃的安慰,你在多派些得力的人手,在背后护好母妃的安全。” 现在母妃被毒杀陷害,有一次便有第二次,身边的人不能不警惕些。 “哎,临王的轿辇什么时候才来,都等了大半晌了。” “你能收敛些嘛,看你这个样子有些饥渴难耐呢。” “你可别取笑我,你不是也来看这临王的尊容的吗?” 两个女子在街边小声嘀咕,眼中皆是笑意。 而外面的声音颇大,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溪月。 怎么回事,这么吵,真真是烦死了,不让我好好的睡觉。 “当当当”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溪月急忙起身来到门外。 “师兄,你来了,你不会也是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吧。”她看着陌初,一脸的幸灾乐祸。 “走吧,去外面瞧瞧去。” 两人来到一楼,见许多人在外面堵着,根本出不去。 “小二,这是怎么回事?” 小二急忙走到溪月身边,十分殷勤。 老板娘走之前叮嘱过他们,要将两位小主子伺候好了。 “两位小主子有所不知,今日乃是三皇子进京的日子,人未免多了些,您可以去二楼,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而二楼只允许一些贵人观赏。” “那好,带我们去吧。” 陌初与溪月相视一眼,便来到了二楼。 “这里倒是一览无余。”溪月看着外面的人山人海,心中不免烦躁,这么多人难怪会将她吵醒。 “对了,柒筝呢?”她才发觉一直未看见柒筝。 “主子进宫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进宫?所为何事?”为何会莫名其妙的进宫。 “主子的事,属下怎会知道,小主子,属下去给您端些食物过来吧。” 小二说完便退下了。 “师兄,你说柒筝进宫干什么去了?”溪月向陌初问道。 “我也不知道,等她来了你问问便知,你看,好像有人过来了。” 溪月顺着陌初指的方向看去,一袭黄色纱帘盖在轿辇上,十六人用力的抬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人。 这就是三皇子欧阳临吗? 与她丝毫没有关系,但不得不说,这二楼却是个视野广阔的好地方。 小二一一将饭菜端上,而溪月也叮嘱一声,若柒筝来了,便来这里找她。 “师兄,你觉得这人界怎么样?” “嗯?什么意思。”陌初吃着桌上的饭菜,没有仔细听着溪月的话。 “我在缙云山时,时时刻刻想着要出来,这人界的确要比山上好上许多,虽没有山上那么景色宜人,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师兄,你说,我在这里待上数日,会不会就不想回去了。”这里让她着迷,她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尝试过呢。 “反正师傅没有跟我们限定日期,你可以在这里玩够了再回去。” 也对,师傅说了,只要她完成任务以后就可以回去,她慢一点完成就可以晚一点回去,但是她现在很好奇师傅让她见的人到底是谁。 旁边坐着欧阳寂看着轿辇从他的眼前走过,眼中是不让人察觉的深邃,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三哥,倒是有些滑稽。 本来是要离开的欧阳寂才发现旁边的位置上坐着的就是溪月,本来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想才知道今日上午才见过,便打算起身,却不巧被走来的柒筝阻拦。 “溪月,陌初。”柒筝唤了声,便坐在了陌初与溪月的中间。 原来这个女子叫溪月,美则美矣。 “柒筝,怎么才来,没吃饭吧,来,快吃。”溪月笑容满面的看着柒筝。 “我也是刚到,便上来了,如今轿辇已过,人也应该渐渐少了,怎么,要不要出去玩”。 “算了,柒筝,你也刚回来,我与师兄还有些累,明日在玩吧。” “那好。”柒筝回以微笑。 “你们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吗?”柒筝随口一问。 “就看见一些人簇拥着离开,还有一个坐在轿辇上的人,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也不知道这些人在这里围着干什么。” 柒筝笑的有些邪魅,看着溪月,小声的说道:“自然是看美男,你没瞧见外面女子颇多吗?” 嗯? 第五十二章 接风 “那柒筝可见到那神秘的三皇子了?” “不曾,我一出宫就来了这里,怎会见到?” 欧阳寂待柒筝来时,便一直关注着三人的动向,见三人都没了话语,便来到了柒筝身旁。 柒筝看到来人也没起身,只是微微唤了声六皇子,便吃着桌上可口的饭菜。 她本就不喜欢那一套繁琐的宫规,如今她累了,也懒得起来。 “多谢柒小姐大恩,将我母妃救活。” 柒筝斜了一眼看向欧阳寂,将他抱拳的双手抬起。 “六皇子消息倒是快很,我如今也才到这里,你就知道了贵妃娘娘醒了的消息,看来你与贵妃娘娘的母子之情,倒是羡煞旁人呢。” 看来他的身边有很多人关注着她啊,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他的耳朵里,她出皇宫后便直接到了宜香居,中间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而已,普通人根本不会察觉。 她深邃的眼神看向欧阳寂身后的男子,察觉没有任何异样后,便回以微笑。 “柒小姐说的哪里话,生养之恩大于天,本王肯定是要尽心的。” 随即欧阳寂看向陌初与溪月。 “这两位……” “是我唐突了,竟忘了介绍。” 柒筝急忙站起身来,指向陌初与溪月。 “这两位是我朋友的孩子,这是溪月,这是陌初。” 陌初微微额首,表示打招呼了,而溪月一直未看她,她现在只想着要怎么见欧阳寂,让她当上新皇,可是她连新皇是什么都不大清楚,要怎么去做呢,真是纠结。 她却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就在身边。 “溪月姑娘安好。”欧阳寂些许俯身对着溪月说话,而溪月压根没有听见。 “溪月溪月。”柒筝急忙唤着她,让她在慌乱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柒筝。” “你是……” 她本想同柒筝说话,才看到面前站着的欧阳寂。 “在下欧阳寂,姑娘好。” 柒筝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溪月,她早上一直提欧阳寂,现在到不知是个什么状况。 “溪月,这是六皇子。”柒筝介绍道。 “嗯,六皇子好。” 欧阳寂本以为溪月会站起身向他行礼,但看着溪月一直未动,只说了句话,他尴尬的点头示意。 他不知道,溪月同他说一句话就已经算好的了,现在溪月烦躁的很,根本不想与罪魁祸首讲话。 “在下可以坐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 柒筝说完便坐在了陌初旁边,将位置留给了欧阳寂。 这是干什么,溪月很不明白,干什么他一来柒筝就离开呢。 “对了,六皇子,今日晚上要给三皇子接风,皇上也邀请了我,我可不可以将她们二人一起带进宫呢。” 柒筝干什么要将她和师兄带进宫呢,她今晚还想睡个回笼觉呢,溪月有些心绪不宁。 “自然可以,您救了我母妃,也算是父皇的恩人,您的要求也自然可以应允。”欧阳寂诚恳的说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皇宫如何?”柒筝微笑的看着溪月,征求她的意见。 “可以啊,反正我也没有去过皇宫,看看也无妨。”溪月随口说道,罢了,柒筝这样做估计是为了她,她一个不爱热闹的人要去皇宫,自己又怎会好意思拒绝呢。 这样反而可以更加与欧阳寂亲近,从而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本王愿代劳,亲自带你们去皇宫。” “好。” 几人既然说定,也就踏上了去往皇宫的路程。 陌初与六皇子欧阳寂坐一辆马车,而柒筝和溪月坐一辆马车。 陌初自从知道溪月一直在打听欧阳寂,便认为他对溪月不怀好意,同他自然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起,所以走在前面的马车格外安静。 不过陌初倒误会欧阳寂了,因为在打听别人的人一直都是溪月。 所以后面的马车就不是热闹可以形容的了。 “柒筝柒筝,如今师兄不在,你赶快和我说一下欧阳寂的事情,和这百越国皇城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懂,一会儿估计会闹笑话。” “还有那什么太子啊,新皇啊什么的,到底什么意思。” “啊?”柒筝有些目瞪口呆,她说的都是什么啊,这样大不敬的话若被有心人听了去估计不得了。 柒筝透着马车上的窗户看向外面,看到没有什么异样的发生,便说明刚才溪月的话没有被人听去。 “怎么了,柒筝?”溪月看着迅速变得小心翼翼的柒筝,十分疑惑,难道自己说错话了吗,没有吧,师傅就是这样同她说的啊。 “没什么,我给你讲讲好了。” 溪月立马变得乖巧,听着柒筝讲的故事。 其实如今的百越国还没有立太子,二皇子本是皇后所生,但不料早夭,百越国没了嫡子,皇上整日里忧心忡忡,不似当初那般宠惯后宫了。 而前几日年满四十的皇后生下一子,皇上高兴的几日没有上朝,一直陪伴皇后身侧,而十六皇子出生的那日天降吉兆,三年未下雨的百越国突降大雨,皇上下旨三年内赋税减半,刑期减半。 看的出皇上多么喜欢十六皇子,还取名欧阳宏毅,取自博学宏才,聪明英毅。 看来这太子之位非欧阳宏毅莫属,可无论如何不能将朝政暂交一个黄口小儿之手,所以太子之位一直空悬,不过也已经心照不宣了。 但没有人知道皇帝突然召三皇子回京究竟何意,这分明还给小小的欧阳宏毅多了一个劲敌,但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 “柒筝,你的意思是太子之位有可能是欧阳宏毅的,因为他是嫡子。”若是这样,她又怎么样才能让欧阳寂当上太子呢。 “你说你师傅让你帮欧阳寂当上太子?”柒筝也有些懵,他一个不问世事的修仙之人,为何会插手人界之事,还让溪月完成这个任务,有些匪夷所思。 “对啊,师傅是这样说的,我问原因了,但是师傅没有告诉我。” “你是你师傅的徒儿,他要求的事情你确实要尽力而为,但这关系到人界的秩序,我们要从长计议,立太子,迎新皇,可不是件小事情,若真的要全力以赴,恐怕会失去许多人的性命,所以要仔细考量才行。” 溪月的师傅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不知道,但当年他一眼瞧出自己和瑾瑜来自魔界,可以看出他非等闲之辈,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不是吧,这么难的吗?我还以为很简单呢。”她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答允了此事,但像柒筝这样一说,心里着实没底。 “溪月,改朝换代乃是大事,而且还事关其他三国与四国百姓的生死,真不知道你师傅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让欧阳寂当未来的新皇,可这个任务为什么要交给你啊,就算陌初也可以啊。” “而且你师傅还要将此事瞒着陌初,真是莫名其妙。” 起码陌初一个男子,要比溪月好上许多。 “啊,我没有想过会怎么复杂。”溪月一脸纠结的模样,小脸上的眉紧紧皱在一起。 “算了,现在想这件事也是无用,若真要让欧阳寂当新皇,此事要指定一个完美的计划,而且新来的欧阳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否则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到达京城,他出生时肯定就会遭到追杀,活到现在只能说他也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也是欧阳寂当上太子的劲敌。” “如今想这件事有点言之过早,时间还长着呢,今日你第一次来皇宫,就好好的玩,好好的吃。” “嗯。”溪月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出来了,为何还要将烦心事挂在嘴边呢,吃好玩好才是第一要紧事。 两辆马车走进皇城,因为今日设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混进鱼论混杂的人,所以严查较紧,但有了欧阳寂打头阵,他们进入皇城则顺利许多。 看来让欧阳寂带他们进城是对的,不然能不能进来还未可知呢。 雄伟壮观,金碧辉煌,琳琅满目,流光溢彩,而且道路上些许宫女穿过,看样子这宴会应该非常弘大。 溪月刚掀起车帘,就看到欧阳寂向她们走来,刚才柒筝叮嘱过,见了六皇子要行礼问安,要懂得尊卑有序,虽然还是有些不太懂,但是她照做就是。 “六皇子。”溪月轻轻唤了一声。 欧阳寂微微一笑,伸出手想要接溪月下车,溪月有些懵懂,看到冲她点头的柒筝后,便将手搭在了欧阳寂的手腕上,玉足轻点般落在地上。 这是停车的地方,只有皇子皇上和妃嫔的马车可以进到自己的宫殿内,其余的人只能行走进入正殿。 “你们看呐,那是谁啊,竟然敢有劳六皇子扶着下车。” “就是,那是谁,我们还想没有见过呢。” “你们看,你们看,那是柒筝,宜香居的老板娘,听说她医好了贵妃娘娘,身价可不一样了,居然和那女子坐同一辆马车。” “是啊,是啊。” 几个女子相互诉说起来,六皇子的威名也算是人尽皆知,而且还未婚配,也是两家女子争抢的良配。 而一旁又一马车停在后面,几人本想着边走边说,但被身后马车上的女子叫住。 “那是谁啊。” 说话的是御史大人的女儿沈岚双。 “不知道呢。”将军府小姐柳吟月回答。 第五十三章 苏铃音 郡主? 几个官家小姐见状立马俯身行礼。 “安言,怎么回事?” 安言见马车内的女子说话,立即回禀道:“小姐,有几位小姐在这里说话,挡了我们的去路。” 而几个官家小姐面面相觑,挡了她的去路? 何以见得? “罢了,既然挡了本郡主,那就直接去安永宫吧,不必在这里停着了。” 随即马车驶向远方。 既然敢在背后说寂表哥的坏话,若有下次,本郡主可不会轻饶了你们。 几个官家小姐忿忿不平,但也不好得罪,便心里郁闷着向正殿走去。 “陌公子,溪小姐和柒小姐,如今母妃刚刚苏醒,本王要去跟母妃请安,你们到了这里就可以安心了,随便在皇宫内玩耍便是,本王先行告退。” 三人微微额首,目送欧阳寂离开。 “柒筝,我们现在干什么呀。” “现在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在这皇宫里转一转嘛,毕竟你也是第一次来。” 柒筝牵着溪月的手向前走去,而陌初紧紧跟随在后面。 “娘娘,铃音郡主来了。”一侍女向前禀报。 “是吗?这丫头好长时间没有来过了,快,快请进来。”文贵妃欣喜不已,听说自己生病的时候这丫头还来看望过几次,还真是没有白疼她啊。 “姨母。”苏铃音步步生莲来到文贵妃面前,俯身行礼,可抬起头时,眼角的泪水轻轻滑落。 “铃音,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快,坐下。”文贵妃焦急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心疼的不得了。 “哪有人欺负我啊,我这不是担心姨母吗,姨母幸亏治好了,否则铃音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姨母了呢。”她说话时,眼泪越发的控制不住,让文贵妃有些手足无措。 “说什么傻话,本宫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 “你呀,本宫可是将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哎,怪就怪姐姐走的早,让你一人独自留在丞相府里受尽委屈。”文贵妃的眼角也逐渐湿润起来。 当初姐姐走时,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她,她也是尽力护她一世平安,她是丞相府唯一嫡女,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日子肯定会好过些,却不成想她的父亲将二夫人抬为正妻,那正妻的女儿也成为了嫡女,而且那女人同丞相还孕育唯一一个嫡子,渐渐的铃音就不受宠了,如今也就她一人还对这个孩子存有一丝心疼。 “本宫曾跟皇上提议,将你留在安永宫陪伴本宫,可是皇上说你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就算你母亲不在了,但你的父亲还在,住在宫里有些不成样子。” “但是,只要你想本宫了,就在宫里住上些时日,本宫想别人应该不会说些什么。” “谢姨母。”她脸上随即出现笑意。 “娘娘,六皇子来了。” “什么,寂儿来了。” 文贵妃脸上露出久违的欣慰,欧阳寂也是在她醒来后第一次过来,听说救活她的柒小姐就是寂儿推荐来的。 “给母妃请安。” “给王爷请安。” 苏铃音嘴角微翘,脸上布满笑意,她猜到表哥会来,果然不出所料。 “母妃身子可好些。”欧阳寂眼中满是安慰,看着自家母妃脸色些许苍白无力,很是揪心。 “无大碍,寂儿不必操心,自从服了柒小姐的药,好了许多。” “寂儿,你与柒小姐可是好友?她的医术如此了得,若可以,母妃想摆脱她看看你的身子。” 寂儿自那日受伤,身子就大不如从前,如今有了欧阳临那丧门星,寂儿更要养好身子才是。 “母妃,我觉得柒小姐应该尽力了,我从小就身子虚,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没有办法的。”他脸上的失落溢于言表。 “表哥,你也别灰心,天下医术高明之人多的是,怎能一概而论,姨母还希望表哥可以继承大统呢。” 苏铃音的眸子看向欧阳寂,却被他的冷漠脸给怔住。 她,她说错话了吗。 “郡主可别胡说,被有心人听到的话反而会怪本王个大不敬之罪,郡主如今时常在母妃身旁,这话可不是想说就能说的。” “寂儿,你凶她做什么,她的话虽大逆不道,但也在理,如今你父皇宠爱十六皇子,眼看着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而且皇上还冷不丁的将那个不知在哪待了十九年的野种带了回来,你可要好好想想才是,铃音的话不无道理。” “而且铃音是母妃姐姐的女儿,是你的表妹,别总像看陌生人一样看她,母妃会心寒的。”她知道寂儿不喜欢铃音,可她毕竟是丞相嫡女,还是自己的侄女,肯定会在朝堂上助他一臂之力,可是寂儿对铃音从来都是避而远之,她也很无奈啊。 “母妃,儿臣知道你宠她,但有些话不是她能说的,就算你我说话还要避嫌,更何况她。” 苏铃音看着因自己而吵起的两人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随意的话语,竟引起了他们二人的争吵,无奈之际,急忙跪在两人面前。 “贵妃娘娘,六皇子,是铃音的错,是铃音说了不该说的话,铃音愿意承受任何刑法,但是贵妃娘娘和六皇子不要吵了,否则铃音难辞其咎,铃音本是来看望姨母的身子的,谁知酿成大货,铃音知错了。” 她孱弱的声音娓娓道来,让文贵妃立马有了伤心之色。 “快起来,快起来,你与本宫是一家人,本宫怎会怪你。” 文贵妃怒气未消,立马对向欧阳寂,“你看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净是惹母妃伤心。” 欧阳寂看着一脸伤怀的文贵妃,不免有些愧疚,他本就是来看望母妃的,倒是他先惹得母妃不快。 “儿臣知错,是儿臣没有克制自己的脾气,话语冲撞了郡主,请母妃责罚。” 文贵妃看着认错的儿子也舒心了不少,她生命中只将这两人当成宝,她自然希望他们可以和平共处,可谁料到寂儿不喜欢铃音,而且还达到了讨厌的地步,让她着实不悦。 文贵妃灵机一动,嘴角上扬,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既然这样,那母妃就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可不能推辞。” “母妃说说看。” “一会儿你父皇会派人来接母妃去宴会,无法带着铃音,而如今今日宫内不*全,铃音就有劳你带着去宴会了,你可愿意?” 这样倒可以增进他们二人的感情,她可是一直属意铃音做她的儿媳妇呢。 苏铃音听后,耳根子顿时泛红,微微的低下头去,姨母还真是对她好呢,看出了自己对表哥的心意。 “母妃,这恐怕不妥,儿臣与郡主男未婚,女未嫁,怎可一同前往,而且儿臣还带了柒小姐一同进宫,柒小姐对宫里不太熟悉,她还等着儿臣去带路呢,毕竟她是母妃的救命恩人,若不小心闯入了哪个妃嫔的宫里,柒小姐与儿臣都吃罪不起啊。” 为何母妃偏偏要让他与苏铃音一同前去,这宫里的路她不知走了千八百回了,还能迷路不成。 而现在苏铃音笑的开怀,却不知欧阳寂对她越来越愤恨。 “寂儿,母妃的话你都不听了嘛,柒小姐来了皇宫母妃自然会尽情款待,可这与你有何关系,她只要有心,随便打听就能找到正殿,还需你替她带路吗。” “而铃音是你表妹,是母妃母家唯一的女子,宫里人谁不知道,怎会有人乱嚼舌根,你就说带不带铃音吧,若你不带,这安永宫你就别再来了。” 母妃这是要和她划清界限吗,他知道这是母妃的缓兵之计,可是他又不能不遵从。 “儿臣遵命便是。” 欧阳寂此时看着苏铃音的面容里带着怨恨,她估计平日里没少在母妃的身边说三道四吧。 宫里的小道上,一男子速度极快,而后面一个身子孱弱的女子紧紧跟随,苏铃音看到有些官家小姐走进,她便急忙加快速度,走到欧阳寂身旁,脸上挂着微笑。 她就是要让别人看到自己与寂哥哥是多么的亲密,也好打消别人对寂哥哥的倾慕之情,以姨母对自己的喜欢和皇上对姨母的喜爱,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是安王妃了。 她内心狂喜,紧紧跟着欧阳寂的脚步,丝毫没有拉下。 “咚”的一声,苏铃音揉着自己的鼻子哀嚎,“六皇子,您怎么停下了。” “没什么,发现走错路了。”欧阳寂很惬意的说道。 随后便迈开步子向相反的地方走去,可刚走一步,便又停了下来。 “六皇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旁边有个人跟着有些不大舒服,啊,对了,本王突然想起有件事要做,而你还要去宴会厅去找母妃呢,你就不必跟在本王身边了,” “啊,对了,你最好跟母妃实话实说,本王看在你是母妃亲人的份上对你一忍再忍,希望你不要做出让本王失望的事情,否则本王对你可不会气。” 他说完,便离开了原地。 第五十四章 冷宫遇难 苏铃音本想着看看这是哪里,然后顺着路离开,可是刚抬起头,便一阵寒意袭来。 这是哪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她从小就生活在宫里,为何这个地方从未见过。 “有人吗?”她惶恐的声音唤着,可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 “有人吗?”她继续小心的试探。但声音随即变大,希望旁边什么路过的人可以听到她说话,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其他人。 这里到底是哪里,马上天就要黑了,若不抓紧离开,肯定会在这里困一晚上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熬的过寒意嶙峋的夜晚。 更何况一会儿宴会就开始了。 四面宫墙环绕,苏铃音打量着四周,忽看到右侧有个隐蔽的小门,便急忙跑了过去,但走进才知道什么叫束手无策,那门已经废弃的不成样子,但不巧的是门将整个洞紧闭的严严实实,根本出不去。 慢慢的,房檐上的乌鸦估计感受到了黑夜的来临,吱吱叫个不停,似乎察觉到身边多了个没见过的东西,一个两个都凑到苏铃音的脚边,来回蹦跶个不停,还有几只便跑到她的肩上,试探性的扑腾两下。 各种诡异的气氛接踵而至。 为什么,为什么表哥要将她带到这个地方,这里那么可怕,表哥难道就这么讨厌她,讨厌到不惜用她的性命做赌注。 思及此,一只乌鸦跳到她的腿上。 “走开,走开。” 她慌乱中蹬起了脚,眼睛挣得很大,环抱着自己的身躯,瑟瑟发抖的靠在墙边。 听说乌鸦会吃人肉,应该不会是真的吧。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自己脚边的乌鸦,随机想到一个办法。 墙边上有几根停靠的棍子,如今这个情形,也只好拿这个保护自己了。 她小心翼翼走到墙边,将棍子拿起,指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只乌鸦,手害怕的发抖,棍子也不由自主的乱颤起来。 “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也不会伤害你们的。” 她这样说着,时不时的往后退去。 一只乌鸦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一下飞到她的肩头。 苏铃音大叫起来,慌乱中将棍子掉在了地上,一手抚在被乌鸦啄伤的左肩。 血。 她不敢相信的看到自己的左肩丝丝血痕染红了衣衫。 如今一只乌鸦这般凶残,那这么多乌鸦自己该怎么办呢? 现在已经无法感知肩上的伤口到底有多痛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撑着,撑到姨母来找她。 否则今夜就要成了这群乌鸦的饱餐了。 正殿上,所有的人几乎都已落座,宴会即将开始。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皆行礼,俯瞰着走向高位的两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大堂里,众人皆落座,而后来的便是其她的妃嫔,众人便无须个个行礼,只等着最后主人公的出场。 所有人的心思都一目了然,都是想看看这传言间的美男究竟是何样子,不过大多数人皆是来看笑话的,毕竟一个在乡下长大的皇子,没有什么太过稀奇。 右边高位的地方,欧阳寂在寻找着柒筝等人的身影,片刻后,却并没有找到,难道是他们还没有找到这里? 他有些心急如焚。 他看到母妃也在慌乱中找着一个身影,不用说就是那人苏铃音。 他之所以将苏铃音困在冷宫里,因为那是皇宫的禁地,没有人敢在那附近晃悠,所以没有人发现苏铃音去了那里。 他也并没有太讨厌苏铃音,毕竟她也是母妃的亲人,要不是母妃同苏铃音说今日要让父皇将她赐给他,他不会那么绝情,将她困在阴森恐怖的冷宫里。 “寂儿,寂儿。” 欧阳寂没有听到文贵妃叫他,所以没有转身。 文贵妃越来越焦急,声音则变得越来越大,欧阳寂立即回头看向文贵妃。 “母妃,你叫我?” “寂儿,铃音呢,她不是跟你一起的嘛,眼看宴会就要开始了,为何她还没有来,若来晚了,岂不是大不敬。” 欧阳寂哪会不知道文贵妃的心思,但也焦急道:“是啊,母妃,郡主说她有事,让儿臣先过来,谁知到现在还没来啊,要不派人去找找?” “这,那好。”文贵妃派了几人前去寻找苏铃音,但她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寻找,她试探性的看向皇上,见他心情似乎不错,便松了了口气。 她本是打算今日让皇上给寂儿和铃音赐婚,可铃音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若是让皇上觉得她没有教养,没有礼貌,不说嫁给寂儿,恐怕都很难嫁进皇宫里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的眼神悄悄瞥向欧阳寂,恐怕这和寂儿脱不了关系,为何两个孩子会发展成这样,左右为难的终究是她。 慢慢的,宴会也到达了它指定的时间,皇上身边的总领太监宣布宴会开始。 本是个不大的宴会,但各国都派来了使者庆祝皇上找到失踪多年的皇子。 但各国的使者的小心思恐怕也瞒不过狡诈多疑的皇帝。 宴会既然开始了,那这宴会的主人公也该上场了。 众人敬过酒之后,便瞧见不远处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走进,秀发飘逸顺滑,顺着脖颈慢慢倾泻而下,薄薄的唇瓣勾起一抹弧度,注视着众人,渐渐走到宴会中央。 “哎哎哎,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柒筝带着溪月和陌初急忙赶来,急匆匆的走到了皇帝的面前,却忽视了走上来的欧阳临。 而欧阳临的身形就这样突如其来的被三人挡住,而皇上立马站起身来,向大家介绍柒筝。 “大家应该都知道宜香居的老板娘吧,不过其他三国的使者们应该不知道,宜香居老板娘原曾是朕的六子欧阳寂的恩人,如今又是朕爱妃的救命恩人,在此呢,朕宣布,柒筝以后便是朕的朋友,可随意进出皇宫。” “什么,随意进出皇宫,竟是如此大的殊荣。” “还别说,毕竟是救过皇子和嫔妃的,身份不一样了。” 众人讨论着,对皇上的一番话大肆编排着。 “皇,皇上,臣女只是一个栈的老板娘,怎受的起如此大的殊荣,请皇上收回成命。”她又没有什么事,又不需要经常出入皇宫,这个殊荣对她来说连个糖蒸酥酪都比不过。 她想要的从未是这个,而且自从文贵妃的宫里出来之后,她也看出了皇宫里的世态炎凉,尔虞我诈,根本没有打算经常来,而且也会让溪月和陌初远离。 皇帝的朋友? 是个什么东东。 有点太磕碜了吧。 而且看样子柒筝很不喜欢。 “皇,皇上,做您的朋友当然可以,我也要做皇上的朋友,但是经常出入皇宫就算了,我们三人若不是因为六皇子,根本进不来呢,我们才不要经常来这儿跟牢笼似的地方,而且还管得那么严。” 溪月的话一出,皆遭到众人的反驳。 这是和皇上说话的态度吗。 这姑娘是谁啊,胆子到不小。 反而欧阳寂和一直站在身后的欧阳临,对她另眼相看。 这种话也不是什么人能说的。 父皇虽多思多疑,但也不是性格暴虐之人。 柒筝看着众人如此讨论溪月,着实不爽,对皇上的态度也变得僵硬。 “皇上,臣女并没有想过随时出入皇宫,臣女只想老老实实的做个老板娘,若不是当日皇上诚心邀请,我必不会来,所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这个朋友辰女交了,但臣女今日有事,在下告辞。” 柒筝带着溪月与陌初就要离开,却不巧被皇上打断。 “罢了,罢了,你若不想来,便不来,没有你,朕将失去一个儿子和一个爱妃,你说什么朕都会答应,但没有提前离开的道理,带你的朋友入座吧。” 柒筝回首,注视着皇上,那个意味深长的笑映入她的眼帘,他究竟要做什么? 不过这里毕竟是人界,皇帝当权,她也不好太过拂他的面子,这样反而会让溪月和陌初在这里生活不下去,还是算了,毕竟来者是,她一个人也不能如此桀骜。 “是。”柒筝带着三人落座,后面的欧阳临才又浮现在众人的面前。 而身后一直未说话的皇后则一脸的难堪,皇上今日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给一个女子如此大的殊荣,而且眼中皆是柔意,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文贵妃已经让她夜不能寐,如今再多一个恐怕要整日操劳了。 毕竟她的年纪要比自己小上许多,自己又怎能与她相比呢。 她慢慢抚上自己的容颜,那里有一丝地方没有舒展开,应该是多了的皱纹吧,皇上本就一个月才来她宫里一次,也是因为他是皇后的原因,皇上喜欢十六皇子,但是对她是真真的一点情意都没有了。 “柒筝,你既然不喜欢这里,为什么不离开呢?” 她明明很讨厌那个皇上呢。 “溪月,你的任务能不能完成,与他息息相关,所以要尽量不惹恼他。” 可是为何要委屈自己做不愿做的事情呢。而且她还是为了自己才留下来的,她很是愧疚。 她现在都有些后悔将那件事告诉柒筝了,看着她为自己劳心劳神,愧疚的不得了。 “知道了。” 第五十五章 被带回的苏铃音 “儿臣,欧阳临,拜见父皇,母后。” “快起。” 皇上扫了他一眼,便走向了后面的龙座。 “从今日起,三皇子欧阳临封为亲王,赐临王,居住在朕为他在宫外建造的临王府中。” “谢父皇。” 低下众人皆朗声高喊:“恭祝临王回宫,临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欧阳临起身接受众人的拜贺,眼眸却瞥向一边的溪月,嘴唇莫名上扬。 “对了,爱妃,铃音郡主呢,为何还没有来,难道她不知道今日宴会是为了临儿接风洗尘的吗。” 文贵妃俯身行礼,柔弱的身子,潺潺嘁嘁,细柔的声音婉转入耳。 “皇上,那丫头知道今日临王归来,估计是准备贺礼忘了时间,臣妾已经派人去找了。” 只能说文贵妃心思颇深,这样说便抵了苏铃音迟到的罪名,但皇上根本不会相信,她会给为谋面的欧阳临准备礼物。 “哦?这样啊!” 皇上的语气带着不悦,便吩咐总领太监尤文贵去寻。 欧阳临落座后,宴会中央的舞池中便多了许多女子,挥舞着手臂,柔软的身姿在那里摇曳。 有的人看着中央的美人,憨态可掬,还有的打量着这新来的皇子,心思深沉,而女子似乎也快留下了口水,对欧阳临的姿态无法抗拒。 “这三皇子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乡下来的人” “没错,看起来比六皇子还要俊俏一番。” 几个女子互相的讨论着,眼神闪来闪去,一直停留在欧阳临的身上。 而坐在她们对面的溪月便觉得很是不悦,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她一点都不在乎,她在乎都就是师傅给她的任务。 如今来了个厉害角色,她任务完成的机率就又小了一份。 而欧阳临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动作,只是在那里优雅的吃着东西。 却不知道被许多人记上了一笔冤债。 “啪”的一声,欧阳临拍向忽然伸出的手,冷生的看着自己身后的侍卫。 “记住,你是个侍卫。”欧阳临摆摆手,扔给他一颗葡萄。 而被称侍卫的人,怨声载道,但也没敢说太大声音。 他如今都当了个侍卫了,还这样对待他,吃个葡萄都要小心翼翼的,早知道他就不出来了,就算出来也不跟着大哥,哪里吃的都比这儿好,玩的比这儿爽。 而他现在就只能整天的跟大哥呆在一起,除了站着就是站着,每晚回去都是腰酸背痛的睡不好觉,他哪受到过这样的罪啊。 欧阳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首看了眼穆北辰,见穆北辰一脸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乐不思蜀。 “哎,大哥,你那母后正在哀怨的看着你呢,那小眼神可比我还要惨上几分,你怎么着人家了。” 穆北辰乐呵呵的在那里一颗一颗的吃葡萄,也时不时的看向皇后,那眼神简直就要吃人啊,幸亏看的不是他,否则会折寿的吧。 欧阳临邪魅的看了皇后一眼,然后对向穆北辰说道:“她不过是担心本王抢了她儿子的地位,现在的十六皇子刚出生不久,对她来说本就有好几个隐患,如今又多了一个,肯定会着急的。” 她讨厌自己的理由应该不只是这一个吧,肯定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不过现在已经不在了,两重怨恨全部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可是不好受的啊。 “对了,大哥,他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好像是排行老五的一个皇子,叫什么,啊对,叫欧阳麒。” 欧阳临勾唇一笑,颠倒众生的容颜处,却多了丝忧伤。 “没想到你知道的挺多,你不也是今日才到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打听他们了。” “哎,大哥,对我来说打听一个人还不容易,我可是把皇宫里的一切都打听了一遍,什么公主啊,皇子,就连这里的太监宫女我都了解的差不多的。” “可是,大哥,我有个疑虑,这最小的皇子都排行十六了,可为何今日看到的只有几位呢。” 莫非是不愿来,不可能啊,他可是根本没有打听到他们的一丝消息,难道…… “他们已经不在了。” “什么?” “这宫里的尔虞我诈,让人糟心,老大老二皆夭折,所以我算是长子,所以会被皇后或者其他嫔妃所忌惮,而皇后的嫡长子欧阳麒则因一次围猎途中伤了腿部,落下终身残疾,其余的皇子皆是不善而终。” “而这里坐着的有六皇子欧阳寂,七皇子欧阳毅,九皇子欧阳修和十三皇子欧阳晖。” 穆北辰凑到他的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哥,其他皇子对你构不成威胁,不过那六皇子欧阳寂与十三皇子欧阳晖不容小觑,我打听他们时可是知道了他们不少的秘密。” “说。”穆云琛突然有些期待,从来没有来过人界的他,大婷消息倒是有一套。 穆北辰本是替穆云琛担心,连眉都紧紧皱在一起,可忽然就松开了,他若现在就告诉他,自己岂不是没了价值,他要在他身上讨点好处才行。 穆北辰顿时往后退了一步,还不忘网嘴里塞一颗葡萄,冷傲的站着。 穆云琛突然感觉右耳朵没了东西,空荡荡一片,不解的回头看着穆北辰。 他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高傲的仰起头,自我陶醉一般,穆云琛懒得理他,便一直没有说话。 穆北辰一直那样仰着头,似乎感觉头酸了,才慢慢的往回看了一眼,看见自家大哥在那里吃着东西,顿时一口气没上来,咳嗽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吃葡萄卡住了。” 众人听到咳嗽声立即看过来,这侍卫怎么回事,不好好照顾自家主子,竟偷偷的吃葡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众人皆异样的众说纷纭。 “大哥,什么吃葡萄卡着了,给我点面子还不好,再说这还不是也丢你的面子。” “我不在乎面子,因为我叫欧阳临,而你不一样。” “这……” 怎么你叫欧阳临你就了不起啊,丢的还不是你自己的人,算了,也不管我的事。 他如今变回冷漠的样子做自己的贴身护卫算了。 贴身护卫,他还真想的出来,竟让自己的弟弟当贴身护卫,他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亲大哥啊,是没有人懂我的苦楚的。 对了,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他假装试探性的的干咳了几声,希望唤起也同样失忆的大哥。 可是干咳了好几声,可得嗓子都痛了,也没见穆云琛回头。 得嘞,还是自己主动说吧,因为他感觉周遭的气息有些不对,怎么突然冷了起来呢。 “哥,那六皇子曾被宜香居的老板娘救过一次,而我察觉到那老板娘的身份有些不简单,如今你被封印了灵力,所以最好离那柒筝远一些,至于她身边的那两个人,那女子铁定是个普通人,不过那男子有些神秘,我还大概没有猜透。” “而那十三皇子,手里积攒了众多死侍,还有一些老臣挺立相助,所以也比较棘手些,所以你呀,一个刚来的皇子,也就皇后看的起你,其余的皇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他刚说完,就又觉得身边冷了一个度。 “哎呦,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冷,冻的我直发抖。” “说了大晚上的让你多穿些,爱美闹到还能抵御寒冷,说你肥实不听。” 而一旁的穆北辰则是乐呵呵的看着吵架的小夫妻。 如今他帮助大哥找到了这么多线索,应该会有奖励吧,他突然又凑到穆云琛身边。 可是突然一波太监冲了进来,着实吓了他一跳,无奈的先退了回去。 “放开我,放开我,好多乌鸦,好多乌鸦啊。” 几个太监将说着胡话的苏铃音向前一扔,根本不在乎她是个郡主,苏铃音顿时摔倒在地,审视众人,当看到文贵妃的时候,急忙拔腿就要冲上去。 “姨母,我怕!” 文贵妃看到苏铃音变成这个样子,发丝凌乱不堪,身上衣衫不整,血迹斑斑,急忙起身打算接住她。 可是周遭气息顿时变得很是诡异,刚走进自己身边的苏铃音便突然消失不见,只听到不远处的大厅内一个女子哀嚎起来。 “如此凌乱不堪的女子,怎能进这大殿,来人,还不赶紧带出去。”皇上发话,几个太监急忙架起被踹飞的苏铃音向外走去。 “姨母,就我,救我啊!” 而一直愣在原地的文贵妃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难以置信。 “等等。” 文贵妃忽的跪在皇帝面前,而那几个太监也停了下来,等着皇上发话。 而欧阳寂看见自己母妃跪了下来,也立即跪了过去。 “皇,皇上,那是铃音,是铃音啊,她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求皇上彻查清楚,还铃音一个清白。” “爱妃,快起来。” 她本就大病初愈,怎可这样劳心劳力。 “皇上,放了铃音吧,她本就一身的伤痕,如今那个样子,又怎能再受委屈呢。” 文贵妃哭叫着,但余光撇想丞坐做的地方,见他事不关己的样子,着实痛心,毕竟是自己相同血脉的女儿,怎能如此绝情。 “罢了,先将她带过来。” 那几个太监又将苏铃音扔到了皇帝跟前。 第五十六章 护送 苏铃音虚弱的声音一出,着实让文贵妃痛心,这么好的孩子,怎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揪紧衣衫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却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眼欧阳寂。 可皇上并没有丝毫同情苏铃音,反而对身边的尤公公问道:“在哪里发现的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回皇上,老奴……”他犹豫自己要不要开口,现在这么多人,说了反而会惹恼皇上,让郡主与贵妃娘娘下不了台面。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还不快说。” 皇帝狠狠瞪了尤公公一眼,吓得他跪在了皇帝面前。 他不得不说了。 “皇,皇上,老奴是在冷宫里发现的郡主,那里本就乌鸦成群,多日里不曾喂养过食物,便啃食郡主身上的肉,如此才会这般狼狈不堪。” “什,什么?” 文贵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踉跄的向后倒去,但幸亏被身边的欧阳寂接住。 “母妃。” 她如今也顾不及自己的身子,现在只能先保住铃音,涉及到冷宫,皇上是不会法外开恩的。 而且铃音还被乌鸦啃食身体,这是多么的不堪入目,她身上的伤痕也要抓紧包砸才是,她一定要请求皇帝对她开恩。 “皇上,不可能的,不可能,她一个柔若无骨的女子怎会去得了冷宫,那里常年禁闭,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进得去,所以,请皇上明察,不要无故冤了铃音。” “明察,文贵妃,尤公公去的时候亲眼看见她在冷宫,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吗,再说,你不是说她为临儿准备礼物去了吗,怎会出现在冷宫,难道她是去冷宫为临儿准备的礼物吗?” “你们都当朕是傻子吗?谁会无缘无故带她去冷宫,这宫里的人谁不知朕最痛恨进入冷宫之人,才封了冷宫的大门,为何她偏偏会出现在冷宫里,难道不该给朕一个解释吗。” “皇上,臣告退。”几名臣子及外国使臣纷纷离场,这是皇帝的家事,他们还是不过目的好。 溪月也戳了戳柒筝,问问他们要不要离开。 柒筝摇了摇头,表示要在这里看一会儿,溪月也老实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文贵妃与苏铃音。 而穆北辰和穆云琛则勾唇一笑,原来母后说的人界尔虞我诈是这个样子,名不虚传啊。 “苏丞相,你作为郡主的父亲,不该给朕一个解释吗,铃音是丞相府的嫡长女,你们怎能残酷到如此地步,难道对着她要视若无睹吗?” 苏丞相原本打算离开,但突然听到皇上发话,吓得立马凑到跟前。 “皇,皇上老臣不知铃音为何会去冷宫,铃音虽住在丞相府,但多日未与臣见面,偏偏是往贵妃的府邸里跑的最多,真的不关臣的事啊。” “那苏丞相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文贵妃安排的了。” “这……”他不曾这样说啊,他抬起头与皇上对视,那神情早已暴跳如雷。 “臣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苏铃音有错,你也不该连个招呼都没有,就要离开,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自己的家都管成这样,又怎能胜任丞相之职呢,你说呢,苏丞相。” 苏丞相颤颤巍巍,无任何话语脱口,而皇上扫视留下的几人。 “无论如何苏铃音进冷宫,这是不争的事实,刚才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不处罚她也对不起她这郡主的名声,从今日起废除她郡主的封号,关在丞相府内,没朕的允许,不得出丞相府半步。” “是。” 这样来说反而让丞相更加如意了,他如今站在十三皇子那儿的阵营,自己的嫡长女竟然跟文贵妃走得太近,这恐怕会让人引起怀疑,毕竟文贵妃的膝下有个六皇子。 而且若让十三皇子知道文贵妃有意将铃音下嫁给六皇子,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十六皇子还小,没什么实权,而十三皇子大权在握,他一定要抓住这棵牢牢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大树,以保丞相府的安危。 “皇上,您也知道,铃音与丞相府内的小姐素来不和,若要罚她,就将她关在安永宫吧,皇上,大可以让臣妾多多照顾她。”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丞相府的小姐肯定又会多加嘲讽铃音,她怎能又让她狼入虎口呢。 “胡闹,她是丞相府的小姐,怎能一直住在安永宫,这样传出去会让别人怎么说,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呀,爱妃。” “她与丞相府的小姐不和,那是她的事,也是苏丞相的事,与你又有何干?” “皇上,臣妾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她是臣妾姐姐唯一的女儿,臣妾怎么能任她在丞相府受欺负呢。” “苏丞相,你会让自己的女儿受欺负吗?”皇上转首给了苏丞相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臣,自然不会。” “你呢?苏铃音,可有异议。” “我……” 苏铃音抬首对向皇帝,眼中泪水已打湿一片,双手颤抖的伏在地上,撑着本是破败不堪的身子。 皇上本就不喜欢自己,当初也是因为讨姨母开心,才封了自己郡主的身份,得以陪在姨母身边,可就算知道是欧阳寂害她,她又能如何,她无法背叛一个爱自己的姨母,和自己爱的男子,所以,这一切她只能默默承受,而最坏的打算不过是被那几个名义上的妹妹嘲笑,自己还是可以挺的过去的。 “皇上,臣女遵命就是。” 皇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将跪在地上的文贵妃搀扶了起来。 “爱妃,铃音都这样说了,你应该没有什么不愿得了吧。” “臣妾无话可说。” “那好,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摆驾回宫。” 皇上潇洒的拂了拂袖子,给了欧阳寂一个眼神,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转身离去,来到欧阳临面前时,回以微笑,说道。 “临儿,你初来乍到,这柒小姐乃是文贵妃的救命恩人,如今寂儿恐怕抽不开身互送,就有劳你送柒小姐和身边的二位回宫。” “是,父皇。” 欧阳临微微低首,互送皇上离开。 而身后穆北辰嘟嘟囔囔嘀咕个不听。 “得,刚说离他们远些,现在要护送他们回去,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欧阳临怒瞪他一眼,他才稍稍闭嘴。 “本王今日刚到京城,事物繁多,无法护送柒小姐离开,就让本王身边的护卫送柒小姐离宫吧。” “什么?” 穆北辰目瞪口呆,怎么会让他送,他可是要打算逛一逛人界的京城呢,怎么突然让他措手不及起来。 “喂,你干嘛让我送她们,你那父皇可是说了让你送,你若抗旨可是要杀头的。” 穆北辰给他做了个抹脖的手势,眼中带着伶俐。 “你不是喜欢这人界嘛,我这可是给你机会,那老头刚给我封了府邸,里面不知被加了多少蛀虫,我要清理门户,没功夫送她们,而你不一样,你只要说是替临王护送他们,出去就名正言顺了,你是本王的侍卫,出了事本王也吃不了兜着走,不会害你的,放心,去吧,今日,明日给你放假,无需来找本王。” “真的?”穆北辰一脸的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真的。”欧阳临笑的天真无邪。 他们二人说着火热,却不知柒筝三人皆鄙夷的看着他们,他们说的话可是尽数进了他们的耳朵,既然不愿送,就不送,干嘛装腔作势。 “三皇子,我们无需你们护送,我们自己就可以回去。” 这样她们就可以直接瞬移到栈了,不必坐那马车,颠的屁股痛,若不是今日有求于欧阳寂也根本不会做马车来皇宫。 “这怎么行,本王既已经答应父皇,就要替父皇办事,小姐放心,我的护卫身手了得,会安全将你们护送回去的。” 现在最难过的莫过于溪月了,她今日可是累的要死,才不想坐马车回去呢,便用意念对柒筝说道:“柒筝,快拒绝他们,我想快点回去睡觉,我今日真的很累,不想坐马车啊。” 柒筝挤眉弄眼道:“我也不想啊,可他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 溪月说道:“没事,看我的,我来解决。” 柒筝有些质疑的点了点头。 “那个,三皇子啊,我们今天晚上呢有个灯会,还不打算回栈,所以你们也不必送我们回去,我们自己去玩就行了。” 溪月诚恳的在那里一字一句的说着。 “这怎么行,既然是看灯会,我的护卫也应该护送你们回去才是,而且灯会上多的是登徒子,你们应付不过来的。”欧阳临和颜悦色的说道。 “应付的过来,应付的过来,我们也都是习武之人,对付些登徒子不在话下。” 登徒子是什么?一脸质疑的看着柒筝。 “所以,你这护卫真的不用送我们的。” 穆北辰在那里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溪月和欧阳临,这意思是自己被嫌弃了吗,不会啊,我这么高大威猛,英俊帅气。 “小姐说的哪里话,这是父皇下的命令,我做儿子的要遵守才是,请小姐不要为难我们了。” 第五十七章 穆北辰被耍 柒筝用意念说道:“他们要送就送,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若很想睡觉,我们就在马车上瞬移回去便是。” “可是,到了下车的时候,不见我们怎么办。” 柒筝给了她个安心的神色,“放心,既然他们护送我们回去,若是将我们护送丢了,他们脱不了干系的,定不敢声张。” 溪月点点头,随即对欧阳临说道:“三皇子,你要送便送好了。” 说完,便拉着柒筝与陌初离开了大殿。 欧阳临神色立即变得深沉,转向穆北辰说道:“你去送她们回去吧,好好的玩,后天来临王府找本王就行,对了,就你一个人送,不必带其他人。” “好的,谢谢三皇子。”穆北辰附身行礼,吊儿郎当的也离开了大殿。 还本王呢,真把自己当王爷了。 穆云琛回头看了眼坐在高位上的皇后,而皇后也正在看着他,他勾唇一笑,离开了原地。 在原地站着的苏丞相甩了一下袖子道了句“孽障”,便也离开了大殿,不用说也知道说的是谁,苏铃音的脸色更加铁青。 而一旁的欧阳寂扶起了还在伤心的文贵妃,文贵妃并没有对他有好脸色,站起来后就向苏铃音走去。 “孩子,起来吧,是姨母没有照顾好你,你先在丞相府呆上几天,姨母会想办法放你出来的,恐怕这些天又让你受委屈了,好孩子先回去吧。” 苏铃音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内心也受到了伤害,毕竟是欧阳寂让她变成了这幅囧样。 “姨母不要担心,我先回去了。” 苏铃音没有任何人的搀扶,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文贵妃看着她的背影,心揪痛的难以磨灭,终究是她对不起她。 “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欧阳寂的脸上,因为皇后还在的原因,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是甩袖离开。 原来母妃都知道是自己这样对苏铃音的,可是他从未想过那里会有乌鸦伤害到她,他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让她打消接近他的心思,他以为会有人到那里找到她,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母妃。”他急忙追了上去。 天变得越来越昏沉,夜色也变得越来越浓重,风声在沙沙作响,伴着马车的声音,啪嗒啪嗒的走着。 转眼间到了宜香居。 穆北辰下马,走到宜香居门外,发现里面黑乌乌一片,这才戌时,怎么就关张了呢。 “喂,小二,开门。” 穆北辰瑟瑟发抖的身子在门外用力的敲着。 “快开门,你们老板娘回来了。” 而远处还未休息的一个员工,被这敲门声吓了一跳,老板娘不是已经回来了吗,这人行骗都骗到宜香居来了? “喂,这位官,你快走吧,外面这么冷,我们已经打烊了。” “打烊?小二,你们老板娘还在外面,你几个胆子敢把老板娘扔在外面。” 他的身子抖的越发厉害,今晚怎么会这么冷,那丫头还说看什么灯会,估计灯都被刮跑了吧。 他今晚是没法逛了,只能在这里借宿一宿了。 “我说小二,快开门啊,磨蹭个什么劲儿,我都快冻死了。” 而栈内的白松已经上了二楼准备休息了。 “咚”的一声,房门大开,一阵冷风乌泱泱吹了进来,让即将进房门的白松又折了回来。 “怎么回事,门怎么开了。” 忽然穆北辰窜了出来。 “哎呀,你谁啊,吓死我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呀。” 大半夜? 这也才刚黑好不好。 “小二,你们老板娘在马车上,去请下来吧,我去找间房间冻死我了。” 哼,不给我开门,若再晚一步信不信我将门给你们拆了,虽然大哥说少使用灵力,不过看在自己快被冻死的份上,大哥不会怪他的。 啊对,大哥现在没有了灵力,应该不会知道自己使用了灵力,哈哈。 穆北辰乐呵呵的走向二楼。 “唉唉唉,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赶快出去,我们过了戌时是不招待人的。” “戌时不招待人,你们怎么赚钱呀?再说我是你们老板娘的朋友,你们老板娘还在马车上呢,赶紧去接,废什么话我都快冻死了,我先上去了,拜。” 老板娘已经回来了,怎么可能在马车上。 “这么大冷的天,我也同情你,但是你也不能骗人呢,我们老板娘都已经回来了,你干嘛非要说她在马车上” “我说你们老板娘在马车上,就在马车上,我是亲自送她回来的,她怎么可能先回来了,再说我是一路护送她过来的,我都没有见她下马车,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呢?去,你把马车上的老板娘带下来,顺便把马车放到后院,我先上去了,真的很冷啊,大哥。” “这……” 这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要不你去马车上看看老板娘在不在马车上,你这样做分明就是在行骗呀。” 行骗? 说他? 刚踩到第一阶的楼梯的穆北辰又折了回来,信誓旦旦的向门外走去。 这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看他一会儿怎么在老板娘面前说话。 他透着寒风,走到马车面前,掀开帘子,顿时一头的黑线。 “这……” “这马车上的人呢?怎么会,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是刚才溜走了,不应该啊,自己一点声音也没听到啊。” 那小二说老板娘回来了,那就是在此之前到的栈,怎么会这么奇怪。 “喂,小二,你们老板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还跟着一个姑娘一个公子。” “我说老板娘没有在马车上吧,我是亲眼看见老板娘进了栈的。” “我们老板娘还有两位小主子已经回来半个时辰了,现在已经在房间里睡了,所以我们提前打烊了。” 房间里睡了? 半个时辰? 那不是刚上马车的时候吗?从皇城到这里正好是半个时辰,那他护送了半天的马车上竟一个人都没有? 太可气了。 “小二,你们老板娘是哪个房间?我去找她。”他现在怒不可遏,你们既然回来了,干嘛需要我护送?直接表明不就可以了,他当了半个时辰的护花使者,到最后把花弄丢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公子,我们老板娘已经休息了,你要找她明日再来吧!” “不好意思,本公子等不及了,现在就要去找她。”他说完就上二楼走去。 “哎哎公子,你这也太无理取闹了,刚才你说我们老板娘在马车上,现在已经证明了没有在,你现在又要去找我们老板娘,你这有点太不可理喻了。” “而且我们老板娘是个女子,你这样深更半夜的去,有辱她的名声不是。” 也是,自己太过着急了,那明日再去找她好了,今日正好在她的栈休息,还怕找不到她吗? “你去给我找间房间,我先休息,明日再找她,这总可以了吧!” 白松看着这小伙子也挺可怜,如今已经晚上,而且外面刮起了大风,他自己也不*全,算啦,就让他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明日再给老板娘报告就是。 “公子,我带你去房间。” 白松将穆北辰带到了茉莉轩。 今日茉莉轩走了一位人,空着没人住,现在让这位公子住正合适。 将慕北辰,送到茉莉轩后,白松又默默的将门外的马车牵到了后院,也回去休息了。 “这房间倒是不错。” 这是一间四幢相对的灰砖房,窗边一盆红海棠花作为点缀,整个房间更显得古朴、静谧。窗子没有关,阵阵清风吹拂,海棠花的花瓣落在地上,才偶尔划破房中的沉寂。 这宜香居的老板娘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怎么敢在自己面前偷偷使用灵力,是没有发现自己身份的特殊,还是故意为之,那男子确定不是人,但女子时为普通,站在二人身边不免让人怀疑女子的身份更为神秘。 他明日不能主动去问,免得自己大草惊了蛇,倘若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前去肯定会暴露,还不如懵懂一些比较好。 安永宫内,气冲冲的文贵妃将宫女都遣了下去,看到欧阳寂前来,又一巴掌打了他的脸上。 “你为何要这样做?铃音她是你的表妹,是与你有血亲关系的,为何你要一次一次的去害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不知道冷宫是什么地方吗?你竟将她带到那里去,你胆子真大呀,若你不是我的儿子,不是这百越国的皇子,你觉得你还会站在这里吗?” 欧阳寂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沉声道:“母亲为了她,一次一次的责备儿臣,难道母亲不怕儿臣寒了心?” “她是母亲的侄女,但儿臣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可以为了她去毁了儿臣的终身幸福,母亲可曾说过在宴会上把她赐给儿臣 ,那母亲可曾问过儿臣愿不愿意,若不是儿臣将她带到冷宫,变成那个样子,恐怕她早已经成了明王妃了吧,莫非这样就称了母妃的意了吗?” 第五十八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母妃并没有要毁了你的终身幸福,母妃只是想将铃音留在身边。” “就算她做你的王妃,你也可以将自己喜欢的人纳入王府,母亲没有任何怨言,只要你能好好带铃音,母妃不在乎你到底喜不喜欢她的。” “她是丞相之女,是母妃的侄女,是百越国的郡主,她不可能为你的妾室,也不可能为其他皇子的妾室,就算是其他皇子的正妃母妃都不愿的,母妃只愿他成为你的正妃,你就不能遂了母妃的意吗” “呵!”欧阳寂冷笑一声。 “我遂了母妃的意,又有谁遂儿臣的意,母妃总说丞相带苏铃音不好,丞相府的其他人带她也不好,可是母妃,那是她自己的家,她自己可以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与你何干,与本王何干。” “她每日遇到烦心事都会来找母妃诉苦,因为母妃觉得她没了母亲,也等于没了父亲,母妃要对她多加关怀,可……,儿臣呢,如今的欧阳寂跟没了母亲的苏铃音有何区别。” “也对,自然有区别,她还有个好心的姨母可以依傍,而儿臣什么都没有。” 他五岁时,姨母因为难缠而亡,生下一女,起名苏铃音,因为正妻的去世,丞相郁郁寡欢,母妃就将苏铃音接到宫里居住,那时他就尝到了孤独的滋味,全都是拜她所赐。 可就在不久后,苏丞相遇到人生中的知己,便一意孤行立钱氏为正妻,皇上与母妃都曾劝过,但于事无补,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家事,母妃也不好参与。 五年内钱氏生下一子一女,苏铃音的嫡长女险些不保,母妃求父皇给苏铃音郡主的名分,当时母妃正得盛宠,皇上便答应了,次日,丞相府中的每个人对苏铃音的态度就变了许多,那日大摆筵席,恭贺郡主受封,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母妃那日很是开心,抱着苏铃音睡到天亮。 以前每日检查自己功课的母妃,再也没有监督过他,那时自己只有十岁。 而五岁的苏铃音得到郡主的身份,而自己却连个郡王都不是。 到了十四岁才被封为郡王,十六岁封为亲王,这一切与母妃毫无关系,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到了如今她还想将苏铃音嫁于自己,不是为了让他拥有丞相府的靠山,而是成全苏铃音的王妃之位吧。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印又出现在了欧阳寂的脸上。 “你是觉得母妃不配生你养你,还是觉得母妃对不起你。” “母妃的心愿就是你将来继承大统,让母妃与铃音不再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如今能继承大统就只有你和欧阳晖,欧阳临与欧阳修、欧阳毅对你根本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吗,为何他感觉欧阳临与欧阳麒有古怪呢,父皇众多皇子中,最喜欢的就是十三皇子欧阳晖与十六皇子欧阳宏毅,但宏毅还小,就算被封为太子也不惧威胁。 如今这些他都不在乎,他根本没有要继承大统的意思,也不愿去参与这些勾心斗角,而欧阳临的出现又会将阵营拉开一些,他只求今生平安就是。 “算了,母妃,从今儿起,你我都要静一静,儿臣先回去,这几日就没有办法给您请安的,请母妃见谅。” 文贵妃刚想开口,却只见欧阳寂没有回头的离开了安永宫。 “……” 她做错了吗,她只想让两个孩子过的幸福,可是到头来两人皆落到如此地步,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当时怀疑寂儿害的铃音,不是不无可能,因为当初他对铃音做的事实在太多,将她推下水,烧她的衣衫,剪她的头发,很多很多,她都看在眼里,不曾惩戒过他,可是他越发的变本加厉,竟然将铃音关在了冷宫,那里关着的是曾经刺杀皇帝的女人,皇上恨的彻底,对冷宫是莫名的厌恶,则下令任何人不准提,任何人不准去,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禁地。 皇上的忌讳宫里的人无人不知,但寂儿今日却触碰了皇上的底线,皇上不是不知道是寂儿将铃音送到冷宫的,但是他不能说,不能惩罚,因为那是他儿子的脸面,他的尊严,所以将一切责任都让铃音承担,所以铃音是所有人的替罪羊。 算了,她本就今日初醒,先养好身子才能服侍皇上,才能央求皇上对铃音法外开恩。 寂静的街道处,黑乎乎一片,一个女子在走着,最后在丞相府的门前停下,她满目哀凉的看着上面的牌匾,写着“丞相府”三个字,冷笑一声,便向前走去。 她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如同走进地狱一般。 “当当当。”她敲了三声,顺着落叶的声音,孤寂的一人在那里站着。 本就破败的衣衫,现在禁不住寒风的侵蚀,一个劲儿的往身体里钻,冷的直颤。 “有人吗,开门啊。”她无力的喊着,在冷风中摇晃着身子。 “有人吗?”她的手顺着门边慢慢下滑,最后整个身子都瘫在了地上。 如今的形势已大不一样,皇上虽没有废了她郡主的身份,但也是个没实没权的郡主,丞相府本就忌惮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没有人在乎自己的死活,可是她没有地方可去,就算再忍气吞声也要想办法在丞相府生活下去,而且姨母答应自己一定会将她接到皇宫里去居住的,她在坚持几日就是了。 “谁啊,谁啊。”一个奴仆走了出来,探个脑袋看向苏铃音。 “我是大小姐,快让我进去。”她虚弱的回答。 “大小姐,我们没什么大小姐,你快走吧,这里可是丞相府,是你惹不起的。” 小奴仆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就将门关了起来。 “唉唉唉,我真是你们大小姐,是郡主,快让我进去,我不会亏待你的。” 苏铃音撩开自己颓废的脸颊,将容颜给那个小奴仆看。 “你分明是个乞丐,什么大小姐,我告诉你,我们丞相府从来没有什么大小姐,快走快走。” “吵什么吵啊?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中年男子披着披肩走了出来。 “老,老爷,外面有一个女子说是,是大小姐。” “大小姐?” “爹。” 苏丞相向外面看了一眼,看到苏铃音狼狈不堪的样子,眼里直冒金星。 “什么大小姐?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府里没打小姐吗?你一个新来的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老,老爷。” 苏丞相对小奴仆骂完,便向府内走去,这丫头今日害得他还不够吗?竟然还敢来这里,真是丧门星。 “我们老爷都说了,让你快走,别在这里站着了。”自己才刚在丞相府干上几天,还没有被老爷骂过,今日竟因为一个女子被骂,着实让他对这女子的态度坏上许多。 “原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也是这样对待自己女儿的,真是闻所未闻啊。”一个女子说道。 苏丞相回过神,便看到穿着宫装的几位女子,想了想,才想起说话的是文贵妃宫里的侍女萃芙。 “萃芙姑娘怎么来了,难得驾临寒舍,要不要进去喝杯热茶。” “自然,苏丞相,奴婢是封了贵妃娘娘的吩咐,来送郡主回府的,定要讨杯热茶喝。” “郡主,怎么还没进去,外面多冷。”萃芙给了苏铃音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放心。 “是啊,是啊,外面多冷。” “还不快将郡主与萃芙姑娘扶进大堂内。” 郡主? 这姑娘怎么突然变成郡主了。 小奴仆很是不懂,但丞相的话不能违背,立即去搀扶苏铃音。 “不必,还是奴婢来吧,郡主,走。” 随即,几人被丞相带着进了大堂。 刚才苏丞小声对小奴仆说,将夫人请到大堂内,他不敢怠慢,急忙到了丞相夫人的院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急急慌慌的,我都睡下了。”苏夫人刚穿好衣服就往大堂内赶去。 “夫人,老爷现在叫你去,肯定是有要紧事,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苏夫人的侍女说道。 “罢了罢了,快走吧。” 说话的功夫,钱氏就到了大堂。 “老爷,出什么事了?” 她刚走进堂内,就看见衣衫褴褛的苏铃音,嘴尖扬起鄙夷的笑。 “呦,这是谁啊,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钱氏嘲讽的话语说完,就坐在了丞相身边。 “老爷,这丫头怎么回来了,她不是在皇宫里好好做她的郡主吗,怎么会回到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家里。” “咳咳。”苏丞相尴尬的咳了声,这女人说话也不注意场合,这来了人怎么跟没看到…似的。 苏夫人也不傻,老爷的动静惊到了她,才发现苏铃音身边做了个女子,身着打扮倒是不俗,可看起来不太对劲儿。 “这位就是苏夫人吧,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像传闻一般,粗陋不堪。” 呵呵,果然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 “你?”苏夫人急忙伸出手指着萃芙,“你是谁啊,竟敢如此咒骂于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还好意思说我。” 苏丞相头疼的抚了抚额,这女人间除了吵架就没有别的事,跟府里的姨娘一个样。 第五十九章 奇怪的穆北辰 “萃芙姑娘,本官敬重你,因为你是贵妃娘娘的陪嫁侍女,可在本官的眼里,你不过是个奴婢,说话最好懂点分寸。”不过是看在你们有贵妃撑腰,否则怎会如此允许你们踏进丞相府。 “没错,我的确是奴婢,但不巧的是,我是贵妃娘娘的奴婢,也是郡主的奴婢,丞相不将奴婢放在眼里,难道还不将郡主放在眼里吗?” 萃芙的气势完全不输一朝丞相,坚定的神情看着苏丞相心虚不已。 “什么郡主,在丞相府里难道还要将她当祖宗供起来吗,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可她要是虎也就罢了,像她这种穿着,估计是只没毛的乌鸦吧。” “你……”苏铃音气的不行,直接站起来对向苏夫人,“你别管本郡主是老虎还是乌鸦,如今我还是郡主,你们就只能俯首称臣。” “逆女,你的意思,还要让为父对你俯首称臣不成。”苏丞相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个不孝女真的是反了。 “苏丞相何时当我是您的女儿了,您也不扪心自问一下,这么多年来丞相可曾将我当做你的女儿般看待。” 苏铃音已用尽全部力气吼了出来,最后不竭的跌落在椅子上。 萃芙见苏铃音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担心,身上已经血迹斑斑,有的地方还留着血,必须尽快医治才行。 “苏丞相,如今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现将郡主扶回房间休息,找大夫医治才好。” “医不医治的吧,坏人总是要遭报应的。” “苏夫人说这话没错,奴婢听在耳朵里,一定一字不漏的禀告给贵妃娘娘。”萃芙邪魅一笑,看的苏夫人身子直颤。 “你……” “算了,夫人,如今贵妃娘娘的侍女在这里,我们就老实一些,以后这丫头就住在这里了,你还担心没办法治她吗?”苏丞相小声的在钱氏的耳边说道。 “真的……” “真的,这样,夫人派人去请大夫,来给郡主诊治。” 苏丞相故意大声,是说给萃芙听的。 “丞相,刚才多有得罪,奴婢此刻还要回去复明,就先告辞了。” “姑娘慢走,管家,送。” 苏丞相与丞相夫人目送萃芙离开。 “老爷,锦轩阁已经让晴雯住了,现在也不能让她出来不是,可是这苏铃音……” 她看着苏丞相,内心还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罢了,先让她住暖玉阁,什么事明日再说。”苏丞相厌烦的转身离开。 “夫人,您看这……”苏夫人身边的侍女随口问道。 “你去找几个人将暖玉阁收拾一下,将这丫头抬过去。记得找一两个人随便打扫一下就可以,对了,若是老爷问起,就说今夜太晚了,找大夫的事明日再说。” “是,夫人,我这就去吩咐。” 鸣微找了几个人将昏厥的苏铃音抬进了暖玉阁。 几人手忙脚乱,急匆匆的来到暖玉阁,随便的收拾了下,将苏铃音放在硬邦邦的床上就离开了。 暖玉阁曾是苏铃音母亲居住的地方,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便无人打扫,估计也是苏夫人会意的。 苏铃音睡梦中感觉身子抖的厉害,便随手将身后的被褥盖在自己身上,渐渐的呼吸变得更沉。 强风狂风呼啸,树杈几乎快被打断了,街上空无一人,也是因为风太大的原因,众人皆早早睡下。 皇宫中,只有安永宫还灯火通明。 “娘娘,萃芙姐姐回来了。”一个侍女禀报道。 “快快。”文贵妃立马起身去接萃芙,她已经急不可耐,若不是因为贵妃的身份,她定亲自去看望铃音。 “怎么样了?”她紧紧抓着萃芙的手,眼中不知是期待还是担忧。 “娘娘放心,郡主并无大碍,不过……” “不过什么?”萃芙的犹豫,让文贵妃按耐不住,想要马上知道铃音的处境。 “娘娘,丞相府对郡主的态度简直是对待一个下人一般,若不是我赶去,郡主估计都进不了丞相府。” 萃芙的眼中皆是狠毒了丞相府,他们竟不把郡主放在眼里。 “他们敢……” “咳咳!” “娘娘快坐下。” 萃芙看见身子逐渐虚弱的贵妃,急忙扶到榻上躺下。 “娘娘,就算您为郡主担忧,也不能不养好自己的身子呀,娘娘今日才大病初愈,就经历了这么多事,难免劳心劳力,无论如何郡主只要挺过这几日就好。” “萃芙,丞相当真对铃音不理不睬?”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何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她一想起今日在大殿上苏丞相对铃音的态度,她就阴沉的可怕,如今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否在丞相府安然度过这几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萃芙,本宫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萃芙将帘帐放下后就离开了。 这是一个漫漫长夜,有人心思浓重一夜未合眼,有的人却睡得香甜。 翌日。 早早睡醒的人们开始忙碌,为生活的艰辛中找到一丝幸福。 而宜香居中的管家白松已早早的起来收拾。 阳光早早升起,照进了每个温馨的房间内,变得更加温暖舒适,也预示着今天是个好天气,与昨夜的寒风相比相差甚远。 顿时,一女子身穿紫色衣衫,发髻随意绾在后面,一只珠钗点缀,显得落落大方,嘴角轻轻勾起,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白松的身边。 “白叔,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她昨晚可是听见了不小的动静。 “柒筝,白叔是打算听你的吩咐不让他进来,不过昨夜起了大风,让他在外面也不安全,我就擅作主张将他带了进来。” “他现在在栈里?” 恩? 听柒筝的语气,难道与那小子有什么过节吗,为何那么担心他住在栈里。 “对,对呀,他就在茉莉轩。” “柒筝啊,他是谁啊,他昨日一直说是他将你与溪月、陌初送回来的,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骗子。” “白叔,他是昨日进城的临王的侍卫,我觉得临王不简单,所以多留意了下那人,我若做的太离谱,反而也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白叔啊,您替我盯着他点儿,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记得向我汇报啊。” “对了,我今日有点事,这宜香居就交给你了,我晚点会回来,您跟陌初还有溪月说一声。” 她要去影门打听一下这临王的身份,不然溪月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太低。 “恩。路上注意安全。” 柒筝邪魅一笑,离开了宜香居。 希望那临王的侍卫不要搞出什么花样才好。 而站在那里发愣的白松愧疚无比,早知道那男子是临王的手下,是柒筝讨厌的人,他必不会将他放进来的。 他若在柒筝不在的情况下伤害陌初与溪月怎么办,不行,他不能让那男子在这里,要把他赶出去才好,免得两个孩子因他而受到伤害,他可吃罪不起。 思及此,白松就拿着一把小匕首前往茉莉轩。 “当当当。”他敲了三下门,不见动静,便猛烈的敲了起来,也不怕把隔壁的人吵醒,他现在只是一味的想赶走穆北辰,忘了其他还在睡觉的人,尤其是溪月这种叫不醒的人。 “快开门啊!”白叔继续敲着,就不信赶不走他。 “谁啊,大早上的不让人睡觉,我困着呢。”穆北辰烦躁的翻了个身,并没有打算去开门。 他可是好久都没有睡过懒觉了,如今都放假了还不让我睡觉,外面究竟是谁呀?好烦。 “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说,我现在只想睡觉。” “公子,临王殿下在外面找您。” 他既然是临王的手下,这样应该可以把他叫起来吧。 什么?大哥。 不好。 赶紧去找他,要不然自己就完蛋了,可是他不是说放我两天假的吗?怎么会突然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赶紧起床吧。 穆北辰很麻利的穿上衣服就去开门,“等一下哈。” 可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中年大叔。 “哎,大叔,你不是昨天的那个小二吗,临王呢,临王在哪里?” 他探出个脑袋向左边看一眼,向右边看一眼。 咦?人呢。 不会走了吧。 “大叔,你有没有看到临王,他说来找我,可是怎么不见了。” “这……” “嗯,他刚才还在,在这儿等了一会儿,看你没有起来就走了。” 白叔很尴尬的挠了挠头,既然都已经说谎了,干脆就这样吧。 “是吗,可是我的动作很快的呀,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一小会儿都等不了。” 穆北辰很无奈的吐槽着。 快? 白松可就不乐意了,你哪里快了,我在这儿等着你估计一顿饭都快吃完了,你都没有出来,居然好意思说自己快。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公子能让我进去吗?” 慕北辰很奇怪的看了眼面前的大叔,他进来做什么?自己还打算回去睡一个回笼觉呢。 “小二,你是?” 他昨天晚上倒是没有仔细看这个男人,还以为他是店里的小二呢。 “公子,我是这宜香居的管家。” 白松说完就要往里进,但却被穆北辰挡在了外面。 “哎,你是管家哈,但你是管家,也不能随便进屋子吧,你来是有什么事吗?”穆 北辰很抗拒的抵在门口。 第六十章 死缠烂打 “我是来收钱的,公子,你昨晚都住了一晚上了,还没给钱呢,我们要先把这间屋子的价格谈一下,否则您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知道,岂不亏大了,再说了公子你要住几晚呀,我们先商量商量也好。” 说完白松又往里迈了一步。 但又被穆北辰挡在了外面。 “你是管家哈?这,这钱吗?我现在没有,不过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临王的手下,到时候临王会给你钱的,我在这儿住两晚,就住两晚,两晚以后我就走,可以吧!”穆北辰心虚的说道。 糟了,急急匆匆的出来,还没有给大哥要钱呢,我现在身上半个东西都没有,哪儿有钱给他呀,怎么办,怎么办,是一会儿去大哥那儿要,还是先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再去要钱呢。 若是现在不给钱,这管家估计不会让他在这儿住下去,可是如果我去找大哥,估计就回不来了,该怎么办呢? 这公子没有钱,真的是太好了,这就不需要他磨嘴皮子,直接就可以让他离开了呀,白叔大喜。 “公子是这么回事,我们栈都是先交钱在入住的,所以你要先把钱给我才能让您住,昨晚是因为太晚了,所以就先让您住下了,谁知道你没有钱是吧?所以……,您是不是……,可不可以离开呢。” “管家,您都知道我是临王的手下了,我会缺钱吗?我不缺钱,我只是出来的时候忘了给临王要钱而已,您可以先赊账,到时候我会连本带利的一起还给你,可行?” 不知道这大叔说不说得通,如果不让我住,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离开了。 “不行。公子,您没有钱,我自然没有办法给您住,这栈也不是我的,我也没有办法做主,您昨晚的那一晚上就算我免费让你住的,那你现在可以离开吗?” 这老头是变着法的,让我离开是吗,哼,他还就不离开了。 “这样管家,你去把你老板娘叫过来,他应该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所以他应该会让我免费住在这里,只要你把他叫过来,所有事情都能说通了。” 这管家估计不信自己是临王的手下,可是这儿的老板娘知道啊,她肯定会看在临王的面子上让她住下的,有可能还会好好招待他呢。 “公子,不巧的是我们老板娘今天早上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就算你找我们老板娘也没用,她比我还要公私分明,所以请你离开。 “既然你是临王的手下,这里离王府也不远,您只要去一趟把钱拿过来,我就允许你在这儿住下,可以吗?” 看他的样子也不是那种坏事做尽的人,反而俊俏许多,那身上不凡的气质倒不像是给人做侍卫的。 怎么会这么巧?老板娘正好不在? 算了,不住就不住,大不了住别的地方,他也不稀罕住在这里,这里只比以前住的地方好上一点点而已。 穆北辰刚打算离开,旁边定雅轩的门就打开了。 里面一身着蓝色衣衫的女子走出,头发因为没有梳理,凌乱不堪,一看就是刚睡醒,嘴里还打着哈欠。 “白叔,你们干什么呀,我还没睡够呢,怎么这么吵。” “你看吧,把溪月都吵醒了。”白叔指责的看向穆北辰。 “这关我什么事?刚才吵得最凶的是你好吧。”穆北辰沉声说道,他可不是任人冤枉的主。 “对不起对不起,溪月,我们小点声,你快回去睡吧。”白叔很气的对溪月说道。 这天差地别的态度,也只有白叔在这行业叱咤风云多年养成的习惯。 “小点声啊!”溪月叮嘱了声,就往定雅轩走去。 唉?不对呀。 刚才的那个是临王身边的侍卫吗?怎么会在这里,溪月顿时转过身问向白松,“白叔,他怎会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你们既然是开栈的,我当然就是住栈的了。”他神气的说道。 “我不管你为什么住在这里,你既然住在这里了,就不能小点声吗,别人还在睡觉好不好。” “你这样大吵大闹的,别人就睡不好,就不在这里住了,不在这里住了,我们的生意就不好,生意不好了,就赚不了钱,赚不了钱了,你赔啊!” 溪月将自己的不满一口气说完,差点喘不过来气。 穆北辰刚想开口辩解,就看见溪月又打了个呵欠,转头进了定雅轩。 “哎哎哎。”穆北辰急忙上前,表示自己的委屈,突然就被关上的门弹了回来。 这也太无理取闹了吧,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就碰了一鼻子灰。 “公子,你看,我们在这里吵,反而导致了别人睡不好,昨晚的钱,我不要,您还是赶快离开吧。” 白松一想起刚才溪月说穆北辰的话就十分自豪,原来溪月也是挺豪爽的性子。 “我不离开,我是人,有你们这样对待人的吗,还允许别人对我大呼小叫的,无论如何我都不离开,哼!” 穆北辰在白叔发呆的时候急忙将门关上,在门后丝丝窃喜,反正他不离开,看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哼哼! 哎,算了,他不离开就不离开,在白天化日之下,他估计也不敢对陌初与溪月做坏事,而且像溪月的性子,他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而且宜香居也该开张了,要抓紧时间打理好才行。 白叔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穆北辰发现门外没了动静,便回到榻上睡自己的回笼觉了。 “真舒服啊。” 到了巳时,街道上基本就人满为患了,尤其是近几日,未婚嫁的女子皆希望能够与临王偶遇,来个一见钟情,所以临王府附近的人流量最大。 鸣微带着大夫穿街走巷的买这个,买那个,慢吞吞的才到达丞相府,她可不希望大夫将她的病治好,挡了三小姐的路。 鸣微直接将大夫带进了暖玉阁。 “大夫,这是我们二小姐,您快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大夫眼神微眯,大量着苏铃音,因为被褥盖得厚实,只能靠看她的脸色来断定她的病症。 他小心翼翼的探上她的鼻息,脸色大惊,急忙将她的手臂取出,抚上脉搏,顿时大夫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姑娘,你家小姐是流血过多所致,而且还染了风寒,若不及时就医,恐怕挺不过今晚了。” 什么? 鸣微亦是大惊,就算他们再不将苏铃音看在眼里,也没想过要她死啊,就算死也不能死在丞相府啊。 “大夫,快,快去开药,无论如何也要将二小姐救回来。” 她彻底慌了,没想到她会伤的如此严重,不行,这件事要抓紧告诉夫人,免得出什么意外,贵妃娘娘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芹。”她唤来外面的一个宫女。 “你去送送大夫,顺便将大夫开得药去熬了。” 说完,大夫便随着小芹离开了。 鸣微也不敢耽搁,将苏铃音的被角掖好后,就来到了苏夫人住的地方。 “夫人,夫人,不好了。”鸣微气喘吁吁的来到方若阁。 “怎么了,怎么了。”苏夫人心情极好,在自己房内摆弄着一只嫩绿色鹦鹉,听见鸣微说不好了,着实不悦。 “今天本夫人的心情很好,哪里有什么不好的,鸣微,你在我身边几十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毛毛躁躁了。” “不是让你给那丫头去请大夫了吗,怎么变得六神无主的。” 苏夫人放下手中的物拾,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她举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边。 “夫人,大夫说二小姐若不好好医治,恐怕撑不过今晚。” “什么?”苏夫人惊惶无措的站起身,手中的茶杯也在预料中摔碎在地上。 “你说的是真的,大夫真的这么说?” 她看着鸣微微弱的点着头,心情一落千丈。 怎么会,她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如今老爷好不容易才进入十三皇子的阵营,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发生的,否则来日里被皇上定罪,他们吃罪不起。 而且苏铃音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她们昨晚没有为她请大夫所致。若是让老爷知道,自己就算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啊。 “夫人,如今我们要抓紧时间为二小姐诊治,否则那什么贵妃侍女要是找来,发现端倪,可是不得了的,谋害皇亲国戚可是死罪。” “对对对,我们要赶快去想办法,将她治好,将她治好。” 她竟然被冲昏了头脑,忘了这件事,罢了,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苏铃音的病症了。 “鸣微,你去派人好好打扫一下暖玉阁,既然锦轩阁不能给她,那我们也不能亏待了她,而且好的环境才能让她更好的修养。” “知道了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她只能尽力补救,这个时辰老爷应该已经回来了,她要去旁敲侧击一下。 第六十一章 不丹求娶 “夫人,暖玉阁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夫开的药也为二小姐服下了,还给她换了干净的衣衫,发热也好了些,夫人不必太过担心了。” “这就好,这就好。” 这样应该不会说丞相府虐待她了吧,她可是把丞相府的好东西都送到了暖玉阁呢。 “鸣微,你说老爷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会的,夫人,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估计是朝堂上的事情太多给耽搁了,再等等吧。” 不得不说,鸣微的话,给了苏夫人很大的安慰。 一个时辰过去。 “老爷回府。”一个声音响起,立即把在椅子上微眯的苏夫人惊醒。 “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 鸣微立即将苏夫人搀扶起来,来到门外。 “老爷回来了,老爷今日为何回来的这么晚,现在都该吃午饭了吧。” 苏夫人接过苏丞相脱下的潮服递到鸣微手上,吩咐她们下去。 苏丞相愁眉不展的表情立即被苏夫人察觉。 “不丹国使臣上书,说要迎娶我国的公主作为和亲,缔结两国邦交之好。” “当真,不丹要和亲?”苏夫人疑惑的说道。 “是啊,夫人,皇上如今只有两位公主,一个已经成亲,一个还不到适婚年龄,所以皇上就打算让我挑一个臣子的女儿下嫁给不丹。” “什么?臣子的女儿,那我们的晴雯……” “不可啊,老爷,大臣的女儿怎能与公主相比,皇上怕是糊涂了吧。” “谁说不是,但与不丹缔结邦交是好事,皇上定不会拒绝,我们的晴雯怕是会在甄选之列了。”苏丞相也很是为难,她怎么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远嫁他乡呢。 “皇上亲自下答圣旨,说愿意和亲的女子,即封为公主,远嫁不丹,母家众人皆会受封,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这不过是皇上诱惑臣子们做的决定罢了。 “老爷,可有大臣愿意?” 苏丞相的面容此时纠结不已,“就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我才这么伤怀,如今皇上将这个任务交给我,我怎么去处理嘛,我若指定哪家小姐去嫁,定会与那家结成冤家的。” 如今这个任务到了自己手里,那是左右为难啊。 “老爷,这是好事,为何会没有小姐愿嫁呢。” “是好事是坏事,难道夫人真的不知道?” “我……”苏夫人很尴尬的别过头去。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使臣是为不丹的三皇子提亲,三皇子在那里名声不太好,而且传言他好男风,着实不堪,就算利益颇多,谁又愿自己的女儿去受苦呢。”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有人同意,不过,若是苏铃音嫁过去,倒是双方互利的事情,就不知老爷同不同意了。 “老爷,你看……” 苏夫人还没说话,苏丞相便插嘴说道。 “夫人,恐怕就只能是我们的晴雯临危受命了。” 苏夫人恐慌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爷,晴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呀,怎么能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让我怎么受的了,实在不行就找那些将军府的小姐,或者,或者是兰琪,她们都可以的,我不同意晴雯去。” “夫人,我怎愿意将我们唯一的女儿送出去,可我是丞相,要做到表率,否则皇上怪罪,你我都活不了,再说兰琪是庶女,我们已经无法将公主下嫁了,怎么可能还挑个庶女冒充呢,有点太胡闹了。” 这,这要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晴雯出嫁吗,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吗? 不行,真的不行,对了,她突然想起来,苏铃音,她不但是嫡女,还是郡主,这种事可就非她莫属了。 这郡主可不是什么好当的,在其位,谋其政,成其实才对。 “老爷,你看……” “老爷,贵妃娘娘来了。” “什么?”苏丞相听闻急忙去迎候贵妃了,可把高兴的苏夫人给吓到了。 遭了,贵妃来了的话,不但没有办法劝说老爷将苏铃音嫁到不丹,而且苏铃音的病症若是被知晓,可是大罪。 “鸣微。” “夫人。” “走,我们去看看。” 如今贵妃来了,肯定是去了暖玉阁,避免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自己还是去看看的好。 文贵妃被萃芙搀扶着来到暖玉阁,里面的装潢与早上所见已完全不同,虽不是富丽堂皇,但也温和清洁。 不过文贵妃还是不满。 “丞相,起码铃音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就让她住这样的房子,有点敷衍吧。”文贵妃顿时不悦。 “这……”当初晴雯日日吵着要住锦轩阁,他没有办法,就将铃音住的锦轩阁给了晴雯,他自认为铃音去了皇宫那么好的地方应该不会回来住了,谁知道她会被皇上折回来。 他昨夜也是一时气愤,才随便找了未打扫过的暖玉阁住,谁知今日贵妃娘娘会过来。 不过,当他看的暖玉阁变成另一番景象时,还是比较振奋的,幸亏夫人派人打扫了,否则被贵妃看到那破败不堪的暖玉阁定会大发雷霆的。 “娘娘说笑了,我们也是想让郡主住在她母亲以前住的地方而已,若有怠慢我们改就是。” 苏夫人及时赶到,才化解了这个尴尬的场面。 “是啊,是啊,贵妃娘娘,我们是想让铃音在这里感受到她母亲的感觉,藉慰她的相思之苦。” 苏丞相连忙接过苏夫人的话,以表自己对苏铃音的关心之情,还不忘擦拭下刚出的冷汗。 呵呵,相思之苦,不过是变着法的欺负铃音罢了。 “苏夫人真是好心,那本宫就替姐姐与铃音谢谢夫人了。” 她说完就走了进去,但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 “苏夫人,这里是原夫人住的房间,你是丞相府继妻,恐怕会扰了姐姐的灵魂吧,所以麻烦苏夫人在此留步,好吗?” 她为难的看向苏丞相。 “这……” “贵妃娘娘说的是,钱氏是本官的续妻,不能进,不能进。” 苏丞相更加为难的看向苏夫人。 “夫人,您在此等候吧。” 说完,便随着文贵妃进了暖玉阁。 “哼,竟然说我是续妻,续妻怎么了,我现在才是丞相夫人,只怪她没这个福分,说我是续妻,气死我了。” 苏夫人愤恨无比,叉着腰,大大咧咧的样子着实吓坏了鸣微。 “夫人夫人,您小点声,万一被贵妃娘娘听到了,可是大不敬呢。”鸣微劝阻道。 “哼,我倒是看出来了,她来分明是为苏铃音出气来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怎样。” “呀,这孩子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为何现在还昏迷不醒。” 屋内,文贵妃将带来的太医叫到屋内为苏铃音诊治,“张太医,你去为郡主瞧瞧。” 张太医将苏铃音的手臂拿出时便觉得不对劲,她的脸色及其难看,白的吓人,让人忍俊不禁。 文贵妃一直观察着太医的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绿,更让文贵妃担心了。 “太医,郡主怎么样?”她小声的问道,内心却焦躁不安。 而身旁的苏丞相更加站不住脚,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 “回贵妃娘娘的话,郡主这是发热导致身上伤口发炎,而且伤口已经化脓,必须要将其挤出,不过像郡主这般有气无力的,恐怕会承受不住那般疼痛。” “郡主如今的身子虚弱不已,若不好好调养,恐有性命之忧啊!” “什么?”文贵妃猛地向后倒去。 “娘娘,娘娘。”萃芙担忧的叫着,急忙接住文贵妃。 “快快,将娘娘扶到椅子上。”苏丞相说着。 苏丞相这是冷汗直流,完了,铃音伤的这么重,如何向贵妃娘娘交代呢,毕竟娘娘将铃音送来时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片刻后,文贵妃喝了口茶稍稍平息了下,转身说道:“麻烦张太医了,希望张太医尽力为郡主治疗,本宫感激不尽。” “娘娘放心,微臣尽力而为。” 文贵妃点了点头。 “苏丞相,本宫就不明白了,铃音无论如何都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至于将她害死啊!” “娘娘。”苏丞相沉声跪下,眼中流露的是难以置信。 “娘娘,微臣从未想过要害铃音,如贵妃娘娘所说,她再怎样也是与臣血脉相连的女儿,臣怎会害她的性命。” 文贵妃听了他的话并未有丝毫的相信,眼中依旧伶俐可见。 “你不会,未必别人不会。” “娘娘。”苏丞相听闻觉得更加离谱,无论如何铃音的病症都怪在丞相府了? “夫人,进来。”苏丞相向门外大声吼道,希望夫人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夫人,老爷让你进去呢?”鸣微提醒道。 “你说铃音病成那个样子,贵妃娘娘会不会怪罪下来。” “夫人,您也不必担心,只要您一直说不是自己做的,她没有证据,自然无法治您的罪。” “是啊,她没有证据,鸣微,扶我进去吧。” 文贵妃看着苏夫人走进,锐利的神色一直盯着她。 苏夫人看见老爷跪在地上,她的脸色铁青。 “夫人,跪下。” 苏夫人听到苏丞相这样说,也不情不愿的跪在了地上。 第六十二章 猫精浅知 好个苏丞相,她本打算旁敲侧击一下,没想到他直接了当就说了出来,反而给了苏夫人一技定心丸。 “老,老爷,你说什么,郡主怎么了,变成什么样子了?”她神情懵懂的在苏丞相、文贵妃以及床榻边游走着,一副发生了什么的表情,不明所以。 这样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罢了,这外面的大夫怎能与宫里的太医相比,本宫打算将铃音接到安永宫,你们意下如何?” 什么? 苏夫人突然变得纠结。 苏铃音在丞相府的话,只要跟老爷说说,她嫁到不丹的机率会大很多,若是到了安永宫……,可是她也不能阻拦啊。 算了,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我们无异议。” 反正苏丞相乐见其成。 “那好,本宫就走了。” “萃芙,派人将郡主抬到銮驾上。” “是。” 苏丞相和苏夫人的脸色立马形成两个对比,一个开心,一个埋怨。 苏夫人刚才在外面才想到,苏铃音若是离开,那她的晴雯就有很大可能会被嫁往不丹,这样就遭了,不行,要找时间同老爷商量一番。 她看见老爷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高兴苏铃音走了,可曾想过晴雯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算了,反正还有好几日,从长计议吧。 苏夫人闷闷不乐的离开了暖玉阁。 她还专门派人收拾了暖玉阁,没想到会被问贵妃插上一脚,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而文贵妃的銮驾上本该睡着的苏铃音醒了过来,脸上还洋溢着邪魅的笑容。 原来,苏铃音根本没有生病,只是在装病,这样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就算张太医是文贵妃的人,但苏夫人永远都想不到今日早上的大夫也是萃芙事先安排好的。 萃芙昨日到丞相府并不只是单纯去看望苏铃音,而是告诉她她们的计划,如今计划圆满完成,只要过了皇上的那一关就好。 而文贵妃一个女人对付皇上,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 銮驾中,苏铃音靠在文贵妃的怀里,呢喃的说道:“姨母,谢谢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您对我最好,我以后定会将姨母当做亲生母亲一样看待的。” “好孩子,姨母会好好疼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但是寂儿……” 她犹豫片刻,“姨母替寂儿同你说一声对不起,他从小便与姨母不和,姨母也拿他没有办法,姨母没有想到他会那样的伤害你,铃音可以原谅寂儿,原谅姨母吗?” 文贵妃细嫩的双手在她的发丝间游走,一股暖流顷刻间袭遍她的全身,这就是母亲的感觉吗,她从未感觉过。 “姨母,您说的哪里话,你是我的母亲了,欧阳寂自然就是我的哥哥,不过姨母,铃音真的好喜欢寂哥哥,就算他这样对我,我还是好喜欢,怎么办呀,姨母?” “铃音不在乎什么名分,不在乎是不是正妃,只要可以陪在寂哥哥身边,哪怕当个妾室……” 文贵妃听到她的话,顿时不悦,“说什么傻话,你是郡主,怎能为她人妾室,放心,姨母会想办法成全你的,但要给姨母一点时间。” 苏铃音在文贵妃的怀里抽泣,颤抖的身子慢慢的触及到她的心处,她也没有办法安慰,只能尽力的给她温暖,不让她感到孤单。 “好孩子,放心。” 随后,苏铃音便沉沉睡去,文贵妃还是爱不释手的打理她的发丝,一刻也不停歇。 宜香居中,正是吃饭的点儿,里面早早就坐满了人,而许多的人正指指点点的看着一个姑娘奇怪的姿势。 正中央一个女子,身着白色衣衫,看样子也是个好成品,简单的发髻挽在一起,而碎发则达到腰际飘飘飞舞。 可所有人看她的原因便是她吃饭的姿势滑稽的可爱,整个身子几乎都爬到了桌子上,白叔看她可怜便大鱼大肉的伺候,可她偏偏盯着一条鱼。 筷子也不会用,手也懒散的放到一边,只是一颗脑袋在那里叼着那条鱼,一口一口的嚼着。 众人越看越是哄堂大笑,吵的整个宜香居生意都做不成了,因为一些外面的人也只是为了一睹为快走进了宜香居内,现在整个宜香居几乎快变成了一个杂耍团。 而二楼的定雅轩不同,白叔已经早早的将美食奉了上去,本该享受美食的溪月与陌初却被外面的声音吵的没了食欲,便一同决定出去看看。 可不出去到好,一出去便是人仰马翻的迹象,着实让溪月惊吓过度。 跟蜘蛛网似的,一层一层包裹着,似是在看最里面的小丑。 “啊初,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阿初?”定是柒筝教给她的吧,不过这样也挺好听的。 “走,我们去看看。” 溪月急忙拽着陌初的衣袖就往最里面冲去,看到的就是一个女子奇形怪状的叼着鱼,而现在只剩下鱼骨头了,她吃的享受,根本没有在意别人看她的眼光。 “不好。”溪月沉声道,对陌初投去一个焦急的神色。 陌初会意,便急忙走到白叔面前,和他一起将那女子带到了定雅轩。 “唉,干什么嘛,我还没看够呢。” “就是就是,那丫头不会是疯子吧。” 众人还意犹未尽的发着牢骚。 白叔其实也不明所以,就这样被陌初扯着来到了定雅轩。 “白叔,外面就麻烦您帮忙照顾一下了,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里就交给我和溪月便是。” 白叔看着在陌初怀里不挺挣扎的女子,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得不离开。 白叔离开后,看着那女子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饭菜,溪月就将一盘还未动过的鱼递到了她的面前。 “来,吃吧。” “你来到这里多长时间了啊。” 溪月好奇的问道,而那女子并没有回答溪月的话,而是一直吃着那条鱼,意犹未尽似的。 溪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盘鱼拿到了自己面前。 “唉唉唉。”那女子本想身手去抢,但看着溪月与陌初犀利的眼神,又畏畏缩缩的坐了回去。 “只要你回答我的话,我就给你吃。” 溪月完全有耐心的看着她,脸上笑的憨态可掬。 一只小猫竟敢这么大的胆子,来到人界,说明她还是很聪明的吧。 不行不行,娘亲说过不能同陌生人讲话,否则就把自己抓回去,为了不在回去那个不好的地方,她宁死不屈。 溪月看着她倔强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要想个办法让她开口才行啊。 “阿初,你去吩咐一下,让白叔多做几条鱼过来,多种口味的。” 陌初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看着那女子怨怼的看着溪月便明白了一切,原来是欲擒故纵。 “好,我这就去。” 溪月看着陌初离开,转而来到那女子面前,四目相对。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反而可以保护你,只要你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到这里来干什么,一会儿上来的每一条鱼都给你。” “你在这里可以随便吃鱼吃肉,哎不对,可以随便吃鱼,都没有人会限制你的,只要你愿意。” “怎么样?” 那女子还是倔强的不肯说一句话,溪月也不着急,等师兄的鱼来了,看她怎么样? “当当当。”门外敲门声响起。 是师兄吗?怎么会这么快? 她急忙去开门 “怎么会是你?” 只见穆北辰在门框那儿靠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溪月。 “就是我,你以为会是谁。” 溪月迅速将门关上,可是速度还是不及穆北辰的快。 “干什么?好歹我也是人,你是里面藏了什么吗?让我进去看看吧。” “不行,这是女子闺房,岂是你一个大男人想进就进的。” “哈哈哈……”穆北辰大笑道。 “你还想瞒我,我可是亲眼看到你身边的那个男子亲自把那女孩带了进来,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来看看而已。” “溪月,怎么了?”陌初端着饭菜问向溪月,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师兄,就是刚才有个人……” “咦?人呢?”她指着刚才穆北辰在的地方,却发现那里没有任何的影子。 “师兄,你先进来。”陌初闻声走了进去。 陌初走进后看见溪月的榻上一个男子在那里上下的大量,转首对溪月说道:“在这儿呢!” “恩?”溪月立即走到自己的榻边,指着穆北辰就是一顿臭骂,“你怎么进来的,你无论如何也要和我说一声吧,我们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你就敢随意进出女子的闺房,这有些太无理取闹了吧。” “穆辰北。” 穆北辰随意说了句,让溪月呆愣在那里。 “什么?” “我的名字。”穆北辰淡定的在那里坐着。 谁要知道你的名字了,我现在只想让你出去。 而陌初十分淡定的将饭菜放在了桌上,看见那女子想要伸手去抓,便竭力阻止。 “溪月,先不管他,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第六十三章 耳朵的痛苦 “你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待着,否则就不是滚出去这么简单了。” 溪月看见穆北辰点头后,才松了口气来到陌初跟前。 “来了,啊初。” 那男人和他什么关系,叫的那么亲热,却让他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及其不舒服,但他还是老实的坐在那里。 “小姑娘,你别怕,他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比坏人还要坏那么一点点而已。” 什么?比坏人还要坏,这丫头还真是嘴里不饶人呢。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弄这么多鱼过来吧。” 那女子看着溪月,不免有些害怕,但随即点了点头,溪月便继续说道。 “这里呢叫宜香居,你以后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告诉我们刚才问的问题就好。” 溪月看着口水都留下来的女孩,不禁感到好笑,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本以为女孩就要张口了,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女孩竟把口水擦干净,摇了摇头,把脑袋别到了别处。 眼不看为净,可是鼻子……,女孩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你若不说,我们可就把你交给当朝国师了,他可是特别喜欢伤害小动物呢,溪月,你说,他会不会吃猫肉呢!”陌初勾唇道。 溪月偷笑着说道:“肯定会吧,听说那国师很凶残呢,若是落在他的手里,恐怕尸骨无存吧,不对,是猫骨无存。” 师兄不说话不知道,没想到一说话倒是惊天地泣鬼神呢,溪月偷乐着看着那女子。 而边上的穆北辰也偷笑着,继续的添油加醋,“听说那国师还喜欢各种口味,蒸炒煎炸,无他不会的呢。” “呜啊……”一阵哭声响彻整个定雅轩,着实把三人都惊到了。 “你,你冷静一下,我们并没有要把你给那什么国师,算了算了,只要你在宜香居里待着应该就是安全的吧,我们也不逼你了,你快吃饭吧。” 她也只是想找个和自己相同的伙伴而已,毕竟与师兄男女有别,而且柒筝还说了,她应该找个女子做自己的朋友,可是人界的女子都不是很好相与的,而且相处起来比较麻烦。 所以他才把注意打到了猫精的身上,谁知会这样弄巧成拙呢。 如今她应该也才刚到人界不久,这样逼她,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来的,再说,她们也没有必要知道她叫什么,从哪里来,只要护她周全就好。 “走吧,我们先出去,给她一个人冷静一下。” 她和陌初都来到门外了,才看见穆北辰丝毫未动,就急忙将他拽了出去,“都说给她一个人静一静了,还不快走。” 就这样,穆北辰就被拽着到了门外,而三人会意的将门关上,偷偷留了一个小缝,以便于观察。 三人也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被屋内的猫精察觉,毕竟猫是很警惕的。 不过他们好像高估了这只猫。 屋内的女子打量着四周,自认为安全了,就变成了猫的形态,跳到桌子上,开始了大吃特吃。 猫称雪白色,随着她摆动的身姿,毛发也顺着轻轻摇曳,估计感觉到美味连尾巴都不停的晃来晃去。 那些人终于走了,她都快饿死了,没想到流浪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鱼吃了,哈哈。 “那只猫还真是可爱,就不怕你们往里面下毒?”门外偷听的三人中,穆北辰突然说道。 “喂,穆辰北,你说谁下毒,你若再说一个字,你信不信我把你踢出栈。” “有本事你就踢。”他还不信了,一个小小凡人能把他踢出去。 “你……” “好了,溪月,先不跟他吵,先看看这猫精吧。”陌初竭力劝阻,他们是不是忘了现在在门外是为了什么。 “哼,啊初,我不和他计较,等人少了,我绝不会放过他。” “哼哼,我等着你。” 他们二人为何对这猫精这么感兴趣,不会其中有什么奥秘吧,他也要仔细盯着点才行。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不知白叔从哪里走了出来,把三人都吓了一跳,门本就开着,没有任何支撑点,就这样,三人如叠罗汉般倒在了地上。 “啊……” 而房内同样被惊吓过度的猫大叫一声,顺着窗户跳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连桌上的鱼都不管不顾了。 溪月也急忙站起身高喊了一声,“快追。” 她和陌初瞬间消失在了房内,而叠罗汉中最底下的那个哀嚎不已。 “哎呦喂,他们两个也真是,就这样不管我了?” 而白叔因为底下的人招呼,便没有看到这个景象,也没有察觉瞬间消失的溪月与陌初。 两人来到宜香居门外便四处找寻,当瞧见一辆马车路过时,便瞧见一个毛茸茸的尾巴露了出来,溪月兴奋不已。 两人本打算追上去时,但却被陌初拦了下来,因为马车的上面赫然写着“安”字,这是安王的马车。 “师兄,安字是什么?” “是安王,欧阳寂。” 怎么又是欧阳寂,什么事都与她有关,若想把那猫找回来,恐怕只能让柒筝出马了。 真是的,她居然连那只猫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到了欧阳寂的手里,他们上辈子肯定是仇家,更搞笑的是她还要帮仇家当上皇上,真是天大的笑话。 “师兄,那现在要怎么办?”猫精离皇宫里的人越近,碰到国师的可能性就越大,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溪月,你怎么这么关心那只猫咪呀。”温情的眼神在溪月身上游转,看得她些许不自在。 他一开始以为她出于好奇,才帮助那只猫精的,可是当看到她紧张的模样时,便觉得没这么简单。 可陌初不知道,溪月只想找个兴趣相投的朋友而已。 “我也是担心她啊,万一她真的被国师吃了,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也是你的罪过,是吧。”她只是觉得她同自己一样,都是初来乍到,像是同病相怜一般温馨。 摄人心魂的眼眸在溪月身上打转,微微勾起的唇颠倒众生,但随即变得忧郁起来,这件事恐怕不好解决呢。 “溪月,我们先回去,等柒筝回来了,我们再好行动。” “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也就柒筝知道怎么做,毕竟柒筝对欧阳寂有救命之恩,承个情应该没什么的吧。 刚打算回头,就被一个臂膀给困住了,陌初也同样是这个情况,都被吓了一跳。 “穆辰北,你神经病啊。”溪月怒吼一声,手不自觉的就往穆辰北的耳朵上伸去,使劲揪着不松开,这可是她小时候对付师兄的绝招。 “我告诉你,我这双手从小到大就揪过一个人,现在你是第二个了,有没有很幸运啊!” 幸运什么,很痛诶,穆北辰很想说出来,可是右耳朵仿佛没了知觉,迫使她张不开嘴。 陌初在那里干笑着,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哎,这位公子,你不能这么幸灾乐祸,快帮帮忙。”穆北辰求救般看着陌初,却眼睁睁的看他走进了宜香居内。 “溪小姐,溪姑奶奶,我错了,真的错了,放手好不好,要不然就真的废了。”没想到这丫头的力气这么大,耳朵火辣辣的痛,为何这感觉竟和烟箩的同出一辙,她倒是悟出一个道理,女人永远都跟耳朵过不去。 “刚才的账还没找你算呢,岂能放你离开。”她现在可是找到机会了,才不会轻易放手呢。 那只被莫名摧残的耳朵心里叫苦,但是也不得不服软了,最后委曲求全的被揪着拖拽进了宜香居。 可是好巧不巧被白叔看到了,这哪能是溪月的错,肯定是穆北辰的错喽,白叔可是不干了,竟敢欺负我家小主子,他提起菜刀就来到了溪月面前,高喊着:“溪丫头,白叔替你教训他,把他耳朵剁下来给你,哼。” 溪月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耳朵就莫名消失了,只见白叔右手菜刀,左手提着红透了的耳朵,而那把菜刀即将挨近耳朵时,只听见穆北辰突然大叫起来。 “快放开我啊,我的耳朵啊,你们是要我的耳朵做下酒菜吗?怎么提着刀就来了,太过分了吧!” 而耳朵下一抹触目惊心的红就流了下来,溪月这才发觉不对,那是真的血啊,没想到白叔来真的。 可不来真的嘛,他可是觉得溪月一直在被欺负呢,可没觉得他们在开玩笑。 “白叔,白叔,快放手。”溪月下意识的一挥袖,那把菜刀就莫名的消失了,本以为白叔会停止,可没了菜刀也挡不住白叔护底的心情。 “哎,管家,你够了吧,耳朵都快被你削掉了,还不住手?”穆北辰挡着向他伸来的巴掌,还不停的说着,现在终于感受到什么叫束手无策了,他是老人家,还是个凡人,抵挡不住他的攻击的,哎,太悲催了,被打了还不能还手。 为何与我形象中的人界差这么多呢! 第六十四章 “住手。”溪月沉声一赫,两人瞬间停止了动作。 “住手?我可是一开始就没动手。”穆北辰很委屈的说道。 “那好,我不管了。”她可是在帮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哎?”穆北辰下意识遮住自己被抓花了的脸,但白叔没有在动手了。 她刚才也是急糊涂了,应该先问溪月受伤了没有才对,知道了该怎么做后,就急忙走到了溪月身边。 “溪丫头,你没事吧,他伤到你哪里了,要不要带你去看大夫。” 她上下打量着溪月,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后,才稍微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否则柒筝回来就不好交代了。 “哎呦,哎呦。”他一个人在那里哀嚎着,难道没有人关心他吗?他才是受伤的那个啊!穆北辰快郁闷的都要爆炸了,他出来一次容易吗,到头来却是就上添新伤,他现在可以后悔吗,他想回魔界了,呜呜。 溪月看着穆北辰莫名觉得好笑,但也觉得熟络,他本可以对白叔动手的,但他没有,若他不是临王的手下,还有可能做个朋友呢,毕竟向她这种朋友稀少的人。 “白叔,你误会他了,他了没有欺负我,相反的,是我欺负他才对,您没看见我揪的他的耳朵吗?” 白叔承认,他的确没有看清楚,只是一味的袒护溪月罢了,可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溪月揪着他的耳朵没错。 白叔的眼神在溪月与穆北辰两人身上游转,这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刚才倒有点像打情骂俏呢! “我,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先走了。”白叔似没了面子,瞬间落荒而逃了。 这怎么就突然走了,溪月一头雾水,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穆北辰。 她牵着穆北辰走向定雅轩内。 这天色渐渐变得暗沉,也少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坐这里,坐这里。”溪月很细心的将穆北辰扶到椅子上坐下,愧疚之心恐怕就全用在这身上。 “哎呦,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就伤成这样,真是倒霉呦!” “嘶,轻点。”溪月拿着手帕擦拭着他的伤口,估计是弄伤了她,使他哀嚎起来。 “你装什么装,就这么点痛,你个大男人还忍不了吗?”溪月鄙夷的看着他。 “要不我也剌你一刀,你试一试痛不痛,说的倒是轻松。” “你分明是可以躲开白叔的刀的,可你却丝毫没有躲闪,为何?”他一个魔界中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白叔。 “我那是不愿意与他计较罢了。”他若真的伤了她口中的白叔,自己恐怕会更惨吧!他才不会傻到自找麻烦呢。 “好了好了,你不计较就最好,白叔已经知道自己误会了你,这不是回去反省了嘛!” “知道了,我又没有怪他。” 穆北辰刚想说什么,便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没有那么痛了,不敢相信的又摸了摸,跟好了一般,怎么回事?难道是…… 他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一直在溪月的脸上走神。 溪月在他的眼里就是个凡人的存在,可是现在定雅轩内没有别人,只有他和溪月,肯定不是自己做的,便是溪月了。 难道她也是其他五界中的人吗,可她的样子还是个孩子,为何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察觉出来她的特殊,是自己疏忽了,幸亏他刚才真的没有伤到白叔,否则自己现在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而且还有陌初和柒筝,估计灵力都在自己之上,大哥还自荐被封了灵力,现在可好,若真的惹恼了他们中的一个,恐怕会尸骨无存吧,以后还是离宜香居远些吧! 溪月看着穆辰北突然严肃的表情,有些好笑,他难道还要遮掩什么吗?她可是一早就察觉到了他的身份,不过,那什么欧阳临就可疑得多,她可不认为欧阳临就是普通的人,他恐怕还要难搞一些。 “喂,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想什么?”她估计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所以刚才会说为何没有躲开白叔的刀是吗?果然,自己还是没有她想的周到啊! “得嘞,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没有远离我,虽对我没有远离,但也没有太过亲近,我看不透你的身份,你便应该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大可将我从茉莉轩赶出去,但你没有,我猜想,我可能对你有利用价值吧!”